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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朱新仲舍人自作墓志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七、《渭南文集》卷二八、《放翁题跋》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秦丞相擅国十九年,而朱公窜峤南者十有四年,仅免僵仆于炎瘴中耳。以此,胸中浩然无愧,将终,自识其墓,辞气山立。向使公谄附以苟富贵,至暮年世事一变,方忧愧内积,惟恐闻人道其平日事,其能慨然奋笔自叙如此乎?庆元六年秋社日,笠泽陆某谨书。
灊亭记(绍兴三十年十二月)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四一、《渭南文集》卷一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
灊山道人广勤庐于会稽之下,伐木作亭,苫之以茅,名之曰「灊亭」,而求记于陆子。吾闻乡居邑处,父兄子弟相扶持以生,相安乐以老且死者,民之常也。士大夫去而立朝,散之四方,功名富贵,足以老而忘返矣,犹或以不得车骑冠盖,雍容于途,以誇其邻里而光耀其族姻为憾。惟浮屠师一切反此,其出游惟恐不远,其游之日惟恐不久,至相与语其平生,则计道里远近、岁月久暂以相高。呜呼!亦异矣。勤公之心独不然。言曰:「吾出游三十年,无一日不思灊」。而适不得归,未尝以远游誇其朋侪。其在灊亭,语则灊也,食则灊也。烟云变灭,风雨晦冥,吾视之若灊之山;樵牧往来,老稚啸歌,吾视之若灊之人。疏一泉,移一石,蓺一草木,率以灊观之,恍然不知身之客也。夫人之情无不怀其故者,浮屠师亦人也,而忘其乡邑父兄子弟,无乃非人之情乎?自尧、舜、周、孔,其圣智千万于常人矣,然犹不以异于人情为高,浮屠师独安取此哉?则吾勤公可谓笃于自信,而不移于习俗者矣。故与为记。绍兴三十年十二月十二日记。
朱新仲舍人文集序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一七、《平园续稿》卷一二、《文献通考·经籍考》卷七二、《永乐大典》卷九○八、《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四八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艺之至者不两能,故唐之诗人或略于文,兼之者杜牧之乎!苦心为诗,自其所长,至于议论切当世之务,制诰得王言之体,赋序碑记,未尝苟作。予每读其书而爱之,恨不与之同时。孰知后世扬子云,乃在吾先友中。先友谓谁?敷文阁待制桐乡朱公也。公世文儒,年二十二登政和进士第。是时人讳言诗,公独沉涵六义,思继作者。南渡以来,登馆阁,掌书命,文章浸显于朝。中忤时宰,谪居曲江十有四年,昌其诗,放厥词,盖斥久穷极,益自刻苦于山水间时也。迨北归,则诗益老,文益奇,遂以名家。其子軧等类公遗稿凡四十有四卷,将刻而传之,属予为序。予谓公于牧之似之者三:耽嗜佳句,不工不已,岂惟诗哉,他文称是,一也。仕皆至中书舍人,职皆尝历史官,以文华国,儒者荣之,二也。牧之出典黄、睦、池、湖四州,公亦守睦、宣、苏等郡,俱有惠政,临终各自志其墓,三也。过之者亦三:公事高宗,玉音屡奖其文,擢寘从班,坐视被谗而去,牧之爵位皆宰相进拟,不闻亲结主知,一也。公寿七十一,牧之五十而已,二也。公之子若孙俱传其家学,牧之之嗣虽为丞郎,素业无闻焉,三也。某于公为年家子,及与公款而知公详,因序公集,并以是补公之家传。公讳翌,字新仲。庆元二年九月二十三日,具位周某序。
跋朱新仲自志墓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五、《省斋文稿》卷一六、《益公题跋》卷九、《古今图书集成》文学典卷一七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
