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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天会 清 · 赵翼
出处:瓯北集卷四十
神会盖始乡人傩,黄金四目扬雕戈。
汉家原庙亦遗制,衣冠月游长乐坡。
城阳景王岁一驾,用二千石仪卫多。
南朝蒋侯更出荡,张弓拔白声驱魔。
有元帝师泥银伞,至拨卤簿为撝呵。
流俗相沿遂成习,附会神鬼讹传讹。
润州城东都天会,年年四月大报赛。
七香亭导八扛舆,彩仗前驱一对对。
金童玉女乘云軿,夹以铙箫溢阛阓。
刀矛浴铁皆似银,旗帜绣丝不用绘。
列队几长十里馀,糜财不在万金内。
但求角胜肯惜费,富者破悭贫者贷。
不知是何神,擅此大富贵。
或言唐张巡,睢阳百战捍贼尘,保障功在江淮民。
或言一儒巾,夜遇疫鬼散毒氛,独以一死活万人。
究竟未识何者是,徒令世眼滋拟议。
我思天下祠庙多,原可不必一一考姓字。
大凡人间所祭神,非即此神来受祭。
韩擒虎作阎罗王,未必至今尚占阎罗位。
即如关壮缪,血食遍海澨。
安得百千万亿身,处处明禋悉亲莅。
是必有众神,分享牲牢馈。
可知香火区,有同衙署地。
三层殿阁尺五祠,一样流官屡更替。
倘凭祠额庙号辨伪真,窃恐顶缺冒名不胜计。
都天神,来何途,我不复索稽神枢。
但觉不呼能使万众集,必其灵爽能感孚。
君不见大官旌麾耀市衢,乃是官募非人趋。
银青光禄大夫太子中允赠工部尚书清河张公神道碑铭 唐 · 李俭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十八
天垂四序。所以表成岁之功。地别九州。所以分代天之治。寒燠之运行叶度。河岳之感应有期。是故体五常而承五福。赞九德而著九功。盛业克著于旂常。佳名攸传于竹帛。素行蕴蓄于至德。积庆必贻于后昆。传曰。名德若不当代。其后必有达人。富哉言乎。有唐赠工部尚书张公。孕灵有道之邦。怀抱纵横之略。宏图推于一德。奇表出于万人。操笔运六体之工。弯弧倍六钧之力。轻财扶义。急病攘夷。然诺信于友朋。赒给行于州里。不以一隅自束。不以一节自恃。情怀久约。常从结驷之游。座列嘉宾。遍受脱骖之惠。视公家之禄。于我如浮云。顾金玉之藏。比之于纤芥。居如列土。誉若置邮。语默顺时。浮沉乐道。僶俛从事。逍遥不羁。尝仕本州。历居右职。贞元初。敕授银青光禄大夫太子中允。四年。薨于昌平县之官舍。春秋七十有五。旋窆于文安县之西北安乐乡原。夫人扶风郡太夫人鲁氏。左厢兵马使太子詹事福之女。行符箴颂。礼具蘋蘩。后公二十二年而没。至是祔焉。礼也。公讳仁宪。字仁宪。其先清河人。五世相韩。文成见称于汉代。三台辅晋。壮武克大于当时。昭彰四表。厌饫八极。祖讳烈。为瀛州刺史。封清河伯。遂家于燕。王父讳佐明。宣威将军行幽州游徼府右果毅都尉。烈考讳元皎。宣节校尉幽州润德府折冲都尉。奕世载德。克广前修。辉华阀阅之门。错综崆峒之秀。元子讳神寂。无禄早世。嗣子讳光朝。冠军大将军行左威卫大将军检校国子祭酒迁兵部尚书。训禀义方。才推命世。学该典礼。识洞机符。倜傥不偫。洞达无挠。出则摧敌锋。居则筦韬钤。珠履尝馆于三千。铁衣时驻于十万。勋铭彝器。誉冠缙绅。银黄坐致。琴筑自娱。膺福履以乐天。坦襟怀以卒岁。积庆垂范。高朗令终。诞生元臣。为国巨镇。兵部嗣子仲武。今幽州卢龙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使两蕃经略卢龙军兼充招抚回鹘等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幽州大都督府长史兰陵郡王食邑三千户。星辰降祚而秉政清熙。帝图立言而金玉王度。严干戈以卫社稷。推彖象以究天文。侧席求贤。劳心致理。历阶清级。夙奉鸿私。洎受钺专征。登庸任相。和羹鼎鼐。图治六卿之先。为国干桢。论道三台之列。破獯鬻之众。帐盈七千。拓鲜卑之疆。地开千里。七狄稽颡。百蛮投诚。张国四维。承天八柱。实生灵之藻镜。为明主之腹心。由是赏受二帅。职承阃外之专。泽被壹宗。□受专城之寄。伯氏讳仲斌。蓟州刺史静塞军营田团练等使兼侍御史。季讳仲至。今涿州刺史永泰军营田团练等使检校工部尚书光禄大夫。姒续家宝。蝉联国桢。黄霸为列郡之雄。关羽乃万人之敌。相国有子曰直方。国子祭酒兼御史中丞。蓟州有子长曰得辅。国子祭酒兼侍御史。次曰得平。兼监察御史审州司马。敬铉幽都主簿。敬殷。幽州参军。洎长房有子曰沛。早亡。琇。兼监察御史。有孙曰惠连。兼殿中侍御史。皆圭璋特达。冠盖相望。丹青克绍于形容。兰菊联芳于英蒂。所谓勋业卓冠。儒史名家。穆然清风。高视偫品。相国以逮事逾远。聿修渐遥。松楸既行。贞珉未勒。景行安仰。思心罔宁。是用伐石他山。建碑立隧。以俭居其家。常窥旧史。窃熟华宗。授简勒铭。期于直笔。盛德难名。扣元关而常思堕泪。謏闻强绎。媲黄绢而徒愧受辛。终惟恐惶。敢载铭曰。
