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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三省起请开湖六条状1090年5月5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三○、《淳祐临安志》卷一○、《咸淳临安志》卷三二、《永乐大典》卷二二六三、《文编》卷二○、雍正《西湖志》卷一、二四、乾隆《浙江通志》卷五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元祐五年五月初五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苏轼状申:熙宁中通判杭州,访问民间疾苦。
父老皆云:「惟苦运河淤塞
远则五年,近则三年,率常一开浚,不独劳役兵民,而运河自州前至北郭穿阛阓中,盖十四五里,每将兴工,市肆汹动,公私骚然,自胥吏壕寨兵级等,皆能恐喝人户,或云当于某处置土,某处过泥水,则居者皆有失业之忧,既得重赂,又转而之他。
及工役既毕,则房廊邸店,作践狼藉,园囿隙地,例成丘阜,积雨荡濯,复入河中,居民患厌,未易悉数。
若三五年失开,则公私壅滞,以尺寸水欲行数百斛舟,人牛力尽,跬步千里,虽监司使命,有数日不能出郭者。
其馀艰阻,固不待言」。
问其所以频开屡塞之由。
皆云:「龙山、浙江两闸,日纳潮水,沙泥浑浊,一泛一淤,积日稍久,便及四五尺,其势当然,不足怪也」。
又问言:「潮水淤塞,非独近岁,若自唐以来如此,则城中皆为丘阜,无复平田。
今验所在,堆叠泥沙,不过三五十年所积耳,其故何也」?
父老皆言:「钱氏有国时,郡城之东有小堰门,既云小堰,则容有大者。
昔人以大小二堰隔截江水,不放入城,则城中诸河,专用西湖水,水既清彻,无由淤塞
馀杭门外地名半道洪者,亦有堰名为清河,意似爱惜湖水,不令走下。
天禧中,故相王钦若杭州,始坏此堰,以快目下舟楫往来,今七十馀年矣,以意度之,必自此后湖水不足于用,而取足于江潮。
又况今者西湖日就堙塞,昔之水面,半为葑田,霖潦之际,无所潴畜,流溢害田,而旱乾之月,湖自减涸,不能复及运河」。
谨按唐长庆中刺史白居易浚治西湖,作《石函记》,其略曰:「自钱塘盐官界应溉夹河田者,皆放湖入河,自河入田,每减一寸,可溉十五顷,每一伏时,可溉五十顷。
若堤防如法,蓄泄及时,则濒河千顷,无凶年矣」。
用此计之,西湖之水,尚能自运河入田以溉千顷,则运河足用可知也。
于是时,虽知此利害,而讲求其方,未得要便。
今者蒙恩出典此州,自去年七月到任,首见运河乾浅,使客出入艰苦万状,谷米薪刍,亦缘此暴贵。
寻刬刷捍江兵士及诸色厢军得千馀人,自十月兴工,至今年四月终,开浚茅山、盐桥二河,各十馀里,皆有水八尺以上。
见今公私舟船通利
父老皆言:「自三十年已来,开河未有若此深快者也」。
然潮水日至,淤填如旧,则三五年间,前功复弃。
方讲问其策,而临濮县主簿、监在城商税苏坚建议曰:「江潮灌注城中诸河,岁月已久,若遽用钱氏故事,以堰闸却之,令自城外转过,不惟事体稍大,而湖面合,积水不多,虽引入城,未可全恃,宜参酌古今,且用中策。
今城中运河有二:其一曰山河,南抵龙山浙江闸口,而北出天宗门;
其一曰盐桥河,南至州前碧波亭下,东合山河,而北出馀杭门。
馀杭、天宗二门,东西相望,不及三百步。
二河合于门外,以北抵长河堰下。
今宜于钤辖司前创置一闸,每遇潮上,则暂闭此闸,令龙山浙江潮水径从山河出天宗门,候一两时辰,潮平水清,然后开闸,则盐桥一河过阛阓中者,永无潮水淤塞、开淘搔扰之患。
山河纵复淤填,乃在人户稀少村落相半之中,虽不免开淘,而泥土有可堆积,不为人患。
