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授监察御史李渐左补阙前著作佐郎张道右拾遗制 唐 · 钱珝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三十一
敕。具官李渐等。朕常推感寤之意。辟艰难之途。实务塞违。用昭致理。尔等或奕代之盛。风声有传。强以自图。守若不坠。或从学之道。外直固在中慎。无揣我之情。然后举职。从谏则圣。吾讵无心于此哉。可依前件。
遗诏 晚唐 · 昭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九十一
我国家化隋为唐。奄有天下。三百年之盛业。十八叶之耿光。朕自缵丕图。垂将二纪。虽恭勤无怠。属运数多艰。致寰宇之未宁。睹兵戈之屡起。赖勋贤协力。宗社再安。岂意宫闱之閒。祸乱忽作。昭仪李渐荣。河东夫人裴贞一。潜怀逆节。辄肆狂谋。伤疻既深。巳及危革。万机不可以久旷。四海不可以乏君。神鼎所归。须有缵继。辉王祚。幼彰岐嶷。长实端良。裒然不群。予所钟爱。必能克奉丕训。以安兆人。宜立为皇太子。仍改名柷。监军国事。于戏。孝爱可以承九庙。恭俭可以安万邦。无乐逸游。志康寰宇。百辟卿士。佑兹冲人。载扬我高祖太宗之休烈。
唐昭仪李渐荣辞 元末明初 · 王逢
押有韵 出处:梧溪集卷五
日系包桑地瓜剖,宫闱去尺非唐有。
庭春草合车断音,黍备昭仪奉卮酒。
御香紫袖纤垂手,载拜载祝南山寿。
龙须席展莲炬移,狼角斩天豨突牖。
不辞陨命同君后,女三祸前妾忠后。
无人为语巢贼奴,莫使儿知环柱走。
思陵录上之一(起丁未八月庚寅,止戊申二月丙申。)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二、《杂著述》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淳熙十四年丁未八月庚午朔。
庚寅,驾过德寿宫,太上皇后生辰也。
癸巳,后殿进呈毕,奏旬日阴晦,二十一日太上皇后生辰顿晴,次日复雨,圣孝昭格,光尧心甚喜。上曰:「太上极善将摄,昨坐至未时都不觉倦。近全不饮酒,坐间共饮了两盏许,食物皆如旧。晡时即入寝阁,更无一事,五更便起,天下大幸」。予奏:「万寿无疆,诚国家之大庆。又闻多服疏导药,异禀如此」。上曰:「服牵牛丸四十粒,他人如何可及」。
九月己亥朔。
癸卯,太上皇进早膳间微中风。
乙巳,驾过德寿宫问疾。
己酉,后殿进呈毕,奏问太上皇帝圣体,闻已向安。上曰:「前数日甚可惧,两日已向安。宫中医官只下附子之类。此中遣王泾、马希古去,知是风痰,却下凉药,遂见效,今犹饮冰水」。
甲寅,常朝奏事毕,问太上圣体。上曰:「较可三二分,语音亦出。缘脉盛,专服牛黄等凉药」。众人皆云恐难专用凉剂。上曰:「只为年高」。予问饮食如何,上曰:「自然减」。三省退,上语留枢密云:「本欲过宫问候,太上却再三止其来」。
己未,后殿起居奏事讫,从驾过德寿宫。
庚申,开启会庆节,皇后过德寿宫。闻自初十日太上用王泾、马希古之后,本宫医官刘确、管范、张霖、李之美等四人皆不得入,至是复用确等。泾犹欲用巴豆之类,已而复止用泾。
辛酉,闻王泾、马希古犹以大黄、芒硝、牵牛等药供进太上。刘确等争之,不从。
壬戌,止令刘确等就德寿宫听指挥。
乙丑,后殿奏事毕,问太上圣体。上曰:「依旧脉盛,胸中烦躁。夜来脏腑略有结粪,见服大黄下袪风丹」。予问饮食如何,上曰:「大段减」。予曰:「如此则岂可专泥凉剂冰损脾胃?尊年岂应如此」?上曰:「便是」。
丙寅,后殿起居奏事毕,从驾过德寿宫。
十月戊辰朔。
己巳,后殿坐,奏事毕,问:「太上闻向安,果否」?上曰:「两日稍安,脉已低平」。予奏:「不宜服凉剂,止可用温平药调理。所谓烦躁,恐是气虚耳」。上曰:「须留阳气几分在内」。因叹近世医卜皆无其人。
辛未,常朝奏事毕,上顾予曰:「太上饮食全减,如合祈祷,可理会」。予奏:「初不知如此,自合以次施行,容来早进呈。但闻医官多不以实奏,更须审定,如凉剂何可服」?上曰:「已令罢凉药」。既到堂,予语诸公:「适来上说德寿必是病势变动,亦窃闻夜来大段昏沉。脏腑既利,又全不入食。祷祠固当行,须合肆赦。万一后时,谁任其责」?乃自草赦文而以稿进,并乞留中酌度迟速。晡时遂批出:「可并依此施行」。其亲劄案牍予皆收留,牒下礼、刑部已三鼓矣。
壬申,后殿呈差官分祷天地、宗庙、社稷、宫庙等处。上曰:「此故事否」?予奏并按典故。又宣谕:「昨日一面理会德音甚当」。予奏:「此不敢缓,所以不俟奏禀径拟进」。时太常阙卿少,二日因呈孟享前导官权差王渥,予奏不可阙官。上初议移察官冷世光为之。既而世光除殿中,至是复问谁可为太常。予奏:「论学问该洽无如尤袤,亦尝议定。但其人物短小,众人恐前导时不轩昂」。上曰:「此不须管,顾学问如何耳,堪其任则用之」。予因奏秘书省亦是要讨论典礼,见阙长贰,欲一并除人。上曰:「好,欲用谁」?予与王相同言:「杨万里其才也」。上曰:「可」。初,连日与左相议此两人,左相犹欲言兼权,且云家伯师心为左司曾兼权太常。窥其意盖不欲范仲艺递迁尔。既上意顺,遂无所措词。从驾过宫即回。