自泮元黄。即垂载籍。华宗上德。奇谋异迹。问道赤松。受兵黄石。道著昭晰。庆流辉赫。当涂代汉。典午承曹。地分东西。位列卑高。为郎著节。作宰操刀。国储俊乂。代有英髦。降及元魏。清河运偶。为郡临燕。卜居戴斗。公卿窟宅。德义泉薮。史不绝书。士无虚口。惟唐八叶。诞生尚书。文章轨范。礼义权舆。挥金满路。载德盈车。清风穆若。善贾沽诸。泳游道德。蕴蓄儒史。力荷千钧。名驰万里。不享眉寿。不登贵仕。道迈前修。庆流后嗣。克生令子。实曰时英。魁梧器宇。性格恢宏。爵位隆重。度量襟灵。业惟匡国。学表过庭。厥有孝孙。作唐丞相。肃穆凤池。峥嵘玉帐。持衡任重。仗节心壮。龟鹤齐年。山河比量。藉藉偫从。愔愔德音。或台或阁。如玉如金。日星照地。桃李垂阴。雪霁昆阙。花繁邓林。晋勒景钟。卫刊彝鼎。金石既刻。丹青重炳。
次韵奉酬寿阳相国招饮松筠庵谏草堂见赠之作 清 · 何绍基
押皓韵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二十一
军兴十年竭刍稿,万落千村长荒草。
惟有忠臣孝子心,照耀千秋光不埽。
慈仁寺里亭林祠,昭阳单阏我新造。
十七年来祀事肃,群藉敬恭申宴好。
寿阳相国人伦宗,谓此振兴关圣道。
春秋主灌每夙临,天下学人尽倾倒。
榨子桥边乔木拱,椒山故庐天护保。
改作招提奠神像,但有虔祀无赛祷。
松筠庵字知谁题,可惜胡刘(云坡尚书、石庵相国。)未详讨。
寿阳罢政已七载,日下典型成国老。
济时群彦广延问,古贤遗研勤蒐考。
驱车来过古桑下(庵中有忠悯手植桑。),喜见南堂新栋橑。
摩挲石版重惊叹,疏稿遂为千岁宝。
张生固是芝鹤流,附此垂名不为夭(石刻两疏稿,详余所作《张受之传》。)。
小子裴回杨顾祠,皆与饰荒剪蓬葆。
计从入蜀风烟生,未免忧时须发槁。
频年游迹浪江海,多愧贤侯投纻缟。
先生撝奖尤过情,顽璞何堪藉文缫。
醉馀狂论接苍莽,气与前贤通浑浩。
坐中多是顾祠客,与祭双松有迟早。
激昂乍可撼金石,涂抹何堪寿梨枣(屡劝刻诗文集。)。
谏草堂前有丛竹,白月照之成荇藻。
主人送客一客留,同参画禅證诗抱(客散后,与先生茶话于冠英画室。)。
愿韬月色成云阴,快祝祥霙降灵昊。
自警文 宋 · 释宗赜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五、《缁门警训》卷一
神心洞照,圣默为宗。既启三缄,宜遵四实。事关圣说,理合金文。方能辅翼教乘,光扬祖道,利他自利,功不浪施。若乃窃议朝廷政事,私评郡县官寮,讲国士之丰凶,论风俗之美恶,以至工商细务,市井閒谈,边鄙兵戈,中原寇贼,文章技艺,衣食货财,自恃己长,隐他好事,揄扬显过,指摘微瑕,既乖福业,无益道心。如此游言,并伤实德,坐消信施,仰愧龙天。罪始滥觞,祸终灭顶,何也?众生苦火,四面俱焚,岂可安然坐谈无义。
谒洛阳关壮缪墓(在洛阳南十五里。建安二十四年以王礼葬此。) 其一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十
万古君臣手足情,至今白帝暗孤城。
吴宫花草埋幽径,看尽兴亡意气平。
谒洛阳关壮缪墓(在洛阳南十五里。建安二十四年以王礼葬此。) 其二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绝句 押文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十
古柏青苍对夕曛,村中争拜汉将军。
行人欲问三分事,一雁连营飞阵云。
对策劄子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三
