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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氏诸病源候总论序 北宋 · 宋绶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宋以前医籍考》页七八
臣闻人之生也,陶六气之和,而过则为沴。
医之作也,求百病之本,而善则能全。
若乃分三部九候之殊,别五声五色之变,揆盈虚于表里,审躁静于性韵,达其消息,谨其攻疗,兹所以辅含灵之命,裨有邦之治也。
国家丕冒万宇,交修庶职,执技服于官守,宽疾存乎政典。
皇上秉灵图而迪成宪,奉母仪而隆至化,明烛幽隐,惠绥动植,悯斯民之疚苦,伫嘉医之拯济。
且念幅员之辽邈,闾巷之穷阨,肄业之士,罕尽精良,传方之家,颇存疑舛。
四种之书或阙,七年之习未周。
以彼粗工,肆其亿度,夭害生理,可不哀哉!
是形憯怛,或怀重慎,以为昔之上手,效应参神,前五日而逆知,经三折而取信,得非究源之微妙,用意之详密乎?
盖诊候之教,肇自轩祖,中古以降,论者弥繁,思索其精,博利于众。
乃下明诏,畴咨旧闻,上稽圣经,旁摭奇道,发延阁之秘蕴,敕中尚而雠对。
《诸病源候论》者,隋大业中太医巢元方等奉诏所作也。
会粹群说,沉研精理,形脉治證,罔不该集。
明居处爱欲风湿之所感,示针镵挢引汤熨之所宜,诚术艺之楷模,而诊察之津涉。
监署课试,固常用此。
乃命与《难经》、《素问》图镂方版,传布海内。
洪惟祖宗之训务,推存育之惠,补《农经》之阙漏,颁禁方于遐迩。
逮今搜采益穷元本,方论之要殚矣,师药之功备矣。
将使后学优而柔之,视色毫而靡愆,应心手而胥验。
大哉!
味百草而救枉者,古皇之盛德;
忧一夫之失所者,二帝之用心。
弭兹札瘥,跻之仁寿,上圣爱人之旨,不其笃欤!
翰林医官副使赵拱等参校既终,缮录以献,爰俾近著,为之题辞。
顾惟空疏,莫探秘赜。
徒以述善诱之深意,用劝方来;
扬勤恤之至仁,式昭大庇云尔。
谨序。
按:《巢氏诸病源候总论》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校定脉经序 北宋 · 林亿
 出处:全宋文卷九三三
臣等承诏典校古医经方书,所校雠中《脉经》一部,乃王叔和之所撰集也。
叔和西晋高平人
性度沈靖,尤好著述,博通经方,精意诊处,洞识修养之道,其行事具唐甘伯宗《名医传》中。
臣等观其书,叙阴阳表里,辨三部九候,分人迎、气口、神门,条十二经、二十四气、奇经八脉,以举五藏、六府、三焦、四时之痾,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
使人占外以知内,视死而别生,为至详悉,咸可按用。
文约、其事详者,独何哉?
盖其为书,一本《黄帝内经》,间有疏略未尽处,而又辅以扁鹊、仲景、元化之法,自馀奇怪异端不经之说,一切不取。
不如是,何以历数千百年,而传用无毫发之失乎?
又其大较,以为脉理精微,其体难辨,兼有数候俱见、异病同脉之惑,专之指下,不可以尽隐伏,而乃广述形證虚实,详明声色王相,以此参伍,决死生之分,故得十全无一失之谬,为果不疑。
然而自晋室东渡,南北限隔,天下多事,于养生之书,实未遑暇,虽好事之家,仅有传者,而承疑习非,将丧道真。
非夫圣人,曷为釐正?