甲戌,常朝问太上圣体,上曰饮食不进。是日申时再呼刘确等看太上脉。确等奏云:「六脉短促,手足不温,神气昏脱,大便不固,粥药难进,当服生气粉、三建丹。缘王泾、马希古自九月九日至今凡二十七日供进动利药过多,耗夺真气,今药力不与正气相接」。内前扰扰,禁卫皆上,准备驾出。宰执已上皆集于漏舍,闭门后退。是夜一更三点、二更二点、三更一点,确等再诊御脉,四五动一止,痰涎潮塞。进紫霞丹,粥药不能下,四支逆冷。添差医官熊蒙、汤公材、周昭、郭仪、盛鼎、王良佐、赵友谅、陈翊、朱永寿、谢瑀,皆无所施其力矣(后据赵实供:太上自九月五日卯时十鼓在进食殿进膳了不豫,即时李才人扶持归寝阁。辰初,寿圣皇后、张淑妃、王才人来看侍。宣本宫医官刘确、张琳、管范、李之美看脉,进蝎梢汤、铁弹丸。提点具奏南内差关御药等至,晚七次到宫。六日早进铁弹丸、续命汤、蝎梢汤。七日夜八日早稍定。八日申时,王泾、马希古来看脉,称太上热盛,风痰大作,不宜进铁弹丸之类,宜用人参汤,进牛黄清心丸。寿圣皇后谢遣刘确等,日令泾、希古进牛黄清心丸,昼夜大便三二十次。十八日进金箓万安丹。二十二日,寿圣皇后复宣刘确等依旧进蝎梢汤。泾、希古云痰盛面赤,不当进蝎梢汤,复进牛黄清心丸等药。二十六日午正进硼砂丸,并用大黄调袪风丹。十月一日午正又进麦门冬汤调袪风丹、牛黄清心丸。五日早进进食散温汤调消痰饼。子午正,医官汤公材等五人看脉云进凉药太多,泻得五脏不固,进丁香半夏丸、生气粉等药。是夜泾、希古不在宫宿。七日早用粟米粥进生气粉、阳起石。午时六鼓大便五次,又宣刘确等用药注子进生气粉等,药不下,脉弱。八日未时七鼓脉绝。)。
乙亥,五鼓,带御器械邓从训来两厅传宣云:驾即今过宫供侍汤药,更不还内。令一面降指挥召草泽,所有大内行宫合差官及服制并三衙兵将巡警弹压之类宜子细理会。予因附奏:「万一太上不讳,合差金国告哀使」。又令附奏三事:「一、昨日已议定广西漕臣孙绍远移湖北运判替周颉,恐叶大廉未能便到,则广西全无监司,欲便降指挥除孙绍远替周颉,而令候叶大廉到任。一、韩彦宝再乞赈粜米,本俟月半取旨,今欲更借与五万石。一、赈粜米虽令平价,缘无钱数,莫知所从。今欲令依时直减四分之一,将来必不亏丰储元籴之数。又礼部太常寺申,车驾频数往来德寿宫,欲乞措置复道」。予令邓携以进呈,若许如此,则令修内司同临安府措置。既至待漏院,邓御带复来云:「三事甚好,俱已批依。丞相思虑无不允当。复道事不可行」。又云:「上令宣谕丞相,凡百更赖子细理会,恐官家忧恼中多有颠错」。是日前二刻开门,免起居,径从驾过宫,闻上已至,即与太上皇后商量将李才人、王才人并放逐便。太上巳时已涎,上服袍带,但心头微温,申后遂上仙。召洪迈草太上遗诏。予令添入太上皇后,宜改称皇太后。其他多与裁定,谓如「军民不用缟素」一句,乃是误随显仁遗诰,亦与削去。诏文又云「罹此眚灾」,予谓眚灾非病也,迈改作「抱疾弗瘳」。晡时举哀于殿下,进名奉慰,宿待漏院。内批差修内司张聿修治梓宫。又差知省刘庆祖都大主管丧事。又批出奉皇太后圣旨,添主管丧事一员,可差甘昪。又诏令昪疾速入国门。内东门司申:「淳熙十四年十月八日,准德寿宫提点张宗尹等传太上皇帝圣旨:『才人李氏、王氏并令放逐便。其告命四轴,并才人李氏从人红霞帔宣九道,紫霞帔、听宣各二十道,并降付内东门司』。内才人王氏即无从人宣命,遂具奏闻。奉圣旨,才人李氏、王氏二人告命并红霞帔马二娘等四十九人宣,并令内东门司毁抹讫,缴申赴枢密院,请受文历毁抹讫住供。本司寻勒合干人,契勘到文状在案毁抹讫,宣、告共五十三道,随状申纳枢密院,伏乞照会收管申闻事」。
告四轴:
才人李氏告(红丝网、镀金银铎铃、红罗销、金袋全。)/齐安郡夫人告(紫丝网、银铎铃、锦袋全。)/才人王氏告(红丝网、镀金银铎铃、红罗销、金袋全。)/顺政郡夫人告/(紫丝网、银铎铃、锦袋全。)宣四十九道(并可漏子全。):
红霞帔九道(马二娘、李惜奴、范巧巧、李渐好、陈来儿、李重喜、陈兴奴、孙春喜、王安喜。)/紫霞帔二十道(刘安喜、马五娘、王一娘、陈永安、王二娘、唐福奴、倪四娘、张喜奴、蓝合儿、蓝福福、张小檀、张小春、陆小美、李六娘、赵九娘、王念六、谭强儿、谭小都、李小福、邝宝宝。)/听宣二十道/(刘宝奴、刘惜儿、王换奴、王念二、马宜儿、李好奴、张伴奴、陆闰奴、张倩儿、李四奴、符眄儿、胡迎儿、李惜儿、赵兴奴、谌三儿、娄宜奴、张福儿、张美儿、李迎福、元冲净。)丙子,朝晡临如仪。上遣知省刘庆祖、霍汝弼持文字一纸云:「绍兴二十九年九月二十日显仁皇后上仙,当月二十一日差周麟之、苏晔充哀谢使,今便可拟姓名来」。予曰:「莫具名点差否」?二人云:「不须如此,上令具来」。予语之云:「已与左相商议,方欲十一日成服就素幄面奏。今与前日不同,只当遣告哀使。又有一事烦附奏:于典故降诏推尊皇太后,凡百务从优礼。又有一事:山陵必就绍兴,合差按视,覆按,乞降指挥撰陵名、哀册、谥册之类」。既而二人复来,云:「尊皇太后,可便拟指挥来。山陵就绍兴无可疑,只是显仁例三遣使北方」。予曰:「显仁久在金国,太上感其津送来归,又是时往来礼数与今不同,恐难以三遣使」。初议持礼之人,而留参欲用范仲艺,而以林㟽副之,众以为然,即进入。至是二人携来云:「上谓仲艺人物不甚佳,不识林㟽何如。令别择正使,副使差姜特立」。遂具韦璞、王渥二姓名。上批差韦璞、姜特立。初予欲差韦璞,王相云:「昨拟兼权少卿,上难之」。其实未尝如此。
