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季镛秘阁绍兴府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后村先生大全集》卷六三
在汉高、光之世,以丰沛为汤沐邑,以南阳帝乡,其来尚矣。
会稽郡亦朕之丰沛、南阳也。
属者融风为沴,民露居者十室而九,枚卜廷臣孰堪为朕一行者。
尔悃愊无华,恬靖有守,所至惓惓于教化之意,而亹亹于事功之实,不以钩距为明,击断为严,而计其功效,有材臣能吏所不能及者。
擢由支郡,就殿价藩。
尔其登进父老,循行阡陌,荡析者安辑之,困乏者振德之,愁叹者拊柔之。
使浙水东七郡之人皆曰朕为初潜之地得贤师帅如此,公卿有阙,舍尔其谁!
可。
季镛将作监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一一、《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七○
会稽朕之丰沛,顷者融风扇沴,阛阓为墟,朕为之蹙然不怡。
尔谋帅于仓卒之中,建梱于荒残之后,而能视民疾苦,如身恫瘝。
比及岁馀,化荆棘之区为甍栋,措涂炭之民于筦簟。
然以佚道使民,无疾声急呼也;
以苦节裕财,不重征苛敛也。
军府遂还旧观,而尔绸缪拮据之力至矣。
朕美其绩效,察其忠勤。
昔汉褒龚遂,召拜水衡
缮监盖古大臣,班高而职清,卿从之储也,于以见朕重循吏、劳还帅之意。
可。
季镛除升直焕章阁依旧知绍兴府主管两浙东路安抚司公事制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一一、《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七○
汉黄霸有言:「数易长吏,送故迎新之费及奸吏缘绝簿书盗财物,公私费耗甚多,皆当出于民,所易新吏又未必贤,或不如其故」。
西京循吏之冠,其论如此,可谓天下之名言矣。
朕以尔帅越有治理,故以大匠召,昔人选表于郡国之意也。
然未再岁三调守,送故迎新,得无费耗公私乎?
吏得无缘绝簿书为奸乎?
所易新吏又未必贤乎?
夫为寺监长官易,为一路择守帅难,是用进律奎阁,姑为越人少留,庶几吏守成规,民拜终惠。
之两歧、禾之同颖者可食,棠之蔽芾者可勿剪,且以慰人歌侨、河内借恂之意。
可。
跋蔡公帖十二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一
蔡帖惟《观书记》真行草诸体皆备,当为公遗墨之冠。
此轴若使灵宝见之,必穴厨后窃去;
使京东学究见之,必设计豪夺;
使米颠见之,必要作赝本脱换。
敬则其善藏之,无落诸人奸便(《观书记》)
世人临书,全如崔琰假作魏武桓温貌类刘司空,亦可遮瞒俗眼,弟恐为匈奴使及刘家旧婢勘破耳。
蔡公临《转授诀》九分逼真,使率更见之,不能辨也。
呜呼,可谓艺之至者矣(临率更《转授诀》)
右蔡公十帖,虽或止半幅,或止数行,皆有义味可研寻。
如云「至杭未尝游览」,足以见其勤于政也;
云「忝知制诰,家世孤贫,母氏思归」,足以见其难于进也;
云「造宅已毕,田未有涯」,又足以见其贵而贫也。
至于论《瘗鹤铭》、诸葛渐笔、唐供奉墨、问歙郡墨工姓字,皆翰墨家所愿见者。
于时杜丞相唐彦猷与公皆以书名世,杜饷公鼠须笔,公叹其精妙。
故相以十笔遗从官,私觌之礼止此,今人寄毛锥子少亦百枝,安得有佳笔哉?
墨似廷圭法者,竟不知其为何人。
十帖中或有可疑者,然真迹要非赝笔所能乱。
又先贤言语自有一种意度,后人强学之,不近也。
内《卜葬帖》云:「地里家说无了期,但无风水,免乡人言可矣」。
通人之论也。
近世尤尊用《葬书》,魏元履葬于平坂,穴地三丈六尺,梯而下棺,蔡季通所卜也。
既而元履之后遂绝。
古人所以行营高燥者,高则远水,燥则辟风,魏公之窆无乃太卑湿乎!