臣闻天下固有将治之时,人主当坚必治之志。时也者,天运之已至,时势之可为,而不容必者也。志也者心,君之所主,治道之从出,而当先定者也。志至而时未应,尤当立此志,以俟夫机之乘;时至而志莫符,将恐玩愒一生,天下无可为之事矣。是以圣人出,而新一世之宇宙,斡万化之纲维。图治必有定谋,致治必有定力。酬酢事物果中肯綮,则不变其初心;恢张政理既得要领,则坚持其初意。不以议论纷纭而牵制,不以效验悠邈而动摇。虽处世道艰棘之冲,而此志常明;虽当国势抢攘之会,而此志常锐。矧乘时势之将治,当应事机而亟图。正宜立靠实之规模,为就实之事业。振士气而羞其行,饬吏治而责其成。外治必严,邦计必裕。经理地利之策,苏救民瘼之方。莫不因时可为,随时有立。坚吾志而力行之,天下事可以徐就吾之条理矣。傥图揆之不审,或始锐而终隳,把握之不牢,每暂作而还辍,则景象方回,事功愈邈,况欲自登而平,以阶万方于太平也哉!恭惟皇帝陛下英姿天纵,圣敬日跻。临位以来,十有八载,阅历多而世故熟,涵养至而天君清。以时考之,适符古人再登之候;以理揆之,正开世道久郁之机。政化更新,有其时矣。方且崇化尊道,程能授官,叹边圉之尚虚,念国力之犹耗,条战守之备,明敛散之权,不可谓无其志也。犹登进臣等于庭,而策之以当今之务。顾臣至愚,曷称明旨。切谓时难得而易失,志当立而不移。昔武帝策士大庭,欲闻至论之极;上嘉古治,欲致诸福之祥。有臣仲舒,以高明在加意告之。然臣考其武功爵之置,乃帝即位之十八年也,若操持尚谬,然帝之志不以是而衰,而终遂雄材之略者。唐太宗夜读《周礼》,欲追古制之隆;夙兴听理,将媲虞朝之盛。有臣彦博,以愿如贞观初儆之。然考其辽东之行,太宗在位之十八年也,若喜功未忘,而太宗之志不以是而衄,卒成致太平之功。方今事体,固不可以汉唐比,时虽相似,志甚不侔。危證稍解,而病之脉犹存;否道已倾,而泰之基犹浅。所宜奋发澡厉,振迅激昂。大势粗回者,使日进而日新;大体仅定者,俾愈久而愈固。则乘此将治之时,可以为必治之世矣。《书》曰「时哉不可失」,正谓是也。谨昧死上愚对。臣伏读圣策曰:「惟天惟祖宗,全付有家,朕思日孜孜,无坠天之降宝命,以无羞祖宗之洪烈休德」。臣有以见陛下不以时之已至,而忘上天眷佑之意、列圣付托之隆也。臣闻消厄运于艰棘者,若非人力之强为;振事势于因循者,由君心之先定。上天,生时者也;祖宗,启陛下以此时者也。时之未至,此志果立,尚可转弱而为强;时之已至,此志不立,未免堕强而为弱。臣不敢远考,请以艺祖皇帝之事明之。五季不纲,乱离斯瘼,方将跨九垠以为炉矣。艺祖出而汎扫之,涣屯夷蒙,收拾破碎之天下。曾不数载,六合为一,何成功之速哉!观其访大臣于风雪之夜,立志如此其勤也!收兵权于杯酒之间,用志如此其果也!士卒苟犯吾法,惟有剑耳,藩侯不为抚养,断不容之,行其志如此其决也!用能为我宋开亿万年之丕址,岂偶然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当世开太平,惟我艺祖皇帝为无愧于斯言,皆此志之坚为之地也。陛下果能以艺祖为法则,念皇穹所降之宝命,则当惕然自勉曰:时方助顺,予弗能爱惜力以迓续天休,宁不上负皇天之眷佑乎?念宁王所遗之宝龟,则必凛然自愧曰:时尚可为,予而不能事事,何以见宗庙,宁不负祖宗之付托乎?朝省夕惟,念念不替,卓然而警悟生,跃然而精神奋,则陛下之所以策臣者断可以致有用之实效,而臣之所献言者亦不堕于空谈矣。臣伏读圣策曰:「因惟隆古盛时,三载有考绩之程,三考有黜陟之法。盖九岁而进业曰登,又九岁而再登曰平,由是三登而太平,则王德流洽,礼乐用成。朕自临御以来,今十有八年,盖再登曰平之候,而观时抚运,图事揆策,未有致平之阶。今策茂异,冀闻康济大略,辅予于治,肆垂听而问焉」。臣有以见陛下当可为之时,而慨然有志于古者登平之治也。臣闻古之为治者,不患治之难成,而患时之未顺;不患时之未至,而患志之弗立。虞廷惟无怠无荒,而有惟熙之志,故三考黜陟,遂以致雍熙之和。成周惟无逸无淫,而有功崇之志,故王德流洽,迄以跻盈成之盛。后世之君,卧薪之志先定,故二十年生聚教训,可以沼仇人之国。若复雠之志不立,虽四十九年之久,而西周之美竟莫克寻。陛下心事固落落于十八年之前,而往者不可追,来者当亟图。今虽未有再登之实,而致平不可谓之无其阶矣。在天者虽非有五风十雨之和,而祝融收威,象纬循轨,不至于前日之灾异遝来也。在地者虽未有六府三事允治,而海若奉职,鲸波复常,不至如前日之溃决四出也。在人者虽非有烟火万里之乐,而边尘少息,道殣稍希,不至如前日之枕藉可怜也。此正上天开陛下以自治之岁月,而祖宗遗陛下以大有为之机会也。曩者一国三公,事权涣散;今宰衡独运,搜举宪章,意外侥倖,时有裁抑,是已有志于守法度矣。既曰守矣,则当执此之政,坚如金石。曩者威福潜移,赏罚无章;今则拔去回邪,登崇耆俊,或用或舍,稍加甄别,是有志于公赏罚矣。既曰公矣,则当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曩政令多私,朝行夕改;今则上下相与检察稽违,诏令所颁,期于遵守,是有志于信号令矣。既曰信矣,则当行此之令,信如四时。由是而粹美士风,由是而淬磨吏习。