恭惟主上体大舜好生之德,玩神禹叙极之文,推锡福之良心,鉴慎疾之深意,出是古书,俾从新定。
臣等各殚所学,博求众本,据经为断,去取非私。
大抵世之传授不一,其别有三:有以隋巢元方《时行病源》为第十卷者,考其时而缪自破。
有以第五分上下卷,而撮诸篇之文,别增篇目者,推其本文,而义无取稽。
是二者均之未睹厥真,各秘其所藏尔。
今则考以《素问》、《九墟》、《灵枢》《、太素》、《难经》、《甲乙》、仲景之书,并《千金方》及《翼》说脉之篇以校之,除去重复,补其脱漏。
其篇第亦颇为改易,使以类相从,仍旧为一十卷,总九十七篇。
施之于人,俾披卷者足以占外而知内,视死而别生,无待饮上池之水矣。
国子博士保衡尚书屯田郎中孙奇光禄卿直秘阁林亿等谨上。
按:《脉经》卷首,宛委别藏本。
进医书表 宋 · 窦材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
臣闻医家正道,《内经》为真。
《内经》言病最详,而无治病之法,故黄帝又与岐伯撰出《灵枢》,实为医门所最急者也。
嗣后秦越人依《内经》旨趣,而演八十一难九针之说。
晋皇甫士安采《灵枢》之旨,撰《甲乙经》十卷。
隋巢元方摘《灵》、《素》绪馀注《内经》,又撰《病原》三十卷。
唐王冰抉《灵》、《素》之旨注《内经》,撰《天元玉历》。
已上诸子,皆有著作,悉师《灵》、《素》,去古法不远。
汉张仲景不师《内经》,惟采《本草》汤液著《金匮玉函》十卷,撰《伤寒论》十卷。
晋王叔和又赘其说。
唐孙思邈采《本草》药性,集成《千金方》三十卷,《玉函经》五十卷,和附仲景
重重著述,皆宗此意,废去针灸及丹附大药,尽用草木小药,盛行汤剂,以知理小疾则生,治大病则百无一活,至千百世,误死天下苍生。
伏念臣河朔真定之寒士,焉敢善善谒前辈之过,但臣世祖隶传于医学,内舍相传,亦以《千金》、仲景等方,小试果效,用临大證,心窃有疑。
后得上天裨我此书,更参《内经》,百发百中,始信医有回天之功也。
所谓大病者,一伤寒,二阴疽内蚀,三虚痨痰火,四中风,五水肿,六臌胀,七脾泄暴注,八尸厥,九久痢,十脾疟,十一喉痹,十二男女骨蒸劳热,十三小儿急慢惊风,十四痘疹黑斑缩陷。
至于胎前产后百十种必死大證,世人莫能救疗,束手待毙,良可哀哉!
臣于此处消息五十馀年,乃见正道。
自古扁鹊俞跗仓公、华陀,皆此书也,惜不广传于后世,臣今尽传此法于人,以救苍生夭横。
伏乞陛下大展圣裁,悯诸末世,将此书颁行天下,试之有验,臣死无憾。
若试之不效,即置臣于法,以彰诳君之罪。
臣诚惶诚恐,稽手顿首,冒死以闻。
按:《扁鹊心书》卷首,一九九二年中医古籍出版社点校本。
扁鹊心书序绍兴十六年 宋 · 窦材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扁鹊心书》卷首
《灵》、《素》为医家正传,后世张仲景王叔和孙思邈孙兆初虞世朱肱皆不师《内经》,惟采《本草》诸书,各以己见,自成一家之技,治小疾则可,治大病不效矣。
皇甫士安巢元方王冰等,虽学《素问》,而不得方学之传,亦依前六子方法而行。
此书从古至今,未得通行。
余业医四世,皆得此法之力,而人世未深信,故难梓行。
余初学医,尽博六子之书,以为医之理尽矣;
然调治小疾,百发百中,临大病百无二三,每怅己术之不精也。
后遇关中老医,叩余所学,笑曰:「汝学非是岐黄正派,特小技尔,祇能调小疴,俟其自愈,岂能起大病哉」!
