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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太子承乾引突厥达哥支入宫书 隋末唐初 · 于志宁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四十四
臣闻上天盖高。日月以光其德。明君至圣。辅佐以赞其功。是以周诵升储。见匡毛毕。汉盈居震。取资黄绮。周公抗法于伯禽。贾生陈事于文帝。莫不殷勤于端上。恳切于正人。昔邓禹名臣。方居审谕之任。疏受宿望。始除辅导之官。历代贤君。莫不丁宁于太子者。良以地膺上嗣。位处储君。善则率土沾其恩。恶则海内罹其祸。近闻仆寺司驭。爰及驾士兽医。始自春初。迄于夏晚。恒居内役。不放分番。或家有尊亲。阙于温凊。或室有幼弱。绝于抚养。春则废其耕垦。夏又妨其播植。事乖存爱。人有怨嗟。且突厥达哥支等。咸是人面兽心。岂得以礼义期。不可以仁信待。心则未识于忠孝。言则莫辨其是非。近之有损于英声。眤之无益于盛德。引之入阁。人皆惊骇。岂臣庸识。独用不安。臣下为殿下之股肱。殿下为臣下之君父。君父以存抚为务。股肱以匡救为心。是以苦口之药以奉身。逆耳之言以安位。古人树诽谤之木以求已愆。悬敢谏之鼓以思身过。由是从谏之主。鼎祚克昌。愎谏之君。洪业隳坠(谨按比从旧唐书采录文苑英华贞观政要所载与此不同附载于后文苑英华人有怨嗟下云愿崇儒敬业访道稽疑则品物增辉怀生欣忭今司经见无学士供奉未有侍读伏望时因视膳奏请置人所冀讲席谈筵务尽忠规之道披文摘句方资审谕之勤臣又闻臣之事主必尽诚悫君之进贤务求忠谠伏惟殿下养德储闱理以端静为务恭膺守器必以学业为先经所以立行修身史所以谙识成败雅诰既习忠孝乃成传记方通安危斯辨知父子君臣之道识古今鉴戒之规经史为先斯乃急务至于工巧造作僚吏直司实为末事无足劳虑臣以庸贱献替是司臣而不言负谴圣日言而获罪是所甘心伏愿留意经书简略细事一蒙采纳万殒无辞乞降储明俯察狂瞽贞观政要人有怨嗟下云傥闻天听后悔何及又突厥达哥支等咸要人面兽心岂得以礼义期不可以仁信待心则未识于忠孝言则莫辨其是非近之有损于英声眤之无益于盛德引之入阁人皆惊骇岂臣庸识独用不安殿下必须上副至尊圣情下允黎元本望不可轻微恶而不避无容略小善而不为理敦杜渐之方须有防萌之术屏退不肖狎近贤良如此则善道日隆德音自远)。
逍遥咏 其二 北宋 · 赵炅
五言律诗 押支韵
逍遥安且定(原注:放旷自得,是曰逍遥。方圆不违,安而且定。),但信莫怀疑(原注:优游之旨,信者方通。但执之以心诚,莫怀之以疑虑。)。
大海波中水(原注:沧溟浩汗,渤澥渺㳽。虽巨浪以滔天,亦任真而自若。),狂风树摆枝(原注:劲风鼓怒,大树振摇。任动息以不常,乃随缘而无爽。)。
乐天分造化(原注:乐天知命,秉正守中。澄闲适之本源,分造化之深力。),慧眼细观之(原注:究升沈之要道,达真假之本根。慧眼明观,无细不鉴矣。)。
方寸无诸恶(原注:积善于心,仁者之行。是以方寸之内,不苞藏于诸恶焉。),恒将利益持(原注:夫利于物者,是圣贤之行。故天道福善,鬼神助顺。欲久而且长,必常利益于人,则任持可久矣。)。
赐韩琦劄子(庆历二年)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六、《韩魏公集》卷一二《家传》
陕西沿边,自分委四路以来,颇闻训齐士卒,修营城堡,羌丑踰年不来犯塞。朝廷本谓寇兵傥来,必能固守封陲,挫彼凶爓。不期泾原路将帅无谋,轻出斗战,既误国计,虑启戎心。今虽已除文彦博代王沿,狄青填葛怀敏阙,亡失使臣军马器械,并已那移补填,仍于永兴军别置都总管司,一如四路屯聚兵马,精加训练,准备分壁应援,及镇守关辅。兼闻渭州镇戎军一带,昨经虏掠,道路方通,或贼马向去复来如何控扼,纵使泾原支梧得定,岂不防别路作过。西鄙之患,平定未期,卿等早副朝佥,久处边任,虽稽殄寇之效,备存许国之诚,必有深谋,破其奸计。候劄子到日,审细从长经度捍禦之策,具陈利害,命梁坚、张庾赍来赴阙。
医官劄子(嘉祐八年九月一日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八四、《司马公文集》卷二六
臣伏见旧医官宋安道等四人,昨以侍先帝医药无状,特授诸州散官。寻以陛下圣体不安,大臣忧恐,权留安道等诊候御脉。今已百有馀日,陛下圣体终未平复,安道等方术无验,较然可知。而其人皆得罪于先帝,臣谓陛下不宜赦其罪戾,留在京师,并乞发遣,令赴贬所。僧志缘本不晓医,但以妖妄,惑人于江淮之间,称是诊人六脉,能知灾福。今亦出入禁庭,叨忝章服,察其疗疾,实无所益。伏乞夺去紫衣,放归本州。凡用医之道,在谨择其人而专任之。然后良工得尽其术,而功效可见。今闻诊御脉者常以十数,工拙相杂,是非混殽,发言进药,更相倚仗,前跋后疐,左瞻右顾。虽有俞扁之术,将安所施?于是彊者自专,弱者附会,雷同比周,共为诬罔,不顾圣体,但为身谋。俱云脉气平和,藏府无疾,然而旁侧众人窃观形證,岂得为安宁复旧,如医官所言哉!日月益深,根柢益固,四海忧畏,焦心坠胆。臣愚伏望陛下思一身之安危,系群生之祸福,深自重惜,不可因循。博访京邑四方通医术者,精择一人,使之专诊御脉,听用其言,服食其药。若旬日之间,全无应效,则斥去不用,别更择人。如此必遇良医,痊复有日。臣不胜区区,伏望圣慈少加采察,天下幸甚。取进止。
吴长文新得颜公坏碑 北宋 · 王安石