潮水自山河行十馀里至梅家桥下,始与盐桥河相通,潮已行远,泥沙澄坠,虽入盐桥河,亦不淤填(自来潮水入茅山、盐桥二河,只淤填十里,自十里以外,不曾开淘,此已然之明效也。)
山河既日受潮水,无缘涸竭,而盐桥河底低山河底四尺梅家桥下,量得水深四尺,而碧波亭前,水深八尺。),则盐桥河亦无涸竭之患。
然犹当过虑,以备乏水。
西湖水贯城以入于清湖河者,大小凡五道(一,暗门外㪷门一所。一,涌金门外水闸一所。一,集贤亭前水窗一所。一,集贤亭后水闸一所。一,菩提寺前㪷门一所。)
皆自清湖河而下以北出馀杭门,不复与城中运河灌输,此最可惜。
宜于涌金门内小河中,置一小堰,使暗门、涌金门二道所引湖水,皆入法慧寺东沟中,南行九十一丈,则凿为新沟二十六丈,以东达于承天寺东之沟,又南行九十丈,复凿为新沟一百有七丈,以东入于猫儿桥河口,自猫儿桥河口入新水门,以入于盐桥河,则咫尺之近矣。
此河下流,则江潮清水之所入,上流,则西湖活水之所注,永无乏绝之忧矣。
而湖水所过,皆阛阓曲折之间,颇作石匮贮水,使民得汲用浣濯,且以备火灾,其利甚博。
此所谓参酌古今而用中策也」。
轼寻以坚之言使通直郎、知仁和县事黄僎相度可否,及率僚吏躬亲验视,一一皆如坚言,可成无疑也。
谨以四月二十日兴功开导及作堰闸,且以馀力修完六井杭州城中多卤地,无甘井。唐刺史李泌始作六井,皆引湖水注其中,岁久不治。熙宁中知州陈襄轼同擘画修完,而功不坚致,今复废坏。今改作瓦筒,又以塼石培甃固护,可以坚久。),皆不过数月,可以成就。
而本州父老农民睹此利便,相率诣陈状,凡一百一十五人,皆言:「西湖之利,上自运河,下及民田,亿万生聚,饮食所资,非止为游观之美,而近年以来,堙塞几半,水面日减,茭葑日滋,更二十年,无西湖矣」。
因此尽力开之。
既深愧其言,而患兵工寡少,费用之资无所从出。
父老皆言:「窃闻朝廷近赐度牒一百道,每道一百七十贯,为钱一万七千贯。
本州既高估米价,召人入中,又复减价出粜,以济饥民,消折之馀,尚有钱米约共一万贯石,若支用此,亦足以集事矣」。
适会钱塘县许敦仁建言西湖可开状,其略曰:「议者欲闻西湖久矣,自太守郑公戬以来,茍有志于民者,莫不以此为急,然皆用工灭裂,又无以善其后。
西湖水浅,茭葑壮猛,虽尽力开撩,而三二年间,人工不继,则随手合,与不开同。
窃见吴人种菱,每岁之,芟除涝漉,寸草不遗,然后下种。
若将葑田变为菱荡,永无茭草堙塞之患。
今乞用上件钱米,雇人开湖,候开成湖面,即给与人户,量出课利,作菱荡租佃,获利既厚,岁岁加功。
若稍不除治,微生茭葑,即许人刬赁,但使人户常忧刬夺,自然尽力,永无后患。
今有钱米一万贯石,度所雇得十万工,每工约开一丈,亦可添得十万丈水面,不为小补(若量破钱米召募饥民兴役,必不济事。若每日破米三升钱五十五文足,雇一强壮人夫,然后可使。虽云强壮,然艰食之岁,使数千人得食其力以度凶年,亦归于赈济也。」)
轼寻以敦仁之策,参考众议,皆谓允当。
已一面牒本州依敦仁擘画,支上件钱米雇人,仍差捍江船务楼店务兵士共五百人,般载葑草,于四月二十八日兴工去讫。
今来有合行起请事件,谨具画一如左。
一、今来所创置钤辖司前一闸,虽每遇潮上,闭闸一两时辰,而公私舟船欲出入闸者,自须先期出入,必不肯端坐以待闭闸,兼更有茅山一河自可通行,以此实无阻滞之患,而能隔截江潮,径自山河出天宗门,至盐桥一河,永无堙塞开淘搔扰之患,为利不小。
恐来者不知本末,以阻滞为言,轻有变改,积以岁月,旧患复作,今来起请新置钤辖司前一闸,遇潮上闭讫,方得开龙山浙江闸,候潮平水清,方得却开钤辖司前闸。
一、盐桥运河岸上,有治平四年提刑元积中所立石刻,为人户屋舍侵占牵路已行除拆外,具载阔狭丈尺。
今方二十馀年,而两岸人户复侵占牵路,盖屋数千间,却于屋外别作牵路,以致河道日就浅窄。
