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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宏明集序 隋末唐初 · 僧道宣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
自大夏化行。布流东渐。
怀信开道。代有浇淳。
斯由情混三坚。智昏四照。
故使浇薄之党。轻举邪风。
淳正之徒。时遭佞辩。
所以教移震旦。六百馀年。
独夫震虐。三被残屏。
祸不旋踵。毕顾前良。
殃咎已形。取笑天下。
且夫信为德母。智实圣因。
肇祖道元。终其正果。
据斯论理。则内倾八慢之惑。
覈此求情。则外荡六尘之蔽。
萧然累表。非小道之登临。
廓尔高升。乃上人之翔集。
然以时经三代。弊五滓之沈沦。
识蒙邪正。铨人天之法网。
是以内教经纬。立法衣以摄机。
外俗贤明。垂文论以宏范。
梁钟山之上定林寺僧祐律师。学统九流。
义包十谛。情敦慈救。
志存住法。详括梁晋。
列辟偫英。留心佛理。
构叙篇什。爰撰宏明集一部一十四卷。
之风规。总周张之门律。
辨駮通议。极情理之幽求。
穷较性灵。诚智者之高致。
备于秘阁。广露尘心。
然智者不迷。迷者非智。
故智士兴言。举旨而心通标领。
迷夫取悟。繁词而方启神襟。
若夫信解之来。谅资神用。
契必精爽。事袭元模。
故信有三焉。一知二见。
三谓愚也。知谓生知。
佩三坚而入正聚。愚谓愚叟。
滞四惑而溺欲尘。化不可迁。
下愚之与上智。中庸见信。
从善其若流哉。是以法湮三代。
并惟寡学所缠。故得师心独断。
祸集其计。向若披图八藏。
综文义之成明。寻绎九识。
达情智之迷解者。则正信如皎日五翳。
虽掩而逾光矣。余博访前叙。
广综宏明。以为江表五代
三宝载兴。君臣士俗。
情无异奉。是称文国。
智藉文开。中原周魏。
政袭昏明。重老轻佛。
信毁交贸。致使工言既申。
佞倖斯及。时不乏贤。
剖心特达。脱颖拔萃。
亦有人焉。然则昏明互显。
邪正相师。据像则云泥两分。
论情则倚伏交养。是以六术扬于佛代。
三张冒于法流。皆大士之权谋。
至人之适化也。斯则满愿行三毒之邪见。
净名降六欲之魔王。咸开逼引之殊途。
各立向背之宏辙。今且据其行事。
决滞胥陵。喻达蒙泉
疏通性海。至如寇谦之崔浩
祸福皎然。郑霭之拒周君。
成败俄顷。姚安著论。
抑道在于儒流。陈琳缀篇。
扬释越于朝典。此之讽议。
涅而不缁。坠在诸条。
差难综缉。又梁周二代。
咸分显晦之仪。宋魏两朝。
同乘宏诱之略。沈休文之慈济。
颜之推之归心。词彩卓然。
迥张物表。尝以馀景。
诚为举之。弊于庸朽。
综集牢落。有汉阴博观沙门
繁赞成纪。顾惟直笔。
即而述之。命帙题篇。
披图藻镜。至若寻条揣义。
有悟贤明。孤文片记。
撮而附列。名曰广宏明集一部三十卷。
有梁所撰。或未讨寻。
略随条列。铨目历举。
庶得呈诸未睹。广信释纷。
拟人以伦。固非虚托。
如有隐括。览者详焉。
杜正伦 初唐 · 释智实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
俗僧智实白。怀橘之岁。
涉清信之名。采李之年。
染息慈之位。虽浅智褊能。
然敢希先达。窃见化度寺僧法雅。
善因曩世。受果今生。
安上之游秦。似远公之入晋。
理应守护鹅之行。持结草之心。
思报皇王之恩。奉酬覆载之德。
乃于支提静院。但为宰杀之坊。
精舍林中。镇作妻孥之室。
脱千僧之服。四海怆动地之悲。
谤七佛之经。万国嗟诉天之怨。
自汉明感梦。摩腾入洛已来。
无所名人。颇曾闻也。
皇帝受禅。抚育万方。
欲使王道惟清。法海无秽。
公策名奉节。许道亡身。
除甘蔗之灾。拔空腹之树。
使禅林郁映。慧苑扶疏。
茂实家声。震于邦国。
宁可忍斯邪佞。乃捧钵于祗洹。
弃我贞廉。绝经行于灵塔。
龙门深浚。奉见无由。
天意高悬。流问何日。
惟公鉴同水镜。智察幽微。
仰愿拯惊翼于华箱。济涸鳞穷辙