唐杜牧之以词章名,仕至中书舍人,尝典数郡,将终自志其墓。近世桐乡朱公一与之同,但寿过牧之耳,异哉!淳熙己未二月六日,舟过豫章,公之子辅出示此轴,敬题其后。
跋刘氏后隆堂诗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三四、《平园续稿》卷九、《益公题跋》卷四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唐末杨行密奄有江淮,国号吴,吉其南境也。郡人彭玕素强暴,擅行郡事,以兵属永新刘公景洪,欲挈城附湖南马氏。公阳诺而实不从,玕独携部族奔楚,边陲晏然。公不有其功,退隐山林。南唐既受吴禅,厚礼招聘,亦不应。常曰:「吾免二国交兵,活人多矣,子孙当有隆者」。名其北山曰后隆。生子讳煦,煦之子讳素,是生相国讳沆,字冲之,仁宗天圣八年进士第二人,至和中拜相,累赠曾祖太傅、祖及父皆太师。其居相位,每务进贤。欧阳文忠公在侍从被谗出守,公方提举《唐史》,密奏留寘史局,寻迁翰林学士。今某藏富文忠公与公手书云:「每辱勉以尽瘁镇静,有所植立。其如五十无补,虽强自勉,恐终负教诲。北望恩馆,神爽飞越」。富公书辞如此,公之进荐可知。达贤者宜有后,故其子讳瑾字元忠,孙僩字宽夫,仕皆至待制。三世贵显,历仕五朝,后隆之名滋验矣。初,相国兄弟四人,其季赠金紫光禄大夫讳汪,生知蕲州讳璞,蕲州生知大庾县讳伸。大庾生宜都令讳守柔,字光祖,复以后隆名先茔之新堂,玉山汪端明圣锡、桐乡朱紫薇新仲、广汉张左司敬夫、莆田郑省元叔友、乡人资政胡忠简公及王敷文民瞻、杨待制廷秀而下皆为赋诗。光祖之孙子纯出以示予,惧来者未详知也,故推本末遗之。子纯尝举于乡,进修勤甚,公侯必复,尚其勉旃!嘉泰辛酉八月癸巳。
朱新仲舍人灊山诗集其子軧叔止见惠且有诗和以谢之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灊山诗伯锦裁篇,玉树郎君手为编。
美似洛花争晓靓,清如江月赴秋圆。
力追杜老今谁拟,亲得陵阳夜半传。
再拜一吟三太息,青灯细雨伴凄然。
答陆务观郎中书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五、《诚斋集》卷六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某伏以即辰良月初寒,微霰已集,恭惟致政华文国史南宫舍人尊契丈立万物之表,期九垓之上,天相台候,动止万福。某自顷蒙遗「诗可以妒」之帖,得之于新仲舍人之孙朱司理许,亦随因之寄一行以谢焉,故当无复石头事否?昨暮杜掾又送似妙帖。偶一二士友相访野酌,吹灯发书,乃推仆以主盟文墨,为之司命,则抵掌大笑。其一人曰:「谲哉!放翁既妒之,又推之,一何反也,是可笑也」。其一人曰:「谦哉!放翁何可笑也。古者文人相轻,今不相轻而妒焉,推焉」。曰「妒」云者,戏词也。妒者推之至,推者谦之至,舍己主盟司命,而推人以主盟司命,不已谦乎?之二人者,盖皆堕放翁计中,益可笑也。大氐文人之奸雄,例作此狡狯事,韩之推柳是已。韩推之柳辞之者,伐之也。然相推以成其名,相伐以附其名,千载之下,韩至焉,柳次焉,言文者举归焉。仆何足以语此?虽然,亦岂不解此?柳谓韩之言不足信,若放翁之币重言甘,仆敢信之乎?有掩耳而走,退舍而避耳。信与不信,辞与不辞,之二人者知之乎?螺江门外私酒,岂敢望新做一个布衫?而况唯有羊叔子名与汉江流乎,以雅故也。厌祈招之愔情,羡拊缶之呜呜,何也?耘叟之曲,仆所传者,与世同前之一叠也,后一叠小异。尝闻之否?宅相桑君诗句得夜半之真传矣。杜掾故人赵宪之玉润,旧尝识之,况长者之称乎?葛藤且止,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思。珍重。
按:新来做得一个宽袖布衫,著来也畅,出户迎宾,入城干事,便是杨保长云云。荷荷。
与魏元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一
