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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序 西汉 · 孔安国
出处:全汉文 卷十三
古者伏牺氏之王天下也,始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由是文籍生焉。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少昊,颛顼,高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至于夏商周之书,虽设教不伦,雅诰奥义,其归一揆,是故历代宝之,以为大训。八卦之说,谓之《八索》,求其义也。九州之志,谓之《九丘》,丘,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风气所宜,皆聚此书也。《春秋左氏传》曰:「楚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即谓上世帝王遗书也。先君孔子,生于周末,睹史籍之烦文,惧览之者不一,遂乃定礼乐,明旧章,删《诗》为三百篇,约史记而修《春秋》,赞《易》道以黜《八索》,述《职方》以除《九丘》。讨论坟典,断自唐虞以下讫于周。芟夷烦乱,剪截浮辞,举其宏纲,撮其机要,足以垂世立教,典谟训诰誓命之文,凡百篇,所以恢弘至道,示人主以轨范也。帝王之制,坦然明白,可举而行。三千之徒,并受其义。及秦始皇灭先代典籍,焚书坑儒,天下学士,逃难解散。我先人用藏其家书于屋壁。汉室龙兴,开设学校,旁求儒雅,以阐大猷。济南伏生,年过九十,失其本经,口以传授,裁二十馀篇。以其上古之书,谓之《尚书》,百篇之义,世莫得闻。至鲁共王,好治宫室,坏孔子旧宅以广其居,于壁中得先人所藏古文虞夏商周之书,及传《论语》《孝经》,皆科斗文字。王又升孔子堂,闻金石丝竹之音,乃不坏宅,悉以书还孔氏。科斗书废已久,时人无能知者,以所闻伏生之书,考论文义,定其可知者,为隶古定,更以竹简写之,增多伏生二十五篇。伏生又以《舜典》合于《尧典》,《益稷》合于《皋陶谟》,《盘庚》三篇合为一,《康王之诰》合于《顾命》,复出此篇,并序凡五十九篇,为卷。其馀错乱摩灭,不可复知。悉上送官,藏之书府,以待能者。承诏为五十九篇作《传》,于是遂研精覃思,博考经籍,采摭群言,以立训传,约文申义,敷畅厥旨,庶几有补于将来。《书序》,序所以为作者之意,昭然义见,宜相附近,故引之,各冠其篇首,定五十八篇。既毕,会国有巫蛊事,经籍道息,用不复以闻,传之子孙,以贻后世。若好古博雅君子与我同志,亦所不隐也(《文选》、唐石经《尚书》、宋板《尚书注疏》本、宋巾箱《尚书》、仿岳板《尚书》。)。
古文训传序 西汉 · 孔安国
出处:全汉文 卷十三
《孝经》者何也?孝者,人之高行,经,常也。自有天地人民以来,而孝道著矣。上有明王,则大化滂流,充塞六合。若其无也,则斯道灭息。当吾先君孔子之世,周失其柄,诸侯力争,道德既隐,礼谊又废。至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乱逆无纪,莫之能正。是以夫子每于闲居而叹述古之孝道也。夫子敷先王之教于鲁之洙泗,门徒三千,而达者七十有二也。贯首弟子颜回、闵子骞、冉伯牛、仲弓。性也,至孝之自然,皆不待论而寤者也。其馀则悱悱愤愤,若存若亡。唯曾参躬行匹夫之孝,而未达天子诸侯以下扬名显亲之事,因侍坐而咨问焉,故夫子告其谊。于是曾子喟然知孝之为大也,遂集而录之,名曰《孝经》,与《五经》并行于世。逮乎六国,学校衰废;及秦始皇焚书坑儒,《孝经》由是绝而不传也。至汉兴,建元之和,河间王得而献之,凡十八章,文字多误,博士颇以教授。后鲁恭王使人坏夫子讲堂,于壁中石函得《古文孝经》二十二章,载在竹牒,其长尺有二寸,字科斗形。鲁三老孔子惠抱诣京师,献之天子。天子使金马门待诏学士与博士群儒从隶字写之,还子惠一通。以一通赐所幸侍中霍光,光甚好之,言为口实。时王公贵人咸神秘焉,比于禁方。天下竞欲求学,莫能得者。每使者至鲁,辄以人事请索。或好事者募以钱帛,用相问遗。鲁吏有至帝都者,无不赍持以为行路之资。故《古文孝经》初出于孔氏,而今文十八章,诸儒各任意巧说,分为数家之谊。浅学者以当六经,其大,车载不胜,反云孔氏无《古文孝经》,欲蒙时人。度其为说,诬亦甚矣。吾湣其如此,发愤精思,为之训传。悉载本文,万有馀言,朱以发经,墨以起传,庶后学者睹正谊之有在也。今中秘书皆以鲁三老所献古文为正,河间王所上虽多误,然以先出之故,诸国往往有之。汉先帝发诏称其辞者,皆言「传曰」,其实《今文孝经》也。昔吾逮从伏生论《古文尚书》谊,时学士会云出叔孙氏之门,自道知《孝经》有师法。其说「移风易俗,莫善于乐」,谓为天子用乐,省万邦之风,以知其盛衰。衰则移之以贞盛之教,淫则移之以贞固之风,皆以乐声知之,知则移之,故云「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也。又师旷云:「吾骤歌南风,多死声,楚必无功」。即其类也。且曰:「庶民之愚,安能识音,而可以乐移之乎」?当时众人佥以为善。吾嫌其说迂,然无以难之。后推寻其意,殊不得尔也。子游为武城宰,作弦歌以化民。武城之下邑,而犹化之以乐,故《传》曰:夫乐以关山川之风,以曜德于广远,风德以广之,风物以听之,修诗以咏之,修礼以节之。又曰:「用之邦国焉,用之乡人焉」。此非唯天子用乐明矣。夫云集而龙兴,虎啸而风起,物之相感,有自然者,不可谓毋也。胡笳吟动,马蹀而悲;黄老之弹,婴儿起舞。庶民之愚,愈于胡马与婴儿也。何为不可以乐化之?经又云:「敬其父则子说,敬其君则臣说,而说者以为各自敬其为君父之道,臣子乃说也」。余谓不然,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若君父不敬其为君父之道,则臣子便可以忿之邪?此说不通矣。吾为传,皆弗之从焉也(《古文孝经》日本国本)。
移书让太常博士 西汉末 · 刘歆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一、全汉文 卷四十、文选卷四十三
