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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至之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五
所喻《诗》序,既不曾习《诗》,何缘便理会得?
只今且看《四子》音后所题,依其次序,用心讲究,入得门户,立得根本,然后熟读一经,子细理会,有疑即思,不通方问,庶有进处。
若只如此泛泛揭过,便容易生说,虽说得是,亦不济事。
况全未有交涉乎?
所说《易传》,恐亦方是见得皮肤,如何便说得《易》之大全无馀蕴矣?
向尝面说至之有肤浅之病,不知曾究其所以然而加浚治之功否?
后之归永春后,曾复来否?
子顺子能为学复如何?
彼中朋友,后之讲论可师,叔文持守可法。
诸友若能频与切磋,必有益也。
漳州飞卿近到此,病作未得细讲。
陈淳者书来甚进,异日未可量也。
杨子顺履正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考亭渊源录》卷一四、《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八九
示喻具悉。
古人之学虽不传于天下,而道未尝不在于人心。
但世之业儒者既大为利禄所决溃于其前,而文词组丽之习、见闻掇拾之工又日夜有以渗泄之于其后,使其心不复自知道之在是,是以虽欲慕其名而勉为之,然其所安,终在彼而不在此也。
及其求之而茫然如捕风系影之不可得,则曰此亦口耳之习耳,吾将求其躬行力践之实而为之。
殊不知学虽以躬行力践为极,然未有不由讲学穷理而后至。
今恶人言仁,言恕,言《西铭》,言太极者之纷纷,而吾乃不能一出其思虑以致察焉,是恶人说河而甘自渴死也,岂不误哉!
承许枉临,尚须面论。
杨子顺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
来书所论为学大意似已得之,但贤者本自会说,说得相似却不为难。
只恐体之未实,即此所说皆是空言,不济事耳。
又以后书《孟子》之说考之,即前书所谓讲明义理以为涵养培殖之地者,似若未精。
此处尚且未精,则其本领工夫恐未免亦类此也。
孟子所云必有事焉,乃承上文集义而言,语脉通贯,即无敬字意思来历。
但反复读之,便自见得,不假注释矣。
明道之语,却是借此四句移在敬字上说,非解此章文义,不若伊川先生之说为得本文之意。
然其解「正」字即是助长,则亦未安。
记得一处说正之之甚,遂至于助长,此语却差近,然犹有所未尽也。
若看得本文语脉分明,而详考《集注》,以究其曲折,子细识认,见得孟子当时立意造语无一字无来历,不用穿凿附会,枉费心力而转无交涉矣。
来书所云孟子不肯指认说,欲学者体认此处吃紧工夫,又云学者才要修身正心,便是助长,告子、释氏之学皆坐此尔,又云但嫌于迂曲其,以从注释,此皆非是,而第二条为尤甚。
请更详之也。
杨子顺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五、《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二
所论数条皆善。
如克己复礼工夫只是如此,著实用力,久之自然见效。
若只如此做闲话说过,则不济事矣。
天下归仁,亦是略以其效言之,非是便能使天下皆知吾之仁也。
但言若能如此,则虽天下之大,亦无异词耳。
人称不称,固非己之所急,但其效自必至此。
如食而饱,饮而醉,亦固然之理也。
云天下皆归吾仁之中,却是太作意,说得张皇了。
仁、义、礼、智是性之四德,四端乃其发处,乃所谓情也。
孟子论性,而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正指其发处以明其本体之有是耳,非直指四端为性也。
钟磬有特悬者,有扁悬者。
其特悬者器大而声宏,杂奏于八音之间,则丝竹之声皆为所掩而不可听。
故但于起调毕曲之时击其本律之悬,以为作止之节。
其扁悬者,则声器皆小,故可以杂奏于八音之间而不相凌也。
不知今世所谓大乐者其制如何,但以理推之,意古者当如此耳。
魂气之说近之,但便谓魂为知,则又未可。
大抵气中自有个精灵底物,即所谓魂耳。
正名一义,乃可与权者之事。
今以常情论之,决不能合。
不若且置勿论,而于君臣父子大伦之正深致察焉,则亦不待他求而其轻重取舍之间当自知所处矣(此亦食肉之马肝,不须深论也。)
至于书中所说,则狷忿之外,加以猜防,意思殊觉鄙陋。
此是气质本不高明宽广,又为学日浅,未有得力处,所以不免如此。
今且未论其他,只夫子乘桴之叹,独许子路之能从,而子路闻之,果以为喜,且看此等处,圣贤气象是如何?
