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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追寝邓绾龙图阁待制元丰元年正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七
虢州邓绾近复龙图阁待制,中外之论,皆谓在言路,肆为邪慝,阴连公府掾属,数为大臣乞恩,乞除大臣之子馆职,传笑四方,伤辱国体,近世处言职者,未尝有也。
陛下以操心颇僻,赋性奸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故斥逐之。
去位未几,亟还近职,缙绅藉藉,莫知所谓。
苏颂夺职八年而后复谏议大夫曾布五年而复得待制
何人,独此超越?
乞追寝成命,以厌公论。
自辩论助役法四奏疏熙宁四年七月1071年7月 北宋 · 杨绘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之情状已具四奏,惟曾布称「言者深论司农寺,未尝以一言及开封」。
又云「自非内怀邪诐之情,有所向背,则不当若此」。
又云「诞谩欺罔,曾不畏忌」。
此数言者,臣不可不辨。
臣所论超升等第不便者,据百姓论诉尔,其论诉者止东明等数县百姓而已。
祥符县百姓未尝论诉,岂得加诬臣以为独掩而不言乎?
大凡省寺出榜于外县者,未有不先牒本州照会。
司农寺出榜于外县升等第事,不曾牒开封府照会,此臣所以奏弹也。
曾布既称曾与京尹韩维共议,又云「借使未尝共议」,只此两句则已矛盾也。
又云「民有所诉,斥而不受,此乃御史之当言,而言亦未尝及者」。
已于劄子内言开封府不肯接状,却称不曾受得朝旨及司农寺关报,百姓既无所诉,乃是臣尝言及也,岂为言亦未尝及乎?
其如民所论诉者,止是超升等第,此专是司农寺为首,岂可舍而究其他乎?
夫编敕三年一造簿书升降等第者,乃自实产从下而定之,先据人户始立等第之数。
司农寺皆于元申等第之外,须得要申多少数户,臣所论已具,今曾布自以为亦未为非。
又云实未施行,且未行而言之,宜也。
岂有既出榜于县,而云未施行,御史不得言之理?
岂有不依元申等第而硬指挥升上户数,而云亦未为非之理?
夫朝廷立法未行,而臣忝御史中丞先述其便,而后以未便事理论奏,欲有裨于圣政,今曾布乃以邪诐向背,诞谩欺罔,不顾陛下之法与陛下之民为言,臣内省一心事主,未尝有所向背,实非邪诐诞谩欺罔,不顾陛下之法与陛下之民者。
伏乞详臣四奏,问曾布背谁向谁?
何事欺罔?
曾布每于臣劄子中绝去前后文,只摘取一句以牵就其说,乃曾布挟与王安石是亲之势,公然不顾朝廷纲纪,欲障蔽陛下言路之意可见矣。
又言助役之法,国家方议立千万年永制,臣非以为无利也。
臣既先陈其利矣,次又陈难行五说,求去其害以成其利,然则臣陈之为难者,欲议其所以易之也。
谓之为害者,欲议所以利之也。
夫一人之智不足以周天下之利害,必集众人之智然后可以尽其利。
今陛下专任王安石安石专委曾布又刚愎如此,而欲建千万岁永制,其得尽乎?
臣窃以曾布近日有文字称臣邪诐欺罔诞谩向背事,今日曾布知制诰,臣若言之,必谓臣报其言以复私怨。
虽然,以此之嫌而不言之,是乃臣之自私也。
若然,则他日设有奸人偶知欲将进用,阴料言事官必有弹劾己者,则先以事中伤之,使其自避嫌而不敢言,无乃奸者之巧得其便乎?
臣不敢顾私嫌而公言之,惟明主择焉也。
陈绎、王益柔皆累任转运使陈襄知杂御史修起居注,资则深矣。
勘会曾布熙宁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海州怀仁县令著作佐郎闰十一月十六日差看详衙司条例,熙宁三年四月五日差编敕删定官八月二十四日编修中书条例九月六日太子允崇政殿说书九月八日权同判司农寺九月十四日集贤校理九月二十三日检正中书户房公事十月四日看详编修中书条例熙宁四年二月五日直舍人院二月八日检正中书五房公事五月三日差详定编敕,七月十三日知制诰
从选人至知制诰,止一年十个月。
旧官太子中允班在尚药奉御之下,新官知制诰班在观察使待制之上,可谓不次矣。
夫贤能不待次而举,王者之善政也。
臣窃见曾布之贤能未显著于天下,天下之人止知其缘王安石姻家而进。
崔祐甫多用亲故而称允当,今亲故则用矣,而允当之论犹未该浃也。
以臣愚而观之,曾布专完助役文字,前者以臣所言利害事加之以邪诐欺罔,一切委拒之,斯乃自用自专之人也。
安有贤者而好自用哉!
安有能者而好自专哉!
唐李德裕有言,辨邪正、专任而后朝廷治。
夫正人既呼小人为邪,小人亦谓正人为邪,何以辨之?
请借物为喻。
之为木,孤生劲特,无所因倚。
萝茑则不然,弱不能立,必附他木。
故正人一心事君,无待于助,邪人必更为党以相蔽欺。
君人者以是辨之,则无惑矣。
臣既已被曾布指为邪诐欺罔诞谩向背矣,既以邪诐指臣,则必以正直自处也。
既以有所向背指臣,则必以劲特自处也。
凡邪正之不可以并立,如薰犹之不可同器也。
今若邪诐之人而使处中执法之地,与正直并立,岂可谓邪正之辨乎?
若陛下谓臣为实有邪诐欺罔诞谩向背之状,即乞罢臣御史中丞,仍不当尚留侍从,宜从远贬,以清朝列。
检正官熙宁四年二月1071年2月5日 北宋 · 杨绘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近者进奏院班下四方及流内铨榜示条贯,其首但云据某房检正官申具,其末又云:进呈,奉圣旨依检正官所定。
首末并以检正官为文,若不曾经中书门下,殊失朝廷号令之体。
臣常论朝廷号令之体,不当首末止作检正官名目,寻闻先已改更,只作诸房者,臣窃疑犹未当理。
夫奉圣旨指挥颁下者,即朝廷之政令,诸房乃胥吏之曹名,今作检正官名目尚谓失体,况止作某房名目,则天下之人岂不讶其所出乎?