歆亲近,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皆列于学官。哀帝令歆与五经博士讲论其议,诸儒博士或不肯置对,歆因移书太常博士责让之曰:昔唐虞既衰,而三代迭兴,圣帝明王,累起相袭,其道甚著。周室既微,而礼乐不正,道之难全也如此。是故孔子忧道不行,历国应聘,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乃得其所。修易序书,制作春秋,以记帝王之道。及夫子没而微言绝,七十子卒而大义乖;重遭战国,弃笾豆之礼,理军旅之阵,孔氏之道抑,而孙吴之术兴。陵夷至于暴秦,焚经书,杀儒士,设挟书之法,行是古之罪,道术由此遂灭。汉兴,去圣帝明王遐远,仲尼之道又绝,法度无所因袭。时独有一叔孙通,略定礼仪。天下惟有易卜,未有他书。至于孝惠之世,乃除挟书之律,然公卿大臣绛灌之属,咸介冑武夫,莫以为意。至孝文皇帝,始使掌故晁错,从伏生受尚书。尚书初出于屋壁,朽折散绝,今其书见在,时师传读而已。诗始萌芽,天下众书,往往颇出,皆诸子传说,犹广立于学官,为置博士。在朝之儒,唯贾生而已。至孝武皇帝,然后邹鲁梁赵,颇有诗礼春秋先师,皆出于建元之间。当此之时,一人不能独尽其经,或为雅,或为颂,相合而成。泰誓后得,博士集而赞之。故诏书曰:礼坏乐崩,书缺简脱,朕甚闵焉。时汉兴已七八十年,离于全经固以远矣。及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为宫,而得古文于坏壁之中,逸礼有三十九篇,书十六篇,天汉之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仓卒之难,未及施行。及春秋左氏丘明所脩,皆古文旧书,多者二十馀通,藏于秘府,伏而未发。孝成皇帝悯学残文缺,稍离其真,乃陈发秘藏,校理旧文,得此三事,以考学官所传经,或脱简,或脱编。博问人间,则有鲁国桓公、赵国贯公、胶东庸生之遗学与此同,抑而未施。此乃有识者之所叹慜,士君子之所嗟痛也。往者缀学之士,不思废绝之阙,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烦言碎辞,学者罢老,且不能究其一艺,信口说而背传记,是末师而非往古。至于国家将有大事,若立辟雍封禅巡狩之仪,则幽冥而莫知其原。犹欲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亡从善服义之公心。或怀疾妒,不考情实,雷同相从,随声是非,抑此三学,以尚书为不备,谓左氏不传春秋,岂不哀哉!今圣上德通神明,继统扬业,亦悯此文教错乱,学士若兹,虽深照其情,犹依违谦让,乐与士君子同之。故下明诏,试左氏可立不,遣近臣奉旨衔命,将以辅弱扶微,与二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废遗。今则不然,深闭固距而不肯试,猥以不诵绝之,欲以杜塞馀道,绝灭微学。夫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此乃众庶之所为耳,非所望于士君子也。且此数家之事,皆先帝所亲论,今上所考视,其为古文旧书,皆有徵验,内外相应,岂苟而已哉!夫礼失求之于野,古文不犹愈于野乎!往者博士,书有欧阳,春秋公羊,易则施孟,然孝宣帝犹复广立谷梁春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义虽相反,犹并置之。何则?与其过而废之,宁过而立之。传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志其大者,不贤者志其小者。今此数家之言,所以兼包大小之义,岂可偏绝哉?若必专己守残,党同门,妒道真,违明诏,失圣意,以陷于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君子不取也。
汉故彀城长荡阴令张君表颂(中平三年) 汉 · 阙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百五
君讳迁,字公方,陈留己吾人也。君之先出自有周。周宣王中兴,有张仲,以孝友为行,披览诗雅,焕知其祖。高帝龙兴,有张良善用筹策,在帷幕之内,决胜负千里之外,析圭于留。文景之间,有张释之建忠弼之谟,帝游上林,问禽狩所有,苑令不对。更问啬夫,啬夫事对,于是进啬夫为令,令退为啬夫。释之议为不可,苑令有公卿之才,啬夫喋喋小吏,非社稷之重。上从言。孝武时,有张骞,广通风俗,开定畿宇,南苞八蛮,西羁六戎,北震五狄,东勤九夷,荒远既宾,各贡所有。张是辅汉,世载其德。爰既且于君,盖其繵縺,缵戎鸿绪,牧守相系,不殒高问,孝弟于家,中謇于朝。治《京氏易》,聪丽权略,艺于从畋。少为郡吏,隐练职位,常在股肱,数为从事,声无细闻。徵拜郎中,除彀城长。蚕月之务,不闭四门,囚正之际,休囚归贺。八月荚民,为烦于乡,随就虚落,存恤高年,路无拾遗,犁种宿野。黄巾初起,烧平城市,斯县独全,子贱孔蔑,其道区别。《尚书》五教,君崇其宽。《诗》云恺悌,君降其恩。东里润色,君垂其仁。邵伯分陕,君懿于棠。晋阳佩玮,西门带弦,君之体素,能双其勋,流化八基。迁荡阴令,吏民颉颃,随送如云。周公东征,西人怨思。奚斯赞鲁,考父倾殷。前哲遗芳,有功不书,后无述焉。于是刊石竖表,铭勒万载。
三代以来,虽远犹近。《诗》云旧国,其命惟新。于穆我君,既敦既纯。雪白之性,孝友之仁。纪行来本,兰生有芬。克岐有兆,绥御有勋。利器不觌,鱼不出渊。国之良无,垂爱在民。蔽沛棠树,温温恭人。乾道不缪,唯淑是亲。既多受祉,永享南山。干禄无疆,子子孙孙。惟中平三年,岁在摄提,二月震节,纪日上旬。阳气厥析,感思旧君。故吏韦萌等,佥然同声。债兴孙兴,刊石立表,以示后昆。共享天祚,亿载万年(碑本)。
诏定古文官书序 其二 东汉 · 卫宏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七
(上阙)征之,老不能行,遣太常掌故晁错往读之。年九十余,不能正言,言不可晓,使其女传言教错。齐人语多与颍川异,错所不知者凡十二三,略以其意属读而已(《史记·晁错传》,「孝文帝时,天下无治《尚书》者,独闻济南伏生故秦博士,治《尚书》,年九十余,老不可征,乃诏太常使人往受之。太常遣错受《尚书》伏生所」。《正义》引卫宏《诏定古文尚书序》。)。
尚书大传叙 东汉 · 郑玄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四
盖自伏生也。伏生为秦博士,至孝文时,年且百岁。张生、欧阳生从其学而授之,音声犹有讹误,先后犹有差舛,重以篆隶之殊,不能无失。生终后,数子各论所闻,以己意弥缝其间,别作章句。又特撰大义,因经属指,名之曰传。刘子政校书,得而上之(一云「奏此目录。」)。凡四十一篇。至元始诠次为八十三篇(《中兴书目》)。
科郎吏从高堂隆等受经诏(景初中) 曹魏 · 曹睿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
昔先圣既没,而其遗言馀教,著于六艺。六艺之文,礼又为急,弗可斯须离者也。末俗背本,所由来久。故闵子讥原伯之不学,荀卿丑秦世之坑儒,儒学既废,则风化曷由兴哉?方今宿生巨儒,并各年高,教训之道,孰为其继?昔伏生将老,汉文帝嗣以晁错;《谷梁》寡畴,宣帝承以士郎。其科郎吏高才解经义者三十人,从光禄勋隆、散骑常侍林、博士静,分受四经三礼,主者具为设课试之法。夏侯胜有言:「士病不明经术,经术苟明,其取青紫如俯拾地芥耳」。今学者有能究极经道,则爵禄荣宠,不期而至。可不勉哉(《魏志·高堂隆传》)!