丁丑,朝晡临如仪。予谓:「绍兴七年太上闻徽宗之讣未听政,前宰臣张浚等请奏事,太上谓祖宗无此故事,恐今日行之便为典礼。浚等复奏:故事虽未听政,亦得进见。今日非敢奏事,只欲一望天表。迄不见。今恐十一日成服,未敢奏事,只就素幄奉慰而退。然有遣使一节合商量,莫若具奏乞差主管国信所官来,当令附奏」。众以为允。既而又密与王相入文字,乞依祖宗故事行遣医官,恐稍缓则失礼。俄而批出王泾、马希古各追两官勒停,泾编管千里,希古五百里。德寿宫刘确等四人并降两官勒停。给舍缴驳,谓泾行遣太轻,纵未诛戮,亦当决配。内批依奏。泾决脊杖二十,配筠州。刘庆祖等复来议奉使。予以事目授之云:「祖宗初时遣告哀,止是横行一员,必无礼物。数日后即差谏议大夫充先朝遗留使,武臣副之。今太上既不曾与金主通问,难作遗书。兼与绍兴二十九年显仁皇后上仙特遣哀谢使事体不同,若作告哀礼信使,就携太上遗留之物,庶几两得。又前据皇太后指挥犹未降出,今不可缓,盖祖宗时远不过五日内」。二人云并待奏知。
戊寅,早,太上皇大歛,次百官入临。午未挂服立重,皇太子暨某官以上入哭尽哀,上亲行奠酹礼。绍兴七年太上亦拜于殿下,至是有司用寻常冬年生辰礼设白褥位于殿上。起居舍人胡晋臣读祝文。又哭拜讫,上还素幄。皇太子以下进名奉慰皇太后,次移班向东慰上。宰执前诣幄坐再拜哭慰,上号哭甚哀。次移班慰皇后讫退。刘庆祖等再来,云前例遣使三番,予再三云显仁例不同。王相力言事干敌国,不可损他礼数,予云:「名位既殊,礼则随之,未闻无故畏人而曲徇也。彼亦有知,岂不晓今昔事体不同耶?况泛使例是礼物金器二千两、银二万两,贺正、生辰半之。若用许多礼物,国力何以堪」?二人云:「适御前谓告哀使可不用礼物否」?予曰:「祖宗朝遣小使臣一名,可以无礼物。今依例遣大侍从,又有副使,岂容虚拘」?二人既去,复来云:「上已许只用正旦、生辰礼物,馀续议可也」。予又问尊皇太后事,二人云:「只依故事一面令学士院降诏,但册宝既俟服除,今欲就诏书中作皇太后之意说过」。予曰:「此甚不可,只用治平体例,令有司详具以闻」。遂召当日学士洪迈草诏进入。又理会五使事,予初检太祖改卜安陵例差山陵等五使,并具绍兴元年孟后攒宫差枢密李回、徽宗显肃懿节差枢密孟忠厚、显仁差戚里吴益充总护使,桥道、顿递使各一员。今太上事体至重,恐合差五使,取圣裁。二人传旨云:「累朝如何」?予曰:「皆是五使」。二人云:「适得旨,若是如此,无可疑者」。王相素受太常尤袤之说,以为攒宫不当置五使,似疑己当为山陵使,恐故事礼毕或去,而不知非前朝宰相,本自无嫌,遂厉声云:「祖宗全盛,营陵西洛,乃差五使,今权卜会稽,只当差总护使。且岁旱,民力何以堪之」?予见其词色如此,未欲争竞。二人归报,寻批出差伯圭充总护使,洪迈桥道顿递使。予又令二人奏:「故事合差按行山陵使,侍从及内侍各一员,不知合差覆按否?徽宗永祐攒宫曾差覆按二人」。回云:「得旨既是旧例,固当并差,莫若就降指挥」。予曰:「须俟按行有定论」。已而批出萧燧、吴回充按行使副。故事辰日忌哭,予令太常申省缴奏取旨,内批不得忌哭。
己卯,朝晡临如仪。宰执就传法寺开启道场五日,就德寿殿下拜第一表,请皇帝还宫听政。降诏尊皇太后。其初用「配媲乾元」,予语洪迈「配媲」二字未安,遂改作「顺则乾元」。荧惑犯五诸侯。
庚辰,朝晡临如仪。听第一表不允批答,就拜第二表。内批会庆圣节道场百官免赴,止令一面满散,前降常服指挥更不施行,闻洪迈曾入奏也。太白犯填星。
辛巳,朝晡临如仪。听第二表不允批答,就拜第三表。上令甘昪传旨欲不用易日之制,如晋孝武、魏孝文实行三年服,自不妨听政,可商量所降诏旨。但缞服久则坏,又难改造,可商量以闻。既而有旨,未时奏事行。百司云:「里面计会莫只用白衫否」?予以绍兴十二年徽宗之丧,太常寺检会永昌陵故事,皇帝视事日去杖绖,服斜巾垂帽。小祥日改服布四脚、直领布襕、腰绖、布裤。今参酌,俟皇帝视事日,宰执奏事去杖,至小祥日去冠,馀官依此。今既未视事,难遽改服,奏事遂不改服。未时入奏事,上服缞绖,呜咽流涕。奏早来丧服指挥,上曰:「司马光《通鉴》所载甚详」。予奏:「《通鉴》载晋武虽有此意,后来止是宫中深衣练冠」。上曰:「当时群臣不能将顺其美,光所以讥之,后来武帝竟行」。盖谓王太后之丧,上不欲及太后字。予奏:「记得亦是不能行」。上曰:「自我作古,何害」?予奏:「御殿之时,人主缞服,群臣吉服,可乎」?上曰:「自有等降」。予曰:「臣从君者也。若或可行,则祖宗行之矣。今乞令有司讨论,庶使四方知陛下之圣孝,自不必降诏」。上曰:「指挥可也」。又奏户部申明山陵支费钱物,上曰:「已令内藏库桩办,本储蓄,别无用处」。予曰:「不足则封桩库当贴支。但绍兴二十九年显仁之丧,曾降诏并用慈宁宫钱物,仍约束诸道不得率歛进献。今似不必降诏,只作指挥行下」。上曰:「不须降诏」。予曰:「当拟指挥进入,其间明言不侵户部经费及令诸道止进慰表」。又奏:「奉使莫只遣告哀并持遗留物否」?上欲遣两使。予奏绍兴例难用,盖体面不同,且礼物太多。乃议告哀使止用正旦体例,而遗留却依泛使倍之。又奏:「祖宗山陵合差五使,今既用祐陵攒宫故事,止差总护及顿递使,缘前日不曾行出有司文字,四方末知本末。今欲明降指挥,云攒宫已依绍兴例差官,所有礼仪、卤簿、仪仗使合与不合差置,令礼部太常寺讨论。俟有司言不合差置,降旨依讨论到事理施行。庶几中外知非朝廷之阙典」。上然之。上再三云:「外间事卿等甚留意,每事甚当」。