世间许多纷纷扰扰,如百千蚊蚋,鼓发狂闹,何尝入得他胸次耶?
若此等处放不下,更说甚克己复礼?
直是无交涉也。
至之粗疏,不如子顺细密。
然此等处却似打得过,正好相切磋也。
《仪礼》此间所编已略定,便遽,未暇详报,亦恨贤者未能勇于自拔,不能一来,共加刊订耳。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又见《群书考索》别集卷一五,《古今图书集成》神异典卷四、学行典卷一四七。
杨子顺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
谓一阴一阳之谓道已涉形器,五性为形而下者,恐皆未然。
阳固是形而下者,然所以一阴一阳者,乃理也,形而上者也。
五事是形而下者,然五常之性则理也,形而上者也。
试更思之,即可见矣。
杨子顺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
所示疑义,若据《易》文,即「艮其背」即止其所之义,而伊川说作两般,恐非经之本指。
然其言止欲于无见,乃非礼勿视勿听之义,于学者亦不为无用。
更思之。
龟山之孙杨子顺肇庆一见相投随至德庆谋馆寓迹过从年馀辞归乡赋诗送行 其一 南宋 · 曾丰
七言律诗 押先韵
谁续寂寥洙泗弦,濂溪一转至伊川
只今洛派从头数,之子龟山第二传。
他道已融归正道,后天犹办入先天。
十年二广参皆遍,不以支离易混全。
龟山之孙杨子顺肇庆一见相投随至德庆谋馆寓迹过从年馀辞归乡赋诗送行 其二 南宋 · 曾丰
七言律诗 押微韵
吾教落南无祖师,问谁传得祖师衣。
渊明抵掌今诚是,伯玉摇头昨似非。
相谢十州风月去,自担千古圣贤归。
归囊道价重于利,未必轑羹不下机(以上《撙斋先生缘督集》卷一二)
兵部员外郎成都运判杨履正军器监四川宣抚判官成都府路转运判官 南宋 · 许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二一、《东涧集》卷六
宣威总四道之权,责专任重,必立其贰,庶相与协赞以成制胜之功,傥匪宏才,曷膺兹寄?
以尔忠烈名家,熟知兵略,昨任绵守,适值扰攘,应变随机,卒安反侧。
计台而参幕府,益展壮猷,肆升武监之华,仍赞元戎之职。
并谋合智,禦侮折冲,益勉勋庸,以宽忧顾。
论坏蜀四證及救蜀五策劄子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鹤林集》卷二○、《南宋文范》卷二四
臣窃见边事日急,国事日蹙,民生日困,士大夫日危,宗庙社稷之日凛凛矣。
江淮事体,臣近者旅从橐之条陈,陪都堂之末议,计必转而上闻。
独惟蜀中乃臣父母之邦,而弄坏至此,臣窃痛之。
盖敌骑自八月分道入寇,犯兴元,犯沔阳,犯阶文,九月并兵破大安,十月一日哨朝天,七日益昌十日阆中
又分为三:涉江而西者,以十二日普城
顺流而下者,以十三日顺庆
新井盐亭而东者,以十六日潼川
并三道之兵,以十九日成都二十七日眉山二十九日青神十一月一日渡湖瀼,迫嘉定
凡梁剑以北,岷峨以西,皆我祖宗德泽之所涵濡,不意斯今横被此祸,三百年之境土自此残坏,三百年之人民自此涂炭,三百年之衣冠士大夫自此污蔑,不知陛下曾闻之否乎?
呜呼痛哉!