余即从而师之三年,师以法授我。
反覆参详,遂与《内经》合旨,由兹问世,百发百中,再观六子书,真儿戏耳!
但师授固简而当,意欲梓行,恐有未尽,遂将追随先师所历之法,与己四十馀稔之所治验,集成医流正道,以救万世夭枉。
后人得此,苟能日夜勤求,自能洞贯其理,以见余言非谬。
至若贤良忠正、孝子仁人,再为广布,俾天下后世,上可以救君亲,下可以济斯民。
余因恐遭天谴,不敢自私,刊刻流传,愿仁者勿拘成见而屑视之,斯幸矣。
宋绍兴十六年武翼郎、前开州巡检窦材谨序。
痈疽辨疑论序 南宋 · 史弥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九、《中国医籍考》卷七○、《宋以前医籍考》第四三九页
余尝观隋大业中巢元方等著《诸病源候论》,其论痈疽诸證,固多本于古书,但能定人以必死之期,而未尝示人以救死之方。
然则此书流传于世,见之者毛骨竦立而已,果何益乎?
近时陈无择《三因方》盛行,所谓病有三因者,实源于《金匮要略》,非臆说也。
其为痈疽叙论,谓阴滞于阳则发痈,阳滞于阴则发疽。
而此二毒,发无定处,常以脉别之。
浮洪滑数则为阳,微沉缓涩则为阴。
阴则热治,阳则冷治,可谓明白简易矣。
然考其所用之方,则不能无疑,如乳香、连翘与漏芦二汤。
洪丞相所序内补散,固已明言不可守此一法而普攻之矣。
但谓内因则用远志,外因则用大黄,不内外因则用甘草,所谓阴则热治者,初未尝有方及之,后虽有内塞散一方,亦用附子,但施于热退脓血不止之时,非是用于其疾兴作之际。
则夫热治之说,竟成泯默而无可传乎?
余弟定叔得此疾于积年患渴之后,不数日间,肿大如杯,势极可虑,不敢轻用外科。
父兄子弟相与为谋,惟有李君太医老成更练,可付兹事,亟致礼招之。
至则诊其脉,察其證,遽举手相贺曰:「此阴病也,见得甚明,无庸过忧。
但用多备雄附等料耳」。
暨服其药数日,病者大觉烦躁,且索冰水,沃手盥湔。
至呼诸子来前,而诰李君曰:「汝以附子杀我,我死,儿辈不从汝取偿命乎」?
李君但笑而唯唯,不得已而应之曰:「今夜乃住此药」。
退而语诸子曰:「今正是服附子时,舍则无药可进。
况病人饮食精神皆不失常,疮溃而脓如涌泉,皆善證也,非附子之功而何?
但用附子,稍杂以他剂而进之,使不能别其气味,斯可矣」。
诸子如其,遂收全功。
病涉数月,用附子逾三百之数,皆余所目击。
向使李君初无定见,终无定力,顾不殆哉!
余于此尤惜陈无择《三因方》證治,未及处热治之方也。
李君世攻外科,壮岁从古绾陆从老学,指下明彻,如洞见肺腑;
用药亲切,如射必中的。
晚岁遂为吾乡独步。
一日与余言:「今老矣,且惮于出入。
然医书之备,莫盛于今日。
学者倘能按图而索焉,十岂不能得其五六?
但痈疽一證,实为至危之疾,乃绝无所谓热治之方,后学何所考据?
况近世有不幸而罹此疾者,多发于阴。
如忧虑郁结,色欲过度,阳气衰弱,荣卫不调,非阴类乎?
某辄患不韪,著《辨疑论》,乃以常用既效之方,具述于后。
因欲命工刻梓,以广其传。
幸不靳一语,与之印可,则其为不费之惠,夫岂浅浅」?
弥忠当以不文辞,而此论不必以文而行远,于是乎书。
淳祐壬寅季秋既望端明殿学士金紫光禄大夫致仕史弥忠序。
按:《痈疽辨疑论》卷首,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