壬午,下元节,朝临如仪。听第三表不允批答,以台谏有文字乞少缓拜乞还宫听政表,内批依奏,遂未拜第四表。是日,宰执五人就德寿殿命道士作黄箓,盖行首司道宫中之意,为内外诸司之倡也。初入诣,凡筵殿拈香哭尽哀,宫中亦哭,次诣黄箓所拈香退。刘庆祖、霍汝弼传旨付下显仁皇后送金国遗留物数,且云恐数目不尽,更取案牍参考。予令学士院取旧本来,乃是金器二千七百两、二千两礼物,七百两精巧之物。银器二万两,又有银丝合二十面,贮宝玉、乐器、玻瓈等物,其他象牙、匹帛、香药等不在数。庆祖等云:「上意欲增告哀使,所赍礼物与泛使同」。
癸未,微雨,朝临毕拜第四表。自己卯以后日诣传法寺拈香,至是满散,依显仁皇后例进奉纸缯等物。午未殿攒,上亲行礼,台谏侍从已上入陪位于几筵殿下。上自素幄哭,升殿奠酹如仪,内外皆哭。何澹读祝文。既而移班进名奉慰皇太后、主上及皇后。继闻宫中大哭,必是上慰皇太后也。刘庆祖等又来传旨云:「今次告哀使既增物如泛使,所有遗留物亦如旧数,更与金二千两、银二万两,其他皇太后已安排了。但以螺钿合代银丝,无乐器,以玉器、玻瓈等代,仍不用锦绫。无素馨沉速,易以他物可也」。
甲申,微雨,免临。素幄奏事,上再三劳诸人凡事区处详审,且云太上皇帝丧事,内库已准备五十万缗,封桩拨三十万缗。又云平江和籴米且休,盖桩积米尚多,留钱支用。予奏:「外间别无紧急文字,惟江东赖提举官谢深甫任赈济之责。初七日有奏,乞就差池倅赵彦厉、乐平宰王斐,不妨本职,分头管干。今日不敢进呈,欲批作初七日依」。上可之。听第四表不允批答。
乙酉,朝晡临,拜第五表,乞还宫听政。是晚,人使至仁和馆。初乞引明道故事令侍从等议人使到阙之礼,众议乞用二十三日就德寿宫丧次引见。上先已宣谕二十一日、二十八日皆是太上斋七,必须过宫,正合见辞日分。至是刘庆祖、霍汝弼持国信所通事王舜臣申状,备载十七日晚舜臣语北引接虞用康云:「皇帝在丧次,如何敢奏人使见辞事?兼你来是贺礼,如何敢受」?用康云:「我使副曾说皇帝在哀次,如何讲贺礼?若不受,天下人道是——」又云:「若便发回,俺何以全天下生灵?料皇帝今既已成服,俺使副是持贺礼来,断不敢行。不若以公牒说此意,俺便有执据,所得分物与不与在你。若此一段了,望密来谢。我大使晓了肯如此,只是副使女直有些拗,若在朝见前发回甚好」。上见此,令二人持一幅示宰执,欲遣知閤入驿谕虏使,其辞云:「得旨宣谕使人:主上尚留德寿宫丧次,难行贺礼,使人且归(此四字上亲笔。)。所有见辞并回程沿路等例物并合给赐,来日进发」。上又批云:「并附奏叔大金皇帝:将来正旦缘在服制,不敢讲礼,望免遣使人」。即与诸公作回奏云:「上件事体甚重,此间掌仪与彼接引一时问答难便据凭。若令知閤作得旨宣谕,彼或未顺,难以回护。臣等辄别拟事目,且令馆伴就议。其在馆日分一切如旧,庶几少休徒驭,但不敢作筵宴及出城观看。所有回程给赐及免遣贺正,续次谕旨未晚」。初,接伴赵善悉、韩侂胄皆言金使恭顺,初闻太上之讣,闭船号泣,戒三节人毋得饮酒歌呼,且道掌仪辈语,谓渠调停得七八分肯归。又谓曾遣使贺高丽,值其国母之丧,亦便发回。大珰辈欲以为功,遂达圣听。善悉等又云:其下谓太上皇帝与我皇帝专主和好,语颇有味,往往不以告也。正使田彦皋,见任河中府尹,年六十八岁,尝接伴范成大,极有文学,借吏部尚书以来,副使完颜琥。
丙戌,朝晡临。人使入驿。京镗遣人谕以皇帝在丧次,难以讲礼。彦皋等答云:「在常州闻太上皇帝升遐,既难讲礼,即合发回,却蒙依程限取接。居丧系是宋国事,便不接书,恐于礼未当。缘别无执据,若得馆伴所备细公文,即便回程」。既而二珰遣人传旨馆伴,令就宰执处商议来日传旨并公牒事宜,议定具本进呈,令馆伴且在宰执处等候处分。即与诸公回奏,未敢具草,容来早面奏。
丁亥,小祥祭奠,上亲行礼,奉慰如仪。既退,五品以上去杖绖,服四脚帽,就素幄奏事。上未变服。予奏:「陛下圣孝过哀,犹未御初祥之服,臣等不胜忧惶,乞俯从礼制」。上流涕曰:「大恩难报,情所未安,俟过大祥商量」。奏:「引见人使,昨已议定,而御前降下掌仪王舜臣所申,可凭信否」?上曰:「北人直,必不妄」。众人云:「小人传言,往来多有增损及遗忘,欲令馆伴自过位与北使商量」。上曰:「须是馆伴相见」。予奏:「昨日传旨,令馆伴发公文与北使回,似乎太遽,须先得北使牒,然后回报」。上曰:「极是」。徐观圣意,似无他,因奏云:「恐须一见」。上曰:「彼欲见,当从之」。予曰:「国书如何」?上曰:「既见,如何不受书」?
