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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故赠通议大夫王公墓表 北宋 · 张商英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三四、《金石苑》卷三、嘉庆《四川通志》卷四六、道光《荣县志》金石卷一四、同治《嘉定府志》卷四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四
太常博士王潜夫元丰末非辜失官,元祐丙寅八月十五日,以宣德郎终于南荣私第。
终之日,其夫人向氏年三十六。
三男子:长曰廱;
次曰庠,年十六;
次曰序,年十四。
夫人执二子手泣于柩前,曰:「未亡人不能雪吾夫之横逆,复夫之官。
庠、序未有成立,终不葬此柩也」。
于是专室静居,命诸孤从贤师学。
夫人于钦圣宪肃皇太后为从祖姑,钦圣闻其守志立节,又怜二子白身,首思官庠,庠以逊序。
兄弟力学能文,崇宁初贡礼部,不第,庠谓序曰:「吾弗隐,谁侍吾母?
子弗仕,孰大吾户」?
已而庠以侍母,凡一十一次坚辞聘诏。
序两献文,入等。
稍迁都水监丞,治塘堤有劳,三岁五迁,至朝奉大夫,遂封赠潜夫朝奉郎
二子泣请于夫人曰:「母之教子志已成,父之官已复而有加矣,庶可葬乎」?
夫人许之。
既而完窆,而夫人亦殁,遂合祔焉。
夫人之懿行孤节,冯澥既志而铭之,又谓「潜夫前辈不及见而知之,盍求与潜夫同时伟人,纪其详以信天下后世」?
庠、序以书来曰:「唐人铭志,子孙不得柳公权笔,以为不孝。
昔者先子获交于吾乡先生无尽公,诗编简牍秘于私家者,具存也。
先子之平生及其诬服抵罪,乡先生固知之矣,茍无一言之赐,则庠、序不孝之罪,终天何赎耶」?
予难曰:「尔父之为人,吾与范蜀公、何济川深知之;
尔父之得罪,吾与诸人盖尝扼腕。
当不幸时,尔未克有知,予与诸人窃叹而无及焉。
今庠也太学定八行全备,为天下第一名,上于朝,又以从官之请,旌为廉逊处士
序也以仕宦褒显,累迁太中大夫,擢徽猷阁待制、知三城,又亲赐进士第
夫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不质于人,必质于天,二子何必以吾文为孝之尽哉」?
勿已,则杨天惠所作《双溪先生传》尽之矣。
传曰:先生名梦易字潜夫,其先京兆人,□□□德,曾祖蕴舒。
方蜀盗引众围州,危甚,蕴舒夜缒出,乞邻救城以完,州人德之。
蕴舒生长钧、长锐,当淳化初顺贼扰掠过荣,长锐又有完城之仁。
长钧生伯琪,赠殿中丞
伯琪与其母。
□□□□居四十年,雍穆无间语。
有三子:长梦禾,仲梦得先生季也,俱以孝友闻,能世其家法。
御史陈谕美之,以「韡鄂」书其亭之颜,荣人号为「义门王氏」,州上其行,乞加旌表。
潜夫皇祐元年进士第,调绵州法掾
始到,转运使巴西滞讼数百牒,命理之,皆办。
异其才,率同列交荐,迁石照
邑民喜鬻狱,□卫氏子挟母以欺兄,其兄乃前母之子,狱久不决。
潜夫察爱憎均□□使母子如初。
有一家三人,夜渔于峡口,为盗并杀,溺其尸而舟在。
潜夫悉□濒江民,听其辞色,疑二恶少,械系閒所,使人□□伺察之。
时纵鼠以出,示若无人,二囚私语曰:「姑忍之,行不死矣」。
按下人突出就證,囚遂服罪,一县称神明。
前此,苦徭役不平。
县占籍户三千,而下户无门番□。
潜夫钩得冗民隐避者数百家,劳逸始均
州因命潜夫正卫籍,甲乙有差,率十岁为一周。
遇岁饥疫,出私钱十万,设糜淖,储药石,为吏民先,所活甚众,邑人述《惠政录》刻于石。
再调□石,复有能名。
开封尹傅求右军巡判官,数雪冤抑,有异状,增秩一等,除通判果州
潜夫久摄守,大兴泮宫,邻郡皆有来学之士,盛闻四川
州滨涪江,屡齧城郛,潜夫亲□其灾,筑西面堤二里,增府属之楼观,利及于后。
熙宁役书新下,有司不谕德意,潜夫以税定(缺二字)十取三以为式,比一路最轻平。
普州,得之。
值在势者不悦,以事免。
造朝,舒国王丞相知其才,将用之,会出□□授兴元南□县,移擢兴州
蜀司运入秦,艰于募民,滞留乾没,岁以万数。
潜夫备奏公私之弊,宜放邮传法置递兵便,仍预言曰:「臣今所陈,贻当职怒,或以他事中伤,臣不敢惮」。
上可其请,自是岁办边计,郡邑数千里,免抑雇妨农,因以养游手,万家至今赖之。
时当职果怒潜夫专达,诬以私役保正,被谪还家。
潜夫治归来亭于徙居双溪上,坐客常满,因□客曰:「陶渊明从人得酒乃一醉,度一月醉几何?
吾乃日有酒以延客,岂不优渊明耶」?