况已经中书门下参定,则可只作中书门下,何必须曰「某房」哉!
臣又闻诸房检正官每有定夺文字,未申上闻,并只独就宰臣王安石一处商量禀覆,即便径作文字申上,其冯京等只是据已做成申上者文字签押施行。
臣窃谓国家并建辅弼,不惟凡事欲集长以详处其当,亦欲防权柄专归于一门也。
检正官等皆朝廷选用之人,不识体如此,是致外议哗然,咸谓虽涂注亦有只是宰臣王安石都检正曾布商议,而参知政事冯京、王圭或有不先预闻者。
臣亦料此说非实,然安得家至户到而晓之乎?
伏乞陛下特赐诫励,检正官等每有定夺文字,须是遍行禀复,并指挥冯京、王圭等,令各振其职,无茍且焉。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〇。
论助役奏熙宁四年五月1071年5月 北宋 · 杨绘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比者畿邑之民,求诉助役之不便,陛下霈发指挥,令取问民之愿与不愿而两行之,中书门下已作劄子,坐圣旨颁下,而司农寺缴还,遂从其请。
臣窃谓助役之法果便乎?
则今之不愿者不一二年自见他人之便,则改而从命矣。
助役之法果非便乎,则一二年中自将改之,则今之不愿者何必强之也?
假使十分而不愿者一分焉,则一分之少固不能害九分之多,而一分不愿者亦自有役以差之,必无放者。
但形势官户、女户、单丁素无役者,令出役钱则已行之矣。
司农寺缴还圣旨劄子,岂得无罪乎?
谨按,舍人院缴还词头,自有故事,李大临、苏颂缴还不当,落职归班,今司农寺不闻有得缴还圣旨劄子典故。
邓绾、曾布缴还不当,沮格圣断,乞比类李大临、苏颂情理,特行降黜,而遍行此圣旨指挥于天下。
臣料主之者必谓大临、苏颂缴得不当,邓绾、曾布缴得当,则乞详臣所陈不当事状施行,并勘曾布宰相王安石是亲,乞不令签书
请罢除曾肇起居舍人(一 元祐元年十一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闻邪正必辨则国体尊,用舍至当则士论定。
百直而一枉,则枉可以害直;
百真而一伪,则伪可以乱真。
方肃纪纲,宜重名器。
臣伏见起居舍人曾肇操履偏诐,艺文浅浮。
吕惠卿用事时,兄布任要路,表里专纵,公为私徇,臣僚承迎风旨,荐学官
既进所业,中书为第一。
缘此朋比,遂除馆职
晚因张璪汲引,备位左司,会史职有阙,乃以次补。
且仕宦不历民政而领都司,学问不知本统而迁右司,固已不厌公议,无补盛朝,今仍擢居西掖,尤骇群听。
中书舍人之任,职清地峻,非他官可拟,外则典司诰命,以文章议论润色帝猷;
内则分押诸房,以智识才虑参决几政。
前世推重,谓之宰相判官,岂可因其序迁,辄尔虚授?
况小人之进,亦以汇征。
既忝冒此选,涉历贵权,则必援举其徒,布列要地,消长之变,安得不虑?
此时进用,疑邪径之忽开;
他日朋奸,恐横流之难遏。
伏愿陛下深防事始,早罢诏除,上以清侍从之涂,下以慰󲦤绅之望。
陈了翁融善文嘉定九年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五、《永乐大典》卷三一四四
莹中自言五十六岁始看《华严经》,得个醒处,故屡举经中语以诲人,云「依教修行」,八十卷中惟此一语,最为省要。
今帖所谓离教之禅者,可见公意已。
其他言句,阐明心要,匪拘匪诞,释氏称真际实相者,公得之为多。
而予犹爱其与曾丞相子宣书云:「人以眇然之身,处乎世间,犹大海之一沤耳。
计一沤之起灭,而忘天下之安危者,必见笑于大方之家」。
曾览书拂然怒,遂奏逐公,其疾岂可砭哉!
时属亲郊,宁失补官,毅然代文写此书者,帖所名正由之兄正汇也。
正汇仕高庙朝,为名侍从,虽食旧德,亦忠孝之报云。
嘉定丙子春李某书。
曾子宣与宋亲帖跋嘉定元年四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五、《六艺之一录》卷三五二、《式古堂书画汇考》书考卷一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南丰先生右军墨池记》,方勉学者进于道德,何暇役心字画间者。
今观此帖,亦未尝不善也。
新安朱公因睹亲笔而极论先生之文。
盖壁庆元初与公同在史院,暇日评本朝诸老之作,公所推许,视今卷中语一同。
又为壁诵《范贯之奏议集序》,不遗一字。
时公春秋已高,强记犹尔。
况其论说魁伟,阐明圣真,盖将与先生并传于千载,而未知孰为先后也。
染翰工拙,宜公所略,而独有感于斯文,视先生墨池之意,亦何以异哉?
嘉定元年四月眉山李壁
种师道行状 南宋 · 折彦质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五一、《三朝北盟会编》卷六○
公讳师道字彝叔
其先河南人
曾祖隐君放者,退居长安豹林谷,子孙因家焉。
曾祖昭衍,赠太保
曾祖母徐氏,赠广平郡夫人
祖世衡,赠太傅
祖母刘氏,赠晋宁郡夫人
父记,赠太师
母尹氏,赠永国夫人
伯父开府仪同三司谔,以郊祀恩补公三班奉职
从破西夏米脂城,迁右殿直
用试换法,入左选,任成州、宁州、镇军推官
府公既捐馆,幕属徐勋辄用印作奏荐士,诏御史问状,勋即引朴为證。
朴,开府公之子也。
公驰至京师上书诉状:「斩然在衰绖之中,岂复与闻他事?