警边虞而裕国计,讲屯田而备荒政,件件葺理,事事作新,不尝试于苟且之谋。虽覆却万变交乎其前,而坚苦刻厉,久益自信。勇往直前,无所疑碍,如射者之期于必中,如弈者之期于必胜。意所欲为,何不可者!昔者艺祖皇帝尝大开宫门,圣训有曰:「此如我心,小有邪曲,人皆见之」。陛下果能充艺祖此意,而明白洞达,公平广大,力而行之,则康济大略,自有陛下之家法在,而礼乐用成之治,可以骎骎等而上之矣。臣伏读圣策曰:「汉武尊经而黜百家,显宗临雍而拜三老,是正学所当崇。朕躬教立道,庶几士知向方,然隽慧者剿说以饰智,辨捷者浮道以哗众,将何以使之羞其行」?臣有以见陛下因士知所向之时,而有志于新士习矣。然臣切以为士习之不美,非教诏之所能移,而特患夫在上者表厉之未至。有如三俊克即,则见德之夫不期而自式;三后迭用,则利口之习虽靡而可移。建武之罢黜百家,虽有统一圣真之功,而平时以跅弛取人,则何怪乎自鬻之千数。永平之正座自讲,虽有观听圜桥之盛,而异日之名节相尚,则实激于桐江之一丝。世之从行不从言,尚矣。厥今士习何如哉?师道不立,而乡无善俗;蒙养弗端,而世乏良才。没身于场屋之技者,剽窃词章而不究本原;疾鞭于功名之途者,专腾口说而弗顾理义。平居而论,视富贵如浮云,退省其私,有攫金于白昼。道义安在,廉耻缺然。昔我艺祖当皇业初基,日不暇给,而即位之月,款谒先圣,绘先贤先儒之像,儒道复振,实自此始。陛下隆师重道,遹遵先猷。迩日于祗谒原庙之次,举行钜典。颁九圣四贤之赞,以明道统;旌先儒从祀之礼,而黜异端。群士向风,四方易听。臣愿陛下于用人之际,尤加崇正大之实学,而又清心寡欲,以表倡于其上,则又何饰智哗众者之足虑哉!臣伏读圣策曰:「汉宣综核,吏能咸精;有唐中兴,实才是用,是吏治所当责。朕程能授官,庶事知敏事,然刻峭者深文巧诋,叨懫者致期视成,将何以使之平其政」?臣有以见陛下当吏道多端之时,而有志于饬吏治矣。臣窃以为吏治之未饬,非督责之所能化,而惟患夫在上者赏罚之未公。有如三载考绩之法明,则后之言循吏之效者称尧舜;第一治行之表见,则世之称循吏之实者归孝文。惟其名实之必核,此神爵所以有民安其业之风;惟其实才之是用,此开元所以有治致中兴之美。上有实政,则下有实吏久矣。厥今吏治何如哉?布宣德泽者不一二,而贪黩者常接踵;遵奉诏条者不多见,而欺谩具文者罔悛心。勇于办事者既并缘以遂其自便之私,期于寡过者又懦弱而恣其奸胥之欲。苍鹰之毒肆,硕鼠之敛繁。囊橐虽丰,根本殊竭。昔我艺祖当洪基肇造,庶事草创,而爱民一念,首关圣虑。县令坐赃,除名为民,此惩赃吏初指挥也,自是廉洁风行于天下。陛下施政行令,动守成宪,往者亦尝重赃吏之罚矣;然或谓监司之按发、台臣之劾奏,固间见施行,而夤缘牵复者未闻其必罚,掊克取赢者不闻其尽斥。臣愿陛下大明黜陟,于程能之际,不徒求其敏于集事,而必欲其毋蠹吾民。治行显著者,则增秩赐金,以久其任;罪状明白者,则禠爵削籍,以警其馀,尚何峭刻叨懫者之足忧哉!臣伏读圣策曰:「苻秦侮晋,投鞭断流;司马吞吴,造舟流柹。是边防所当饬。朕坚边设候,将以备不虞,然沟封未缮,虏有觎心,伍乘未修,士寡斗志,其何以固吾圉」?陛下之言及此,岂非当边尘之少息,而有申儆国人之志乎?臣闻今日边备,有不可以前日论也。向者戎性惮暑,惟防秋冬;迩年虏驻河南,关陇之间往来倏忽,是无一日而不当备也。向者哨骑窥觎,惟在淮甸;迩年蜀坏,虏来多出开、达、施、黔,蹊径错杂,是无一处不当备也。幸去冬以来,羽书希警,或谓虏厄于旱蝗,或谓彼讧于内变。理诚有此,事岂信然。上天有福华之心,与吾自治之暇。有一月之暇,当为一月之工夫;有一岁之暇,当办一岁之备具。然臣不知边烽彻候几时矣,边头摆布,阻险塞冲,能常如对垒时否;督府罢司再岁矣,朝中措置,蒐卒谋乘,能常如开府时否也。藩篱门户,岂不知有捷径之冲,未闻控扼有何策;水舟陆步,岂不知缺守把之处,未闻措办何方。朝廷责之列阃,帅阃责之偏裨,此曰作急施行,彼曰画时遵禀。岂庙算之难测,抑兵计之尚神?第恐风尘一惊,未免仓皇四顾。惟是腹心之隐疾,莫如将惰而兵骄。恭闻建隆初,将士有不用命者,悉置极典,此始严骄兵之法也。臣愿陛下率艺祖之志而行之。念金瓯之屡缺,不容再错;虑玉帐之乏才,所当预谋。谨周人绸户之防,存光武包桑之戒。纪律必严,不可因咽而废食;斥堠必谨,不容视荫以媮安。革敌去而舞之心,为冰合复来之备。侧闻迩者廷绅抗疏,谓诈虏奸谋叵测,聚众河洛,终为抢麦之谋,备粟近边,为诱流民之计。若如所论,良可深忧。然则欲固边备,非坚自治之志则不可。臣伏读圣策曰:「汉增钱币以给军费,唐榷茶盐以济中兴,是邦计所当裕。朕理财正辞,将以佐经用,然榷禁日密,国课无裨,楮法岁更,民听滋惑,其何以阜吾财」?