初,荣之盐井,籍民熬输,岁久澹竭,□□□□以偿虚课,祸逮子孙,悉捶挞无完肌,独免有禄之家。
明□□郡守李畋患之。
公之伯父及殿中公率众闻于州,按法,官户免色役,而不免科配,请以官户均煎,遂纾一方之困。
既还朝,力言于孙文懿公,孙以序美之,曰:「抗意恤民,古君子也」。
□□痛疏其弊,章上,不报。
厥后有禄者兴讼,将诡法中王氏,殿中公衔冤先逝,亲脱兄于□,兄亦□卒于狱,众切哀恸。
潜夫既成童,伯仲力教登科,虽蠲本户之输,泣曰:「吾父为众之公心,□不伸于泉下乎」?
白州县,不听,则言于使者省部,又不听,则移书宰执
最后陈公希亮判三司户部勾院,以其书闻,乃还籍没者三百一十五家。
命下之日,乡闾感涕,又岁蠲三十馀万斤。
自是盐赋遂轻,民得苏息,皆潜夫父子始终之德。
潜夫虽不极于荣,今流庆后昆,天定胜人,岂诬也哉!
又喜诱掖后进,闻人一善,若出诸己。
济贫赈困,尽其诚心,固宜有后也。
杨天惠传大概如此,亦几以增损矣。
潜夫以庠特恩太中大夫,序累遇郊礼,今赠通议大夫
女三人:长适□□朱立,次适中大夫鲜于之武,季适承议郎元淳
孙十三人:凤宝、环宝、楚宝、贤宝、儒宝、道宝,早世;
孙,迪功郎
公孙、桐孙、卿孙,承奉郎
孙、庆孙通仕郎
兴孙,承务郎
曾孙四人:曾慧、曾光、曾□、曾封,尚幼。
无尽居士表其墓曰:予读《李邕传》,见其以文章直气,为奸邪所恶,诬以重罪,使吏平治,事出吏口,迫令手书,未尝不掩卷流涕而叹曰:「安得宽平之人,使之治狱为吏哉」!
李邕之狱例之,则刻木画地,自昔而然,岂矢人不仁,出乎其术;
抑蝮蝎之性,异形而同毒哉!
王潜夫,乐易急义人也,身死之后,交游散矣。
后二十年,二子卓卓有立,能从冯长源郑少微杨天惠求文以显亲之名,又拳拳终不释予。
予惟天之报施至微,而不可昧。
曲于人者,天必直之;
殃于人者,天必庆之。
潜夫之后,方大而昌,尚何辨哉!
尚何辨哉!
枢密曹公墓志铭建炎二年十二月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三明市将乐县
宋兴,臣一海内,养息天下几二百年。
民生戴白不见兵革,自三代而下,承平之久,未有如是之盛也。
崇宁以来,大臣肆为蔽欺,盘游无度,侈汰日滋,谀言盈庭,而法家拂士不容于时。
故上下俱溺于燕安鸩毒,而瞑眩之药弗进,天下病之,无敢言者。
是时枢密曹公为秘书省正字,献书尽言,犯而无隐。
上皇优容之,初不加怒,有旨赴都堂问状。
宰臣王黼诘之,意有在焉,而公语不酬,怒,翌日编管柳州
人皆为公危之,公独怡然自若。
虽名隶罪籍,而清议翕然归之,以为公辅器也。
渊圣嗣位,召为御史,自御史六迁为延康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从人望也。
公讳辅,字戴德南剑州沙县人
曾祖逞,赠正奉大夫
曾祖妣邓氏,咸安郡夫人
林氏,齐安郡夫人
宝臣宣德郎致仕,赠正奉大夫
祖妣邓氏,高平郡夫人
考孚,赠宣奉大夫
妣罗氏,咸宁郡夫人
公幼颖悟绝人,大父常奇之,谓「异日大吾门者,必此儿也」。
元符三年进士第,调福州宁德县
宣奉公卧病,乞侍养。
丁母夫人忧,未除,丁宣奉公忧。
服除,调寿州安丰主簿
通仕郎,试中词学兼茂科,特转文林郎
一月,除敕令所删定官,改宣教郎
乞补外,通判安肃军
用年劳转奉议郎,除主管南外宗室财用。
一月,除秘书省正字磨勘承议郎
上书,编管柳州,坐废六年,量移袁州
初在安肃,兼榷场事,得旨市北珠,公奏疏,其略曰:「以彼锱铢之物,易吾亿万之资。
彼诚以此养士则士勇,以此赏战则战胜。
是借寇兵,资盗粮也」。
上悟而罢。
靖康初召还,被旨引对,论事毕,上曰:「朕所虑为无将也」。
公曰:「昔汉高祖萧何丞相何进韩信大将军,属以兵柄,卒成帝业。
相得人,则韩信出矣,无将亦非所虑」。
他日又论:「汉用萧何而得韩信汉王失军亡众,跳身遁者数矣。
何尝从关中遣军补其处,非上所诏令召,而数万之众会。
与楚相守荥阳数年,军无见粮,何尝转漕关中,给食不乏。
夫将与兵、食,当是时无急于此三者,而何独办之,则天下大计在得一相而已。
宰相纵不能如何所为,盍亦各输所长,兼采众论,夙夜勤畏,协心戮力,共济艰难,以成中兴之业。
乃因循苟且,日复一日,无肯以身任责者,遂至缓于事机,误国大计。
此而不惩,后将悔?
