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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孝武帝迁长安时谚 南北朝 · 无名氏
通鉴曰:梁中大通六年六月。魏丞相欢谋迁都。帝遂下制书。数欢咎恶。欢勒兵南出。秋七月乙丑。魏主亲勒兵十馀万。屯河桥。以斛斯春为前锋。椿请精骑两千。夜渡河。掩其劳弊。帝始然之。黄门侍郎杨宽说帝曰:椿若渡河。万一有功。是灭一高欢。生一高欢矣。帝遂敕春停行。椿欢曰:顷荧惑入南斗。今上信左右间构。不用吾计。岂天道乎。丙午。欢引军渡河。戊申。帝西奔长安。八月。入长安。以雍州廨舍为宫。以泰为大将军、雍州刺史、兼尚书令。军国之政咸取决焉。先是。荧惑入南斗。去而复还。留止六旬。上以谚云云云。乃跣而下殿以禳之。及闻魏主奔。惭曰:虏亦应天象耶。
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通鉴梁武帝纪。)。
颖亭记 唐 · 陈宽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三
颖水滨有地。可以览山川之秀者九。山祠在焉。西北(缺)馀予升之。见颖水直北。劈地而来。砉如隙光。端如匣剑。视若中面。使人毛磔。又见太室与大隗等列。领偫峰而来。崒屹不得进。蹭蹬郤倚三十六峤。若立指焉。而近北左手。烟云草树。浓淡覆露。各尽其态。平视之令人意远。超超然若万里之鹤也。予曰。可树亭哉。遂召匠氏。授以程度。匠氏曰诺。退而有言曰。假吾令不德。主未闻惠。人未蒙仁。止其几而遽以庥览为怀乎。予闻之甚羞。而以为不闻也。夫阳翟自颖阳达许昌。皆汉郡颍川属。是乃吾土也。予不肖。假长于此。虽获戾于人而不避者。吾将识其来乎。及成会邑中彦髦以落之。中宴。客有举爵而称曰。吾斯山河之秀。可与岘首争。请名之颖亭。遂名之。若使解携手。值良辰。嘉宾二三。殽酒缓进。既揖既抗。对之益酣。因书石以介其壁。俾览者惩之。当敏树政。无敏树亭。以钓匠氏之意也。
野兴亭记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小畜集》卷一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昔裴晋公作绿野堂,负功名而务闲适也;李卫公作精思堂,居密勿而彰尽瘁也。虽各有趣尚,而不无豪华,异乎兹亭,独履中道。参政尚书陇西公,器业宏大,识度清远,践三司论道之地,奉两朝知己之主。以为吁谟献替,君子所以行道也;消息盈虚,达人所以养神也。行道必假于权,我则操钧轴而无避;养神必务乎静,我则营林壑以潜游。帝城之南,郊坛之下,辟小园以树艺,敞幽亭以宴息。杂以蔬果,间以花卉,绿野之色乱入,四时之景互见。至若假宁著令,休沐得告,绛驺騑騑,言适于野。公之来思,几务多暇,于是察物性以验政教,观民田以考丰俭。其或尔牛湿湿,阴阳之适叙也;乳鸟喈喈,飞走之蒙仁也;禾麦芃芃,污莱之尽辟也;原田每每,草木之被泽也。公乃降邴车,开曹樽,金印紫绶却而不御,荷衣蕙带服之无斁。撷芳以侑酒,赋诗以佐欢。心将道宜,景与神遇,穷幽殚乐,不夕不归。又若祀昊天之神,摄上公之秩,斋戒于清夜,燔燎于未晞。公之至止,遂及我私,斯又胜游之一趣耳。谋野则获,固殊郑国之卿;乘兴而来,或同山阴之士。命曰「野兴」,厥义在兹。夫崇高富贵,非全德不能常守;忧勤逸豫,非上智不能兼行。故《诗》曰:「赫赫师尹,民具尔瞻」。言安危之所系也。又曰:「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言劳逸之相远也。唯公以王佐之才,处公台之任,得致君之要,政行而不繁,得治心之方,体和而自适。观其奏议公直,李兴元之胸怀、陆忠州之辞笔也,则吁谟献替,从可知矣;襟灵介特,牛奇章之进退、郑珣瑜之操履也,则消息盈虚,又可见也。宜其居崇高富贵之上,在忧勤逸豫之间,优游庙堂,永保无咎。某辱在陶冶,累尘掖垣,命纪芳亭,因及盛德,亦万分之一尔。时咸平元年二月日记。