莆人重黄涅槃、厉伯韶两墓师如神,其所点穴或在高峰,或在广野,有凤凰展翅、玉带出匣之说。
为其学者无二师眼力,块守死法,高则入云,下则及泉,惜无以公之说药之。
《论乐帖》云:「欲知古乐,必由胡部乃能通」。
世儒谓删后无诗,公之于乐,虽胡部亦不废,皆学者所当知也。
此帖隶法尤妙。
按:杂帖 《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五。又见《后村题跋》卷七。
季伯韶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九二、《鲁斋集》卷一七
幸甚,得隶部封一氓之数,遥望使星炯炯斗牛间,可仰而不可近,岂敢以一字干其常分哉!
自顾隐微不肖,何足以辱眷记?
而不忘如此,特枉墨妙,劳问劬劬,且有折俎之馈,此尤出望外。
下拜极其愧感。
属以郡政不纲,居民延燎,燬其七八百年之星祠,井里惴惴度日,寓公率以义约为救焚之备。
贫乏如某,亦在推择,不免质衣物以奉承。
不知造物者于何处持盈亏之权,阴有以助之义也。
捧来谕,不觉失笑。
赐问三政何先,尤认谦虚不鄙夷之盛心。
若社仓有名无实,义役丰歉不齐,又非一路通行,尚可缓也。
若夫归并一事,即过割税赋也,此则今日州县之通患。
婺郡二十年不过割矣,贫富之不常,年异而岁不同,乌有许久不进不退之理?
此势家巨室之不愿闻,而暴官污吏之不肯行也由此。
逃亡户绝者不与釐正,而税长代输,破家荡产,比比皆是,而争役之讼,自是而扰扰矣。
不清其源,不行之力,未见其有益于百姓也。
此不望于厚斋,将谁望?
贤昆仲当今伟人,皆清庙不可缺之器,明堂不可舍之材,岂久于外台者?
愿即矜念,民可少苏。
非赐问不敢僭及云云。
两浙盐事司禀议状癸亥二月运司季镛。)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黄氏日钞》卷七一
伏准使檄,趣诣崇台,俾条具盐事之目有三:曰复祖额,曰恤亭丁,曰均支发。
盖复祖额则可赡国用,而恤亭丁、均支发,所以复祖额也。
方今圣朝之革弊一新,崇台之讲究已熟,某旧司存一底僚,方乞随司解任,顾何足以裨末议。
若以实所见闻而言,则于斯三者之中,愿以恤亭丁为急,而不必以复祖额为名。
夫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此古今决然不易之通理
方乾、淳时,世无贪官,盐场官又皆小使臣为之,畏法令甚于畏鬼神,尽以本钱与民交易,无一毫侵扰,而本钱之会价方高盐本。
如柴薪食用之类,皆职农人一岁一收利,亭民无一日不收利,人情所在,谁不乐为?
时则亭户自谋衣食,而盐日多,至今号祖额。
嘉定后,提举官以出剩充苞苴,场盐官以势要得辟阙,次第椎剥,时事亦变,会价日减,物价日增,人户无所偿本,徒鞭挞以强其输官,遂群起而喧诉。
时则亭民与官司争衣食,而祖额亏。
又其久也,消弱不能复诉,逃亡大半,存者益苦。
而为官者不讯其颠末,徒责以吏文,凡官司所断之罪名,正穷民无告之苦事。
时则亭民前日所恃谋衣食者适为子孙祸,而祖额二字遂为胥吏祸民之话柄。
今欲救之,但当先恤根本,岂可更责近效,而首言复祖额哉?
尝窃拟今日恤亭丁之策有六:一曰发盐司之积以招流亡,二曰除出剩之弊以禁苛取,三曰操体统之要以省烦扰,四曰定散本之法以免减尅,五曰择监临之官以善催趁,六曰还产业之旧以固常心。
何谓发盐司之积以招流亡?
盐司之所积,无非盐利之所馀。
财聚于上,民散于下。
今若于所积钱内小拨数十万缗,除黄姚一场湍入大海,收租买盐无户可招,其馀场分专遣一官出榜堆钱,招其复业,使之葺庐舍、具器用、顾丁夫,尽以予之,分文不责其还,则复业者众,祖额将不期而自复。
何谓除出剩之弊以禁苛取?
夫盐本钱每斤二百旧会,时价不过十一钱足。
又萝宛钱、二麦钱、二税钱、草荡钱、柴租钱、逢千退一钱诸项并于数内尅退,使钱钱尽入亭户之手,尚不足以了纳盐糜费,主张一非其人,亭户反陪钱纳盐矣,岂可更取赢馀?
