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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弈各有等级四绝品四人高下 其二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七言绝句 押虞韵
射虎将军发欲枯,茫茫沙草正迷途。
小儿谩取封侯去,还是平阳公主奴。
长平公主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十三
明崇祯十七年甲申,春三月,流贼李自成直逼都城十八日自成屯兵城外,遣人入见帝,议禅位,帝震怒,叱出之。乃命酒痛饮,命内监王承恩太子永王定王至御前。太子、二王年皆幼稚,诲谕肫肫,命分送外戚周氏、田氏及朱纯臣家。即起至寿宁宫,时周皇后方夜坐,袁贵妃侍,上命皇后自裁,少顷皇后承旨缢殉,复以剑赐袁妃死,袁妃自刎。帝长女长平公主,率妹昭仁公主至帝前起居,长平牵帝衣哭,帝太息曰:「汝何苦生我家!」乃以剑挥斫两公主,昭仁殪,长平伤颊,左臂斫断,亦绝。帝手刃两公主后,复命酒痛饮,高吟古乐府数章,悲壮苍凉,哀不自胜。复以朱谕内阁,命朱纯臣太子,即日间道幸南京监国,且诏天下勤王援京师天明,帝步行出宫,登煤山之红阁,王承恩侍焉。时春暮海棠盛开,帝被发覆面,以御巾缢于西偏第七株海棠树上承恩侍缢帝旁,时三月十九昧爽也。其时自成由彰义门入,入宫大索帝后,帝殉国人无知者,三日后始于煤山得尸,以门板与周皇后俱停尸东华门外茶棚内,以柳木棺大敛,自成命畀至天寿山西陵殡葬。于是昌平州吏民,恭咎田贵妃园寝,于四月初五草草合葬之。五月朔,清兵入关,驱自成,定鼎京师,为帝发丧,命天下臣民持服三日,上尊谥曰庄烈悯皇帝,后曰孝节皇后,诏以礼改葬。于是再启圹行奉安礼,恭修地宫如典制,明楼享殿,一律修建,命名曰思陵,一依前明旧制,置陵户守护至今。世祖章皇帝躬谒思陵,拈香酹酒,行三揖,御制碑文表陵上,至今完好。考清代优待有明,典礼崇渥,超越百代。凡大典,皆遣官致祭昭告。封辽王后延恩侯,春露秋霜,岁时节序,皆颁上方祭品香楮,命侯驰驿赴十三陵承祀,三百年来,未尝或替,即世所称为朱侯者也。论在位十七年,孜孜求治,诛族客魏,昭雪东林,仁孝俭勤,爱民如子,明主也。惜景运告终,天禄不佑,虽精心图治,而自即位即连岁饥馑,四海困穷,盈廷诸臣悉委靡不振,陕西山西河南湖北四川,荒歉尤甚,于是盗贼纷起,李自成蹂躏山陕河洛,张献忠纷扰川鄂湘,竟至亡于流寇之手。时则清运方隆,东事又日棘,宰臣皆知自计,无与同心者。环顾廷臣,自知无可倚任,尝自嗟叹曰:「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亦可悲矣。」先是,宠爱田贵妃,生四子,尤怜悼灵王。十三年,王殇,伤之甚,以思子久病遂笃,于十五年亦薨。悼念殊苦,时中原多故,万几宵肝,自是内顾多忧,郁郁不愉,以至殉国,盖日在忧劳中矣。袁妃伏剑未殊,养疾别宫,顺治末年始薨。太子周奎家,惧祸不纳,永王定王亦不能匿,先后拥至贼所,皆不屈。自成殉国,亦知,封太子宋王四月晦日,自成西去,挟太子、二王俱,不知所终。长平公主长女,周皇后所生,名徽娖甲申岁,年十五。初,帝命群臣妙选良家,议具婚礼,选聘周太仆公子周世显,为驸马都尉尚主,将婚,以寇警暂停。至是,断臂而绝,自成命贼将刘宗敏疗治,旋命授尸周畹。周奎自成命不敢不受,乃覆以锦茵,畀归外戚,五昼夜而复苏。考六女,昭仁既殊,坤仪及他公主皆先殇,庄烈帝骨血,惟馀长平一人而已。公主顺治二年,上书清世祖,言九死臣妾,跼蹐高天,愿髡缁空门,稍伸罔极。世祖不许,诏求元配,命周世显尚公主。于是土田邸第,金钱车马,锡予有加,恩礼恭备。公主涕泣感怆,然神伤故国,意切攀髯,竟以不乐殒年,下嫁踰年即病薨。先朝复赐墓田,于顺治三年三月,诏葬于彰义门外之赐庄,留像于黄村之保明寺中,俗呼皇姑寺,可谓恩至备矣。煤山今为景山,逊国后,余尝登山凭吊,慨念兴废,悲思陵求治之勤,失国之惨,殉国之烈,徘徊俯仰,久之不忍去。今读《明史》,辄为流涕作数日恶,至先朝待遇之优,恩礼之渥,所以慰其英灵而安其子孙者,有过汤武之待夏殷。凡兹典礼,皆出先朝之本心,非由明室之求请,且其时福王梗化南疆,方劳讨伐,初未尝因此迁怒而薄其恩礼。呜呼,可法万世矣。俯观今事,金縢书在,铁券盟寒,益叹先朝盛德宏量为不可及。废书三叹,作《长平公主曲》。丙寅除夕杨圻识于郑州军中。
景山楼殿锁春光,红阁年年发海棠
一代君臣亡国恨,两朝儿女返生香。
放勋二女英皇体,长平阿姊昭仁弟。
教养宫中有大家,红牌家法敦诗礼(永乐定宫中制,谓之红牌家法,终明之世,宫壸肃清,超轶汉唐崇祯元年正月,重申祖制,虽皇后非奉旨不得出禁门,违者照红牌治罪。)
太液春浓玩物华,两宫传语召香车。
龙楼问寝家人礼,凤辇陪游帝女花。
百花风底妆初靓,并立琼轩去定省。
万方多难不知愁,爱日绵绵蓬壶静。
六龙御宇万民欢,昭雪忠良罪不宽。
一意平辽思颇牧,用心弭盗恤饥寒(帝入承大统月馀,尽得客、魏罪状,用申显戮,客、魏流毒凡七年,至是皇纲始振,天下人心大快。复诏恩恤杨、左诸臣,分别赠官荫恤有差。士民莫不流涕,颂圣明不置。)
圣明天子治安切,一日万几励忧惕。
有君如此叹才难,十七年中五十易(帝求治綦切,在位十七年屡易阁臣,先后除拜五十馀人之多,尤以周延儒温体仁薛国观辈柔佞奸险,卒皆诛戮斥逐,不安其位。)
金床玉几隐痌瘝,寇盗纷纷事大难。
三峡烽烟横剑阁,二陵风雨下潼关(孙传廷善战,得士心,贼甚畏之。十六年冬,起为潼关总督十月与贼战,遇雨,败绩,传廷死之,贼遂长驱河洛矣。)
西南鼓角连湖广,平台召对求忠谠。
各道疆臣尽苟安,更番宰辅犹朋党。
督师慷慨枕金戈,饮马长城喋血多。
一出国门成万里,蒙恬王剪恨如何(清师数窥边要,直逼京师,乃拜袁崇焕督师辽蓟。上御平台召对,面议方略崇焕忠义奋发,慷慨上五年平辽之策。帝赐尚方剑,假以便宜,旋杀毛文龙。三年又磔崇焕,士论冤之,是盖急切失刑。)
官家从此心怀恶,憔悴深宫惨不乐。
满地江湖鸿雁来,中原野哭连河朔
贵妃颦笑解忧劳,小阁薰香侍退朝。
为有温存承雨露,转将欢笑慰娇娆(中原寇乱日甚,帝日夕焦忧,妃嫔少所进御矣。惟田妃明慧,工书画,最得宠,能解上意。妃扬州人,器什床簟,皆采自江南。)
频年忧国勤宵旰,今年再报河南乱。
此日重寻卢象升,当时错杀袁崇焕
君王内顾复吞声,玉树彫伤忆悼灵。
每为望思传减膳,更怜多病惜倾城(十三年,皇五子悼灵王薨,田妃遂茹素焚修,上亦为之减膳,于宫中大作斋醮。上至妃宫,思念悼灵王,又值河南寇乱,闻福王被害,大恸,袍袖尽湿,怆念骨肉伤怀,自是皇情抑郁不乐。妃生永王、悼灵王及悼怀王、皇七子,悼怀、七子皆幼殇,帝与妃皆最爱悼灵。十三年,悼灵方五岁,病痢薨,帝痛之,妃以思子,遂久病,帝日数临妃宫慰视之。)
倾城思子啼罗绮,玉骨支离扶不起。
拥膝恩深问暖寒,捧心愁绝慵梳洗。
雪衣惨澹咒离魂,钿盒悽凉誓连理十五年七月十六日,妃薨于承乾宫,帝伤悼殊甚。既思爱子,复追念妃,内顾多忧,外寇云扰,憔悴不怿,后二年遂殉国。)
中元风露最凄清,夕殿衾寒圣主情。
三十六宫都见月,甘泉夜醮到天明
上阳花草千门锁,寒食清明忆灯火。
日暖长杨侍辇游,风明絮阁吹笙坐。
云鬟不睹像生花,晶盘谁进江南(田妃宫婢戴新样花,他宫皆无。皇后宫婢向帝叩头乞赐,帝使中官采辨,数百里不能得。帝以问妃,妃曰:「此像生花,出嘉兴,有吴吏部家人携来,而妾买之。」帝不悦。又妃性喜甘果,亦以非时进帝。帝每幸承乾宫,日夕供设多江南器玩,命罢之。)
兵马悠悠意惘然,玉环如在若为怜。
君王莫自歌长恨,死别无多祇二年。
桑乾河上鬼夜哭,宁武关头乌啄肉。
大星如月落前军,西路烟尘如破竹(时东事日棘,天下土崩,乃设总理总督,分总兵事,以卢象升杨嗣昌分任之。嗣昌倾陷,象升终战死桑乾河。宁武关总兵周遇吉忠勇善战,李自成宁武月馀,城中食尽,仍力战杀贼万馀,贼掘地道,城陷,犹巷战,贼为胆落。其妻女婢媪皆守城,矢如雨下,力竭死,合家自焚,时十七年二月也。宁武关既破,遂长驱入都矣。)
中宫进馔惨无欢,相对天颜泪不乾。
皇帝比来何太瘦,欷歔举箸劝加餐(帝以寇乱焦忧,遂茹素。周皇后见帝体瘁,具馔以进,而瀛国太夫人奏适至,日夜梦孝纯太后归,语帝瘁而泣,且曰「为我语帝,食无过苦」云云。帝性孝,追念孝纯,且感皇后意,举匕箸相向而泣。)
广宁门外昏尘雾,南内惊闻渔阳鼓。
临朝不见一人来,九庙沉沉哭太祖十七日,帝召文武百官于乾清宫暖阁问计,帝泣下,群臣亦相向泣,束手无策。帝书案上「文臣个个可杀」,密示左右,旋即抹去。十八日外城陷,朝臣无一人,帝自登午门击鼓召之,竟无至者。)
夜呼皇子换衣裳,惨对髫龄教出亡。
此去明知成死别,抚摩怜惜断肝肠(上命传皇太子永王定王至,犹盛服人。上曰:「此何时,而不易服乎?」亟命持敝衣来,上为解其衣换之,且手系其带,告之曰:「汝今日为太子明日便为平人,在乱离之中匿形迹,藏姓名,见年老者呼之以翁,年少者呼之以伯叔,万一得全,报父母仇,无忘我今日戒也。」左右皆哭失声。周后太子及二王痛哭不止。)
皇子出宫狂呼酒,只有承恩依左右。
此时神鬼尽呼号,三尺龙泉提在手。
酒酣起入寿宁宫,宫门月黑萧萧风。
可怜皇帝忧勤事,都在椒房涕泪中。
椒房涕泪问朝事,今日何须庇妻子。
我家半壁有陪京,事尚可为胡留此(初,寇氛日逼,朝士安土重迁,无建议南迁者。帝意亦不主迁都。有请令皇太子南下监国者,帝不答。孝节皇后尝从容进曰:「我家尚有一家居,可先令修理,以备缓急。」帝不答,惟以国君死社稷为辞。)
君王回顾泪潸然,骨肉今当速自全。
自古国君殉社稷,我行在后卿请先。
皇后逡巡起承旨袁妃再拜谢赐死。
此时两主入宫门,痛绝惊魂不能视三月十八日暝,城破,帝泣下,语后曰:「大事去矣。」后顿首曰:「妾事陛下十有八年,卒不听一语,至有今日。」帝令后自裁,后入宫,先帝缢死。)
生儿杀儿儿莫嗟,奈何生我帝王家。
何如从母全家死,地下相随伴阿爹。
儿生从父死从母,国破家亡敢独后。
他生不到贵人家,来世愿为太平狗。
君王拔剑泪如线,欲斫不斫走绕殿。
后妃浴血在一旁,姊妹牵衣齐掩面。
雪肤花貌化游魂,珠帘玉砌殷红溅。
此时钟鼓报黎明,弃剑掷地酒亦醒。
草草出宫一回首,宫中白骨堆纵横。
昭阳恩爱一朝绝,锦绣山河不独生。
步上煤山红阁里,四顾宫城烽火起。
兆民何罪在朕躬,遗诏书襟犹罪己(帝登煤山,望见烽火彻天,叹曰:「苦我民矣。」散发被面,书短诏于襟上曰「自朕失国,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故散发覆面」云。)
花里君臣毕命时,阁西第七海棠枝
鼎湖波静骑龙去,三日人间尽不知。
皇子难容外家第,长平五日还魂异。
仓皇扶入武安家,血肉模糊埋玉臂。
满座王侯狗尾新,茶棚哭临但平民。
公卿认贼呼天子,不及黄门一寺人。
凝碧池头齐拜舞,金瓯已破何人补。
貂蝉朝士尽从龙,袍裤宫人能刺虎宫人费氏,靓妆怀利刃,袭公主衣自称长公主思近自成刺杀之,为帝复仇。自成得之,审知其伪,以赐一只虎刘宗敏。费氏于是夕刺杀宗敏,从容作书,自缢死。)
三桂回军赴杏山辽东廷哭乞师还。
八旗壮士风云会,王气东来山海关
王气东来贼西走,扫荡豺狼定九有。
两朝禅嬗非战争,天下得之流寇手。
甲申三月大明亡,甲申五月清祚昌。
吊民伐罪上尊谥,诏令天下皆持丧。
草间穿冢馀父老,百姓哀思皇帝好。
非如舆榇李重光,岂是降幡陈叔宝
四海欣看迎梓宫,长陵左纛制何崇。
大哉周室封箕子,邈矣炎刘祀鲁公
有诏封侯世奉祭,赐爵延恩同带砺。
似闻公主在民间,早选清才似王济
流离皇子在泥涂,如此风霜定有无。
万里死生断消息,思皇骨血此遗孤。
上书削发诏不许,此是吴王偏怜女。
便为萧郎筑凤台,好教弄玉随仙侣。
犊车鱼笏媵乘鸾,驸马威仪是汉官。
看到乐昌圆破镜,高皇龙种尽平安。
钟陵天判云中下,人间犹看天孙嫁。
沁水园田内府钱,丛铃碎佩银潢夜。
周郎才调复温存,夜拥春寒话返魂。
九死未能酬故国,再生犹得新恩。
金根玉勒紫驼釜,新筑平阳公主府。
夫婿青春比翼欢,哀家方寸攀髯苦。
国破山河满眼中,朝朝啼泪唾壶红。
妆楼犹见含章树,肠断新恩出故宫
春风秋雨愁茕独,翠袖单寒卧金屋。
都尉明年赋悼亡,吹箫鹤市哀相续。
灵药难教再返生,旧臣遗老俱颦蹙。
紫玉魂来阴火红,穷泉应见先皇哭。
温明秘器下东园,新赐墓田鄠杜曲
招魂犹上乐游原,红叶无情沟水绿。
桃花开到殡宫深,落日牛羊辨陵谷。
本朝开国际明良,武帝旌旗捲八荒。
收拾人心功第一,六军缟素祭怀王
当时盛德迈汤武,三百年来置陵户。
银海沉沉金雁飞,行人争拜昭陵土。
金粟堆前松柏哀,凄凉弓剑已尘埃。
熊罴夜守翠微静,玉马晨趋风雨来。
煤山花发莺啼晓,城阙阴阴闭烟草。
野史方嗟明故宫,游人又说唐天宝
神武门前春水流,玉河车马去悠悠。
衣冠文物都消歇,尚有诗人一二留。
前朝兴废悲异代,后人凭吊前人再。
莫问王孙事已非,可怜帝子家何在。
天寿山高万壑深,杜鹃啼遍十三陵。
人间谁咏长平曲,万岁千秋望帝心。
按:近人撰清代小说,谓公主即断臂老尼,善剑术,授其术于吕晚村之女,以刺雍正帝云。《齐东野语》,最易讹传,是不可不辨,乃取国初张宸诔文,附刊于后,宸盖曾亲见公主,且躬自送葬者。此文代驸马周士显诔挽而作,可證公主早薨,非老尼矣。云史注。
【集评】先生此篇,殆为取消皇室优待条件而作,语赞清室待明之厚,意讥今代待清之薄,诗哀明社,心哀清室也。通篇祗王孙帝子二语点明作意,而其忧伤念乱,慨叹兴亡,令人不忍卒读,此其所以为诗史乎?至此诗之刚健婀娜,馀音悽惋,在先生诗名满天下,海内崇拜,无待愚之谀颂矣。丁卯正月,退思斋主人谨识。
附: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者,明崇祯皇帝女,周皇后产也。甲申之岁,淑龄一十有五,皇帝命掌礼之官,诏司仪之监,妙选良家,议将降主。时有太仆公子都尉周君名世显者,将筑平阳以馆之,开沁水宅之。贰室天家,行有日矣。夫何蛾贼鸱张,逆臣不诫,天子志殉宗社,国母嫔嫱,慷慨死焉。公主时在稚龄,御剑亲挥,伤颊断腕,颓然玉折,霣矣兰摧。贼以贵主既殒,授尸国戚,覆以锦茵,载归里。五宵旦,宛转复生。泉途已宫,龙髯脱而剑远;兰薰罢殿,性折而神枯。顺治二年,上书今皇帝,九死臣妾,跼蹐高天,愿髡缁空门,庶申罔极。上不许,诏求元配,命吾周君,故剑是合。土田邸第,金钱牛车,锡予有加,称备物焉。嗟夫!乘凰扇引,定情于改朔之朝;金犊车来,降礼于故侯之第。人非鹤市,慨紫玉之重生;镜异鸾台,看乐昌之再合。金枝秀发,玉质含章。逢德曜于皇家,迓桓君于帝女。然而心恋宫闱,神伤辇路。重云毕陌,何心金榜之门;飞霜谷林,无意玉箫之馆。弱不胜悲,溘焉薨逝。当扶桑上仙之日,距秾李下嫁之年,星燧初周,芳华未歇。呜乎悲哉!都尉君悼去凤之不留,嗟沉珠之在殡。银台窃药,想奔月以何年;金殿煎香,思反魂而无术。明年三月之吉,葬于彰义门之赐庄,礼也。薄游京辇,式睹仪容。京兆虽阡,谁披柘馆;祁连像冢,祇叩松关。拟伤逝于子荆,朗香空设;代悼亡于潘岳,遗挂犹存,敢再拜为之诔云。
蓟门行四首为于大夫子冲 其二 明 · 于慎行
五言律诗 押文韵
少年多意气,仗节赴燕云。
晓月悬弓影,春星吐剑文。
防秋歌出塞,逐敌赋从军
未许平阳,横邀万里勋。
家令公主无服议 北魏 · 常景
 出处:全后魏文卷三十二
丧纪之本,实称物以立情;
轻重所因,亦缘情以制礼。
虽理关盛衰,事经今古,而制作之本,降杀之宜,其实一焉。
是故臣之为君,所以资敬而崇重;
君母妻,所以从服而制义。
而诸侯大夫之为君者,谓其有地土,有吏属,服文者,言其非世爵也。
王姬降适,虽加爵命,事非君邑,理异列土。
何者?
