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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堰碑 南宋 · 查沅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八、《石门碑醳》(丛书集成初编本)
绍熙五年,山河堰落成,郡太守章森常平使者范中艺、戎帅王宗廉二月丙辰徕劳工徒。
堰别为六,凡九百三十五丈,酾渠四百一十丈。
木以工计,七十二万四千九百有奇。
工以人计,一十五万九千八百有奇。
先是四年,大水,六堰尽决,使者被旨兼守事,会凡役,慨念民输当四倍于每岁之常,乃官出钱万缗为民助。
查沅、贾嗣祖、晏袤、张柄实董其事。
鉴法师塔铭 南宋 · 释居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北涧集》卷一○
鉴法师名思义,月室其别称也,盐官冯氏子。
生有吉梦,母奇之。
甫十有三,依县之开福寺僧宗显,刺血书《心经》,与缁籍。
年既加长,扣天台性具之旨,一时宗工若觉庵言、车溪荣、霅川规、空相秀、慧光讷,皆有徵诘言句,独于慧光针水无疑。
阐法于阜陵淑妃陈氏宁亲兰若,为十方传天台宗第一代。
二十馀载,凡三却三就,卒蜕于此山。
寿六十六,腊五十三。
度僧二十馀。
嘉定九年六月初七
是月二十有二,广如、广脩卜慈云迤逦梯岭之原葬焉。
吾尝谓三学诸师,均称嗣祖,其名曰,行解相应。
解不逮行,大车无輗;
行盈解亏,小车无軏。
无輗无軏,其何能行?
维禅师壮则学解以昌其说,晚乃不言以著其行。
一行三昧,常坐不行;
佛立三昧,常行不坐。
于斯二者,既三期修,半坐半行,非行非坐,始终次第,收效桑榆。
岂但小智嵬澒观听,盖亦自谓能事毕矣。
是宜得铭。
铭曰:
台衡正传,可默可说。
默固难穷,说亦不竭。
二威之际,缄授而已。
左溪荆溪,千偈翻水。
后世竞辩,异夫所同。
以其异同,倒戈自攻。
繄尔禅,以身代舌。
四种三昧,寂而非灭。
既灭幻影,非幻者生。
爰淑诸徒,绳绳以行。
慈云以西,梯岭之下,一灯长然,囧此塔户。
建昌军普润寺 宋末元初 · 刘辰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六、《须溪集》卷一
普润废,普润兴,君子以为天道,而佛之说从是胜焉,是岂不亦有人事哉?
寺创五代时,在江南为小,在旴为盛,在其乡为尤盛。
当其盛时,非有弥天释嗣祖印传四方也,直据上腴,席美荫,撞钟而食利,死孝生怖,信耳。
昌黎氏庐居之,直道未试,乃有富民迩封,狡焉藉是日辟而有之,扩如也。
由五季历治平,由治平普润,至嘉定而废。
当其废时,虽欲为其守冢不可得也,讵谓七八十年,老僧犹存,拄锡而起。
向之主人坟荒而鬼饥,乃其颓梁坏础,犹寺故物,去宅为田,亦无虑数姓,俯拾如初。
平畴苍莽之间,一日万瓦,烟霏云合,随取随足。
四野遗民闻鼓声而叹,微佛力不至是。
嗟乎!
吾侪小人营阖庐以避寒暑,长数年积材木,治基址,大略具矣。
独谨时日,审面向,人献其良,洎欲就而身不待。
二千石之居、百里之国,稽赤籍,避清议,或坐视栋桡,避堂而去,以遗后人。
甚至无忌惮者扫焉饰焉,涂未乾而植坏。
此寺一隅又山水深处。
有大比丘曰灯雪壁,住凤山城中有年,为诸方所仰,故法施众,法施众,故授业广。
由灯得大,大曰无外,见谓魁梧,有演俨风,故能力复其旧。
由大得闻,闻吾乡人,遇灯抚怜,超悟顿异。
由闻得智,智者闻弟,自是子子孙孙为凤山别出。
此则今之普润,非昔之普润也。
所谓人事也,其为之易也,成之美也,灯故也,佛何有焉。
或曰:佛力吾不论,且其荒草野田,建大宫室,复为荒草野田,在太虚亦一息耳。
风轮变坏,文献皆空,悟尘影之何缘,抚人间者如彼,而能从力所及,转为盛丽,将未忘情者亦如太虚不能不有物乎?
此其为持幻之幻,则诚有碍然者矣。
虽然,碍者何也?
去碍为通,通亦碍也。
竺深道人游于朱门,或问之,答曰:「君自见其朱门,我自如游蓬户」。
人能以蓬户之见视之,则是寺也,犹如未有物时,而亦何碍之有?