臣尝推原其所以坏蜀之故:四境不治而交秦巩,三军不结而结十八族。
我之将士衣纰衣而卧,掘草根而食,曾无挟纩宿饱之恩,而辇输银帛,驼载布,反使官军义士担擎牛酒以厌敌之欲。
关隘不修不问也,士马不练不恤也,器械糗粮不备不计也,问之则云已得朝廷处分矣,下秦川,入关中,将会于宛洛矣。
分表经营,喜功生事,卒使北人刘我边陲,突我堂奥,兴、沔、利、阆、绵、剑、潼、遂、彭、成都、嘉、眉莽为盗区,或者皆谓汪、石引贼而来。
此结约不审坏蜀也。
蜀之所恃以为国者,险也。
外三关不守而保内三关,内三关不守而保汉沔,汉沔不守而保三泉,境日益蹙,戍日益敛,已贻识者之虑。
而近者制阃戎司又立为纵敌深入然后邀击之说,大安衿要去处而开关延敌,弃险不守,乃欲设伏山谷间,以奇功自命。
镞矢未发,而敌已越我而西矣。
龙洞阁谓之天险,朝天岭谓之天寨,而栈道不烧,隘口不塞,乃营营于德胜一堡,不知费几工役,坏几钱粮,而聚一二骄騃子弟于其上,虚实动息,敌之在对山者皆嗤笑之。
所以敌兵过险,更无后顾之忧。
此措置不密坏蜀也。
誉一人也,则游扬拂拭,虽有偾军失地之过而曲为掩覆;
毁一人也,则訾短詈谪,虽有救民保境之功而终加沮抑。
陈昱械而彦威乃出狱,贺靖废而显忠乃管兵。
死事,义也,有赏有不赏;
弃城,罪也,有罚有不罚。
前帅所施行,后帅多不以为是;
正司所经画,副司每不以为然。
一司之中而有两总领,一家之中而有三制置,士大夫之阿附曲谄者,往往奖不肖而尊愚。
此议论不一坏蜀也。
丁卯曦乱兴沔,而权臣已有弃蜀之说;
己卯寇入汉中,而廷臣又有无蜀亦可立国之论;
辛卯敌兵破利入阆,而襄阳帅臣复有扼均房、守归峡之策。
积习至于去冬,庙堂条具边事,夔帅申明事宜,则又欲置襄州一屯于金,移田家一军于戎矣,何待蜀之薄如此耶?
三京之师弃资粮如泥沙,至蜀饷科降则吝;
北使之遣捐金帛如粪土,至川阃奏请则啬。
公府有月献,胥徒有例钱,置官设局于此,以事交结,反谓以此通制阃之情,抑不知敌入不告、师败不言、帅之老且病不以状闻,则适所以涂其耳目也。
亡形已具而相不悟,遽报日急而上不知,破碎烂坏至此极而后仓卒易帅,此气脉不通坏蜀也。
积是四坏,已非一日。
臣自离乡里,及造天朝,今九年矣。
己丑,上西陲八议;
辛卯,乞遣范救蜀;
壬辰,疏四失三忧;
癸巳,论武仙窥我安康,乞严作堤备;
乙未,言元兵先通川路,后会江南,不可不固上流。
又言西边连年调度,财殚力薄,乞速赐科降,蚤趣援兵。
今岁之,乞蚤储蜀帅,以备不虞。
又以彦呐末疾告老,会议都堂,尝言李𡌴有威望,杨恢有精力,皆可以为彦呐之代。
无一岁不言蜀事,无一日不忧蜀亡。
而诚意不积,不能感动,事势至此,噬脐何及!
臣每惟国家图事不大敝坏则不更,不至危亡则不革,然委其坏乱危亡而不之救,此岂陛下念祖宗全付予有家之心哉?
此岂大臣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之心哉?
此岂小臣闵其宗国颠覆之心哉?