轻以干陈。但增悚惧。
故推诚奉义翊戴功臣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右金吾卫上将军上柱国许国公食邑五千户食实封一千三百户赠太子太师太原王公墓志铭(并序建隆元年二月 北宋 · 杨廷美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
周显德二年十二月五日开府仪同三司右金吾卫上将军检校太师许国公王公薨于位。
皇上废朝,搢绅泫涕,诏赠太子太师
大宋建隆元年春二月十四日甲申,迁葬于河南县紫宅乡宣武管宋村,礼也。
公之得姓,公之门阀,公之勋庸,公之胤嗣,有国史焉,有家谍焉,有丰碑焉,有行状焉,此不书。
但叙历任官秩,丧葬年辰而已。
公讳守恩字保信
太原人,故明宗皇帝佐命元勋、太师、赠尚书令韩王之子也。
体貌魁杰,器宇宏深。
绍弓冶于德门,建功名于圣代。
明宗九三潜跃,委质于和门;
及九五飞翔,策勋于绛阙。
始授东头供奉官,相次授洛苑、六宅、尚食等使,加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左仆射
戊子岁,上有事于圆丘,升坛之日,诏以与皇孙为夹侍使。
寻授左羽林军将军,未几授宫苑使
庚寅岁辽州刺史,俾昼锦于故乡也。
秩满授左武卫大将军,爵开国男,邑三百户。
寻进爵开国子,邑五百户。
晋高祖之有天下也,授检校司空大内皇城使
未期,再牧于辽。
寻转卫州刺史
丁先王忧,毁瘠过礼。
起复授右千牛卫大将军,爵开国伯,邑七百户。
又转左屯卫、右领军、左骁卫大将军
累被宠灵,居官次。
凡居委任,皆著勤劳。
虽居拱极之班,每切奉亲之孝。
以太夫人在潞州,上章宁觐。
适遇犬戎咆𠷺,晋祚凌夷,天人合发于煞机,皇纬谁当于帝座。
区区少主,不如归命之侯;
嗷嗷苍生,真比在庖之肉。
时潞帅相国张公惧兹魁首,奔赴梁园,天假壮图,请公巡警
乘秋雕鹗,方呈天外之姿;
得水鲛龙,非复池中之物。
公英雄奋发,机略潜生。
推戴并汾,扫除凶丑。
于是扼天井,控壶关,蕃将惧公而靡旗,汉祖赖公而称帝。
境才数舍,众无一旅,六合涂炭而潞民以宁,盖公之雄才庙算也。
即授公光禄大夫检校太保昭义军节度,泽、潞等州观察处置等使
相次授开国佐命忠节功臣潞州大都督长史特进检校太尉进爵开国侯食邑一千户
未几授静难军节度,邠、宁、庆、衍等州观察处置营田押蕃落等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封开国公,邑二千户,实封五百户。
丁太夫人忧,孝将灭性。
寻起复,授镇军大将军右金吾卫上将军员外置同正员,夺情之异数也。
二年永兴军节度使,寻授检校太师西京留守尹正神都,保釐洛邑也。
三年躬趋象阙,入觐龙颜,授推诚奉义翊戴功臣进爵莒国公,增邑四千户,实封一千一百户,右领军卫上将军,处明廷而冠环卫也。
太祖皇帝应天顺人,握图御极,授右金吾卫上将军进爵许国公,增邑四千五百户,实封一千三百户,隆宠泽也。
世宗嗣位,授开府仪同三司,增邑五千户,彰覃庆也。
方将再提虎印,重领雄藩,忽婴二竖之祅,俄梦两楹之奠。
即世之日,年五十四。
公始从筮仕,迄至归全,所锡功臣自开国佐命忠节,至推诚奉义翊戴;
所授官自尚书右仆射司空太保太尉,至太师
所授阶自银青、金紫,历光禄特进,至开府仪同三司
所任职自东头供奉官,历洛苑、六宅、尚食、宫苑、皇城等使,至同平章事
所授封爵自开国男,历子、伯、侯,至许国公
所授勋自柱国,至上柱国
所食封自三百户,历五百、一千、二千、四千、四千五百,至五千户
实封自五百户,历一千一百,至一千三百户;
所理郡再牧辽,一临卫;
所临镇潞、邠、雍、西京留守
所授朝班自左羽林军左武卫右千牛卫右屯卫右领军卫左骁卫大将军右领卫右金吾卫上将军
薨赠太子太师
呜呼!
公才兼文武,智实变通。
契叶风云,位崇将相
唐朝旧德,汉室勋贤。
既得志而复得时,虽非寿而且非夭。
存殁之盛,其谁可侔!