今浙西亭户尽住深僻芦荡沙地,交盐付稍工,纳盐有稍耗,盐有卤折盐,有斛面盐,有罚杴盐,展转虚耗,二斤方了一斤纳数,其弊皆始于利出剩。
若不取出剩,而一斤各得一斤钱,则人必大悦,祖额将不期而自复。
何谓操体统之要以省烦扰?
夫官多则吏多,吏多则民扰,此事晓然,有不待言。
而小官分盐司之权,其势又不免引而高之,吏卒之夤缘尤甚。
浙西诸场旧各置催煎官一员,县市置买纳官、支盐官各一员,而提举司总其权于上。
其后为人择官,添两买纳、添分司厅。
方并省分司,升买纳为提督,又分提督为两检察,十羊九牧,吏卒搔扰,民不聊生。
今或提举官仍旧,或改创提领分司官,欲许各场皆得专达,而买纳官仍止一员,不许干预催督如旧制,则民免横扰,祖额将不期而自复。
何谓定散本之法以免减尅?
旧来监官各自散钱,久而侵渔入己,遂从监司委官散钱,又复添取常例,当面点名照散,转背仍凑杂支,间有豪民掩为己有。
今合选清强官借寺院夫单车到场,次第转送,不带本厅一吏一卒。
所委官既免吏卒常例,场监官吏、豪民等弊,亦可搜访革绝。
又须不待纳盐而后还钱,预于三两月前顿数借本,实得钱若干,方实纳盐若干,后次散钱到场,逐一体问明白,场盐有所惮而不敢私尅,则民得实钱,祖额将不期而自复。
何谓择监临之官以善催趁?
场官之所职者催煎也,催之有理,其出无穷。
其要在预给工本,趁晴速催,有雨辄止,不加鞭挞。
奈何晴明此限,阴雨亦此限,施行全不中节,展再适以肥吏。
况权摄类非真官,俸请亦不时给,其志何在而能为公?
今若选委廉能官员,许以便宜从事,切近讲求,随宜兴复,本司厚加廪禄,更牒各州按月支俸,则场官得人,祖额将不期而自复。
何谓还产业之旧以固常心?
在法亭户产业不许典卖,虑其无根着而轻转徙也。
今不特上岸水田典卖无馀,而草荡麦地坐落停场者亦归豪右。
间有上户以佃绍为名,初不煎盐,而止据其地。
今若出榜晓谕,立限归还,各委场官任责,有不伏者申上施行,则民有常产,祖额将不期而自复。
凡此皆非某书生臆度之空谈也。
开庆己未冬,蒙前政孙提举檄往诸场问民疾苦,次年春除去分司,又檄权华亭买纳,尝拔本塞源,一去其害民之事。
凡官司欠民户钱尽还之,凡民户欠官司钱尽蠲之,一时逃户为之复业,虽仅及半年,孙提举遽易宪节,而是年盐额亦为近十年之最。
祖额十二万八千袋有奇,常年皆及七万,独是年八万三千袋有奇。
孙提举终任或再任,安知祖额之不渐复耶?
乾、淳盛事纵未易言,此实近事之明验,某所得之亲见者,故区区愿以恤亭丁为急,而未欲以复额为名。
额之名一立,必有趣辨于其下,以愈耗根本者,固不若专恤亭丁,而使额之渐自复也。
若均支发一项,则非某所敢轻议。
浙盐之比淮盐,恐多浅河狭港般剥之费,博尽下情,量赐斟酌,使钞法流通,则公私幸甚。
若近年增拘,浙西钞户、袋户,无繇尽得,徒费文移。
大抵盐多则钞多,今盐无停留,而苦拘钞,钞户若耗,何以善后?
亭丁者盐之所从出,钞户者盐之所从泄,吐纳往复,皆利源所关,则亦皆不可以不察。
某僭越尽言,无任俯伏俟威命之至!
两浙盐事司季运使劄状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黄氏日钞》卷七一
仰侍贤明,僭陈忠赤。
窃谓天下好事,一入手便当勇为,若迟疑苟且,架漏岁月,则世运事往,身名俱辱,负平生矣。
近者朝廷更革盐事,选择而任先生,此先生力行好事之一机也。
如除仓场出剩,如还亭下宿逋,如散盐司之积以招集流亡,皆当力请于朝而行之。
请于朝而不行则去之,岂不毅然大丈夫哉!