臣得杨恢书,自言由简入泸,誓死以报,欲召泸、叙、荣州长宁诸寨之丁以图进讨,借兵于西南诸族以壮军声,取财于一二郡纲解以济乏绝,檄募豪杰,榜集散亡,且欲进至汉嘉,谋复成都,颇见其有愤悱奖率之志。
比虽已令制置四川,若更升畀从橐之名,许用大使之印,庶几事权稍重,可以励其志气,责其事功。
此一策也。
又闻李𡌴尚在夔子,虽年耆齿宿,而威望德业犹可以镇服人心。
昨已除成都,而成都今已破败,未可卒往,莫若使之暂留夔门,与虞普同共措置。
监司帅守沿流而下者,或有带行官司钱物,许令截拨,以为招军激犒之用。
此一策也。
又闻贺靖在白水刘锐在文南,曹友闻顺庆杨履正张涓在左绵,陈隆之李显忠巴渠间,其麾下部曲犹未尽散。
欲乞札下制司,分遣帛书蜡弹,从间道付与诸将,令其前后伺便夹击,剿贼出境。
若有奇功,即以所立赏格赏之。
此一策也。
顷闻朝廷已降黄榜给牙牌分畀二阃,甚得区处之略。
然闻敌兵之入利路,诸司桩积已荡尽于广都劫船之日,根本扫地,公私赤立,似未可以虚文救之也。
臣欲乞朝廷捐拨金帛,多给官告,文臣自朝议大夫以下,武臣自武功大夫以下,皆付空头告命,令制使便宜书填。
更或畀以数十金带,以示激劝,庶得救蜀之实。
此又一策也。
外又有蜀士之旅食京华者,其间岂无忠义慷慨,有志事功,叩阍上书,议论可采?
若得朝廷奖借,或假以一官,或许以免解,使得凭藉西归,以说谕豪杰,共图剋复。
又一策也。
臣前所陈四坏,欲陛下知之也;
后所陈五策,欲陛下行之也。
又恐世之便文自营不识时务者,各持异论,土地之残破不惜而惜金帛,人民之涂炭不恤而恤颜情,衣冠华族之污辱不校而校爵之崇卑,忠臣义士之死亡不问而问军功之泛滥,撑虚驾漏,付之悠悠,将恐祸至无日,而唇齿俱寒矣。
臣愿陛下念艺祖皇帝所以取蜀之难,念高宗皇帝所以保蜀之难,念今日所以失蜀之易,合群策而救之,资群力而复之,毋曰孙氏无蜀而可以抗魏,东晋无蜀而可以控制刘、石也。
情痛辞迫,不避斧钺之诛,惟陛下亟图之。
取进止。
淮甸西蜀战守事奏 南宋 · 程元凤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一五、《明良庆会录》卷三
臣闻碑淮西者在于士饱而歌之一言,祝河阳者在于无饥其师之一语。
盖士饱则有战斗之勇,师饥则有溃散之忧。
聚兵于平时,无粮且不可,兴师于顷刻,无粮其可乎?
今粮食殚亡,在在皆然。
而目前最急,辄焚其积聚,欲进不可,欲退不能,肆扰东淮以为归计,鞑贼至是亦已穷矣。
今将按兵纵之,使自出境,则长寇纵敌,或生戎心。
抑将邀而击之,使不得迁,则勿遏归师,古有明训。
督、制两府所当熟思,矧彼两年失利而归,来岁必求报复,预为提防,尤当念之。
臣熟观鞑贼之南侵,似亦有术之可制。
彼其天性嗜杀,甚失人心,自入中原,所过残毁,在在荆棘,人粮俱无。
每一发兵,必从草地,精骑之远来有数,粮食之可赍无多。
初入吾疆,急行探哨,虏吾之强壮百姓,以充其后,掠吾之稻米牛畜,以补其饥,然后从容为攻扰计。
吾若早种早穫,清野及时,而俾无粮之可因;
烽燧一惊,百姓速避,而俾无人之可虏,则远来饥疲,搏手无策,已足制其死命。
然而彼之所长在用骑,吾不与之野战而惟坚壁以待之,则彼之所长不得逞。
彼之所长在坚耐,吾不畏其虚喝,而亦坚耐以应之,则彼之所长不得施,虽武骑千群,莫能展布。
是又断其右臂,既制其死命,又断其右臂,势穷力屈,蹙之易耳。
虽然,此特为淮计,未知为蜀谋也。
夫东南之有蜀,犹一身之有首也,首存则身存,无首则无身矣。
是故嬴秦之都会稽也,实在取蜀之馀;
我宋之得江南也,亦在平蜀之后。
魏不敢谋吴,以有蜀在;
晋惟先入蜀,乃能图吴。
蜀之存亡,关系若此,而朝廷之上若罔闻知,毋乃谓蜀为去天之远,而此可久安欤。
抑不知其地虽远,而实有唇亡齿寒之忧。
其證虽坏,而岂无回生起死之剂?