诚间世之伟人也。
嗣子继昌等承家有则,在疚得仪。
虞深谷以为陵,刻徽猷而在石。
铭曰:
箕山之精,汾水之英。
降我王公,为国之祯。
辉华门阀,煜赫功名。
世济其美,莫之与京。
鳞翼早攀,风云玄契。
叠掌内司,累登环卫
幨帏出牧,宽猛相济。
展我宏才,宜乎乱世。
天地之否,犬戎猖狂。
资我王公,翼于汉皇。
二仪再造,四维重张。
三公衮冕,上将旂常。
节制雄权,保釐重寄。
宣□惠和忠肃恭懿
卫、霍勋业,名器。
何用不臧,水舟陆骥。
云北落,星□中台
□□□□,交亲尽哀。
洛城之西,邙山之隈。
斯为玄宅,魂兮归来!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墓志三六八二。
条上新茶法利害奏天圣二年七月 北宋 · 李咨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
尝遣官视陕西、河北,以镇戎军定州为率,镇戎军入粟直二万八千,定州入粟直四万五千,给茶皆直十万。
蕲州本钱视镇戎军直,反亡本钱三之一,所得不偿,其弊在于与边籴相须为用,故更今法。
以新旧二法较之。
乾兴元年用三说法,每券十万,售钱万一千至六万二千,香药、象齿售钱四万一千有奇,东南缗钱售钱八万三千,而京师实入缗钱七十五万有奇,边储刍二百五万馀围,二百九十八万石。
天圣元年用新法,二年,及香药、东南缗钱每给直十万,钱七万四千有奇至八万,香药、象齿入钱七万三千有奇,东南缗钱入钱十五万五百,而京师实入缗钱增一百四万有奇,边储刍增一千一百六十九万馀围,增二百一十三万馀石。
旧以虚估给券者,至京师为出钱售之,或折为实钱给茶,贵贱从其市估。
其先贱售于商者,券钱十万,使别输实钱五万,共给天禧五年茶直十五万。
小商百万已下免输钱,每券十万,给茶直七万至七万五千,天禧茶尽则给乾兴已后,仍增别输钱五万者皆为七万,并给耗如旧,俟旧券尽而止。
如此,又省合给茶及香药、象齿、东南缗钱总直缗钱二百七十一万。
尊韩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七、《徂徕石先生全集》卷七
道始于伏羲氏,而成终于孔子
道已成终矣,不生圣人可也。
故自孔子来二千馀年矣,不生圣人。
孟轲氏、扬雄氏、王通氏、韩愈氏,祖述孔子而师尊之,其智足以为贤。
孔子后,道屡塞,辟于孟子,而大明于吏部
道已大明矣,不生贤人可也。
故自吏部来三百有年矣,不生贤人。
柳仲涂孙汉公张晦之贾公疏,祖述吏部而师尊之,其智实降。
噫!
伏羲氏神农氏黄帝氏、少昊氏、颛顼氏、高辛氏、唐尧氏、虞舜氏、氏、文、武、周公孔子者十有四圣人,孔子为圣人之至。
噫!
孟轲氏、荀癋氏、扬雄氏、王通氏、韩愈氏五贤人,吏部为贤人而卓。
不知更几千万亿年复有孔子,不知更几千百数年复有吏部
孔子之《易》、《春秋》,自圣人来未有也;
吏部《原道》、《原仁》、《原毁》、《行难》、《对禹问》、《佛骨表》、《诤臣论》,自诸子以来未有也。
呜呼,至矣!
为文相公许州谢上表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七四、《司马公文集》卷五七
伏奉制命(云云。),已于今月某日到任上讫。
避辞公鼎,虽弛负担
违离天阍,倍深眷恋中谢。)
伏念臣材非出类,识不先几。
逢辰休嘉,致位通显。
谨司斥候,亟守于边隅;
虔布教条,荐更于方镇。
讫无声迹,可耸传闻。
伏遇尊号皇帝陛下明烛幽微,仁沾疏逖,遽选抡于遐服,俾陪贰于中枢
曾不浃旬,遂参大政
未能周岁,爰陟上司。
念遭际之非常,求比伦之盖寡,虽滨陨越,岂谢生成?
是用杜侥倖之门,窒奇邪之径,激扬廉让,抑止浮华。
茍有利于公家,固不为于私计。
然而力非其任,智实有涯,群心万殊,理难称惬,众目环视,动成诋诃,纷如锋矢之冲,浩若波涛之沸。
从之则惧伤国体,违之则立致身殃。
进退靡遑,启居无所。
屡以清閒之侍,力陈退避之诚。
盖揣分之甚详,恐败官而为辱,贵全终始,不蹈颠危。
陛下察其愚衷,必非缘饰,悯其孤迹,易致怨憎。
述职于近藩,得免讥于尸禄。
仍进天官之秩,复升殿幄之华。
礼数甚优,恩辉愈洽。
吕梁之险,亟就安澜;
去焦原之危,更遵夷路。
非曲加于庇佑,岂自信于保全?
许昌之奥区,乃昆吾之故壤,土毛丰衍,民齿夥繁。
敢不志在拊循,勤加训导,奉承宽大之诏,期臻富庶之风。
少副忧勤,兹为报效。
资政殿学士郑州张璪知河南府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二、《彭城集》卷二三
三川之地,二代馀俗,内守宫钥,外奉园寝,居留之寄,慎选所先。
具官某智实周务,器维华国,谋谟著于廊庙,功业见乎举措,柱石之资,民望惟允。
繇均逸而居外,既报政而上闻。
爰付玉麟之符,以总日圻之重。
宜其惇懋风化,用拯陵迟。
王驾部汝州谢上表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六、《彭城集》卷二六
文昌承乏,久分于郎潜
右辅长人,滥叨于符竹。
材谫任重,食浮宠优,抃惧交怀,怔营无措。
臣闻刺史之任,称曰贰天,汉帝有言,与吾共理。
诚以提封千里之广,生齿万族之繁,自非精敏足以察舆情,慎密足以奉明诏,庄以莅众,惠而爱人,则将大虞负乘之羞,小有败材之谤。
伏念臣气惟呰窳,智实迂疏,学不优于治身,资弗宜于逢世,袭箕裘之素业,承带砺之馀勋。
何参之功,庆流苗裔;
愧成宣之后,老为大夫
因累日之微劳,预立朝之下列,自揣涯分,常忧疾颠。
何况畀之千骑之居,假以连城之宠,鹈翼贻刺,铅刀弗任,臣犹自知,众亦难掩。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至德天覆,神化时行,极帝尧知人之难,柄周氏驭臣之术。
辕直轮曲,皆尽其所能;
大法小廉,讫无逾于量。
致兹孱弱,亦甄庸。
敢不饮冰自修,佩韦申戒!