押词韵第六部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鲁公之书既绝伦,岁久更为时所珍。
荒坛坏冢朽崖屋,剥落风雨埋煨尘。
断碑数尺谁所得,点画入纸完如新。
延陵公子好事者,拓取持寄情相亲。
六书篆籀数变改,训诂后世多失真。
谁初妄凿妍与丑,坐使学士劳骸筋。
堂堂鲁公勇且仁,出遇世难亲经纶。
挥毫卓荦又惊俗,岂亦以此誇常民。
但疑技巧有天得,不必勉强方通神。
诗歌甘棠美召伯,爱惜蔽芾由思人。
时危忠谊常恨少,宝此勿复令埋堙。
送邵中允知华亭县 北宋 · 刘攽
五言律诗 押鱼韵
一登文石陛,立拜紫泥书。
省户方通籍,弦歌想下车。
飞凫来不远,唳鹤听何如。
莫作陶彭泽,田园与世疏。
道祖示及远祖刻(文渊阁本作师)像及唱和佳什次韵 北宋 · 吕陶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山深县古蜀江滨,往哲声华尚未湮。
物外低昂应绝品(文津阁本有注:子美《观十一鹤》诗发低昂各有意。薛传云画又绝品。),榜间廋硬亦通神(文津阁本有注:杜云书贵瘦硬方通神。)。
名称三凤古为瑞,书仿二家今有人。
首唱继酬皆盛事,通泉从此识阳春。
第九十四多子塔前颂 北宋 · 释义青
押遇韵
于道无所證(原注:不餐一粒米。),方通万法路(原注:终日饱齁齁。)。
或明或暗行(原注:撞天撞地。),不慎亦不护(原注:无系无拘。)。
月来松色寒(原注:亘古如然。),云去青山露(原注:可知理也。)。
今古天台桥(原注:驾险乘虚。),几人能得度(原注:任谁可过。)。
劾吕惠卿疏(熙宁八年十月) 北宋 · 蔡承禧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九
臣累言参知政事吕惠卿奸邪不法,威福赏刑,天下共愤。顷在延和面陈其事,以为不可置之左右,寻蒙敕差监试。臣以措置试院,若少不经心,恐有败事,不暇外虑。今考试始毕,遂得奏陈。臣闻参宰之任,职于辅弼人主,以道揆天下。万事得其理,则国家安而贤者进,即为至道之朝;万事失其序,则朝廷危而不肖进,即为非道之世。况朝有作福作威玩法之臣者乎!况陛下之超然远览高视,此理不待臣言而后明也。然臣之区区,职在于辨邪正、审贤不肖,奸臣在朝,臣安得燕燕朝夕之间,而不为天下言乎?臣请陈惠卿奸状之尤著者。臣前论升卿疏中备言惠卿之恶。顷杭州监税刘载作司农丞,升卿使京东,载尝签其役法之不善者。而载往京东体量灾伤,以承例用关子散饥贫斛㪷,自是州县不奉其法止约百姓,却以不合散关子罪载,自密院检详官谪之监税。又司农勾当公事时孝孙、孙鳌抃皆指京东役法之不善,托以司农员冗,减二员勾当公事,遂斥孝孙、鳌抃。后来不久,惠卿复增置司农勾当公事员额。当其减员,乃惠卿力行私忿;及其增也,又何谓哉?此惠卿之罔上,反覆颠倒,任意自专也。三司杂纳库自祖宗以来创置,本无不善。惠卿以王白充检正官,其父颐监此库,不乐其职,请求惠卿,遂以颐知管城畿县,而废此一库。后来朝廷以杂纳无之不可。遂再行创置。其王颐败坏管城一邑之事,彊横纵恣,上所知也。夫为一人而即以官局擅废更置,此惠卿之弄权自恣也。访闻惠卿妻弟方希觉初实未有考第选人,嘱请湖南察访章惇辟为勾当公事。是时邵州进士李锐深入溪洞,招到蛮酋田元猛。章惇意在谄附,成就希觉恩泽,遂以李锐招元猛之功为方希觉之功,而转奉礼郎,其李锐几不沾赏。比及锐日夕称诉,惧此事发觉,力相蔽护,始以锐为一簿尉。此惠卿之朋比,窃弄国赏也。惠卿之舅,监簿郑膺始寄居秀州华亭县,以惠卿之故,一路监司如王庭老之辈皆卑下之,而招弄权势,不复可数,至夺盐亭户百姓之地以为田。而提刑卢秉挫其所为,仍发觉惠卿党人张若济奸赃公事,遂急移秉淮东,以张靓充两浙路转运。靓遂阴求秉罪,无有,即将秉所行盐法亏坏,欲成其过,而大失递年课额。惠卿既喜靓,即以妹妻其弟规。此惠卿之朋比专权,坏失国家源利也。朱温其为大理少卿,惠卿之妻弟方希益充详断,失入死罪,乃倚势妄称温其指挥,以脱己罪,又以惠卿之势逮引同官以为證。其断官李昭远与惠卿乡人,惠卿与温卿、升卿同坐与食,以语骂昭远:「富贵爵禄尽由我家,你却不證方希益」!昭远称:「无此,不敢虚引」。自后不复与见,日求其过。此惠卿欺国,蔽亲鬻权也。朱温其殊无纤过,又讽府司录朱炎令勘入朱温其之罪,无得,遂更不分首从,各罚铜十斤,而乃阴除方希益冲替之罪。此惠卿侮文罔上,坏陛下宪法也。太学考诸州教授,方通乃其妻亲,词艺平常,惠卿不复计其可否,即令升卿势胁李定之辈考为上等,以误朝廷,与之教授。此惠卿之自专以崇亲党也。朝廷已定之法,多所改更,不循义理,惟循己之一时喜怒。如怒邓绾,即令张琥同提举台官,又令一司一务敕于外州定夺闻奏之类,皆不可以诘计。此惠卿之专己自用,不顾朝廷也。弟和卿都无善状,才为阳曲尉,即讽章惇举为军器监丞,其举辞云「风力精强,所至必治」。罔上如此,又迁京官。夫军器监丞既为要任,当亦选其人,而乃以小子妄厕其间。众官擘画有可取者,则欺罔以为己出;至于措置乖方,则归之众人。众皆畏祸,不敢与之较。此惠卿之挟邪私亲也。惠卿丁忧之日,于两浙威使州县,语其亲党,言其将为宰相。与知华亭县张若济曲相附会,胁借民财,其数不少,以置田亩。邓绾既言其奸赃,朝廷已差官体量,则惠卿自是罪人,当阖门待罪;访闻乃乞勘御史中丞,又自乞令以事属张谔、徐禧。此惠卿之强横无上也。身为都检正,受张若济请求,访闻遂将张若济枉法重罪,谕勘断官吏一切出除,止夺三官编管。此又惠卿之窃弄威权,出入刑名,以坏陛下之法也。惠卿身为大臣,固当守公以奉陛下之法。其弟谅卿以无考第,请监金耀门。