戊子,早赴朝临讫,驾回,内服缞绖,坐逍遥辇,四旁裹以绢素。
己丑,会庆节假。先有旨免明庆满散行香,洪迈入奏而有中批。已而雨作沾湿,免德寿宫入临。
庚寅,赴德寿宫朝临毕,回赴奏事,服所服入和宁门,中官引就后殿东廊,设素幄,上缞绖如故。三省密院同呈毕,王相又及使人引见事。上曰:「不须理会,明日行入局」。是晚微雪,馆伴奏北使来早行。上径批依。既而来申省云:「除已恭依圣旨施行外,合行申审」。予语吏云:「既已施行,何审之有」?退其状,改作「依条合行申审」,而削去「施行」数字,因与诸公再缴奏。上自批云:「自合依已降指挥施行」。是晚,密赐北引接虞用康等二人各银一百两,又闻密赐凡见辞等例物尽以与之,三节皆不及,以其往来主议也。
辛卯,德寿宫朝临毕,归作降圣节假前日批付密院,奉皇太后圣旨,差甘昪提举德寿宫。又降旨差提举钦奉太上皇帝几筵。李舍人巘先缴奏,中批云:「不敢违皇太后圣旨,难以依奏,可日下书行」。给事中王信又缴密白黄。
述书赋下 唐 · 窦暨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四十七
我巨唐之膺休。一六合而阐幽。武功定。文德修。高祖运龙爪。陈睿谋。自我雄其神貌。冠梁代之徽猷(神尧皇帝陇西李氏讳渊仕隋官至殿内少监右骁卫将军大丞相封唐王及受禅即位革隋为唐又王右军书柱作爪形时观者号为龙爪书高祖师王褒得妙故有梁朝风格焉)。太宗则备集王书。圣鉴旁启。虽蹑闾井。未登阶陛。质讵胜文。貌能全体。无风骨。总法礼(文武皇帝讳世民神尧子当贞观年中鸠集二王真迹徵求天下并充御府)。武后君临。藻翰时钦。顺天矜而永保先业。从人欲而不顾兼金(则天皇后沛国武氏士彟女临朝称尊号曰大周金轮皇帝时凤阁侍郎石泉王公方庆即晋朝丞相导十世孙有累代祖父书迹保传于家凡二十八人缉成一十一卷后墨制问方庆方庆因而献焉后不欲夺志遂尽摹写留内其本加宝饰锦缋归还王氏人到于今称之右史崔融撰王氏宝章集序具纪其事)。睿宗垂文。规模尚古。飞五云而在天。运三光以窥户(睿宗皇帝天后第四子性淳和好书史尚古质书法正体不乐浮华)。开元应乾。神武聪明。风骨巨丽。碑版峥嵘。思如泉而吐凤。笔为海而吞鲸。诸子多艺。天宝之际。迹且师于翰林。嗟源浅而波细(开元天宝皇帝仁孝慈和兼负英断好图书少工八分书及章草殊异英特自诸王殿下已下多效吴嗣李涂虽有工夫不能高远开元中八分书北京义堂西岳华山东岳封禅碑虽有当时院中学士共相摹勒然其风格大体皆出自圣心)。汉王童年。自得书意。夙承羲献。守法不二(汉王元昌文皇帝弟)。惠文靡倦。博好敦劝。恨夫有始无终。灰烬成空。苟惧存而投阁。徒荣殁而升宫。尚可谓梁园笔壮。乐府文雄。累圣重光之盛业。六书一艺之精工。非所以抑至人之徇已。服勇士以雕虫。责繁声于韶濩。徵艳色于苍穹者也(岐王元范追册惠文太子开元皇帝弟时天府图书为张昌宗窃换张氏诛后归薛稷稷没为王所得初不闻奏后虑焉乃尽焚之言乐府文雄者王多能好事有文词特为歌者所唱)。爰有怀琳。厥迹疏壮。假他人之姓字。作自己之形状。高风甚少。俗态尤多。吠声之辈。或浸馀波(李怀琳洛阳人国初时好为伪迹其大急就称王书及七贤书假云薛道衡作叙及竹林叙事并卫夫人咄咄逼人嵇康绝交书并怀琳之伪迹也有姓谢名道士者能为茧纸尝书大急就两本各十纸言词鄙下跋尾分明徐唐沈范踪迹烜赫劳茹装背持以质钱贞观中敕频搜寻彼之钱主封以诣阙太宗殊喜赐缣二百疋怀琳乃上别本因得待诏文林馆故在内之本有贞观印焉顷年在右相林甫家后本在张怀瓘处寻博易与李起居)。若乃出自三公。一家面首。欧阳在焉。不顾偏丑。䫜翘缩爽。了袅黝糺。如地隔华戎。屋殊户牖。学有大小夏侯。书有大小欧阳。父掌邦礼。子居庙堂。随运变化。为龙为光(欧阳询长沙人纥之子幼孤陈中书令江总收养书出于北齐三公郎中刘珉官至率更令太常少卿子通亦能继美拜纳言封渤海公)。永兴超出。下笔如神。不落疏慢。无惭世珍。然则壮文矶而老成。与贞白而德邻。如层台缓步。高谢风尘。纂焕嗣圣。体多拘检。如彼珷玞。乱其琬玉(虞世南会稽人荔之子迹居四公之上官至秘书监赠礼部尚书封永兴公子纂孙焕皆能继世焕授武官在仗宿卫初隋有猛将来护儿子恒济皆负才学入唐继登三事故陆元方所云来护儿儿把笔虞世南儿带刀言物极则反一至于此也)。河南专精。克俭克勤。伏膺告誓。锐思猗文。恐无成于画虎。将有类于效颦。虽价重衣冠。名高内外。浇漓后学。而得无罪乎(褚遂良河南人兼爱子尚书左仆射河南公兼爱名亮东都人)。柬之效虞。疏薄不逮。少保师褚。菁华却倍。超硕鼠之效能。愧隋珠之掩颣(陆柬之吴郡人仁公子虞氏之出官为著作郎薛稷河东人太子少保)。房文昭则雅而和。隐乃讹。精神乏气。胸臆馀波。若蘋萍异品。共泛中河(房乔字元龄清河人彦谦子官至司空赠太尉文昭公)。殷公王公。兼正兼署。大乃有则。小非无据。骐驎将腾。鸾凤欲翥。题二榜而迹在。叹百川而身去(殷仲容陈郡人不害之孙令名之子奕世工书尤善书额官至礼部郎中书汴州安业寺额京师裒义开业资圣寺东京太仆寺灵州神马观额皆精妙旷古王知敬太原人门传孝义工正行善署书与殷殊涂而同归兼草书弟知慎工图画兄官至秘书少监当时双绝与仲容齐肩天后诏一人署一寺额仲容题资圣知敬题清禅俱为独绝洛川长史德政二贾碑在修行寺东南角即知敬之迹极峻利丰秀清禅资圣寺至今路人识者驻马往观普济度寺即父令名手踪皆为后代程式)。王秘监则首未全贞。尊道重德。或终纸而结字。或重模而足(遵句反)墨。濩落风规。雄壮气力。播清誉而祖述。屡见赏于有识。如曲圃鸿飞。芳园桂植(王绍宗琅琊人修礼子官至秘书少监)。虔礼凡草。闾阎之风。千纸一类。一字万同。如见疑于冰冷。