诸王开国,备立臣吏,生有趣奉之勤,死尽致丧之礼。
而公主家令,唯有一人,其丞已下,命之属官,既无接事之仪,实阙为臣之礼。
原夫公主之贵,所以立家令者,盖以主之内事脱须关外,理无自达,必也因人。
然则家令唯通内外之职,及典主家之事耳,无关君臣之理,名义之分也。
由是推之,家令不得为纯臣,公主不可为正君明矣。
且女人之为君,男子之为臣,古礼所不载,先朝所未议。
四门博士裴道广、孙荣乂等,以公主为之君,以家令为之臣,制服以斩,乖谬弥甚。
又张虚景、吾难羁等,不推君臣之分,不寻致服之情,犹同其议,准母制齐,求之名实,理未为允。
窃谓公主之爵,既非食采之君;
家令之官,又无纯臣之式。
若附如母,则情义罔施;
若准小君,则从服无据。
案如经礼,事无成文,即之愚见,谓不应服(《魏书·常景传》。高旋尚平阳公主,主薨,肇欲使公主家令居庐制服,执议朝廷。从之。)
飞燕篇 唐 · 王翰
引用典故:周惑褒姒 断马剑 倾城
孝成皇帝本娇奢,行幸平阳公主家。
可怜女儿三五许,䒠茸惜是一园花。
歌舞向来人不贵(一作歌舞来时由不归),一旦逢君感君意。
君心见赏不见忘,姊妹双飞入紫房
紫房䌽女不得见,专荣固宠昭阳殿
红妆宝镜珊瑚台,青琐银簧云母扇。
日夕风传歌舞声,祗扰长信忧人情。
长信忧人气欲绝,君王歌吹终不歇。
朝弄琼箫下䌽云,夜踏金梯上明月。
明月薄蚀阳精昏,娇妒倾城惑至尊。
已见白虹横紫极,复闻飞燕啄皇孙
皇孙不死燕啄折,女弟一朝如火绝。
明明天子咸戒之,赫赫宗周褒姒灭。
古来贤圣叹狐裘,一国荒淫万国羞。
安得上方断马剑,斩取朱门公子头。
平阳公主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
《礼》:男子之生,悬孤蓬矢,以射天地四方,谓其有四方之志尔。
《诗》则云:「乃生女子,载弄之瓦」。
夫如是,则男女之职区以别矣。
然周之十乱,有妇人焉。
余观文母之下,修藻之礼、组紃之事者,世则有之;
及其立命世之勋、与武臣之列者,未之见也。
稽诸史传,平阳公主之谓乎。
高祖方举义旗,平阳实为内应,募集武臣,分散家财,英雄于是悦随,寇盗以之胥会。
复能申明法令,禁止侵渔,人心大归,兵势大振,卒见削平多垒,底定京师
策勋特赏于军功,封邑固殊于他主
以至生参佐命,死列功臣,酬矢石之劳,加鼓吹之乐,礼官考谥,太常具仪。
比夫乘金根之车、赐绿绶之服者,一何贵邪!
爰阅旧史,英风凛然。
叙而赞之,以旌懿范。
赞曰:
于铄高祖,笃生贵主。
内持柔顺,外奋英武。
隋室之乱,人罹其苦。
太原之兵,以义而举。
公起于外,主应乎内。
僮隶悦随,寇盗胥会。
我有财业,分济贫乏。
禁止侵掠,正吾兵法。
我有脂泽,弃而不饰。
躬亲金鼓,张吾兵力。
天下尅定,功参佐命。
生有名位,葬加鼓吹。
人曰有光,我亦无愧。
女子之事,曰工曰容。
我以战代,人胡我同?
妇人之贵,从夫从子。
我以翊戴,人胡我比!
运应千年,功参十乱。
贤妃何颂?
列女何传?
式昭英风,叙而为赞(《小畜外集》卷一○。)
之:原脱,据傅本、卢本补。
飞燕 明 · 何荆玉
朝飞燕,暮飞燕,出入雕梁人莫见。
常托平阳公主家,偶然飞入昭阳殿
青锁犹惭作腰,建章差可花为面。
弱舞惊风掌上回,清歌欺雪喉中转。
日上金砖未起来,昨宵长夜曾开宴。
日去朝来乐未央,转日为年犹恨短。
无复阶前笑却车,或闻箧里悲捐扇。
不愁宠有别人争,只怕恩为亲娣换。
愿效双头取并怜,难教并蒂成双恋。
兄弟新欢未见加,夫妻旧爱俄惊断。
世上人情最易更,浮云不足方其变。
泰山作势片时颓,沧海为波一朝浅。
昨日欢成今日悲,九回肠起千回怨。
秋水凝时望眼悬,春山低处愁眉敛。
脂销馀粉腻全乾,泪界残妆痕一线。
锦茵寂寞梦初回,玉漏迢遥夜方半。
已恨秋宵永似年,岂堪秋月明如练。
御辇明朝或复来,一朝辄去惊奔电。
未到长门绝幸时,已成金屋稀恩渐。
莫言骨肉聚来欢,骨肉虽欢情意闷。
专房之地无至亲,妒宠之情能杀眷。
寄语今朝长信人,区区陌路何难贱。
奉和杨驸马六郎秋夜即事 盛唐 · 王维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引用典故:卢女 平阳骑
高楼月似霜,秋夜郁金堂
对坐弹卢女,同看舞凤凰。
少儿多送酒,小玉更焚香。
结束平阳,明朝入建章。
司马温公行状1086年闰2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九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一六、《皇朝文鉴》卷一三七、《名臣碑传琬琰集》卷五一、《容斋三笔》卷五、《文章正宗》续集卷四、《翰苑新书》前集卷六七、《秘笈新书》卷一二、《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五四、《性理群书句解》卷二二、《渊鉴类函》卷九七、雍正《山西通志》卷一八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曾祖政,赠太子太保
曾祖母薛氏,赠温国太夫人
祖炫,试秘书省校书郎,知耀州富平县事,赠太子太傅
祖母皇甫氏,赠温国太夫人
父池,尚书吏部郎中,充天章阁待制,赠太师追封温国公
母聂氏,赠温国太夫人
公讳光,字君实,其先河内人,晋安平献王孚之后。
王之裔孙征东大将军阳,始葬今陕州夏县涑水乡,子孙因家焉。
高祖、曾祖皆以五代衰乱不仕。
富平府君始举进士,没于县
皆以气节闻于乡里。
天章公以文学行义事真宗仁宗转运使御史知杂事三司副使,历知凤翔、河中、同、杭、虢、晋六州,以清直仁厚闻于天下,号称一时名臣。
公自儿童,凛然如成人。
七岁闻讲《左氏春秋》,大爱之,退为家人讲,即了其大义。
自是手不释书,至不知饥渴寒暑。
年十五,书无所不通。
文辞醇深,有西汉风。
天章公当任子,次及公,公推与二从兄,然后受补郊社斋郎,再奏,将作监主簿
年二十,举进士甲科
奉礼郎
天章公在杭,辞所迁官,求签书苏州判官事以便亲,许之。
未上,丁太夫人忧。
未除,丁天章公忧。
执丧累年,毁瘠如礼。
服除,签书武成军判官事,改大理评事,为国子直讲,迁本寺丞
故相庞籍名知人,始与天章公游,见公而奇之,及是为枢密副使,荐公召试馆阁校勘同知太常礼院
中官允言死,诏以允言有军功,特给卤簿。
公言:「孔子不以名器假人,繁缨以朝,且犹不可,允言近习之臣,非有元勋大劳,而赠以三公之官,给以一品卤簿,其为繁缨,不亦大乎」?
故相夏竦卒,诏赐谥文正
公言:「谥之美者,极于文正何人,可以当此」!
书再上,改谥文庄
殿中丞,除史馆检讨,修日历,改集贤校理
庞籍郓州,徙并州,皆辟公通判州事
公感知己,为尽力。
赵元昊始臣,河东贫甚,官苦贵籴,而民疲于远输。
麟州、窟野、河西多良田,皆故汉地,公私杂耕。
天圣中,始禁田河西者,虏乃得稍蚕食其地,俯窥麟州,为河东忧。
请公按视。
公为画五策:「宜因州中旧兵,益禁兵三千,厢兵五百,筑二堡河西,可使堡外三十里虏不敢田,则州西六十里无虏矣。
募民有能耕麟州闲田者,复其税役十五年,能耕窟野、河西者,长复之,耕者必众,官虽无所得,而籴自贱,可以渐纾河东之民」。
麟州,如公言。
兵官郭恩勇且狂,夜开城门,引千馀人渡河,载酒食,不为战备,遇敌死之。
议者归罪于,罢节度使青州
公守阙,三上书,乞独坐其事,不报。
初不以此望公,而公深以自咎。
既没,升堂拜其妻如母,抚其子如昆弟,时人两贤之。
太常博士祠部员外郎,直秘阁、判吏部南曹,迁开封府推官,赐五品服。
交阯贡异兽,谓之麟。
公言:「真伪不可知。
使其真,非自然而至,不足为瑞,若伪,为远夷笑,愿厚赐其使而还其兽」。
因奏赋以讽。
度支员外郎,判句院。
修起居注,五辞而后受。
判礼部。
有司奏六月朔,日当食。
公言:「故事,食不满分,或京师不见皆贺。
臣以为日食四方见京师不见,天意人君为阴邪所蔽,天下皆知,而朝廷独不知,其为灾当益甚,皆不当贺」。
诏从之。
后遂以为常。
起居舍人同知谏院
苏辙举直言策,入第四等,而考官以为不当收。
公言:「于同科四人中,言最切直,有爱君忧国之心,不可不收」。
宰相亦以为当黜,仁宗不许。
曰:「求直言,以直弃之,天下其谓朕何」!
公遂与谏官王陶同上疏:「愿为宗庙社稷自重,却罢燕饮,安养神气,后宫嫔御,进见有度,左右小臣,赐予有节,厚味腊毒,无益奉养者,皆不宜数御」。
上嘉纳之。
初,至和三年仁宗始不豫,国嗣未立,天下寒心而不敢言,惟谏官范镇首发其议,公时为并州通判,闻而继之,上疏言:「《礼》大宗无子,则小宗为之后。
为之后者,为之子也。
愿陛下择宗室贤者,使摄储贰,以待皇嗣之生,退居藩服
不然,则典宿卫,尹京邑,亦足以系天下之望」。
疏三上,其一留中,其二付中书
公又与书:「此大事,不言则已,言一出,岂可复反,愿公以死争之」。
于是言之益力。
及公为谏官,复上疏,且面言:「臣昔为并州通判,所上三章,愿陛下果断而力行之」。
仁宗简默不言,虽执政奏事,首肯而已。
闻公言,沈思久之,曰:「得非欲选宗室为继嗣者乎?
此忠臣之言,但人不敢及耳」。
公曰:「臣言此,自谓必死,不意陛下开纳」。
上曰:「此何害,古今皆有之」。
令公以所言付中书
公曰:「不可,愿陛下自以意喻宰相」。
是日,公复言江淮盐事,诣中书白之。
宰相韩琦问公,今日复何所言。
公默计此大事,不可不使知,思所以广上意者,即曰:「所言宗庙社稷大计也」。
喻意,不复言。
后十馀日,有旨令公御史里行陈洙同详定行户利害。
与公屏语曰:「日者大飨明堂,韩公摄太尉监祭
公从容谓,闻君与司马君实善,君实近建言立嗣事,恨不以所言送中书,欲发此议,无自发之,行户利害,非所以烦公也,欲公达此意耳」。
时嘉祐六年闰八月也。
至九月,公复上疏面言:「臣向者进说,陛下欣然无难,意谓即行矣,今寂无所闻,此必有小人言陛下春秋鼎盛,子孙当千亿,何遽为此不祥之事,小人无远虑,特欲仓猝之际,援立其所厚善者耳。
唐自文宗以后,立嗣皆出于左右之意,至有称定策国老、门生天子者,此祸岂可胜言哉」!
上大感悟,曰:「送中书」。
公至中书,见等曰:「诸公不及今定议,异日夜半禁中出寸纸以某人为嗣,则天下莫敢违」。
等皆唯唯,曰:「敢不尽力」。
后月馀,诏英宗宗正寺,固辞不就职。
明年遂立为皇子
称疾不入。
公复上疏言:「凡人争丝毫之利,至相争夺,今皇子辞不赀之富,至三百馀日不受命,其贤于人远矣。
有识闻之,足以知陛下之圣,能为天下得人。
然臣闻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而行,使者受命不受辞,皇子不当辞避,使者不当徒反。
凡召皇子内臣皆乞责降,且以臣子大义责皇子,宜必入」。
英宗遂受命。
衮国公主下嫁李玮,以骄恣闻。
公上疏言:「太宗时姚坦为衮王翊善,有过必谏,左右教王诈疾。
踰月,太宗召王乳母,入问起居状。
母曰:『王无疾,以姚坦故,郁郁成疾耳』。
太宗怒曰:『王年少,不知为此,汝辈教之』。
杖乳母数十,召慰勉之。
齐国献穆大长公主太宗之子,真宗之妹,陛下之姑,而谦恭率礼,天下称其贤。
愿陛下教子以太宗为法,公主事夫以献穆为法」。
已而公主不安于李氏,诏出知卫州公主入居禁中,而母杨归其兄璋,散遣其家人。
公言:「陛下追念章懿太后,故使尚主,今乃母子离析,家事流落,陛下独无雨露之感,悽恻之心乎?
既责降,公主亦不得无罪」。
上感悟,诏公主降封沂国,待李氏恩礼不衰。
判检院权判国子监,除知制诰
力辞至八九,改授天章阁待制,兼侍讲,赐三品服,仍知谏院
上疏言:「经略安抚使便宜从事,出于兵兴权制,非永世法。
将相大臣典州者,多以贵倨自恃,凌忽转运使,使不得举职。
朝廷务省事,专行姑息之政。
至于胥史欢哗而逐御史中丞辇官悖慢而退宰相卫士凶逆而狱不穷奸,泽加于旧,军人詈三司使法官以为非犯阶级,于用法有疑。
其馀,一夫流言于道路,而为之变法推恩者多矣,皆陵迟之渐,不可以不正」。
充媛董氏薨,追赠婉仪,又赠淑妃,辍朝成服,百官奉慰定谥行册礼,葬给卤簿。
公言:「董氏秩本微,病革之日,方拜充媛
古者妇人无谥,近制惟皇后有之。
卤簿本以赏军功,未尝施于妇人,惟唐平阳公主有举兵佐高祖定天下之功,乃得给,到韦庶人始令妃主葬日,皆给鼓吹,非令典,不足法」。
时有司新定后宫封赠法,皇后与妃皆赠三代。
公言:「别嫌明微,妃不当与后同。
袁盎引却慎夫人坐,正为此耳。
天圣亲郊,太妃止赠二代,而况妃乎」!
嘉祐八年贡举。
仁宗崩,英宗以哀毁致疾,慈圣光献太后同听政。
公首上疏言:「章献明肃太后,保佑先帝进贤退奸,有大功于赵氏,特以亲用外戚小人,故负谤天下。
太后初摄大政,大臣忠厚如王曾,清纯如张知白,刚正如鲁宗道,质直如薛奎者,当信用之。
鄙猥如马季良、谗谄如罗崇勋者,当疏远之,则天下服」。
又上疏英宗,言:「汉宣帝昭帝后,终不追尊卫太子史皇孙
光武起布衣,得天下,自以为元帝后,亦不追尊钜鹿都尉南顿君,惟哀、安、桓、灵,皆自旁亲入继大统,追尊其父祖,天下非之,愿以为戒」。
时公所得仁宗遗赐珠、金,直百馀万,率同列三上章,言:「国有大忧,中外窘乏,不可专用乾兴故事,若遗赐不可辞,则宜许侍从以上进金钱,佐山陵费」。
不许。
公乃以所得珠为谏院公使钱,金以遗其舅氏,义不藏于家。
英宗疾既平,皇太后还政。
公上疏言:「治身莫先于孝,治国莫先于公」。
其言切至,皆母子间人所难言者。
时有司立法,皇太后有所取用,有司奏覆,得御宝乃供。
公极论以为不可,当直下合同司移所属立供,如上所取,已乃具数奏太后,以防矫伪。
曹佾使相两府皆迁。
公言:「无功而得使相,陛下以慰母心耳。
两府皆迁,无名,若以还政为功,则宿卫将帅内侍小臣,必有觊望」。
已而都知任守忠等皆迁。
公复争之,因论:「守忠大奸,陛下为皇子,非守忠意,沮坏大策,离间百端,赖先帝不听。
及陛下嗣位,反覆革面,交搆两宫,国之大贼,人之巨蠹,乞斩于都市以谢天下」。
诏以守忠节度副使蕲州安置,天下快之。
时有诏陕西刺民兵号义勇,公上疏极论其害,云:「康定庆历间陕西民为乡弓手,已而刺为保捷指挥,民被其毒,兵终不可用,遇敌先北,正兵随之,每致崩溃。
县官知其坐食无用,汰遣归农,而惰游之人,不能复反南亩,彊者为盗,弱者转死,父老至今流涕也。
今义勇何以异此」!