愿正其因循苟且之罪,而罢黜之」。
因而奏曰:「陛下用此数人于艰难之际,败事必矣」。
上曰:「卿姑待之」。
公曰:「国家存亡在此一举,不容犹豫」。
上曰:「朕已有处置」。
次日奏事罢,徐曰:「臣前论宰执,陛下语臣已有处置,未见行遣。
臣言官,论列大臣,势不两立。
以臣言为是,乞早施行;
不然,臣且有罪,不复居此职」。
退而居家待罪,上手诏褒谕,遣中使押令供职。
又乞以河北、河东陕西三路有习知山川险易出入向背,绘为三图以,摽揭控扼形势之地,以究知分屯战守制敌之要。
遣将出师,则按图指纵,而庙算决矣。
又言:「王云出使,遣人回奏,大金意欲得十六字故号,及玉辂衮冕仪物之类,且云不复索三镇
朝廷释然解忧。
欲推尊僭大,为不可加之语以崇奉之,乘舆上服径推挽出境,以为屈己爱民,社稷大计当如此。
臣窃以为社稷大计在此一举,诚不可忽,然或者宽忧于一时,而不知移祸于异日,将使天地易位,神民失归,逆行倒置,有不忍言者,为患为辱,古未有也。
何以言之?
既与之以如是之名,彼将缘名而责实;
既与之以如是之器,彼将缘器而致用。
一二年间,或以观兵较猎,或以省方巡狩为名,悉其国众压我境,侈辞大意以号令我,自谓据域中最大,臣妾海宇。
当是时,俛首而听之乎?
抑犹有以却之也。
却之则强弱不敌,祸且甚于前。
俛首听从,则天地安得不易位,神民安得不失归乎」?
又引鲁仲连却帝秦之说以为證,累千馀言,曲折详尽,此其大略也。
公在试院中,闻诸奉使计议人并改为和议,左右一二辅臣议不协,遽图引去,公奏疏曰:「今之议者一于和,非也;
一于战,亦非也。
一于和,则敌势凭陵,国威沮折,三镇之复,寻背前约。
一于战,则堂堂二百年基业决成败于交锋之间,其危甚矣。
臣愿以和为名,以战为实,二者不可一废,惟吾先后用之耳」。
上深然之,即试院中除谏议大夫
及出院,又言:「金使王汭以和为名,朝夕到阙,恐谋国之臣便以甘言软语为敌实情,或至缓备,堕黠计中,则前日之祸踵而至矣」。
因论朝廷宜急而缓者五事以献,如邢、洺、磁、相当寇南冲,而不命将分兵,团集民伍,置屯列寨之类是也,皆一时要务。
未几迁给事中,公言:「臣章叠叠至数百纸,其间施行十未二三,陛下虽虚心听纳,而人臣置而不用。
谏臣失职,负不知去之罪,敢复冒荣而乎」?
恳辞不允。
左右或为上言:「擢曹辅谏垣令论事,忽有移命,得无以为厌听纳乎」?
上曰:「曹辅遇事辄发,敛怨多矣,姑令就閒耳」。
不旬浃,除御史中丞
是时何㮚中书侍郎,兼领开封府事,眷遇犹厚,公称谢中即奏轻儇不可任。
及金人渡河,公即奏曰:「去岁贼寨城外西北,地势卑下,不知决水灌,最为失策。
今分城中兵数万出据东南,劄连珠寨以接外援。
贼营西北,引水灌之,必得其利」。
上以为然,宰相唐恪曰:「水可决,城中兵留为根本,不可出」。
公曰:「兵留城中,用兵之死法」。
坚持不出兵,先决水浸西北,东南无兵,为金所据,遂绝外援。
及除佥书枢密院,而金人犯城已三日矣。
何㮚宰相守禦,公副之。
忌公,奏遣报谢金营。
公留营七日而归,方信妖人郭景,用六甲兵,募市井无赖数千,坚将出战,公曰:「自古用兵,未有以妖术成功者」。
力争不从,以病乞解机务,凡三章,未报。
京城已失守,金人以今上领大元帅,握重兵在外,不自安,欲令迎还京师
朝廷不得已,遣公往兴仁府迎之。
公密启上曰:「方今外援独康王耳,不若留在外,使贼犹有所惮」。
上曰:「卿言极是,但得一公文回报足矣」。
公至兴仁,以其情语守,遂收公文以归。
金人欲邀銮舆出郊,议未决,何㮚奏事出,云:「车驾翌日出郊」。
公遽云:「贼意殆不可测,此行恐与前日不同」。
厉声诋公,公又率冯澥共说之。
同乡,齿长,冀幸一听。
不从。
及出幸,至北狩,皆如公所料。
金将北去,遣使押公还,时张邦昌僭立已二十馀日矣。
既归私室,卧病不出。
邦昌屡胁公视事,卒辞之,以死自誓。
潜以书遣太学生杨愿陈抃献今上,会上遣宣赞舍人黄永锡至京师,公因具述围城及遭变始末附以进,遂奔济州迎驾。
从至南京,首陈五事:一曰分屯要害,以整兵伍;
二曰疆理新都,以便公私;
三曰甄收人材,驾驭用之,共图勋烈;
四曰恩威并行,叛而讨之,服而舍之;
五曰裂近边之地为数镇,以谨防狄。
上嘉纳之。
及上即位,赴召,立行事毕,即奏言:「臣比备位枢府,以至宗社失守,乞赐诛殛」。
不许,差内侍押赴都堂依旧供职。
是日得伤暑病告假,因上章待罪,明日宣对,面谕曰:「前执政独留卿,又以疾辞,何也」?