顺祀诗并序(案仁宗本纪庆历五年十月辛酉祔章献章懿于太庙与此相符) 北宋 · 宋祁
四言诗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某言:伏见去年七月壬寅诏书,章献明肃皇太后、章懿皇太后,并祔真宗庙室,有司择日具仪以闻。其十月辛酉,皇帝步自文德殿,奉玉册玉宝至大庆庭中,再拜,以命丞相臣昌朝、臣执中曰:假尔节,其遂告于庙。臣昌朝等再拜受命。容卫焜煌,不哗不敖。款于奉慈,昭告如礼。然后奉章献明肃皇太后、章懿皇太后木主,纳诸太庙。有司至孟月之飨,飨焉。已事。丞相率百官诣阁称贺。有诏大赦天下,释罪已责;赐群臣军校各有差。恭念盛德形容,所以告于神明者,宜有声诗颂叹,以播乐府。臣某被学已旧,受恩寖深,前日预闻朝廷末议,今兹摄事省闼,不当以斐然捍格,自弃诸儒之后,辄夙夜斋祓,撰诗一章。前侔《猗那》,后订《清庙》。刺取经谊,以辑其辞。又惟三代以来,娶止一姓,侄娣有序,势不相踰,故配食纳寝,止一后而已。由汉而下,尽革周制,继室诞圣,均极尊名。而诸儒拘挚,仍执故典。竞无实之偏论,破适世之至权。遂使汉祠别园,梁建小庙。碍礼不厌,抑感弗通。罔极之报,则笃于一情;以时之祭,则判为两祀。列辟未悟,庸可叹哉!且善教者不拘古以妨今,善礼者不后情以先物。唐明皇帝主于合祔,失于叙升,故一王之典,闇而不昭。先帝独启圣虑,顺跻二德,侑太宗之尊;陛下述遵前宪,寅奉二章,参文考之祏。然后天下之议,披聋发蔀,知前古之谬阙,当今之适宜,亲亲尊尊,粲然无惑。故诗之所陈,扬搉熟复,繁而不简,亦咏歌不足,不知舞之蹈之之义焉。臣某顿首以闻。
孰顺其祀,明明天子。
天子谦让,诏群臣其议。
惟章献、章懿,遂祔先帝。
宜索而典,而古而今。
顺考攸宜,慰我孝心。
群臣稽首,不远厥成。
伊先猷是程,伊大孝是经。
匪祥符孰从,则莫我京。
三代庙寝,止一帝后。
汉制已迁,儒臣罔究。
礼缺不称,因朴趋陋。
亲靡祔尊,神挈斯祐。
帝曰俞哉,予奉二慈。
匪曰无典,实成训是依。
促灼尔龟,爰蕝尔仪。
琢金追玉,昭款信辞。
不敢先后,惟以顺跻。
孟冬十月,大飨其时。
朕不惮勤,于庭遣之。
吉日辛酉,帝自文德。
至于大庆,奉宝授册。
永怀劬劳,孝贯天极。
虞宾在位,百官承式。
显显太岁,惟册宝是将。
和鸾有容,龙旗孔扬。
既至于庙,是承是告。
奉迁后主,合侑文考。
有主则止,有匹得行。
遂旅豆笾,以及芼牲。
明水太羹,有飶有澄。
鼓钟钦钦,鼓瑟鼓琴。
考悦妣安,蠲我德音。
德音惟何,帝受纯嘏。
不专斯飨,用赦天下。
开释罪辜,赐逮九军。
一人作孝,庶邦蒙仁。
礼非天作,托始于圣。
圣克正始,万世攸定。
作述交善,神人胥庆。
天谓皇帝,既付所覆。
帝克孝治,奉亲以侑。
其收丕祺,蕃衍后昆。
万有亿年,继继存存。
乾元节功德疏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一、《宋景文集拾遗》卷二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五