甘没齿于夏虫(孙过庭字虔礼富阳人右卫冑曹参军)。张长史则酒酣不羁。逸轨神澄。回眸而壁无全粉。挥笔而气有馀兴。若遗能于学知。遂独荷其颠称(张旭吴郡人左率府长史俗号张颠)。虽宜官售酒。子敬挥帚。遐想迩观。莫能假手。拘素屏及黄卷。则多胜而寡负。犹庄周之寓言。于从政乎何有(后汉师宜官工书嗜酒每遇酒肆辄书于壁远近咸观酒因大售计价偿足而灭之王子敬以帚泥书壁观者如市已上皆言旭之可比)。湖山降礼。狂客风流。落笔精绝。芳词寡俦。如春林之绚彩。实一望而写忧。雍容省闼。高逸豁达。解朝服而归乡。敛霓裳而辞阙(贺知章字维摩会稽永兴人太子洗马德仁之孙少以文词知名工草隶书进士及第历官太常少卿礼部侍郎集贤学士太子右庶子兼皇太子侍读检校工部侍郎迁秘书监太子宾客庆王侍读知章性放善谑晚年尤纵无复规检年八十六自号四明狂客每兴酣命笔好书大字或三百言或五百言诗笔唯命问有几纸报十纸纸尽语亦尽二十纸三十纸纸尽语亦尽忽有好处与造化相争非人工所到也天宝二年以老年上表请入道归乡里特诏许之重令入阁诸王以下拜辞上亲制诗序令所司供帐百寮饯送赐诗叙别知章表谢手诏答曰卿儒才旧业德著老成方欲乞言以光东序而乃高蹈世表归心妙门虽雅意难违良深耿叹眷言离祖是用赠诗宜保松乔慎行李也儿子等常所执经故令亲别尊师之义何以谢焉仍拜其子典设郎子曾为朝散大夫本郡司马以伸侍养知章以羸老乘舆而往到会稽无几老终元年冬十二月诏曰故越州千秋观道士贺知章神清志逸学富才雄挺会稽之美箭蕴昆冈之良玉故飞名仙省待诏龙楼愿追二老之奇踪克遂四明之狂客允协初志脱落朝衣驾青牛而不还狎白鸥而长往舟壑靡息人琴两亡惟旧之怀有深追悼宜加缛礼式展哀荣可赠兵部尚书者也)。广平之子。令范之首。娅姹钟门。逶迤王后。武都先觉。翰墨泉薮。子敬元常。得门窥牖。侍中穆。异代同友。于孔门而升堂。惜颜子之不寿(徐峤之东海人广平太守子浩中书舍人国子祭酒李造陇西人武都公言侍中穆即子云僧虔)。韩常侍则八分中兴。伯喈如在。光和之美。古今远代。昭刻石而成名。类神都之冠盖(韩择木昌黎人工部尚书历右散骑常侍)。赫赫许昌。翰苑文房。徵前贤而少对。当圣代而难方(田琦雁门人德平之孙工八分小篆署书图画写洪崖子张氲云楼并雪木行于世官历陕令豫蕲许等州刺史兼装背有孙栖梧尤妙其事德平武德功臣拜兵部尚书)。卫包蔡邻。功夫亦到。出于人意。乃近天造(卫包京兆人工八分小篆通字学兼象纬之术官至尚书郎蔡有邻济阳人善八分本拙弱至天宝之閒遂至精妙相卫中多其迹)。荥阳昆弟。内外光华。挥毫美丽。自是一家。幼弟曰逾。丹青大誇。信斲玉而剖石。即拣金而披沙(郑迁及弟迈遇并工八分崔氏出中书令湜之甥迁官至浚仪尉季弟逾善山水天宝中知名梁宋)。温良之德。书画兼美。诚依仁以游艺。同上善之若水(皇室李权工八分弟枢工小篆侄平钧亦善小篆兼妙山水并冠绝一时淮安王神通曾孙权官历金州刺史枢侍御史平钧富词学江陵掾)。诗兴入神。画笔雄精。李将军世称高绝。渊微已过。薛少保时许美润。合格不珍(右丞王维字摩诘琅琊人诗通大雅之作。山水之妙胜于李思训弟太原少尹缙文笔泉薮善草隶书功超薛稷二公名望首冠一时时议论诗则曰王维崔颢论笔则曰王缙李邕祖咏张说不得预焉幼弟紞有两兄之风闺门之内友爱之极)。史侍御惟则必优世业。阶乎籀篆。古今折衷。大小应变。如因高而瞩远。俯川陆而必见(史惟则广陵人殿中侍御史即谏议大夫白之子白善飞白)。吾家世业。赵郡李君。峄山并骛。宣父同偫。洞于字学。古今通文。家传孝义。意感风云(李阳冰赵郡人父雍门湖城令家世住云阳承曰门作尉冰兄弟五人皆负词学工于小篆初师李斯峄山碑后见仲尼吴季札墓志便变化开阖如虎如龙劲利豪爽风行雨集文字之本悉在心胸识者谓之苍颉后身澥子腾冰子垍并词场高第幼子曰广勤学孝义以通家之故皆同子弟也)。延安君则快速不滞。若悬流得势。三原君则婉媚巧密。似垂杨应律(吾舅讳绘彭城人也延安都督姨兄明若山西平原人京兆三原县尉大理评事)。宋儋李璆。擅美中州。李师王而意浅。宋祖钟而体流(宋儋字藏诸广平人高尚不仕户部侍郎宇文融荐授秘书省校书郎作钟体而侧戾放纵迹不副名开元末举场中后辈多师之李璆陇西人御史大夫杰之兄子性速达轻财重义笔迹紧媚亦有声于代为狄宇清李渐所师)。员外萧公。名成于薛。安西变体。光润愉悦(萧公名诚兰陵人梁之后起家奉礼郎开元初时尚褚薛公为之最拜右司员外郎善造斑石文纸用西山野麻及虢州土谷五色光滑殊胜子彭)。张氏四龙。名扬海内。中有季弟。功夫少对。右军风规。下笔斯在(张从申长史文场擢第弟从师监察御史从仪灼然有才从申志业精绝工正行书握管用笔其于结密近古所少恨历览不多闻见遂寡右军之外一步不窥意多拓书阙其真迹妙也)。吕公欧钟相杂。自是一调。虽则筋骨乾枯。终是精神崄峭。其于小楷。尤更巧妙(吕向东平人开元初上美人赋忤上时张说作相谏曰夫鬻拳胁君爱君也陛下纵不能用容可杀之乎使陛下后代有愎谏之名而向得敢谏之直与小子为便耳不如释之于是承恩特拜补阙赐䌽百段衣服银章朱绂翰林待诏频上赋颂皆主讽谏兼皇太子文章及书官至给事中中书舍人刑部侍郎文词学业当代莫比有子曰广聪利俊秀有吏才拜监察御史)。吾兄则书包杂体。首冠众贤。手关目瞥。瞬息弥年。比夫得道家之深旨。习阆风而欲仙(家兄蒙字子全司议郎安南都护)。马家刘氏。临效逼斥。安西兰亭。貌夺真迹。如宓妃遗形于巧素。再见如在之古昔(翰林书人刘秦妹归马氏)。押署则缝僧权似长松挂剑。尾满骞如盘石卧虎(徐僧权中山人满骞富阳人)。繁多乃怀充怀珍。稀少乃延祖允祖(唐怀充晋昌人姚怀珍武康人陈延祖长城人范允祖顺阳人)。炽文时有。何妥近睹。虽正姓名。美其傲古。恨连书于至宝。