不度法之可否,威使流内铨供脚色,以为于条可得,即出敕以授。既而王安石点检,遂作谅卿自陈,连累流内铨官吏上簿,惠卿安然无愧。此又见惠卿之怙强自恣,以私其亲也。惠卿之父死于怀州,条制,大卿监死,无依倚者乃得恩泽,惠卿令其家陈请异姓,越在法制之外,此惠卿之贪以害法也。朝廷提仓之官所系不轻,一路承禀,按察与监司无异,当用天下有吏干之人。惠卿不以私故,则以私亲。妻弟方沃庸谬,尝往河北点检军器,郡守有陈其不善者,此众所闻,而陛下之所知也。乃以为河北提举,又令沃弟方泽为江西提举。惠卿曾判司农,岂不知江西役法已成,别无可更,为其恶江西转运李之纯、苏澥曾陈簿法不便,意欲移去,却令妻党作监司,捃摭其罪。又如张靓之比,欲坏陛下成法,以成就其亲。且方泽仍是违碍选人,自条例司荐为提举乃一二年。此惠卿之欺国家、私亲党也。曾旼小子,能事惠卿之家兵卒孩稚,能谄媚惠卿,遂荐为侍从。陛下之明以为不可矣,又特荐之,今为常平提举。此又惠卿之不顾义理,姑欲以陛下差遣立私恩,以快己一日之志也。陛下令撰《经义》,惠卿岂不知其弟升卿之不才,不可以当此,茍欲其弟夤缘以得美官,即令撰进。其文之纰缪不可以言,臣有别疏论列。此惠卿之欺陛下,而以爵禄私其弟也。臣既言之,而惠卿百端排毁,作为巧言,以罔圣听。此又惠卿兄弟不顾义理之至甚也。身为大臣,当秉身就义,使天下莫得以言。既恣睢不轨,以致言事者上言,而诟谇亡节,则必躬携文字,诈为涕泣,恳陈不可,谬为恐惧,以欺上聪;退则张目大言,当拔擢某人,当削除某人,以威天下。此又惠卿言动之间必欺陛下也。王韶本与惠卿同年登科,不为惠卿便佞,而夙负学行,又以功业,为陛下擢为执政。拜命之日,往惠卿之家,乃问其挽强几何,射之能否,意以兵卒待之。此惠卿之恣纵凌忽同列也。惠卿作两浙水利,攻郏亶之法,伪为温卿之名投进;又作造簿手实之法,为和卿之名投进。不度天下之可否,姑欲以此欺陛下,而进其子弟,此惠卿之奸邪欺蔽也。顷者沈括自两浙察访回,其所措置少异其说,则惠卿沮难诬毁,力欲黜除,赖陛下之圣明辨直。而今括又为两浙察访,恐发其在两浙奸贿之状,遂严为饮食之会,曲加喣喣,以络其欢心。括所嗤笑,士人莫不知之。此惠卿之奸邪翻覆也。惠卿之所为,有滔天之恶,而无抑畏之心。发口则欺君,执笔则玩法,秉心则立党结朋,移步则肆奸作伪。朝廷之善事,使其朋类扬以为己出;不善,则使其党与言为上意。如章惇、李定、徐禧之徒皆为朋党,曾旼、刘泾、叶唐懿、周常、徐伸之徒又为奔走。至有避权畏义之士,则指为庸为鄙,尽忠去邪之人,则以为害人害物;贪利希附之者,则为贤为善。更相推誉,彼可侍从,彼可监司,庸鄙便佞,繇此以进。欲进之则虚增其善,欲退之则妄加其恶。曰上与吉甫论某事,吉甫告上以某事,上起身以听吉甫之某言。吉甫,惠卿字也。至于陛下之前,阳为恐畏卑惧,如不自胜。间或肆诡辨以伺陛下之心,或为小亮以取陛下之信。退而踸踔奋厉,有轻圣德之语,又奸恶之大者也。臣闻尧舜之明大矣,至于未察四凶之象恭静言,则不害其使之居位;及知其滔天庸违,则不害于流放窜殛。魏道武,衰季之常主也,崔浩有平四方之功,一改国史,遂行显戮。唐德宗,末世之庸主也。窦申所至之家目为喜鹊,遂赐之死。盖以为国史敢改,则他何所不可乎?恩命敢以告人,而收为己私,至目之为喜鹊,则其他何所不至乎?彼二主者固不足论,尚能毅然断割,以保天下;况陛下睿谟英达,天下之远乎!况惠卿无涓埃之功,而恶逾崔浩、窦申哉!至如《经义》,陛下曾经御览,既出于中,有所不善,则当明有论列,若私自移易,则孰有不可改者乎?就使其书未进,而易他人之说,以著己之谬言,则万事之欺蔽可见。恩命刑罚皆出人主,若夫左右之臣私以相贵,而归德于己,窃荣其亲,布列中外之党,此而可窃,其大无不可者矣。伏惟陛下睿眷,一赐勇断。
大庆居士序 北宋 · 郑侠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七五、《宋元学案补遗》卷九八
居士,福州福清人。郑,其姓也;侠,其名也;介夫,其字也。光州司法参军、监在京安上门,其官也,而英州朱塘之漘,其窜逐所卜居也。居士本儒学,以孔氏为宗,得老氏之说以明,又得释氏,而后大明孔子之道,以三人名号不同耳。三氏之外,百家传记,历代史载,至于医方小说,见必取读。其于民物,有补毫发,无不留意,此其学也。以为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之相与,上下四方俯仰回环,□之直一,蝉之翼合,上下四方通为一,物亦若是,此其识也。以为智生于是非,而成于毁誉,与祇鬼祸福,朝廷废黜,相为表里也。故虽对妻孥,莫敢溢人美恶,谓幽暗阒寂,此正祇鬼著眼处。是以莫或自欺于方寸,而上不谀公卿,下不原乡党,水火可蹈,而议论不可回,此其守也。惟君为尧舜,民复太古,一饭一衣,而四方万里同饱煖也,一忧一乐,四方万里同欣戚也。夐古之上,无穷之下,大之天地,细至鳞介,犹若是也。而功无尸,物无府,此其志也。其视先后古今等,人与我等,我与人等,众生与佛等,佛与众生等。无一物,乃入于无取无舍,非即非离。以大清净圆摄为我住止,是曰居士;而大庆云者,所居之山名也。
按:《西塘集》卷二。又见《居士传》卷二七(续藏经第二编乙第二二套第五册)。
杜诗笺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一、《山谷全书·别集》卷四
更须慎其仪/《陶侃传》:诸参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养望,自谓旷达邪」?