《春秋左氏传》后序 西晋 · 杜预
出处:全晋文卷四十三
太康元年三月,吴寇始平,余自江陵还襄阳,解甲休兵,乃申抒旧意,修成《春秋释例》及《经传集解》。始讫,会汲郡汲县有发其界内旧冢者,大得古书,皆简编科斗文字。发冢者不以为意,往往散乱。科斗书久废推寻,不能尽通。始者藏在秘府,余晚得见之。所记大凡七十五卷,多杂碎怪妄,不可训知。《周易》及《纪年》最为分了。《周易》上下篇与今正同,别有阴阳说而无彖象文言系辞,疑于时仲尼造之于鲁,尚未播之于远国也。其《纪年篇》起自夏殷周,皆三代王事,无诸国别也。唯特记晋国,起自殇叔,次文侯昭侯,以至曲沃庄伯。庄伯之十一年十一月,鲁隐公之元年正月也。皆用夏正建寅之月为岁首编年相次。晋国灭,独记魏事,下至魏哀之二十年,盖魏国之史记也。推校哀王二十年,太岁在壬戌,是周赧王之十六年,秦昭王之八年,韩襄王之十三年,赵武灵王之二十七年,楚怀王之三十年,燕昭王之十三年,齐湣王之二十五年也。上去孔丘卒百八十一岁,下去今太康三年五百八十一岁。哀王于《史记》,襄王之子,惠王之孙也。惠王三十六年卒,而襄王立。立十六年卒,而哀王立。古书《纪年篇》,惠王三十六年,从一年始至十六年,而称惠成王卒,即惠王也。疑《史记》误分惠成之世,以为后王年也。哀王二十三年乃卒,故特不称谥,谓之今王,其著书文意,大似《春秋经》,推此足见古者国史策书之常也。文称鲁隐公及邾庄公盟于姑蔑,即《春秋》所书邾仪父,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又称晋献公会虞师伐虢,灭下阳,即《春秋》所书虞师、晋师灭下阳,先书虞,贿故也。又称周襄王会诸侯于河阳,即《春秋》所书天王狩于河阳,以臣召君,不可以训也。诸若此辈甚多,略举数条,以明国史皆承告据实而书时事。仲尼修《春秋》,以义而制异文也。又称卫懿公及赤翟战于洞泽,疑「洞」当作「洞」,即《左传》所谓荧泽也。齐国佐来献玉磬纪公之嶭,即《左传》所谓宾媚人也。诸所记多与《左传》符同,异于《公羊》、《谷梁》,知此二书,近世穿凿,非《春秋》本意审矣。虽不皆与史记尚书同,然参而求之,可以端正学者。又别有一卷,纯集疏《左氏传》卜筮事,上下次第,及其文义,皆与《左传》同,名曰《师春》,「师春」似是钞集者人名也。《纪年》又称,殷仲壬即位居亳,其卿士伊尹,仲壬崩,伊尹放大甲于桐,乃自立也。伊尹即位,放太甲七年,太甲潜出知桐,杀伊,乃立共子伊陟、伊奋,命复其父之田而中分之。《左氏传》伊尹放太甲而相之,卒无怨色,然则大甲虽见放,还杀伊尹,而犹以其子为相也。此为大与《尚书》叙说太甲事乖异,不知老叟之伏生,或致昏忘,将此古书亦当时杂记,未足以取审也。为其粗有益于《左氏》,故略记之,附《集解》之末焉。
重申杜元凯奏议皇太子除服 西晋 · 段畅
出处:全晋文 卷七十八
《尚书》母逸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诸儒皆云:「亮阴,默也」。唯郑玄独以谅暗为凶庐。今据诸儒为正,明高宗既卒哭,即位之后,除衰麻,躬行信默,听于冢宰,以终三年也。言即位,以明免丧之后,素服心丧,谓之谅暗。故杜议曰:天子居丧,齐斩之情,苴杖绖带,当其遂服,葬而除服,谅暗以终三年也。《国语·楚语》、及《论语》、《礼记·坊记》、《丧服·四制》,皆说高宗之义,大体无异。唯《尚书·大传》以谅暗为凶庐,盖东海伏生所说,郑玄之所依。博而考之,义既不通。据经所言,是唯天子居凶庐,岂合礼制?代俗皆谓大祥后示覃时为谅暗。《汉纪》称和熹邓皇后居母丧,缟素不食肉,亦曰谅暗:此乃古今之通言信默者为得之也(《通典》八十。)。
答伏武仲诗 西晋 · 挚虞
四言诗
崇山栖凤,广泉含螭。
洋洋大府,俊德攸宜。
用集群英,参翼弘规。
皇晖增曜,明两作离。(一章)
爰有伏生,东夏之秀。
盛德如新,畜智如旧。
储材积艺,待时而茂。
九德殊涂,道将焉就。(二章)
邂逅之遇,良愿是适。
同闬比屋,笑语卒获。
望宋谓近,曾不咫尺。
一苇则杭,矧兹隔壁。(三章)
既近其室,不远其心。
齐此笃爱,惠予好音。
金声玉振,文艳旨深。
孰不歌咏,被之瑟琴(○文馆词林百五十六。)。(四章)
序 东晋 · 孔安国
出处:文选卷四十五
古者伏牺氏之王天下也,始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由是文籍生焉。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少昊颛顼高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至于夏商周之书,虽设教不伦,雅诰奥义,其归一揆。是故历代宝之,以为大训。八卦之说,谓之八索,求其义也。九州之志,谓之九丘。丘,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风气所宜,皆聚此书也。春秋左氏传曰:楚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即谓上世帝王遗书也。先君孔子,生于周末,睹史籍之烦文,惧览之者不一,遂乃定礼乐,明旧章,删诗为三百篇,约史记而修春秋,赞易道以黜八索,述职方以除九丘。讨论坟典,断自唐虞以下讫于周,芟夷烦乱,剪截浮辞,举其宏纲,撮其机要,足以垂世立教。典谟训诰誓命之文,凡百篇,所以恢弘至道,示人主以轨范也。帝王之制,坦然明白,可举而行。三千之徒,并受其义。及秦始皇灭先代典籍,焚书坑儒,天下学士,逃难解散。我先人用藏其家书于屋壁。汉室龙兴,开设学校,旁求儒雅,以阐大猷。济南伏生,年过九十,失其本经,口以传授,裁二十馀篇,以其上古之书,谓之尚书。百篇之义,世莫得闻。至鲁共王好治宫室,坏孔子旧宅,以广其居,于壁中得先人所藏古文虞夏商周之书,及传论语孝经,皆科斗文字。王又升孔子堂,闻金石丝竹之音,乃不坏宅,悉以书还孔氏。科斗书废已久,时人无能知者,以所闻伏生之书,考论文义,定其可知者,为隶古定;更以竹简写之,增多伏生二十五篇。伏生又以舜典合于尧典,益稷合于皋陶谟,盘庚三篇合为一,康王之诰合于顾命。复出此篇并序,凡五十九篇,为四十六卷。其馀错乱摩灭,不可复知,悉上送官,藏之书府,以待能者。承诏为五十九篇作传,于是遂研精覃思,博考经籍,采摭君言,以立训传,约文申义,敷畅厥旨,庶几有补于将来。书序,序所以为作者之意,昭然义见,宜相附近,故引之各冠其篇首。定五十八篇既毕,会国有巫蛊事,经籍道息,用不复以闻,传之子孙,以贻后世。若好古博雅君子,与我同志,亦所不隐也。
命学士讲书诗 南朝宋 · 谢灵运
押词韵第十一部
卧病同淮阳,宰邑旷武城。
弦歌愧言子,清净谢伏生。
古人不可攀,何以报恩荣。
时往岁易周,聿来政无成。
曾是展予心,招学讲群经。
铄金既云刃,凝土亦能铏。
望尔志尚隆,远嗣竹箭声。
敢谓荀氏训,且布兰陵情。
待罪岂久期,礼乐俟贤明(○永嘉县志三十三。《诗纪》四十七。)。
孔传舜典议 南梁 · 萧衍
出处:全梁文卷五
孔序称伏生误合五篇,皆文相承接,所以致误。舜典首有曰若稽古,伏生虽昏耄,何容合之(《经典释文叙录》齐明帝建武中,吴兴姚方兴采马王之注,造孔传舜典一篇,云于大𦨵头买得,上之梁武,时为博士,议云云,遂不行用。)?