今诸关荡然不守,四路尽为伤残,彼虽无兼并天下之心,而常有溪壑无厌之欲。
蜀道之已残者既无可取,则他路之未至者岂不垂涎?
彼若南攻施黔,则湖之南北皆可虑矣;
彼若东攻陆峡,则江之上下谁能禦之?
夫江之上下吾之门户也,门户安乃可使之入;
湖之南北吾之堂奥也,堂奥安乃可使之登。
臣闻董尧臣督府也,谓鞑人见措置要冲入湖南北,又谓王全教鞑人掠川船下瞿唐,且言两淮之患重。
即其所说,参考对观,是彼无非为自西而东之谋,在我岂可持重东轻西之见?
夫寇至则望风而溃,返劫吾民,此蜀兵积习之弊也;
寇退则逡循而避,无复斗心,此蜀帅消靡之弊也。
如近日陈隆之杨履正号为有志可成事者,其消靡之极亦不能以振扬。
如近日秦忠教一军,首先奔溃,专务劫掠,其积习之弊终不能以改革。
故以蜀人而当鞑,无异于以羊当狼,徒以取毙尔;
以蜀士而为蜀,无异于以水济水,徒有沦胥尔。
苟不大有所更张,则终不可以有为。
昔者,朝廷亦尝及此,欲起老成重望之彦,以为提兵入蜀之行。
使能果断而不疑,岂无成效之可睹?
惟其优柔牵制而其事不决,是以因循苟且,而其患愈深。
且今之重于入蜀者,莫不曰无兵无才也,下以是为辞,上以是自沮。
臣以为自京湖抽差以予之,而别行招募以补京湖,则何患于无兵?
捐帑藏积聚以给之,而徐行措置,以补帑藏,则何患于无财?
痛省不急之需,专应至急之用。
得人任责,重立规模,若兵若财,必有措置。
姑自夔门而上,相时审势而前,大张吾军之威声,一新蜀人之耳目,使其积习者有所惮而改革,消靡者有所效而振扬精神,便可以折冲,纵来亦有以待备。
蜀能自立,则东南其无忧矣。
方鞑之初至剽悍也,人必以吾国之不能支,自鞑之连年摧沮也,人未见吾国之不能备,反而求之,在得人耳。
吾能以是行之于两淮,独不能以是推之于西蜀哉!
绍兴六年,龙飞南渡,国势岌岌,尤甚于今,金虏纵横,不减于鞑,而东有张、韩、刘、岳,西有吴玠吴璘,左支右吾,各尽忠力,反否为泰,遂跻中兴。
效在得人,成宪昭悉。
臣愿陛下速诏大臣,俟虏退时早为之计,择人望之所归者而委以蜀,即兵财之可移者以资其行,勿疑迟以失机,勿因仍以误国。
既得人以守淮甸,又得人以镇坤维,吾国其庶几乎。
惟圣神留意,幸甚。
论军政数事奏 宋 · 李鸣复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九、《宋代蜀文辑存》卷八二
臣比者伏蒙圣慈,擢置枢筦,继又从宰臣之请,以兵、财、楮币分而为三,委之执政,臣以缪庸,仍获任兵戎之责。
朝夕惟念,大惧无以称塞。
尝考究其利病,窃谓有一时权宜之策,有万世经久之虑。
审思事势,而定其应,补葺罅漏,以周其防,此一时策也。
规模欲其宏远,法度欲其整肃,此万世虑也。
自三关失险,内郡摧残,一时军将,荡无纲纪。
寇来则散而为盗,以扰害百姓,寇去则聚而为兵,以仰食县官,其为数至十有三万,而蜀之兵不如昔。
襄阳不守,荆郢继失,连岁帅阃急欲堤防,创军籍以招无业之民,抑饷所以赡无额之兵,其为数至二十馀万,而荆鄂之兵不如昔。
蜀去天万里,阃外之事,不可遥制,故择两帅以分其忧;
荆鄂正今要冲,列戍分屯,权当归一,故命督府以总其势。
莫远于蜀,莫重于上流,委寄得人,则区处有道,赳赳雄断,是用出此。