徐哲已罢,共甫复改命三衢,而朱新仲来为泉守,殊不可晓也。二小使已还,魏公复出江上,廿八日已行矣。查元章夔漕,冯方以太府少卿参议,从魏请也。任元受以秘阁参议,亦必魏荐耳。无咎除户部郎,张安国以掖垣兼直词禁,王庆长闽宪,想次第闻之矣。但文云王瞻叔已回,此又何耶?陈君此间过时,无寻问处。渠欲陆尉书,已作数字授之,不知有效否。观其失业狼狈,殊可怜,恨不能有以处之耳。《孟子》说向尝编集,虽已终篇,但苦无人商量。间因人或来问,检视之,辄有不满意处,未欲传出,以误后生也。或彼中有人看此书,讲说有疑处,令逐条抄出疑问之意,便中寄示,容检鄙论为答。有不当处,却告驳难,即彼此有益。若全部写得,未必讲习,却无所用耳。
承事郎致仕潘公墓志铭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八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漳州市
维潘氏世居括苍之竹溪,已号著姓,后徙金华,益为闻家。君之曾大父讳某,赠右朝议大夫。大父讳某,始以儒学起家,仕至左朝奉大夫。父某,以右朝散郎致仕,累赠太中大夫。君讳景宪,字叔度。幼颖悟,日诵数万言。年九岁,以童子贡京师,通念十三书,说六经大义,作三体字,诏许特试礼部,且赐束帛。后入太学,益自刻厉,一时学官如汪公应辰、芮公烨、王公十朋皆推重焉。擢隆兴元年进士第,调荆门军学教授。不行,请为南岳祠官。秩满,宰相知君之贤,欲留以为中都官。君独力请太平州学教授远次以归。宰相问其故,君曰:「本无宦情,以汲汲于一官,政欲以慰亲望耳。今二亲俱老,得远次尚可日从容于其侧,它非所望」。宰相叹息,以为不可及。君与东莱吕祖谦伯恭父同年而齿长,闻其论说行身探道之意,慨然感悟,遂弃所学而学焉。既而遭太中公之丧,庐于墓者三年,毁瘠骨立,未尝见齿,寝兴食饮皆以古礼为节。服除,遂不复仕。日游吕氏之门,躬执弟子之礼,诵《诗》读《书》,旁贯史氏,下至于兹,靡不该览,而尤于程氏之《易》为尽心焉。至它书史,考订蒐辑,日有程课。铅黄朱墨,未尝去手。为人峭直耿介,与世俗少所合。而事亲从兄,友爱诸弟,怡愉肃穆,人无间言。家本富乐,躬率俭素,布衣蔬食,一室翛然。其枯槁淡薄,有人所不可堪者,而君处之甚安。以是中外化服,不敢为纤芥浮靡事。族党皆慕尚之,而君自视欿然,常若不足也。始尝学浮屠说,既而学于吕氏。晚再悼亡,因葬金华之叶山,而虚其中以自处,筑室其旁,取「朝闻夕死」之意,命之曰「可庵」。暇日往而游焉,复取旧书读之,悠然自得,不知儒释之有间也。买田储书,以待四方之学者。又尝取建宁社仓法,出私谷数百斛,岁时歛散。自叶山以至太中公故居大墓之下,各为一社,期岁广之,及九而止。予尝为记其事,然亦未及尽如其志也。君既无当世之愿,士友知其心者,如韩尚书元吉、张左司栻、曾卿逢、郑卿伯熊,皆爱敬之,而不敢有推挽意。独曾侍郎逮尝引以自代。顷年,诸大夫荐天下士之贤者三十馀人于周丞相,君姓名亦在数中。而丞相不能用,盖诸公或未始识君,而君亦漠然无所问。人或扣之,乃独喟然以曾、郑两卿为知己,人莫测其意也。绍熙庚戌,君之子自觉以进士试礼部中选。君闻之曰:「此足以代我矣」。即自列于有司,请致其事。遂请,得改京秩。命甫下,而君已卒矣,是岁六月己亥也。君先娶邢氏,故龙泉主簿邦直之女。继室朱氏,其父翌新仲绍兴间为中书舍人。子男二人,长即自觉,其次自晦。女三人,长适朱塾,次适苏虨,次适邢文郁。孙男二,曰问学、问礼。盖自觉尝调萧山主簿,而虨今为临海主簿。君卒时年五十七,病不伏枕,比终,犹歛襟端坐而没,语未尝及其私也。自觉将以十月丁酉葬君叶山之藏,而以书来属予铭。予始因伯恭父以识君,志同气合,遂结婚姻之好。往年以江西使事入奏,舟过兰溪。兰溪距金华不百里,金华亲故往往来相劳问。独君以书来曰:「甚愿一见,以慰离索。然子今日之行名为召客,吾是以不果来也」。比以口语罢归,君又以诗来,若曰:「子今几过七里滩矣,可以已乎?其未耶」?予不能答,而尝以是愧其为人,乃为之铭。铭曰:
介刚之节,为世玉雪。退省其私,敬顺怡悦。却扫耽书,贬身访道。忘食与忧,以遂于老。昔本不出,今复何归?异世同心,子平孝威。叶山之阳,上盈下坎。我铭不亡,君则奚憾!