虽然,亦属觉碍,谓夫以朱门为蓬户,则朱门者犹在也。
若生长朱门,则美者自不知其美已。
又以朱门视朱门则无之,非我亦无入而不自得已。
故高屐忘形,未忘乎屐也;
鸟窠离患,未离乎窠也。
舜居深山之中,与木石居,与鹿豕游,其所以异于深山之野人者几希,及为天子,被袗衣,鼓琴二女,果舜未尝异也。
使当为天子之时,而必易地而为野人之事,则亦与其心著物、其人改操者无异。
今夫普润之当复也,则复普润者其所也,亦所谓佛法也。
灯固通乎儒者,故以儒者喻之。
朝奉大夫秘阁张公墓志铭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五一、《渭南文集》卷三八、雍正《浙江通志》卷一五○
公讳琯,字子律宁州真宁县人
其先为邠宁望族,世以学行著,或居邠,或居宁
居邠之后,故吏部侍郎侍读舜民,为元祐名臣。
居宁者,则公之大父太中大夫也,讳居,擢元祐六年进士第
元符三年徽宗皇帝嗣位,下诏求言,太中时为黔州彭水,上疏切直,出数百人上,而数百人者得其副,亦叹以为不可及。
蔡京入相,取奏疏次第之,置奸党上等,特降官冲替,永不许改官。
数年,遂卒于沉废。
后以子仕登朝,累赠至今官。
实生朝请大夫通判永州事讳遹,则公之考也,亦累赠至中奉大夫
中奉遭乱南渡,从大将岳少保飞,为之属,身先将士,屡与金虏鏖战,走其名王大酋,策功进官。
方慨然以功名自许,会朝廷与虏和,中奉幕府,调知岳州巴陵县,有异政。
久之,佐永州以殁。
识者谓用不究其才,后当有兴者。
公始以郊祀恩入官,调赣州会昌县主簿
未几,以材选摄事兴国丞、信丰,皆阅岁。
会昌梅州比境,移文捕逃卒,卒已亡去,巡检司乃发卒围其所亲李杞舍。
雄其乡,以为耻诟,聚谋乱。
令托辞委县去,以印属公。
公不为动,械巡检卒系狱,亲为檄,谕以祸福。
皇恐听命,县赖以无事。
兴国有婚讼,久不决,公察其妇人不类良家,一问引服。
信丰俗悍,输赋率不以时,吏亦以此扰之,至相率抱险自固。
吏计穷,即以民拒官为言。
公曰:「岂有是哉」!
驰至近村,憩僧庐中,以善言招其乡之为士者及父老,与之酒食,从容曰:「税赋岂可终负。
然已失时,姑使吾得十二藉手若何」?
皆踊跃而去。
更相告,即日皆集如约。
公去而之他乡,悉如之,旬日归报。
太守洪公迈异其能,方荐于朝,而忌者间之于部使者,遂止。
潭州右司理参军
有老卒夫妇居牙城中,白昼为何人所屠,而掠其赀。
卒有义子,兵官疑之,执送州,且以同处之卒及牧羊儿为證。
既系狱,公亲诘之,皆词服。
公察其冤,他日,取牧羊儿置壁间,引义子者与他重囚杂立庭中,出儿问孰为杀老卒者,懵无以对。
乃入白州,请揭厚赏,募告真盗,不阅日获之,则卒王青也。
捕至具伏,且得其赀于市库,无遗。
即日释义子去。
湘乡县械铺卒张德上州,以为手刃其叔祖。
公引至前,语之曰:「兹罪十恶,赦宥所不及。
汝兄与叔祖同居,汝暂自外来,有何憾而戕之」?