曾冰延乐方/傅毅《舞赋》云:「朱唇纡清扬,抗音高歌为乐方」。
得兼梁父吟/诸葛武侯《梁父吟》:「步出齐东门」。
纵有健妇把锄犁/古乐府:「健妇持门户,胜一大丈夫」。
新鬼烦冤旧鬼哭/夏父弗忌曰:「吾见新鬼大,故鬼小」。
禾头生耳黍穗黑/《齐民要术》:「秋雨甲子,禾头生耳」。
春光淡沲秦东亭/富嘉谟《明冰》篇:「春冰淡沲度千门,明冰时出御至尊」。
始出枝撑幽/慈恩塔下数级皆枝撑洞黑,出上级乃明。
业白出石壁/《宝积经》:「若纯黑业,得纯黑报;纯白业,得纯白报」。
一箭正坠双飞翼/「箭」一作「笑」。盖用贾大夫射雉事。
已令请急会通籍/《晋令》:「急假者五日一急,一岁以六十日为限」。书记所称「急」、「取急」、「请急」,皆谓假也。车武子早急出诣子敬,尽急而还,是也。
几日休练卒/《新安吏》:时练卒收旧京。
彭衙行/冯翊合县西北有彭衙城,秦晋战地。
张公一生江海客/张相镐。
合昏尚知时/合昏,木名,朝舒夕敛。
山鬼独一脚/山魈出江州,独足鬼。
射人先射马/「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
是身如浮云/《维摩经》云:「是身如浮云,须臾变灭」。
向子识损益/向子平读《易》,至《损》、《益》,叹曰:「吾已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也」。
徒旅惨不悦/一本云「徒怀松柏悦」。
熊罴咆我东,虎豹号我西。
《招隐》云:「熊罴咆兮虎豹号」。
岁拾橡栗随狙公/后汉李栒居新安关下,拾橡栗以自资。
我生托子以为命/《嵩高记》:「牛山多杏,自中国丧乱,百姓资此为命」。
黄精无苗山雪盛/「精」一作「独」。黄独状如芋子,肉白皮黄,苗蔓延生,叶似萝摩,梁汉人蒸食之,江东谓之土芋。
石笋行/《华阳国志》:蜀王妃物故,哀念之,遣役五千之武都担土,为妃作冢,盖地数亩,高九尺。盖石俗名为石笋。
不唾青城地/古乐府:「去妇情更重,千里不唾井」。
为君酤酒满眼酤,与奴白饭马青刍。
傅玄《盘中诗》:「羊肉千斤酒百斛,令君马肥麦与粟」。
眼中之人吾老矣/魏文帝诗:「回头四向望,眼中无故人」。陆云诗:「感念桑梓城,髣髴眼中人」。
牵牛织女/《齐谐记》:桂阳成武丁有仙道,忽谓弟曰:「七月七日织女当渡河,吾向已被召」。弟曰:「何事织女渡河」?曰:「暂诣牵牛」。
牛马毛寒缩如猬/元封中雪,大寒,牛马皆蜷缩如猬。
书贵瘦硬方通神/二碑汉隶极瘦硬。
仙李盘根大/唐太宗《探得李》诗云:「盘根植瀛渚,交干倚天舒」。
风筝吹玉柱/柳恽《七夕》诗:「秋风吹玉柱」。
露井冻银床/银床,古乐府《淮南王》篇。
五夜漏声催晓箭/昼漏尽,夜漏起,省中黄门持五夜:甲夜、乙夜、丙夜、丁夜、戊夜。出《汉旧仪》。
封题鸟兽形/宋王微《伏苓赞》:「中状鸡凫,具容龟蔡」。
初月/王原叔说此诗为肃宗作。
举家闻若骇/当作「咳」。禺属惟猿猴喜怒饮食常作咳(苦革反。)。
锦官城外柏森森/成都道西城,故锦官也,故命曰锦里城。
笼竹和烟露滴梢/笼音永梦。笼竹,蜀人名大竹云。
野艇恰受两三人/改作「航」,殊无理,此特吴体,不必尽律。白公《同韩侍郎游郑家池》诗云「野艇容三人」,正用此语。
漰口红如练/蒲懵反。在彭州。
蚕崖雪似银/蚕崖在茂州,带雪山。
更历少城闉/少城,今成都治所,张仪所筑。
军吏回官烛/巴祗为扬州刺史,与客坐暗中,不然官烛。
盘涡鹭浴底心性/郭璞《江赋》:「盘涡谷转」。
久游巴子国/《左氏》桓九年:巴子请与邓为好。巴,姬姓国,在巴郡江州县。
南游北户开/林邑、日南诸国皆开北户向日。
相失万重云/梁简文《朱樱》诗:「花茂蝶争飞,枝浓鸟相失」。
斗鸡/观风楼南起斗鸡殿。
胡雏负恩泽/王衍见石勒,曰:「胡雏有奇志,恐为天下患」。
人间有赐金/《汉书·高后纪》:遗诏赐诸侯王各千金。
画省香炉违伏枕/尚书郎入直,女侍史执香炉烧薰护衣服(《汉官仪》。)。
织女机丝虚夜月/池中有戈船各四百艘,四角各垂幡旄旌葆。又作二石,东西相对,以象牵牛织女。
赐被隔南宫/给青缣白绫被或锦被。
草阁柴扉星散居/「寒园星散居」,庾信。
陶冶性灵存底物/颜之推论文章:「陶冶性灵,从容讽谏,亦乐事也」。
侧生野岸及江蒲/「生」本是「𤯔」,人字也,误转为生(考「𤯔」与「人」同,唐武后制。)。
竹叶于人既无分/张华《经薄》篇曰:「苍梧竹叶清,宜成九酝酒」。
家家养乌鬼/峡中养雅雏,带以铜锡环,献之神祠中,人谓之乌鬼。
早春题僧舍 北宋 · 秦观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高邮市
东园紫梅初破蕾,北涧渌水方通流。
归去一春花月梦,定应多在此中游。
乞置弓箭手堡奏 北宋 · 李复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二三、《潏水集》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三
臣窃见极边弓箭手就土山削成峻壁,盘开细径,凿穴以居,谓之崖巉。凡一巉所聚,少者百馀家,多至三四百家。其情非不乐居城邑,就堡鄣,意务便于耕牧,又密迩敌境,相与保险,以防抄掠之患。然本欲防患,贼寇若至,患不可逃,盖各潜于穴不能相救,贼前阨其门,寻气窗灌浸熏燎,束手就祸。向者元祐间夏贼寇犯泾原,大被其毒,边民皆自知其如此,顾恋生业,无以为计。臣欲乞下逐路经略司委官相度,就弓箭手耕牧近便处团并指挥,建置堡子。分擘地步,先为土堋,渐次修完,使之就居,备列战格,开掘壕堑,修立门桥。一堡之内,正丁家丁不减二三千人,于其暇时教以战守之法。逐指挥人员将校统领分定城上地分,每季轮那城寨官前去点检,地分巡检常切往来照管。遇有探报,无起遣之扰,虽有攻围,必以死守,远近声势相接,互相应援。近年新边城寨相去近者四五十里,缓急卒不相应。此垒若成,血脉方通,人旅行役不及城寨可就安泊,不待官兵戍守而藩篱密完,诚一举而两利。取进止。