准法据理,并合拆除
本州方行相度,而人户相率经州,乞遽逐人家后丈尺,各作木岸,以护河堤,仍据所侵占地量出赁钱,官为桩管准备修补木岸,乞免拆除屋舍。
本州已依状施行去讫。
今来起请应占牵路人户所出赁钱,并送通判厅收管,准备修补河岸,不得别将支用,如违,并科违制。
一、自来西湖水面,不许人租佃,惟茭葑之地,方许请赁种植。
今来既将葑田开成水面,须至给与人户请佃种菱。
深虑岁久人户日渐侵占旧来水面种植,官司无由觉察,已指挥本州候开湖了日,于今来新开界上,立小石塔三五所,相望为界,亦须至立条约束。
今来起请,应石塔以内水面,不得请射及侵占种植,如违,许人告,每丈支赏钱五贯文省,以犯人家财充。
一、湖上种菱人户,自来脔割地,如田塍状。
以为疆界
缘此即渐合,不可不禁。
今来起请应种菱人户,只得标插竹木为四至,不得以脔割为界,如违,亦许人刬赁。
一、本州公使库,自来收西湖菱草荡课利钱四百五十四贯,充公使。
今来既开草,尽变为菱荡,给与人户租佃,即今后课额亦必稍增。
若拨入公使库,未为稳便。
今来起请欲乞应西湖上新旧菱荡课利,并委自本州量立课额,今后永不得增添。
如人户不切除治,致少有草,即许人刬赁,其刬赁人,特与权免三年课利。
所有新旧菱荡课利钱,尽送钱塘县尉司收管,谓之开湖司公使库,更不得支用,以备逐年雇人开撩浅,如敢别将支用,并科违制。
一、钱塘县廨宇,在西湖上。
今来起请今后差钱塘县衔位内带管勾开湖司公事,常切点检,才有茭葑,即依法施行。
或支开湖司钱物,雇人开撩替日,委后政点检交割。
如有茭葑不切除治,即申所属点检,申吏部理为遗阙。
以上六条,并刻石置知州钱塘县厅上,常切点检。
右,谨件如前。
勘会西湖葑田共二十五万馀丈,合用人夫二十馀万功。
上件钱米,约可雇十万功,只开得一半。
轼已具状奏闻,乞别赐度牒五十道,并于前来所赐本路诸州度牒二百道内,契勘赈济支用不尽者,更拨五十道,通成一百道,充开湖费用外,所有逐一子细利害,不敢一一紊烦天听。
伏乞仆射相公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尚书左丞尚书右丞特赐详览前件所陈利害,及起请六事,逐一敷奏,立为本州条贯,早赐降下,依禀施行。
兼画成地图一面,随状纳上,谨具状申三省,谨状。
致金帅乞止绝再降根括金银数目书靖康二年三月 北宋 · 张邦昌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三
邦昌闻之先圣云:「何以守位?
曰仁;
何以理财?
曰义」。
人君之于天下,惟以百姓为本,百姓之不存,则社稷无以固其重,人君不能保其尊。
又况创业造始之君,惟务施德布惠,收天下之心,然后作为事业,固其根本。
汉、唐以来,率由此道,后世子孙,终必赖之,皆百代不易之理也。
邦昌材质庸缪,道义无闻,仰荷大金皇帝天造洪恩,遽令军民官吏推戴,册命畀以南王,使主斯民,以为屏翰,以事大国。
夙夜祗惧,无以报称。
思临士民,坐视困苦,莫之拯救,痛伤肺腑,殒身无门。
见今京都百姓,自来前皇帝朝,以根括金银数次,虽有藏匿,官吏搜索,悉皆罄尽。
今又蒙元帅科降,数目浩大,难以充足,虽军前遣人搜检,亦无所得。
百姓嗷嗷,忧疾饿死者日以万计,复惧根括金银数不能足。
重念大金皇帝以邦昌主斯民,而从政之初,民心离散,怨谤交兴,邦昌恐以此主国必致倾仆。
元帅慈恩洪溥,智烛高明,曲照物情,俯加矜恤,止绝再降金银数目,庶使亿兆生灵保全性命,不陷颠危。
邦昌所图,窃冀其安。
仰副大金皇帝建立屏藩之德,邦昌不胜哀恳惶惧之至。