泣曰:「囚来省叔祖,不得见,兄以疾告,就视则死,而非疾也。
方愕视,兄与里正及邻人共谋执诬之,且以言胁诱,谓决不死,今乃知死矣」。
因称冤不已。
公亟呼其兄与对,兄情得语塞,遂伏辜。
他死囚类此得不死者,十有七人,终不言赏。
府帅林公以直得名,临事刚果,小人揣知之,有榜于州治门,言提辖官者为帅谋,将称兵。
林公怒,阖门遍呼吏卒,验其书,一兵典者,与榜出一手,亲诘不服,乃以付佥厅,苛惨虽至,终不服。
乃属公即佥厅鞫问,公宽之,而谕使以情言,且许以不死。
始具言提辖官横甚,为所患苦之状,度不可诉,故出下策,为此榜,以为不及帅,则无以激其怒,不知乃陷重辟。
公问于六局兵,人人言同。
公乃白帅,且求宽其罪。
林公大怒嘻笑,必诛之。
公一日凡十馀进,力争曰:「帅所以属某者,欲得其情也。
今得其情而失信,则有司自是不复可鞫狱矣」。
争至暮,林公亦悟,黥隶岭外而已。
民有诉一冤死而十年不见理者,诉于提点刑狱马公大同
马公以属公,公阅其狱,皆谓震死,公独得其死状,实以斗殴,非震也。
公曰:「罪固有所归。
然岁月久,屡更赦令,当从末减」。
马公强果自信,下吏莫敢与争,公独不为屈。
又有讼者,马公直判委公勘某罪,公力陈其不可。
马公皆霁威严,如公请。
识者两善之。
公每白事,姓名岁月,及事之名数曲折,皆成诵在口,无一遗者。
马公始亦疑,因强记一条验之牍皆合,乃大叹服,自谓不逮。
又调常德府武陵县,政事益明习,摄县及府从事者,凡再阅岁。
绍熙中武陵大水,犯县城,不没者三版,门不得阖,水且入城。
公时方摄县,亟命实土于布囊以窒门。
俄而水定,乃设方略,募舟救民,且亲载,户给之,泥行露宿无所惮。
蠲阁赋输,一切必以实,吏不得一摇手,民亡其灾。
县三里港。
灌溉甚广,久弗治,数遇枯旱,公为筑之,不愆期讫事。
因治他陂塘,无遗利,迨今赖焉。
以荐者及格,改宣教郎,知隆兴府奉新县。
县有营田,征赋比他为最薄,民竞耕之。
久而营田罢,以鬻于民,履亩取税,比旧已增,俄而复命折粟帛以缗钱,其低昂或至十百,民皆破家不能输。
令屡以病告,不见听。
公力请,又不听,则欲弃官去。
会帅张公杓来,是公言,始奏蠲之。
户千有九十,皆若更生,杨公万里记其事。
他兴除利害,劝农桑,筑陂防,兴学校,不可胜载。
所部及府,俱以其事论荐于朝。
而王公大人,亦自知公,乃命主管官告院,进将作监主簿太府寺丞
方公在朝,子右史舍人翱翔三馆,俄擢从班,父子相望于班列中。
客至门见公,便坐从容,闻国朝故事,前辈履行,后生所未闻者,人人餍足。
退而见舍人,硕大隽杰之资,同时进用,为国光华,史册所载,殆无以进焉。
而公了不以自满,方勤其官,如仕州县时。
文思院火,告身绫无在者,士大夫不以时得告身。
公时在告院,建言援故例,便宜以杂华绫纾目前,从之。
药局旧隶太府,积奸弊至众,公日夜穷极弊原,发栉而缕析之,都人无贵贱,皆得善药。
方擢置要官,而近比厄于未为郡,公亦小疾,思彷徉外藩,力请去。
乃知嘉兴府
中贵人蓝氏,殖产于崇德县,名田过制而役不及,有钟淳者纠之。
蓝迫期去产以规免,官吏欲许之。
公判曰:「两家物力,相去远甚。
而蓝又白脚,必如法乃可」。
一郡称快。
故人子乘舟方醉,纵从者与将官樗年忿争,交诉于府。
公察故人子不直,治其从者不少贷。
民张󷻿得临安营妓,与之归,遂欲弃妻出子
其兄止之,复悖兄。
兄以告官,公为逐妓归临安,且以大义开谕之,于是󷻿为兄弟夫妇父子如初。
其为政有古循吏风,类如此。
且摘发隐伏,照瞭如神。
良民虽相与化服,而奸豪之谗作矣。
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公怡然命驾去。
郡人钱公孜,乡之老成人,尝以书抵其舅娄公机曰:「张公廉直有守,近时鲜及,今乃遽去。
此无他,吾乡士民福薄耳」。
归过国门,右史方请外,乃舣舟北关,需同载而归。
右史被命使金国,右史将恳奏辞行,公不许曰:「使事不可辞。
我留此待汝自蓟门回,乃偕去,未晚也」。
遂寓钱塘门张氏园
甫再旬,右史既渡淮而北,公女孙丑老生十岁,暴得疾。
丑老慧而孝,公甚爱之,朝暮亲抚视,因亦感疾。
比其夭,家人不敢告,而公揣知之曰:「吾与此孙偕逝矣」。
遂卒,享年六十有四。