上严守朱新仲 南宋 · 张孝祥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九七、《于湖居士文集》卷三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比者还,便奉真帖并石刻二诗、《龙溪序引》,既再拜钦诵斯文之妙,三复卒业。又再拜曰,某何者,而先生乃欲教诲收拾,甚惠。而今而后,知不肖之身犹可自置于大君子之门,其不忍弃捐如此也。即日春事已晚,不审坐观事物之变,台候何如?某为养窃禄,了无可言,何当侍前,少承耆德之绪论。引望斋閤,卷卷何极!
某春晚尝具记谢石刻序引之赐,盖委一亲戚行,其人自临安取间道入闽,未尝至大府,以故其书不达,复以见归。伏念某乡里晚出,而于事先生长者之礼其略如此,则某既无可言者,然犹自列云云者,万有一先生尚察其无它而恕之也。即日不审台候何如?经纶德业,敛之一州,使年谷屡丰,闾里安阜者,固哲人之细事耳。某赣愚不学,资浅齿少,而今兹除授,乃先众俊,朝夕惴惧。先生不怜而教之,复被褒借之辞,谨再拜辞避,不敢当也。日俟召还,以既愿见之愫,敢乞视时崇护,即膺三节之行。
某皇恐死罪,敢言之,惟先生哀怜幸听。某伯父凡三人,长尚书,次尝得官矣。建炎俶扰,尚书奉大母冯夫人渡江,诸弟悉从;次伯父既娶,独顾松楸不忍去以死,惟馀一女于某姊也。冯夫人以其无父母,爱异它孙,嫁严陵朱氏,有子曰俊乂。冯夫人属纩时谓尚书曰:「吾怜二十九无孙,汝异时能官其外孙,吾不恨矣」!二十九盖次伯父行也。绍兴二十五年,伯父舍其子而官俊乂,用冯夫人治命,以为己外生而任之;命下而俊乂之父死,今终丧矣,而其家日贫困。俊乂大母无恙,内外数十口,寡姊以书抵某言状,某欲尽取以来,则寡姊义无委姑而去,欲周之则不给,朝夕思之,莫知所以为计。伏念先生为之师帅,使境内有一夫失所者,先生任以为己责,况此十口嗷嗷,饥饿濒死,先生不知之则已,苟知之,岂不恻然动心也哉!故敢冒布腹心,伏惟先生施大惠于不报之地。或有所谓醯局者,月得二三十千,使俊乂托其名而食其禄,以养其重亲,以活其兄弟姊妹,以缓其旦莫沟壑之忧,以纾手足之念,则先生所以惠某者孰大于是!
某伏蒙宠颁四公遗帖墨本,语意真切,字画劲正,可以想见当时风俗之厚。先生刻之乐石以表章之,其于学士大夫惠矣,而某遂拜赐,尤极欣荷也。
某晚学叨恩,以荣为惧,所冀肯赐某以言,使某朝夕服膺,周旋不失其身;而今兹溢于笺牍者,顾非某畴昔之望,怵惕移日。伏自惟念,岂不肖蒙陋不足以辱进于君子之列,而当世巨公不屑教诲之也耶?不然,愿有以赐之也。
跋朱灊山自撰墓志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二、《攻愧集》卷七○
灊山先生少年以词藻表见一世,士林传诵,追配前良。铭中之文如霜降水落,扫尽翰墨馀习。非饱谙世故,晚岁见道不及此,尚何疑于死生之际哉!