章六上,不从。
乞罢谏官,不许。
王广渊除直集贤院
公言:「广渊奸邪不可近。
汉景帝太子,召上左右饮,卫绾独称疾不行,及即位,待有加。
周世宗澶渊张美三司吏,掌州之钱谷,世宗私有求假悉力应之,及即位,薄其为人,不用。
广渊仁宗之世,私自结于陛下,岂忠臣哉!
愿黜之以厉天下」。
执政建言濮安懿王德盛位隆,宜有尊礼,诏太常礼院两制议。
翰林学士王圭等相顾不敢先,公独奋笔立议曰:「为之后者为之子,不敢复顾其私亲,今日所以崇奉濮安懿王,典礼宜一准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高官大爵,极其尊荣」。
议成,即敕吏,以公手藁为案,至今存焉。
时中外讻讻,御史吕诲傅尧俞范纯仁吕大防赵鼎赵瞻等皆争之,相继降黜。
公上疏乞留之,不可。
则乞与之皆贬。
初,西戎遣使致祭,而延州指使高宜押伴,傲其使者,侮其国主
使者诉于朝,公与吕诲乞加宜罪,不从。
明年西戎犯边,杀略吏士。
赵滋雄州,专以猛悍治边,公亦论其不可。
至是契丹之民,有捕鱼界河,伐白沟之南者。
朝廷以知雄州李中祐为不材,选将代之。
公言:「国家当戎狄附顺时,好与之计较末节,及其桀骜,又从而姑息之。
近者西戎之祸,生于高宜,北狄之隙,起于赵滋
朝廷方贤此二人,故边臣皆以生事为能。
今若选将代中祐,则来者必以为法,而以中祐为戒,渐不可长,宜敕边吏,疆埸细故,徐以文檄往反,若轻以矢刃相加者,坐之」。
京师大水,公上疏论三事,皆尽言无所隐讳。
龙图阁直学士判流内铨,改右谏议大夫,知治平四年贡举。
神宗即位,首擢公为翰林学士,公力辞,不许。
上面谕公:「古之君子,或学而不文,或文而不学,惟董仲舒扬雄兼之,卿有文学,何辞为」?
公曰:「臣不能为四六」。
上曰:「如两汉制诏可也」。
公曰:「本朝故事不可」。
上曰:「卿能举进士,取高等,而云不能四六,何也」?
公趋出,上遣内臣閤门,强公受告,拜而不受。
趣公入谢,曰:「上坐以待公」。
公入,至廷中。
以告置公怀中,不得已乃受。
遂为御史中丞
初,中丞王陶宰相不押常朝班为不臣,宰相不从,争之力,遂罢。
公既继之,言:「宰相押班,细故也,言之过。
爱礼存羊,则不可已。
自顷宰相权重,今陶复以言宰相罢,则中丞不可复为,臣愿宰相押班,然后就职」。
上曰:「可」。
既出知陈州,谢章诋宰相不已。
执政议再贬,公言:「诚可罪,然陛下欲广言路,屈己受,而宰相独不能容乎」?
乃已。
公上疏论修心之要三,曰仁、曰明、曰武。
治国之要三,曰官人、曰信赏、曰必罚。
其说甚备。
且曰:「臣昔为谏官,即以此六言献仁宗,其后以献英宗,今以献陛下,平生力学所得,尽在是矣」。
公在英宗时,与吕诲同论祖宗之制:「句当御药院常用供奉官以下,至内殿崇班,则出。
近岁居此位者,皆暗理官资,食其廪给,非祖宗本意。
又故事,年未五十,不得为内侍省押班,今除张茂则,止四十八,不可」。
至是,又言之。
因论高居简奸邪,乞加远窜。
章五上,上为尽罢寄资内臣居简亦补外。
未几,复留陈承礼、刘有方二人,公复争之。
又言:「近者王中正陕西,知泾州刘涣等谄事中正,而鄜延钤辖舜臣,违失其意。
已而等进擢,舜臣降黜,权归中正,谤归陛下。
是去一居简得一居简」。
上手诏问公所从知。
公曰:「臣得之宾客,非一人言,事之有无,惟陛下知之。
若无,臣不敢避妄言之罪。
万一有之,不可不察」。
诏用宫邸直省官郭昭选等四人为閤门祗候
公言:「国初草创,天步尚艰,故即位之始,必以左右旧人为腹心耳目,谓之随龙,非平日法也。
閤门祗候在文臣为馆职,岂可使厮役为之」。
英宗山陵,公为仪仗使,赐金五十两,银合三百两。
三上章辞,从之。
边吏上言:「西戎部将嵬名山,欲以横山之众,取谅祚以降」。
诏边臣招纳其众。
公上疏极论,以为:「名山之众,未必能制谅祚,幸而胜之,灭一谅祚生一谅祚,何利之有?
若其不胜,必引众归我,不知何以待之?
臣恐朝廷不独失信于谅祚,又将失信于名山矣。
若名山馀众尚多,还北不可,入南不受,穷无所归,必将突据边城以救其命,陛下独不见侯景之事乎」?
上不听,遣将种谔发兵迎之,取绥州,费六十万万。
西方用兵,盖自是始矣。
翰林侍读学士
登州有不成婚妇,谋杀其夫伤而不死者。
吏疑问即承,知州事许遵谳之。
有司当妇绞而诏贷之。
上议,准律,因犯杀伤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妇当减三等,不当绞。
诏公与王安石议之,安石议。
公言:「谋杀犹故杀也,皆一事,不可分为二。
若谋为所因与杀为二,则故与杀亦可为二耶」?
宰相文彦博以下,皆附公议,然卒用安石言,至今天下非之。
权知审官院。
百官上尊号,公当答诏。
上疏言:「先帝亲郊不受尊号,天下莫不称颂,末年有建言者,国家与契丹有往来书信,彼有尊号而我独无,以为深耻,于是群臣复以非时上尊号。
汉文帝时单于自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不闻文帝复为大名以加之也。
愿陛下追用先帝本意,不受此名」。
上大悦,手诏答公:「非卿朕不闻此言,善为答词,使中外晓然,知朕至诚,非欺众邀名者」。
遂终身不复受尊号。
执政河朔灾伤,国用不足,乞今岁亲郊,两府不赐金帛,送学士院取旨。
公言:「两府所赐,以匹两计止二万,未足以救灾,宜自文臣两省武臣宗室刺史以上皆减半」。
公与学士王圭王安石同对。
公言:「救灾节用,宜自贵近始,可听两府辞赐」。
安石曰:「常衮辞赐馔,时议以为自知不能,当辞位不当辞禄,且国用不足,非当今之急务也」。
公曰:「辞禄,犹贤于持禄固位者。
国用不足,真急务,安石言非是」。
安石曰:「不足者,以未得善理财者故也」。
公曰:「善理财者,不过头会箕敛以尽民财,民穷为盗,非国之福」。
安石曰:「不然,善理财者,不加赋而上用足」。
公曰:「天下安有此理!
天地所生财货百物,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
譬如雨泽,夏涝则秋旱。
不加赋而上用足,不过设法阴夺民利,其害甚于加赋。
此乃洪羊欺汉武帝之言,太史公书之,以见武帝不明耳。
至其末年,盗贼蜂起,几至于乱。
武帝不悔祸,昭帝不变法,则汉几亡」。
争议不已。
王圭进曰:「救灾节用,宜自贵近始,司马光言是也。
然所费无几,恐伤国体,王安石言亦是。
惟明主裁择」。
上曰:「朕意与同。
然姑以不允答之」。
安石当制,遂引常衮事责两府两府亦不复辞。
史馆修撰
上问公可为谏官者,公荐吕诲天章阁待制知谏院
诏公与张茂则同相视二股河及土堤利害。
公用都水监丞宋昌言策,乞于二股之西置土堤,约水东流,若东流日深,北流自浅,新刍渐备,乃塞其北,放出御河、胡卢河下流,以纾,冀、深、瀛以西之患。
时议者多不同,公于上前,反覆论难,甚苦,卒从之。
后皆如公言,赐诏奖谕。
王安石始为政,创立制置三司条例司,建为青苗、助役、水利、均输之政,置提举官四十馀员,行其法于天下,谓之新法。
公上疏,逆陈其利害,曰:「后当如是」。
行之十馀年,无一不如公言者。
天下传诵,以公为真宰相,虽田父野老,皆号公司马相公,而妇人孺子,知其为君实也。
迩英进读,至萧何曹参事
公曰:「参不变法,得守成之道
孝惠高后时,天下晏然,衣食滋殖」。
上曰:「汉守萧何之法,不变可乎」?
公曰:「何独汉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汤、文、武之法,虽至今存可也。
武王克商,曰:『乃反商政,政由旧』。
然则虽周亦用商政也。
《书》曰:『无作聪明,乱旧章』。
汉武帝张汤言,取高帝法纷更之,盗贼半天下。
元帝宣帝之政,而汉始衰。
由此言之,祖宗之法,不可变也」。
后数日,吕惠卿进讲。
因言:「先王之法,有一年而变者,『正月始和布法象魏』是也。
五年一变者,巡狩考制度是也。
有三十年一变者,『刑法世轻世重』是也。
有百年不变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也。
前日言非是,其意以讽朝廷,且讥臣为条例司官耳」。
上问公:「惠卿言何如」?
公曰:「布法象魏。
布,旧法也,名为变
若四孟月朔属民读法,为时变月变耶?
诸侯有变礼易乐者,王巡狩则诛之,王不自变也。
刑新国用轻典,乱国用重典,平国用中典,是为世轻世重,非变也。
且治天下,譬如居室,敝则修之,非大坏不更造也。
大坏而更造,非得良匠美材不成。
今二者皆无有,臣恐风雨之不庇也。
公卿侍从皆在此,愿陛下问之。
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而黜可也,不可使两府侵其事,今为制置三司条例司也?
宰相以道佐人主,安用例?
苟用例而已,则胥史足矣。
今为看详中书条例司也」?
惠卿不能对。
则诋公曰:「侍从不言,言而不从不去」?
公作而答曰:「是臣之罪也」。
上曰:「相与论是非耳,何至是」!
讲毕,赐坐户外。
将出,上命徙坐户内,左右皆避去。
上曰:「朝廷每更一事,举朝讻讻,也」?
王圭曰:「臣疏贱在阙门之外,朝廷之事不能尽知,借使之道路,又不知其虚实也」。
上曰:「闻则言之」。
公曰:「青苗出息,平民为之,尚能以蚕食下户,至饥寒流离,况县官法度之威乎」?
惠卿曰:「青苗法,愿取则与之,不愿不强也」。
公曰:「愚民知取债之利,不知还债之害,非独县官不强,富民亦不强也。
臣闻作法于凉,其弊犹贪,作法于贪,弊将若之何!
太宗河东,立和籴法,时米㪷十馀钱,草束八钱,民乐与官为市。
其后物贵而和籴不解,遂为河东世世患,臣恐异日之青苗,犹河东之和籴也」。
上曰:「陕西行之久矣,民不以为病」。
公曰:「臣陕西人也,见其病不见其利。
朝廷初不许也,而有司尚能以病民,况立法许之乎」?
上曰:「坐仓籴米何如」?
坐者皆起曰:「不便。
上已罢之,幸甚」。
上曰:「未罢也」。
公曰:「京师有七年之储,而钱常乏,若坐仓钱益乏,米益陈,柰何」?
惠卿曰:「坐仓得米百万斛,则省东南百万之漕,以其钱供京师,何患无钱」?
公曰:「东南钱荒而米狼戾,今不籴米而漕钱,弃其有馀,取其所无,农末皆病矣」。
侍讲吴申起曰:「言至论也」。
公曰:「此皆细事,不足烦人主,但当择人而任之。
有功则赏,有罪则罚,此则陛下职也」。
上曰:「然。
文王罔攸兼于庶言,庶狱庶慎,惟有司之牧夫』」。
公趋出。
上曰:「卿得无以惠卿之言不乐乎」?
公曰:「不敢」。
韩琦上疏论青苗之害,上感悟,欲罢其法。
安石称疾求去。
会拜公枢密副使,公上章力辞,至六七。
曰:「上诚能罢制置条例司,追还遣提举官,不行青苗、助役等法,虽不用臣,臣受赐多矣。
不然,终不敢受命」。
上遣人谓公:「枢密,兵事也。
官各有职,不当以他事为词」。
公言:「臣未受命,则犹侍从也,于事无不可言者」。
安石起视事,青苗法卒不罢,公亦卒不受命。
则以书喻安石,三往反,开喻苦至,犹幸安石之听而改也。
且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彼忠信之士,于公当路时,虽龃龉可憎,后必徐得其力,谄谀之人,于今诚有顺适之快,一旦失势,必有卖公以自售者」。
意谓吕惠卿
宾客,辄指言之曰:「覆王氏者,必惠卿也。
小人本以利合,势倾利移,何所不至」。
其后六年,而惠卿安石,上书告其罪,茍可以覆王氏者,靡不为也。
由是天下服公先知。
公求补外,上犹欲用公,公不可。
端明殿学士出知永兴军
朝辞进对,犹乞免本路青苗、助役。
宣抚使下令,分义勇四番,欲以更戍边,选诸军骁勇,募闾里恶少为奇兵,调民为乾粮麨饭,虽内郡不被边,皆修城池楼橹如边郡,且遣兵就粮长安、河中、同,三辅骚然。
公上疏,极言:「方凶岁,公私困弊,不可举事,而永兴一路城池楼橹皆不急,乾粮麨饭昔尝造,后无用腐弃之,宣抚司令,臣皆未敢从。
若乏,军兴,臣坐之」。
于是一路独得免。
顷之,诏移知许州,不赴,遂乞判西京留司御史台以归。
自是绝口不论事。
以祀明堂,加上柱国
至熙宁七年,上以天下旱、蝗,诏求直言。
公读诏泣下,欲默不忍,乃复陈六事
一青苗,二免役,三市易,四边事,五保甲,六水利,此尤病民者,宜先罢。
又以书责宰相吴充:「天子仁圣如此,而公不言,也」?
元丰五年,公忽得语涩疾,自疑当中风,乃豫作遗表,大略如六事加详尽,感慨亲书,缄封置卧内,且死,当以授所善范纯仁范祖禹使上之。
凡居洛十五年,再任留司御史台,四任提举崇福宫
官制行,改太中大夫资政殿学士
神宗崩,公赴阙临,卫士见公入,皆以手加额,曰:「此司马相公也」。
民遮道呼曰:「公无归洛,留相天子,活百姓」。
所在数千人聚观之。
公惧,会放辞谢,遂径归洛。
太皇太后闻之,诘问主者,遣使劳公,问所当先者。
公言:「近岁士大夫以言为讳,闾阎愁苦于下,而上不知,明主忧勤于上,而下无所诉,此罪在群臣,而愚民无知,归怨先帝,宜下诏首开言路」。
从之。
下诏榜朝堂,而当时有不欲者,于诏语中设六事以禁切言者曰:「若阴有所怀,犯非其分,或扇摇机事之重,或迎合已行之令,上以观望朝廷之意以侥倖希进,下以眩惑流俗之情以干取虚誉,若此者,必罚无赦」。
太皇太后封诏草以问公
公曰:「此非求谏,乃拒谏也。
人臣惟不言,言则入六事矣」。
太府少卿宋彭年水部员外郎王谔应诏言事,有欲借此二人以惩天下者,皆以非职而言,赎铜三十斤。
公具论其情,且请改赐诏书,行之天下。
从之。
于是四方吏民,言新法不便者数千人。
公方草具所当行者,而太皇太后已有旨,散遣修京城役夫,罢减皇城内觇者,止御前工作,出近侍之无状者三十馀人,戒敕中外无敢苛刻暴敛,废导洛司物货场,及民所养户马宽保马限,皆从中出,大臣不与。
公上疏谢:「当今急务,陛下略已行之矣,小臣稽慢,罪当万死」。
诏除公知陈州,且过关入见,使者劳问,相望于
至则拜门下侍郎,公力辞,不许。
数赐手诏:「先帝新弃天下,天子冲幼,此何时,而君辞位耶」?