天下学校诸生添治内经等御笔手诏政和八年八月二十一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一、《宋大诏令集》卷二二四、《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七
道无乎不在,在儒以治世,在士以修身,未始有异,殊途同归,前圣后圣,若合符节。
由汉以来,析而异之,之学遂与之道不同。
故世流于末俗,不见大全,道由之以隐,千有馀岁矣。
朕作而新之,究其本始,使黄帝老子之教偕行于今日。
可依下项:
一、崇宁以来,学校遍天下,士虽知所向,而不见道之大原,其所习尚取办艺文之末,以应考选程式而已。
合而同之,使知大道之全,性命之本,则士不流于俗,天下庶乎无二道。
可令天下学校诸生于下项经添大小一经,各随所愿分治。
大经:《黄帝内经》、《道德经》;
小经:《庄子》、《列子》。
一、大道废坏滋久,作兴斯时,世未知向,士未丕变,抵法违理者尚多。
盖人不教养,才不抡选,朝为仆厮贱隶,晚服冠裳,号为学道之士
夫人能洪道,非道洪人,苟非其人,道不虚行。
自今应入学人,并令所在州县勘会保明,不经刑责,不犯十恶、奸盗及违八行之人,许入州县学教养,并依见行学法。
所习经以《黄帝内经》、《道德经》为大经,《庄子》、《列子》为小经,外兼儒书,俾合为一道。
可依下项:大经《周易》,小经《孟子》。
一、道所以不显于时者,盖士不用于世,人不教养于学,行不修于身,故人得以贱之。
今作而兴之,合儒学之士,悉由庠序,与儒为一道,苟为奖劝,亦未乐从。
自来惟有先生法师处士大师等号,而品秩甚少。
名称既高,视官亦隆,人难遽进,并合依旧外,其在学中选入,可依下项增置士名,分入官品:元士正五品,)高士(从五品,)太士(正六品,)上士(从六品,)良士正七品,)方士(从七品,)居士(正八品,)逸士(从八品,)隐士(正九品,)志士/从九品。)一、学道之士,既尽入学,则教养抡选,庶几循理慎行,异材间出。
每岁试经拨放,及有度牒合披戴者,合依旧外,唯在学一年,方许披戴,则士经校试,不容伪滥,庶清其选。
一、州县学道之士,初入学为道徒,试中升贡,同称贡士
升贡到京辟雍,试中上舍,并依贡士法。
三岁大比,许襕󲇧就殿试,当别降策问,庶得有道之士,以称招延。
一、元士以下,资任请给,各随品,依品品法,唯人从不差兵士役人,止于宫观内量差,其叙位在本品之下。
一、道徒在学有犯,依学法;
在外及与外人相犯,依法。
若犯十恶、奸盗、赃滥、诈欺,并不得披戴,即不得易名妄冒。
一、应天下神霄玉清万寿宫天庆观知及副知,除见任人且依旧外,将来有阙,并以学校登科人充,其馀宫观亦依此。
一、志士以上,令礼部置名藉差注,并如吏部法。
其犯十恶、奸盗、赃滥、诈欺,并得替如品官,仍不叙。
一、自兴道教,异人间至,深虑山林高蹈之士尚多有之,而学道之士,非专治身,出而显教,亦士之所愿;
而延致之礼未尽,致老于林壑,无闻于时。
可令监司访之州,州访之县,县下耆保,各具所管地分有无高尚之士,依八行法,以礼延入学,并以名闻。
或高尚不愿入学,监司郡守亲临劝驾,给券马人船,差官伴送赴阙;
又不愿,即具奏听旨,当赐玺书招聘。
高尚之士,多隐于卒伍工隶仆厮之类,或身自犯刑责,以逃世离俗,今延纳招聘,一无所问,仰并以名闻。
张邦昌与金帅乞免括金银书靖康二年三月 北宋 · 王琮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九、《三朝北盟会编》卷八六
某闻之先圣云:「何以守位,曰仁;
何以理财,曰义」。
人君之于天下,惟以百姓为本,百姓之不存,则社稷无以固其重,人君不能保其尊。
又况创业造始之君,惟务施德布惠,取天下之心,然后作为事业,固其根本。
汉唐以来,率由此道,后世子孙,终必赖之,皆百代不易之理也。