钞集议祭六宗论 南梁 · 刘昭
出处:全梁文卷六十二
虞书曰:「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伏生马融曰:「万物非天不覆,非地不载,非春不生,非夏不长,非秋不收,非冬不藏,禋于六宗,此之谓也」。欧阳和伯夏侯建曰:「六宗,上不谓天,下不谓地,停不谓四方,在六者之间,助阴阳变化者也」。孔安国曰:「精意以享谓之禋宗,尊也,所尊祭。其祀有六:埋少牢于太昭,祭时也;相近于坎坛,祭寒暑也。王宫,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禜,祭星也,雩禜,祭水旱也,禜于六宗,此之谓也」。《孔丛》曰,宰我问六宗于夫子,夫子答如安国之说。臣昭以此解若果是夫子所说,则后儒无复纷然。文秉案刘歆曰:「六宗,谓水、火、雷、风、川、泽也」。贾逵曰:「六宗,谓日宗、月宗、星宗、岱宗、海宗、河宗也」。郑玄曰:「六宗,星、辰、司中、司命、风伯、雨师也」。星,五纬也,辰谓日月所会十二次也。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也。风伯,箕也。雨师,毕也。晋武帝初,司马绍统表驳之曰:「臣以为帝在于类,则禋者非天。山川属望,则海岱非宗。宗犹包山,则望何秩焉?伏与歆逵,失其义也。六合之间,非制典所及;六宗之数,非一位之名。阴阳之说,又非义也。并五纬以为一,分文昌以为二,箕、毕既属于辰,风师雨师,复特为位,玄之失也。
安国案:祭法为宗,而除其天地于上,遗其四方于下,取其中以为六宗。四时寒暑,日月众星,并水旱,所宗者八,非但六也。传曰:「山川之神,则水旱厉疫之灾,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又曰:「龙见而雩。」如此,禜者,祀日月星辰山川之名。雩者,周人四月祭天求雨之称也。雪霜之灾,非夫禜之所禜;雩祭之礼,非正月之所祈。周人之后说有虞之典,故于学者未尽喻也。且类于上帝,即礼天也。望于山川,禜所及也。案《周礼》云:「昊天上帝,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社稷五祀五岳,山林川泽,四方百物。」又曰:「兆五帝于四郊,四类四望亦如之。」无六宗之兆。《祭法》云:「祭天祭地,祭时,祭寒暑日月星,祭水旱,祭四方,及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是。有天下者祭百神,非此旅也,不在祀典,复无六宗之文。明六宗所禋,即《祭法》之所及,《周礼》之所祀,即《虞书》之所宗,不宜特复立六宗之祀也。《春官》大宗伯之职,掌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天宗,日月星辰寒暑之属也;地宗,社稷五祀之属也。四方之宗者,四时五帝之属也。如此,则群神咸秩而无废,百礼遍修而不渎,于理为通。」幽川秀才张髦又上疏曰:「禋于六宗,祀,祖考所尊者六也。何以考之,《周礼》及《礼记·王制》,天子将出,类于上帝,宜于社,造于祢。巡狩四方,觐诸侯,归格于祖祢,用特。」《尧典》曰:「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班瑞。于群后,肆觐东后。叶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巡狩一岁以周,尔乃「归格于艺祖,用特。」臣以《尚书》与《礼王制》,同事一义,符契相合,禋于六宗,正谓祀祖考宗庙也。文祖之庙六宗,即三昭三穆也。若如十家之说,既各异义,上下违背,且没乎祖之礼。考之礼,考之祀典,尊卑失序,若但类于上帝,不禋祖祢而行,去时不告,归何以格?以此推之,较然可知也。《礼记》曰:「夫政必本于天,淆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谓淆地,降于祖庙之谓仁义,降于山川之谓兴作,降于五祀之谓制度。」又曰:「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于国,所以列地利也。祭祖于庙,所以本仁也。山川所以傧鬼神也,五祀所以本事也。」又曰:「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行于社,而百货可极焉。礼行于祖庙,而孝慈服焉。礼行于五祀,而正法则焉。故自郊社祖庙五祀,义之修而礼之藏也。」凡此皆孔子所以祖述尧舜,纪三代之教,著在祀典。首尾相证,皆先天地,次祖宗,而后山川群神耳。故《礼·祭法》曰:「七代之所更变者,禘郊宗祖。」明舜受终文祖之庙,察璇玑,改七政,审己天命之定,遂上郊庙,当义合《尧典》,则周公其人也。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者也。居其位,摄其事,郊天地,供群神之礼,巡狩天下,而遗其祖宗,恐非有虞之志也。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皆以案先儒之说,而以水旱风雨先五岳四渎从祖考而次上帝,错于肆类,而乱祀典,臣以十一家皆非也。」太学博士吴商以为禋之言烟也,三祭皆积柴,而实牲体焉,以升烟而报阳,非祭宗庙之也。