上始闻公疾革,以子远使,加直秘阁,盖异恩也。
公自宣教郎七迁至朝奉大夫,赐绯鱼袋。
娶韩氏,魏忠献王孙通直懿胄之女,封恭人
三子:嗣真从事郎,新新州新兴县,先公七年卒。
嗣祖,苦学得心疾,未能仕。
其季,则朝散大夫侍立修注官兼实录院检讨官国史院编修官资善堂小学教授嗣古也。
一女,适宣教郎新知太平州芜湖县赵汝锷。
三孙:烜、煜举进士,幼未名。
公资磊落恢疏,与人交,洞然无城府,而默察其贤否邪正,无能遁者。
善则称之不遗馀力,不善则苦言规之,虽愠不恤也。
初,中奉公遭乱去秦,生公襄阳,遂卜居宜春
公仕宦五十年,先畴之外,不增一垄。
右史奉公丧归,至无屋可庐,其清约如此。
右史卜以开禧元年八月丙申,葬公于袁州宜春归化乡宜化里大富岭赵家冲之原。
王君克勤之状,来属某为铭。
某与舍人同为史官,因得从公游,义不可以耄疾辞。
铭曰:
彭原之张,与邠相望。
邠迁杜城元祐之英。
彭原绵绵,独处不迁。
太中公,得谴以忠。
中奉履艰,有功兵间。
传家禾兴,益以才称。
刚不容世,方用而踬。
是生记注,麟仪凤翥。
父子在廷,国有典刑。
子聘于幽,公逝不留。
上闻叹息,加锡秘职。
生谁不终,贲耀无穷。
刻铭隧道,百世是告。
谢差官赐告奏状绍熙五年1194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六、《历官表奏》卷一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右,臣伏蒙圣慈差閤门官嗣祖等赐臣少傅告身者。
明两作离,初升杲杲之日;
王三锡命,加贲皇皇之华。
惊宠数之便蕃,耸荣观而歆艳。
虽祈反汗,当识谢生。
伏念臣早冒龙光,晚叨燕佚。
心犹驰于魏阙,梦自隔于钧天。
絺冕篆车,讵意班联之进;
筚门圭窦,猥勤𣊓御之临。
固难祗奉于纶章,岂易仰当于宸渥?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仁先念旧,政务作新。
博致名驹,弗遗于老马;
兼收群植,不弃于朽株。
饬遣轺车,宠绥末路。
孔伋之拜使者,已钦君命之将;
蔡谟之辞司徒,敢怠人臣之礼?
永言报塞,惟誓糜捐。
臣除已将告命寄吉州军资库伺候回降指挥缴纳外,臣无任。
乞宣谕接伴商量虏使吊祭称呼奏淳熙十五年正月二十二日密院1188年1月22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一、《奉诏录》卷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等昨尝面奏太上皇帝升遐,虏人若照祖宗旧例则合遣吊慰、祭奠两使。
止缘绍兴间显仁皇后上仙礼数与旧不同,故彼以吊祭为名而添读祝文官。
今日据盱眙军缴到泗州关报,乃专用显仁皇后故事。
采之众论,颇以为疑。
盖自来吊祭之名难以施之敌国,未审圣意谓当如何。
窃恐少顷内引宋之瑞、赵嗣祖略合宣谕大概,使于未取接间往复商量。
谨先具奏禀,馀俟来早臣等躬听处分。
伏取进止。
〔贴黄〕所有副使犯御旧名,虽是不曾关报,谓须令彼权行改易,并俟取裁。
思陵录上之三1188年2月30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四、《杂著述》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淳熙十五年戊申正月丁酉朔,雨。
延和起居两拜讫,从驾过德寿宫临慰如仪即回。
留参入驿押宴。
戊戌,雨,元日假内不坐。
前月下旬,三省以太史局再拣到正月议事开堂,其间多值假,故上曰初二日成日可用,且略应日。
前晚予密入奏,谓虽是节假,乞陛下特御延和,宰执奏事毕,然后过议事堂,庶几新元发政协先后之序。
昨日果有旨。
今日内殿奏事,上宣谕:「待北使,外间无议论否」?
予奏:「陛下圣孝如此,其本既立,自然礼无违者」。
上曰:「皆由卿等处事精审。
朕前日亦语叶翥」。
奖劳久之。
又及东宫开堂议事,今日引秦煜、罗献能,若礼数商量未定,则且令纳劄子款曲未迟。
初在漏舍,予语诸公,若对展劄子恐有嫌,王相颇怀疑云:「不成只教某向前」?