无尺牍之行伍(沈炽文武康人何妥外国人翊子梁中书侍郎名作当时书證)。印验则玉斲胡书(太平公主武氏家玉印有四胡书今多墨涂存者盖寡梵云三藐母驮四字也)。金镌篆字。少能全一。多不越四。国署年名。家标望地。独行龟益(即魏王恭家印)。并设窦暨(范阳功曹窦暨书印)。贞观开元。文止于二(太宗元宗所用印)。陶安东海。徐李所秘(徐祭酒峤之印李起居造印)。万言方寸。翰囿所类(延王友窦永书印)。张氏永保(张怀瓘印)。任氏言事。古小雌文。东朝周顗(东晋仆射周顗印)。审定窦蒙(议郎窦蒙书印)。亭侯袭贵。猗欤刘郑。门承貂珥。义仰彭城(金部郎中刘绎书印)。邺周印异(相国邺侯李泌印宣州长史周昉印)。或有惭于稽古。谅无乏于雅致。宋虞和表闻于明皇帝。齐穆书答于竟陵王。表称委尽。书乃备详(宋中书侍郎虞和上明皇帝表论古今妙迹正行草楷纸色褾轴真伪卷数无不毕备表本行于世真迹故起居舍人李造得之齐司空穆公琅琊王僧虔答景陵王子良书序古善书人评议无不至当本行于世其真迹今御史大夫黎翰得之)。藻鉴则梁高祖巧而未博(武帝时撰书评)。邵陵王博而未至(萧纶亦撰书评)。庾中庶失品格。拘以文华(梁庾肩吾撰书品论)。傅五兵比亡年。广于职位(梁傅昭撰书法目录)。名录编于司马(隋蜀王府司马姚最撰名书录)。善状集于散骑(左散骑常侍姚思廉集善书人名状)。李亚相著藻饰之繁(右御史大夫李嗣真撰书品)。张兵曹粗习玩之利(率府兵曹鄂州长史张怀瓘撰十体书断上中下)。考数公之著称。多约传而立记。余不敏于登高。岂虚言而求备。敢直笔于亲睹。非偏誉于所嗜也。我小司空韦公曰述。职该艺府。才同史笔。茂族挺生。圣朝閒出。若乃阐异闻之旨。接片善之勤。则必忘疲吐握。不閒风尘。所谈而改观成市。所宝而增价为珍。小擅声于自我。大推美于其人。彼凡百而驰名。既往遇此公。而其德唯新。可谓千载一时。孤标绝伦矣(韦述京兆人尚书工部侍郎)。及乎验德力之工拙。知古今之优劣。余稽古而玩能。因假能而有说。匪徒姓名记录。面首超越。相质披文。虚空岁月者矣。是用相如慕蔺。抚新迹而忘怀。岂甘赐也望回。抱遐心而结舌。终冀乘时出处。备展名节。其或萃傅岩(钟绍京南康人中书令光禄大夫聚宝捐金川流海纳)而会颍川(家伯讳瓒邠王司马耽玩达旨固求不匮)。归右史(李造拂镜旁通倾心善价)而入补阙(席巽安定人右补阙心专务得家业或遗)。祭酒(徐浩法则道存徵求非利)翰林之寻绎(张怀瓘兄弟怀瑰盛王府司马并翰林待诏俱好无厌亦能臆断)。乌台(潘履慎荥阳人监察御史克遵能事采玩芳猷)粉署之敦阅(蔡希寂济阳人金部郎中习学润身假借盈惬)。欣给事之道宏(族兄绍给事中志宏雅道不倦虚求)。仰议郎之区别(家兄锐思穷源增辉改观)。韩生委输(韩滉颍川人给事中委质虑远推诚道博)。滕子拥决(滕升歙州婺源县令取舍若流通利泉薮)。张氏旁求(怀瓘海陵人皇鄂州司马利无推斥道在专精)。陆家胥悦(陆曜吴郡人卷缉馀芳事穷前志)。释朏超彼岸(东京福先寺僧良朏新罗人俗姓林氏遇捐衣钵逸冠侪流)。梅仙行无辙(高志宜渤海人同官尉气合古风利加能事)。温播金声(温晁太原人国子簿悉心景慕徒众博求)。崔含冰洁(崔曼倩清河人鄠县尉浩汗经营见如不及)。若惊陈赵(陈闳颍川人陈王府长史赵微明天水人或志敦习学或自悦古能皆玩之无斁也)。贾勇徐薛(徐守行东海人监察御史薛邕河东人郎中或推古招致或究能跧拔并求之不已)。关郭双奋飞(关伪陇西人郭晖太原人或规规耽好或楚楚传写)。潘袁两倾竭(潘淑会稽人袁明陈郡人或披寻洽道或耽籍乐贫)。簪缨布素。申道閒设。既辐辏而川流。并观光于后哲。速珠玉之无胫。可得略而言曰。长安则穆聿(聿咸阳庞店人少以贩书为业后至德中因告讦徵搜古迹并强佔石泉公家则天皇后所还书功白身受金吾长史改名祥蹈险邀荣乘危射利)王昌(辽东人词荒智役)导其源。叶丰(括州人貌恭性僻)田颍(长安人志凡识滞)委其躯。必拾遗市骏。怀宝飞凫。洛阳则杜福(河南人论熟行巧)刘翌(洛阳人节苦心廉)穷弥固。齐光(河南人道寡业微)赵晏(河内人智专别识)乐忘劬(此四人者洛阳贩书者)。皆誇目动利。实繁有徒。诗不云乎匪斧。语有之曰反隅。若或徵数子之运用。甘千里之殊涂。则我鸡犬而无来无往。子衣裳而不曳不裾。成一家之憬彼。睽四海之友于(言通货利)。事符道因。心与日亲。几变灰律。涉历冬春。互为宾主。往返周秦。左翊吾兄。业穷幽远(名锡同州别驾)。龙兴张揖。道契贞淳(与潘淑献书拜官今任龙兴县尉)。雅兴闭关以随扣。古风开卷以袭人。不然者。何穷独而恣怡悦。何市朝而贪隐沦(言尚往来)。众矣森然。往哲来贤。一朝而星罗入眼。百代而云披及肩。身已没兮若休。迹遗芳而可传。彼金印玉玺。丰碑货泉。虫篆制而八分閒矣。正隶兴而稿草行焉。不可量乎所睹。又何极乎备宣。若乃流誉前代。效绩当年。录军机而羽括鹰隼。述国命而发挥貂蝉。通亲友以感节。启咨谋以闻天。接武波委。嗣芳鳞连。则余不让于赋颂。敢分媸而别妍。恃乎幼好而晚知之至熟也。曲察而直言之无愧者。将拭目而众别轻。言入掌而百忧写。尔其藤苔缣縠。衡理蜀幅。花麻黄绚。缁赭绀绿。沦压而迩蠹亡文(蓄非其人虽迩朝亦朽蠹)。保持而远完缄卷(处之得地虽远古亦完全)。上智所以悬解(直晓)。中庸所以交战(疑之)。取迷伊他。贻笑鄙贱。则有乌丝褾首。紫玺露面。好丹时更。悲素色变。状元豹之雾隐。规雕虎之风扇。虽置水弥旬。移装屡遍。益深沈于直质。乃容易于览见。嗟乎。舍不疑于古疏(高)。取凭假于俗眩(昡惑)。诱浅情于末兴。肆凡赏而留盼。何其妄哉。宁知立法而亏真。作德而还淳。忘情是悦。代有其人(言定是非)。必也易背以时(时在正夏)。受彩无欺。敏洽和之妙道。得润软之成规(用面调适候阴以成)。