两淮所以蔽江浙,而自浮、光陷虏,惴惴然常有抱虎之忧。
长江所以限南北,而自淮堧被兵,凛凛乎常有饮马之惧。
故收彊壮以实军籍,两淮皆然,沿江亦然。
不如是,恐反以资寇,势实使之,不容靳也。
广科降以修战备,两淮皆然,沿江亦然,不如是恐无以禦寇,势实为之,不容吝也。
蜀楚之兵,虽已溢额,而不可骤减。
江淮之兵,虽无亏额,而不可不增。
盖敌势尚强,国威未振,抚事应变,权时施宜,凡以为一时备禦计尔。
若曰立国之宏规,禦戎之上策,尽在于是,则非也。
太祖受天明命,抚有大宝,战士不过十馀万,北禦契丹,西捍河东,犹以其馀威开荆楚,包湖湘,卷五岭,吞巴蜀,扫江南,服吴越
太宗继之,遂拔晋阳,一统四海。
兵固不在众也。
南渡以来,诸大将陈兵以捍虏,各以数万计。
事定之后,内而三衙,外而沿江,远而四蜀,皆有旨立定军额,其溢额人依旧存留,惟日后更不作阙额招收而已。
措置得宜,遵承惟谨,兵固当有限制也。
人皆以为今之患在乎兵少,不足以强国,臣独以为今之患在乎兵多,反所以蠹国。
兵非恶其多也。
多而不足用,不若少而精之为愈也。
以其不足用也,而又求多焉,抑惑矣。
今天下兵数视祖宗时何啻数倍,厢禁军散在郡国,殿步司拱卫京都,御前军分屯要害,皆官军也。
蜀有忠勇,襄汉有保捷,两淮有义士,皆民兵也。
禁军本以备征战,今供杂役矣,御前军专以充调遣,今多占破矣。
散在郡国者动干纪律,而每怀不逞之志;
号为御前者屡增券廪,而且有无厌之心。
竭天下之力以养兵,而流弊至此,尚足为国哉?
臣尝伏而思之,革积弊者当以渐,振颓纲者当以理。
老弱交杂而力之壮者无以自伸,精粗混殽而艺之强者无以自见,此今日之弊也。
吾能明训练之法,壮而强者旌而别之,使自为一军,无事则温饱以养其勇,有事则激励以作其气,彼既有进取之望,则必无非僻之心。
而所谓老且弱者,待之如常,阙则勿补,将见数年之后,天下皆可用之兵,而凌犯之风不期而自息矣。
名隶尺籍而半为市人,月破廪给而安居他所,此今日之弊也。
吾能严占破之禁,某处投充则仍隶某处教阅,某郡支请则仍于某郡居住,严加训练,而且缓招刺,将见数年之后,天下皆实在之兵,而侥倖之习不令而自消矣。
由前而论,特一时应变之权,由后而言,实万世常行之理。
臣愿陛下以万世为虑,而勿以一时为安,以兵之冗为可忧,而勿以兵之多为可恃。
孜孜然思之,断断然行之,整今日之新规,复先朝之旧观。
生灵之幸,宗社之福也。
〔贴黄〕臣近见田庆宗具到步司所管在寨军一万三千六百馀人,老病借差约五千有零外,止管强壮八千二百四十二人。
三千人充采石捍禦,五千人仅可管干寨栅,及随番救扑。
臣窃疑焉,问之同列,则曰权要借使,吏房占破,皆于焉取之,名存实虚,殆无足怪。
一司如此,他可类推也。
臣曩在会稽,尝考覈军籍,帮请给者三千三百馀人,而日就教阅、日充祗应者仅及其半。
朝士差借,虽补外,而甲乙相传;
权贵占留,虽易世而执持不遣。
乡官之借出,其为数猥众。
浙漕之抽差,视他司独多,计二百有八人,以私仆而挂公籍者有之,以虚名而窃实廪者又有之。
一郡如此,他可想见也。
夫支请有定限,虽顷刻不容稽违,帮勘有定数,虽镪粒不容亏欠。
上下煎熬,为养兵计也,文移旁午,为养兵设也。
平居耗不赀之费,仓卒无可用之人,其可听其自为纵弛,而略不加察哉!