公不敢复望,以覃恩迁通议大夫
初,神宗皇帝以英伟绝人之资,励精求治,凛凛乎汉宣帝唐太宗之上矣。
宰相王安石用心过当,急于功利,小人得乘间而入,吕惠卿之流以此得志,后者慕之,争先相高,而天下病矣。
先帝明圣,独觉其非,出安石金陵,天下欣然,意法必变,虽安石亦自悔恨。
其去而复用也,欲稍自改,而惠卿之流,恐法变身危,持之不肯改。
然先帝终疑之,遂退安石八年不复召,而惠卿亦再逐不用。
元丰之末,天下多故,及二圣嗣位,民日夜引领以观新政,而进说者以为三年无改于父之道,欲稍损其甚者,毛举数事以塞人言。
公慨然争之曰:「先帝之法,其善者,虽百世不可变也。
安石惠卿等所建,为天下害,非先帝本意者,改之,当如救焚拯溺,犹恐不及。
汉文帝除肉刑,斩右趾者弃市,笞五百者多死。
景帝元年即改之。
武帝作盐铁、榷酤、均输等法。
昭帝罢之。
唐代宗宦官,公求赂遗,置客省拘滞四方之人。
德宗立未三月,罢之。
德宗晚年为宫市,五坊小儿暴横,盐铁使月进羡馀
顺宗即位,罢之。
当时悦服,后世称颂,未有或非之者也,况太皇太后以母改子,非子改父」。
众议乃定。
公以为:「治乱之机,在于用人,邪正一分,则消长之势自定。
每论事,必以人物为先,凡所进退,皆天下所谓当然者,然后朝廷清明,人主始得闻天下利害之实」。
遂罢保甲团教,依义勇法,岁一阅。
保马不复买,见在者还监牧给诸军。
废市易法,所储物皆鬻之,不取息,而民所欠钱皆除其息。
京东铸铁钱,河北江西福建、湖南盐及福建茶法,皆复其旧。
独川、陕,以边用,未即罢,遣使相视,去其甚者。
户部左右曹钱谷,皆领之尚书
凡昔之三司使事,有散隶五曹及寺监者,皆归户部,使尚书周知其数,量入以为出。
于是天下释然,曰:「此先帝本意也,非吾君之子,不能行吾君之意」。
时独免役、青苗、将官之法犹在,而西戎之议未决也。
山陵毕,迁公正议大夫
公自以不与顾命,不敢当,诏不许。
元祐元年正月,公始得疾。
诏公与尚书左丞吕公著朝会,与执政异班再拜而已,免舞蹈。
公疾益甚,叹曰:「四患未除,吾死不瞑目矣」。
乃力疾上疏论免役五害,乞直降敕罢之,率用熙宁以前法。
有未便,州县监司节级以闻,为一路一州一县法。
诏即日行之。
又论西戎大略,以和戎为便,用兵为非。
时异议者甚众,公持之益坚。
其后太师文彦博议与公合,众不能夺。
又论将官之害,诏诸将兵皆隶州县,军政委守令通决之。
又乞废提举常平司,以其事归之转运使提点刑狱
公谓监司多新进少年,务为刻急,天下病之,乞自太中大夫待制以上,于郡守中举转运使提点刑狱,于通判中举转运判官
又以文学、德行、吏事、武略等为十科,以求天下遗才。
命文臣升朝以上,岁举经明行修一人,以为进士高选。
皆从之。
左仆射
疾稍间,将起视事,诏免朝觐,许以肩舆,三日一入都堂或门下尚书省
公不敢当,曰:「不见君,不可以视事」。
诏公肩舆到内东门子康扶入对小殿,且曰毋拜。
公惶恐入对延和殿,再拜。
遂罢青苗钱,专行常平粜籴法,以岁上中下熟为三等,谷贱及下等则增价籴,贵及上等则灭价粜,惟中等则否,及下等而不籴,及上等而不粜皆坐之。
时二圣恭俭慈孝,视民如伤,虚己以听公。
公知无不为,以身任天下之责。
数月复病,以九月丙辰朔,薨于西府,享年六十八。
太皇太后闻之恸,上亦感涕不已。
时方躬祀明堂,礼成不贺,二圣皆临其丧,哭之哀甚,辍视朝三日。
太师温国公,襚以一品礼服,赙银三千两,绢四千匹,赐龙脑水银以敛。
户部侍郎赵瞻入内,内侍省押班宗道护其丧,归葬夏县,官其亲族十人。
公忠信孝友,恭俭正直,出于天性。
自少及老,语未尝妄,其好学如饥渴之嗜饮食,于财利纷华,如恶恶臭,诚心自然,天下信之。
退居于洛,往来陕郊,陕洛间皆化其德,师其学,法其俭。
有不善,曰:「君实得无知之乎」!
博学无所不通,音乐、律历、天文、书数,皆极其妙。
晚节尤好礼,为冠婚丧祭法,适古今之宜。
不喜释、老,曰:「其微言不能出吾书,其诞吾不信」。
不事生产,买第洛中,仅庇风雨。
有田三顷,丧其夫人,质田以葬。
恶衣菲食,以终其身。
自以为遭遇圣明,言听计从,欲以身徇天下,躬亲庶务,不舍昼夜。
宾客见其体羸,曰:「诸葛孔明二十罚以上皆亲之,以此致疾,公不可以不戒」。
公曰:「死生命也」。
为之益力。
病革,谆谆不复自觉,如梦中语,然皆朝廷天下事也。
既没,其家得遗奏八纸,上之,皆手札论当世要务。
京师民画其像,刻印鬻之,家置一本,饮食必祝焉。
四方皆遣人购之京师,时画工有致富者。
有《文集》八十卷,《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考异》三十卷,《历年图》七卷,《通历》八十卷,《稽古录》二十卷,《本朝百官公卿表》六卷,《翰林词草》三卷,《注古文孝经》一卷,《易说》三卷,《注系辞》二卷,《注老子道德论》二卷,《集注太元经》八卷,《大学中庸义》一卷,《集注扬子》十三卷,《文中子传》一卷,《河外咨目》三卷,《书仪》八卷,《家范》四卷,《续诗话》一卷,《游山行记》十二卷,《医问》七篇。
其文如金玉谷帛药石也,必有适于用,无益之文,未尝一语及之。
初,公患历代史繁重,学者不能综,况于人主,遂约战国秦二世,如左氏体,为《通志》八卷以进。
英宗悦之,命公续其书,置局秘阁,以其素所贤者刘攽刘恕范祖禹为属官。
凡十九年而成,起周威烈王,讫五代,上下一千三百六十二载。
其是非疑似之间,皆有辩论,一事而数说者,必考合异同而归之,作《考异》以志之。
神宗尤重其书,以为贤于荀悦,亲为制叙,赐名《资治通鉴》,诏迩英读其书,赐颍邸旧书二千四百二卷。
书成,拜资政殿学士,赐金帛甚厚。
娶张氏,礼部尚书存之女,封清河郡君,先公卒,追封温国夫人
子三人,童、唐皆早亡,康今为秘书省校书郎
孙二人,、桓皆承务郎
历事四朝,皆为人主所敬。
神宗知公最深,公思有以报之,常摘孟子之言曰:「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谓吾君不能谓之贼」。
故虽议论违忤,而神宗识其意,待之愈厚。
及拜资政殿学士,盖有意复用公也。
夫复用公者,岂徒然哉,将必行其所言。
公亦识其意,故为政之日,自信而不疑
呜呼,若先帝可谓知人矣,其知之也深;
公可谓不负所知矣,其报之也大。
轼从公游二十年,知公平生为详,故录其大者为行状。
其馀,非天下所以治乱安危者,皆不载,谨状。
咏史(上) 其五 武帝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先帝斋宫内弄儿,阿娇金屋篡歌姬。
披香博士真才子,刘氏家传却未知(自注:平阳公主讴者卫子夫淖方,成帝时唾歌者燕飞燕女娣。)
咏史(上) 成帝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元帝斋宫纳弁儿,阿娇金屋篡歌姬。
披香博士多才学,刘氏家传有未知(自注:平阳公主讴者卫子夫淖方,成帝时歌者赵飞燕女姊曰裯水灭火。原按:右诗已见武帝下。)
阿娇怨(一作相和歌辞 阿娇怨) 中唐 · 刘禹锡
七言绝句 押麻韵
望见葳蕤举翠华,试开金屋扫(一作锁)庭花。
须臾宫女传来信,言(一作云)平阳公主家。
台湾 清末 · 李鹤田
 出处:哀台湾笺释
海波鼎沸鸣战鼓,躏骸成泥血飞雨。
妈宫岛①外啼杜鹃,声声似诉台民苦。
昨有台民自台来,无人忍听伤心语。
台湾数岛扼闽边,隶入神州二百年②。
耕凿万家③安禹甸,弦歌四境④尧天。
共说此中真乐国⑤,谁知意外有烽烟⑥!
肇衅日人妄动兵⑦,临淮将士赋东征⑧。
中兴召虎⑨疏天讨,上相夔龙⑩负盛名。
童贯溃归三辅震⑾,哥舒降敌九边惊⑿。
军书夜报甘泉宫⒀,宵旰勤劳感圣衷。
塞外卫青谁任战⒁,朝中魏绛早和戎⒂。
纳币甘心空国帑,割边立意失雄封⒃。
台湾一掷轻如发,忍令金瓯从此缺。
太息绍兴画淮年,拊心安石赂辽日⒄!
台民万众怀忠愤,眼见河山付异姓。
鹑首天意虽归秦⒅,原邑人心不服晋⒆!
可怜恋恋不亡君,愿奉正朔志倍殷。
喋血共陈归汉表⒇,挥戈先布绝哀文21。
九阍路远情难达,万里门高哭不闻22。
势急乃作背城计23,激发义士忠臣气。
共抱仲连蹈海心24,拼当苌叔违天罪25。
同立唐尊26为民主,冀保此民守此土。
方惊柴绍气如龙27,谁料齐侯行似鼠28?
幸有刘琨29古豪杰,战守俨然一敌国。
零丁自率五千人,坚甲独摧十万贼30。
台南风鹤31日惊惶,歃血为盟告彼苍。
臧洪读祝声悲壮32,温峤登坛气慨慷33。
不与日人同日月,愿随台地共存亡。
久矣鸦军称飞将34,战无不胜兵心壮。
地险早防白帝城35,敌强敢过黄天荡36?
义民感激投袂起,生番亦愿雪国耻。
忠义尤推贤太守,联络兵民为角犄37。
日人狃于辽东役38,满拟靴尖踢倒耳39。
岂知遍地皆劲敌,前后四万人战死40。
知我军中有范韩,能教西夏胆先寒41。
八阵群惊诸葛幻42,万人欲撼岳家难43。
行将封建还周索44,誓把威仪复汉官45。
惟听呼庚声可怜46,雀罗鼠掘费周旋47。
毁家孰发宁俞愤48,助饷难逢卜式贤49。
事到万难兴钞法,人凭一信用飞钱50。
老罴纵病狐犹惧,俊鹘虽饥兔不前。
华山狡计用牢笼,遣使招降技亦穷。
烈士临危谙大义,孤臣应变矢精忠51。
仲璋枉工笺上语52,蒯通空弄舌尖锋53。
乃下塞井夷令54,准待秋高锐意攻。
苻坚欲起投鞭众55,金亮期成立马功56。
吁嗟足食闻鲁叟57,否则孙吴亦掣肘58。
关中馈饷沛公强59,渭水绝粮丞相走60。
倘使台军饱腾欢,不知鹿死于谁手61!
况闻台峤扼襟喉,大局东南伏隐忧。
朝廷虽许珠崖弃62,臣子当先河套谋63。
绝少陈汤能矫诏64,未闻秦伯赋同仇65。
徒劳即墨半年守66,竟令睢阳一旦休67。
我军誓志不降他,械绝粮空可奈何!
羌中夜月三更篴68,垓下悲风四面歌69。
目睹大事已去矣,从容跳出重围里70。
将军一去台无人,不管残山与剩水。
樊家壮士枉冲冠71,南八男儿空断指72。
春秋特书吴入郯,谨识彝入中国始73。
中国土地割于彝,夫谁使之至于此!
自此民遭左衽辱74,死者尸骸遍崖谷。
孑遗馀生更堪伤,男僧女妓受淫酷75。
残民以逞逆天心,将降之罚厚其毒。
载去帝已受创76,得来塞马恐非福77。
回头鹭岛感悲凉,谶兆苍鹅出此方78。
应使铜山悲劫运79,谁弹铁版唱沧桑80?
夜燐照到黄金屋,海燕归迷白玉堂
孔子杏坛飞落叶81,召公舍剩斜阳82。
百年培就繁华地,一日变成荆棘场。
君不见朱仙镇上父老泣秋风83,破陷雍邱遗憾同84。
须识兴亡关气数,莫将成败论英雄。
妖星夜半照台城,无复笳喧汉将营
鹿耳门前呜咽水85,流出苍生怨叹声。
注:(1)林芝台湾纪略云:澎湖台湾门户,环绕三十六屿;大者曰妈祖屿等处,次者曰西屿头等处。各屿惟西屿稍高,馀皆平坦。妈宫岛未详,或即妈祖屿之误欤?容考。
(2)魏源圣武记曰:台湾亘闽海中,袤二千八百里,衡五百里,与福、兴、泉、漳、四府相值,距澎湖约二百里,厦门约五百里。其山起鸡笼,南尽沙马埼,千里有奇。惟山西东两面沃野,自海至山,浅阔相均,约各百里。
郑氏以前,中国人无至其地者,皆生番据之。隋大业中虎贲陈棱一至澎湖,东向望洋而反。元置巡司澎湖,明初废之。嘉靖中,海贼林道乾窜据台湾,为琉球人所逐;旋被荷兰据而有之。及国初,为郑氏所据。
初,崇祯中巡抚沈犹龙招降郑芝龙芝龙泉州人,以屡平剧盗功官至都督同知。会闽大旱,芝龙言于巡抚熊文灿,用海舶徙饥民数万至台湾,人给三金一牛,使垦岛荒,渐成邑聚。郑氏去台湾,惟荷兰夷踞城中。
芝龙郑成功,乃日本妇所出。顺治十七年,自江南败归,乃逐荷兰夷夺台湾居之。成功既有台湾,与所据金、厦二岛相犄角;乃辟屯垦,修战械,制法律,定职官,兴学校,起池馆,以待宗室遗老之来归者。以赤坎城为承天府,置天兴、万年二县。招徕漳、泉、惠、潮之民,污莱日辟。
康熙元年成功卒,长子经嗣立。值三藩乱,屡为边患。会经卒,子克塽立。二十二年二月提督施琅率诸军破澎湖,刘国轩突围遁,遂乘胜进军台湾,至鹿耳门。七月,克塽率国轩等降,收其地置台湾府诸罗台湾凤山三县,西为澎湖厅。其后分诸罗彰化为县,又北为淡水厅,设巡台御史;旋改兵备道总兵辖水陆兵八千,澎湖副将水师二千。其后复增兵额至万有四千,称重镇焉。
康熙六十年知府王珍税敛苛虐,激成民叛。群推朱一贵为首,伪称中兴王,攻府城总兵欧阳凯战死。知府王珍等驱商船、渔艇出鹿耳门,遁内地。全台皆陷。水师提督施世骠南澳镇总兵蓝廷珍等率兵一万二千有奇,船六百馀艘,会师澎湖澎湖守备林亮、千总董方为先锋,先登陷阵。蓝廷珍施世骠继之。战七日,克府城,擒朱一贵,槛送京师磔死。其逃回之府厅县等讯治伏法,王珍剖棺枭示。台湾平。
乾隆五十一年十一月,天地会匪首林爽文反,陷彰化诸罗淡水。庄大田凤山,与林爽文众合攻府城总兵柴大纪禦诸盐埕桥,杀贼千馀,贼始不敢窥府城提督黄仕简、任承恩率副将徐鼎士等以兵渡台,檄柴大纪率兵二千北取诸罗,郝壮猷率兵二千南取凤山大纪连战破贼,遂复诸罗。郝壮猷遇贼遁归。任承恩至鹿港,亦不敢进。总督常青赴台督师福州将军恒瑞参赞。庄大田府城林爽文诸罗,各率贼数万。常青统兵万馀,不敢出战,任贼焚劫。柴大纪诸罗,以兵四千当悍贼数万,先后百馀战,杀贼过当。常青恒瑞等拥兵不敢救。大纪粮尽,屡出奇兵夺贼粮以济。五十二年十月将军福康安参赞海兰察率兵渡台讨平之。
大纪诸罗解围后,以忤权贵,坐以纪律不明论死。啸亭杂录谓其部下诸将李长庚、王德禄、邱良功等后皆立功海上,多有建树;盖承大纪训也。
同光以来,沈制府葆桢刘中丞铭传重辟蒿莱,经营数十年,建台湾为行省;置台北府,辖淡水县基隆厅宜兰县新竹县台中台湾府,辖台湾县苗栗县埔里社厅彰化县云林县台南台南府,辖嘉义县安平县凤山县恒春县。隶入版图者二百一十馀年。今则畀日,无复睹汉官威仪矣。悲夫!
(3)帝王世纪:帝尧之世,天下太平,百姓无事,有老人击壤而歌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4)论语: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朱注云:弦,琴瑟也。时子游为武城宰,以礼乐为教,故邑人皆弦歌也。纂疏黄氏曰:弦歌,弦且歌也;合乐曰歌,人声丝声皆堂上之乐也。
(5)诗硕鼠章:硕鼠硕鼠,无食我!三岁贯女,莫我肯听。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6)纲鉴会纂:周幽王六年褒姒不好笑。王说之万方,故不笑。王与诸侯约,有寇至,举烽火为信,则举兵来援。王欲褒姒,乃无故举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十一年申侯与郐人召西夷犬戎伐王,王举烽火徵兵,兵莫至,犬戎遂杀王于骊山下。酉阳杂俎:边亭堠烽用狼矢,以其烟直上,风吹不斜也
(7)中日战辑云:甲申冬十月朝鲜开化党之乱,吴清卿、续燕甫两京卿奉旨驰赴汉城乙酉、续两钦使与日立续约,有他时因韩事派兵,必相预告云云。甲午三月,韩之东学党魁时亨等称乱于全罗道,袁慰庭观察急电来告。是时,合肥李傅相大阅海军,闻警回津,即派淮军四千,以直隶提督叶军门志超统之,饬海晏、海定、图南、拱北四军舰载赴牙山
先是,日本驻朝公使大岛圭介正值告假回国,一闻警报,即乘战舰而入汉城。日政府已雇邮船会社轮船十艘以供此役载军之用。即借吴京卿续约为词,水师、陆军徵调至韩者络绎不绝。大岛圭介强韩王谢绝藩称,辞袁观察、叶军门回华。韩王未允。此兵端之萌也。然日人蓄谋已久,立续约后即使东学党倡乱,又以东学党之乱为藉口兴戎地步,更以和议绐我误我兵机。奈我之不察何!
(8)唐书李光弼传:光弼营州柳城人。父楷洛,本契丹酋长,武后时左羽林大将军封蓟郡公光弼严毅沈果有大略,幼不嬉,弄骑射。起家左卫亲府左郎将,平安史功累官至太尉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河中尹、晋绛等州节度使、兼侍中河南副元帅,知河南淮南东西、山南东、荆南五道节度行营事,镇泗州进封临淮郡王。卒赠太保谥武穆
中日战辑云:李傅相派驻津之盛军、铭军、驻旅顺之毅军共十馀营,饬轮东渡,并派北洋海军战舰八艘及南洋广东兵轮护送。奉天裕军帅奏派左总戎宝贵率奉字马步六营,与北洋之盛、铭、毅等军由陆路渡鸭绿江平壤。傅相又令德员韩能根率兵一千二百名乘英商高升轮船同诸海军兵轮赴牙山,此由海道进。六月二十三日,为日兵舰要截,沉高升,掳操江,军士多死之。二十五日,日军之在韩者进攻牙山,叶军门志超率聂总戎士成退军平壤,与诸军合。傅相即以叶军门为总统云。
(9)竹书纪年:宣王六年召穆公帅师伐淮夷。诗江汉章: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国来极。于疆于理,至于南海。注:召穆公名也。
(10)路史:后夔典乐。注:帝之世,夷典礼、夔典乐分为二,周大司乐属于宗伯则为一。知帝治于礼乐致详也。晏龙纳言,主宾客夙夜出纳;射候书据以待庶顽,谗说殄行,格则承之庸之,不者威之,而远人至。注:纳言者,星也。诗云:出纳王命,王之喉舌。故晋志纳言五星,夙夜咨谋,龙作纳言,此之象也。
(11)宋史宦者传:童贯少出李宪之门,性巧媚,善策人主微指,先事承顺。徽宗立,置明金局于杭,供奉官主之,始与蔡京游。进,力也。既相,力荐知兵,用李宪故事监王厚军。屡冒功,握兵柄,恃功骄恣,选置将吏,皆捷取中旨,不复关朝廷。以大尉陕西河东北宣抚使开府仪同三司领枢密院事,更武信武宁护国河东山南东道剑南东川等九镇太傅泾国公,寻以平方功封真三公,加封徐豫两国公宣和七年,进广阳郡。是年,金将粘罕南侵,遣使以纳张为责,令速割两河以谢。贯气褫不能应,谋遁归。太原张孝纯诮之曰:金人渝盟,王当令天下兵悉力枝梧,今委之而去,是弃河东与敌也;河东入敌手,奈河北乎?叱之曰:奉命宣抚,非守土也;君必欲留,置帅何为!孝纯拊掌叹曰:童太师作几许威望,及临事乃蓄缩畏慑,奉头鼠窜,何面目复见天子乎!奔入都,钦宗已受禅,下诏亲征,以贯东京留守不受命,而奉上皇南抚,拥其亲军数万,自随上皇过浮桥。卫士攀望号恸。惟恐行不速,使亲军射之,中矢而踣者百馀人,道路流涕。后虽伏诛,而二帝蒙尘,中原板荡,即菹醢不偿责也!