上王参政书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四○、《鸿庆居士集补遗》卷二
某再拜:孤外不敢数以私书勤省览,惟是瞻仰不忘。即日,恭惟钧候动止万福。某数以本府防秋,所当乞于朝廷者上闻,如辟统制官赵制、邓根之流。温州夏祥,战船尤急,翘首西向,如大旱望云,而迄今无报可之者。汉老参政云多是为都司所格,又不知果如何?孤城块然,十目所指,竭泽之馀,无一种之备。所谓战舰水军、防江人夫,仅同儿戏。无事冗食,有事散之为盗,大率与靖康防江不甚相远也。某蒙丞相亲示手书丁宁,不可侵用茶盐一钱。如某岂待勤晓?然税务捕获漏税金银,而榷货务监官方通受财饷,辄敢牒务放免。稍不从便,造为飞语,中伤官吏。朝廷为降敕榜,有窜岭南之戒。凡今平江载钱舟车出入诸门,皆称榷货务钱无敢谁何者。而税务亏折,月四之一矣。州郡生财之路既为狡吏雄据,万一缺乏,必至用朝廷钱无疑也。宣抚处置司纵遣戍卒来还,劄下本府收管,而陈统制者发卒收捕,白梃纷然,直入里闾,蔑视守帅,如入无人之境,恣横如此。朝廷名捕罪人,亦须下所属追逮,而军前辄遣吏卒入它郡追取逃亡,不经官司,围捕殴打,闾巷惊呼,白昼阖户:此大乱之渐也。又况本非逃卒,宣抚司既纵之,统制官又捕之,州郡无所适从,而不免分析。此非朝廷不知本末,顾以人微望轻,举动辄值墙屋,诬谤纷纷,救过不暇,尚何能于度外有所为,以副朝廷任使之意?参政为开陈,与一宫祠,避贤者路。丘山之惠,不忘也。干冒皇恐。
申诫臣僚诏(崇宁三年正月二十六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五、《宋大诏令集》卷一九五
朕若稽古,君臣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四方风动。从欲以治,无有远迩,罔不率俾,朕甚慕焉!肆朕纂服,深悼奸宄乱常,熙宁、绍圣,功烈扫荡,夙兴夜寐,以修复之。示之以好恶使知禁,申之以赏罚使知劝。而俗未丕变,人未革心。怀利忘义者轻躁鲜廉,妨功害能者诬罔善类。无尊主庇民之诚心,有匿情苟合之私意。至于包藏异志,因事辄发,斥言罔上,无所忌惮。朕虚心以听,舒究其实,加之放废,曾莫之惩。岂流俗蔽蒙,习非胜是,久不可化欤?朕方通天下之志,以一道德,同风俗。凡尔在位在服,式讹其心,无载尔伪,协于克一,则朕惟汝嘉,汝亦有无穷之闻。其或罔悛,复出为恶,邦有常刑,朕不敢贷。故兹诏示,宜体至怀。
咏郭西鱼池 宋 · 吕本中
七言律诗 押鱼韵
烟艇江湖网罟疏,石矶风雨钓纶虚。
碧池漫凿方通径,鳞沼聊巡供别储。
诗客兴来堪佐酒,野人梦去却多鱼。
鸱夷闻道曾兴越,经济还馀千倍渔。
高宗登极大赦诏 宋 · 滕康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五、《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一、《宋朝事实》卷二
皇天祐宋,卜世过于汉、唐;艺祖承周,受禅同乎舜、禹。列圣嗣无疆之历,保邦隆不拔之基。属以朝奸,稔成边衅。恃中都之安富,忘外敌之凭陵,驯致金人,来犯京邑。初登城而不下,终邀驾以偕行。痛念銮舆,远征沙漠,宗族从而尽徙,宫阙为之一空。仍抑臣僚,俾僭位号。朕以介弟之亲而受旨,开元帅之府以总师。方输敌忾之忠,亟奉讲和之诏。岂图变故,终致阽危。盖尝指日以誓诸军,使前迎而后请;不惮戴星而檄率土,冀外附而内亲。而三事大夫与万邦黎献,共致乐推之恳,靡容退避之私。谓亹亹万几,难以一日而旷位;矧皇皇四海,讵可三月而无君。勉徇群情,嗣登大宝。宵衣旰食,绍祖宗垂创之基;疾首痛心,怀父母播迁之难。顾号令久隔,众罔系心,军旅荐兴,农多失业。慰民耳目之注,敷朕腹心之言。爰布湛恩,诞绥区夏,可大赦天下。
应赦书到日,昧爽以前,罪人所犯罪无轻重,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常赦所不原者,咸赦除之。
朕惟火德中微,天命未改。考光武纪元之制,绍建隆开国之基。用赫丕图,益光前烈。可以靖康二年五月一日改为建炎元年。
二帝北狩,随行官吏、班直诸军及诸色人等,见有家属,并仰依旧支破请给,常切存恤,无令失所。
昨金人逼胁,使邦昌僭号,实非本心,今已归复旧班。其应干供奉行使之人,亦不获已,尚虑畏避,各不自安,其已前罪犯,并与放免,一切不问。
一、应缘金人犯阙,殁于王事军人,祖父母妻笃疾,及年七十以上,家无子孙者,委所在勘会诣实,特与支本营小分请受。如阵亡人,依格合给多者,即从多给。
一、应永安军祖宗陵寝、西京应天禅院、会圣宫影殿西坟,可差西京留守及台臣一员,日下前去躬亲省视,如有合修葺去处,一面措置,仍密具奏闻。南坟委汝州守臣依此。
一、天下神霄宫,并罢舍屋、什物、钱粮、田产,州县拘收,具数申尚书省。
一、应常平司散敛青苗钱谷,本以便民,岁久法弊,反为民患,可自今住罢。
一、应缘军马侵犯,有临难死节,义不受辱,出使军前,及守禦出战,并殁于王事,许本家经所在官司自陈,先次覈实,具名保明奏闻,当议优与褒赏。访闻自来殁于王事合得恩数,官司多事指摘细故,非理问难逗留,致死事者不即沾恩,可令所属疾速施行。
一、应缘金人大入,朝廷遣使往来,实历险难。有未经推恩人,许令自陈,与检详元指挥推恩。内有金人拘留未还者,其请给令所属且权给一半,赡养其家,候及一年止。
一、应因金人驱拥及差使过军前官员及诸色人等,得还者并许依旧官职祗应、支破请给等,内官员已别差人者,并令吏部先次别与一般差遣。
一、文臣承务郎、武臣承信郎以上,并内官、医官、伎术官及致仕,并与转行一官。文臣中大夫、武臣承宣使,并回授与本宗有官有服亲。武功大夫未带遥郡一官,已带遥郡防禦使,又与转行。右武大夫选人与循资,已系承直郎,与改官次等合入官。校、副尉、下班祗应,依格与转官资,仍并不隔磨勘。
一、应诸路帅守监司,许依例进贡恩。其金人及盗贼,曾失守或逃避之人,不许进贡。
一、应承务郎以上,服绿服绯及十五年者,不以赃私罪,与转服色。