郑所以不从诸儒之说者,将欲据周礼禋祀皆天神也。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凡八,而日、月并从郊,故其馀为六宗也。以书禋于六宗,与《周礼》事相符,故据以为说也。且文昌虽有大体,而星名异,其日不同,故随事祭之。而言文昌七星,不得遍祭其第四第五,此为《周礼》。复不知文昌之体,而又妄引为司中司命。箕、毕二星,既不系于辰,且同是随事而祭之例,又无嫌于所系者。」范宁注《虞书》曰:「考观众议,各有说难。郑氏证据最详,是以附之。案六宗众议,未知孰是。」虞喜别论云:「地有五色,太社象之。总五为一则成六,六为地数,推案经句,阙无地祭,则祭地。」臣昭曰:六宗纷纭,众释互起,竟无全通,亦难偏折。历辨硕儒,终未挺正。康成见宗是多附焉。盍各尔志,宣尼所许,显其一说,亦何伤乎。窃以为祭祀之敬,莫大天地,《虞典》首载,弥久弥盛,此宜学者各尽所求。臣昭谓虞喜以祭地,近得其实。而分彼五色,合五为六,又不通禋,更成疑昧。寻《虞书》所称「肆类于上帝。」是祭天。天不言天,而曰上帝,帝是天神之极,举帝则天神斯尽,日月星辰从可知也。禋于六宗。」是实祭地。地不言地,而曰六宗,宗是地数之中,举中足目该数,社稷等祀从可知也。天称神上,地表数中,仰观俯察,所以为异。宗者,崇尊之称,斯亦尽敬之谓也。禋也者,埋祭之言也,实瘗埋之异称,非周禋之祭也。夫置字涉神,必以今之示,今之示即古之神,所以社稷诸字,莫不以神为体。《虞书》不同,祀名斯隔。《周礼》改烟,音形两异,《虞书》改土,正元祭义。此焉非疑,以为可了。岂六置宗,便为傍祭乎。《风俗通》曰:《周礼》以为槱燎祀司中司命,文昌上六星也。槱者,积薪燔柴也。今民犹祠司命耳,刻木,长尺二寸,为人像,行者置箧中,居者别作小居。齐地大尊重之,汝南诸郡亦多有者,皆祠以猪,率以春秋之月。(《后汉·志祭祀中注》)
诏田益宗(永平中) 北魏 · 元恪
出处:全后魏文卷十
风闻卿息鲁生在淮贪暴,扰乱细民,又横杀梅伏生,为尔不已,损卿诚效。可令鲁生与使赴阙,当加任使。如欲外禄,便授中畿一郡(《魏书·田益宗传》。益宗衰老,诸子及孙竞规贿货,部内咸言欲叛。世宗诏之。又见《北史》三十七。)。
大法颂 南梁 · 萧纲
四言诗 出处:全梁文卷十三
皇帝以湛然法身,不舍本誓,神力示现,降应兹土,龙颜日角,参漏重瞳,衡表连珠,文为玉斗。自纳麓开基,天地之德已布;封唐启迹,日月之照先明。百揆之序方舜,九河之导均禹。尚弘事殷之礼,且屈在田之则。自五昴朝飞,告赤文之瑞,其雨七日,受绿色之符,神器有归,鼎运斯集。焦门厌弃德之君,鲔水发白旄之阵,然后受皇天之眷命,当四海之乐推。岂假祀蚩尤于沛庭,托河冰于王霸。于时凤凤裂序,苍苍舛度。乃选五石以补之;坤倾斜,积冰发坼,乃纬九薮而正之;阴兔两重,阳鸟三足,乃定王业以晖之。摄提乖方,孟陬失纪,乃置清台而辨之。维冠冕于巳颓,缀珩佩于既毁,自凭玉几,握天镜,履睿玑而端拱,居岩廊而渊默,于今三十有二载也。是以天德一于上,地数二于下,复朗参辰,不易日月。两曜如合璧,五精如连珠,禋宗类昊,虔丘礼泽。名行五祀,国被百神。川岳呈祥,风烟效祉。青云千吕,内气出翼。听隃山之威凤,制衣夏之贞筠。阳管叶春,雌钟应律。上林之课匪疏,相府之占无谬。奏六央于右水,张咸池于洞庭。秉翟动和天之乐,建华宣易俗之奏。协律有沨沨之序,典乐致雍雍之节。诗书乃陈,缃缥斯备。蒲轮受伏生之诵,科斗荐鲁宅之文。蒸栗杀青,玉牒石记;填委广内,晖焕麒麟。置台命兖,法河依岳;建职树司,区云祥火。高山容与,赤黻逦迤;色丽文翚,章研织鸟。谏鼓高悬,刍言不弃;肺石通惋,书谤桥板。草名指佞,便辟动朝;兽称触罪,奸回放黜。是以龙翔凤集,河兼海夷,露下若饴,泉浮如醴。桂薪不斧,而丹甑自熟;玉皋讵率,而银瓮斯满。河光似罗,树彩成车;氛氲四照,晖丽五色;神明磊落,征祥布濩。金鳞铁面,贡碧砮砮之厥;航海梯山,奉白环之使。戴日戴斗,靡不来王;太平大蒙,无思不服。方叔、邵虎之臣,均鼙、应鼓之将,秉龙虎之秘韬,握朱玄之异略,受赈于庙堂之上,扬威于关塞之下。出玉门而直指,度金城而奏策;荡杂种之残妖,匡中原之涂炭。北临地脉,西出天渠,昆夷罢患,夙沙自服。获犬戎之鹿,悬密须之鼓;藁街有受缨之虏,诏水观受降之首。四表无尘,六合共贯,皇德隆矣。太平之风,浃乎无外矣。天子内韬无生之至慧,外应体乾之弘迹,将欲改权教,示实道,遣方便之说,导化城之迷,乃端户神居,吁而言曰,若夫眇梦华胥,怡然姑射,服齐宫于玄扈,想至治于汾阳,轻九鼎于褰裳,视万乘如脱屣,斯盖示至公之要道,未臻于出世也。至于藏金玉于川岫,弃琴瑟乎大壑,卑宫菲食,茨堂士阶,丹车非巧,鹿裘靡饰,斯盖示物以俭,亦未阶于出世也。解网放禽,穿泉掩胔,起泣辜之泽,行扇暍之慈,推沟之念,有如不足,纳隍之心,无忘宿寤,盖所以示物以为仁,亦未阶乎出世也。紫府青丘,陉山漳水,敦河上之道文,悦岐伯之章句,甘泉启太一之坛,嵩山置奉高之邑,碣石刻羡门之誓,不期(《艺文类聚》作「不夜」。)作交门之歌,斯盖止爱久龄,事存诸己,笃而为论,弥有未弘。虽获宠嵷之禅,终堕长生之难;徒阶三清之乐,不祛八倒之境。岂若然智慧之炬,照生死之暗,出五阴之聚,升六度之舟,浮众得之海,践不至之岸。于是庄严国界,建立道场,广行利益,开阐佛事,驱彼众生,同跻仁寿,引兹具缚,俱入大乘。九有倾心,十方划靡;如凭津济,咸赖归依。晔乎若朝日之开众华,霈乎若农夫之遇膏雨。功德之翼已圆,智慧之门必备。