疏密苦乐。殊形异宜(厚薄完蠹)。上约下丰。始增末裨(接上下前后例)。沽将实名。位充合离(改折署榜馀地)。或附卷均端。足使其夷(薄而蠹者)。或鸣砧妥帖。然后呈姿(厚而完者)。探寻源流。志逸肥遁。缉合剪截。躬劳不闷。明齐短长。闇结分寸。诚忽忽于或躁。袪悢悢之遗恨。至如虹萦丝带。鸾舞锦褾。青閒绫文。出之衣表。檀心鼊首。金映银络。舒囊貌妍。抚卷香作。多此饰类。又难详备(并言检讨装背也)。若乃见稀意欲。虽可弃而昆山片玉。玩久厌充。虽可宝而纨扇秋风。竞舍兹而易彼。誇视审而听聪。或芟秽于匿迹。或丧真于矜工。夥哉耳设。鲜矣目穷。因既原乎识量。遂悬别其淹通。已分流而兹在。徒并骛而争雄(言申博易)。假使作伪心劳。乱真首出。眯目童幼。摧残纸笔。终令君子弃瑕以拔材。壮士断腕以全质。期补劳于得丧。励采葑于始卒。子猷之竹在焉。曷可无其一日(言务宏道)。夫喻大始于事卑。方崇极于类聚。况物著公器。赏推善主。异清白而非弓裘。岂孙谋而绍宗祖。抑如尧禅舜。舜命禹。道必贵乎声同。天无亲而德辅。归可保于授受。靡自私而禦侮。故知乖其趋者。则密戚而心捐。合其轨者。则举储而掌传。亮玉白之利末。望吾徒之义先(先言传付后总乐成以终也)。至其罢琴闲堂。散帙虚牖。阅新连之卷轴。倾旧满之樽酒。畅怀古而遗形。荷逢时以濡首。炎凉所寄。偃仰无咎。烟积孤松。春过五柳。想薜萝而在眼。狎鸾凤而盈手。善邻得朋。知我益友。暗遗名利。卧度卯酉。遂志愿兮苟若斯。生可凭兮死不朽。虽金翠溢目。陶匏聒耳。徒润色于多欢。实无阶于竞美。贤贤易色。勿药有喜。茅居食贫。陋巷饮水。誓将敦素业而毕矣。振清风而何已。辞曰。资乐道兮善莫大。佐元览兮寄所赖。芝兰满室兮遗美芳。朋友忘言兮古人会。想贤玩迹俨如在。史册悠悠几千载。
计息推赏应瑜等诏(元丰元年十二月甲寅)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八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九五、《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五之四一(第六册第五七六八页)
在京市易务上界勾当公事、秘书丞应瑜减磨勘一年,三班借职李渐二年,大理寺丞郭规转一官,减磨勘一年,杭州观察支使董经换东头供奉官,各赐钱有差。
咸淳八年岁终特荐州县官申省状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七、《黄氏日钞》卷七六、《四续古文奇赏》卷一六
某顷叨误渥,暂摄常平。当岁终有会之时,莫切于考实人牧之事。深惟人才生生不息,无不自小官而获进用,亦无不自长吏而获转闻。某自领事以来,早夜询访,合江西一路,先得六十人,其间固亦有科甲前名已经录用者。今此分倅诸郡,果有政绩,虽知僭越,理不敢不并以名闻。通判如隆兴府熊震龙之通畅精明,罗大椿之老成纯厚,滕岩瞻之开爽温雅;吉州余东之清介练历,何梦桂之明畅廉静;抚州黄与仁之端重明练,吕圻之学行端方;赣州曾大发之操修严正有守;建昌军涂演之勤敏多惠,皆贰郡而有其实者也。教授如袁州李渐之士论归重,吉州程申之之操修端谨,瑞州林永年之端凝和粹,南安军黄明丰之素行纯实,临江军余世昌之醇茂有文,建昌军周三异之端重粹明,章又新之简重朴实,皆分教而有其实者也。判官如瑞州丘富国之详明正直,临江军陈琥之明练勤敏,抚州李龙金之端靖详明,江州陶应元之端方公正,皆赞画而有其实者也。录参如瑞州邢桐孙之明练有才,如隆兴熊应申之详明得誉,江州张杲之恻怛详审,瑞州杨承翁之通畅办事,临江军张自之敏捷文华,皆治狱而有其实者也。司户如瑞州刘应桂之勤敏适用,司法如南安黄塈之公廉有守,皆为郡僚而有其实者也。至若亲民尤莫急于县,而试吏尤莫难于县。丰城凋邑也,黄吴老为之踰年,赋役俱平,纪纲大振。吉水剧邑也,郑闻孙为之踰年,政役备修,精采顿异。兴国荒邑也,穷乡顽拒,不受政役,何时为之数月,声闻立起,于素不率化之乡,立之师以教其子弟,民知向化。瑞金穷邑也,流民抢掠,谓之出甲,田子镇为之数月,劝诱有方,有罪以种桑听赎,争役以种桑多寡为先后,民知务本。南丰顽民尝残燬之邑也,杨休抚定其乱,再造此邑,四年之久,一方慑服。如杨眉孙宰高安,公介清勤;徐思訦宰上高,廉勤平易;翁仲德宰永新,不畏彊禦;黄桂宰南康,才略优裕;张鈜宰靖安,廉整有条;汪塾宰万安,和平安靖;胡岩如宰进贤,正直安详;陈自然宰奉新,严肃整齐;黄公立之宰雩都,详明振职;洪汸之宰安远,详重得体;凡皆作邑有声,尤不容不荐。县丞则进贤有吴君召,分宁有郭巨用,皆究心水利,措置有方;乐安有黄申,明洁无私;庐陵有罗钧,端实有才。主簿则危顺吉在丰城以材华称,董殊在吉水以贤廉称,赵崇訋在崇仁以和平称,赵崇𤎖在宜黄以廉谨称,赵畤夫在南城以廉靖历练称。县尉则王应龙在进贤以才干称,赵必琮在大冶以廉明称,罗可权在宁都以才美称,罗应新在清江以俊拔称,袁端祥在湖口以才廉称,陈子升在南城以清俊称,喻元在高安以才谞称,何晋在上高以廉能称,娄南良在万载、莫雷显在通山皆以廉静有志称。凡皆筮仕有立,亦不容于不荐。某智识不明,闻见不广,独以平生鄙见,谓天下事非得人才不可,人才非自小官时察之不可,偶因兼权常平司职事,适当岁终,谨以采之众论者申闻如右,欲望公朝特赐敷奏,以备他日选用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