夏管疑薰,月枢几望。是惟谷旦,载育冲人。徇欢戴于群情,用题名于盛节。然且上钦列圣,仰荷先慈。顾复眇躬,纂承丕历,交欣怀而罔寘,惟正妙之是依。用饬先期,克严普供。玉题开宇,潮偈宣音。庶归报于自生,兼蒙仁于俾艾。清场祗祓,大觉照临。
和景仁元夕 其一 北宋 · 韩维
五言律诗 押蒸韵
月上朱楼角,风摇翠筱层。
传声回步辇,满目烂行灯。
箫鼓千门沸,弓刀万马腾。
诗翁怀盛事,眉雪惨霜棱。
和景仁元夕 其二 北宋 · 韩维
五言律诗 押蒸韵
禁户千通鼓,天街万点灯。
怀君莹如玉,驱马不嫌冰。
乐事看流俗,狂游记旧朋。
回思真梦幻,不待访林僧。
縻枣堰刘公祠堂记(庆历六年) 宋 · 何涉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八、《成都文类》卷三四、《全蜀艺文志》卷三七、嘉庆《四川通志》卷三四、同治《成都县志》卷三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一
益居三蜀中,地广衍,疏众流以沃民田,以堑都邑,由是得川名。故时汶江跳波,刮午门南东注,治有子城而无郛郭。唐丞相高公骈之作牧也,惩蛮诏张吻择腴而噬,且谓走集宜险,因度高城其外,周数十里,开包橐以容居民。筑堤鄣江,号「縻枣堰」,折湍势𣿬于新城北,以休养生聚,护此土不然。五代遘屯,靡皇西略,两僭相继,弗恤弗备。皇朝乾德四载秋七月,西山积霖,江水腾涨,拂郁暴怒,溃堰,蹙西阊楼址以入。排故道,漫莽两壖,汹汹趋下,垫庐舍廛闬,浩乎若尾闾横决,傍无厓漘。思次之旌与交易之质剂离联浑沄,杂百物资储,蔽波而逝。独用昼,故民得不为鱼。开宝改号之初,天子擢端明殿学士、尚书兵部侍郎刘公熙古帅州,始大修是堰。约去讫民害,招置防河健卒,列营便地,伺坏隙辄补。以故连绝水虞,比屋蒙仁,多绘像而拜思之,与乖崖等。自时厥后,绵祀八十,功忽而岁轻,事久而日遗。言言巨防,朘薙隤毁。升高遐望,江之端頫城大齧,如馁鸷焉。恬而弗图,可为骇叹!庆历乙酉,朝议曩霄归款,西边粗定,回顾井络,宜得良帅。遂自陇右加今知府文公枢直,改辕而来,畀厥饥羸,使安业乳哺。公力勤才敏,不以高简自饰,视剧冗若坦解牛,若石运斤。幽阴坑蹊,烛露夷易,巨细疏密,莫不曲到。一日,尝从僚吏诣所谓縻枣堰者,左右临顾,推本利害,而曰:「非中山公,成都其潴乎!昔者勤劳何谓,后者懈弛谓何?将利近易知,害远难究哉?以吾为尹于兹,诚不可遗西人他日戒惧」。由是大营工揵,益庳附薄,为数十百年计。盘据广袤,罔分坞属。汤汤洪波,演漾徐转。堰脊旧有神宇,榜曰「龙堂」,俚而且巫,义不足训。公以为思人爱树,《国风》所由著美。今中山之德入人深如是,而庙貌弗建,实前所阙。因易新制,敞刘公祠堂其上,为里禜水旱、报丰穰之所。矧自经始,公发之;既作,公巡之;已成,公落之,可谓惠训不倦,功施于民,君子矣。越踰月,涉承檄至府下,公具道首尾,仍命缕其事,将金石刻。涉按《祭法》:「能禦大菑则祀」。若刘公者,筑堰以除民害,其禦大菑者与。《春秋》常事不书,非常书。公增修,兹为无穷利,其非常者与。众皆曰然。遂列言以献。庆历六年记。
杂谢书 其七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六、《西溪文集》卷九
伏蒙仁私,以某赴郡过府,特垂宠访。感服之至,不任下诚。
杂还远迎书 其一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六、《西溪文集》卷九
伏蒙仁私,以将次郡城,特垂荣翰。感服之至,不任下诚。