跋从子深所藏书画 周莲峰 朱灊山 其十五 王侍御伯庠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八
绍兴之末,莲峰周贰卿归自永嘉,灊山朱公舍人归自平江,俱以次对,来寓四明僧舍。侍御王公年虽未及而从二公游,完颜亮既平,周公贺表用「万马救中原」对「一驴载都市」,朱公问之,侍御适参坐,诵《臧质传》中数十言,二公俱称其强记,故倡酬之频如此。周公之诗三,惟中篇及朱公一诗皆亲笔,侍御皆使人代书。盖至敬之地,不敢纵笔也。山谷与王才元舍人咏牡丹诗云:「欲搜佳句恐春老,试遣七言赊一枝」。周公岂用此事耶?钥少时俱及拜三公床下,抚卷惘然,岂复得此前辈人物乎!
侍御史左朝请大夫直秘阁致仕王公行状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八二、《攻愧集》卷九○
曾祖寂,故任永静军东光县令,累赠少傅。妣赵氏,赠成国夫人。丘氏,赠济国夫人。
祖禔,累赠少师。妣张氏,赠卫国夫人。
父次翁,故任资政殿学士,左大中大夫致仕,累赠太师。妣赵氏,赠秦国夫人。
本贯济南府章丘县巨德乡巨人里。王公伯庠,年六十有八状。
公字伯礼,其先大名府人。五世祖继文赠特进者,以明经出身,尝为河中府虞乡县令。四世祖异赠太保者,以甲科为尚书郎、直史馆、嘉岐王府翊善十馀年,请老而归。避大河之患,葬特进于济南,因家焉。少师古学精深,兼通医卜,工真行草篆,尤邃于《春秋》。既免少傅丧,不乐进取,携二子屏居青崖山之两河。太师因教授其间,以供甘旨。名闻东州,学者云集,时号两河先生。绍兴初,执政凡四年,力丐閒退,已遂致其事,居于四明西湖之阳,今遂为鄞人。公登绍兴三年进士科,授左迪功郎,吉州左司理参军。试教官为第一,改充明州州学教授。十一年任满,循左从事郎。便亲自列,主管潭州南岳庙。时太师方在政府,诏以诸将成却敌功,皆二三大臣奇谋指纵之力,可与一子职名。改左宣教郎、直秘阁。显仁皇太后回銮,太师充礼仪使,辟公书写机宜文字,寻主管台州崇道观。十四年,授两浙东路安抚司参议官。太师薨,服除,二十二年通判平江军府,夺职罢归。三十年,主管台州崇道观。三十一年,赐五品服,通判镇江军府。三十二年,以覃恩转左朝请郎。隆兴元年,改两浙西路安抚司参议官。二年省罢,知兴国军。乾道元年七月,召赴行在,除户部左曹郎官,仍有旨复旧职。明日,兼皇子庆王府赞读,寻改直讲。二年,南省试进士,为参详官,就院擢殿中侍御史。五月,迁侍御史,八月罢。四年,主管台州崇道观。十二月,知阆州。五年八月,复直秘阁,改知夔州,兼本路安抚。七年,移知温州。九年赴上,才三月,终于州治。累官至朝请大夫。公忠孝谦勤,得之天资,自幼刻意问学。家素清贫,太师教子甚力,朝夕讲习,至以楮衣禦寒,手种苜蓿以充饥。及冠,犹未知肉味。父子易衣以出,而抗志不凡,慨然有立名当世之意。手抄古书,往往成诵。太师守道州,钦宗登位,奉表者例当推恩,公请以叔父次皋行。既乃连中世科,人益奇之。分教四明,人士仰慕,适与名士相先后,或以见在、过去、未来三佛名之。初被延阁之命,时宰欲擢丞列寺,太师既不欲私其子,公亦力辞焉。平江当冠盖之冲,毗赞郡政,声称甚美。会以谗间遭论,自此不复造朝,安贫乐道,十有馀年,若将终其身。一旦趋召,际遇圣明,首论养人才,裕民力,理财训兵,以为不可胜之备。又论考察荐举,鬻爵积粟等事,奏对明白,音吐洪畅。上意开纳,陛楯亦属耳倾听,为之咨叹。即日除户部郎。讲读王府,究绎经旨,词义俱胜,帝子敛衽受之。逮执法殿中,进迁南床,自以起远外,被异知,益展尽底蕴。谓强国在法制,固国在人心。然国势可振而易强,人心难得而易失。乘航之谕,不可不知。骇舆之言,不可不鉴。