劳徕不怠,将宜民之庶几;
悃愊无华,固誓心之有素。
冀兹尘露,少答乾坤。
议兵策(中)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四、《圣宋文选全集》卷二二、《崇古文诀》卷二八、《文翰类选大成》卷一四五
用兵收将之术,臣槩举而奏之前篇矣,请为陛下言其详。
兵在内则内重,兵在外则外重。
内重则彊,外重则弱。
兵在勋臣则勋臣重,兵在近戚则近戚重,兵在宦臣则宦臣重。
上重则安,下重则乱。
唐太宗定天下,增隋之旧,开折冲果毅府以统兵籍,设十六卫以宿将臣。
或蛮夷侵边,彊臣不朝,则取兵于府,以事剪伐,取将于卫,以典师律。
事平功成,则将归于朝,以奉宿卫,兵散于野,以力耕锄。
兵虽有籍而府实空,将虽有名而权实去,兵将在内而京师实重。
夫兵虽有籍而府实空,是故无饲养之费,无姑息之劳,无一旦之变;
将虽有名而权实去,是故无震主之忌,无难制之势,无擅威之奸;
兵将在内而京师实重,是故无尾大之忧,无外侮之虞,无割据之渐。
自古制兵之术,莫善于唐太宗者。
兵农混一,仅如宗周,故王业最治。
至唐中年,府兵废而太宗之遗业胜事大坏。
兵重于外而不归,故藩镇彊大而叛,兵重于内而不制,故宦臣得柄而逆。
传十馀君,焦思劳精,卒不能复,以亡唐室。
流炽五代,肉烂鱼喂,在外者分裂方土,虓阚内视;
在内者收把威柄,暴悖上陵。
五十四年,传六姓十四君,而天下生灵百不存一矣。
太祖皇帝神武圣谋,洗削祸乱;
收天下之柄归之于己,笼络悍夫,易以文吏,藩镇诸帅,名号尚存,禄赐尚丰,而兵众土地悉属于上矣。
逆肠叛胆,消缩顺向,莫敢不臣。
举天下之卒,凡可以胜甲戟者名之曰「禁兵」,则皆天子之卫,非人臣所得而有也。
聚之于京师,以固内重之势而威天下。
非蛮蜒戎狄守备控扼之地,川涂关岭险害走集之所,未尝不遣戍而宿。
重地屯戍之师,三岁而代,妻子庐墓,皆在京师
补一小校,汰一羸老,必奏籍于中而俟上命,以消杀四方之异志。
故天下兵柄外不在藩镇,内不在彊臣,不委宦臣,不倚近戚,利权重器,在天子拱把之中。
虽有侍卫三帅,非有可专之威,徒主符籍而呼趋指导于陛前耳。
天子或御广殿,或猎近郊,节以钲鼓,习以骑射,角拳勇之材,激忠顺之气;
或幸壁垒,视其纪律而省其私。
队长以上,日预朝请而抃拜,时预宴礼而犒饫,岁预衣裘缯絮之赐。
而华暖庆赏,威刑抚驭,拣练縻制控约,无不自天子为之者。
故百万之众,目无旁视,情无他归,詟惮亲爱,皆在一人,不在臣下。
如足戴身,如指随臂,如子弟翼父兄,如鱼鸟从龙凤。
至哉!