予云:「固当互陈所见,但不敢对展尔」。
至是遂于上前奏陈,予急截其语,云对展有嫌,上以为不可,乃止。
予因奏:「陛下方当厉精,又以参决付之东宫
今百司事多因循,臣等固当益加勉励,少副圣意。
但恐智虑所不及,有不逮耳」。
上复称奖云:「卿等思虑无不至,正赖共振纲纪」。
予曰:「前此臣等有过,全赖陛下掩覆。
今若又不及,众论必不恕」。
上曰:「朕不至如前代帝王更有猜嫌」。
相云:「天下事自有正理,不必过虑」。
次赴议事堂,便欲系鞋相见。
予曰:「譬之礼上,恐当叙拜」。
众以为然,而行首司云堂甚窄狭,又设倚子,相对不容拜席,欲南北相对,予以为不可。
相云:「宾有礼,主则择」。
予不敢彊。
既而复自:「想是御前定此礼数」。
盖疑予持之,其心术类此。
拜讫点茶毕,起立白事。
予曰:「文字若欲少留,乞候晚简付下准备,次早进呈」。
东宫以为然,且当用匣子封回
予又禀:「前蒙谯春坊传令旨要择一吏承受文字,缘省中分六房,若互遣小吏,恐不能遍知。
诸房首尾兼卑微,不足备使令,已议定差三省提点密院房承旨诣宫听约束,却令自谕诸房,庶几事有统一,不至漏泄」。
东宫甚好。
再坐点汤毕退。
东宫坐堂上,引前知德安府秦煜再拜而上,󲦤笏展读劄子讫,下堂再拜而退。
次引前知合州献能,亦如之。
己亥,雨,国忌,行香。
人使观潮。
庚子,雨,开基节假。
人使射弓于玉津园
辛丑,雨,免过宫,入局。
日本就驿赐宴,王相押伴。
北使力辞,从之。
壬寅,晴。
早上御垂拱后幄,先引送伴冯振武、戴勋朝辞,次御东偏素幄,人使朝辞,赐茶授书,大略如初见之仪。
参知政事留正入驿押宴。
初定黄洽尚在病假,而施枢适丧女,式假未满,乃用绍兴末例一员押两宴无嫌,遂再取旨差
脩奉司郭棣、霍汝弼渡江往绍兴
癸卯,晴,人日假。
内引贺金国生辰使副胡晋臣、郑康孙辞于清华阁。
国书曰:「候协龙祥,适际五刚之旦;
节编凤纪,载禔万寿之期。
惟至德之诞昭,宜休符之滋介。
颛驰信使,肃奉庆函。
庸申饬于币仪,益导迎于嘉祉」。
初呈草本用「惟仁德之昭升」。
予遣人语洪迈,谓虏主尊号有「仁德」二字,得毋嫌乎?
改焉
甲辰,微雨。
人使行。
景灵宫烧香,归清华阁奏事。
奏会庆圣节诸路合进银绢,有司申请。
上曰:「恐有庆贺之嫌,免进以宽民力,如何」?
予奏:「此乃典故,不可废,况户部藉此充经费,岂容蠲放?
初非宫禁私用,特臣子不敢不以此享上尔」。
又奏:「今年大礼,莫只是明堂否」?
上曰:「绍兴间亦不诣景灵宫,不登楼肆赦」。
予奏:「合排办事多,所以欲先定。
如将来脩辂亦可免,支赐亦当如乾道初支三分之一」。
上曰:「然」。
又奏:「将来梓宫发引,陛下及皇太后皆当出德寿宫门奉辞。
或谓难设两幄次,须令礼官讨论。
万一窄隘,须拆动待漏院」。
上曰:「莫不须否」?
予奏:「恐大升舆高长」。
上曰:「不得已即拆动,且令礼官商量」。
乙巳,雨。
王相在告,予率施、留二公径诣太子待班阁叙揖,且略白今日当奏之事,遂以为例。
延和奏事,太子初侍立,驾坐,太子先起居两拜升殿次,宰执两拜升殿如常仪
予奏:「昨禀会庆节依格进银绢,合作三省奏请」。
上曰:「毕竟有庆贺之嫌」。
上乃令放免二年,俟终制令进。
众人仰赞圣德不已。
予曰:「略曾会计,诸路多寡不等,共约银十五万两,绢三万疋,皆入左帑
今欲拟指挥封桩库拨还」。
上曰:「内库亦可」。
予奏:「本是户部经常支用,不必动内库也」。
顾太子曰:「此事如何」?
太子以为甚当。
又呈广西漕司保明,知万安军杜孝恭非癃老疾病。
予奏:「此乃依指挥保明,合免奏事」。
因及守臣不可不择,兹乃为治之本。
顾太子曰:「茍非其人,不可轻放过」。
上见敷陈要务颇惬意,谓太子曰:「今后不必间日参决,自可每日侍立,只此便是参决」。
既退,遂指挥閤门,自今后内殿坐,并令太子侍立。
次引新浙西提举史弥正
弥正犹未受告而先上一劄,论太上未祔庙百日后,民庶未应开乐。
上批其后:「此说似有理,卿等拟指挥来」。
予拟云:「昨礼官条具典故,大行太上皇帝未祔庙前,临安府城内外合行禁乐,可令诸路州准此」。
寻付出施行。
丙午,旬休。
绍兴攒宫脩奉兴工。
丁未,以雨驾不出,入局。
戊申,国忌,行香。
己酉,国忌,行香。
庚戌上元节假。
辛亥早朝于延和,皇太子侍立,呈礼官申依典故将来梓宫发引皇太后及皇帝奉辞去处。
上初谓当送过江,遽曰:「太后年高,恐难远出」。
予奏:「前在清华已曾奏知,于德寿宫门外设幄次,与北方京师宣德合同,陛下奉辞非是出江下。
莫令礼官同几筵所相度否」?
上曰:「莫只就德寿宫」?