又奏方今之弊,莫大于风俗苟且,而苟且之弊生于士大夫议论之不公。惟不以虚言先实用,不以高论盖真才,苟且之风或可少革。是时宿将类以罪废,公奏:「奔北固为可罪,而战多有不可掩者,不应以一眚而废之。宜及此无事之日,以次召还,使备环卫。抚之以恩,折之以威,庶可收效于后」。上深以为然,稍稍录用。沙田芦场议起租税,民以为病,无敢言者。公乃极论之,其略曰:「沙涨之地,未尝耕耨,施工布种,乃是务本之民。既未能如汉置立田科以劝农,而可扰之乎?芦苇之生,本非种植,各以其力樵刈,必非游手之徒。既未能如古捐山泽之利以予民,而可困之乎?豪强坐据,虽曰非法,然怨不及上。今朝廷遣官增税,怨始有归矣」。上感悟,即令罢去,以便贫民。废省两浙舶司,简阅宿卫之士,皆自公发之。由是眷意愈厚。尝奏事良久,上肃容谓公曰:「卿所言一一可用,议论全似唐王圭」。公平日耻言人过,未尝臧否人物,恩仇一视,坦无城府。既居敢言之地,遇事辄发,抨弹所及,动涉仇怨,无少分顾忌意。或为公危之,公正色曰:「言责所在,顾忠于君者如何尔。一有爱身之念,纪纲何赖焉」?笔力素高,作奏不能自休。谏稿谨密,子弟不得预。论事尚多,非施行于外者,莫传也。谏长率公论政府,乞置诏狱,已乃下其事临安。一日太守请间,公语之曰:「始得之风闻,不容自嘿。今既事在有司,岂复当预」?狱具失实,即上章自劾,以故俱获谴,而公止从罢免。上亦知其非出于公,念之不忘。或言去国之后,事有涉公所尝论者,上必取元奏亲加省览而施行之,且尝曰:「此真台谏也」。奉祠未几,以阆风起公,遂易夔帅。夔部旷远,夷夏杂糅,公首图诸郡地理,合而为一,分别险要,兽蹊鸟道,纤悉毕见,区处指授,尽出于此,人莫得而欺也。抚夷人以宽,养百姓以惠,驭官吏以严,夔以大治。郡有巨刹,既为嵩呼祝寿之地,而祖宗讳辰、荐修及三岁合五州人士群试,皆在焉。公以为厖且陋,命葺废寺,分行香之所。又建贡闱二区,以其一与漕司。土木之工皆有条理,不日而成,士民诵而歌舞之。巴俗多略子女以为货,公特严其禁。有绵竹狱掾者,捆载而来,为瞿唐关所诘,盖以此牟利者有年矣。公立讯之,皆遂宁、潼川间人,为给赀,各还其家。或请发其事,公曰:「不可究也」。惟责而遣之。城素无井,笕水于山,杜少陵所谓「白帝城西万竹蟠,接筒引水喉不乾」者。郡失于葺,或课民以钱。詹事王公十朋尝纵民取水,目曰义泉。公修王公故事,又增治焉。市人欢呼,相谓曰:「二公岂伯仲耶」?其他营缮非一,先贤遗迹如子美高斋之属,皆以馀力一新之。施、黔、珍三州与南平军地接生夷,而思州则田氏世袭,抚御尤难。有何思明任鬼师,杨震穆会等皆豪族,动辄疑阻,牒诉累兴。公化之,深得其道,宣布威德,譬晓祸福,揭示要束,至或亲致尺书。思明投牒,乞藏榜于家,传示子孙。杨震得书感泣,饮血盟誓,边境帖息。公遇事敏明,临机善断,戢吏至严,莫敢仰视。听讼之际,反覆究问,诚意具孚,无不退听者。既而有伉俪之戚,亟请祠禄,遂移永嘉。赴阙奏事,上意欲留,惜公已衰矣。到郡笃志从事不少懈,而疾已不起,寔二月二十五日也。娶同郡成氏,封宜人,柔淑孝谨克配夫。子男三人:曰星郎,未名而卒;曰有大,通直郎、福建路提举市舶司干办公事,后公九年卒;曰正大,文林郎、新处州军事推官。女三人:长适朝请郎、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周舜元;次适承事郎汪大有。一幼亡。孙男十一人:坦、域、埴、堈、垍、埏、垓、圻,馀未名,坦、埴,将仕郎;女八人:其一适进士孙瑜,馀在室。曾孙女一人。淳熙元年正月九日,葬公于奉化县忠义乡之瑞云山太师墓侧。公事亲至孝,少时所得成夫人奁具,悉以奉太师。居丧哀毁尽礼,有人所难及者。记问绝人,博览载籍。当宣、政间,举子惟务金陵之学,公独贯穿经史,旁出入百氏,至老未尝释卷。