倘不获免焉,似为夏人报怨耳」。
神宗皇帝即日赦出之。
陕西转运使王钦臣闻而义之,辟以为属。
罢为熙州推官帅司以并边诸事莫急于籴买粮草者,遂以委公。
尽除揽官宿弊,俾商贾不病,而价以平,事如期办。
使来取其法,下诸郡。
同谷县有猾吏讼田,逮系凡七十人,再期不决,乃檄公权县事。
公至,取案牍阅之,穷日之力不可遍,然所讼止于母与兄也。
公遽引吏置之法,问曰:「母兄讼常也,淹再期以扰乡里亦足矣」。
吏服罪,阖境快之,由是二十八保各绘一像而祝焉。
右宣义郎、知汾州新平县
哲宗皇帝方任章楶经理西事,辟充泾原路经略司主管机宜文字
其后城没烟峡、秋苇川、南牟会、咸泊口,获陆路统军嵬名阿埋西寿、监军妹勒都逋,百官入贺于紫宸殿,献俘于宣德门,奏功于裕陵。
西夏相继请罪纳款,讫绍圣无复风尘之警,公赞画之力为多。
累迁朝散郎通判原州事。
召对称旨,特迁朝奉大夫秦凤路提举常平
徽宗皇帝韩忠彦为相,以役法差募孰便访于诸路,而公所陈忤曾布、蔡京,换庄宅使,知德顺军
言者论公诋诬先政,复换朝奉大夫放罢,隶名奸党,坐废几十年,始除主管华州西岳
未几,复换武功大夫忠州刺史泾原路兵马都钤辖、知怀德军管内安抚使
政和元年夏国议画疆界,使人焦彦坚以故地为请,累数百言。
公徐答曰:「凡若故地,则汉唐以来皆是也,君之疆土亦蹙矣」。
彦坚遽起谢曰:「惟公命」。
已,私事干公曰:「自公守境,国人受不扰之赐,恨不获伸子侄之礼于下执事也」。
诏乘驿赴阙,上顾问公边事,公曰:「无为可胜,来则应之,毋妄动以生事,此其大略也」。
朝廷方欲图功于远,升右武大夫、俾还任。
力请奉祠,除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
二年,再诏赴阙,内侍童贯浸用事矣,欲以诸路近里弓箭手往实新边,而指为新边所招之数,以快上意。
上咨于公,公曰:「臣恐勤远之功未立,而近扰之患先及也」。
上喜其忠直,特赐袭衣金带,除秦凤路提举弓箭手。
是时五路皆置提举官,入谢,上谓公曰:「唯卿朕所亲擢也」。
病之,复除宫祠,然赉予甚渥,仍宣谕勿辞,留为乡里之费。
四年,除泾原路兵马都钤辖、知西安州管内安抚使
五年,筑威川、飞泉两寨,夏人侵定边军,筑佛口谷为城,名洪夏军。
六年,以本路之兵初临城,渴甚,公指山之西麓曰:「是当有水」。
命工求之,得水满谷,至今人称之以为神
左武大夫康州防禦使
上益知公为可任矣,遂除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洺州防禦使泾原路安抚使、知渭州
八年,诏节制诸路兵往城席苇平。
方授工而夏人坌至,据葫芦河,坚壁欲老我师。
公陈于河浒,若将决战者,潜遣偏将曲克、赵朴径出横岭,俾谍者骤言汉兵至矣,贼方疑顾,而杨可武潜出其后,姚平仲率精骑前击之,贼大溃,斩首五千,获橐驼牛马万计,符印数方,魁首阿山兆精仅以身免。
城成而还。
上以夏国筑臧底河为成德军,颇为边患,前者王师屡出无功,诏公率陕西河东七路之师,期以一旬剋之。
六月师薄城下,分昼夜以攻。
虏守备甚至,我师益怠,偏裨据胡床以督役者,立斩之,尸于军门,令诸将曰:「今日城不下,视此」!
俄而城溃,才八日矣。
上甚嘉,特迁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应道军承宣使,赐赉优渥。
宣和元年,以靖夏城失守,降授陇州防禦使
二年,童贯巡边,殿前刘延庆、步军刘仲武从行。
二刘班秩皆在公上,及其谋帅也,上以公为都统制二刘副之。
师出萧关,而夏人畏公威名,弃永利、和踏而遁,两城皆要冲也。
师及鸣沙,无所见而还,拜保静军节度使。
寻以衰病乞休养,御笔批谕:「卿之私谋固云得计,朕之注意殆将付谁」?
六年,被旨径诣宣抚司议事。
童贯、蔡攸已驻军于雄州,俾公尽护诸将出境,公曰:「今日之事,譬如盗入邻舍,不能救,又乘之而分其宝焉。
且夫师出无名,事故不成。
发纵之初,宜有所失」。
等曰:「君第行勉旃,谋之不臧,不以罪也」。
公请西州之兵素所服属者,知雄州和诜在坐,盛称北人箪食壶浆欲迎王师久矣,济师何为!
等又出御笔,俾不得辞,仍命为副。
公乃曰:「彼或旅拒王师,亦将讨乎否也」?
等曰:「直以文告,况有成命,要功而擅杀者偿死」。
既过白沟,北人骤及,军容甚整,诟曰:「尔之涉吾境也何故」?
前军多伤,公夙戒人持一巨梃,赖此不大溃。
等疾召军还,登城北望,慨然而叹,别遣辛企宗用胜捷兵往挫其锋。
才接刃,又败。
北人遂至城下,使来请曰:「女真之畔本朝,亦南朝之所甚恶也,舍此不图而欲射一时之利,弃百年之好,结豺狼之邻,基他日之祸、谓之得计,乎?
使不获已而罢岁币,固所愿也;
或使归其侵疆,亦云从也。
唯是救灾恤邻,古今通义,望谅察焉」。
既无词以折之,直麾令出,公遽白:「宜许之,为吾之计,亦何善于此」!