虽未能混一兵农,实威服四海,圣神久大之略也。
老氏曰:「利器不可以示人」。
梅生曰:「秦倒持太阿,授楚其柄。
诚能勿失其柄,天下虽有不顺,莫敢触其锋」。
夫太阿之鐏,不可以倒持,而利器之守,不可以不固也。
陛下席三圣之烈,抚万世之图,富与地侔,尊与天并,恃隆平之极,当无为之时,游神运化于冲漠之场,栖迟含光于高古之上,不足称为仁寿,周武不足称为逸乐。
夫乱生于治也,危生于安也,患生于不足虑也。
祖宗之事,著于史牍,传于世臣故老之口,粲若日月,遗策具在。
按节而举之,朝祭之馀,礼乐教化之暇,一御广殿,一帐近郊,一幸军壁,旄头前驱,黄屋徐动,从以横吹,烈响穿云,奋扬国灵,耸动士众,斩牲祃野,补卒蒐器而阅练训誓之,诛一庸慢,甄一忠武,以起士卒久安沈堕之气,以改易天下之视听。
夫六马在驭,不提振其辔策,收其羁勒,而大酣小寝于其上,猝有骇异,不蹶则奔。
祖宗既已聚天下之兵于京师,以为内重之势而威天下,付之于后圣矣,非可以无为为之者也。
惟陛下留神。
贺坤成节表1090年7月16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苏文忠公全集》卷二三、《黄氏目钞》卷六二、《古今图书集成》宫闱典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言:仁惟天助,寿不假于祷祈;
泽在民心,言自成于雅颂。
恭临诞月,仰祝圣期。
虽凡庶之何知,亦臣子之常分中谢。)
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储神天地,托国祖宗。
元勋本自于无心,神智实生于至静。
同守大器,于兹六年。
亿万之羽毛,未若消兵以全赤子;
饭无数之缁褐,岂如散廪以活饥民。
臣躬领郡符,目睹兹事。
载瞻象阙,阻奉瑶觞。
嘉与海隅之人,同罄华封之祝。
臣无任。
代奏陈畿内有行义孝悌之民劄子 北宋 · 赵鼎臣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七六、《竹隐集》卷九
臣恭以陛下身蹈曾闵之行,生知之仁。
即位之初,首以绍述之政倡于朝廷,然后敦睦亲族,表章八行,躬制其法,训迪天下。
士民竞劝,风俗忠厚,效见明白,遐不作人。
京师实首善之地,固宜有真贤廉发闻于乡,以称陛下之休德也。
检会昨据祥符县申,举人贾高有孝、悌、和、睦、姻、恤六行,里闾列状,乞如诏令。
学官考验,具如事实。
及据东明县申,有民陈奉安,自幼不食荤酒,喜诵道书。
父亡庐坟,今已三年,谢遣妻子,志操刻厉。
尉氏县张师厚兄弟并侄五人,同居三十馀年,诣官自陈,愿以所有舍业永不分异,乞书之籍,以付子孙,咸有文状,藏于所属。
谢授提举江州太平观1139年12月29日 宋 · 刘一止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七二、《苕溪集》卷一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罪大责轻,感深涕殒。
中谢。)伏念臣浅闻单见,极陋至愚。
受知殆阅于十年,冒宠浸更于两禁,不量弱植,滥据要津。
属上圣之思贤,戒迩臣而举类。
而臣栖幽居之日久,识中原之士希。
智实昧于是非,迹遂成于乖缪。
揆其重负,合寘严辞;
止削从班,俾安散地。
兹盖伏遇皇帝陛下励精致化,加惠臣工。
若天地之含生,心不私于与夺;
犹父母之怒子,教终厚于谴呵。
遂以庸材,蒙此善贷。
再念臣赋命蹇薄,如出仇谋,偶世阔疏,率与祸会。
知非晚节,既踰蘧氏之年;
受罚閒身,尚窃侏儒之饱。
念报恩之无所,嗟视荫其几何。
惟有腼颜,至于没齿。
任宫谢启1140年12月18日 宋 · 刘一止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七四、《苕溪集》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受恩知过,拜命增惭,不图有尽之年,再籍无功之禄。
深惟疵贱,久玷甄陶。
智实昧于行藏,学靡过于蕴奥。
贪宠冒没,不思奇器之格言;
投老穷空,却恨儒冠之左计
鬓丝堪织,指泌水以乐饥。
迹其自谋,率皆类此。
一昨去国,三岁奉祠,敢怀平进以求伸,但恐终更而绝食。
忱辞上达,私愿弗违,既许便安,仍沾俸稍。
兹盖伏遇某官行己尽圣贤之道,与人存忠厚之规,独运平衡,曲成旧物。
某敢不求全晚节,加励宿心。
虽云报德之无阶,亦欲没身而靡悔。
进故事 其一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五、《华阳集》卷二○
《前汉·魏相传》:「相好观汉故事。
及便宜章奏,以为古今异制,方今务在奉行故事而已。
数条汉兴以来国家便宜行事,及贤臣贾谊晁错董仲舒等所言,奏请施行之」。
臣尝观孝宣武帝以来奢侈,军旅弊坏之极,励精政事,欲就中兴之功,故专任魏相协济艰难。
当是时,纪纲法度之在天下者,宜将一切更张,以便目前之急。
相乃不然,独奏请施行汉兴以来故事,其言疑若迂阔,不切于时,然帝皆施行之,卒能功光祖宗,何哉?
盖汉自高祖创业开基,以至文、景恭俭而继,以贾谊之徒相与论议,则当时所行,见于后世,无非致治之明效,为子孙者要当谨守勿失。
不幸遭武帝以雄才自恃,变乱旧章。
孝昭在位不久,而有昌邑之乱,天下思祖宗之遗德,而欲一反前日之治。
是犹痿人之不忘起,盲者之不忘视,此魏相之所以取二十三事区区为上陈之。
后世徒知孝宣之中兴,而不知其所行者,皆祖宗故事也。
岂独汉为然哉。
唐史称太宗之治,制度纪纲之法,后世有以凭藉扶持,能永其天命。
文宗读《太宗政要》,慨然慕之。
及即位,锐意于治,卒致太和之政,号为清明
然则祖宗故事无负于子孙明矣。
臣恭闻神宗皇帝尝问司马光曰:「汉守萧何之法,久而不变,可乎」?
曰:「何独汉也。
夫道万世无弊,夏、商、周之子孙苟能常守、文、武法,衰乱之有」?
其后神宗皇帝谓辅臣曰:「大凡前世法度有可行者,宜谨守之。
不问利害如何,一一变更,岂近理邪」?