以为般若经者,方等大法,峻极靡际,深邃无底。笼万善乎无相,兆九垓而无边。譬犹枝川派别,入大海而同味;众芳杂彩,到须弥而一色。空空不著,如如俱会;不合不散,无去无来。种觉可生,允兹佛母;群典弗逮,是号经王。乃欲震一音,雨法雨,示五眼,引重昏,昭旸纪岁,玄枵次星,夹钟应乎仲春,甲申在乎吉日,将幸同泰,大转法轮。兹寺者,我皇之所建立。改大理之署,成伽蓝之所,化铁绳为金沼,变铁网为香城,照神光于热沙,起清凉于炎火。千栌载巕,百栱穹窿;红壁玄梁,华榱玉砌。三阶齐列,四注周流;上玉翼而扪天,飞银楹而蔽景。虹拖蜿垂,承甍绕榴;莲抽井倒,冒宇临窗。彤彤宝塔,既等法华之座;峨峨长表,更同意乐之国。下凿白银之堑,傍晖金薄之砖。高门洞启,不因铜马之饰;宝殿霞开,无假凤皇之瑞。金轮烛日,妙临淄之地下;层台累驾,迈宛委之空飞。夏宇凝霜,温室含暖。雕楼之内,滴动而响生;洞扉之里,鹪归而气激。幢号摩尼,幡悬金缕;盘径十丈,铃围四斛。舒七宝之交枝,流八功之净水。地芝侯月,天华逆风;法鼓夜鸣,声中闻法。琼枝旦动,叶里成音;妙德阳之宫,丽未央之阃。故铜檐三丈,追嗤并干;玉楼十二,遥耻神仙。譬彼清凉之台,同符兰台之寺;忉利照园之东,帝释天城之北。故以辛王癸甲,绵蛮𩅾䨴,吁哉其不可状,锵锵旰旰;环谲杂错,邈乎春不可名。于是璧日扬精,景云丽色;薰风徐动,渊露微垂。后距屯威,前茅警列;武较星连,鸿钟吐响。运天宫之法驾,启天路之威神。百灵扶持,千乘雷动;六虬齐轸,七斗垂晖。云罕乘空,勾陈翼驾;超光蹑景,日被天回。金盖玉举,豹服鼍鼓,𩦷骊沃若,天马半汉;缘弓黄驽,象饰鱼文。佽飞案节,不劳斩蛟之剑;虎贲夐羽,岂假鸣鸟之射。湛湛奕奕,辚辚赫赫,出乎大通之门。天子降雕辇之贵,行接足之礼,顶拜金山,归依月面。如闻万岁之声,若观六变之动。于是乃披如来之衣,登狮子之座,均百虑之纷总,悯三请之殷勤,启真慧之深宗,明度彼之弘教。二谛现空有之津,二智饥权实之底,大乘豁其靡碍,道心究其归涯。因果之摄,不运而行;真俗莫求,弗动斯到。不以二法,会乎中道;尽佛渊海,入佛法藏。极修妒之妙典,研龙宫之秘法;宣娑婆之奥旨,阐众圣之微言。正水既沾,邪难自息;慧日普照,毒霜并消。除黑暗于四生,遣无明于三界;巍巍乎若弥楼之在巨海,穆穆乎譬众星之绕圆月。于时天龙八部,侧塞空界,积衣成座,散华至膝。三千化秽土之质,火宅有离苦之期;恶道蒙休,泥犁普息。诜诜学侣,济济名僧,皆乐说如辩才,智慧如身子。逾乎青目黑齿,高彼广膝赤髭;咸符写瓶之思,并沾染毡之施。如金复冶,似玉更雕;闻所未闻,得未曾得。郁摇动色,请益无倦,百司俱列,簪履相趋。丰豹焜煌,华绶苒弱。谓舍卫之集,大林之讲,无以过也。将令一一佛性,逢了因而俱出;一一佛土,咸遣二而除三。比夫歌南风,尚黄老,临辟雍,讲孔宅,幺么安足而语哉。距于三月甲辰,法席圆满;如来放大光明,现希有事。雄雄吐色,珠火非俦;瞳瞳上映,丹紫竞发。荣河耻其祥润,汾阴聘其晖影。掩入殿之紫云,夺鸿门之妙气。昔法华初唱,毫照普林;般若聿宣,通身尽笑。王城之瑞,千载更逢。岂非圣主,同诸佛身,降兹妙相,等诸佛力,若符契焉。犹秉渊默之谦虚,弘懔焉之至诫,为而不宰,推而勿居,以百姓之心为心,非关诸己,荷负益倦,摄受四生。皇太子臣纲,视膳东厢,亲承大法,以为西巡东狩,赞颂以兴,柴山望祀,咏歌斯作。况顶开而受露,鞠躬而闻道。敢述盛德之形容,以为颂曰:
玉牒悠琼,青史绵长;
道洽五胜,风殊百王。
商丘命填,姬水开璜;
河澄待圣,海谧期皇。
方天譬地,功归有梁。
垂拱南面,克己岩廊。
权舆教义,制造衣裳;
九韶革响,六乐改张。
仪凤婉婉,击石锵锵;
广修璧水,洞启胶庠。
轻轺征聘,旌帛搜扬;
兰台且富,广内斯藏。
芸香兰馥,绿字摛章;
文功既被,武迹斯彰。
题雕臆镂,舌紫支黄;
南街请质,北阙来王。
飞旌集翰,勒迹书狼;
银车引附,黑节招荒。
文同海截,化普龙乡;
西逾月窟,东渐扶桑。
卑宫类禹,解网如汤;
衢室纳异,明台引良。
善旌弗卷,谏鼓其镗;
万符集祉,百神启祥。
黑丹吐润,朱草舒芳;
珠怀镜像,星含喜光。
液池下鹤,高梧集凤;
赤熊旦绕,素雉朝翔。
观玉伯友,访道西王;
游经建木,巡指盛唐。
终非运出,岂曰津梁,我有无碍,共向圆常。
玉銮徐动,金轮晓庄;
紫虬翼轪,绿骥腾骧。
虎文驻跸,龙骖启行;
阑干玉马,照曜天狼。
玄旄映日,翠凤晞阳;
前飞格泽,后拥陆梁。
风移霆埽,参差焜煌;
峨峨宝座,郁郁名香。
法徒学侣,尘沙堵墙,慈云吐泽,法雨垂凉,三密不限,四辩难量,犹兹海宝,譬彼山王,慧流总被,药木开芒;
佛日出世,同遣惑霜。
帝释歌咏,幽祇赞扬;
空华竞下,天琴自张。
山含影色,地入毫光;
非烟绕气,陆藕开房。
泽普三界,恩均八方;
巍巍堂堂,为舟为航。
伊臣稽首,万寿无疆(《广弘明集》二十,《艺文类聚》七十六。)。
大唐故太子右庶子银青光禄大夫国子祭酒上护军曲阜宪公孔公碑铭 隋末唐初 · 于志宁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四十五