不听,乃遣公见上,然已密启劾公,略曰:「天资好杀,临阵肩舆,助贼为谋,以沮圣意」。
即有旨押赴枢密院问状,知院事郑居中又以劝公,公坚不从。
宰相王黼闻之甚怒,责授右卫将军致仕。
复用刘延庆,果败绩。
等出金帛招散亡,以转山迷道为名,用欺上听,祖宗驭军之法始坏矣。
七年,叙复宪州刺史、知环州
公之弟师中作守,阅十有二年而后去,民未忘,闻公之来甚惬,私为之约,犯公之杖者有罚。
公亦闭阁清净,上下肃然。
寻复请归,诏还保静节旄致仕。
八年,女贞畔盟,陕西漕臣王庶偶奏计在阙下,即见宰相,请急召公
宰相犹疑之,而和诜奏至,亦言女真势当长驱,国家承平日久,无知名之将,独有起种师道为帅,少宽朝廷之忧。
宰相以示曰:「诜言及此,岂非迫于公议乎」?
乃遣使驰驿召公,而托以安危之意见于宸翰,从除检校少傅静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路制置使,听用便宜檄取兵食。
公闻命即发,会姚平仲以骑兵二千、步兵一千更戍燕山,未行,遂与之俱。
渊圣皇帝即位,又遣开封少尹田灏中使裴谊、陆舜举促公。
公比至西京,而斡离不屯于京城之北矣。
或曰:「贼势众,而我首以轻兵犯之,成败可见也,四方勤王之师遂将解体。
不若小驻泛水,以图全胜」。
公曰:「吾以数千之兵迟回不进,形见情诎,祗取败焉。
贼孤军深入,日虑援兵之至。
今若径去,彼此莫测,第使一骑到城门,则京师之气自振,何患于贼」!
渊圣闻公至,诏开安上门,遣尚书右丞李纲出迎。
宰相李邦彦等请降诏敕付师道,金人和议已定,敢言战者族。
是夜与宰执同见上于福宁殿,上曰:「今日之事,卿意如何」?
公但曰:「女真不知兵,使其知兵,岂有孤军深入人境,而能善其归乎」?
上曰:「业已讲好矣」。
公曰:「臣以军旅之事事陛下,馀非所敢知也」。
即除公检校少傅同知枢密院事安抚使
公因雄州之役,忧恚成疾,勉强到阙,恩许免拜,肩舆入朝,家人掖升殿,仍免随班。
明日虏使王汭陛对,稍如礼,上顾笑曰:「彼为卿故也」!
自虏人渡河,诸门尽闭,市无薪菜。
公请启西壁南壁,听出入如常时,人情始安。
又请缓给金币,禁游骑,不敢远掠,候彼惰归,扼之于河,众歼也。
公素简默,执政见其所陈止此,颇易之。
前日举朝是和议,独李纲非之,上以其书生,弗坚用也。
至是与公意合,凡愿有为者,皆奋袂纵臾,上亦以贼为不足平也。
山西望族惟种与姚,而二家子弟每不相下。
师中时为秦凤帅,平仲之父古为熙河帅,皆以兵入援。
秦凤之兵次舍熙河,尚未至,平仲恐功名之会独归于种氏也,心忌之,乃以士不得速战,有怨言达于上。
置司都城西驿,而平仲驻兵于金明池,因授旨,城外兵马缓急尽听姚平仲节制,而劫寨之策遂行。
上一日遣使者五辈促公战,公附奏曰:「陛下先以议和,又遣亲王宰相为质,又敕言战者族。
今战,胜负未可知也,他日诸公必以臣为说,愿诏执政大臣熟议可否」。
乃与李邦彦、李知枢密院事吴敏同对于福宁殿,亦命姚平仲入。
邦彦等以为击,无异词,上问兵期,公请过春分节
是时相去七八日,上以为缓。
公平日未尝询日者之言,盖欲俟师中之至以付之耳。
平仲探知其意,急欲成功。
后数日用兵不利,上曰:「朕误于听用,非卿之罪」。
乃独黜焉。
凡主和者稍复振,都堂晚聚,公曰:「胜败兵家之常,正当再击耳」。
诸公惎之,都人愤焉,群噪于宣德门外。
既复位,而知公初未尝被逐也,乃已。
自是和战之论抢攘衡决矣。
斡离不既归,即罢公为中太一宫使,俾五日一到都堂议事。
靖康覃恩,迁检校少师
少日,复除同知枢密院事,仍拜太尉、镇洮军节度使、充河北路宣谕使
又改宣抚使,驻军济州,实未尝有兵也。
公请会山东陕西京畿之兵屯于青、沧、济、卫之域,预为防之计。
诸公以金人重载初还,岂易再来,不足自扰费也。
既而种师中死于榆次姚古败于盘陀,朝廷始震,促召公还。
上虽厚其恩礼,而执政方欲挤李纲使去,不复有用公之意。
公亦失爱弟,力请退休,遂罢宣抚使,令二日一到枢密院
李纲河北河东路宣抚使,寻以败绩被罪,而太原亦相继不守。
复遣公以枢臣巡边,盖诸公新逐李纲,恐上有疑焉也。
公实不可行,强之使去,驻于河阳
金使王汭至燕山,倨甚。
度知虏情必大举入寇,即疏请驾幸长安以避其锋。
守禦战斗之事本非万乘所宜,任责在将帅可也。
朝廷以为怯,复召还。
既至,不能入见,上遣中使挟医劳问无虚日。
是年十月二十九日薨于赐第之正寝,享年七十有六。
上临哭之恸,辍视朝五日,赐衣衾棺椁、龙脑麝脐以殓,赠开府仪同三司
今上即位,再赠太保,告词略曰:「昔在燕山之役,每忤权臣;
至于靖康之初,首陈善计。
谋既沮于和议,功莫遂于战成。
饮恨而终,昌言犹在」。
太常谥忠宪,以心笃国家之念,材兼文武之资也。
建炎元年六月十五日于万年县神禾原。
公娶尹氏,赠宜春郡夫人
男浩,迪功郎
溪,保义郎閤门祗候,皆已官而卒。
孙彦崇、彦崧。
彦崇死于兵,彦崧早夭。
朝廷命其侄浤奉祀
初名建中,避建中靖国年号,改师极徽宗又特命名师道
公色庄气壮,顾视有威,寡言笑,谨许可,量度阔远,接物至诚,为族党乡里推重。
府公每以公辅期之,识者不以为过。
少从横渠张载学,多见前辈长者,练达事务,洞晓古今。
故用之为州县,则吏畏民爱,善政纪;
用之为监司,则百城耸畏而不敢犯法;
用之为将帅,则朝廷尊重,夷狄慑伏。
不用则退处田间,虽畦丁耕叟,皆得其欢心。
盖所学非徒为章句,而所行不徇于流俗也。
晚年既登枢路,天下之人想望风采,而公病已深矣。
重以朝廷无事几二百年,士夫无有略知兵者,闻公之谋笑且疑。
而公精神已衰,又不能大振发之,使其退听。
此有志之士所以叹息,至今而不能已也,天亦岂无意哉!