与友人 其十六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萼辉堂法帖》第一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轼顿首顿首。自拜违后,老妇卧病,竟不起。临老遇此灾,怀抱可知。摧剥衰羸,殆不可支。曲蒙仁念,特赐慰问,伏读感怆。本乞会稽,今乃愈北,牢落可量。冗迫中不尽区区,但恃知照而已。轼再拜。
又谢仲辉启 北宋 · 李之仪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五
伏蒙仁私以某例进一官,特赐庆问者。切以用不用固有其时,才不才各言尔志。然昧者多失于遁之尾厉,而君子常罹乎羿之彀中。匪兕匪虎,而终乐于不容之相安;如玉如莹,则未免乎爰变之或异。盖得自是而不得自是,故知亦嚣而不知亦嚣。就使再思而后行,未若三已之无愠。莫莫葛藟,惟条枚是施;泛泛杨舟,姑浮沉与俱。诵言冀保于终身,改过务勤于爱日。间关白首,黾勉清时。敢兴牛后之嗟,但有鸡鸣之畏。窃谓庶几免矣,不图忽尔及之。自触骇机,上蒙恩贷。迁之善地,假以馀生。方逮系之初,骇闻中外;及既行之后,孰不叹嗟?才辞缧绁之艰,遽揽溪山之胜。实畴昔愿到而不可得,岂羁累所在而辄见投。出处不疑,人人略无少间;循习既久,种种靡不相宜。所赖者方时善类之尤亲,所得者昔人陈迹之可见。遂使六年之久,不殊三组之归。殆此序迁,出于望外。求其冒昧,亦有端倪。此盖某人先辈气识曲敦,矜怜俯逮。察其介而不僻,忘其老以奚为。每至游从之间,过辱吹嘘之重。淄渑何辨,要乃同流。笙磬各音,终成合奏。致兹孱陋,更得褒扬。载搜子建之波澜,宛若燕公之黼黻。字字有据,如古人特为推排;表表愈工,非衰绪所能窥测。但惊口角之流沫,又知笔下之生风。用谨家传,永为文格。
杨宽之墓志铭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五
公讳恕,字宽之,本河东人。远祖某,唐末见中原乱甚,将数子官于蜀,因求便利田宅居之,一人家于普州,一人家于梓州,一人家于资州,三族皆以衣冠传其旧业。有讳某者,以儒学有闻于蜀,王氏欲官之,不可,遂隐约银山间,当时以为处士之秀。处士生继安,继安生仲明,仲明生翱翔,君之父也。君为童儿,日诵千言,师以为不烦我,同舍生皆为不及。稍长,酷爱《春秋左氏》,暇则绕楹诵之,同舍生试取本窗间按之,自初至终,不缪一字。有王由先生者,砥砺名节,以教乡闾之子弟,来学者必考其素,至君来,欣然受之,曰:「此诸生之表也」。君于书无所不观,闻人间所未见书,必购取之。论学取友,是是非非,终不以寒微贵势夺其名实。其与人言行有操,治家理财皆有绳墨。耆艾趋庭,亲年已八十馀,奉养能致其乐。绍圣四年春正月,不幸以疾卒于牖下,享年六十有一。疾革矣,亲友问焉,则曰:「死生之说我自知,顾大人春秋高,人子弃寝门而去,此为无穷之恨」。娶黄氏,有子曰中师。中师之子曰绾,绾以曾大父之命来告曰:「宽之克家子,不幸而死,中师有疾,不能将命,敢使绾以进士冯仪状乞铭。重言十九,使此子不随世磨灭,实有望于门下」。问其亲党,曰:「宽之诚善士,冯君之言不妄」。则许铭之。绾大父卜以元符元年冬十二月壬午,葬于内江县安养乡西南山之下,从曾大母黄夫人之兆。日迫矣,铭不可缓,则叙而铭之。铭曰:
我行三巴,林谷箐深。僵卧绝壑,楩楠十寻。匠人营国,一购百金。独阅岁月,异材陆沈。用君之能,渠不富贵。以远不收,可笑而喟。樗栎牺象,又何足赖。内江东流,其山颀颀。其柏其松,其柽其桤。从母安宅,以慰孝思(《山谷全书·正集》卷三一。)。
「四」字原脱,据丛刊本补。