盖闻八卦已列。书契之迹肇兴。六籍既陈。礼乐之基斯阐。是以厉乡设教。道德垂训于百王。涑水立言。雅颂□法于万□如欲化民成俗。致远钩深。非博□□以究其源。非□□□以宏其□□□□圣之幽赞。为后进之范围。轶匡庄而骧首。超贾杜而矫翼。见之祭酒曲阜宪公矣。公讳颖达。字冲远。冀州衡水人也。若夫顺天开物。黑帝宁区夏以干戈。定乐(阙十字)霸□□□□令誉于鹤□光赞□□振芳声于龙鼎。可谓长源眇眇。将德水而俱遥。曾构岩岩。与削成而共峻。其后公侯载德。簪绂连晖。备在缣缃。可得而略。曾祖灵龟。魏国子博士。□应□之□驰誉□□□□□之□识飞英庠序□授魏治书侍御史。冠锡神羊。权豪为之屏迹。任司衡象。风俗以之肃清。父安。齐青州法曹参军。轻重之典。情在公平。大小之狱。心敦宽简。公蕴灵□智□□□和□□笃□之□骏□□□之足庭罗俎豆。幼习升降之仪。门列骖驵。少怀远大之操。□韬金匮。覃思迈于西河。学富石渠。沈研冠于东阁。词光翰苑。文丽䌽虹。思极掞天。才华日□蹈忠□以行已。践仁信以□身。□汉皇之名珠。光映照车之宝。抱金山之美玉。价重连城之器。闻之者未面而虚□见之者忘言而倾盖。可谓儒宗之镜□学府之□□者焉。昔大业膺图。更开横塾。贲帛而徵□□□□而辟(阙八字)业隆槐市大访□彦广□学徒公□□千□苞括百氏。牢笼曹许。孕育毛王。足使仲远伏膺。子干□道。所以□天资于渐陆。纪地由乎滥觞。居此高才。□□□□□家授□□□博士。寻除太学助教。□□□□驭海县分宇。甚□□□踰楚岳。巨猾于焉鸮视。大憝所以鸱张。比王粲之寓迹荆门。同班彪之销声陇坻。□□尚阻。还蜀无由。暨六合同文。八纮□□既□□□之□遂□□□之游。□□司空□国公礼部尚书黎阳公秘书监永兴公为秦府文□馆学士□□学博士东胶西序。讲肆于是重兴。碣馆□宫文□于兹愈□□年迁国子博士。膏梁□□举(阙七字)挥汗□□□摄齐问感。譬洪钟而□叩。负笈质疑。□衢尊而□□声实振于关右。芳风盖于淹中。其年封曲阜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析圭助土。望(阙十字)德贞观二□改□给□中职亚□卿位□□□丹墀近侍。允属时英。四年加员外散骑常侍行太子中允。入陪玉裕。出侍金舆。□重起居。寄深献替。六年除国子司业□□太子右庶子。七年□□庶子兼国子司业。以公□□可□□□有□比□君仲□□子□十年奉敕共秘书监郑公修随书。良直著乎青史。微婉表于丹书。跨固超迁。含刘孕谢。特蒙恩□□□增□□散骑常侍□□庶子兼国子司业□如□制礼作乐。沿革不同。于是□名多问。委以删定。其大戴小戴之舛错。前郑后郑之危疑。往哲之所不通。前贤之所未释。公剖兹□节。针此膏肓。足使仪刑□□□泽王化□成□□□□□赏进爵为子。邑七百户。赐物二百段。其年以公匡弼副主。屡进谠言。与左庶子黎阳公特蒙恩诏。又赐黄金一斤。绢一百匹。十二年除国子祭酒东宫侍□封如故□□卿名□齐□膺兹宠命。□□道光□□荷□殊荣。公乃再振颓风。重宏绝业。学徒盈于家室。颂声彰于国朝。十四年车驾幸学。亲观释奠。公□总九流。才兼六艺。彝伦之所钻仰。□德之所□崇。诏公□于讲筵□□□□连□暂□指□□其谈锋英辩一摛□□惭其河泻。下帷博学。闭户多闻。竞举云梯。争回雄戟。公金汤易固。楼雉难攻。遂使辅嗣倒戈。大春反旆。宿疑旧惑。□顺冰销。□□神衷□□□□悠悠□□□见斯□礼毕。上释奠颂一篇。文艳雕龙。将五色而比彩。韵谐□凤。与八音而同节。逸思掩于子王。丽藻超于□□蒙□敕□□□表赞其书曰□□并上释奠□殊为□□□□□□清词烂其盈□□□□□逸气□已淩云骊龙九重。不足方斯绮丽。威凤五彩。无以比其鲜华。扬雄掞□高踪□远黄香(阙十四字)昔强秦之末。政教□迟。搢绅以□□□坟典以为灰烬。逮炎汉握图。□敷经学。宪章斯教。文艺聿修。及自三国。迄于晋宋。书记可略而言之。近至随运将终。天下鼎沸(阙八字)。鉴乎□随岂不怆恨。朕少逢□□之□长遇干戈之□□□兹宸极执□璇玑□阪泉崇国之功□有之矣。灵台辟雍之德。则未可庶几。虽然。亦尝有意乎雕虫。存心乎儒史。开献书之路。□□□□贤束帛蒲轮。亦以多矣。□学谢□□文惭(阙七字)春三□□□国老养于□序。庶老□于西庠。听广论而无□导深义而□席。洪钟待扣。扣无不应。幽谷发声。声无不答(阙十二字)。夙挺圭璋。早□□□。□罗百氏。□□□经。□涌珠泉。情抽蕙□。关西孔子。更起乎方今。济南伏生。重兴乎兹□庶令宏四科于缥帙。阐□遍于青衿。翰苑词林。□其(阙十字)奉敕□撰五经义疏。公博极偫书。游□众艺。削前□之纰缪。□往哲之(阙二二字)诚万古之仪刑。实一代之标的。蒙敕赐名五经正义。付国子监施行。赐物三百段。公敦老氏之止足。追太史之鸣谦。□请归□优诏不许。□□闻奏始蒙□□□防阁□□□□又使中书令□□赍手□存问。荣宠之极。旷古罕俦。□世室于国阳。伫闻公玉之制。告成功于日观。庭睹司马之书。□□□□□光□□两楹□梦环海□□□□千月之□以(阙十字)薨于万年县平康里第。春秋七十有五。哀感宸扆。悲动搢绅。甚魏主之惜桓阶。若晋人之伤卫玠。诏赠物□□段。陪葬昭陵。丧事所须。率由官给(阙七字)。公礼也。□□遗老陪□陵而起坟。□□□臣奉峻阳而卜兆。以今访古。隔代同符。惟公气禀五常。道光六行。得孔甫之具体。总姬旦之多才。延阁策府之奇书。探赜索隐。东馆南宫之逸□□隩穷源□□□于□□无□□□之□□□□于(阙二字)不假张宽之□道合者不以贱贫而易交。行伪者无以权贵而投分。志怀耿介。性□广门。有石奋之谦恭。类宋宏之方□推贤进士。后已先人。举事而□□□□□而成准的。乃□之翘楚。□□之羽仪。于时将创明□令偫儒详审。互陈闻见。□起异端。公攈摭旧事。宪章故实。删裴頠之制度。略蔡雍之节文。酌今古之仪。得丰俭之□褒衣博带。□不□□□观之始□翚□□□□乐□□□□□之礼之坠典记事记言之史。俱资笔削。大雅之诗。咸伫刊定。奉敕修随史五十卷。□礼一百卷。五经正义一百七十卷。迈南董于曩策。逾孟庆于□书。□□阓(阙十一字)论衡匹此未奇。撰□□闻帝用嘉尚。后仓制礼。□振曲台。