特给假宣医,早晚内侍存问。
连上三章乞致仕,未允,以五月丙申薨于位,享年五十有九。
讣闻,上为之震悼,赐水银龙脑以敛,仍赙恤其家,许陈乞恩例外特与长子改京秩,敕有司择日临奠。
夫人张氏,一再辞免,从之。
建炎二年十二月丙辰葬于□□县治东崇安洲先茔之右。
初娶郑氏,先公二十四年卒,追封和义郡夫人
再娶张氏,封永嘉郡夫人
长子绅,承事郎
次纶、绂、总,补承奉郎
女适承事郎罗永,次适将仕郎林次膺,次适进士邓士饶,季未笄。
公天资孝谨,仁施宗族,而义著朋友。
弟轵幼鞠于季父,后复归,公尽以所得赀产与之,不少留。
士贫归之,解衣推食无吝色。
自少刻意力学,知名于时。
涖官临政,所至有能称。
历县道,救荒赈饥,民赖其力多矣,然在公为不足道,故不复缕载。
有《籁鸣集》十五卷,《南行集》十卷,奏议十卷,藏于家。
既葬,其孤不远数舍来请铭,乃为之铭曰:
曹氏之先,仍世不逢。
潜光于幽,公奋自躬。
位卑志豪,言人所难。
负罪南迁,随遇而安。
靖康之初,方时多虞。
寇骑凭陵,庭论纷如。
天子念公,邦之遗直。
亟命赐还,荐膺显秩。
进居宥密,知无不为。
奉辞狡窟,全璧而归。
天地易位,挺然一节。
济流贯河,在污而洁。
公之清名,宜载鼎彝。
作此铭诗,用广厥垂(《杨龟山先生集》卷三七。又见同治沙县志》卷七。)
「曹」下原无「公」字,据正文及下篇文例补。
论王氏及元祐之学奏靖康元年五月 北宋 · 崔鶠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九、《宋名臣奏议》卷八三、《靖康要录》卷七、《皇朝文鉴》卷六二、《东都事略》卷一○五、《九朝编年备要》卷三○、《宋史》卷三五六、《文献通考》卷四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二、《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二八
臣伏睹诏书,诏谏臣直论得失以求实是,此见陛下求治之切也。
然数十年来,王公卿相皆自蔡京出,其馀擢居要路,以待相继而用者,又充塞乎台省
要使一门生死则一门生生,一故吏逐则一故吏来,更持政柄,互秉钧轴。
历千百年,无一人立异;
虽万世子孙,无一人害己。
蔡京之本谋也,安得实是之言闻于陛下?
且如冯澥近日上章,其言曰:「熙宁元丰之间,士无异论,太学之盛也」。
此奸言也。
王安石用事,除异己之人。
当时名臣如富弼韩琦司马光吕公著吕诲吕大防范纯仁等,咸以异论斥逐,布衣之士,谁敢为异乎?
士携策负笈,不远千里,游乎学校,其意不过求仕宦耳。
安石著三经之说,用其说者入官,不用其说者黜落。
于是天下靡然雷同,不敢可否,陵夷至于今大乱,此无异论之大效也。
而尚敢为此说以荧惑人主乎?
又曰:「崇宁以来,博士先生狃于党与,各自为说,附王氏之学则诋毁元祐之文,服元祐之学则诋诮王氏之说」。
尤为欺罔。
岂有博士先生敢有为元祐之学而诋诮王氏之说乎?
自崇宁以来,贼用事,以学校之法驭士人,如军法之驭卒伍,大小相制,内外相辖,一有异论居其间,则累及上下学官,以黜免废锢之刑待之。
其意以为一有异论,则己之罪必暴于天下,闻于人主故耳。
博士先生有敢诋诮王氏者乎?
欲乞下太学,取博士讲解覆视,则之诞谩见矣。
至如苏轼黄庭坚之文集,范镇沈括之杂说,畏其或记祖宗之事,或记名臣之说,于己不便,故一切禁之,坐以严刑,示以重赏,不得藏匿。
则禁士异论,其法亦已密矣。
言为元祐之学诋诮王氏之说,其欺罔不亦甚乎?
欺罔之言公行,则实是何从而见也?