宾客相对,诸子侍立,奥篇隐帙,随意举似,以探其学问之进否,后生多亲附之。舍人朱公翌尝问侍郎周公绾曰:「比见表中用一驴载都市事,偶忘所出」。周公素简默,仅举一二。公适参坐,又以目公,公历诵《臧质传》中数十语,二公叹赏不已。又归以励其子焉。作文雄奇,操纸笔立就,若不经意,而语多警拔。诸公铭志类出公手,有《历山集》、《云安集》、《奏议》、《告蒙》、《资治编年》、《宏词集要》、《夔路图经》等藏于家,其他不及属稿,散落甚众。人虽以公不作文字官为恨,然崇论宏议,日月献纳,亦有以少伸素志矣。立朝典州,威望凛然。而待人接物,卑牧已甚。閒居客至,应酬终日,倒屣延纳,惟恐其后。朝章野服,颠倒层叠,人人与之倾写,略无倦色。士夫无不爱敬,下至闾里,闻风悦服。疏财好义,不计家之有无。义所当为,无所吝惜。四明旧为义郡,显谟汪公思温为之主盟。汪公殁,公实继之。缓急叩门,视所请曲为之经理,故乡人尤归心焉。廉节传家,他无嗜好。俸给之外,一毫不以费公帑。在夔首禁科买狨麝之类,仍以公移镂版,遍满山谷。有以书求市者,则以墨本寄之。永嘉军卒百工咸具,公一切罢遣。服用所需,必面与之直,至或倍偿。人谓其过,而行之不疑。故治温未久,病告几半。而丧行之日,百姓巷哭以过车,非德之感人者深乎?僚属问疾卧内,见公几案萧然,镇纸以甓,皆叹息而退。初治入蜀之装于建康,有以白金来售者,曰:「以此西上,当有倍蓰之获」。公曰:「不几于商乎」?止以缗钱行。比归日,轻舟而下,以馀钱自随,人愈咨其清。方家食时,未尝忘国事,凡所闻见,必询究讲明,务求可行之实,盖其志尚如此。及膺进用,期不负所学,以报主知。去不以罪,人犹望其再入也。终不得究见德业,朝野共惜之。病且革,二子以药进,手格之去,静默焚香,宴坐自如。上章休致,处画家事若平时。及属纩,不怛不乱。翌日入歛,肢体和柔如生,皆积善之报也。钥汪出,因外家以拜下风。自蚤岁辱知奖,间置坐隅,匪怒伊教,殆非一日。公将溯江,钥以假吏之燕会别于金山。客授永嘉,公适来守,尤得窥治行之详。公之二子不鄙,以行实见属。自惟荒浅,不足以称,下笔复辍者屡矣。壬寅之夏,提干公一疾不起,殊使人有愧于泉下。今推官又以为言,乃取所闻见叙次之,以俟当世君子立言者采择云。
呈程可久 南宋 · 赵蕃
押文韵
微风送落日,馀霞杂停云。
陟彼山之巅,谁识我与君。
彭蠡咫尺见,匡庐毫发分。
波澜似吴淞,冈巘殊胜云。
是间岂无诗,愧我初不文。
图画亦足写,摩诘居离群。
裴回竟何得,指点徒加勤。
回憩僧所庐,幽阒令人欣。
谈锋壮鏖战,茗碗频策勋。
交游数伯厚,文字从右军(自注:君与王性之、米新仲为文字游。)。
我是漫瞠若,莫能窥厥垠。
少焉复来过,凛然落衣帉。
江山恍疑非,林空月纷纭。
旁有博士湖,姓名未前闻。
何年隐君子,高栖辞世氛。
得非羊裘渔,当是植杖耘。
至今宴息地,离离幽草薰。
人生七十稀,过眼俱虻蚊。
适意何必多,悠悠几朝曛。
君明履霜畦,我正坐水濆。
会合且不常,使我生忧慬。
何当十日款,诵说心为醺。
庶如逢豫章,其藁一以焚。
徐神翁语录后序 南宋 · 朱宋卿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三