陛下之言及此,岂非当事势差定,而有阜通九府之志乎?臣闻今日财用,又非可以平时言也。昔人谓江淮财用,可济中兴;而比年以来,沃饶之地半成沦弃,所取办者仅东南之一隅。自昔立国东南者,充给于摘山煮海之利;比年以来,经济乏才,法多变易,蠹弊不胜其百出,亦未有岁养五六十万兵而事力不屈,未有岁籴米五百万斛而民力可供,未有岁出十四五千万楮而国力可继者。论财计于今日,是诚筑底之时。然理财正辞,生必有道,若徒以威劫力制而求足,是谓挺刃之政,岂谓本源之知?曾不念夫廪廥乃怨之聚,帑藏乃横之府。蜀居兵荒之后,而有劫籴、掇籴、截籴之苦;吴居旱涝之馀,而有敷粜、劝粜、奏粜之忧。茶盐之新钞老钞,贴换无常;楮币之新界旧界,变更无定。臣不知陛下所谓正辞而禁民为非曰义者果何如也。痛筹经画之无方,尚有节用之一说。共惟建隆初,用度最为简约,宫中虽一物犹不妄用,圣训且谓「一缣欲易一胡人首」。又养兵不过三十万,而南征北伐,无不如意,所当者破,所击者败。臣愿陛下充艺祖之志而推之。节之又节,虽苦节而何伤;为所当为,勿泛为而无益。循孔氏为疾用舒之训,怀卫文布衣帛冠之图。侧闻迩者廷绅进言,犹谓根本拨而为太平之粉饰,财用乏而袭丰亨之调度,事力微而兴不急之土木,蠹弊甚而滥当尼之私恩。若如所陈,未知远算。然则欲赡邦计,非严自节之志尤不可。臣伏读圣策曰:「晋开汝颍,齐垦芍陂,耕屯之效可覆也。朕画地授田,将为战守之备,然远耕则资盗粮,近垦则夺民产,其何以为经理之方」?臣有以见陛下念边戍之未易撤,而图为经久之规也。夫田不井授,国有兵费;粮以漕运,士不宿饱。今淮堧沃壤,苇白而茅黄,荆襄腴田,狐嗥而兽舞。亟讲屯田之制,是诚足用之方。然筑室道谋,欲书掣肘。立论不坚,或以浮议而易沮;设心不广,或惮少费而遽休。不曰官兵不可服田,则曰民户不敢复业。臣谓欲兴屯田之利,先备屯田之害;近逼兵争之境,须为收刈之防。首以远屯,艺之早稻,黍踰夏而已熟,枣虽秋而无恐。多其斥堠,护以游兵。既有主谋,尤须久任,如我艺祖之任郭进,在山西更十馀年。陛下肆颁明命,使沿江诸阃系衔措置,必有端绪可绩,勿为岁月浅图。分孔明以渭上之师,主充国以金城之略,决期后效,勿废前功。则晋之汝颍,齐之芍陂,又安足专美于前代?臣伏读圣策曰:「汉立常平,隋置义仓,荒政之制可举也。朕分道置使,为敛散之用,然伪指囷仓以肆欺,不求刍牧而立视,其何以为诏救」?臣有以见陛下念民生之不易保,而欲为凶荒之防也。夫舜牧分咨,烝民是粒;汤民无瘠,备具为先。今之所谓常平、义仓,特有其名,招籴劝分,实司其命。郡多遏籴之禁,吏无安富之心,使以安抚为号者拥节而宵征,官以常平为名者移文而晓揭,饱鲜自若,形鹄何知。或行桩留之令,而以贩鬻为资;或严过界之法,而坐视邻国为壑。秦饥孔亟,晋闭方安。此曲防之禁不可以不除也。以至未宽籴户之忧,先重富家之扰。借以上命,不无勒认之行移;威以重权,复迫难供之数目。不计税之在亡,而计田之多寡;不问室之虚实,而惟户之高下。有称贷而益者,或鬻产以从之,杞国未肥,鲁人先瘠。此覈实之政不可以不审也。若此侵欺,当先禁戢。如我艺祖,初立法令,应商税毋得割收苛留,此薄税敛初指挥也,自是宽恤之政达于天下。陛下勤恤民隐,玉食弗饴,措置流移,屡颁诏旨,而救荒旧制,尤切举行。乃有伪指囷仓以肆欺,不求刍牧而立视。此之不戢,方羡慕于汉之常平,隋之义仓,安能以顿革吏奸哉!臣伏读圣策曰:「凡是六者,在今实为要务。朕不敏明,未能究悉。今天下事势极矣,规模施设必如艺祖之肇基,高宗之中兴,乃克有济。然建隆创业,不数载而底定;炎兴再造,必持久而后成。伊欲远法艺祖,则深弊积媮,若非可以顿革;近法高宗,则扶颠持危,又非可以缓图。施之于今,将何道而可」?臣又有以见陛下既加意于时务之要,而又欲因再登曰平之候,而追配夫创业中兴之盛也。艺祖之事,臣已略陈其梗概于前矣;乃若炎兴恢复之志,臣安敢略?盖艺祖皇帝以金戈铁马取天下,若高宗皇帝以麦饭豆粥收天下,其规模虽若大殊,而志向未始不一。于今度之,当时以缀斿一缕之人心,而较之坐奄东南半壁之基者,孰难而孰易?狡虏以回山倒海之奸谋,而比之近日远夷专事杀戮之惨者,孰智而孰拙?陛下处此,将不栉风沐雨而收天下乎?我高宗能奋身缉理,极力支撑,立国冰泮之上,总览群策,延纳英豪,屡挫勍敌之锋,再造中天之业,盖有由也。圣训尝曰「当乘此时,大作规模」,又因虏退,戒饬诸将不可弛备,当为再至之防。恢复一念,既见于翰墨游神之间;警省寸诚,勿替于宫闱静坐之顷。此其自立之志为何如哉!既而兼取创业兴复之规,而身任其责者,又有孝宗焉,圣训有言:「规恢远略,罔不在初;烦文末节,盖未暇问」。