今乃不然,上不过奉行省所之吏牍,下不过祖袭仓司之古本,凡片言只字,皆穷民之所厌闻,傍观之所窃笑,前日所以致盐事之亏坏者也。
如是而求复祖额,是却行而求前也,将何以称朝廷选任之意耶?
且所谓祖额者,乾、淳时盐课也。
然必有乾、淳之吏治而后有乾、淳之盐课。
先生自视今日所行与乾、淳何若?
又试体问浙东西诸场之丁夫,与乾、淳多寡又何若?
去岁陈提举在浙西,力任安吉州荒政,去盐场甚远,未尝施以虐也,而积弊督责,到今已极。
有浦东场上户姓朱、姓蒋迫于期限,自经沟渎者尚二人,其馀下户鹑衣鹄刑、流离饿莩者,满东西浙皆是也,亦尝有以告先生者否乎?
颠末之不讯,利害之不讲,事事不乾、淳,而独求盐事之乾、淳,司存一笔两笔,管下千棒万棒,地位迥隔于风雨,哀号不接于耳目,故虽以先生之仁贤,亦安然行之而不暇问。
先生作邑作郡以来,至今已积年贤誉,幸而蒙朝廷选任,又幸而得力行好事之机,乃直苟且架漏如此,此某所以私忧过计,甚为先生痛惜。
冒昧一鸣而去,惟先生察其愚忠而亟图之。
回王府山甫(辞季运使辟充盐事司官,府佥即余取发解而今在翘馆。)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四三、《黄氏日钞》卷八四
蒙回翰慰勉,甚感。
但人各有见,不可强同。
如某作尉方满,而得辟帐司帐司三月而改辟干办公事
方司存更革,百指穷途,见无饭吃,有此遭逢,谁不乐就!
然此为身计则得矣,如误使令何!
试问祖额何道而可足?
亭户何策而可恤?
支发何由而可均?
庙朝主意,在此三项,诸公果曾是究是图否乎?
果能革弊为利、易愁叹而为欢欣否乎?
漕司承受省所吏文,一付之佥厅行事,恐厚斋先生盛美,未必不因此少损。
庙朝他日亦且悔此举也。
某潦倒无成,授书糊口,晚年偶窃一官,自愧无以消受朝廷廪稍,作尉三年,凡力到可以救民者无不为之矣。
今乃因干办公事之可慕,羁旅饥饿之可畏,便为利害所动,明知故犯,错了路头,说一般话,行一般事,幕中写了一两句瞒心趣办之语,下面苦多少人!
以此只得引退。
某有旧学生谢右司书院,即施宪次子、新当涂者,昨日已作简,祝其恳告右司当笔,为某拟开此辟,万一不遂所图,辟命果下,亦只力辞,祸福不计也。
孟子有言「志士不忘在沟壑」,又曰「舍生而取义者也」。
此语要人牢守,某只有印纸未批书,未忍自绝于明时,故此低回,以俟事到极处,亦当弃之而归。
某见病在假,不进饮食,推枕不成字,恕之谅之!
季镛右文殿修撰依旧知绍兴府 宋末元初 · 马廷鸾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七九、《碧梧玩芳集》卷五、《宋四六选》卷四
会稽太守,古尤重于价藩;
南阳帝乡,今特雄于辅郡。
既得惟良而作牧,毋庸数易以病民。
尔从容以和,缜密以栗。
饮冰食蘖,夙持洁己之声;
与刍,无负宅生之寄。
克施有政,甚宜其民。
浙水东七州,有嘉治理;
殿阁十三等,莫重集仙。
肆升论撰之华,以奖中和之效。
镇临惟旧,宠渥又新。
怀印绶归,吏免迎买臣之役;
以《春秋》对,朕无诘严助之书。
祗服训词,勉建多绩。
可。
季镛大理卿 宋末元初 · 马廷鸾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七九、《碧梧玩芳集》卷四
朕肇营禹会,崇建尧陵
哲王在天,既毕因山之奉;
卿士惟月,积酬藩翰之勤。
尔悃愊无华,廉隅有守。
以愿恪祗王事,以宽易课民庸。
比镇左冯,助襄大事。
上宰劬躬而办护,元侯率职以驰驱。
县官供亿之需,人徒发召之役。
输而勤勚,塞我悲摧。
及兹竣事之馀,宜举陟明之典。
式序在位,姑进长于理官
有功见知,盖已邻于禁路。
益肩猷念,用答宠光。
可。
季镛依旧秘阁修撰绍兴府浙东安抚使 宋末元初 · 马廷鸾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七九、《碧梧玩芳集》卷五
合两道而建台,已课输将之绩;
分十连而置帅,尤御之材。
爰属帝乡,密藩行阙。
况重临于并部,宜愈治于颍川
尔温雅而精明,端亮而笃实。
久宣劳于中外,亦寖历于清华。
千里曰王畿,既任挽粟飞刍之事;
廉察吏治,殊高饮冰食檗之风。
朕道本爱民,任先宅牧。
尔以脂膏之身而不润,吾于股肱之郡以得人。
欲慰丰枌之民,式广召棠之政。
仍联中秘府之论撰,以示东诸侯之表仪。
噫!