然先王之求实是,亦有道矣。
皇帝清问下民,《周官》询于众庶,孟子不以左右卿大夫之言为然,必询于国人,则实是见矣。
臣乞以所上言章并臣之章垂于象魏,揭于通衢,以验国人之论而赏罚之,以戒小人欺罔君父者。
此陛下之福,天下之幸也。
再论冯澥靖康元年六月 北宋 · 崔鶠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九、《皇朝文鉴》卷六二、《九朝编年备要》卷三○、《东都事略》卷一○五、《少微通鉴续编节要》卷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二、《经济类编》卷三二、《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二八
臣鶠近上章论谏冯澥,未蒙施行。
复迁吏部侍郎,此士论之所共忧。
臣适当言责,不得而已也。
之意,不过欲拘以熙宁元丰之法为治。
熙宁元丰人材之一也,己之说行则身安,己之说废则身危,非为国家忠计。
此天地否泰所系,国家治乱之所自分,不可忽也。
昔在仁宗英宗时,选天下敦朴敢言之士以遗子孙,而王安石用事,皆目为流俗之人,尽逐去之。
乃自为新说以造士,号为新美之材充塞乎朝廷,而人主不闻天下之安危矣。
元祐之初司马光,收仁宗英宗时人材用之,故宣仁圣烈皇后少主,不出帘帷而天下治
问其四夷,则率服矣。
问其盗贼,则消弭矣。
问其军士,则豫附矣。
问其百姓,则富乐矣。
当是时,天下之势安于泰山。
章惇用事,斥之于瘴海炎荒之外,蔡京阴蓄异图,凶谋益炽。
于是尽收熙宁元丰时人材用之,诱以美官,饵以厚禄。
于是海内小人波荡而从之,万口一词,迭相唱和,为绍述之论,以诳惑人主。
绍述一道德,而天下一于谄佞矣;
绍述同风俗,而天下同于欺罔矣,绍述理财而公私竭矣;
绍述造士而人材乏矣;
绍述开边而四夷交侵、胡尘犯阙矣。
此用熙宁元丰人材之效也。
譬之治疾,一医治病而病愈,一医治病而病坏,此贤否不待较而明也。
元符末,以连年四月朔日蚀。
四月者,正阳之月,古人所忌。
诏求直言,应诏上书者数千人。
蔡京因此以除去异己者,乃遣腹心之党考定之。
分邪、正二等,同己者为正,异己者为邪。
澥与同者也,故列于正等,擢以不次;
而异于者,皆指以为邪,陷于罪戾,凡数千人。
近者上皇下责躬之诏,其言以来,直言夺于权臣,反归咎建议臣僚。
然则前日附会蔡京,号为上书正等之人,皆今日之罪人也。
陛下嗣服之初,天下观陛下好恶是非以卜世之兴衰。
今用蔡京正等之人,非上皇悔过之意。
天下之士闻之解体矣。
蔡京黜春秋之学与冯澥 宋 · 萧楚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四、《独醒杂志》卷六
蔡氏废麟经,忘尊王之义矣。
是将为宋王莽,吾不愿仕。
元帅康王劝进书靖康二年四月 北宋 · 孟皇后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九二、《靖康要录》卷一六
吾自处道宫垂三十载。
乃者都城失守,二帝北迁,抚事悲摧,实无生意。
忽承中旨,俾正号名。
退惟閒废之馀,当此危亡之际,冒居宠数,诚亦何心。
沥恳再三,莫之听许。
乃以此月五日入延福宫,而百辟建言,请权听政。
顾早衰多病,且久去宫闱,岂复能堪朝廷大事?
言念赵氏举宗之尽去,人思宋德之实深,不属老身,谁当此责?
是用夙宵黾勉,期济艰难。
然神器久虚,必须真主。
今中外近属,唯王一人,矧又忠勇英明,四方属望,入继大统,非王而谁?
已遣冯澥李回告王传序之意,王其速驱舆卫,入处宸居,上以安九庙之灵,下以弭四方之变。
吾婴此重负,既付托得人,当便辞几务之烦,以就安闲之适。
今遣侄、权卫尉少卿孟忠厚亲承动静,并道吾意。
夏初微暑,更慎保调。
四月阙日母致书元帅大王
杨文靖公墓志铭 宋 · 胡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九、《伊洛渊源录》卷一○、《楚纪》卷五九
孟子没,遗经仅在,而圣学不传。
所谓见而知之与闻而知之者,世无其人。
则有西方之杰,窥见间隙,遂入中国,举世倾动,靡然从之。
于是人皆失其本心,莫知所止,而天理灭矣。
宋嘉祐中,有河南二程先生,得孟子不传之学于遗经,以倡天下。
而升堂睹奥,号称高第,在南方则广平游定夫上蔡谢显道,与公三人是也。
公讳字中立姓杨氏
既没踰年,诸孤以右史吕本中所次行状来请铭。
谨案杨氏出于弘农,为望姓。
五世祖唐末避地闽中,寓南剑州将乐县,因家焉。
公资禀异甚,八岁能属文。
熙宁九年进士第,调汀州司户参军,不赴,杜门绩学,渟滀涵浸,人莫能测者几十年。
久之乃调徐州司法
丁继母忧,服阕,授虔州司法
公烛理精深,晓习律令,有疑狱众所不决者皆立断。
郡将议事,守正不倾。
罹外艰,除丧,迁瀛州防禦推官
知潭州浏阳县安抚使张公舜民以客礼待之。
漕使胡师文恶公之与张善也,岁饥方赈济,劾以不催积欠,坐冲替。
张公入长谏垣,荐之,除荆南教授
宣德郎,知杭州馀杭县
南京宗子博士
会省员,知越州萧山县提点均州明道观成都府国宁观,后例罢差监常州市易务,公年几七十矣。
是时天下多故,或说当世贵人,以为事至此必败,宜力引耆德老成,置诸左右,开导上意,庶几犹可及也。
则以秘书郎召,到阙迁著作郎
及对,陈儆戒之言,除迩英殿说书
公知时势将变,遂陈论政事,其略曰:「近日蠲除租税,而广济军以放税降官,是诏令为虚文耳。
安土之民不被惠泽,而流亡为盗者独免租赋,百姓何惮不为盗?
夫信不可去,急于食也。
宜从前诏。
嘉祐通商榷茶之法,公私两便。
租钱如故,而榷法愈急,宜少宽之。
诸犯榷货,不得根究来历。
今茶法独许根究,追呼蔓延,犴狴充斥,宜即革之。
东南州县均敷盐钞,迫于殿最,计口而授,人何以堪?
宜酌中立额,使州县易办,发运司宜给籴本以复转般之旧。
和预买,宜损其数而实支所买之直。
燕云之军,宜退守内郡,以省运输之劳。
燕云之地,宜募边民为弓箭手,使习骑射,以杀常胜军之势。
卫士天子爪牙,而分为二三,宜循其旧,不可增损」。
凡十馀事,执政不能用。
而虏骑已入寇,则又言:「今日所急者,莫大于收人心。
边事之兴,免夫之役,毒被海内。
误国之罪,宜有所归。
西城聚歛,东南花石,其害尤甚。
宿奸巨猾借应奉之名,豪夺民财,不可数计,天下积愤郁而不得发几二十年。
欲致人和,去此三者」。
会渊圣嗣位,公乞对,曰:「君臣一体,上皇痛自引咎,至托以倦勤避位,而宰执叙迁,安受不辞,此何理也?