中日战辑引申报馆接奉天友人信云:刘君振德随奉军右营管带金君赴高丽前敌,昨日率同五、六人由平壤回,急往询交战情形。据云:平壤城极大,南北绵长十馀里,西南东三面均有大江围绕,北面峻岭崇山,城在山上。城东江水绕山南迤东而去,西北隅则无山无水,有一大道直达义州。若从奉天朝鲜者,必取道于此。东南两门虽有通衢,然至江水而止。我军、聂、丰、左、卫、马六大帅,共统勇丁三十四营。自七月中取齐后,未与倭奴接仗,惟出哨之队,彼此相遇,互相轰击,时或死伤一、二十名。八月初三日,淮军与毅军黑夜出哨,中途相值,误传口号,以致自相攻击。嗣是而后,一连五、六日坚壁不出。初十日,闻倭奴增兵分道而前,欲攻平壤马帅遂率所部毅军四营绕出江东为犄角之势,卫、丰二帅率淮军及西丹队十八营驻守城南江岸,左帅率奉军六营守北城山上,叶、聂二帅居城中。此外尚有勇丁六营及朝鲜兵八百名。十二日,刘君随金管带营勇会同徐、杨二君所部三营出探城北,行八十馀里,见隔江倭奴列阵以待。相距五、六里,即各以枪炮轰击,自辰至,不分胜败。我军死伤二百馀名。倭奴所伤实多,然逐渐增添。我军东、南二路时有以胜仗报者。忽闻帅令,著火速回城,随即拔队而归。倭奴乘势过江,抢上山来,凭高为垒。洎左帅亲出禦之,已无及矣。乃紧守北城,以大炮仰攻。其时倭奴尚无大炮。左帅亲自量准发炮以拒。自十二晚至十六晚,鏖战四昼夜,我军无甚损伤。东、南二军亦时报胜仗。讵料十六日傍晚,倭奴已运到大炮,照准左帅连击,左帅受伤堕地,口尚能言,经戈什哈背负下城。倭营又发一炮,徐、杨二君殒焉。兵遂败乱。叶帅急悬白旗止战。倭奴挥令华夜出城,声言如不遵从,即行开炮。叶帅无奈,令众军速退。先是电线已断,军情皆用探马报知。叶帅本拟十五日退走,左帅得报,竭力挽留,且令亲兵看守。朝鲜兵恨叶帅刺骨,谓十二晚若不令金营回城,倭奴不敢上山;倭奴不上山,我军安能败北。遂于叶帅出城时,在城上开枪轰击。及叶帅既出,而城南卫、丰二帅之兵亦各自逃逸。左帅及徐、杨二君尸首失落无踪。
是役也,我军阵上伤千数百人,嗣因退避时被城上击死数千人,及至义州则祗存数百人矣!幸马帅远在江东,孤军接战获胜,夺得倭奴大炮七尊,生擒数名,得以全师而归。
刘君回时,路遇铭军步队十三营、马队二营,依帅所统马队九营已过鸭绿江前进。阅日,又闻义州亦失,我军皆退至江之西岸九连城凤凰城。然则铭军十五营及依帅所统九营,岂不战而退乎?真索解人而不可得已!
按叶帅即日本新闻纸所称率数千人往北先逃之总统诸军叶曙青军门志超,盖曾屡叨恩赏者也。聂帅即身受重伤之聂功亭总戎士成。丰帅旗人,未知官职。左帅即死事惨烈、渥蒙恩恤之奉天练军统领冠亭总镇。卫帅乃统领盛字全军,西报谓其私运饷银八万两回籍,致军心溃散,临阵先逃,奉旨拿问之卫汝贵也。马帅即毅军统领马玉昆总戎。依帅即黑龙江将军依尧山留守克唐阿也。斯役也,不能夺日人之胆,使之不敢来攻,已属可异。况义州鸭绿江诸险不守,而一败涂地,则更可异矣!将谓华军之能战者,祗能剿灭发、捻之土匪,不能与专师西法之日本争长?然光绪十一年越南之役,淮军统帅黄军门一战溃于北宁潘中丞鼎新再战溃于谅山,关外险要全失,法军大队入镇南关,犯龙州,全省大震事几不可为;幸冯宫保子材、苏军门元春王方伯德榜王镇军孝祺等一战复镇南关、文渊州,再战克谅山,法人乃就我范围,非复如福禄诺之绐我矣。和约定,奉旨凯旋。岂蕞尔效颦西法之日本更猛于欧洲素著威名之法兰西乎?呜呼!往日之战固由统帅之得人,而军营积弊亦不如今日之甚。噫!积弊之甚,亦由统帅之无人耳。
(12)唐书哥舒翰传:其先盖突骑施酋长哥舒部之裔,世居安西。少补效毂府果毅,以边功历官右武卫将军陇右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封凉国公,进西平郡太子少保。因酒色患风痹,体不仁。既疾废,不朝请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反,封常清以王师败,帝乃拜翰太子先锋兵马元帅,率十二部兵二十万守潼关。与杨国忠有隙,为其所迫,使者趣战,项背相望。六月,恸哭出关,次灵宝西原,与乾祐战,中伏大败,收散卒八千复守关,为其部将火拔归仁等执以降贼,械送洛阳京师震动。由是天子西幸。翰至洛阳,见禄山,俯伏谢罪,为禄山李光弼来瑱鲁炅等,禄山悦,署翰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执火拔归仁,责以背主亡义,斩之。翰书招诸将,诸将皆让翰不死节。禄山知事不可就,囚之。东京平,安庆绪以翰度河,及败,杀之。
中日战辑云:傅相之调兵,由水路进者,派北洋海军铁舰八艘,附以南广东两处兵轮妥为护送;其遵陆者,直渡鸭绿江而东,取道平壤,直往汉阳进发。似此水陆交驰,将士厚集,朝鲜可危而后安。乃商务委员袁道虽已任满,不能俟代者之至,遽返天津;此我之所不解一也。德将韩能根熟于战事,兼娴筑造炮台五月下浣与华军一千二百人同乘英商怡和公司之高升轮船而赴牙山,日舰要之于中道,击而沉诸,不闻派出之各兵舰以一炮相加遗;此我之所不解二也。操江一木质小兵船耳,力本难支,而为日舰所掳,不能为操江罪。、军提督丁汝昌位在中兴诸名将之上,其所部各兵舰,如镇远一艘大于日本之高千穗比睿、荻洲岛诸舰,不啼倍蓰,乃竟不遇敌而遁;此我之所不解三也。济远双轮铁甲兵舰不及丁提座船之大,而犹能与日本之浪速舰鏖战八、九点钟之久,广乙木质钢皮船不及北洋海舰之雄,而犹能与日本之荻洲岛舰同毕命于洪波巨浪之中,乃不闻丁提督统率全部助济远而救广乙也;此我之所不解四也。相接高升被击、济远受伤之报,赫然震怒,檄令丁提督调集兵船十三号速往朝鲜海面;濒行之际,又传谕各该舰所有豫备逃生之小艇一律卸置威海卫,其船面木质之屋亦须拆卸一空,以便酣战而杜逃窜,先声所播,日兵不免胆寒;乃业已驶出重洋,忽又折回威海卫,从此逍遥河上,忘朝鲜待援之急,启日本蔑视之心;此我之所不解五也。有此五不解,而朝鲜王被劫矣,朝鲜妃被斥矣,朝鲜之政令悉为日本把持矣,朝鲜之民人忍气吞声而无所冀望于中华矣。此海军出洋高升被毁之情形也。
八月十三日,傅相又命诸轮载兵四千名赴鸭绿江,以海军诸铁舰护送,并以德将韩能根为水师副提督十六日,遇日船于鸭绿江口外大东沟,韩能根即促丁军门列阵待敌。战良久,致远、经远、济远被敌舰撇出另战,致远重伤而沈,经远误中水雷而碎,济远遁回误撞扬威沈之,广甲误撞岛石,勇没阵中。越日,斩济远管带方伯谦首示众。日本水帅某弁言:鸭绿江之战,实系日军获胜,当中国镇、定二船未坏之先,我军心实不安。我舰之最大者惟扶桑舰,然尚不及该二舰之半。我各舰之炮合共祗一百五门,能洞穿铁甲者则祗三门;华炮则无一不可轰坏我舰。惜其列阵既无定见,交战又似失魂;我则进退周旋之合度,又同心以遵将令,用能避让、定之炮,而分道以攻之。未几,定远船首遇火而焚,镇远亦大受夷伤,然犹未遽沉也。统计我舰击中定远几及二千颗,然无一弹能穿铁甲,扶桑舰发出钢弹亦无所用,清田舰又放开花弹击入其舱,既炸而仍无损,遂废然而返。我舰则一受华弹,即已受损,扶桑、清田二舰各中三十生的米得开花弹,幸未炸时先穿船胁而出。水师提督座船松岛舰中一开花弹,适在群弹堆中,随之而炸,顷刻间伤毙一百十一人,全船几无所用。水师提督伊东祐亨激励士卒,略不恇怯。忽焉船中火起,无奈逃出。众舰随之而退。惜我军无一大舰,故不能夺、定二船耳。查他国水师提督座船多能容积万馀墩,今松岛仅四千墩。然昔年中法马江之役仅历数分钟已燬九华舰,意奥海战时尚无快炮,亦仅交兵一点钟。是役也,争持五点钟之久,斯亦奇矣云云。
水师铁舰,由大东沟战后,潜避威海卫旅顺之失,亦不出援。乙未正月威海不守。十八日刘公岛水师全军降敌,天下震惊。二月初三日申报云:西人来信言:倭人自正月初一日起攻犯刘公岛历十馀日,丁帅及各统领无不奋勇争先,后以力不能支,祗得静候援军之至。一日,忽接烟台羽檄,知援军未能调出,不觉大失所望。统领中有刘姓者,忽率师退避。丁帅见兵船日遭损失,而刘公岛东首有一小岛,亦被倭人所占,各兵船煤火已竭,购置良难,倭人更内外夹攻,凶猛无匹,不得已于十四日召集张统领及各西员互相商议。佥称目下已束手无策,不如善为设法,降顺倭人。乃于十八日缮就降书,饬人乘广丙轮船求见倭酋伊东氏名祐亨者,申明来意。书中大略谓:两军相见,愈战愈酣,我国军士之伤亡者数已不少,今欲救兵士之命,愿将炮台、军舰让与贵邦,惟中外将弁、水手、兵丁切勿伤残,务乞善为遣去。如蒙允许,则当央英水师提督作保人。伊东氏复书云:来函已悉,书中之语,自当一一遵从。准明日将兵舰、军装、炮台之属悉数纳交,将弁等人则应派出一船,好为送去。阁下如欲至敝国亦无不可,惟须俟停战后遄回,或仍思效力中朝,则惟命是听。至英水师提督作保一事,大可不必,阁下素有名望,余已所言矣。明日十下钟时,还望有好音见惠。丁帅接,复缮函请鸣谢,并言所统各军皆须收什行装,可否请迟至二十二日之后遣散。伊东氏缮手札允之。及十九日,丁帅已死。伊东氏又致书北洋某统领,略谓十八日丁帅来函,余已阅悉。其时使者言丁帅已尽节,余心大为哀悼。今请派一中国兵官中有权之人,于明日十下钟时至余所乘松岛舰订商一切,余迎之以礼。所有前许丁帅之语,今仍遵照办理可也。
先是十八日午后,丁帅在刘公岛行辕中出鸦片一盒,与张统领各服其半,尚有杨姓统领本为水师中最出色之人员,至此突出手枪自击其元而死,刘提督继之约同武弁三人背人服毒。计以身报国者共有七人。弁勇及各西人闻之,无不失声痛哭。盖以丁帅虽不甚明于军法,而所统各将士大有精于行阵者,丁帅能加信任,是以死后皆轸惜良殷也。事后某统领派员谒伊东氏,议定章程。倭人遂阑入海口,将镇远、平远、致远、广丙四大兵船及小轮船六号尽行收取。各西人俱赴松岛舰谒见伊东氏,一一讯问,然后纵之使去。惟将美国人好惟羁留,以待援军律推鞫。华军各统领闻好惟之被羁,颇为悻悻。各兵至烟台后,皆言所有物件多被倭人夺去,向之索取,每被以枪柄肆欧。既而倭人将棺木七具及留滞岛中之败勇用康济轮船送返烟台。临行倭兵官皆脱帽露顶,在棺畔致唁词。二十六日康济抵烟,泊在烟台之各国兵船,调兵登岸致敬。及至,则棺木已舁至某处安厝矣。闻丁帅之子将于日内奉故父尸骸回籍。至由刘公岛送回之各西人,须俟冰泮回至津郡。
又闻交战十馀日,华军死者不多,约共五十人,伤者二百人。附近小岛中死数十人,伤五十人。各船中死者寥寥,惟多有受伤者云云。
据字林报言:威海之降日者,一曰定远铁舰,为水师提督之号旗船,先被水雷轰沉入海,其十八尺,尚见炮位;二曰镇远铁舰,伤而未沉,三曰平远铁舰,四曰济远钢带舰,皆尚完善;五曰靖远钢带舰,为日本炮台之炮击沉;六曰来远铁舰,亦已沉;七曰威远木质船,八曰广丙木质水雷船,九曰康济木质水雷栈房船,十曰湄云木质小兵船。又有蚊子船四号,曰镇北、镇边镇西、镇中,又有水雷船五号、炮船三号,皆未伤。另有宝发一船,亦已沉没。统共刘公岛湾内,或伤、或完之船,共大小二十三艘,悉为日本所有;惟逃出之水雷船十三号,孑立海面。呜呼噫嘻!天欤人欤!
又查鸭绿江之战,勇、扬威、致远、广乙先已或沉或毁。牙山之战,广甲搁浅焚燬,操江小舰被掳。旅顺之役,被掳者轮船三,夹板船二。大连湾之役,被掳轮船一,小炮船二,曰运、曰汉,兵船十五。盖前后所丧失者不下五十馀艘矣。静言思之,可胜浩叹!至于威海之战,确知日本坏水雷艇二号,一盖为风浪所沉,一则轰定远而搁礁,尚不关华人之力也。嗟乎!论者尤谓我水师之不振实因船炮太少而小于敌舰,皆为限于财力之所致也。观日本师某弁之言,则日舰小于定远镇远多矣。以丁公之将略,即竭朝廷财力多购巨舰,亦徒畀敌用,究于海军何补哉!