一、应文武升朝官并禁军都虞候以上,父母妻未有官封者并与封叙,已封叙者更与封叙。亡殁者与封赠,已封赠者更与封赠。祖父母在者,亦听回授。
一、应文武致仕官,并赐粟帛羊酒。即曾任大中大夫、观察使以上者,官倍赐。
一、应士庶男子、妇人年九十以上者,赐粟帛等,令户部具别则例,行下所在州县就赐。务令得实,不得扰呼。百岁以上,仍保明以闻。
一、应禁军指挥使以上,各特与儿男下班祗应一名。诸军将校合加恩者,并与加恩。马步诸军将士等,并特优赏。仍比旧例,以三分为率,更增一分。
一、应文武官因金人到离任者,并限一月内经所在州县自陈,并与免罪,转运、提刑司勘验给还任。
一、应军人、丁夫等逃亡及溃散官兵,并州县百姓因金人所至令失业之人,皆因有首领统率,原其本心,皆欲勤王,止缘道路不通,迁延日久,粮食不继,因而取给民户,劫掠逐路,帅守不曾差人总率,见今啸聚未散,出首无路自新。限一月于所在首身,其已前罪犯,一切不问,并放令逐便。军人依旧本营元职名收管,仍免所辖官司及本营问当。其少欠官私债负,并与除放。百姓愿在军者,如少壮,即减三指刺填,即便支给例物请受。其徒中能谕众归业,或别首纳。限满不首,复罪如初。
一、应今来啸聚贼徒,既许自新,如尚敢乘时作过,杀害军民,仰安抚、提刑司差那兵马捕捉,并家属务尽斩杀。如数多,本路军马不足,申枢密院差大兵前去剿除。仰提刑司原立赏格,召人擒捕,仍许徒中自相杀,并依格推赏。功效尤大者,别具保明,格外推恩。后获不以今降赦恩原减。
一、应逃避公人,限一月出首,依旧职名收管。
一、应逃亡军人,如能劝诱逃亡之人首身,本辖官司直簿拘籍,每五十人转一资,副都头以上每一百人转一资;及千人,所属具名申尚书省,当议优与推恩。
一、应战斗亡失官马,及散亡军器什物之数,合该科罪,及官司见责令备者,仰统制官保明,如委无欺隐,特与放罪除免。其民间有收到军器等物,许限一月经所在官司陈首。其私收藏官马不纳,计赃科罪。
一、应系官欠负,不以名色百贯,并行蠲免。其曾经金人兵马焚劫,残破州县乡村人户,日前私债,虽无利息,并限二年外方许理索。
一、诸军昨缘勤王并因差出借过衣粮料钱,并与除破,更不剋纳。
一、应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登极,合该转一官,向有未经改转之人,并令吏部逐旋具钞拟转。如失去公案,无可照据,许取见任告敕照验,许本色官一员委保,特与转补。如未祗受,殁于王事,许回授于本宗本色有官有服人。
一、应缘金人经由州县,有烧毁系官屋宇等去处,除城池仓库外,未得差科修葺,少息民力。如违,以违制论,令监司按举。
一、应经劫所在,坊场住罢月日,净课利钱,特与纽计除放。
一、应因战守及差使,被贼劫杀虏者,特与免本家二年支移折变,仍仰州县倍加存恤。
一、诸路纲船靠岸日久,或遭风水抛失,若被盗劫,勘会分明,委无欺弊,不得将官兵剋折请受,特与除破。
一、应诸路人户见欠税租,并依阁展税赋及缘纳钱物,并与除放。
一、应诸路借贷常平钱谷,并特与除放。
一、应诸路漕司多缘财用匮乏,将民户合纳二税宛转折纳,或支移他郡,却免未支移只纳脚乘实惠之类,致民閒输纳增倍,深属掊克。今来并仰遵依条法,不得妄冒支移折变。仍许人户越诉,提刑司觉察,当重寘典宪。内京西路昨缘方田添起税租,除六分外,止送四分见钱,更不支移折变。访闻转运司将所减分数敷入旧税,抑令人户输纳,重困民力。可限赦书到,令与蠲免。所有违法敷入旧税去处,悉行改正。仰提刑司觉察,仍许越诉。
一、诸路税赋支移折变,自有成法。比年漕司以财用不足,往往反覆细折,如合纳见钱,令输䌷绢,却以䌷绢之直折纳丝绵之类,惟务削刻,良民受弊。自今仰转运司遵依条法,不得依前违戾。仍委提刑司觉察,听人户越诉。
一、二税折科,合用纳月时估中价。近岁转运司与州县务于掊剋,将及纳月,顿减时估,不以丰凶低昂,但称引用卷例,折纳太重,人户往往破产。今后朝廷非军事,更不下转运司非泛须索。如折科尚敢循习不革,守贰、转运司非泛须索,并以违制之罪加二等。仰提刑司、提举司觉察,于起催月终以前,具有无违戾保明闻奏,不以实闻,与同罪。
一、预和买法,本支实价。访闻官司立价甚低,或高抬他物价直准折,或以无价虚券充数,甚者直至受纳未支本钱,不遵条限,前期起催,急于星火。今来上供之类,欲依祖宗法,其和预买,有前项违戾,守令并转运司并以违制论,加二等。仍委提刑司觉察,每岁于依限后一月内,具有无违戾闻奏,不以实闻,与同罪。
一、诸路诸般徭役,非法令该载者罢,该载而非急务,仰监司守臣速具以闻,当议一切蠲罢。
一、应逃田,见今地邻及地方掌管人等摊认租税,许令陈状,特与放免。其田依条召人承佃,候逃户人归业日给还。
一、昨缘军兴,官司于民间劝借钱物,及靖康元年后来人户于所属州县献助钱物,依靖康元年六月二日指挥,给降空名告敕,计价书填给还。比缘监司州县申明,将未降上件指挥已前献助之物不理数。今仰逐州长吏,限十日将已降空名告敕,通计前后实纳之数,计价尽数书填给还讫以闻。如人数所纳前数未及,愿帖纳书填者听,即不得抑勒。如违,许越诉,当议重行黜责。
一、应今来因金人所至州县劫掠逃避人户,仰监司守令多方招诱归业。内阙食不能自存之人,依灾伤七分法赈给,与免今年夏税。虽即归业,而无力耕种者,仰提举常平司更切审量,据等特行借贷钱粮,收买牛具之类,候将来收成之日,分三等逐科带纳。人户置买耕牛,权免税钱一年。其缘金人兵马蹂践田土乡村,依此施行。
一、昨经大元帅府驻劄及一月以上去处,应办军马,极为劳费。今来夏税特予除放。
一、应天府兴王之地,理宜优异。今年夏税,并与放免。
一、省举人、特奏名,并就殿试及再就殿试人,并与同进士出身。免解人与免省试。靖康元年得解及州学职事人,并免将来文解一次。
一、应天府差人防秋,至今春未能放散,显妨农务,应将来差科保甲,除阵亡人外,特与免一科支移折变。
一、诸路义仓,在法合同正税为一钞输纳。访闻提举司以转运司侵用,有令人户不得随税带纳去处,显属违法。仰令遵依成法改正施行。
一、应人户典卖田宅,因官司不为减落等第,见依旧供应科配差使,限赦书到一月内,许自陈,验实,特与减免。