襄州光化县重修县学记 北宋 · 李廌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五三、《济南集》卷七、《苏门六君子文粹》卷四八、《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八、光绪《光化县志》卷七、光绪《襄阳府志》卷一八、《襄阳金石略》卷一○、民国《湖北通志》卷九一
饮则祭先酒,食则祭先饭。一饮一食,而不忘报其先,矧修身治民,可忘先圣人乎!孔子载道,欲济天下,而时君不能用,故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之实;不试于当年,然金声玉振之德,发乎一身,形于万世。万世之下,六合之间,如天地之覆载,日月之照临。尊为王公,卑为庶士,凡圆冠方屦者,皆仰之以为师。大而治天下,小而治一己,凡进德修业者,皆资之以为法。盖人无贵贱,莫不为其徒;事无巨细,莫不用其道。乌有为其徒而寝庙之奉不虔,用其道而教化之宫不饬者乎?浮图、老子之道,敢与吾圣人抗衡,则以习其说者皆能严其居,尊其师,故塔庙参差,缁黄杂遝,弥满天下。孔子弟子乃顾学校废兴恝然于心,可无愧乎?酂,汉相国萧侯之故封,其山川秀洁,井邑丰富,民气醇雅,为士者敬慎尚节义。黟山洪侯,复以忠厚中和之政整齐之,一境蔼然,有古风烈。洪侯初至,谒孔子庙祠,怪其堂序失次,而风雨鸟鼠侵败屋室,土摧木腐,瓴飘甓裂,貌像欹残,器用缺折。乃喟然叹曰:「有土有民,不可不视者三,曰社、曰稷、曰孔子祠。酂,通邑也,何为乃尔」?召耆旧而询焉,皆曰尝为军,昔之为守与夫前为令者,春秋释菜才一至焉,文具苟简,以应故事。或有营缮者,不过补漏支倾而止。三岁乡举,会于督府,饔飧之田,督府取之。故褒博之士不复讲肄于其间,弦歌之音不嗣久矣,久则寖衰而寖弊也。洪侯曰:「噫!欲为政令,必先教化;欲明教化,必尊圣人。使民回心向道,我辈所务」。乃咨部使者暨荆州牧,请新之。然财用所给,不能取具。酂之士民相与议曰:「洪侯欲惠民于无穷,学校成于酂,酂士子居之,酂之利也,洪侯何有焉。吾属盍共成之」!乃众请于庭。侯曰:「县官之赀,亦可苟完;诸生因欲壮大,尤所愿也」。于是愿献赀以助用者,愿献地以益基者,愿新绘塑者,愿新祭器者,愿按图指位,则治材董工、自作某处者,板筑朴斲,涂泥丹雘,惟恐或后。门著肃然,殿陛隆然。貌像考于秩,爵齿徵于书,服章圭佩各稽于礼,笾豆尊彝皆合于制。所以奉先圣先哲者,恭而严。重堂沉然,扉阖洞然。藏书有府,藏粟有庾。庑序户牖,一皆从便;藩垣庖湢,一皆有法。所以待先生弟子者,备而洁。故历阶过位,则人人有畏圣人之心,竦然而起敬。升堂处奥,则人人有崇道德之心,亹然而自劝。酂之士民,举欣欣然相贺,且谓廌曰:「庙学之废久矣,非洪侯何以至此之巨丽也」。廌曰:「昔张老颂赵武之寝,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而献文子喜,以谓是使武得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呜呼!高明之家,方倾赀治第,而基倾池平之叹,已兴身外之感。诚以宠辱在人,而祸福无常,故歌于寝,不敢自庆;哭于寝,然后以牖下为幸。孰若居有轮奂之美,而通经于斯,著书于斯;求道穷理,则为圣为贤,为大君子亦于斯;砥行立名,为公为侯,为卿大夫亦于斯;有乐而无哀,有得而无失也哉?凡今酂人与其子孙,无忘洪侯之德」。洪侯名中孚,字思诚,歙之休宁人。熙宁、元丰间,居太学有盛名,擢进士。所居见称,酂课为最,庶几古所谓三不欺者。酂民蒙仁,其绩甚众,匪独学校而已,盖王佐才也。元符三年二月十有四日记。
贺知泉州刘宝学启 宋 · 廖刚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九六、《高峰文集》卷八