靖康之粘罕、斡离不荐犯宫阙,二圣北狩,百寮臣贼,而公从容牖下,晚节昭著,善乎始终。
不憖遗一老,俾寿而康,以中兴于王室,此其难谌也。
宣和八年冬,彦质被召,来自西路,与公相值于巩,过郑,乃闻朝廷许割三镇之地。
继而有旨,俾勤王之师未得逼近都城
公得书叹曰:「吾曹奔驰而来,朝廷犹讶其缓援」。
书者云云,命亟杀之。
明日过板桥,去京城才数里,而虏人方知其夜令姚平仲屯兵于金明池,众疑焉。
公曰:「蕞尔之兵,直行空旷之地,必为敌所窥矣。
此兵家之用巧,不得不尔」。
其后获谍者,虏人亦称其智焉。
姚平仲败,士民汹汹,见公颜色晏然,若无事者,乃
顷年有客从公讨贼,而二卒罢卧于道,见而问之,病。
既去,复命戮之。
客以问公,公曰:「问为误也,不戮则人相效,不用命矣」。
及其治民,惟恐其伤。
童贯初欲平陕西物价,以低昂钱法。
帅臣徐处仁以钱昂,坐异议贬,民间哄然为之罢市。
公遽下令,议法未定,姑用金银准折,由是泾原一路独不失所。
少日,部使者以钱通流,约同剡奏,乃谢不可,曰:「吾邦盖不尔也」。
郡阁空虚至阅数月,讼事至庭,取笔书牒尾,有罪即笞挞,若训子弟,无涉时留禁者。
胥吏告缓急事业,或俾军典以主之。
塞乐园怀德之郊,春秋从宾客鸣鼓吹笙。
邦人携酒肴群坐,择胜童儿以寿使君,熙熙然,不知其在穷边极塞也。
平凉士民相与起生祠,塑公像而事之。
及闻公薨,作佛事,荐酒食,过期乃罢。
虏人初入都城也,求吴敏、李、刘韐、折彦质与公。
公既不可得,乃取公之侄承议郎洌。
洌见韩昉虏中要人也,曰:「顷在雄州,邂逅一见枢密,若用其言,断无今日之事。
燕山收复碑犹在,诋訾为甚,今始知悉忠义矣。
君亦何罪留此」?
刘韐在旁屡叹。
虏人既退,洌等始奉公柩出都,三遇群盗,皆列拜致奠而去。
与之金币不受,同行获免者甚众。
《易》曰:「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
于公见之矣,顾何施而不可哉!
彦质尝铭端儒之墓矣,今复获状公行,文字荒浅,不足以纪昆仲之盛德大节。
然神明临之,辞无愧焉者,或庶几尔。
从事西州也,凡所施为而先人实同之,其后彦质复佐公幕府,识公最早,得公行事最详云。
谨状。
桂林山水奇丽妙绝天下柳子厚訾家洲亭粗见其略余以六月六日桂林岭欲更仆诣象属暑甚遂少留日从诸公于岩穴之下穹林巨壑近接阛阍之中远不过城闉之趾居高望远夸雄斗丽殆不可状择其尤者以十诗记之名之曰桂林十咏 曾公岩曾子宣丞相元丰中桂林七星山始见此洞芟薙草莽平坦方广可容数百人悉砖甓之入洞十馀步有涧水横其前不可涉公梁石为桥以便游者号曾公 宋 · 孙觌
 押词韵第一部
群峰依天立,万马屹不动。
风攲紫玉珂,雨暗青丝鞚。
相君千里目,渺渺孤鸿送。
披云觑天巧,凿翠出岩洞。
中空贯长虹,侧立剖大瓮。
宛宛卧石梁,欲起时地控。
玉棺已上天,甘棠有遗诵。
独馀涧底泉,时与幽人共。
徽宗实录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二、《山房集》卷五
徽宗皇帝初政,天下耸然保太平矣。
始召范忠宣,欲以为相,陈瓘、龚夬、丰稷、邹志完在台谏。
忠宣以瞽不至,薨。
乃以承旨蔡元长,既至,曾子宣亟出之。
太原数日,蔡挟二向、王都知、刘友端专以继志述事开陈。
曾、韩二相罢,蔡为右丞,月馀入相。
陈、邹辈立遂皆置岭外,天下事自此坏,以至外国相侵,竟无虚日,而其祸靡所底止矣。
论助役法分析疏熙宁四年七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五、《忠肃集》卷三、《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五之八(第七册第六一六○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一六、《东都事略》卷八九、《宋史》卷一七七、三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五、嘉靖《河间府志》卷二一
臣近曾上言,论助役之法,其害有十。
今奉圣旨批送下司农寺曾布劄子条件诘难,奉圣旨令臣分析者。
窃以助役之法,有大臣主之于中书,有中书之属官及御史知杂者讲画于司农寺,有大臣所选择监司提举官行之于诸路,上下布置,其势若此,可谓易行矣。
然旷日弥年未有定论可以为法者,其故何也?
不顺乎民心而已矣。
民之所不欲,古今未有可以势力强而成者也。
故虽命使者奔驰道路,禀之于内而劫之于外,然其拟议参差,条制殊异,众情纷然不知其可行之计,则此法利害,明若观火矣。
臣有言责,故前日采中外士民之说敷告于陛下。
司农之辩说既如此,陛下以臣言为是耶,则事尽于前奏,可以覆视;
陛下以臣言为非耶,则贬黜之而已。
虽复使臣言之,亦不过所谓十害者,不惟费辞文过,烦紊天听,而风宪之官,岂与有司较是非胜负?