又谓:「朕此心于天下,一日定行一两遭」。今考其淳熙六年,即位之十八年也,尝曰:「赏罚自是欲当,朕守此甚久」。故以言其士习,则谓「浮靡非伟厚之器,诡激无平正之用」,去取既当,则何士习之不新?以言其吏治,则命官犯赃者决配,举主不自劾者贬秩。典宪既严,则吏治何不饬?因淮西奏诸将分定关隘,则以为兵不可太分,须屯大兵于要害之地,则边备何不修?封桩库钱,毫发不妄用,宫中浮费,必加痛节,则财力何不裕?诏建康都统,谓「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禦之备,卿宜计度,详悉以闻」,则屯田无不可行。今浙江熟处籴米,均拨不熟军州,以备赈粜,则荒政安有不举?陛下而欲六者之务无不振葺必行,又当以孝宗皇帝为法。臣区区之愚,尽在是矣。惟愿陛下守之以坚,行之以果,则何患乎积媮深弊之难革,扶颠持危之未易以缓图矣?而陛下又终策之曰:「子大夫其博经谊,通正言,毋枉执事,朕将亲览焉」。臣又有以见陛下好问之诚,有加无已。臣尝闻之张载曰:「明善为本,固执之乃立,广充之则大」。又尝闻之程颢曰:「今将救千古深痼之弊,为生民长久之计,非极听览之明,尽邪正之辨,致一而不二,其能胜之乎」?盖亦谓人君立心要当如是。而臣畎亩孤忠,幸造阙庭,怀不能已,敢展尽底蕴,以为陛下献。一曰正朝纲,以破天下之疑。夫自古国家之兴非一端,而其兴也,必由政权之有所主;自古国家之乱非一證,而其乱也,莫大于政权之有所分。人主当以天下为一家,而以家治天下。先贤皆谓三代而下,惟本朝家法最正。昔之以贵近挠乱权纲,莫甚于汉;以宦者浊乱天下,莫甚于唐。国朝列圣相承,深监前弊,君臣问对,内宦不许与闻,外间文字,侍省不得进受;戚里预政事有禁,外家通宾客有禁。陛下聪明天纵,独运乾纲,恪守家法,断无汉唐之失。然臣来自山林,闻诸道路间,谓许史私恩,颇哗物论,南阳近属,类玷清华,倖门浸开,鼠穴难窒,天下疑其有外戚之形。羽衣之黠,间通宫阙,阑入之禁,为之少弛,貂珰之狡,恤予过厚,给舍虽当駮缴,其徒实繁,天下疑有宦寺女谒之形。以陛下之英果,此辈何足容其奸,人言如此,亦可畏哉!臣愿陛下勇于自治,刚以制欲,率履公平正大之道,尽涤暧昧疑似之私,使体统一而朝廷尊,纪纲正而天下定。臣所谓破天下之疑者此也。二曰答天心,以慰天下之望。我朝受祖宗三百年无疆惟休之天命,基岱岳而源洪河,卜世卜年未艾也。而全付予有家于陛下,天之属望厚矣。试以累年之天变参之。明堂电而诞夕雷,震躬之惧当省也;郁攸煽而王畿灾,焦土之炬可怜也;夏阳沴而秋雨淫,粢盛之害可吊也。郑火复作,鲁雹继闻;齐彗方禳,汉虹复见。灾异接迹,远近寒心。太白失次,至形李寻之忧;坤载不宁,又勤谷永之奏。此天欲扶持全安者为何如,而陛下之所以祗承奉若者又何如?乃自新元以来,麦秋小稔,雨旸若时,天下莫不欣欣然曰:此陛下化弦更张之后,君德有加之所致也。颙然翘首,愿见太平。臣愿陛下正当力行好事之时,日勉一日,虽休勿休。敬天有图,不但观览于内殿,而必常省于心中之图;克己书铭,不但警省于翰墨,而必常刻于心中之铭。以不愧屋漏为无忝,以存心养性为匪懈,则不惟有以钦若上天之意,而亦有以恭顺列圣在天之灵;不惟有以慰民望之深,而亦有以衍社稷亿载无穷之庆。此臣所谓慰天下之望者此也。臣奋身草茅,不识忌讳,惟知有事君无隐之大义,而不计其言之狂瞽。惟陛下裁赦而施行之,天下幸甚。
进乾道故事 南宋 · 牟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七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三
乾道元年二月甲辰,以久雨,避殿减膳,蠲两浙灾伤州县身丁钱绢,决系囚,蠲福建寺观岁输宽剩。二年四月戊寅,以淫雨为沴,诏侍从台谏讲究刑政所宜以闻。
臣恭惟皇帝陛下临政愿治,法祖敬天,肇新初元,与天下更始,德至渥也。乃仲春之月,一雨兼旬,霖霪未已,圣心恻然,忧民之忧,遣使察狱,捐帑赈贫,尧舜用心,何以加此!臣窃观中兴以来之治莫盛于乾、淳,而稽之史册,元年春,以久雨避殿减膳,次年夏,以淫雨讲究刑政。夫以寿皇励精为治之初,君德初无丝毫之失,而频年苦雨如此,寿皇切切然惧一政一事之间有以干阴阳之和者。即此一念,自可格天,故终不能累乾、淳之治者,以此。陛下初政,罔匪大公,杜贡献之门,绝憸壬之路,皆为民生计也。而阴沴之气乃见于清明之时,何耶?快活条贯日见施行,天地生物之心也,或者奉行不虔,德意志虑犹未达于民欤?圣恩汪洋,仁及草木,天地成物之仁也,或者犹有沈郁于下而不能自拔者欤?禁法令所当禁,欲民知重本也,而京城游手末作者众。