予奏:「外议政为将来钦奉几筵只就德寿宫,则太后须三年服满乃归大内,诸事皆未便。
此正机会,合预商量」。
王相亦云:「前御批宣示王信,云将来令甘昪脩盖慈宁宫今莫奏禀太后否」?
上曰:「此非半年不可成」。
予奏:「乞留中更商量」。
又呈郑汝谐乞免权绍兴府奏。
上曰:「闻与赵不流不协,恐担搁了事,可正差汝谐绍兴」。
予奏:「莫除职否」?
上初难之,众人云:「除帅不可无职」。
上曰:「敷文如何」?
众人云:「且秘阁可也」。
予奏:「不知何以为名」?
相云:「只作选用之意亦可」。
予又奏:「莫却除漕否?
显仁时三员」。
上曰:「记得是钱端礼,别添谁」?
予奏:「创差杨剡权」。
上曰:「专委一员,事未必不办」。
壬子,节假。
癸丑,延和奏事,呈脩奉司申明太上皇帝神穴丈尺,礼官元具故例,既而却云属阴阳家。
予奏:「此皆知土地浅薄,恐尺寸依格则有水,故便文自营尔。
今欲降指挥令议定,却乞宣谕用增卑培薄之法。
虽极崇高,正是山陵」。
上甚以为然。
又呈礼官乞置椁,众人皆谓不可阙。
予奏:「就身惟棺,棺外惟椁,此古今不易之理,其馀皆文具也」。
乃令有司脩制。
次诣议事堂,先引新知峡州崧卿,次引新知安丰军仲坚、新知施州朱起宗,王、朱皆武臣也。
初二日引秦煜及罗献能,其制如殿庭无异,侧立读劄子。
既毕,置之倚后,予深以为不然。
昨日密谕尤袤,教以设案于前,如州郡之礼。
深然之,密以劄子禀东宫
予又谕行首司卫瑮,今日参决时宜设横案,藉以紫褥,就其上展呈文字。
已而引守臣及议事并用之,虽东宫亦以为当然也。
甲寅太上皇帝百日,众人云:「今日不当奏事」。
缘先有驾出奏事指挥,遂入奏言之。
予曰:「别无事,惟房钱不可过今日」。
遂缴进。
既入至祥曦殿,上已遣御药邦宪来宣问此事,奏云:「已缴入矣」。
后殿门外,邦宪又来云:「放多少?
旧例如何?
专作太上百日降指挥」。
奏云:「已是如此降旨放半月」。
绍兴二十九年显仁服药时,放房钱、门税各半月。
去年十月失于照应,小民颇以为言。
昨日予奏欲因百日举行,上以为然。
又问多少,予奏或云一两月。
上曰:「从其多者」。
予奏:「莫须批出」?
上曰:「不必批出,一面拟指挥」。
既退,方知是半月。
从驾过宫哭临奉慰如仪。
乙卯,不坐,入局。
盱眙韦璞、姜特立以十五日回入界,二十四日取接遗留使颜师鲁
内引宿直官洪迈见上服缞粗,因奏已过百日,当有所革。
上曰:「正欲与卿商量」。
初欲候祔庙。
云:「事当以渐,今当服黪袍,如臣庶墨衰之类,易布巾为绢或罗」。
上曰:「如此则服黪绢、凉衫、皂带」。
又具劄子奏饶州天申节进银之外贡金三百两,乞一例蠲免。
既退,上复遣中使问:「旧例引宿直官用背子,今如何」?
乞用黪绢为之,且以近所用禫服样进。
丙辰,旬休。
上批问:「太上百日后,朕于内殿见卿等衣服如何」?
予折柬王相:「此必因洪迈所言而有此问,当具以对」。
王相不听,止令太常寺供前时所议御殿服制而已。
丁巳,朝于延和,先奏事,呈郑汝谐辞免绍兴
上问:「何故」?
予奏:「汝谐缘乞敕榜之故,上下皆怒。
如修奉诸司络绎往来,其官员不受馈固无妨,至于吏卒辈皆相约勿受,其意非美」。
上曰:「如何」?
予奏:「若留汝谐使之获戾,一夫不足恤,恐误大事,乞别与一差遣」。
上不可。
予曰:「彼自乞祠,从之可也」。
上曰:「职名如何」?
予曰:「自不应与」。
上曰:「帅便要人」。
众人云:「延玺可权否」?
上曰:「望轻」。
予曰:「须就侍从中择一员往」。
上曰:「谁可」?
予曰:「莫如张枃,但令带权侍郎去」。
上曰:「与除集撰」。
予曰:「祖宗时应付山陵亦曾令朝臣权转运使」。
上曰:「体面生」。
众人云:「莫待制否」?
上曰:「只集撰,将来事了,或召还或加职未晚」。
并令速去,不须对。
上果再问内殿冠服事。
予曰:「昨日所奏未详。
寻常士大夫家过百日,巾衫皆用细布,见客则以黪布」。
上曰:「洪迈乞用黪绢,如何」?