交口相直,如市人之交竞者,则无乃辱陛下耳目之任哉!
有司谓臣等险诐欺诞,则上有陛下之聪察,而下有中外之公议。
所谓中有向背,则臣所向者公,所背者私;
所向者义,所背者利;
所向者君父,所背者权臣。
今方辩助法之利害,而无故立向背之论,以朋党之意教诱天下,此可骇也。
所谓曾无畏忌,则陛下之法,臣所畏也。
陛下容受忠直,臣为御史,实不敢隐情自为忌讳。
司农使臣畏忌权臣,则诚臣之所不能者也。
伏望陛下将臣前后所论助役章奏与司农之言宣示二府大臣、中外百官,以考是非。
若臣言有所取,则乞速罢之,以安天下之心;
若稍有欺罔,则乞重行窜逐,以谢专权之人,而戒妄言者。
论助役法分析第二疏熙宁四年七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五、《忠肃集》卷三、《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五之八(第七册第六一六二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二六、《东都事略》卷八九、《皇朝文鉴》卷五七、《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一、《宋宰辅编年录》卷七、《宋史》卷三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八、二五六、《永乐大典》卷一九六三六、《宋元通鉴》卷三三、嘉靖《河间府志》二一、《宋史新编》卷一一四、《宋史纪事本末》卷三七、《续资治通鉴》卷六八
臣昨日准圣旨批下司农曾布劄子,为诘臣所言助役事,寻已具分析奏闻去讫。
臣窃以耳目之于人也,事物过者,必见必闻以赴其心。
而心必受之,未有不信其耳目而反以其能视听为疑者。
先王以言置官,代天子耳目,内外相信,无以异于一体之相为用也。
其言虽直必容,虽多必受,则国家安治,不然则反此。
故谤木谏鼓,不设危乱之国;
鼎镬斧锧,不在圣明之朝。
恭以陛下躬上圣之德,好问乐善,凡延见臣下,虽贱官小吏,必温恭和容以访逮之,此尧、舜之盛也。
然至于臣等以职事为言,则使之分析者,中外皆知非陛下意,乃司农挟宠以护改作,大臣设法以蔽聪明尔。
因事献忠,敢一言之。
今天下之势,陛下以谓安耶?
治耶?
抑未耶?
苟以为未安未治也,则以陛下之睿智,言动起居,躬蹈德礼,夙夜厉精,以亲庶政。
而天下未至于安治者,将谁致之耶?
陛下即位以来,注意责成,倚以望太平,而自以太平为己任,得君专政,安石是也。
二三年间,开阖动摇,举天地之内无一民一物得安其所者。
盖自青苗之议起,而天下始有聚敛之疑;
青苗之议未竟,而均输之法行;
均输之法方扰,而边鄙之谋动;
边鄙之祸未艾,而漳河之役作;
漳河之害未平,而助役之事兴。
其间又求水利也,则民劳而无功;
又淤田也,则费大而不效;
又省并州县也,则诸路莫不强民以应令;
又起东西府也,则大困财力,禁门之侧,斧斤不绝者,将一年而未已。
其议财也,则商贾市井屠贩之人,皆召而登政事堂
其徵利也,则下至于历日,而官自鬻之。
推此而往,不可究言。
古之贤人事君行道,必驯致之有渐,持久而后成。
至于设施,皆有次序。
今数十百事交举并作,欲以岁月变化天下,使者旁午,牵合于州县;
小人挟附,佐佑于中外。
至于轻用名器,混淆贤否,忠厚老成者,摈之为无能;
侠少儇辨者,取之为可用;
守道忧国者,谓之流俗;
败常凿民者,谓之通变;
能附己者,不次而进之,曰:「吾方擢才」;
不可招者,为名而斥之,曰:「吾方行法」。
政府谋议,所以措置经画,除用进退,独与一属掾曾布者论定,然后落笔。
同列预闻,乃在后。
故奔走丐乞者,门如市。
虽然,犹有系国家之体而大于此者。
祖宗累朝之旧臣,则镌刻鄙弃,去者殆尽。
国家百年之成法,则刬除废乱,存者无几。
天下所谓贤士大夫,比岁相引而去者,凡几人矣。
陛下亦尝察此乎?
去旧臣,则势位无有轧己者,而权可保也。
去异己者,则凡要路皆可以用门下之人也。
去旧法,则曰今所以制驭天下者,是己之所为。
而陛下必将久任以听其伸缩也。
嗟夫!
此事之实也。
其名则曰「革弊而兴治」。
是以陛下乐闻其名而难察其实也!
夫赏罚号令,乃陛下所以砥砺天下而鼓动四方以为劝信者。
今有人焉,能舞公事以倾勋旧,能兴大狱以逐官吏,其事是耶?
乃其职尔,何至超任以为职司耶?
赵济是也。
又有人焉。
渭源田欺罔,始既以此得罪,而终复以此增秩,王韶是也。
程昉漳水以兴大役,困一方而无成功。
赵子几挟情以违法禁,按吏以防民言,则皆置而不问。
乃是赏反施于圣人之所当罚,罚不及于王法之所当诛也。
畿邑之民以助钱为诉也,陛下圣旨令召情愿;
东明知县以不能禁民有诉而被劾也,陛下圣旨止令劾擅升户等之事。
二者皆独断之善政,而中书皆格而不下,此则陛下之号令不行也。
西师无功,而曰:「非朝廷之本谋」。
天下但见给军之费辇出于京师,空名之诰驰下于西路,又命一知制诰于将幕,使专代天子之言,报复号令,络绎于道。
茍以为非耶,何不止之?
迨其事败,则曰:「非政府谋也」。
捐费缗钱,以千万计,秦、晋之人,肝脑涂地。
日增军旅之怨,结边疆之衅,而不自请咎,乃致陛下发中诏以责躬,抑徽号而不受。
忠义之士,谁不痛心而疾首!
