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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正义序 隋末唐初 · 孔颖达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四十六
夫礼者。
经天纬地。
本之则大一之初。
原始要终。
体之乃人情之欲。
夫人上资六气。
下乘四序。
赋清浊以醇醨
感阴阳而迁变。
故曰人生而静。
天之性也。
感物而动。
性之欲也。
喜怒哀乐之志。
于是乎生。
动静爱恶之心。
于是乎在。
精粹者虽复凝然不动。
浮躁者实亦无所不为。
是以古先圣王。
鉴其若此。
欲保之以正直。
纳之于德义。
襄陵之浸。
修堤防以制之。
覂驾之马。
设衔策以驱之。
故乃上法圆象。
下参方载
道之以德。
齐之以礼。
然飞走之伦。
皆有怀于嗜欲。
则鸿荒之世。
非无心于性情。
燔黍则大享之滥觞。
土鼓乃云门之拳石。
冠冕饰于轩初。
玉帛朝于虞始。
夏商革命。
损益可知。
文武重光。
典章斯备。
洎乎姬旦负扆临朝。
述曲礼以节威仪。
制周礼而经邦国。
礼者体也履也。
郁郁乎文哉。
三百三千。
于斯为盛。
纲纪万事。
彫琢六情。
非彼日月。
照大明于寰宇。
类此松筠。
负贞心于霜雪。
顺之则宗祏固。
社稷宁。
君臣序。
朝廷正。
逆之则纪纲废。
政教烦。
阴阳错于上。
人神怨于下。
故曰人之所生。
礼为大也。
非礼无以事天地之神。
辨君臣长幼之位。
是礼之时义大矣哉。
周昭王南征之后。
彝伦渐坏。
彗星东出之际。
宪章遂泯。
夫子虽定礼正乐。
颓纲暂理。
而国异家殊。
异端并作。
画蛇之说。
文擅于纵横。
非马之谈。
辩离于坚白。
暨乎道丧两楹。
义乖四术。
上自游夏之初。
下终秦汉之际。
其间岐涂诡说。
虽纷然竞起。
而馀风曩烈。
亦时或独存。
于是博物通人。
知今温古。
考前代之宪章。
参当时之得失。
是以所见。
各记旧闻。
错总鸠聚
以类相附。
礼记之目。
于是乎在。
去圣逾远。
异端渐扇。
故大小二戴
共氏而分门。
王郑两家。
同经而异注。
爰从晋宋。
逮于周隋。
其传礼业者。
江左尤盛。
其为义疏者。
南人有贺循贺玚庾蔚崔灵恩沈重宣皇甫侃等。
北人有徐道明李业兴李宝鼎侯聪熊安生等。
其见于世者。
唯皇熊二家而已。
熊则违背本经。
多引外义。
犹之楚而北行。
马虽疾而去逾远矣。
又欲释经文。
唯聚难义
犹治丝而棼之。
手虽繁而丝益乱也。
皇氏虽章句详正。
微稍繁广。
又既遵郑氏。
乃时乖郑义。
此是木落不归其本。
狐死不首其邱。
此皆二家之弊。
未为得也。
然以熊比皇。
皇氏胜矣。
虽体例既别。
不可因循。
今奉敕删理。
仍据皇氏以为本。
其有不备。
以熊氏补焉。
必取文證详悉。
义理精审。
剪其繁芜。
撮其机要。
恐独见肤浅。
不敢自专。
谨与中散大夫国子司业朱子奢国子助教李善信守太学博士贾公彦太常博士士宣王东閤祭酒范义頵王参军事臣张权等对共量定
至十六年。
又奉敕与前修疏人及儒林郎太学助教云骑尉臣周元达儒林郎四门助教云骑尉臣赵君赞儒林郎四门助教云骑尉臣王士雄等对敕使赵宏智覆更详审。
为之正义。
凡成七十卷。
庶能光赞大猷。
垂法后进。
故叙其意义。
列之云尔。
文思博要序 隋末唐初 · 高俭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十四