非有所闻,岂屡试萧生冯翊
与我共理,庶几赞汉业之中兴。
可。
重修姑苏馆咸淳二年五月 南宋 · 吴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一、《吴都文粹续集》卷一一、洪武《苏州府志》卷四七、民国《吴县志》卷三○
炎宋中天,翠华南幸,杭为行在所,遐方拱卫,奔走率职。
惟是一介行李,其过都国必馆。
为馆二,以南北名,从其便也,门而扁之曰「姑苏」。
最后为百花洲,洲旁胥门故址,台而居之,亦曰「姑苏」。
群山拱揖,西爽朝暮,耕畴渔浒,华门茨舍,天作地产,绮错而棋布也。
山之外阳波宅焉,其上楼馆翼然,有光虹贯,遐晞近照,景态万千。
尚想驿官过从,瞻仰闳壮,固已目眩心骇,不烦专对而语寒内慄。
嗣是数十馀年,兵革稍息,馆亦浸浸入于坏。
部使者亦无复知去日始至之义,虽寓此,不三宿辄脱去如遗,鲜过问者,大抵丰狐蚍蚁据而宫之矣。
太守陈公均以老手承敝绪,治理勤止。
期有月,郡始神复气还,乃新娄齐二门,将缮斯馆。
会命召弗果,出少府储钱凡万五百,数告新守古栝季公镛,愿讫图之。
公延见吏民,兴行政教,迨我暇日,爰即尔工。
既成,费视永嘉公有加,大合国寄公落之,属隽滨人吴必大为之记。
客或进议曰:「台馆常并称,馆非台无以示壮丽,台非馆无以款游观,子必为记,台为先」。
予曰:「若安所得此语!
始吴筑台姑胥,高可三百丈,宴安鸩毒,故自败也。
今明天子在上,贤卿相在左右,宫室苑囿,无所增益,珠胎翠羽、雕文刻镂之贡,先是而戒。
方万里,有孚颙若,咸曰君王俭德,太平其今日乎。
承流宣化,伊太守职,何壮丽游观为!
《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台名之存,以志古也。
姑舍是,吾请为若言馆。
古者王人出聘,馆于诸侯之祖庙,若朝王,若相聘,乃舍之他所。
故觐礼侯氏天子赐舍。
晋文公无观台榭,惟诸侯之馆是崇大子产称之。
国无寄寓,县无施舍,单子知陈侯之必有咎。
吴去天咫,恭行肆觐,实京师通逵,宾旅或以岁事尊于天子,此之弗务,至者何观,吾侪小人,且滋愧矣。
万一有高车华轩,驰传骛至,俨然辱而临之,将何容焉,寒暑燥湿无所避,谁其废礼!
则夫翼卑以高,砥洼以平,规隘以宽,登也有台,濯也有池,步也有亭,射也有圃,堂立五丈之旂,庑环万兵之帐,主恬从安,各赡其事,夫安得不汲汲!
入如得归,出重回首,斯馆也,其昔所谓传舍之尤者乎!
方千里王畿之内,人从日边来,入有逆劳,公其庶岁承事无违,以教天下之勤于典职者」。
客谢非所及,则书以记,而又援爱棠之意告后之人,俾勿坏。
曰:惟二康侯,萧规曹随。
停舫行艘,驻节来麾。
于我乎馆,是适是宜。
是隆藩服,实邦之仪。
匪惟一邦,四邻视之。
曰治天下,亦如此屋,先民之辞。
三极与立,非人畴依。
人之能然,惟志所之。
以是心志,孰颠不扶,孰危不持?
将多前功,毋替后思。
来今亿年,敢以此规。
宋咸淳二年五月既望奉议郎添差通判平江军府、兼管内劝农事吴必大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