予曰:「其说难行」。
上曰:「当用细布。
晚间内引宿直官之类如何」?
予曰:「布巾背子以代常服」。
上极以为然。
从驾过德寿宫即回。
戊午,歇泊,不坐。
盱眙报金国吊祭使蒲察克忠、刘韦、读祭文官耶律履欲以二十七日过界。
众人商量入奏。
少间接伴内引乞面谕礼数,既而内引接伴使副宋之瑞、赵嗣祖
上遽宣谕云:「只依绍兴二十九年例,不必徒为纷纷」。
己未,延和奏事,呈林栗乞加太上谥庙号曰尧宗
上曰:「尧字入谥法否」?
予奏:「正谓谥法有『翼善传圣曰尧」』。
上曰:「今当如何」?
众人云:「已定矣」。
予曰:「若欲博尽群议,更付礼官如何」?
上曰:「令礼官议」。
予又奏:「已定二十六日告天,今须令别择日」。
上曰:「然」。
又呈迁奉之奏。
上问:「何谓也」?
予奏:「便是欲正太祖东向,前者陛下宣谕祫享是也。
古者七庙,太祖居中。
六世,三昭三穆。
唐开元增为九庙,缘古今庙室自别」。
上曰:「见《礼象图》所画庙制今不同」。
乃进呈讫,此本可已。
初以王相力拒马大同之说,后来既展一室,则今有嫌不可议矣。
又呈张枃辞职不允,又呈乞对。
上曰:「为应办,令速去」。
上于榻后付礼官理会虞祭文字云:「与太后商量。
既几筵在德寿宫,即就宫行礼」。
予奏:「礼官更有一劄子说长乐无在外故事,当及反虞迎归大内
此事体重,少间缴入,乞陛下太后子细商量」。
上又及冠服之制云:「朕断然易以布,心然后安」。
指帽云:「已易之矣」。
予奏:「莫用昨日御笔行出否」?
上曰:「不须如此,待祔庙毕有司请改服时,就降旨云已如此行矣」。
庚申,延和奏事,东宫请假不侍立。
初向前,上忽指膝示予。
予初未晓,既而提衣袪云:「此已用布矣,不太细否」?
予奏:「陛下出于独断,行三年之丧,均是衣布,何细也?
且光尧初上仙,陛下便有此意,而群臣不能将顺,致烦圣虑。
所谓其臣莫及,足以垂训万世矣」。
又呈北使至当差馆伴。
上曰:「就差郑侨、张国珍」。
又呈史弥正乞有司议受吊时群臣衣服。
上曰:「自有故事,似不须议」。
予奏:「正为陛下服缞粗,群臣不应顿异」。
上乃令讨论。
张枃再乞对。
上曰:「已令速去」。
予奏:「侍从出帅若不得对,无以增重事体」。
上曰:「来日又过宫」。
予奏:「莫可今日内引否」?
乃留其劄子。
内引新知绍兴张枃
知枢密院施师点大资政泉州,自请也。
辛酉,呈桥道顿递司理会将来太上皇梓宫出城方向道路。
上曰:「虽不动民居,却须拆城,合早理会」。
予奏:「闻大升舆之类比旧稍高长,且降指挥令同太史局打量丈尺,具图本申听指挥,庶免骚扰」。
又呈馆伴既就差郑侨、张国珍则仍用前日所借之官。
上曰:「闻告哀使到,金主变服」。
又呈新知绍兴府张枃内库钱二十万缗。
上曰:「先已有二十万缗矣」。
众人云:「恐须应付」。
留参不以为然。
予奏:「昨朝廷止应付十万缗,馀令截拨,未知多少」。
上曰:「未知如何支破,须问之」。
予奏:「今莫若且应付十万缗,却令开具收支见在数目闻奏」。
上从之。
又呈刘确降两官,吏部申明欲于遥郡阶官分降。
上曰:「此人罪不可恕,可并降遥郡两官」。
予奏:「将来依旧叙复」?
上曰:「可于指挥中带说更不叙复」。
予奏:「更有管范辈却不带遥郡,不知如何」?
上曰:「官小不必问」。
上又顾太子曰:「医官不当带行遥郡,自不合放行」。
太子奏:「祖宗时无此」。
予奏:「遥郡旌武功,与和安大夫之类全不相涉矣」。
又奏:「此月四日,浙江私渡沉舟坏二三十人。
今梓宫一行舟船欲令临安府漕司措置阅试」。
上以为然。
赵不流闻之,亟奏劾西兴监渡刘兴行、浙江监渡王德文,并乞罢黜,批依。
从驾过宫即回。
壬戌,歇泊,不坐,入局。
癸亥,雨。
延和奏事,进呈礼官林栗所定太上庙号。
众以高宗为允,虽东宫亦然。
上曰:「太后武后之故深不欲用」。
众愕然。
留参欲称光宗。
上曰:「无谓」。
东宫亦曰:「不可用」。
上曰:「世祖光尧如何」?