大矣哉。
文籍之盛也。
范围天地。
幽赞神明。
用之邦国。
则百官以乂。
用之乡人。
则万姓以察。
而对振古。
墐户牖而觌遐方。
故先王以之建极。
圣人以之设教。
师范百代。
弥纶四海。
是以刊之金石。
与天壤而相弊。
书之竹素。
与日月而俱悬者。
莫尚于此。
爰自卦起龙图
文成鸟策。
坟典开其绪。
邱索导其流。
虞夏之书。
犹旭日之始旦。
殷商之诰。
若覆篑之为山。
曲阜佐周。
摄政践祚。
而又阙里自卫。
将圣多能。
损益礼乐。
极乎天而蟠乎地。
祖述
系星辰而振河海。
郁郁焉鼓王风于九合。
訚訚焉辟儒门于百代。
既而雅道虽废。
学者未衰。
挟册如林。
遂偶纵横之运。
怀经成市。
俄属坑焚之灾。
下土怨咨。
上天回眷。
咸洛基命。
悬赏而崇儒术。
曹马御纪。
疏爵而启胶庠。
拾青紫
家握铅素。
求古文于孔壁。
专门者重阐。
收竹书于汲冢。
异说者无遗。
逮乎有隋失御。
偫凶竞逐。
辟雍蔓于荆棘。
延阁殚于煨烬。
孟坚九流。
与川渎而俱竭。
宏度四部。
随岳牧而分崩。
淹中许下。
博古洽闻之生。
尽殄散矣。
兰台藏室。
金玉匮之文。
咸残逸矣。
皇帝仰膺灵命。
俯叶萌心。
知周乾坤之表。
道济宇宙之外。
操参伐而清天步。
横昆海而纽地维。
櫜弓矢于灵台。
执贽者万国。
张礼乐于太室。
受职者百神。
苍旻降祥。
黔黎禔福。
置成均之职。
刘董与马郑风驰。
开崇文之馆。
扬班与雾集。
搢绅先生聚蠹于内。
輶轩使者采遗篆于外。
刊正分其朱紫。
缮写埒于邱山。
外史所未录。
既盈太常之藏。
中经所不载。
盛积秘室之府。
比夫轩皇宛委。
穆满羽陵。
炎汉之广内。
有晋之秘阁
何异乎牛宫之水。
争浮天于谷王
蚁垤之林。
竞拂日于若木也。
帝听朝之暇。
属意斯文。
精义穷神。
微言探赜。
纡楼船于学海。
获十城之珍。
驻羽盖于翰林
搴三珠之宝。
以为观书贵要。
则十家并驰。
观要贵博。
则七略殊致。
自非总质文而分其流。
混古今而共其辙。
则万物虽众。
可以同类。
千里虽遥。
可以同声。
然则魏之皇览。
登巨川之滥觞。
梁之遍略。
崇山之增构。
岁月滋多。
论次逾广。
类苑耕录。
齐玉●89DD而并驰。
要略御览。
扬金镳而继路。
虽草创之指。
义在兼包。
而编录之内。
犹多遗阙。
并未能绝云而负苍天。
杜罻罗之用。
激水而纵溟海。
息钩饵之心。
帝乃亲萦圣情。
曲留元览
垂权衡以正其失。
定准绳以矫其违。
顿天网于蓬莱。
纲目自举。
驰云车于策府
辙迹可寻。
述作之义坦然。
笔削之规大备。
特进尚书右仆射申国公士廉
特进郑国公魏徵
中书令驸马都尉德安郡公杨师道
中书侍郎江陵县子岑文本
中散大夫尚书礼部侍郎颜相时
中散大夫国子司业朱子奢
给事中许敬宗
朝散大夫国子博士刘伯庄
朝散大夫太常博士吕才
秘书丞房玄龄
朝散大夫太学博士马嘉运
朝散大夫起居舍人褚遂良
朝议郎守晋王友姚思聪(一作廉)
太子舍人司马宅相。
秘书郎宋正跱。
笼缃素则一字必包
举残缺则片言靡弃。
繁而有检。
而不失。
同兹万顷。
塍埒自分。
譬彼百川。
派流无壅
讨论历载。
琢磨云毕。
勒成一家。
名文思博要。
一百二十帙一千二百卷。
并目录一十二卷。
义出六经。
事兼百氏。
帝王之则。
极圣贤之训。
天地之道备矣。
人神之际在焉。
昭昭若日月。
代明于下土。
离离若星辰。
错行于躔次。
斯固坟素之苑囿。
文章之江海也。
是为国者尚其道德。
为家者尚其变通。
纬文者尚其溥博。
谅足以仰观千古。