故臣以魏相所言,而验神宗皇帝圣训,则知祖宗故事不可轻废也如此。
《唐书·李绛传》:「宪宗盛夏对延英,帝汗浃衣。
欲趋出,曰:『朕宫中所对,惟宦官、女子。
欲与卿讲天下事,乃其乐也』」。
臣闻人君深居九重,而欲周知天下之事,则必延访公卿,不倦听纳,此固甚盛德也。
然好逸恶劳者,人之常情,而况安于崇高富贵之资,惑以左右近习之奉?
则清燕之暇,能以讲论为乐者,盖亦鲜矣。
至于祈寒盛暑,犹不忘昼访之勤,则又鲜焉。
宪宗承德、顺之后,朝廷衰弱,方镇悍彊,纪纲法度颓靡欲尽。
使其徇常情之易惰,苟朝夕以自逸,则社稷大计忽焉去矣。
今乃不然,却宫掖之娱而留听于宰相,忘汗浃之烦而引对于延英,非夫慨然发愤、有志于兴复者,不能尔也。
观元和之治,能使彊藩悍将皆欲悔过效顺,唐之威令几于复振,则知所以致此者,忧勤之效也。
其后文宗亦以恭俭儒雅,锐意于治,每延英对宰臣,率漏下十一刻,而辍朝、放朝,悉以双日。
除吏召见,必加访问,则其忧勤愿治,视宪宗岂有愧哉!
然其仁而少断,终不能恢张王室,史氏所以讥之。
呜呼!
文宗不如宪宗,固已明矣。
宪宗晚节不兢,信用非人,则又去汉之光武远甚。
光武当汉祚陵夷,奋然特起,遂能拨乱反正。
及陇蜀既平,海内向于无事,宜宴安矣。
然且日昃视朝,引公卿讲论,至夜分乃寝。
故虽身济大业,兢兢如不及,是谓以此始之,以此终之,真万世之明主也!
《书》曰:「终始惟一,时乃日新」。
可不念哉!
《前汉·薛宣传》:「谷永上疏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
知则百僚任职,天工不旷』」。
臣闻天下安危治乱,系乎君子小人之进退。
君子进则治安,小人进则危乱,此理甚易明也。
然人君昧知人,则众谗可以毁有德,众誉可以进无功,黑白颠倒于前,而胸中不知所定。
如是,则小人必得志,而君子去矣。
君子去则小人引类而进,相为朋奸,百僚孰肯任职?
天工安得不旷?
故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也。
夫人君未尝不欲知人,而人之是非邪正,亦不难知,惟其好恶蔽之,故聪明有所不及耳。
是以古之圣人于用舍之际,尤所致慎。
李德裕为相,入谢,即戒帝辨邪正,专委任,而后朝廷治。
其说以谓:「正人一心事君,无待于助;
邪人必更为党,以相蔽欺。
君人者以是辨之,则无惑矣」。
故臣尝谓知人之道,最人君之不可忽者。
帝尧之圣,而《书》犹谓「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则聪明不及者,可不知戒乎!
汉武帝信任张汤,而疏汲黯,盖有所蔽也。
怀诈面欺,为小人明矣。
汲黯犯颜直谏,近古社稷之臣,岂可与同日而语哉?
每朝奏事,语国家财用,日旰,天子忘食,丞相取充位。
则以严见惮,而终不用。
然则武帝可得为知人乎?
唐明皇之于张九龄李林甫,亦犹是也。
林甫武惠妃荐而得宰相九龄谔谔有大臣节,两人自不侔矣。
至帝欲相牛仙客九龄执不可,而林甫以谓「天子用人,有何不可」者。
由是帝疏薄九龄,罢其政事,且专任林甫,而卒相仙客
人谓安禄山反,为唐室治乱分时,而崔群谓罢九龄、相李林甫,治乱固已分矣。
呜呼!
九龄文章风度,见称一时;
林甫奸邪无学术,仙客起于胥史,则三人贤不肖明甚。
明皇用舍如此,惜哉!
以是见帝皇知人,卓然不惑于群议,不牵于好恶,亦难矣。
故自古以来,得是道者未始不治,而反此则乱亡随之,不可以不察也。
《唐书·房玄龄传》:「太宗曰:『公为仆射,当助朕广耳目,访贤材。
比闻阅牒讼日数百,岂暇求人哉』?
乃敕细务属左右丞,大事关仆射」。
臣尝谓宰相于事,无所不统,而专以进用人材为职。
盖天下事,非人材不能举。
自朝廷以至郡国,各有司存,宰相惟当择人而任之。
不然,欲以区区一身,亲丛脞之务,则本末颠倒,一日万几,将有不胜应者,尚安能运动枢极,而代天理物乎?
房玄龄唐之贤相,然日阅牒讼数百,勤则至矣;
而牒讼非宰相事,此太宗告之所以广耳目、访贤才之说也。
且人主之治天下,譬如作室必得匠,委之求材,大杗细桷,欂椳闑,无所不有,室乃可成。
故宰相之求材有如匠氏,则多蓄而广备,一旦用之,官足以效其人之能,人足以任其官之事,众治毕举,而宰相之职固以绰绰然有馀裕矣。
又何必疲精劳神于茶盐烦碎之间,而后谓之贤乎!