一、应今日以前,典卖田宅马牛之类,违限印契,合纳倍税者,限百日许陈,特与蠲免。事发,在限内者,亦准此。
一、应崇宁以来增置税务,其岁入课利,除给官吏等支费外,所收钱物不多去处,仰转运司体度,并行废罢。
一、应崇宁以来,因买扑坊场河渡,及折欠官物,没纳田产,未有承买者,与减见买价三分,听欠户与收赎。限满不赎,即依所减价出榜,别召人承买,仍作三年六科输纳。
一、访闻自来赦书所放逋欠,转运司及州县迫于调度,依旧催纳,至民间有「黄纸放,白纸催」之语,甚失朝廷宽恤爱民之意。今来大恩,与常赦不同,兼务节用,可以裕民。如监司、州县辄敢故违,巧作名目,依旧科抑,许被科人户越诉,其官吏当重行贬窜。
一、应近年以来,州县缘应奉之费,用度窘迫,至有前期括借民间二税、免役、坊场、课利等钱,显是违法。自今须管依条限催纳,不得预借。
一、祖宗以来,天下上供委有常数,自熙宁后,因臣寮奏请,岁有增加,不胜其弊。仰诸路转运司取索辖下,应于见今上供物数,开具祖宗旧制及熙宁以后增添数目闻奏。当议并行裁损,以纾民力。
一、自崇宁以来,州县仓库受纳税赋,务加概量,以图出剩,东南六路为甚,以故民力困乏。其弊本于补发纲运斛㪷,额外增数。可除岁额上供数外,其每年任其补发额斛,并权住罢。
一、诸路常贡之内,有时新果味之类,所在因缘贡奉外取索,多归空库,更有馈送,骚扰为甚。仰礼部勘会,除缘天地宗庙陵寝供献所须外,馀并罢贡。
一、自崇宁以来,州县困乏,抛买上供纲运,取办民力,或以和雇为名,科差乡夫般担挽运,极为骚扰。自今后并不得以和雇为名科借乡户以代兵役。州县故违,或监司强抑州县应副者,仍许人户越诉,当议重行窜黜。
一、应监司、州县违法赋敛,涉于掊剋,或科配代买物色实有扰害,及应干民间疾苦事件,并许中外臣庶详具利害,经所属官司陈述缴奏,或诣阙投进,当议考察改正施行。虽语言诋讦,亦不加罪。
一、应州县官昨缘京城围闭,赴任愆期,多致员缺,应已差下官,除程限一月到任。限满不到,令本路监司、郡守各选有才干人,权行具名奏差一次。已奏差者,他司不许冲替。及昨缘防秋所辟官属,先次赴任,因邮置梗涩,未受告身人,并以掌管职事日,与理为到任月日。
一、应州郡金人曾到城下,保守无虞者,令所属等开具元守禦及出战官兵等,保明申尚书省,取旨推恩。内应天府系祖宗开基之地,有三圣御容,两院宗室,控扼东南,为襟喉冲要之处,与其馀州军事体不同,所有原守禦出战官兵等,特先次与转一官资。选人比类施行。仍令元帅及应天府长官开具保申尚书省,给降付身。
一、应吏部宗室注授恩例,自有定法。昨缘言官论列,遂同庶姓,甚失惇叙之意,可依旧法。
一、应宗室犯罪,见锁闭、监管、拘管人,该遇今来恩宥,并放逐便。宗子妇人见入道为尼,愿还俗听,元有官封者依旧。
一、应宗室昨来预贡及得解之人,优与推恩。
一、应宗室无官人,依政和五年二月二十四日《册皇太子赦》,与量试推恩。
一、应外官宗室未有差遣,及已授三路差遣愿别授者,并令吏部不依名次,先注阙,近便差遣。
一、应诸宫院屋宇,近因拆毁,致使宗室至无处居止,并许量口数多寡,指占空閒官屋及寺院居住。
一、应宗室因金人取过军前,本房老幼无人养赡,或因逃避,散居州县,以至失所,在京委开封府,在外委守臣,速行措置,月给钱米,无令失所。不管漏落,别听候朝廷指挥。
一、应宗室年幼未合出官,与依见今官序支破请给。
一、应宗室年幼未及官员并忠义之士,在外非曾奉朝廷及大帅府指挥,激于忠愤,自募勤王人兵,未有统属,今来国事稍定,仰各将见管人兵交付所至州县主兵官讫,出公据量带人从,前来行在,特与推恩。
一、应官员因疾病陈乞致仕,今已安痊,不以年限满,许召原保官员委保自陈,特令再任。
一、应命官寻医侍养,许并召保注授。
一、应恩泽补受文学,并许依法召保注授入官。
一、应合特奏,并与免试。内曾经六举以上到省人与登仕郎,五举补京助教,四举上州文学,两举诸州助教人,愿赴将来特奏名殿试者,亦听。虽试在下等,不应出官人,亦取旨升推恩。
一、新春合赴省试人,昨缘道路艰阻,复归本贯,及在京人,即未有取应之期,令礼部检会故例,取旨施行。试经者,与额外添数一次,合就试一百人以上添一名,二百人以上两名,三百人以上三名。
一、应去年锡庆院试中武士,未经推恩人,仰本部限一月开具等第姓名,申尚书省。
一、应寺院宫观有隔下拨放,并许于所属自陈,保明申礼部,限三日给降。其今岁乾龙节合拨放去处,虽不曾投进功德疏,特与依例拨放。
一、应暴露遗骸,无人识认者,许在寺院埋瘗。每及一百人,令所属勘验,申礼部给度牒一道。
一、应自今官员犯罪,若系赃私。自合断定,更取特旨断;如系公罪,止令刑部、大理寺断定刑名施行,更不取特旨。
一、应命官流配、编管、羁管人、永不移放逐便。除名、追降官资及勒停、责授散官安置,或终身不齿放归田里人等,及永不收叙人,并与叙元官,落职人与复旧职。折资及降等差遣人,与复本等差遣。合检举者,刑部限三日检举。其蔡京、童贯、王黼、朱勔、李邦彦、孟昌龄、梁师成、谭稹及其子孙,皆误国害民之人,更不收叙。
一、应吴储、吴侔、王寀、刘炳等亲属,前来禁锢约束指挥,条具以闻。停降诸色人等,未经叙用、及永不收叙人,并特与叙元职名。已迁补者,额外收补。
一、应编管移乡人并永不移放者,并放逐便。沙门岛罪人,不以年岁远近,并移至乡五百里州军。
一、应命官、公人、军人犯罪除名,有特旨除名、停替、羁管,大理寺合断刑名外,一时特旨除名、停替、羁配、安置之类,本不合坐罪者,并与除落理元断月日。
一、应特旨还俗僧道,许自陈,特与依旧为僧道,令本州出给公据。
一、应禁军犯偷盗情重,依条并行隔下,不得迁、补、转,若经断及五年不曾再犯,候转日委所属勘会诣实,特与转行。
一、应急脚马递铺兵,因金人所至,逃避散在诸处,送递角可专委本路提刑司疾速措置招刺,依旧摆铺,仍依时支给请受。
一、应缘军兴收置物色未曾支还价钱者,并限十日支还。
一、京城围闭日久,商旅不行,今道路方通,理当优恤。其商贾欲般贩物货上京者,并经州县自陈,出给公据,特与免沿路税钱。