同羲文之爻彖。
俯观百王。
之礼乐。
岂止刻石汉京。
悬金秦市。
邱明之作传。
侔子长之著书而巳哉。
谏欲观起居纪录表 初唐 · 朱子奢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十五
子奢言。
今月十六日。
陛下出圣旨。
发德音。
以起居纪录。
帝王臧否。
前代但藏之史官
人主不见。
今欲亲自观览。
用知得失。
愚以为圣德在躬。
举无过事。
史官所述。
义归尽善。
陛下独览起居。
于事无失。
若以此法传示子孙。
窃有未喻。
大唐虽七百之祚。
天命无改。
至于曾元巳后。
或非上智。
但中主庸君。
饰非护短。
见时史直辞。
极陈善恶。
未必省躬罪巳。
唯当致怨史官
君上尊严。
臣下卑贱。
有一于此。
何地逃刑。
既不能效朱云廷折。
董狐无隐。
排霜触电。
无顾死亡。
唯应希风顺旨。
全身远害。
悠悠千载。
何以闻乎。
所以前代不观。
盖为此也。
其或有未允。
谨以奏闻。
伏待刑宪。
献懿二祖宜藏夹室议 唐末 · 李嵘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十六
王制。
天子七庙。
三昭三穆。
太祖而七。
周制也。
七者。
太祖文王武王之祧。
与亲庙四也。
太祖后稷也。
殷则六庙。
契及汤与二昭二穆也。
夏则五庙。
太祖
禹与二昭二穆而已。
晋朝博士孙钦议云。
王者受命太祖及诸侯始封之君。
其以前神主。
据以上数过五代
即毁其庙。
禘祫不复及也。
禘祫所及者。
谓受命太祖之后。
迭毁上升。
藏于二祧者也。
虽百代。
禘祫及之。
伏以献懿二祖。
太祖以前亲尽之主也。
据三代以降之制。
则禘祫不及矣。
代祖神主。
太祖以下毁庙之主也。
则公羊传所谓己毁庙之主。
陈于太祖者是也。
谨按汉元帝下诏。
议罢郡国庙及亲尽之祖。
丞相韦元成议。
太上孝惠皆亲尽宜毁。
太上庙主宜瘗北园。
孝惠神主迁于太祖
奏可。
太上则太祖以前之主。
瘗北园。
禘祫不及故也。
则今献懿二祖之比也。
孝惠迁于太祖
明太祖以下子孙。
则禘祫所及。
则今代祖元皇帝神主之比也。
魏晋及宋齐陈隋相承。
始受命之君。
皆立六庙。
太祖之位。
太祖之后至七代君。
太祖当东向位。
乃成七庙。
太祖以前之主。
魏明帝则迁处士主置于园邑。
岁时使令丞奉荐。
代数犹近故也。
东晋明帝崩。
以征西等三祖迁入西除。
名之曰祧。
以准远庙。
康帝崩。
穆帝立
于是京兆迁入西除。
同谓之祧。
如前之礼。
并禘祫所不及。
国朝始飨四庙。
宣光太祖代祖神主祔于庙。
至贞观九年
将祔高祖于太庙。
朱子奢请准礼立七庙。
其三昭三穆。
各置神主。
太祖依晋宋以来故事。
虚其位待递迁。
方处之东向位。
于是始祔宏农府君高祖为六室。
太祖之位而行禘祫。
至二十三年
太宗祔庙。
宏农府君乃藏于西夹室。
文明元年
高宗祔庙。
始迁宣皇帝于西夹室。
开元十年
元宗特立九庙。
于是追尊宣皇帝为献祖。
复列于正室。
光皇帝懿祖
以备九室。
禘祫犹虚太祖之位。
祝文于三祖不称臣。
明全庙数而已。
至德二载剋复后。
新作九庙神主。
遂不造宏农府君神主。
明禘祫不及故也。
至宝应二年
元宗肃宗于庙。
迁献懿二祖于西夹室。
始以太祖当东向位。
以献懿二祖为是太祖以前亲尽神主。
准礼禘祫不及。
凡十八年。
至建中二年十月
将祫飨。
礼仪使颜真卿状奏。
合出献懿二祖神主行事。
其布位次第及东面尊位。
请准东晋蔡谟等议为定。
遂以献祖当东向。