是以文帝陈平以决狱、钱谷之事,皆置而不对,而丙吉出逢道路斗争死伤之民,委而不问。
彼诚知宰相自有体,非细务所能干也。
至于何武薛宣居位,虽有可纪,然而人皆号为烦碎无大体,故当时亦无荐贤、拔士之名。
是所谓留意末务,而不知本者矣。
大抵人君之职在论相,而宰相之职在用人。
苟惟君相各尽其职,故纷纷细务诚不足治。
明皇姚崇为相,尝于帝前次序郎吏,帝左右顾不答,乃谓高力士曰:「我任以政,大事吾当与决。
至用郎吏顾不能,而重烦我邪」?
由是进贤退不肖,而天下治
观此然后知明皇委任责成之意,初无愧于太宗
惜其晚节不兢,信用非人,遂有天宝之祸。
《书》曰「慎厥终,惟其始」,可不戒哉!
《唐书·许孟容传》:「孟容元和初再迁京兆尹
神策军自兴元后,日骄恣,府县不能制。
军吏李昱贷富人钱八百万,三岁不肯归。
孟容遣吏捕诘,与之期使偿,曰:『不如期,且死』!
一军尽惊,诉于朝。
宪宗诏以昱付军治之。
再遣使,皆不听,奏曰:『不奉诏,臣当诛,然臣职司辇毂,当为陛下抑豪彊。
钱不尽输,昱不可得』。
帝嘉其守正,许之。
京师豪右大震」。
臣闻唐有天下二百年,兵法无虑三变。
及其末也,天子亦自置兵于京师,谓之禁军。
兴元后,禁军始盛,盖德宗惩艾泚贼,踵鱼朝恩故事,以左右神策诸军分委窦文场、霍仙呜等主之,而朝廷威柄始下迁于中人矣。
贞元中御史崔薳以巡囚入右神策,中尉奏之,德宗杖薳四十,流崖州
由是小人得志,乘时怙宠。
积而至元和之初,根株盘结,凶焰益炽,虽宪宗刚明果断,莫之谁何。
许孟容京兆尹,乃敢捕其军吏,断以必死,宪宗欲赦之,而终不奉诏。
呜呼!
孟容,可谓守正不阿者矣。
盖以道变法者,君上也;
以死守法者,有司也。
君上以法付之有司,要在必行,故虽诏命,亦有所不当受,况可夺于权势乎!
其后柳公绰亦拜京兆尹,方赴府,有神策校乘马不避,即时榜死。
宪宗怒其专杀,公绰曰:「此非独试臣,乃轻陛下法」。
帝曰:「既死,不以闻,可乎」?
曰:「臣不当奏。
在市死,职金吾
在坊死,职左右巡使」。
帝乃解。
臣既读《许孟容传》,乃参以柳公绰榜杀军校事,然后知宪宗之初,固已深得御下之术。
何以言之?
当是时,兵柄在人,如倒持太阿,小不得意,祸随踵发。
孟容捕军吏则诏欲赦之,公绰军校则怒其专杀而不以告。
盖如是而后能安两军之情,且使知夫有司之法,不容于苟免也。
谓非得驭下之术,能如是乎?
大抵人主威权所以能久固而不夺者,以法在故也。
彼既犯吾有司,要当以人徇法,不当以法徇人。
法行于下,则主威彊于上矣。
苏轼尝谓奸臣之始,以台谏折之而有馀,及其既成,以干戈取之而不足。
然则孟容公绰之举,过台谏远甚,所以消沮奸萌而助朝廷之势如何哉!
使宪宗末年能不变其初,则中兴之业,孰得而少之?
《前汉·陈平传》:「项王使使至汉,汉为太牢之具。
举进,见楚使,即阳惊曰:『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也』!
复持去,以恶草具进楚使。
使归,具以报项王,果大疑亚父」。
臣闻「兵者,诡道也,故以诈立,以伪动」,皆古人用兵之机。
方楚、汉之争,天下以势度之,汉不敌楚明矣。
勇悍强仁,霸于一时,所当者破,所系者服,名闻诸侯,声动天地,孰能与项王抗哉?
然终为汉禽者,以计得之。
汉三年数击绝汉甬道,汉王乏食,请割荥阳以东为汉。
欲听之,范增不可,乃急围荥阳
汉王陈平金四万斤,以间楚君臣。
当是时,以勇,范增以智,二人者同力协谋,相辅以图汉。
汉力日屈,而楚军势张甚,孰不谓汉危亡可跂足待也。
而不知平之间言已入矣。
夫羽之为人,自恃其勇以盖一世,然其智实出增下。
间有论说,虽彊从之,胸中固已不平,一闻间言,安得不疑乎?
及其遣使至汉,汉复伪设太牢之具,以为待亚父使。
方为楚之谋主,而谓私交于汉,决无是理。
使归具报,而项王遂疑之,则以平之言先入故也。
项王所以与汉战而数得利者,徒以范增在耳。
鸿门之会,若从言,岂复有汉哉?
高祖所以畏其人,不得不用间以图之也。
去而死,项羽相继以败。
后世知羽之兵败于垓下,而不知去之日,败證以见;
高祖之得天下者,以杀项羽而灭之,而不知能去范增当自灭。
兵法曰:「非奇谲无以破奸息寇,非阴谋无以成功」。
项羽有一范增不能用,卒以成禽,则奇谲、阴谋,信乎其不可少矣。
自古兵交,使在其间,待之之术,可不深思而熟讲之哉?