余旧闻海陵徐神翁异常,恨未及多见其说。淳熙乙巳假守是邦,因得访其遗迹,而略无传记可考。询之其徒,则曰:「吾乡自汉晋以来,仙者接踵,神翁之时,又有陈豆豆、周处士、唐先生相继而出,亦曰吾东家丘耳。况神翁得道五十馀年间,小夫贱隶、妇人孺子得其告戒者不啻以万数,曾何传录之有」?问其尝所见闻者,或云翁之仙去已七十八年,故老无复存矣。继有以严陵所刊语录示余者,盖道士苗希颐所记,而朱新仲舍人为删次也。虽裒集颇详,而讹缪无以考正。暇日访诸邑子,则有能道其父兄与公弟子之所见闻者,质之苗录,时有异同,而其言则有考焉。又出其往时乡老潘汝一所为行化状,第严于采择,惜其所记之不广也。因俾取希颐之录,證以所闻,重为编削,其间舛缪乖忤,删正损益者殆数十处,传疑则两存之。又益以耆旧所传及《东轩笔录》、《龙川别志》、《孙公谭圃》、《同安志》所载,凡十有八事,与行化状合为一编,攻之坚木,庶以传信,且使是邦家诵遗训,得以去恶就善,亦风俗之一助也。岁在丁未正月旦日,朝散大夫、知泰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屯田事朱宋卿序。
按:《虚静冲和先生徐神翁语录》卷末,正统道藏本。
溪蛮丛笑序(庆元元年) 南宋 · 叶钱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一
五溪之蛮,皆盘瓠种也。聚落区分,名亦随异。沅其故壤,环四封而居者今有五:曰猫、曰猺、曰獠、曰獞、曰犵狫,风声气息,大略相似,不巾不屦,语言服食,率异乎人。由中州官于此者,其始见也,皆讶之,既乃笑之,久则恬不知怪。通守朱公灊山先生之季子,风流博雅,手录蛮事,识其所产所习之异,目曰《丛笑》,诚可笑也。士大夫来是方者,其可阙诸!庆元乙卯叶钱序。
按:《溪蛮丛笑》卷首,格致丛书本。
中兴绝句续选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九、《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七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南渡诗尤盛于东都。炎、绍初则王履道、陈去非、汪彦章、吕居仁、韩子苍、徐师川、曾吉甫、刘彦冲、朱新仲、希真,乾淳间则范至能、陆放翁、杨廷秀、萧东夫、张安国,一二十公皆大家数,内放翁自有万诗。稍后如项平父、李秀章诸贤,以至江西一派、永嘉四灵。佔毕于灯窗,鸣号于江湖,约而在下,以诗名世者不可殚纪,如之何限以二百篇也!《续选》如东都之数,惟五言仅六十而六言加十焉。野处编六言,终唐三百年止得三十馀篇,余于本朝得七十篇,倍于唐矣。既而又以《中兴七言拾遗》百篇附卷末。宝祐丙辰日南至,后村翁序。
五马山 清 · 吴绮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林蕙堂全集卷十九
路近韶阳好问津,林峦此地独嶙峋。
凌空萝壁疑无路,绝顶茅居不见人。
尽日烟云长出雨,非时花草尚留春。
安能荷锸随朱翌,谷口偕耕号逸民。
容斋五笔述朱新仲语云人生有五计始生至十岁为生计二十岁为身计三十四十为家计五十以后为老计当息念休心如蚕在茧六十以往为死计要使内观一心丝毫无慊世人恶老讳死语以老计则不答语以死计则大笑余今年五十过一矣百忧交攻去死不远及今作计傥不为朱氏所笑乎爰演其义作歌以自广 晚清 · 周达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今觉盦诗卷第三起己巳讫壬申
人生五十常自计,如蚕居茧床支龟。
下士闻此辄大笑,活埋未免招群疑。
岂知五计终以死,恶老讳死空尔为。
春华秋实有代谢,染须镊白殊堪嗤。
汉廷用少竞相贵,几人踸踔腾天馗。
吾曹宜为世所弃,谁能疾走随群儿。
悠悠众死阅亦倦,晚晴正好供娱嬉。
赵州大事定何物,草鞋踏破宁非痴。
昨朝行脚过沪西,人民犹是城郭非。
祇应摇落江边柳,会见阿婆三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