一、应中外有文武才略艺出伦,或淹布衣,或沈下僚。内自禁从,外至监司、郡守,广行搜访,各举所知一名。如举得其人,并行旌擢,限十日内荐举,仍以所举人移文州县,以礼津遣赴行在。
一、应孝子顺孙、义夫节妇,所宜旌表,以厚人伦。事节显著者,仰长吏保明白来上。
一、应祖宗以来赦内常税宽恤事件,及名山大川历代帝王祭祀封爵等,并检会施行。
呜呼!圣人何以加孝,朕每惟问寝之思;天子必有所先,朕欲救在原之急。嗟我文武之列,若时忠义之家。不食而哭秦廷,士当勇于报国;左袒而为刘氏,人咸乐于爱君。其一德而一心,伫立功而立德。共徯两宫之复,终图万世之安。副我忧勤,跻时康乂。
兰溪怀和叔 宋 · 李正民
七言绝句 押虞韵
山遥水阔方通婺,笋嫩鱼肥已胜衢。
寄语长潭隐君子,别来薇蕨味何殊。
乞免解发铁钱赴两淮书 南宋 · 汪应辰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八、《文定集》卷一三
窃见近降指挥,四川总领所于见管铸到绍兴铁钱内,起一百万赴淮东西总领所纳,应副行使者。两淮曲折,虽不能尽知,难以遥度。惟是四川见今行使钱引,全藉见钱为之秤提,民间方通贸易。自天圣间官置交子务之后,禁民私造,每界印一百二十五万六千有奇,三年一界,当满则以新换旧。至熙宁五年,已兼放新旧两界。又自绍圣、崇、观以来,至于今日,节次增印,通两界共四千三百馀万道。而鼓铸铁钱场监,惟嘉、邛、利三州,又以工役薪炭锡铁所费不赀,不能常铸,其于秤提,校之所印钱引百无一二。今钱引日增,见钱日消,则官司给纳,民间贸易,合零凑数,何以相济?盖八九百之直,须假钱引,或四五百之数,必以见钱。傥见钱日削,贸易不成,恐虽有钱引,民不能用,是钱引之法自此坏矣。钱引权衡为四川之司命,国家所以养赡军兵,所以养民,视之他路尤重。况铸到绍兴钱见管实数闻亦不多,目今收拾已自费力。并铁钱好肉矿脆,搬运积压,损败为甚,移之两淮,未必可以行使。欲乞详酌指挥,行下四川总领所,除已起发外,自馀蠲免之。
答吕子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三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七、《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五五
自顷承书,有专介存问之约,日望其至。忽得郭希吕书,闻尝感疾不轻,甚以为虑。而无从附问,但切悬情。前日使至,忽领手书,未及发视,亟问来人,知已无他,忧疑顿释。既而细读,乃审向来疾證诚亦可畏。今幸平复,而又自能过意调摄,尤副所望。比日窃惟体候益佳健矣。但来书以为劳耗心力所致,而诸朋友书亦云读书过苦使然,不知是读何书?若是圣贤之遗言,无非存心养性之事,决不应反至生病,恐又只是太史公作祟耳。孟子言学问之道惟在求其放心,而程子亦言心要在腔子里。今一向耽著文字,令此心全体都奔在册子上,更不知有己,便是个无知觉、不识痛痒之人。虽读得书,亦何益于吾事邪?况以子约平日气体不甚壮实,岂可直以耽书之故遂忘饥渴寒暑,使外邪客气得以乘吾之隙?是岂圣人谨疾、孝子守身之意哉!今既能以前事为戒,凡百应酬,计亦例加节啬。然区区之意于此犹不能忘言。更祝深以门户道学之传为念,幸甚幸甚!枉尺直寻,素未尝以此奉疑也。但见顷来议论一变,如山移河决,使学者震荡回挠,不问愚智,人人皆有趋时徇势、驰骛功名之心,令人忧惧,故不得不极言之。盖非独为子约惜,实为伯恭惜,又重为正献、荥阳诸公惜也。「汉唐本体,只是智力,就中有暗合处,故能长久」,如此言之,却无过当。但若讲得圣门学问分明,则此固无足言者。而王道正理未尝一日而可无者,亦不待引此然后为有徵也。设若接引下根,亦只须略与说破,仍是便须救拔得他跳出功利窠窟,方是圣贤立教本指。今乃深入其中,做造活计,不惟不能救得他人,乃并自己陷入其中而不能出,岂不误哉!陈正己书来,说得更是怕人。今录所答渠书去,幸一观。此尤可为叹息也。仁字之说,论之愈详,愈觉迷昧。然窃恐所谓「秖就发用之端而言,则无由见仁之本体」,只此一句,便是病根也。盖孟子论仁虽有恻隐人心之殊,程子于此亦有偏言专言之别,然若实于恻隐之偏言处识得此人心专言者,其全体便可见。今只为于此认得不真,故不能有以识其全体。乃欲广大其言,以想象而包笼之,不知言愈广大而意愈不亲切也。程子之言,惟谷种一条最为亲切,而非以公便为仁者,亦甚缜密。今乃反皆不认,而必以《易传》偏旁赞叹之言为直解字义,则不惟不识仁,亦错看了《易传》矣。克己复礼前说已得之,却是看得不子细,误答了。今承再喻,愈详密无疑矣。「浩然之气」一章,恐须先且虚心熟读《孟子》本文,未可遽杂他说。俟看得孟子本意分明,却取诸先生说之通者错综于其间,方为尽善。若合下便杂诸说混看,则下梢亦只得周旋人情,不成理会道理矣。近日经说多有此弊,盖已是看得本指不曾分明,又著一尊畏前辈,不敢违异之心,便觉左右顾瞻,动皆窒碍,只得曲意周旋,更不复敢著实理会义理是非、文意当否矣。夫尊畏前辈,谦逊长厚,岂非美事?然此处才有偏重,便成病痛,学者不可不知也。又「非义袭而取之」句内,亦未见外面寻义理之意,请更详之。横渠先生言观书有疑,当且濯去旧见,以来新意,此法最妙。凡言「易」者,多只是指蓍卦而言。蓍卦何尝有思有为?但只是扣著便应,无所不通,所以为神耳。非是别有至神在蓍卦之外也。曾子告孟敬子三句,不是说今日用功之法,乃言平日用功之效。如此看得,文义方通。来喻纠纷,殊不可晓也。「不知其仁」之说恐未安,且未论义理,只看文势,已自不通;若更以义理推之,尤见乖戾矣。盖知自是知,仁自是仁。孔门教人,先要学者知此道理,便就身上著实践履。到得全无私心,浑是天理处,方唤作仁。如子路诸人,正为未到此地,故夫子不以许之,非但欲其知之而已也。若谓未知者做得皆是,而未能察其理之所以然,则诸人者又恐未能所为皆是,固未暇责其察夫理之所以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