林德久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八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一、《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五五
别纸所论敬为求仁之要,此论甚善。
所谓心无私欲即是仁之全体,亦是也。
但须识得此处便有本来生意融融泄泄气象,乃为得之耳。
颜子不改其乐,是它功夫到后自有乐处,与贫富贵贱了不相关,自是改它不得。
仁智寿乐,亦是功夫到此,自然有此效验。
来喻虽亦无病,然语意终未亲切活络。
更宜涵养玩索,更于仁智实处下工夫,则久当自见矣。
《酉室所闻》未见全书,恐是陈长方所记。
此只有《震泽记善录》,乃淮郡印本,想已有之。
其间议论,亦多可疑也。
朝奉大夫惠州姜公墓志铭1221年5月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一四、《水心文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水心村
君名处度字容之,仕南康鄱阳丞,知随、清流二县,通判南雄州,守惠州而卒。
绍熙二年十月二十二日,年五十六。
三年正月辛酉,祔于临海西溪东奥山。
君在南康,屡缚巨寇,不自言功,监司异之,名由此起。
惠州有母讼子者,从容著狴中,日引出与语,发明慈孝,更相感动,意终不置于法。
归舟过其家,母迎拜,谢曰:「儿能事我矣」。
闻者以为庶几古人也。
特练吏术,得其隐奸。
如款司善出入人罪,宜同推吏厚给禄,胥徒赀产中役者,当先罢而后募,皆人所未知也。
君七子三女,而以盛强之年丧夫人龚氏。
阃阈素严,户外绝行迹,夜设灯火,相对教书史,课纺织,皆有成立。
而君萧然一榻,终死无姬媵,人服其清。
姜氏,淄州长山人也。
姜,齐姓也;
淄,齐郡也。
田常既篡齐,旧公族浮沈邑里,千馀年不再见。
《繇》称「有妫之后,将育于姜」,竟夺而王之,岂师尚父桓公之烈而遂无传哉?
君七世祖沼,始为右赞善大夫
子昭范,经行最高。
弟遵,被遇天圣中,至枢密副使
丞相郊言:「汉以豪杰徙姜氏天水,后叶复贯淄右」。
李翰林淑亦言:「由汉阳淄川,再为甲姓」。
按《史》、《汉》,徙齐诸田于关中,无姜氏徙者;
蜀姜维唐姜谟虽出天水,不载其所从。
二公博通古事,其徙天水及后世徙而复还,殆必有据依而云也。
昭范子从简,用副枢密任将作监主簿,不肯仕,范文正公备礼邀请,亦不往。
从简子希颜,知雍邱县
颜子筠,通判全州,是为曾祖。
子仲谦,有文名,著《乐书》百卷,终广东运副
君父诜,以吕丞相颐浩世姻忤秦桧,迟于吴十四年
高宗既叹其屈,而孝宗尤器其材,遂擢工部侍郎宝文阁直学士
继善承德,宜其世家,身苦而志约,事集而能显。
子注,知邵武军,本规矩,服宪令,治行甚脩。
余尝为寮,知其贤也。
姜氏盛矣!
故《诗》曰「必齐之姜」;
与周并称,故传曰「虽有姬、姜」。
然自小白卒,齐无令侯。
孔子谓民无得而称焉。
而二惠、栾、高以亢没恭,非庇其宗者也。
然则民之去姜而归陈,岂舜使之哉?
君与父祖,起寂寥息歇之后,贵近赫奕,八世相接,皆有称述,过于先君。
盖惟贤可以不失其世,惟仁可以益大其后尔。
方家长山时,甲馆上腴,几半一县,患难漂泊,旅于台州,不克自返。
悲夫!
余固忧夫云海岛屿之间,浸远而忘,则后生晚出不复知其为齐之姜也,故详录之以遗注焉。
注,长也。
曰郊,知馀杭县
曰邽,监沙市镇
曰郯,曰郛,曰邹,皆先卒;
曰酂,今为承信郎
婿曰知华亭县陈鋾,监杂卖场门赵汝鉴,签判南康军怀祖
孙曰霆,曰安祖、和祖、弥大、充实、弥壮、仁实、迩逊、智实、梦
孙婿曰黄钟,承奉郎
曰陈泂,将仕郎
铭曰:
太公表东海,齐都古临淄
绵绵百世下,子孙未尝离。
枢密真宗侍郎贵淳熙;
有美惠州,迈善与家宜。
励我清苦志,绝彼骄吝疵。
素风落朱荣,旅葬台之湄。
长山蔚故垄,何时复言归!
嘉定十四年五月□日。
祭先剡源(代) 南宋 · 释道璨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六、《无文印》卷一二
先师之徒,十亡八九。
问学如剡源,声容如剡源,振振于绍定端平,落落于嘉熙淳祐,才实厄之,智实累之,非他人咎。
不然,万斛之舟而困于断潢绝港,日过千帆,何独不吾授乎?
使剡源敛其才,缩其智,亦岂不特立乎宇宙,而卒至于九死不奋、卖用不售哉!
我殽孔羞,我心孔疚,寂寞师门,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