城下之盟,辱亦甚矣。
主辱臣死,大臣宜任其责,而皆首为窜亡自全之计,陛下孤立何赖焉?
乞正典刑,为臣子不忠之戒。
童贯为三路总帅,虏人侵疆,弃军而归,置而不问,故梁方平何灌相继逃去。
大河天险,弃而不守,虏人奄至城下,而朝廷不知,帅臣失职,无甚于此,宜以军法从事。
防城所仍用阉人提举,授以兵柄,此覆车之辙,不可复蹈」。
渊圣大喜,擢右谏议大夫
虏人厚取金帛,又遂赂以三镇,遂讲和而去。
公上疏曰:「河朔,朝廷重地,三镇,又河朔要藩。
今一旦弃之虏廷,以二十州之地,吾腹中,距京城无藩篱之固,戎马疾驱,不数日而至,此非经远之谋。
四方勤王之师,逾月而后集,使之无功而去,厚赐之则无名,不与则生怨,不可不虑也。
如闻三镇之民欲以死拒守,今若以兵摄之,使腹背受敌,宜可为也。
朝廷欲专守和议,以契丹百年之好,犹不能保,宁能保此狂虏乎?
夫要盟神不信,宜审处之,无至噬脐」。
于是渊圣乃诏出师,而议者多持两端,屡进屡却。
公又言:「闻虏人驻兵磁、相,劫掠无算,誓书之墨未乾,而叛不旋踵,肃王初约及河而反,今挟之以往,此叛盟之大者。
吾虽欲专守和议,不可得也。
三镇之民以死拒之于前,吾以重兵拥其后,此万全之计。
望断自宸衷,无惑浮言」。
而议者不一,故终失此机会。
于是太原诸郡皆告急矣。
太学生伏阙,乞留李纲种师道,军民从之者数万人。
执政虑其生乱,引高欢事揭榜于衢,且请以礼起邦彦
公言:「士民伏阙,诟骂大臣,发其隐慝,无所不至,出于一时忠愤,非有作乱之心,无足深罪。
李邦彦首画遁逃之策,捐金割地,质亲王以主和议,罢李纲而纳誓书。
李邺奉使失辞,惟虏言是听。
此二人者,国人之所同弃也。
今敷告中外,乃推平贼和议之功归此二人,非先王宪天自民之意。
宜收还榜示,以慰人心」。
邦彦等既罢,赵野尚存。
公复言:「昔尝建言,请禁士庶以天王君圣为名者。
皇后以为谄谀之论,废格不行。
犹泰然,不以为耻,乞赐罢黜」。
上皆从之。
或意太学生又将伏阙鼓乱,乃以公兼国子祭酒
遂言:「蔡京以继述神宗皇帝为名,实挟王安石以图身利。
故推尊安石,加以王爵,配享孔子廷。
然致今日之祸者,实安石有以启之也。
谨按安石昔为邪说,以涂学者耳目,败坏其心术者不可缕数,姑即一二事明之。
神宗皇帝称美汉文,罢露台之费,安石乃言:陛下若能以之道治天下,虽竭天下以自奉,不为过也。
茅茨土阶,其称禹曰『克俭于家』,则竭天下者,必非之道。
王黼三公领应奉司,号为享上,实安石自奉之说,有以倡之也。
其释《凫鹥》之末章,则曰:以道守成者,役使群众,泰而不为骄。
宰制万物,费而不为侈。
按此章止谓能持盈则神祇祖考安乐之,无后艰耳,而安石独为此说。
蔡京辈争以奢僭相高,轻费妄用,穷极淫侈,实安石此说有以倡之也。
其害岂不甚哉!
乞正其学术之缪,追夺王爵,明诏中外,毁去配享之像」。
遂降安石从祀之列。
谏官冯澥力主王氏,上疏诋公,又会学官纷争,有旨皆罢,即上章乞出。
给事中
章又四上,请去益坚,以徽猷阁直学士提举西京崇福宫
又恳辞职名不当得,有旨:「杨某学行醇固,谏诤有声,请闲除职,累月恳辞。
宜从其志,以励廉退」。
徽猷阁待制
上即位,除工部侍郎
论自古贤圣之君,未有不以典学为务者,以君德在是故也。
上然之。
除兼侍讲
二年,以老疾乞出,除龙图阁直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
四年,上章告老,从之。
绍兴五年四月二十四日终于正寝,享年八十有三,葬本邑西山之原。
近臣朱震奏公尝排邪说,以正天下学术之谬;
辩诬谤,以明宣仁圣烈之功;
雪冤抑,以复昭慈圣献之位。
据经论事,不愧古人。
所著《三经义辩》有益学者,乞下本州抄录,仍优恤其家。
有旨赠官,赙以金帛。
娶余氏,赠硕人,先卒。
子五人:迪早卒,迥、遹、适、造已仕。
女四人:长适陈渊,次陆棠,次李郁,次未嫁。
孙男七人,孙女五人,曾孙一人。
公天资夷旷,济以问学,充养有道,德器早成。
积于中者,纯粹而闳深;
见于外者,简易而平淡。
閒居和乐,色笑可亲;
临事裁处,不动声气。
与之游者,虽群居终日,嗒然不语。
饮人以和,而鄙薄之态自不形也。
推本孟子性善之说,发明《中庸》、《大学》之道。
有欲知方者,为指其攸趣,无所隐也。
当时公卿大夫之贤者,莫不尊信之。
崇宁初,代余典教渚宫,始获从公游。
三十年间,出处险夷,亦尝覸之熟矣。
视公一饭,虽蔬食脆甘,若皆可于口,未尝有所嗜也;
每加一衣,虽狐貉缊袍,皆适于体,未尝有所择也;
平生居处,虽弊庐厦屋,若皆可以托宿,未尝有所羡而求安也;
故山之田园,皆先世所遗,守其世业,亦无所营增豆区之入也。
老之将至,沉伏下僚,厄穷遗佚,若将终身焉。
子孙满前,每食不饱,亦不改其乐也。
然则公于斯世,所欲不存,果何求哉!