或困于衣食之无资,平物价之未平,欲民易养生也,而在物价腾涌,每病于贸迁之无术。不伤不困,明主未尝不欲跻世于治平,而欲寿欲安,人情终莫能尽遂也,得无犹有乖气致异者欤?不然,有君如此,淫雨何从而来耶?方细民艰食,计日以望二麦之登,而今坏于垂成,何以解陛下为民之忧耶?陛下谦逊,未尝御正殿,未尝享玉食之奉,可无愧于孝宗皇帝避殿减膳矣。臣愿陛下以孝宗之心为心,诏内而侍从台谏,讲求刑政之所宜,外而监司帅守,条陈民生之疾苦,因其所已行而求其所未至,一政一令,果合人情乎?人情悦则天意回矣。然此皆目前显然之忧也,而阴阳消长之机,又有大可畏者焉。今正人登进,善类翕集,方阳明用事,而阴晦乃尔,是可不思其故乎?阴为女子,为小人,以至四裔盗贼,皆阴也。陛下力行通丧,孝思罔极,决无声色之奉所可虑者。小人得无包藏乎?四裔得无窥伺乎?盗贼得无窃发乎?天其或者警吾君吾相,使为持阳抑阴之计,无事而为有事之防欤?凡此数端,皆当上关圣虑。《书》曰:「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惟陛下与二三大臣亟图之,臣不胜惓惓。
古像赞二百零五首 其六十八 关寿亭侯(羽) 明 · 孙承恩
勇若一国,敌号万人。
义气忠肝,贯日凌云。
英威所加,华夏震仰。
百世钦崇,神留天壤。
八骊歌呈玉帅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十二
《尔雅》:「马纯黑曰骊。」《礼记》:「夏后氏尚黑,戎事乘骊。」陇南镇守使孔繁锦,献吴上将军西陲马八匹,纯黑色,盖骊也。时大秋操,试之,殊众,爱其神骏,庆其得主,作《八骊歌》。
吾闻天下非无马,不逢伯乐材尽下。
又闻伯乐不常有,马也虚生何为者。
孚威上将人中龙,相士相马群为空。
陇南孔公献八骏,腾骧万里来关东。
八匹纯黑色如铁,顾视高秋气横绝。
惨淡朝腾青海云,分明夜立天山雪。
中原蹀躞苍茫意,满志踌躇来天地。
洗出风尘涧洛清,踏开道路肴函翠。
北邙百里霜天高,十月农隙屯旌旄。
将军秋狝大阅武,千乘万骑连云霄。
令下传呼开坚壁,平原飞鞚阵容列。
静如云垂与海立,动如长蛇变化疾。
两军制胜在先鞭,壁上纵观气屏息。
忽看数点草头飞,水过沙平不见迹。
此时人马俱无前,鼓角轩昂壮秋色。
将军笑顾称龙种,一时河洛声名重。
阵前壮士来聚观,帐下名驹皆惊悚。
牵来辕门萧萧风,参差磊落殊不同。
主人奇才尔奇福,拔尔抑塞之心胸。
昔年赤兔事壮缪,千载遇合惊妇童。
太宗东平刘黑闼,西破洛阳王世充。
昭陵六马垂万古,扫清八荒成大功。
人间骏骨何止此,安得所事皆英雄。
骊兮得主今谁荐,西望长鸣谢孔融。
放马桃林几千秋,眼前致用求骅骝。
愿随鞭镫草露布,蹴踏烟云平九州。
怀关圣功 北宋 · 吴则礼
七言律诗 押虞韵
破除午梦晴鸟呼,起唤奴人转辘轳。
半世奇奇兼怪怪,一春白白与朱朱。
生憎张仪舌尚在,大笑香岩锥也无。
矻矻休论抱关事,快来相对说江湖。
贺郑使君 五代 · 贯休
七言排律 押支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金华市
引用典故:刘宽 蜂虿 葑菲
三衢蜂虿陷城池,八咏龙韬整武貔。
才谕危亡书半幅,便思父母泪双垂(时公檄书才去,即便归降,来款云:思父母则血泪双垂,忆兄弟乃江山隔越)。
戈收甲束投仁境,汗浃魂飘拜虎旗。
死地再生知德重,精兵连譀觉山移。
人和美叶祯祥出,阵善深为典教推。
仗信输诚方始是,执俘折馘欲何为。
清威严令无纤𡏖,长路深山不拾遗。
七邑恩波歌浩渺,一方云物自鲜奇。
天文仰视同诸掌,剑术无前更数谁。
战马闲眠汀草远,秋鼙乾揭岳霞隳。
义为土地精灵伏,仁作金汤铁石卑。
龚遂刘宽同煦妪,张飞关羽太驱驰。
笙歌席上偏怜客,刀剑林中亦念诗。
縠渚美为长饮水,金山高作受降碑。
时犹草草秋方尽,陈是堂堂孰敢窥。
宠渥岂唯分节钺,勋庸须勒上钟彝。
神资天赞谁堪比,名遂功成自不知。
捲箔倚阑云欲雪,拥垆倾榼酒如饴。
扶尧社稷常忧老,到郭汾阳亦未迟。
释子沾恩无以报,只将葑菲贺阶墀。
怀复初翁 其三 元 · 廖大圭
七言绝句 押侵韵
铁石平生一寸心,如何西望亦沾襟。
丛林元气关公等,不说钟期莫铸金。
咏史 其一 清 · 姜再恒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出处: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五
云长只手拟回天,血洒麦城江水边。