伏审宠升法从,出镇名籓。锦衣方庆于归荣,竹马已歌于来暮。欢腾千里,光动四邻。恭以知府侍郎直道事君,远猷经国。寇攘所过,赖抚鄂侯之封;筹策是资,复入晋公之幕。兹徇邪帷而均逸,暂令远俗之蒙仁。惟闻誉之益休,知功名之未艾。某叨分支郡,窃庇下风。望崇屏以非遥,仰英标而徒切。
宋故高平范氏墓志铭 北宋 · 李彝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二、千唐志斋藏志
政和四年,岁在敦牂,太原王汝言与弟汝砺卜用孟冬之己酉,葬其先公于洛阳金谷乡宣武村之原,以其母夫人高平范氏祔焉。前期撰次族里行实,来丐铭,乃摭其语,为铭曰:
范氏之先,世家洛阳。夫人祖考,畜德有光。是生贤女,作配君子。粤初未嫔,年十有四。王氏富家,姑惟仕族。缀接奉承,允难雍睦。夫人于兹,动必中节。恭顺以勤,上下和悦。姑老而羸,有疾淹时。佩悦侍侧,无须臾离。夫之仲兄,未壮而夭。遗腹一女,母且改醮。夫人哀怜,一意鞠抚。迨其教之,婉婉纂组。迄于适人,妇德有闻。以卵以翼,孰尸厥勤。夫人静专,不问外事。施于家庭,一从长姒。弗嬉弗游,服不文绣。惟其劬劳,育此稚幼。性恬而夷,罔见喜愠。妾媵蒙仁,不戒以顺。笃志内典,有勤薰修。清旦诵读,声音如流。乐善不倦,终始惟一。良人之亡,悲哀感疾。政和二年,冬十一月。中旬而殂,年四十八。有子四人:汝言汝砺,汝弼后亡,汝霖出继。女子数多,其四蚤卒。长适李氏,二尚在室。猗欤夫人,克有全美。勒此铭章,媲芳彤史。
管军周宁母赠硕人制 南宋 · 许翰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襄陵文集》卷二、《永乐大典》卷二九七二
昊天降祉,率土蒙仁。帝辉旁烛于海陬,王泽下洞于泉壤。某氏恪勤励节,克相其夫;宠奖繁荣,是维有子。纡训词于申锡,昭祀事而熙成。庶几有知,尚克来享。可。
代贺平湖南北表 其一 南宋 · 许翰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八、《襄陵文集》卷四
剽轻窃发,犯我刍荛,严翼维扬,震于区洛。捷书绍至,殊党交归(中贺。)。窃以德盛者建功深,世隆而经业远。肆熙宁之更造,奄荒忽以咸宾。坐俾介鳞之区,化为冠带之国。五溪之服,三世于兹,岂无酋豪恃险而不宁,终以类丑蒙仁而难变。故兹讨定,不假残夷。祷马祃牙,已见星狼之暗;壶浆箪食,争迎铜虎之严。山川益清,郡县宁乂。此盖伏遇皇帝陛下遵丕天之大律,极宁考之图功。六师时行,万里风偃。皆神灵威武之所变化,使曶爽闇昧得耀光明。臣远奉使条,阻参班贺,声猷所暨,抃蹈惟均。
遣李棁持宝货物折充金银致金国皇子书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四、《大金吊伐录》卷一
大宋皇帝致问大金皇子郎君:辄有诚意,幸加聪察。兹者大军南来,再约盟好,恩义之厚,笔舌难言,赏军之物,又蒙减定,深见委曲欢和之意,叙佩不已!累日下令,于民间根刷金银,告谕之法,不问奴婢亲戚,隐藏之罪,至于籍没家赀,专命大臣,明谕祸福,分遣庶僚,广行敛取,再得金二十馀万两,银二百馀万两,通前已报之数,金共五十一万七千馀两,银共一千四百三十万二千馀两,虽未足六停之数,而实已竭尽公私之藏。金银地宝,生发有时,矿淘沙渍,计以铢两,自非中都宝货所聚,太平积累之久,亦何能有万数之多也。自此朝廷宴设,止有丹漆之器,而市肆饮酌,皆埏埴之资。谅惟皇子郎君通明,必知此详尽,而不在多辞。今者通和大事,既荷讲成,赏军物色,岂敢较计多寡?