孙通创□荣光稷嗣。以今方古。彼独何人。岂谓食薪为灾。梦桑成□魏敷之药无效。齐鹊之言□□遂□山阳之□□□长□之□□宫之□□□金石之声世子志元等。悲深陟岵。思乌□而无期。恩极昊天。对风枝而增恸。恐钟律易改。陵谷难常。乃□氏英猷。永传五鼎。杨公□轨。长勒四碑。敬陈伐阅。树之□□□□□赫赫华冑。岩岩崇趾。元鸟降神。□□效祉。德表温室。道光阙里。绩著太常。芳流惇史。诞生令悊。卓荦绝偫。百丈挺秀。九畹腾芬。迢□流略。囊括邱坟。淩云缛藻。□□□□□□偫籍网罗□□□迈□□思穷五际。糠秕名□锱铢象系。落是潘词。巢高孙第。世尚典故。时敦学植。宾雁成行。翘车转轼。金马待诏。璧池摄职。□□钦风。□□咏德。飞缨黄屋(阙十字)。三□献书□□□□□阐六学规模。百寮冠冕。星□丧宝。石折歼良。□矣武库。□哉智囊。茔嘶白马。坟瘗黄肠。九泉虽閟。千载名扬。
遗萧德言书 隋末唐初 · 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
朕历观前代。详览儒林。至于颜闵之才。不终其寿。游夏之德。不逮其学。惟卿幼挺圭璋。早标美誉。下帷闭户。包括六经。映雪聚萤。牢笼百氏。自隋季板荡。庠序无闻。儒道坠泥涂。诗书填坑阱。眷言坟典。每用伤怀。顷年已来。天下无事。方欲建礼作乐。偃武修文。卿年齿已衰。教将何恃。所冀才德犹茂。卧振高风。使济南伏生。重在于兹日。关西孔子。故显于当今。令闻令望。何其美也。念卿疲朽。何以可言。
还至于阗国进表 初唐 · 僧玄奘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六
沙门元奘言。奘闻马融该赡。郑元就扶风之师。伏生明敏。晁错躬济南之学。是知儒林近术。古人犹且远求。况诸佛利物之元踪。三藏解缠之妙说。敢惮途遥。而无寻慕者也。元奘往以佛兴西域。遗教东传。然则胜典虽来。而圆宗尚阙。常思访学。无顾身命。遂以贞观三年四月。冒越宪章。私往天竺。践流沙之浩浩。陟雪岭之巍巍。铁门巉崄之涂。热海波涛之路。始自长安神邑。终于王舍新城。中间所经。五万馀里。虽风俗千别。艰危万重。而凭恃天威。所至无鲠。仍蒙厚礼。身不苦辛。心愿获从。遂得观耆阇崛山。礼菩提之树。见不见迹。闻未闻经。穷宇宙之灵奇。尽阴阳之化育。宣皇风之德泽。发殊俗之钦思。历览周游。一十七载。今已从钵罗耶伽国。经迦毕试境。越葱岭。渡波谜罗川归还。达于于阗。为所将大象溺死。经本众多。未得鞍乘。以是少停。不获奔驰早谒轩陛。无任延仰之至。谨遣高昌俗马元智随商侣奉表先闻。
先代帝王及先圣先师议 初唐 · 长孙无忌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十六
谨按礼记祭法云。圣王之制礼也。法施于人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禦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又云。尧舜禹汤文武。皆有勋烈于人。及日月星辰。人所瞻仰。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准此。帝王合与日月同例。恒加祭飨。义在报功。爰及隋代。并遵斯典。其汉高祖祭法无文。但以前代迄今。多行秦汉故事。始皇无道。所以弃之。汉祖典章。法垂于后。自隋巳上。亦在祀例。伏惟大唐稽古垂化。网罗前典。唯此一祀。咸秩未申。今新礼及令。无祭先代帝王之文。今请聿遵故实。修附礼令。依旧三年一祭。仍以仲春之月。祭唐尧于平阳。以契配。祭虞舜于河东。以咎繇配。祭夏禹于安邑。以伯益配。祭殷汤于偃师。以伊尹配。祭周文王于酆。以太公配。祭周武王于镐。以周公召公配。祭高祖于长陵。以萧何配。又按新礼。孔子为先圣。颜回为先师。又准贞观二十一年诏。亦以孔子为先圣。更以左邱明等二十二人。与颜回俱配尼父于太学。并为先师。今据永徽令文。改用周公为先圣。遂黜孔子为先师。颜回邱明并为从祀。谨按礼记云。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郑元注云。官谓诗书礼乐之官也。先师者。若汉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可以为师者。又礼记云。始立学。释奠于先圣。郑元注云。若周公孔子也。据礼为定。昭然自别。圣则因天合德。师则偏善一经。汉魏巳来。取舍各异。颜回夫子。互作先师。宣父周公。迭为先圣。求其节文。递有得失。所以贞观之末。亲降纶言。依礼记之明文。酌康成之奥说。正夫子为先圣。加众儒为先师。永垂制于后昆。革往代之纰谬。而今新令不详制旨。辄事刊改。遂违明诏。但成王幼年。周公践极。制礼作乐。功比帝王。所以禹汤文武成王周公。为六君子。又说明王孝道。乃述周公严配。此即姬旦鸿业。合同王者祀之。儒官就享。实贬其功。仲尼生衰周之末。拯文丧之弊。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宏圣教于六经。阐儒风于千代。故孟轲称生灵巳来。一人而巳。自汉巳来。奕叶封侯。崇奉其圣。迄于今日。胡可降兹上哲。俯入先师。又且邱明之徒。见行其学。贬为从祀。亦无故事。今请改令从诏。于义为允。其周公仍依别礼。配享武王。谨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