伏乞睿照。
〔贴黄〕臣窃见平江置戍以拱卫名,虑远识高,盖有深意。
但数以万计。
经始实难。
欲径从荆鄂召募,而或虑其太遥。
欲分委州郡招收,而或疑其纷杂。
欲且就诸屯抽摘以实其半,而二三其说,意亦未定。
以臣观之,在内与在边不同,徐为之计,似亦未晚。
夫五材并用,谁能去兵?
然兵可止乱,亦足兆乱,顾所以御之者何如耳。
御得其道则纪律修明,虽旧管之军,皆可使为吾用;
御失其道则风声交扇,虽新招之卒,安知不重吾忧?
舍旧以图新,而吾之法度纪纲荡然如故,恐亦无益也。
臣谓创军额不如修军政,急招刺不如精训练。
愚见如此,并乞睿照。
〔贴黄〕臣窃见全蜀并分为四,而利州一路实为三路屏蔽。
鞑人连岁蹂践,自利以上,半为盗区。
去岁有兴、洋间土人数十辈,赴制司陈状,谓鞑人屡出榜招安,乞急调兵收复,某等当为内应。
不然,则无以自活。
是祖宗德泽在人者深,而人心爱戴犹一日也。
今宜行下本路安抚陈隆之,密加搜访,择其土人之可任一郡者,俾守一郡,官得自辟,财得自用。
如能捍禦外寇,显立隽功,当议特许世袭,如古方镇之法。
类而推之,京西一路悉仿而行之,实当今经理之一策也。
〔贴黄〕臣闻兵之与财,本相为用。
制司主兵,总司主财,欲其专也。
蜀之财计,迩年以来,困于供亿之劳。
司存徙移,寇盗劫掠,今无一孔之遗矣。
总所积弊,其端非一,戎司虚籍,为蠹尤甚。
若仍旧贯兵财各分,财匮而主兵者不知,兵增而主财者无以为应,已然之弊不容革,未然之忧盖未艾也。
今宣威新建,而总饷杨履正制副暂权。
宜乘此时,尽将总所之权,并归宣司,以蜀之财养蜀之兵,有无虚实,皆得以相通。
兵无虚籍,财无横费,而蜀庶乎其可为矣。
所有合置掌财官属,并令宣司具名辟奏,朝廷审度除授。
〔贴黄〕臣闻守国之道,莫先设险。
蜀自鞑虏犯边以来,昔之恃以为险者,今荡然矣。
凿斯城以固吾圉,非所当讲明者乎?
益昌旧为制总置司之地,有宝峰山以屏其左,有嘉陵江以限其右。
迩者蜀士聚议,谓宜于此郡筑城,移沔戎司一屯固守,以扼贼骑冲突之路。
臣已尝移书杨履正陈隆之,令相与叶济,以图其成,未知目即有无已行措置。
去秋风无几,欲乞睿旨行下,促令作紧计办。
外此如潼川重庆府,各据两江之会,亦乞行下本路,监司帅守,相度形势。
若可恃以为险,即任责城筑,以为节节屯守之计。
如事力不足,仍自朝廷量与科降。
如此,则虏必有所畏而不致长驱,吾亦有所恃而可以为守矣。
慰陆子顺丧偶 宋末元初 · 陈深
 押词韵第一部
岁晏登禹陵,山水清游纵。
回舻舣西湖,埙篪谐伯仲。
旅窗灯焰青,炊臼感幽梦。
绝弦闻遗声,据藜发哀恸。
重怜游子情,惧乏尊章奉。
凄风动虚幌,斜月照飞栋。
芳胶解钿朵,流尘昏翠凤。
怅未歇,潘诗应屡讽。
孤兽骇哀鸣,离禽感幽哢。
蒙庄亦何人,傲倪自惊众。
遗情信良难,至理堪折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