但以力屈财殚,无可求索,其肯吝惜,以取疑贰?若蒙仁哲,深照此情。伏惟大军旋旆,且无留滞,又使本朝誓言,永无亏失,全此二美,不亦善乎!窃惟皇子郎君之意,必谓既已施此惠好,亦要宽假圆融,以尽终始。表段皆新好之物,可及四十馀万,马骡驼数,不惟多少,类皆病瘦,恐或不堪,并冀宽明,许以续发准折。今有府库累世所藏珠玉、犀象、宝器等物,并金银丝合等物,悉令知枢密院事李棁持去,倘蒙容留,许以准折,尤所愿幸,一听裁决也。其馀细琐,令李棁等面布,并少微意,亦令就达左右,伏幸照察。春律尚寒,惟冀加慎。
遣报谢使副回致金国皇子书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四、《大金吊伐录》卷二
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皇子郎君:蒙遣计议使副王汭、耶律宁同宇文虚中至,伏承书翰,辞情恳曲,深佩忱诚。兹者大军南来,自抵京邑,敦讲旧好,许约盟书,宗社载安,生灵宁息,是皆不赀之恩,怀感何已!使节往还,既同络绎,和好之厚,誓信弥坚。岂意城外军兵,辄敢不遵号令,妄举甲兵,夜犯军寨,以卵投石,自取败亡。初闻惊骇,不知所措,惟恐贻怒皇子郎君,来责败盟之咎。疑似难明,烦辞何益?今者乃蒙仁哲,深谅此情,自非曲示欢和之意,何以能此?愧谢之深,言不能究。且强弱之形,多寡之势,三尺之童,可料而知,以弱敌强,以寡犯众,虽甚愚者,皆知不可。况讲信修睦,今将一月,彼此相照,大事已成,岂忍以目前小利,失久远之计,而违其初心哉!此理灼然,不待辨析。又且心膂之臣,手足之爱,为质军中,宁不爱惜?前书具白,已蒙垂照。且闻军兵聚集,约日攻城,严令一宣,寻即退散。既钦约束之明,仍荷恩德之厚。所谕皇叔越王、驸马曹都尉同质军中,并于太宰李邦彦、枢密吴敏二人内科发遣一员,交换少宰张邦昌,亦候定疆界,同时发遣,曹都尉今谨遣行。昨者城中军民数万,赴阙诋骂宰执,杀戮宦官数人,两日之间,辅臣罢免甚众。太宰李邦彦已屡乞致仕,门下侍郎赵野亦在假不出,中书侍郎王孝迪、左丞蔡懋皆罢政事,枢密李纲除知大名,王汭见止有枢密吴敏、新除左丞耿南仲、新除枢密宇文虚中及李棁四人在列。事至于斯,惟有诚实。若皇子郎君不念孤危之迹,不谅哀痛之诚,虽罄竭语言,无复可望。倘蒙矜念,许存赵氏社稷,保全亿万生灵,敢祈大恩存留见在政执官,粗立朝廷,稍安众望,即欲除张邦昌太宰,且令前去交割地界,或更遣门下侍郎赵野为质,亦取高裁。惟越王以叔父之尊,平日每所奉侍,以侄遣叔,情理不遑。已遣弟肃王枢前去,幸依元约,只至黄河。所有康王却望先次遣回,以副手足。念姚平仲逆天误国,诛殛是宜,比令之四远根寻,已闻陨于铎镝。凡为执政,事涉可疑,虽领行营之权,实无结搆之迹,虽自臣下违命要功,亦由眇躬有失照察,负惭饮涕,无以自明。尚冀廓山薮之容,俾获全君臣之义,止从贬责,庶免严诛。况邯郸军役失守,尚蒙放还,在于近臣,终祈矜免。所谕骡马金帛事,已纳金五十一万七千三百两,银一千四百三十万二千六百两,绢一十万疋,表四十七万疋,竭尽府库旧积,仍歛民间所藏,尽数于斯,无可再得。只候军回之后,道路稍通,取之四方,旋充元数。骡已纳六百头,马五百四十七匹之外,馀皆尪瘁瘦疲,素不养在城中,纵复有马千馀,亦乞留为禁卫。事至今日,岂敢不从?荷再造则天地同功,蒙一谴则社稷立陨,惟有投诚,且实盟言。幸今日之矜容,观他时之改悔。或有违誓约,不顾大恩,天实临之,祸败不悔。今遣签书枢密院事宇文虚中、知东上閤门事王球充报谢计议使副。缅惟英明,必加孚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