(13)三辅黄图引关辅记曰:林光宫一曰甘泉宫,秦所造,在今池阳县西故甘泉山,宫以山为名。宫周匝十馀里,汉武帝建元中增广之,周十九里,去长安三百里,望见长安城
(14)汉书卫青:青字仲卿河东平阳人元光六年,拜车骑将军,击匈奴,斩首数百骑,赐爵关内侯元朔元年,复将三万骑出雁门,斩首虏数千。明年,复出云中,捕首虏数千、畜百馀万,走白羊、楼烦,取河南地朔方郡,赐爵长平侯元朔五年春,将三万骑出高阙,得右贤裨王十馀人、众男女五千馀人,畜数十百万。其秋匈奴入代,杀都尉明年春大将军青定襄,斩首数千级而还。月馀,复出定襄,斩首虏万馀人。裨将赵信战败,降匈奴苏建尽亡其军。或劝其斩以明威,以人臣不敢擅专对,囚诣行在。
(15)左传襄公四年:晋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怀;三也。以德绥戎,师徒不勤,兵甲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德度,远至迩安;五也。君其图之。公说,使魏绛盟戎,修民事,田以时。
(16)宋史高宗本纪:绍兴十一年十一月,与金国和议,成立盟书;约以淮水中流画疆,割唐、邓二州畀之,岁奉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疋,休兵息民,各守境土。加秦桧太师封魏国公
(17)续通鉴:神宗熙宁八年三月庚子,辽复遣萧禧来理河东黄嵬地,命韩缜与禧议之,争辩或至夜分。禧执分水岭不变,留馆不肯辞,曰:必得请而后反。帝不得已遣知制诰沈括报聘。枢密院阅故牍,得顷岁所议疆地书,指古长城为分界,今所争乃黄嵬山,相远三十馀里。表论之。帝喜,谓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几误国事!命以画图示禧。禧议始屈。乃赐白金千两,使行。枢密副使杨遵勖来就议。得地讼之籍数十,预使吏士诵之。遵勖有所问,则顾吏以答。他日复问,亦如之。遵勖无以应,谩曰:数里之地不忍,而轻绝好乎?曰:师直为壮,曲为老;今北朝弃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民,非我朝之不利也。凡六会,竟不可夺。遂舍黄嵬而以天池请。乃还,在道图其山川险易迂直,风俗之淳庞,人情之向背,为使契丹图,上之;拜翰林学士权三司使
辽主以侵地之议起于耶律普锡,命普锡往正疆界,力争不已。帝问于王安石安石曰:「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以笔画其地图,依黄嵬山为界。萧禧乃去。故使天章阁待制韩缜河东割地以畀辽,时秋七月戊子日也。监察御史黄廉叹曰:分水画境,失中国险矣!其后辽人果包取两不耕地,下临雁门。辽主擢普锡为南院宣徽使
李心传旧闻證误云:由熙宁四年辽人请割分水岭地,议久不至八年王安石再相,力主割地赂辽。前与议之太常少卿刘忱枢密院检详文字吕大忠执险要不可与,请姑以五寨治平中所侵十五铺与之。安石不从。馀与通鉴略同。
(18)庾信江南赋:以鹑首而赐秦,天何为而此醉。注引张衡西京赋曰:昔者天帝悦秦缪公而觐之,飨以钧天广乐,帝有醉焉,乃为金策,锡用此土,而剪诸鹑首。周礼郑玄注:鹑首,秦也。汉书云:自井至,谓之鹑首之次,秦之分野也。
(19)左传僖公二十五年:夏四月,晋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攒、之田。晋于是始启南阳,晋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
(20)后汉书隗嚣传:字季孟天水成纪人也。更始立,王莽兵连败,乃与季父崔、兄义及杨广周宗等谋起兵应汉,以平陵方望军师劝立高祖,称臣奉祠从其言,立庙邑东,称臣,执事史奉璧而告。祝毕,有司穿坎于庭,牵马操刀,奉盘错鍉,遂割牲而盟曰:凡我同盟三十一将,十有六姓,允承天道,兴辅刘宗;如怀奸虑,明神殛之,高祖文皇武皇俾坠厥命,厥兵,族类灭亡。有司奉血鍉护军举手揖诸将军曰:鍉不濡血,歃不入口,是欺神明也,厥罚如盟。既而狸血加书,一如古礼。事毕,移檄告郡国。
(21)后汉书臧洪传:字子源广陵射阳人也。初举孝廉,补即丘长。中平末,弃官还家。太守张超请为功曹。后袁绍青州刺史,任事二年,徙为东郡太守。会曹操张超雍丘,甚危急。乃徒跣号泣,从请兵。不听。城陷,张超族灭。由是怨,绝不与通。兴兵围之,历年不下。使邑人陈琳以书譬,视其祸福,责以恩义。复书有受任之初,志同大事,扫清寇逆,共尊王室,岂悟本州被侵,郡将遘户乙,请师见拒,辞行被拘,使故君,遂至沦灭,区区微节,无所获伸。岂复得全交友之,重亏忠孝之名乎?所以忍悲挥戈,收泪告绝。若使主人少垂古人忠恕之情,来者侧席,去者克己,则仆抗季扎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云云。城破,为所害。
(22)杨雄甘泉赋曰:选巫咸兮叫帝阍,开天庭兮延群神。苏辙上清词曰:帝荡荡其无尊兮,居高乎九阍;后土之茫昧兮,若世人之观天。周礼天官阍人掌守王宫中门之禁。正字通:凡吏民冤抑诣阙自愬者曰叩阍。
(23)左传成公二年:六月,齐与晋、卫、曹师战于,齐师败绩,逐之,周华不住。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使宾媚人赂以纪甗、玉磐,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而日必质其母以为,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若以不孝令于诸,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日尽东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德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令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师徒桡败。吾子惠檄齐国,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馀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人许之。对曰:群臣帅赋舆,以为鲁卫请。若苟有以藉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
(24)战国策:秦围赵邯郸。时鲁仲连适游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辛垣衍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
(25)左传定公元年晋女叔宽曰:周苌弘、齐高张皆将不免。苌叔违天,高子违人。杜注:天既厌周苌弘欲迁都以延其祚,故曰违天。诸侯相帅以崇天子,而高子后期,故曰违人。春秋纪传:苌弘周大夫,博闻辩智,忠于王室。子朝奔楚,其馀党犹在王城,时有作乱者,故诸侯戍周。敬王十年苌弘刘文公谋,欲城成周,遣使告晋。魏献子为政,苌弘而与之。于是合诸侯之大夫城成周,王室始靖。刘氏与晋范氏世为婚姻。苌弘刘文公,故与范氏赵鞅周党,范氏以为讨。王二十八年六月赵鞅,车裂苌弘。弘忠于周室,死非其罪。人收其血而藏之,三年化为碧。
(26)通鉴汉纪:王莽始建国三年太子置师、友祭酒,徵沛郡唐林唐尊。林字子高字伯高,皆以明经饬行显名于世,仕,封侯,贵重,历公卿位。唐林数上疏谏正,有忠直节。唐尊衣敝、履空,被虚伪名。地皇元年太傅乃身短衣小衣,乘牝马、牝车,藉,以瓦器饮食;其矫世如此。后随避渐台,为汉兵所诛。
(27)旧唐书柴绍传:字嗣昌晋州临汾人也。祖烈骠骑大将军封冠军县公。父慎,太子右内率,封钜鹿郡公幼趫捷有勇力,任侠闻于关中,少补隋元德太子千牛备身。高主微时,妻之以女,即平阳公主也。平关中功右光禄大夫左翊卫大将军贞观二年,转左卫大将军华州刺史。七年,加镇军大将军改封谯国公。十二年卒,赠荆州都督谥曰襄。气如龙,未详,容考。
(28)左传襄公二十三年:齐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与之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鼠如何?乃弗与田。
中东战事始末云:中东和约台湾一省输日。地官绅、士庶愿作圣朝之赤子,不甘为异族之羁囚,痛哭呼天,飞章乞命。奈此举朝廷亦出诸不得已,无可挽回。民遂举义旗。署抚唐微卿伯景崧有电奏闻曰:台湾士民,义不臣倭,愿为岛国,永载圣清。竟不自知僭妄,于乙未五月初二日听民拥立为伯理玺天德,犹华言总统也。出示安辑民,惟谆谆以粮税釐金懔遵完纳、违者必究为言,而不及战守事宜也。初七日,日兵由后山之三貂岭登岸立寨。初八日,攻狮球岭。张月楼镇军禦之,苦战三日,杀敌获胜。方将专请赏求援,以备日人添兵再战。岂料于十一日夜间总统已挟资乘驾轮舟内遁。日人乘机进攻,防军皆溃,台北大乱。所有台军火粮饷均屯台北,于是尽畀敌用。唐君僭称伯理玺天德仅十日耳。
(29)晋书刘琨传:字越石中山魏昌人,汉中山王胜之后也。少得隽朗之目,以雄豪著名。年三十六,为司隶从事历官尚书左丞并州刺史封广武侯太尉大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散骑常侍志兴晋室,才力不果,后为王敦段匹磾所害,追赠侍中太尉谥曰悯
(30)中东战事始末云:唐总统潜遁,台湾大乱。绅民欲立刘渊亭军门永福为民主国总统,送印至戟辕,军门坚却不受,于众曰:我奉命来守台南,若唐某所为,上何以对朝廷,下何以对黎庶?如诸君不能见信,愿矢誓于天,以明我志。爰率同将士、绅民,歃血为盟曰:我刘某在台,不贪财,不惜命,不要官,惟愿与将士、绅民同心戮力,以却疆敌。违令者斩!众皆肃然。其所出之示,仍以钦命帮办台湾防务、闽粤南澳总镇、依博德恩巴图鲁刘,略谓帮办自问年将六十,万死不辞,独不忍苍生无罪,行将变为夷,所率五千劲旅,愿与尔义民众志成城,共持危局,以时艰,庶可稍众望云云。
(31)通鉴:晋太元八年秦王苻坚大举入寇。十一月谢玄刘牢之大破之。于是谢石等诸军水陆继进。寿阳城兵部阵严整,又八公山上草木,皆疑为兵,怃然有惧色。明日兵逼肥水而阵,谢玄等渡水击之,斩苻融兵大败,自相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其走者,闻风声鹤唳,皆以为晋兵且至,昼夜不敢息。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十七八。坚中流矢,单骑遁。
(32)后汉书臧洪传:张超曰:明府历世受恩,兄弟并据大郡。今董卓弑君,图危社稷,王室将倾,贼臣虎视,此义士效命之也。,乃与诸州定议,大会酸枣,设坛场,将盟;既而更相辞让,莫敢先登,共推乃摄衣升坛,操血而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流毒百姓,大惧沦丧社稷,剪覆四海。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一力,以致臣节。陨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夺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辞气慷慨,闻其言者无不激扬。
(33)晋书温峤传:字太真河东太守憺子也。性情聪敏,有识量,博学能文。刘琨并州,以右司马时元帝初、江左左长史,檄告华夷,奉表劝进。既至,引见,具陈忠诚,志在效节。因社稷无主,天人系望。辞旨慷慨,朝属目。帝器而嘉焉。讨王敦功第一。帝疾笃,受顾命。寻为江州刺史持节都督平南将军武昌。会苏峻祖约反,移檄各讨贼。义军失利,征西将军陶侃屡欲退兵。以利害,有公若违众独反,人心必沮,沮众败事,义旗将回指于公矣。遂留不去。创建行庙,广设坛场,告皇天、后土、祖宗之灵,亲读祝文,声气激扬,流涕覆面。三军莫能仰视。是日,斩苏峻于阵,破贼石头军,天子反正。陶侃虽为盟主,而处分规略一出于峤。贼灭,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封始安郡公食邑千户。
(34)五代史武皇本纪:太祖武皇帝讳克用本姓朱耶氏懿祖烈考国昌本名赤心朔州刺史咸通中庞勋赐姓李,名国昌中和元年黄巢京师。三年,勤王之师云集京畿以贼势尚炽,未敢争锋。及武皇至,贼帅相谓曰:鸦儿军至,避其锋。武皇以兵自夏阳济河,二月营于乾坑店。黄巢大将尚让等引军十五万屯于梁田坡。翼日,大军合战,自午及晡,贼大败,遁华州武皇围之。黄邺等固守,尚让引大军赴援。武皇逆战于零口,军大败。四月黄巢长安,收其馀众走蓝关。武皇京师
(35)郦道元水经注:鱼复县巴东郡西二百九十里,故城跨其山陂,南临大江之南岸有方山,山形方峭,枕侧江濆。江水东径瞿巫滩,又东径南乡峡,东径永安宫南。刘备终于此,诸葛亮受遗处也。其间平地可二十许里,江水回阔,入峡所无。城周十馀里,背山面,颓垣四毁,荆棘。江水又东径诸葛亮图垒南。石碛平旷,兼川陆。有所造八阵图,东跨故垒,皆累细为之。自垒西去,聚八行,行间相去二丈,因曰八阵。既成,自令行师,庶不覆败,皆图兵势行藏之权。自后深识者所不能了。
(36)宋史韩世忠传:世忠字良臣延安人历官检校少保武宁昭庆军节度使。金将兀朮临安,帝如浙东。世忠以前军驻青龙镇中军江湾,后军驻海口,俟敌归邀击之。会上元节,就秀州张灯高会,忽引兵趋。及金兵至,则世忠已先屯焦山寺兀朮日大战,许之,战将十合,梁夫人亲执桴鼓,金兵终不得渡,尽归所掠,假道不听。兀朮穷蹙,求会语,祈请甚哀。世忠曰:还我两宫,复我疆土则可相兀朮语塞。相持黄天荡者四十八日。兀朮谓诸将曰:南军使船如使马,奈何!后有献谋者,以凿大渠接江口,占上流,破世忠海舰,得绝江遁去。
(37)中东战事始末云:黎伯太守湘南人,由基隆厅调署台中台湾府。甫经莅任,值署中丞唐方伯潜遁,台湾一省军械粮饷,萃聚台北畀敌用。太守抚驭义民,倡率团练,又招募新楚军六营于新竹苗栗间,屡破日兵。其饷械多取自民间而未闻嗟怨。卒以禦敌大甲溪,为一、二奸民贪日重赂,导敌黑夜由间道而入,彰化遂不守。太守腹背受敌,不得已退走台南。后闻亦乘轮内渡矣。
(38)中日战辑云:我军由平壤退归,日军于九月二十八日鸭绿江。我沿江守兵单弱,小战即遁。二十九日,敌攻九连城,诸军甫战即溃。宋祝三宫保庆拜北洋帮办之命,率所部毅军数营驰抵凤凰城十月初五日,日第二军由西河套口之大孤山登岸与九连城之日军来夹攻,我凤凰城诸军多溃。宋宫保忿甚,出战,奈所领军火,药不配弹,子不对枪,而敌军两面夹攻,炮火甚利。宫保不得已,退守摩天岭,遏敌犯奉天山海关之路。凤凰城遂失。
先是牙山之退也,叶曙青军门奏报沿途获胜,杀敌万人。傅相亦为题奏。故得邀恩赏。其实仓惶潜遁,亡失益多,并无杀敌情事。朝命宋宫保查办。宫保据实覆陈。叶军门、总镇皆奉旨褫职逮问。
二十六日,日将大山岩金州登岸,副都统顺弃城走。二十九日,日军大队进攻大连湾冬十月朔,欲犯旅顺,船坞总办兼营务处道照玙闻风逃至天津。傅相怒饬速回,以死守。初四日,敌已踞离大连湾一百二十里之貔子窝初九夜,敌舰游弋大连湾外。十五日,敌率战舰十五艘聚炮台前,寂无声,盖日军由别道从陆路攻,守诸军见敌至,已遁矣。
二十三日新闻报初九日金州失陷。徐邦孤军苦战,共死六百馀人。赵怀业全军弃炮台而奔。初十日,退至旅顺。徐军屯元宝房,赵军屯市中。大连湾南关岭迤南百馀里,皆弃不守。倭又不敢遽。厂坞工作如故。而是夜龚道照玙偷渡烟台,转至天津十一日,各厂闻总办已逃,工匠皆散,营兵四出抢劫。龚玙所部之兵,自劫厂库物料,市肆惊惶,民人迁徙一空。羊头洼水雷营弁张起亦割断电线,携电箱而逃。守水旱雷兵丁一时皆遁,各口埋伏水旱雷六百馀具,迄倭人至,未尝发放一雷。良可叹也!
十四、五日,我军至牧城驿,距旅顺七十里。遇倭谍十人,系华人五名、倭人五名,在彼测度地势,察访路径,节节绘图,嗣龚玙以迫于帅令,且惧为东抚所执,乃复返旅顺,仓惶与诸将筹战守策,莫知所措。徐邦道力任进战责,令诸将援应,皆相顾失色,不发一言。逮十八日,有倭船载兵五百馀人至龙尾塘登岸。该岸距旅顺口十馀里。二十一日,龙尾塘倭兵进攻,黄仕率兵据山巅击之,倭不得上,退入东山。我兵并未追袭而退。日暮,诸将集营务处议来日战事,拟各军出队,徐居中,姜、居左、右,分路出师。乃二十二日,倭东路兵与金州兵合约一千馀人来犯,我军迎击于水师营北十二里。徐军战最勇,各军继之,杀倭数十人,献级二十馀颗,夺马六匹、枪二十馀杆,迫至十馀里外。亥初始鸣金收军,讵倭竟潜蹑其后,乘夜据石嘴子左右二山。二十三日,我军击之,失利。军失去快炮六尊。二十四日,倭以二千馀人攻水师营,即抬所得军之炮登山俯击,姜桂题军门禦之。倭自西绕行,攻允和营。军凭垒发炮,未能得力,倭夺炮台而入。徐邦战于操场,死伤枕藉。倭又以千馀人自太阳沟抄我军后路,虚其金州大道,以待我军之逸。徐、姜、三军果向金州下窜,倭亦弗追。汝成屯市中,辰巳之,虽曾出队遥援,未初即弃师逃遁。赵怀业匿市中,始终不出。倭遂绕道至姜营纵火,各军惊溃。龚玙挥所募一营,且战且逃,已则自船厂后门出,便帽布袍,驾小舟而遁。汝成与之偕行。此时风浪交作,自至戍,始出口门。回顾岸上倭兵,犹未至船厂,厂坞皆尚无恙。龚等因舟小风狂,四日始到。途中见有倭舰十三艘、雷艇五艘,俱泊距口门十馀里外。又见舰九艘,驶往旅顺而去。既至烟台,龚玙即使汝成改装易服作船户形上岸潜遁,己身匿广艇中不敢出,惟使人向刘含芳乞羊裘一袭以禦冷。初一日,随丰顺船至大沽船坞,而则已不知去向矣。黄仕林于二十三日自老砺嘴坐小舟而遁。噫!是役也,我军万馀人,倭兵只三千馀人,乃弃重地而不守,不思袭倭后路,而反为倭所袭,数十载之经营、千万金之厂坞,拱手让人。诸将之罪,可胜诛哉!
倭之攻金州也,徐军苦战三日,乞赵怀业援应。赵阳许之,而不助一兵。金州副都统顺至赵营长跪乞师,赵以守炮台为辞,坚拒不出。及至旅顺纵兵抢掠,姜桂题缚二人至营请惩,亦置不问。徐邦面责其不出赴援,甚至厉声唾骂,赵竟甘心忍受。汝成既不出战,反先从弃师而奔。黄仕守禦炮台,先期潜逸。此数人者,实为祸首罪魁,无法可贷!姜、二军门株失一隅,徐邦道曾促进兵扼南关岭,攻大连湾,奈皆以迫于帅令,不敢妄动。张光前守西岸炮台,祗分兵助战,而未尝自出督师,厥咎亦属难辞。至旅顺军心之摇动、市面之震惊,则皆由龚玙于初十日先自潜逃所致。是则龚之罪岂在赵怀业下哉?
观新报所载,以监司提镇金城汤池之固,又有天险之足恃、地利之足凭,乃鏖战不过数点钟、毙命不过数百辈,忽焉而土崩瓦解,鼠窜狼奔。呜呼!噫嘻!中国之祸,非朝鲜累之也,亦非日本扰之也,直贪生畏死、天良丧尽之徒贻之也!