谁道阿蒙多胜算,才戕义烈鬼诛先(吕蒙袭关羽。斩于麦城。蒙未及受赏而死。)。
郑献纳(云柱)挽 其二 清 · 吴光运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出处:药山漫稿卷之三
竹楼归袂拂清风,傲骨棱嶒丘壑中。
闻道丹丘足仙窟,神仙何似美髯公(新遆三陟府使。居丹丘。)。
贺捷表 曹魏 · 钟繇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二十四
臣繇言:戎路兼行,履险冒寒。臣以无任,不获扈从,企仰悬情,无有宁舍。即日长史逮充宣大令,命知征南将军运田单之奇,厉愤怒之众,与徐晃同势,并力扑讨。表里俱进,应期克捷,馘灭凶逆。贼帅关羽,已被矢刃。傅方反覆,胡修背恩,天道祸淫,不终厥命。奉闻嘉憙,喜不自胜。望路载笑,踊跃逸豫。臣不胜欣庆,谨拜表因便宜上闻。臣繇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建安廿四年闰月九日,南蕃东武亭侯臣繇上(《绛帖》)。
疏论刘备 孙吴 · 周瑜
出处:全后汉文 卷九十四
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羽、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为筑宫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挟与攻战,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场,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吴志·周瑜传》)。
贻刘璋书 蜀汉 · 刘备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十七
孙代与孤,本为唇齿。今乐进在清泥,与关羽相拒,不往赴救。进必大克,转侵州界。其忧有甚于鲁。鲁自守之贼,不足虑也。求益万兵及资实(《华阳国志》五。)。
与诸葛亮画问马超 蜀汉 · 关羽
出处:全后汉文 卷九十四
超人才可谁比类(《蜀志·关羽传》。案:侯文可见者,仅此耳。《山西通志》及《尺牍集》载《封还曹操所赐告辞书》。杨慎《古文韵语》、董斯张《广博物志》、凌义渠《湘烟录》载《上玉玺笺》,皆近人拟撰,不录。)?
奏讨孙吴(黄初三年) 曹魏 · 华歆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二十二
臣闻枝大者披心,尾大者不掉,有国有家之所慎也。昔汉承秦弊,天下新定。大国之王,臣节未尽。以萧张之谋,不备录之,至使六王前后反叛。已而伐之,戎车不辍。又文景守成,忘战戢役,骄纵吴楚,养虺成蛇,既为社稷大忧。盖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吴王孙权,幼竖小子,无尺寸之功,遭遇兵乱。因父兄之绪,少蒙翼卵廙伏之恩,长含鸱枭反逆之性,背弃天地,罪恶积大。复与关羽,更相觇伺,逐利见便,挟为卑辞。先帝知权,奸以求用,时以于禁。败于水灾,等当讨羽,因以委权。先帝委裘下席,权不尽心。诚在恻怛,欲因大丧,寡弱王室。希托董桃传先帝令,乘未得报许,擅取襄阳。及见驱逐,乃更折节,邪辟之态,巧言如流。虽重驿累使,发遣禁等,内包隗嚣顾望之奸,外欲缓诛支仰蜀贼。圣朝含弘,既加不忍,优而赦之,与之更始。猥乃割地王之,使南面称孤,兼官累位,礼备九命,名马百驷,以成其势,光宠显赫,古今无二。权为犬羊之姿,横被虎豹之文,不思静力致死之节,以报无量不世之恩。臣每见所下权前后章表,又以愚意采察权旨,自以阻带江湖,负固不服,狃挟累世,诈伪成功。上有尉佗英布之计,下诵伍被屈疆之辞,终非不侵不伐之臣。以为晁错不发削弱王侯之谋,则七国同衡,祸久而大;蒯通不决袭历下之策,则田横自臣,罪深变重。臣谨考之周礼九伐之法,平权凶恶,逆节萌生,见罪十五。昔九黎乱德,黄帝加诛。项羽罪十,汉祖不舍,权所犯罪衅明白,非仁恩所养、宇宙所容。臣请免权官,鸿胪削爵土,捕治罪。敢有不从,移兵进讨,以明国典好恶之常,以静三州元元之苦(《吴志·吴主权传》注引《魏略》,载《魏三公奏》。案:此事在黄初三年,时三公乃华歆、贾诩、杨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