懿祖于昭位南向。
太祖于穆位北向。
以次左昭右穆。
陈列行事。
蔡谟当时虽有其议。
事竟不行。
而我唐庙祧。
岂可为准。
臣嵘伏以尝禘郊社。
尊无二上。
瘗毁迁藏。
礼有义断。
献懿以为亲尽之主。
太祖以当东向之尊。
一朝改移。
实非典故。
请宜效先朝故事。
献懿二祖藏于西夹室。
以类祭法所谓远庙为祧。
去祧为坛。
去坛为墠。
坛墠有祷则祭。
无祷则止。
太祖既昭配天地。
位当东向之尊。
庶上守贞观之定制。
中奉开元之成规。
下遵宝应之严式。
符合经义。
不失旧章。
豳州昭仁寺碑跋(〔贞观二年〕)1064年秋分后一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三、《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八、《集古录》卷五、《六一题跋》卷五、《隐居通议》卷一三、光绪《山西通志》卷九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昭仁寺碑》,在豳州唐太宗薛举战处也。
唐自起义,与群雄战处,后皆建佛寺,云为阵亡士荐福。
汤、武之败,杀人固亦多矣,而商、周享国各数百年,其天之祐者以其心存大公,为民除害也。
唐之建寺,外虽托为战亡之士,其实自赎杀人之咎尔。
其拨乱开基,有足壮者,及区区于此,不亦陋哉!
碑文朱子奢撰,而不著书人名氏,字画甚工,此余所录也。
治平甲辰秋分后一日书。
请复还史馆之职奏大观二年 北宋 · 石公弼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七、《国朝诸臣奏议》卷六○、《群书考索》续集卷三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六、《右编》卷二九、《经世八编》卷一四
臣窃考唐贞观职官故事,天子御正衙,则起居郎居左,舍人居右,有命则临陛俯听,退而书之。
每仗下议政事,亦必随辅臣入殿,执笔记录于前,史官随之。
及仗在紫宸内閤,则夹香案对立殿下,上记得失。
繇是事之机要,言之微密,人之忠邪,皆得书之方册,昭示将来,明主贤臣之事,罔或缺遗,一代之典文,灿然大备。
且唐天下垂三百年,号称至治,莫盛于贞观,而谋猷设张、制度文采、勋迹治效,必可垂法后世。
而当时崇尚史官载录如此,繇今考之,事之存者犹十之五六,此史官之不可不知故事也。
永徽以后,高宗不躬万几,重臣许李绾权持政,奸谋邪计,杜塞不闻,畏避群臣。
自是起居稍夺故事,止于对仗承旨,仗下论议不复与闻。
至长寿中宰相姚璹始建议执政大臣录仗下论议,多出于股肱辅弼之臣,史官职在记录而已。
利害殊绝,较然可知。
若夫时政记使宰相为之,贤者则推美避誉,邪臣则饰过隐非。
事关机要,或疑谋泄而功沮,言及臣寮,或虑隙开而怨售,巧事形迹,互相依倚,铨次不广,笔削自私。
此时政记之在当时屡建而屡罢者此也。
臣窃惟国家受命以来,累圣相继,百度修明,度越前古,独史臣之职未复故事,修时政记即未免有昔时之累。
起居注史馆日历,意在塞责,具员苟免,以编制敕类除免叙年月为纂述。
圣主言动、仗下与便坐论议,既不与闻,而群臣奏疏、谏官言事留中者,未尝宣谕,焚藁者往往无传。
神机天算,奇谋硕画,内安社稷,外抚四夷,可以辉焕竹帛、仪刑今古者,或在当时未尝撰述,至于异日稍稍访求,则必耳目不接,真伪相冒,是非杂揉失实,传之后世,其可信乎?