宋宫保岫岩宽甸陷,敌犯大连湾,令其部下谨守摩天岭,自率精兵倍道驰援。既抵复州,闻旅顺已失,退驻盖平,守牛庄之要隘。十一月十七日,敌入海城十九日,犯析木城二十日敌,进逼宋营。宋宫保退保王台,以固牛庄。二十六日,敌由天王塔来犯,宫保镇戎德胜禦却之。乙未二月初四日,敌自海城辽阳聂功亭军门战却之。初七日,帮办军务吴清卿中丞大澂会宋军战于牛庄。吴军甫闻炮声,即坌息狂奔,冲动宋宫保阵脚。宫保大怒,令斩退者。吴帅部众遂潜伤宋帅坐骑,坠马受伤。敌入牛庄,诸军退守神河。
按申报谓吴清卿中丞总统湘鄂诸军也,轻裘缓带,有羊叔子之风。立一投免死牌于军前,尝出示曰:大臣奉命率湘军五十馀营,训练三月之久,现由山海关拔队东征。正、二两月中,必日本兵营决一胜负。大臣讲求枪炮准头十五、六年,所练兵勇均以精枪快炮为前队。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能不能退,能胜不能败。湘中子弟,忠义奋发,合数万人为一心。日本久顿之兵,师老而劳,岂能当此生力军乎?惟本大臣以仁义之师,行忠信之,素以不嗜杀人为。念尔日民人,各有父母妻子,岂愿以血肉之躯,吾枪炮之火?迫于将令,远涉重洋,暴师在外。值此冰天雪地之中,饥寒亦所不免。死生在呼吸之间,昼夜无休息之候。父母愁痛而不知,妻子号泣而不闻。战胜则将之功,战败则兵之祸。拚千万人之性命,以博大岛圭介之喜快。念日本之贤士大夫,未必以黩武穷兵为得计。大臣欲救两国民人之命,自当开诚布公,剀切晓谕。两军交战之,凡尔日本官兵,逃生无路,但见大臣所设投诚免死牌,即缴出枪刀,跪伏牌下。大臣专派仁慈廉干之员,收尔入营,一日两餐,与中国民人一律看待,亦不派做苦工。事平之后,即遣轮船送尔归国。大臣出此告示,天地鬼神所共鉴,决不食言,致伤阴德。若竟迷而不悟,拚死拒敌,试选精兵利器,与大臣接战三次,胜负不难立见。迨至该兵三战三北之大臣自有七擒七从之计。请鉴前车,无贻后悔云云。其闻炮声溃,免死牌为日人所夺;无怪西人传为笑柄。
有爽目子者曾著论曰:向闻中国有吴清卿中丞视师吉林,佐理北洋,华人誉以有治赋才。河决郑州之役,出为都水使者,汤汤水方割,清帅躬亲督率,刻日合龙。余辈西人始料其有经济才。日本,慷慨请行,乃逍遥沽上者瞬将半载,不免窃窃然疑之。及读此示,不觉令人神往。夫中国百战百胜之际,忽传此恩威并济之元戎,彼败鳞残甲不能成军者,如得金鸡赐赦,其尚不面缚舆榇以降者,必非人情。余辈西人于是始知清帅著作才也。清帅起家翰苑,假使历禁近,铺鸿藻,景铄,雍容扬扬,润色鸿业,讵不甚善。又闻清帅之在军也,雅歌投壶如祭征虏,轻裘缓带羊叔子,而料事如神则又如江东之陆伯言。不图营口一役,甫遇日兵,湖湘子弟,交绥而退,其负清帅训练之苦心也实甚。抑未知得诸氏之汉印无恙乎?所著之古玉图考尚存乎?北望阵云,曷胜怆恻。夫吴中丞之庸才误国,虽百喙难辞,若较诸欺罔贪墨、媚敌误国者,究属有间。何以论者于彼则曲笔转圜,于此则极力丑诋?嗟乎!金光盖地,何妨指鹿为马;铜臭薰天,仅可掩黑为白。而况于罪无可逭之吴中丞乎!贪之与庸,优劣于此可见。人情鬼蜮,良足悲矣!
(39)宋史刘锜传:字信叔德顺军人,滤州军节度使仲武第九子也。以禦金功,授鼎州观察使枢密副使承旨沿淮制置使金兵围顺昌大破之,积尸盈野。兀朮在汴闻之,即索靴上马,率数十万众至顺昌遣耿训约战。兀朮怒曰:刘锜何敢与我战?以吾力破尔城,直用靴尖趯倒耳!明日合战,兀朮大败而遁,弃尸毙马,血肉枕藉,车旗器甲,积如山阜。捷闻,帝喜甚,授武泰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虞侯、知顺昌府、沿淮制置使
(40)中东战事始末云:日报载东历六月十九号午前八点钟时台湾电达东京本营云:安平附近,敌情难测,天时甚恶,黑旗兵变化无常,只得从严守备云云。又接在台日官报称:六月二十八号,我兵大队进攻。午前四点钟时,由中坜出兵,分南、西两处前进。途中屡遇台兵,与之鏖战。阅三点钟时,始其地。南、西二处之兵,得以连络。及钟鸣八下,与台兵交绥。台兵依竹林列阵,抵抗甚力。我兵猛烈射击,得占竹林。卫生部遂择定一地,令收取受伤之人,补助担架卒及看护人遇负伤者舁之而返。不图后面人字屋内台兵突出。我兵腹背受敌,危险万分,只得全军走避,致将担架卒遗弃。既而竹林中忽然放火,顿时烈焰燃烧。且敌阵四面包围,以致我军陷入重地。至十点半始出垓心。卫生部遂伐制成担架,将受伤者舁送返中坜,由医员施以绷带,敷以药饵,逾十分钟医治了。七月一号,我兵大队第二次攻安平。午前由中坜发出炮兵、工兵、步兵二队。途中遇台兵抵抗如前。七点半,炮兵先燃炮以攻;步、工二兵将台军、黄二将屯扎处包围射击。台军坚守不动。我步、工两兵连声呐喊,夺取台军第一队所站之丛林。工兵方,忽火药爆烈,死者尚少,伤者实多。先是军医在数里外派一末弁附左翼而,战况如前。少焉,我兵被台兵包围,距敌人之屋仅五米突。医员乃择距十米突之凹处用心救护。不料敌弹丸如雨,不得已请兵护卫。而背后台兵又至。无奈,将伤者背负之匍匐而回,至相距一百六米突之竹林中暂歇。一面催令中坜派人带担架前来舁去。午后五点钟,崎军医归自战地,俟伤者齐至,乃一一为之医治。维时弦月已上矣。
六月五日申报云:客有经商于日本者,所娶日妇有疾,延日医君诊之。閒话间,述及台湾战事,日军甚不利。往往进兵,并不见刘永福一旗一卒,讵料行至中途,刘军忽漫山遍野,突将我军围困,枪弹如雨,鲜有得逃生者。计自开仗以来,已死四万人矣。斯出自日人,无讳饰矣。
(41)宋史纪事本末:宝元元年赵元昊僭称帝,国号大夏庆历二年,帝以元昊势益猖獗,以韩琦范仲淹庞籍陕西安抚经略招讨使置司泾州。用王尧臣议,罢诸路经略使,以一事权。仲淹在兵间久,各重一时,人心归之,朝廷倚以为重。二人号令严明,爱抚士卒,诸来者,推诚抚接,感恩畏威,不敢辄犯边境。人为之谣曰: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胆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
(42)杨升庵八阵图记云:诸葛武侯八阵图,在蜀者二:一在夔州永安宫,一在新都弥牟镇。在夔者,盖侯从先主伐吴,防守江路行营布伍之遗制。新都成都近郊,则其恒所讲武之场也。武侯之人品事业,前哲论之极详,不复剿同其。独其八阵有重可者。史谓推演兵法,作为八阵,得其要。自令行师,更不覆败。深识兵机者所不能洞了。盖胜之多算,而出之于万全,非借一于背城,而侥倖于深入也。惜乎八阵之妙,不得加于二曹、三马之枭敌,而止试于七擒七纵之孟获。外寇方殷,内境自惫,此天之所坏,谁能支之?祚去炎汉,不待星陨而后知矣。嗟乎!国之兴亡,天也。而千载以下,君子独遗恨于蜀汉之事者,非以武侯故耶!至其故垒遗墟,独为爱惜不已,乃其忠义之激人,不独其法制阵伍之妙也。不然则窦宪尝勤八阵以击匈奴司马隆用八阵以复凉州,是在前已有之,而后亦未尝亡也。功既有,而后世犹所罕称述,况能传其遗迹至今乎?尝放舟过夔门,吊永安之宫,寻阵图之迹。维时春初,水势正杀,自山上俯视,下百馀丈皆聚细为之,凡八行、二十四蕝。人言,夏水,没在深渊,水落依然如故。在吾新都者,其地象城门四起中,列土垒高三尺,耕者或平之,经旬馀复突出。此乃其精诚之,天之所支,而不可坏者,盖非独人爱惜而已耳。
(43)宋史岳飞传:字鹏举相州汤阴人。生时有大禽若鹄,飞鸣室上,因以为名。少负气节,沉厚寡言。家贫力学,尤好左氏春秋、孙吴兵法。生有神力,未冠,挽弓百斤,弩八石。宣和四年,应真定宣抚刘韐募。康王相州,因刘浩见有功,补承信郎,屡破金兵,历官少保枢密副使参知政事秦桧恶其梗和议,矫诏杀之。洪皓在金,腊书驰奏,以为金人所畏服者惟,至以父呼之。诸酋闻其死,酌酒相贺。常为之语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盖谋定而后战,战无不胜,猝遇敌不动故也。
(44)左传定公四年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以藩屏。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氏、樊氏、饥氏、终蔡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东都,以会王之东蒐,季授,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殷虚,皆启以商,疆以周索。
(45)后汉书光武帝纪:更始将北都洛阳,以光武司隶校尉,使前整宫府。于是置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诸于绣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见司隶僚属,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垂涕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焉。
前汉叔孙通传:通薛人也。文学待诏博士,从项梁,事项羽汉二年,破彭城,通降汉。汉已并天下,诸侯共为皇帝,悉去秦仪法为简易。群臣饮酒争功,醉或狂呼拔剑击柱。上患之。通劝上朝仪。上曰:可试为之。于是通率鲁诸生三十人、弟子百馀人为繇蕞野外,习之月馀。又令群臣习肄。会十月汉七年,长乐宫。诸侯群臣十月仪。先平明,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廷中陈车骑、戍卒、卫官,设兵张旗志。传曰:趋。殿下郎中侠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乡,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乡,大行设九宾胪句传。于是皇帝辇出房,百官执戟传警,引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以次奉贺。自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肃敬。至礼毕,尽伏,置法酒。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罢酒。御史执法不如仪者,辄引去。竟朝置酒,无敢欢哗失礼者。于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也,拜通为奉常,赐金五百斤。
(46)左传哀公十三年: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萦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则无矣,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杜注:庚,西方,主谷;癸,北方,主水。传言吴子不与士共饥渴,所以亡。
(47)唐书忠义传张巡字巡邓州南阳人。博通群书,晓战阵法,气志高迈,略细节,所必大人长者,不与庸俗合,时人叵知也。开元末,擢进士第,繇太子通事舍人,出为清河令,调真源安禄山反,天宝十五载正月谯郡太守杨万石降贼,逼长史,西迎贼军,率吏哭玄元皇帝祠,起兵讨贼,守雍邱,累破令狐潮军,磔其妻子。凡大小数百战。吴王祗兖以东委经略河南节度使嗣虢王巨彭城,假先锋。会引兵东走临淮拔众保宁陵,马裁百、兵千,至睢阳,与太守许远城父姚訚等合。乃遣将雷万春南霁云等战宁陵北,斩贼将二十,杀万馀人,投尸于汴,水为不流。贼将杨朝宗遁去。诏拜主客郎中、副河南节度使藉将士有功者请于吝赏与资。至德二年,贼将尹子琦睢阳,屡战却之。使南霁云射伤子琦左目。诏拜御史中丞。贼屡战不胜,不复攻,乃穿壕立栅,以守。初,睢阳有谷六万斛,可支一年。而发其半鍕濮阳济阴许远固争不听。济阴得粮即叛降贼。至是贼围久,食尽,士卒多饥死。出爱妾以飨士,亦杀家童以哺卒。士卒皆感泣。卒至罗雀掘鼠,煮铠弩以食。众议东奔,睢阳江淮保障,不可弃也,故以死守之。
(48)春秋纪传:武子俞,庄子之子。卫成公得罪于晋元咺,以叔武之死也,出奔晋。元咺讼武子为辅,针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公不胜,杀士荣,刖针庄子,谓俞忠而免死之。执公归于京师,寘诸深室。武子职纳橐饘焉。晋使医衍酖,俞赂医使薄其酖,不死。鲁禧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皆十,王乃释成公。五年,公归成公再出而不失国,皆武子之功也。
(49)汉书卜式河南人也,以田畜为事。有少弟。弟壮;脱身出,独取畜羊百馀,田宅财物尽与弟。入山,牧十馀年,致千馀头,买田宅,而弟尽破其产。辄复分与弟者数矣。汉方事匈奴上书愿输家财半助边,而不愿为官。丞相公孙弘以为此非人情,不轨之臣,不可以为化而乱法,故上不报。会浑邪等降,县官费众,仓府,贫民大徙,皆仰给县官,无以尽赡。持二十万与河南太守以给徙民。上识姓名,乃赐外繇四百人,又尽复与官。是时皆争匿财,唯尤欲助费。上于是以终长者,诏拜中郎将,赐爵左庶长,田十顷,以风百姓。历官缑氏成皋、齐王太傅,民便之。元鼎中,徵为御史大夫既在位,请烹桑弘羊郡国不便盐铁,而船有算,可罢。上由是不悦,寻贬为太子太傅以寿终
(50)文献通考云:上古之世,以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刀布者即古铜钱之名也。珠玉、黄金为世难得之货,至若权轻重、通贫而可以通行者,惟铜而已。故九府圜法,自周以来,未之改也。至唐宪宗以钱少,复禁用铜器,商估至京师,委钱诸路进奏院及诸军诸使,富家以轻装趋四方,合券乃取之,号飞钱宋庆历间人以铁钱重,私为券,谓之交子,以便贸易。高宗绍兴间,诏户部造见钱关子,付婺州召客人入中执关,赴榷货务请钱,有愿得茶盐香货钞引者听,此会子也。自交、会既行,而始直以楮为钱矣。金初造交钞,元世祖中统间造元宝钞,以文绫织成。明太祖洪武八年,令中书省皇明宝钞,取桑穰为钞纸料。盖铜重而楮轻,鼓铸繁难而印造简易,故舍其难而就其易也。
中东战事始末云:台南守数月,虽屡破敌军,无耐饷糈支绌,曾向台湾富绅林京卿时甫告贷数十万金,不允。反倩李姓向日官说项,愿助日军饷银五百万两,求将台北林氏堂业产不得充公,仍归时甫执业,永为日本良民云云。以三品大员,甘心媚敌,无耻极矣!刘军门筹借无门,不得已商之绅士,以钞票代银关饷,抚驭机军,尚无哗溃,非军门平日之素著,乌能若此?
(51)中东战事始末云:日总督华山资纪屡攻台南不克,台中反败于义民,数遣使向刘军门招降,以利害。军门曰:战,危事也。贵国之胜,一时之侥倖耳。军门虽兵稀粮绝,尚能勉支数月,断不作降,将军请速去,毋溷乃公!日使见军门义正词严,非刘公岛诸庸奴可以威劫者,而益叹军门之遇云。
(52)三国志魏书王粲广陵陈琳字孔璋臧洪袁绍兴兵围之,历年不下,令邑人陈琳书与,喻以祸福,责以恩义。答书有行矣孔璋,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受命于君亲;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魏氏春秋曰:陈琳为文,传檄州郡。败,归太祖太祖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恶恶止其身,何乃上及祖父耶?谢罪。太祖爱其才而不咎也。通鉴:唐则天光宅元年监察御史薛仲璋奉使江都,从徐敬业反。敬业仲璋右司马临海骆宾王记室。是笺檄多出宾王手,而仲璋不与焉。此或孔璋之误。抑别有仲璋其人者,姑俟考。
(53)史记蒯通范阳人也。楚汉初起,范阳武信君,又韩信袭齐历下军,烹郦生,遂定齐地自立为假齐王困于荥阳,遣张良齐王,以安固之。项王亦遣武涉,欲与蒯通知天下权在,乃曰:仆尝受相人之术。相君之面,不过,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贵不可言。曰:何谓也?因请间曰:天下初作难也,俊雄豪杰建号一呼,天下之士云合雾集,鱼鳞杂袭,飘至风起。当此之,忧在亡秦而已。今刘、项分争,使人肝脑涂地,流离中野,不可胜数。当今之,两主悬命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为楚则楚胜。为足下计,莫若两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其势莫敢先动。盖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弗行,反受其殃。愿足下孰图之!犹豫不忍背汉,遂谢通
(54)左传成公十六年: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阵。军吏患之。范趋进曰:塞井夷,阵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杜注:疏行首者,阵前决开营垒为战道。注:为楚所压,战地迫狭,故自塞井夷以为战地;又不可出阵,故结阵于军中。
(55)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秦录:苻坚字永固一字文玉,健弟之第二子也。姿貌魁杰,臂垂过膝,目有紫光。任王猛,杀苻生而自立,去皇帝号,称大秦天王改元永兴至建元十九年,违王猛遗属,大举伐晋。阳平公苻融谏不听,率兵百馀投鞭断流,声势甚十一月,卒为晋将谢玄刘牢之等败于肥水苻融死之。
(56)宋史纪事本末:高宗绍兴三十一年五月,金人来求淮汉之。初,金主闻人,行在景物繁丽,尝密隐画工于奉使中,俾写临安湖山以归。为屏,而图已之像策马于吴山绝顶,题诗其上,有立马吴山第一峰之句。后南侵,为虞允文所败,其将都统制耶律元弑之,并焚其尸。
(57)论语: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朱注云:仓廪实而武备修,然后教化行而民于我,不离叛也。
(58)史记: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疆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吴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于曾子。为鲁将攻齐,大破之。又至,事魏文侯,击秦拔五城,为西河守。文侯卒,武侯疑之,遂至。及悼王死,宗室作乱,起死之。
(59)通鉴汉纪:高皇帝二年秋八月,汉王如荥阳,命萧河守关中侍太子,为法令约束,立、社稷、宫室、县邑;事有不及奏决者,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计关中户口,转漕、调兵以给军,未尝乏绝。
(60)三国志蜀书诸葛亮建兴九年丞相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尽,退军。与魏将张合交战,射杀。十二年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为久住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
(61)史记蒯通韩信以罪废为淮阴侯,谋反被诛。临死叹曰:悔不用蒯通,死于女子之手!高帝曰:是齐辩士蒯通。乃召至。上欲烹之,曰:韩信反,何也?曰:狗各吠非其主。彼时,臣独知齐王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争欲为陛下所为,顾力不能,可殚诛耶?上乃赦之。
(62)前汉贾捐之捐之字君房贾谊之曾孙也。元初,召待诏金马门。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儋耳、珠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数叛汉,屡发兵击定之。初元元年,珠又叛,发兵击之,连年不定。上与有司议大发军,捐之以为不当击。上使王商问之,以休兵息民、专恤关东对。由是罢珠郡,民有慕义欲内属者便处之,不欲勿彊。
(63)明史曾铣字子重江都人。自为诸生,以才自嘉靖八年进士历官山东山西巡抚副都御史兵部侍郎套寇牧近塞,率参将李珍韩钦等击驱之。素喜功名,又感帝知遇,益图报称。念寇居河套,久为中国患,上疏曰:贼据河套,侵扰边鄙将百年,孝宗欲复而不能,武宗欲征而不果,使吉囊据为巢穴。出套则寇、大三关,以畿辅;入套则寇延、宁、甘、固,以扰关中。深山大川,势在敌而不在我。封疆之臣,曾无有以收复为陛下言者,盖军兴重务也,小有挫失,媒孽踵至,鼎镬刀锯,面背森然。臣非不知兵凶战危,而枕戈汗马,切齿痛心有日矣。窃尝计之,秋高马肥,弓矢劲利,彼聚而攻,我散而守,则彼胜;水枯,马无宿,寒阴雨,壤无燥,我乘其弊,则中国胜。臣请以锐卒六万,益以山东枪手二千,每当春夏,携五十日饷,水陆,直捣其。材官驺发,炮火雷激,寇必不支。此一劳永逸之策,万世社稷所赖也。遂条八议十八事及营阵八图以。辅臣主之甚力。亦锐意复套。严嵩有隙,令仇鸾诸款,又阴诋显攻,多方激怒。乃逮杀之,并杀李珍亦弃市。天下冤之。自死,竟无一人议复河套矣!