某材质庸谬,道义无闻,仰荷大金皇帝天造洪恩,遽令军民官吏推戴,册命畀以南土,使主斯民,永为屏翰,以事大国。
夙夜祇惧,无以报称,思临士民,坐视困苦,莫之拯救,痛伤肺肝,殒身无门。
今见京城百姓自前皇帝朝,已曾根括金银数次,虽有藏匿,官吏搜索,悉皆罄尽。
今又蒙元帅科降,数目浩大,难以充足。
虽军前遣人搜检,亦无所得。
百姓嗷嗷,忧疾饿死者日以万计,复惧根括金银,数不能足。
重念大金皇帝以邦昌主斯民,而从政之初,民心离散,怨谤交兴,邦昌恐以此主国,必致倾仆。
元帅慈恩洪溥,智烛高明,曲照物情,俯加矜恤,止绝再降金银数目,庶使亿兆生灵保全性命,不陷颠危。
邦昌所图,窃冀乂安,仰副大金皇帝建立藩屏之意。
邦昌不任哀恳惶惧之至。
咏史 其二 南宋 · 陈耆卿
七言绝句 押东韵
赤族诚非汉道洪,违时贾祸亦缘公。
最怜老却从陈豨,不道先曾辟蒯通
怀古录序宝祐三年十二月 宋 · 曾原一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
杜陵翁笔有神,岂故求其神哉,万卷书流溢云尔。
晚习靡,古道微,彼自谓张施五色,隋苑之葩,遇雨则蔫,剪䌽裁鷇犹尔,而谓刻楮亚枝可陵厉风日乎!
每若过予以此讲。
淳祐戊申,余入京,道洪,螺洲陈模子宏以诗来,与语是,且相与评玉溪草堂诗。
曰:「吾师熊公晋仲论与子合」。
别九年,予捧檄来,重与宏语,出《怀古录》,上下古今,文章关纽,人物臧否,一一区析探索,不见真是非不止也。
余向尝记所诵闻,日随日识,往往宏说多暗符。
噫,晋仲亡矣!
苟存,必抚编叹曰:「果吾学子葛敏修也」。
虽予少时尝与南塘赵公论诗,公曰:「在颛意者,诗不博取他书,间取之,得片语,跃然喜而成篇。
养之未及熟,鍊之未及精,终气味浅薄,由发用太匆卒尔」。
原一佩师训,自力三十年,虽未造精熟,每于摛丈寓事,必以发用匆卒戒。
余期宏者大,用以南塘原一者为宏告。
百步一尺,子弁矣。
曰:「唯,是又吾录所未及者,请以是说冠其首」。
宝祐乙卯苍山曾原一大初子序。
按:《怀古录校注》卷首,中华书局一九九三年版。
洪上人所藏十八罗汉画景定元年正月 南宋 · 姚勉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三五、《雪坡舍人集》卷四一
十八阿罗汉,皆世之伟人也。
伊川先生曰:「佛是胡人之有贤智者」。
唐末五代,天下无人才,僧中乃有临济、德山、赵州诸老,故余谓十八罗汉皆世之伟人。
彼其英迈雄特,视人间世犹蠓蠛。
闻佛说大乘,心领意悟,遂住世而扶持之,其所谓降龙以钵、解虎以锡者,非真能幻诡变怪,驯伏山海间之龙、虎,盖以理制欲,降解胸中之龙、虎耳。
夫以其英迈雄特之姿,超然远举,淡泊于世味之外,非伟人则安能。
吾观此画,钵降龙者顾视毅然而英,锡解虎者容貌释然而笑,其馀或坐或行,或凭或语,或视或听,类皆人欲不足以累其天,世故不足以婴其心,谓之伟人也固宜。
虽然,特无世味而已,非忘斯世也,忘世则不住世矣。
吾观十八中二人者曰应供,独十六人者也在山水间,夫能降解胸中之龙、虎,必能驯扰世间之龙、虎。
方今龙斗渊,虎满道,最畏临济、德山、赵州隐山中不出,愿赋《招隐》,有肯应供者,固请宜来。
画藏于感山寺道洪上人,元得本于浙江,乃西蜀龚秀笔。
跋者雪坡姚某,时景定元年上元日,与友六人啜茶同观。
雨中胡思立下顾知受学于安道洪公因有所感 元末明初 · 唐桂芳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寂寂衡门久不开,何嫌屐齿破苍苔。
谈诗未觉古风远,逢客真成今雨来。
帘捲飞花閒昼永,窗空啼鸟诉春回。
绝怜放棹无安道,雪满溪山近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