心则远矣,凡训释论辩以辟邪说,存于今者,其传寖广。
故特载宣和末年靖康之初诸所建白,以表其深切著明。
而公之学于河南小尝试之,其用已如此,所谓援而止之而止,必有以也。
进不隐贤,必以其道,岂不信乎!
世或以不屑去疑公,盖浅之为丈夫也。
铭曰:
天不丧道,文其在兹。
维天之命,尸者其谁?
孰能识车中之状,意欲施之兄弟,而遽并为世师。
伟兹三贤,阔步共驰。
有学术业,颜其馁而。
公名最显,垂范有词。
岂不见庸?
孔艰厥时。
狂澜奔溃,砥柱不欹。
邪说害正,倚门则挥。
嗟彼奸罔,谗言诋欺。
我扶有极,人用不迷。
奚必来世,判其是非?
有援则止,直道何疵!
不勉而和,展也可夷。
河流在北,伊水之湄。
谁其似者?
订此铭诗。
端明殿学士左中大夫冯澥靖康元年左丞封赠故曾祖某赠太子少保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六
敕:辅弼之臣,实当天下之重任,其任之也重,故车服宠数莫不致其隆焉,所以励其节而要其报尔。
至追贲其先,上及三世,一命而得东宫之二品,初封而名列郡之小君,皆致隆之意也。
具官故曾祖某潜德不耀,积善在躬。
报施循环,迄昌厥后。
丞辖之旧,乃其曾孙。
东宫之官,莫重师保,三孤是视,时惟渥恩。
用加纶綍之褒,以慰烝尝之感。
可。
冯澥故曾祖母雍氏赠咸宁郡夫人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六
(上词同曾祖。):具官故曾祖母婉嫕之德,宜其宗姻。
泽流曾孙,致位政府
疏封大郡,实惟咸宁
尚其有知,歆此休显。
可。
冯澥故祖赠朝奉大夫仲堪太子少傅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六
敕:靖康之初,仄席贤隽,惄如调饥。
凡人望所属,党论不容者,举而萃于朝廷,以至近弼。
而尔之孙,位在丞辖,追远之赠,厥有故常。
逮兹六年,乃克成命。
具官故祖孝悌之美,学行之优,不克大施,乃终有庆。
储宫之二品,视外朝之三孤,用贲丘原,以为积善之劝。
可。
冯澥故祖母宜人汝氏赠德阳郡夫人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六
(上词同故祖。):毓质庆胄,来嫔高门。
淑靖之仪,家庭是赖。
咸安大郡,用以锡封。
岂唯祥善之宜,抑慰幽潜之德。
可。
冯澥故父任朝请郎尚书祠部郎中赠宣奉大夫山赠太子少师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六
(上词同孟庾父。):具官故父某学古是务,躬行有常。
循良之政在民,靖共之操无爽。
乃有令子,为时辅臣。
超异之恩,厥有故事。
东宫训导之官,少师品在第二,尚德之举,莫此为宜。
庶其有知,歆此休命。
可。
冯澥故母淑人王氏赠普安郡夫人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六
(上词同父。):具官故母淑德早彰,令仪终誉。
辅佐之美,既宜厥家;
慈教之施,克成厥子。
荐膺宠赠,亦既显荣。
疏封大邦,增贲窀穸。
用阐丝纶之渥,以纾风木之悲。
可。
冯澥故妻安人黎氏赠安岳郡夫人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六
敕:辅弼之旧,有以才学自奋,以底显荣,至于艾耆,福禄咸备,而内助之贤,不与享焉,则湛泽之施,其可以已?
具官故妻淑靖之仪,推于姻族;
图史之训,奉以周旋。
法度是循,克相君子。
疏封大郡,是谓渥恩。
庶其有知,歆此休命。
可。
端明殿学士中大夫冯澥建炎元年赦恩转太中大夫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八、《北山小集》卷二七
敕:朕乡以遭时多难,二帝北狩,王公士民不释之故,即位睢水之阳,推恩万邦,小大之臣进官一等,而远方士大夫至今有未被丝纶之命者。
况国之旧弼,其可已乎!