事之出于群臣者,家人故吏因兹缘饰,朋党仇怨得以成私,文字增加,委曲生意,虚美溢恶,不可胜听,遂使高文直笔,是非犹豫,褒贬自疑。
忠臣义士视既往之迹晻昧不章,因有自悔不前之心。
臣窃以邪正辨而有好恶,好恶形而为是非,施于有政也则为刑为赏,列之国史也则为褒为贬,必著明万世,既有以旌别于生前,又有以追录于已死。
如此,为善者自坚,造非者解体,二者皆人主之操柄、教化之枢机,不可不审也。
方今史官之选,必天下文学修洁之士,若止以编制敕类除免叙年月为奉职,则但通晓文字,求之二省一令史足矣,何必择人哉!
唐天宝以后,天下多故,起居之职因循旷弛,然后百家传记之说杂然并兴,㳽漫流行,不可胜数,率皆耳剽口传,转相纪述,文辞侈靡,诳乱事实,猥发宫闱之私,传致难知之事,采获怪奇,杂以诙笑。
施之当时,未免无疑,传之后世,岂得不信?
古者,礼失求之于野。
孔氏学官名于郯子,皆以事久难明,苟可考焉,必为事实。
唐褚遂良知起居事太宗问曰:「朕有不善,卿必记耶」?
对曰:「臣职载笔,君举必书」。
刘洎曰:「使遂良不书,天下之人亦记之矣」。
夫起居之录不详,则臣下之记逾广,机失于上,则柄任于下,自然之理也。
近世缀文之士颇为传记,有所论列,臣愚以为不复其本,则其原未可卒禁。
臣愚伏愿陛下诏大臣讲求故事,稍还史馆之职,使之得以悉意记录,善恶必书,至纤至悉,无所或遗。
凡群臣奏疏、谏官言事,或行或否,并望即时宣示史官,删叙润色,书之缃简,使后世知陛下有纳谏之明,知直臣立不讳之朝,知议事有群臣之论,知陛下无偏听之聪。
群臣拜免,必叙迁责之由,使后世知陛下无好恶之私。
傥或史官因循废职,著撰不时,则必明加黜责,庶几君臣行事,廊庙规图,纤微必著,后世有所考法焉。
臣又以为唐制起居供奉仗内,而史官必随其后者,意欲记注臣寮与修撰学士皆得亲见事实,与闻谟训,然后铨次不相牴牾。
此最策之得者也。
又臣尝考汉事,记注无定员,而太史有常职。
是时近臣皆持橐簪笔,入侍左右,盖欲有所纪述,而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繇是事得广载,书可责成。
两汉遗史所以为后世模楷也。
今近臣非职事者,自见圣君言动,固不敢有所纪,而天下计书亦未尝上,群臣列传事非章章尤著者,则唯取信行状。
行状者,门人故吏之所为,非大公至正之语,尤难依据者也。
臣又以古之史官皆久于职,如司马迁班固,皆父子继纂其事,唐张说致仕,亦必修史吴兢被贬,以藁自随。
方今史臣迁擢不时,前后相承,文书猥积,修旧不给,何暇议新?
以至军国政要纂录后时,久而讹谬,事多此类,难一一陈。
至于宰相监修刘子玄以为十羊九牧;
书或成进本,朱子奢以为开后世史臣之祸。
如此等事,所宜变更。
伏望圣慈俯察狂瞽,如前所陈,万有一分傥合圣意,即乞诏公卿议定其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