至如助役之法,臣尝言之矣,其条制纤悉,臣虽未能究见,然终以谓使天下百姓赋税贷债公私息利之外,无故作法,升进户等,使之概出缗钱,皆非为人父母爱养基本之所宜为者。
故臣谓之聚敛,非妄言也。
陛下任遇辅臣,如此其重,而致主之术,乃用此道,是皆大臣之误陛下,而大臣所用者误大臣也!
今既颠谬乖错,败乱纲纪,知天下之不容,惧宸衷之回悟,以谓虽中外之士,畏避无敢言者。
然其尚敢言者,独御史有职尔,故又使司农荧惑天听,作为偏辞,令臣等分析,以摧沮风宪之体,艰梗言路,欲其忧惮茍容而缄默。
或欲撩其危言,从而挤逐。
不知忠臣节士,虽戮辱不惧,所以尽事君之义尔。
今羌夷之款未入,反侧之兵未,三边疮痍疲溃未瘳。
河北大旱,诸路大水,民困财力,县官匮竭。
圣君恭勤思治,万方之所知,而在辅弼者,方欲蔽天聪明,使下情不得而上达,其何心耶?
臣愿陛下思祖宗基业之艰难,念天下生灵之危苦,少回几虑,收还威柄。
深恐异时专权肆志,将有陛下所不能堪者,则必至于亏失君臣之恩,是今日养之,适所以害之也。
若夫冯京、王圭,同列预政,皆依违自固,不扶颠危,虽心悟其非而无所救正。
己之进退,又媕婀而不决,皆非所谓辅臣之体。
臣四海之内,孤立独进,陛下过听,任以风宪
尝窃思之,近岁台谏官叠以言事罢免,岂其言皆无补于事欤?
岂皆愿为讦激险直之语以自为名而去欤?
尝以谓欲言政府之事者,其譬如治湍暴之水,可以循理而渐导之,不可以堤防激斗而发其怒。
不惟难为功,亦为患滋大。
故臣自就职以来,窃慕君子之中道,欲其言直而不违于理,辞顺而不屈其志,庶几愚衷,少悟天听。
而亦不敢婞婞然如浅丈夫,以一言一事轻决去就,致圣朝数数逐去言事者而无所裨补,思以上全国体,而下亦能久其职业而成功名。
两月之间,才十馀疏,其言及助法者,止三疏耳。
当天下多事之时,而臣言简缓,又不足以感悟,则其负陛下亦多矣,不意大臣之怒已至如此,令臣等分析。
分析之事,前代无之,祖宗无之,近年已来,乃为此法以摧言者之气。
方陛下孜孜听治,嘉于纳谏,而大臣所为,则不得正目而视,此所以发臣之狂言而不能默也。
伏愿陛下深察事物之变,用安靖之治,以休生民。
有所措置,以大小缓急为先后之序,以义利经权为本末之辨,自兹凡有献替于陛下者,乞有以诱掖奖厉之。
罢分析之命,以尊严朝廷,而养多士敢言之气。
臣不胜惓惓愤懑,爱君待罪之至。
乞罢曾布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九、《太平治迹统类》卷二○、《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一三、《续资治通鉴》卷七九
臣伏见户部尚书曾布熙宁初王安石以亲戚最先引用。
方此之时,神宗皇帝切于求治,慨然更化,而安石辜负委任,乃起聚敛之事,褊刻之政,颠倒善恶,割剥生灵。
检正判司农事,安石托以腹心。
故其政皆出于之谋,其法皆造于之手。
至于滥刑赏,开侥幸,排勋旧,进奸谀,安石一以咨之
以为然,然后落笔。
遂使流毒肆恶,人被其害,皆安石为之,实成之。
臣时为御史,曾以此告之于先帝曰:「大臣误朝廷,而大臣所用者误大臣」。
盖指辈也!
及至陛下损益法令,完其已善而革其未安,然后先帝惠绥生民之本意始得大明于天下矣。
安石已归老田里,而犹在近侍,出入省闼,中外之人莫不指议。
缘今役法新改,方讲画条目,其事之首尾根本皆在户部,而使典领。
虽朝廷命令无敢违,然诡情异志,必不肯以前日为非而协力成就今日之新法。
恚憾在职,实非所宜。
臣谨按不能宣明先帝之政令,罔上尅下,乃古之所谓民贼,而圣人所谓盗臣也。
考之典宪,宜在所贬废。
若圣慈欲全大体,不欲伤包荒含垢之恩,即乞止罢户部尚书,别移一职任,以允公议。
〔贴黄〕自安石熙宁初不能副朝廷求治之意而造作害民之政,是时最先用事,其法皆出于
今法既更张修完,以追述先朝之意矣。
犹在要近,此所以众议籍籍,不以为允。
伏望速赐指挥,罢今职任,别移在京或外任一差遣
赵卨墓志 北宋 · 范百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七
初议南征,上忧粮运,奏:「兵食当相须,臣愿任责,庶大事可办」。
上大悦,遂以都大提举粮草。
湖南,问调发之数,转运判官唐义问曰:「军期不敢缓,当一运而足」。
安抚使曾布曰:「人何以堪!
请为二番,以纾民力」。
义问曰:「安抚建此,欲某就戮耳」!
问:「广西粮至者几何」?
曰:「九十万斛」。
「役夫几何」?
曰:「二百七十万」。
计见粮足以办兵食,乌用羡溢以病民,谓义问曰:「役可省矣,有如不给,仆自任此」。
因奏罢之。
湖南民得保生,戴上之德,而感不忘。
既措置海运,燕达等平广源,获粮万斛,并州之民献禾供十日粮,且负其馀以归。
师还,太平、廉州积钱谷甚夥,藤、梧羡粮二十馀万(《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三原注。)
夏人入朝贡,而以重兵压境,诸将亟请益戍兵,为捍禦具。
卨徐谕之曰:「第谨斥堠、整戈甲,无为寇先,戍兵不可益也」。
因遣人诘敌:「方和好,何故引兵来?
汝敢侵轶,当自为备,观吾兵何从而出」!