具官某夙以志节,推重搢绅;
晚以吁谟,进陪机政;
均逸闾里,于兹有年。
爰举霈恩,视官大谏
往其钦服,是亦宠休。
可。
吏部侍郎冯澥礼部尚书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八、《鸿庆居士文集》卷二四
崇宁之初,权臣擅政,盗用名器,倡导邦朋,诬害忠良,蔽昵私党。
士无特操,靡然从之。
有能奋大节以犯群邪之锋,建崇议以抗流俗之表,投閒寘散,一斥不还。
肆朕纂承,延登法从,进位宗伯,罔有间言。
具官某经术邃深,器资宏敏,十年流落,志气不衰。
召寘谏垣,首开正论。
洎陪经幄,屡告嘉猷。
进陟天官,未究其用。
典朕三礼,佥曰汝宜。
庶几变色之间,自有折冲之效。
据古持议,恢张四维,使敌国不敢谋,而四方莫予侮。
服我休命,永肩一心。
资政殿学士冯澥尚书左丞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八、《鸿庆居士文集》卷二四
朕修身承列圣之统,虚己听四辅之贤,而天不靖民,敌未悔祸。
匹夫横议以讪上,群寇长驱而乱华。
谋臣猛将,有致身效命之意,而不见于功名;
仁人君子,有忠愤感激之操,而不救于患难。
思得两朝耆艾之老,共图一时开济之勋。
国其庶乎,予何疑者!
具官某慷慨大节,名动朝廷;
正直敢言,遍仪侍从
罄忠嘉而来谂,悼国势之陵夷。
循三命之功,力辞枢莞
驰一乘之传,深入虏庭。
身任安危,义同休戚。
是用延登左辖,进贰文昌
凛然大臣忧国之忠,辅以古人责难之义。
尊大主柄,宣导王灵。
四夷怀德而畏威,百姓回心而乡道。
力行所学,以底丕平。
枢密冯澥资政殿学士太子宾客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九、《鸿庆居士文集》卷二四
爵禄所以磨钝,而端恪无求之操,处富贵不能淫;
刑赏所以驭威,而刚毅特立之姿,蹈祸难而不慄。
眷予耆哲,时乃真儒。
正色立朝,亡躯徇国。
践艰危而无甚难者,履高位而若固有之。
具官某宏博有任重之才,直方有养义之气。
践更华近,备罄纯忱。
属疆埸之多虞,抗精忠而益厉。
慨然单车,入不测之虏;
欲以片言,折无艺之求。
风采著闻,贪懦兴起。
方登崇于宥密,用注意于安危。
陈义甚明,抗章自列。
夷险莫能踰可久之德,宠利不可变无欲之刚。
载升秘殿之华,入侍储闱之邃。
式隆雅望,增重本朝。
庶伏猛山林之中,遂折冲尊俎之上。
往服休命,奚烦训书?
冯澥资政殿学士潼川府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一、《鸿庆居士文集》卷二六
朕奉承至尊,绥御群辟。
图旧人而任政,共成访落之谋;
肩一德以保躬,屡上均劳之请。
参稽陟典,申锡赞书
具官某雅量镇浮,吁谟经远。
之才之美,有望道之思;
至大至刚,得养义之气。
入持枢筦,进贰文昌
属予缵绍之初,喜见仪刑之老。
屡形封奏,祈解烦机;
诏谕数颁,恳辞莫夺。
念崇宁之遗直,岿然独存;
顾靖康之旧臣,留之不果,升华书殿,出总藩符。
以大臣暑行,徒得淮阳之重;
而远猷辰告,宜存魏阙之心。
祗服宠章,益绥寿嘏。
乞出第一状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二、《鸿庆居士文集》卷八
臣自去年谪守和州,蒙恩召还,闻命造朝,曾未阅月,都城围闭。
至闰二月二十五日,贼骑登城,有旨宣召侍从入居禁中,而群臣悉以奔窜,独臣一二人入对内东门,凡五日夜。
供奉殿庐,独掌书诏,不敢须臾去君侧。
两遇渊圣皇帝车驾出幸青城,率先陪扈,亦不敢例以疾辞。
不幸二月六日变故非常,臣亦拘送招讨司,凡五十馀日,徙至三寨,遂止虏酋萨离母帐中,君臣隔绝,不复进见。
忽于三月二十三日纵遣南官冯澥以下二十馀人,令悉诣国相所,臣独不在选中。
寻问其故,旁有小胡教臣以姓名属用事贵人高尚书,当得去。
臣用其说,随众直造粘罕帐前,抵高尚书者亦得纵归,而萨离母犹固留不遣。
使臣持国书敦趣上道,遂与冯澥等俱来。
臣伏念主辱臣死,天下之大谊。
二圣北迁,中原冤愤,而臣独得生还,岂有面目出入朝行?
于是移疾杜门,不奉朝请,以待师退,窜伏田里。
家居八日,而虏人以臣非遣人数,复见追取,朝命督开封府捕送,急若星火,发卒围第,追迹至舍匿之家,恶少年二百辈持白梃、执械杻以待拘执。
会大军已行,府吏无所付,遂得解免。
穷通之馀,包羞忍耻,本求一生于九死之地,而乘衰婴瘵,积忧成疾,遂缠悸眩之疴。
精神惝恍,手足颤掉,头目昏旋,视物颠倒,才闻人声,惊呼狂走,欲赴水火。
比遇元祐太后垂帘听政,力陈恳悃,乞一外任宫,归伏田里,稍近医药,以毕馀生,而五请不获命。
恭惟皇帝陛下入继大统,加恩四海,靖康旧臣,悉贷弗诛,而臣叛违义理,辜负恩私。
贪生忍死,见辱吏卒之手;
多病旷官,久妨贤者之路。
实难黾勉,复玷侍从
辄陈愚款,上叨钦听。
伏望睿慈除臣一外任宫观差遣,俾远羞辱于十目之上,稍弭灾患于垂尽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