(64)汉书陈汤字子公山阳瑕邱人也。少好书,博达善属文。家贫,贷无节,不为州里所称。西至长安求官,富平侯张勃高其能,。后为郎,迁西域副校尉,与甘延寿俱出。先是宣帝时匈奴乖乱,单于争立呼韩邪单于郅支单于俱遣子入侍,汉两受之。后呼韩邪单于入称臣,朝见。郅支以为呼韩邪破弱降汉,不能自还,即西收右地。会汉发兵送呼韩邪,郅支由是遂西破呼偈、坚昆、丁零,兼三国而都之,怨汉拥护呼韩邪而不助己,困辱汉使乃始等。初元四年,遣司马谷吉使郅支。至,郅支单于怒,竟杀等。汉遣使三辈至康居谷吉等尸,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诏。上书彊汉遣子入侍,其骄慢如此。建昭三年甘延寿西域为人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与延寿谋曰:夷狄畏服大种,其天性也。西域本属匈奴,今郅支单于威名远闻,侵陵乌孙大宛,常为康居画计,欲降伏之。得此二国,北击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离、乌弋,数年之间,城郭诸国危矣。且其人剽悍好战伐,久蓄之必西域患。发屯田吏士,帅乌孙众兵直指其城下,千载之功可一朝而也。延寿犹豫不听。会久病,独矫制发兵。大众已延寿遂从之,转战数千里,卒灭郅支以还。石显延寿有秘怨,故匡衡以擅兴师矫制论罪。幸刘向疏得免。封延寿义成侯汤关内侯
(65)诗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朱注:秦俗强悍,乐于战斗,故其人平居而相谓曰:岂以子之无衣而与子同袍乎?则将修戈矛而与子同仇也。其欢爱之心足以相死如此。
(66)史记田单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湣王,为临菑市掾,不见知。及燕乐破齐,田单安平,令其宗人尽断其车轴末,而铁笼。已而燕军破安平,唯田单宗人以铁笼故得脱,东保即墨。燕既尽降齐城,惟即墨不下。燕军齐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齿既杀湣王,因坚守拒燕军,数年不下。燕引兵东围即墨即墨大夫出与战,败死。城中推田单以为将军。会燕昭王卒,惠王立纵反间。燕王骑劫乐毅乃驱火牛,大破燕军,杀骑劫,复齐七十馀城,迎襄王临菑而听政。襄王田单号安平君
(67)唐书义传张巡许远等守睢阳久,贺兰进明雍兵不救。外援既绝,士病不能战。西向拜曰:孤城备竭弗能,臣不报陛下,死为鬼以疠贼。城遂陷,与俱执。众见之,且哭。曰:安之勿怖,死乃命也。众不能仰视。子琦曰:闻公督战,大呼辄眦裂血面,嚼齿皆碎。何至是?答曰:吾欲气吞逆贼,顾力屈耳。子琦怒,以刀抉其口,齿、四。骂曰:我为君父死,尔附贼,乃犬彘也。安得久!以刃胁降,不屈,遂遇害。同死者姚訚南霁云雷万春等三十六人。子琦许远洛阳,至偃师,亦以不屈死。
(68)乐府杂录:笛,羌乐也。:笛,七孔。羌笛三孔王昌龄诗:更吹羌笛关山月,谁解金闺万里愁。晋书刘琨晋阳,尝为胡骑所围数,城中窘迫无计,乃乘月登楼清啸;贼闻之,皆凄然长叹。中夜奏胡笳,贼又流涕歔欷,有怀之切。晓复吹之,贼并弃围而走。以王昌龄之诗、刘越石之茄注,究不贴切,或别有解,姑俟参考。
(69)史记项羽本纪: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夜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饮帐中,有美人名,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70)中东战事始末云:刘军门驻守台南,支持数月,军饷告匮,不得已以钞票发饷,绅士劝谕通行,兵民相安。八月望后,日人又将率水陆大队夹攻,南街市,讹言四起,钞票购物,渐不通行。月杪关饷,须给现银。况日兵数面来攻,饥军何能抗大敌?军门劝借无门,知事不可为,以和议绐日将,即与心腹数辈觅舟内渡,而军中无有知者。九月初,爹利士轮船赴厦,日军舰至轮穷搜,不知军门已回珂里矣。有乡人从军台南,隶谢统领标下,九月间日兵轮载以回者,奉令安平内山麓,数月间,与日兵交绥二十馀仗,日军无不败北;未觌面一战,皆从中邀击,日军每不能支,伤亡特甚。八月二十一二日间,刘军门抱恙,不能见客。后于二十五六日间,本军谢统领不知去向。二十七、八日间,台南诸营佥谓刘军门已去,人心大乱。日军侦探者回报,日将犹疑诱敌,不敢直入。至二十九日,始令数百人登岸,巡查乱军,知刘军门去台属实。九月初一日,日大队始据台南,将军陆续装赴厦门,随身军械缴呈日官云云。观此,则铸铁庵主新语所谓日人畏夏秋风浪瘴气,从未一至台南,戍守数月,非军门之功,是故也。又云:日舰遣人搜查爹利士船,船主在床前饮酒,正刘军门以七百五十金赂船主,用绒毯捲体,屏息床中时也。皆子虚乌有之谈,倒置黑白之也。将谓夏秋风浪险恶,康熙二十三年靖海将军施琅之克台湾也,非夏六月、非由台南进兵者乎?况木艇之安及轮舟铁舰耶?将谓畏瘴气,日人已据台北、台中,不畏瘴气,独畏台南之瘴气乎?无是理也。况瘴毒之气在山麓处,城市则轻,台南开辟最,人民所,其无瘴之可畏甚明,又何劳计及哉?呜呼!此辈见利忘义,舞文弄墨,况复才能掩过,智可饰非,使忠义之气潜销,奸邪之焰日长,为鬼为域,吁可畏矣!
(71)通鉴沛公咸阳项羽率军四十五万在新都鸿门,将欲击之。沛公张良谋,伯得免。旦日沛公从百馀骑来见项羽鸿门沛公饮。范增数目项羽所佩玉玦以视之者项羽点然不应。范增,召项庄,令舞剑,因击沛公于坐以杀之。则入为寿,寿毕曰: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羽曰:诺。项庄拔剑起舞,常以身翼敝沛公不得击。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曰:今日之事何如?曰:今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即带剑拥盾入军门,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遂入,披帷立,瞋目视项羽,头发上指,目尽裂。项羽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也。项羽曰:壮士!赐之扈酒。则与斗酒,拜谢,立而饮之。项羽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加彘肩其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羽曰:壮士复能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酒安足辞?后汉志云:樊哙冠,樊哙造次所冠以入项羽军,广九寸,高七寸,前后各出四寸,制以冕,司马殿门士服之。
(72)唐书义传南霁云者,魏州顿邱人。少微贱,为人操舟。禄山反,钜野张沼起兵讨贼,拔以为将。尚衡汴州贼李廷望,以为先锋,遣至睢阳张巡计事,遂留所。睢阳被围,粮尽。贺兰进明代虢王巨节度,屯临淮许叔冀尚衡彭城,皆观望莫肯救。巡使霁云叔冀请师,不应,遗布数千端,霁云谩骂马上,请决死斗,叔冀不敢应。复遣如临淮告急。引精骑围出,贼万众遮之,霁云左右射,皆披靡。既见进明,进明曰:睢阳存亡已决,兵出何益?霁云曰:城或未下。如已亡,请以死谢大夫。进明爱霁云,欲留之,为大飨。乐作,霁云泣曰:昨出睢阳,将士不粒食已弥月,今大夫兵不出,而广设声乐,义不忍独享,虽食弗下咽!今主将之命不达,霁云请置一指以示信,归报中丞也。因拔佩刀断一指。一座大惊,为出涕。卒不食,去。抽矢回射佛寺浮屠,矢著,曰:吾破贼还,必灭贺兰,此矢所以志也!睢阳破,子琦胁降,霁云未应。呼曰:南八男儿,死尔,不可为不义屈!霁云笑曰:将欲有为也。公知我者,敢不死!遂遇害。
(73)春秋:成公七年吴伐郯。家铉翁注:吴与楚为敌,其来已久,春秋不书;今郯始书之;志其始为中国患也。
(74)论语: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朱注:匡,正也,周室、攘夷狄,皆所以正天下也。微,无也。衽,衣衿也。被发左衽,夷狄之俗也。
(75)中东战事始末云:日人之台北也,日官则令民剪发,犯者处以极刑,日兵则日夜宣淫,违者加以白刃。男不剪发、女不失节而死者,不可以数计。嗟乎!台湾百万生命,是谁使之至于此?曷胜浩叹!
(76)通鉴:天福十三年契丹主以船数十艘,载晋铠仗,自汴沂河归国。至临城疾,及栾城,病甚,苦热,聚冰于胸腹手足,且啖之。丙子,至杀胡林而卒。国人剖其腹,实盐数斗,载之北去。人谓之。丧至国,述律太后不哭,曰:待诸部宁壹如故,则葬汝矣。盖咎其倾国南征,库帑耗竭,部落不安也。
中东战事始末云:刘军门之去也,有地雷在城内。日军入城,于九月初三日机发雷轰,其统帅北白川宫大勋位能久亲王受伤,旋殁。日人讳饰,谓系犯虎列拉病死。按能久亲王日本第一名将,萨摩国西乡氏之变,王力战平之,以功封今职总统近卫师团。辽东之役,尚未调王远出。今因台南屡败,刘军劲敌,日皇不得已令王专往。王死,日军夺气。于此益见台南从未一战之妄云。
(77)淮南子:北塞上之人,其马亡入胡中,人皆吊之。其父曰:讵知不为?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其父曰:讵知不为祸?家马良,其子好骑,堕马折髀,人皆吊之。其父曰:又讵知不为?居一年,胡大入,塞上之人战死者十九,此叟独以跛故父子相保。
(78)晋书孝怀帝本纪云:永嘉元年洛阳步广里地陷,有二鹅出;色苍者冲天,白者不能。晋阳秋:永嘉元年洛阳步广里地陷,有苍鹅冲天,刘曜以为己瑞,筑此城以应之。寰宇记:苍鹅城清源县东南。五行志云:五湖内垒地出苍鹅。
(79)史记幸邓通蜀郡安人,以濯船为黄头郎。文帝焉,尊幸之日赏,官至上大夫。上使善相者,曰:贫饿死。曰:能者在我也,何谓贫乎?于是蜀严道铜山自铸铁。邓氏钱布天下,其如此。及景帝立免家居。有告盗出徼外铸铁,尽没入官。寄死人家。
(80)列山汉宣帝时仙人王方平蔡京家,遣人迎麻姑。少顷,麻姑至,举家见之。年可十八许,顶中作髻,馀发散垂至腰,锦衣绣裳,光彩耀目。坐定,自进行厨,擗麟脯,器皆金云:接待以来,东海为沧桑,蓬莱水又浅矣。其手似鸟爪,蔡京私念背痒此爪搔之佳。方平即知,乃鞭背曰:麻姑,神人也,汝谓其爪可搔背痒耶?方平去,麻姑亦辞去。
(81)庄子孔子游于缁帷之,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
(82)诗召南甘棠:蔽芾甘棠,勿剪勿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说。朱注:召伯循行南国,以布文王,或舍甘棠之下。其后人思其,故爱其树而弗忍伤也。
(83)宋史岳飞:诏授少保河南府路陕西河东北路招讨使,寻河南北路招讨使。屡破金兵。进军朱仙镇兀朮对垒而阵。遣骁将以背嵬骑五百奋击,大破之。兀朮遁还汴京。飞檄陵台令视诸陵,葺治之。两河豪杰皆敛兵固堡以待王师。李通胡清张思、孙王甚等举众来归,金人动息、山川险要,一时皆其实。尽磁、、开、、泽、潞、、汾、隰之境,皆期日兴兵,官军会。其所揭旗以岳为号。父老百姓争挽车牵牛,载糗粮以馈义军。自燕以南,金人号令不行。兀朮欲签军以抗河北无一人从者。乃叹曰:自我北方以来,未有今日之挫。金帅乌陵思谋素号桀黠,亦不能制其下,但谕之曰:毋轻动,俟岳家军来即降。金统制王镇统领将官、崔叶旺等皆率所部降。其禁卫龙虎大王忔查、千户高勇之属,皆密受旗榜,自北方来降。金将韩常以五万众内附。大喜,语其下曰:直抵黄龙府诸君痛饮尔。指日渡河,秦桧令班师,一日奉十二金字牌愤惋泣下,东向再拜曰:十年之,废于一旦。民遮马恸哭,亦悲泣,取诏示之曰:吾不得擅留。哭声野。留五日,以待其徙,从而南者市丞,奏以汉上六郡閒田处之。
(84)三国志魏书臧洪太祖张超雍丘唯恃臧洪,当来救吾。众人以为袁、曹睦,而所表用,必不败好招祸,来赴此。曰:子源天下义士,终不背本者,但恐见禁制,不相及逮耳。闻之,果徒跣号泣,并勒所领兵,又从请兵马,求欲救不听许。雍丘陷,遂族灭。由是怨,绝不
(85)黄玉圃海使槎录云:澎湖台湾之门户,鹿耳门为台湾之咽喉,大鸡笼为北路之险隘,沙马矶为南路之砥柱。
书情 唐 · 杜牧
五言律诗 押真韵
引用典故:洛浦 平阳
谁家洛浦神,十四五来人。
媚发轻垂额,香衫软著身。
摘莲红袖湿,窥渌翠蛾频。
飞鹊徒来往,平阳公主亲。
宫人二首 其二 唐 · 杜牧
七言绝句 押元韵
引用典故:分香 平阳拊背
平阳拊背穿驰道,铜雀分香下璧门。
几向缀珠深殿里,妒抛羞态卧黄昏。
秀华续咏(录三十二首) 其二十三 平阳公主 清 · 黄金石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家赀散尽招亡命,大有阿兄拨乱风。
娘子军齐元帅府唐王儿女半英雄。
长平公主 明 · 王樵
长平公主平阳公主长平侯卫青平阳侯家骑也有相当侯者曰人奴之生得毋笞骂足矣安得封侯事乎后青果贵是时平阳主寡居当用列侯尚主主与左右议长安中列侯可为夫者皆言大将军主笑曰此出吾家常令骑从我出入耳奈何用为夫乎左右固言之主乃许之言之皇后令白之武帝乃诏卫将军平阳公主
不相梦为奴与侯,时来不求富贵,富贵端相求。
不相梦为奴与夫,身大将军,姊为皇后青,非昔青夫岂用奴。
君不见艾窦太主庖人,偃生霍将军冯子都
乐府变十九首 其九 钧州 明 · 王世贞
富贵且莫求,贫贱且莫忧。
奉君一卮酒,为君奏钧州
钧州先王日,恩宠冠诸侯。
斗大黄金玺,真人刻上头。
下令黔黎伏,上用神鬼愁。
后宫五百人,一一玉搔头
工作侔尚方,永巷儗长秋。
枚马不足谭,八公日从游。
守令惕惕来,白事长叩头。
御史昂昂来,旬月论为囚。
数极终有归,祻至不自谋。
急风覆破樯,天火烧枯桑
前人抽栋去,后人压空房。
可怜少年子,急利好儿郎。
深宫不足居,要走高皇乡。
红粉厌为土,改作估客装。
谬称平阳,去狎秦淮倡。
秦淮欢不足,逻骑忽纵横。
旦夕长安道,冠盖郁相望。
中坐中贵人,貂裘金左珰
先收真人玺,后夺诸王章。
昔日甘泉殿,千里若咫尺。
今日未央门,一叩不复得。
种桃花,须臾变荆棘。
投书太保府,行金丞相宅。
但进不复论,杳如海沈石。
四门陈刁斗,击令心肠坼。
鸡犬寂无声,幸弄争逃匿。
掩泣复沈沦,洒谓众夫人。
昔忝千乘主,安能縳辎轮。
谁言乃公勇,千载不复晨。
但没从我去,存者他人亲。
华容慨起舞,虞姬絮前陈。
急风覆破樯,畴不喂饥鳞。
天火烧空桑,女萝亦见焚。
引颈各高悬,举宫向沈沦。
我欲竟此曲,罢曲涕泗涟。
日月与雷霆,往往任高天。
唐明皇马上击毬图己卯 清 · 赵翼
 出处:瓯北集卷七
天宝升平遍四隩,先几未兆衔花鹿。
九华殿已舞羽衣,千步场兼习皮鞠。
谁其从者一贵妃,又韩虢秦三阿姨。
禁烟初过赐新火,平明结束黄金羁。
古人梡革蹴以足,此独马上用杖扑。
杖头红拂妙转旋,左拨右挑工起伏。
一毬突出广场飞,君王控骑先追逐。
锦鞯玉勒四蛾眉,齐着珊鞭斗谁速。
游龙戏珠争奋爪,流星趁月难瞬目。
奔驰将及忽折回,一拂驱之往而复。
是时美人更逞姿,翩若惊鸿翥平陆
回身或疑薛夜来,反腰直比孙荆玉。
纵使吴宫教战严,娴习无烦熟。
兴酣乐极日西斜,坠履遗簪纷可掬。
至尊含笑策奇勋,饼金斛琲辇来分。
直自平阳公主后,又成一班娘子军。
宫中方演白打技,塞上亦演超距戏。
一旦渔阳鼙鼓来,骁腾即用赶毬势。
可怜鍊就走马工,只供仓皇避贼计。
呜呼,一鞠区区何重轻,江山遂入衮弄倾。
始悲五色毬空好,不及千秋镜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