夏人素畏卨,前后入寇未尝得志,乃谓境上人曰:「我不敢犯龙图,归保吾境耳」。
遂溃去。
诸将叹服,以为一言破贼十数万,自昔未有。
枢密直学士,再任(《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原注。)
夏人自元丰六年后,屡请盟,且怀公威信有素,戒其党无辄犯塞。
独渠酋梁伊特迈桀虐,数扰边,国人苦之。
于是公度伊特迈终不悛,使间以善意问伊特迈:「何苦与汉为仇?
必欲入寇,第数来,恐汝所得不能偿所亡,洪州是也。
能改之,吾善遇汝」。
遗之战袍锦䌽。
自是伊特迈不复窥塞。
因复纵间使微泄其事,国中固疑伊特迈不犯汉也,又闻私受吾馈,果杀之。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原注。
根究市易事奏熙宁七年四月 北宋 · 吕惠卿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二、《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五之三六(第六册第五七六六页)
奉诏与曾布同根究市易事,勾集行人照證,而有臣未到以前所取状。
臣恐当再行审覆,乞下开封府暂追赴臣处供析,即更不禁系。
根究市易司事难同曾布结绝奏熙宁七年四月 北宋 · 吕惠卿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二、《宋会要辑稿》食货三七之二○(第六册第五四五八页)
近与曾布同根究市易事,其间虽有异同,亦已见利害大情,及有无违法。
臣蒙恩命,见辞免,难同根究。
乞令中书尽取公案,以异同情节逐一比对进呈。
曾布落职提举亳州太清宫太平州居住制崇宁元年七月丙戌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宋大诏令集》卷二一○
敕:辅弼之任,职靡容私;
赏罚之权,义无纵恶。
傥辜寄委,难逭谴诃。
观文殿大学士左银青光禄大夫、知润州曾布,被遇先朝,进参枢筦。
逮予缵服,擢贰宰衡。
初无纯美之诚,以相继述之志。
所好虽儇浮必录,所恶虽正直弗容。
指纵异意之人,几坏扬功之政。
迨其轧己,始务改图。
朕方虚宁仰成,听其悔过,庶收后效,待以不疑。
遂专威祸之权,尽引腹心之党。
势可炙手,门如沸汤。
曾微献替之忠,屡验矫诬之迹。
至使子婿,纵横市恩。
假托姻亲,密交妇女。
妄谓朋游之旧,潜通贿赂之私。
坐合附下之图,更起无名之役。
苟知护田而障水,弗思蠹国而害民。
开力马河数百里间,费予邦财四十万计。
地变陆海,利入私门。
无鲁相拔葵之风,有汉臣专利之横。
烦言荐兴,按验不诬。
大臣若此,咎将谁执?
尚以久从左右,姑务含容,止镌秘殿之华资,往即祠宫之休使。
盍思内讼,罔蹈后艰。
可。
曾布右仆射观文殿大学士润州崇宁元年闰六月壬戌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宋大诏令集》卷七○、《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一
门下:审去就之分者,大臣所以尽道;
优进退之礼者,人君所以劝忠。
载嘉次辅之贤,申锡偃蕃之命。
顾内外之或异,在体貌以惟均。
诞布策书,式孚群听。
具官某器识闳博,性资聪明。
早发越于猷为,久践更于事任。
从容应物,有王佐之才;
慷慨立朝,得仁者之勇。
被遇神考,翱翔侍从之华;
见知泰陵,密勿枢机之府
肆朕缵承之始,登于弼亮之司。
丕扬继述之功,尤赖将明之助。
遽露诚悃,祈解政机。
虽眷倚之弥加,览封章之屡至。
眷其有守,寔亦重违。
是用峻秘殿之隆名,镇丹阳之便郡。
遂其休逸,宠厥勤劳。
于戏!
论道经邦,居则仪刑于百辟;
承流宣化,出则师帅于一方。
往服渥恩,乃心王室。
可。
曾布加恩制建中靖国元年郊祀)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四九、《宋大诏令集》卷六三
门下:朕仰宪聪明,俯臻宁一。
嗣先人,宅丕后,怀寅畏以保邦;
有嘉德,无违心,钦馨香而祀帝。
精忱昭假,贶嘏幽蒙。
天隆旱麓之基,民被蓼萧之泽。
相维右宰,申以徽章。
具官某实大而声宏,气刚而识远。
几深足以亮采,端悫足以秉成。
体重股肱,望隆柱石。
贰中台之令,四方之若否具明;
矢岩廊之谟,百辟之从违是式。
逮钦崇而蒇事,赖肃侃以赞仪
清庙蠲烝,祼将竭肤敏之助;
紫陔陟配,显相俨雍肃之容。
乐绎纯而奏和,礼严辨而致恪。
天宇昭泰,神光烛临。
既膺蕃羡之祥,宜懋烈文之宠。
是用加田真食,拓井大封。
尔陪朕祠,朕锡尔祉。
于戏!
丕灵承帝命,永绥泮涣之图;
迪简在王庭,益大赞相之业。
往钦眷赉,克绍谋彝。
可特授依前左银青光禄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勋、封如故。
曾布中大夫司农卿分司南京依旧太平州居住制崇宁元年九月丁酉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一、《宋大诏令集》卷二一二
敕:朕承祧而弟及,缵服以君临。
永泰上宾,当尽始终之义;
长秋正位,孰为兴废之谋。
彼缔交合党以何心,皆乐祸幸灾而妄作。
追怀往烈,用厚群伦。
具官曾布昔位元枢,机专大政。
适会垂帘于东殿,诚求奏事于独班。
诡秘莫闻,倾邪罔测。
嗟先朝之奚负,肆悖德之敢为!
菆涂尚新,陵土未复,辄借资于外议,将谋废于中宫
面具奏陈,恬无忌惮。
生而臣主,没则寇雠。
乃使有志名教之徒,而形不保妻子之叹。
是可忍也,人其谓何?
发政施仁,犹恤孤之是急;
继志述事,岂同父之可忘。
徐思其言,重恻朕志。
宜伸明罚,用慰在天。
尚示宽矜,其加循省。
可特授中大夫司农卿分司南京,依旧太平州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