予曰:「庙号无四字」。
上曰:「然则尧宗可用」。
留参曰:「尧是名」。
予曰:「《书》正义尝辨之。
上古名字谥号不一,尧自名放勋,且既入谥法,而唐高祖谥神尧」。
众人云:「尧宗字生」。
上曰:「久则熟矣」。
相云:「更令礼官议」。
上曰:「礼官必守其说,莫若卿等自商量」。
既退,招宰掾问之。
京镗:「金主父名宗尧,奈何」?
众人曰:「此大可疑矣」。
张枃乞辟差绍兴通判一员。
予奏:「黄由是状元及第,却可令来」。
上曰:「事毕又难遽罢」。
遂已。
甲子,晴。
黄洽知枢密院事萧燧参知政事
延和奏事,呈礼官林栗宗之说。
众人:「金主父名宗尧,恐不可用」。
上曰:「尧宗与宗尧莫不相妨否?
昨日谢谔奏乞为圣宗,亦自好,盖可以对神宗」。
王相以台谏所主,力以为然。
予曰:「不若烈字,本《烈祖》之诗,可以形容中兴之功,又有祖意」。
留参亦赞之。
上谓:「次于圣字,似无易两者」。
:「莫更令议定否」?
上曰:「直写此两字令议」。
中使例赐萧参笏并马,并传旨:「绣鞍、笏、头带,俟祔庙毕合服用时续赐」。
乙丑,延和奏事,呈礼官太后将来奉辞梓宫之仪,显仁时本就慈宁殿奉辞。
上曰:「果是如此,勿降指挥,止贴去,都莫说及」。
予因奏:「昨议太上庙号圣宗,退而契勘得契丹隆绪已尝用之。
至如烈宗,窃疑僭伪之主曾用,连夜看《晋载记》、《五代》、《九国志》,则刘聪、慕容宝、杨渥皆用之矣」。
已而抽回劄子,除去二字,只令别议。
上曰:「尧宗莫不妨否」?
众人:「且俟众议,恐别有可用之字」。
萧参:「本朝除太祖太宗之外,列圣庙号皆不可犯前代,则高宗诚不可用」。
内引告哀使韦璞、姜特立,呈金国回书曰:「远驰信传,遽及讣音。
审色养之永违,谅孝思之罔极。
方敦亲好,深用恻伤。
尚勉节于哀情,庸善绥于冲履」。
又引直宿官宇文价,有奏劄,乞以光号为光宗谥宪孝为诚孝
上初谓庙号为成宗遂举「巍巍有成功」,「法始乎伏羲而成乎」。
丙寅,旬休。
二月丁卯朔,朝于延和,呈馆伴赵不黯借官。
上曰:「吊祭使副及读祭文官皆文臣,恐张国珍粗疏不能应对,是以改命」。
予奏:「不黯蕴藉,圣虑甚至」。
数年前不息误借开国县名,今日又拟常宁,予令改作天水县
呈浙东田渭乞令绍兴府用饥民脩海塘。
予奏:「张枃已欲用饥民助山陵之役,今乞令措置施行」。
上曰:「苏轼亦用此法」。
按:佚。
重修澄心寺佛殿碑记嘉定五年五月 南宋 · 涂禹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七八
豫章郛东两舍,有山迤逦,望儒陂之宦而下,若虬龙腾跃,不可控制。
宛转西回,树林荟蔚,地势蟠结。
中有兰若名咸通,盖建立于唐懿宗之初元,今额曰澄心,为天子所锡。
前横方塘,纵以松径,盱汝之东注,又支而入潴其右腋。
春夏瀰漫,水天一色,如坐镜中,回深阒㵾,真可为衲子休景栖心、究彻法源之所。
绍兴石室祖琇禅师受业于兹,其后遍走诸方,依云居真牧禅师咨参岁久,大蒙印可,霜果芬馥,帅垣漕台,交相起敬。
屡主名蓝,深穷藏教,尤博极儒书,窃仿古史编年纪事而著《佛运统纪》,又法司马文正公《通鉴》而为《佛运通论》,撰述《皇朝诸贤明道传》及《续僧宝正传》,识者谓有补宗乘,今皆版行于世。
丞相赵公子直、侍郎李公仁甫皆一时钜儒,见其书,赏识器重,与为方外交,尺牍往来如织。
故老相传,寺旧堂殿、廊庑、斋厨、钟阁,色色具备。
建炎己酋,北虏乱华抵江右,寺空于一烬,缁徒鱼惊鸟溃。
惠圆、惠滋归而叹恨,乃束荆为柱,覆以蓬蒿,聚居其上。
昔之惊溃者稍还,皆躬锄种田,舂炊以赡。
未几相与相卜,移旧基西十丈,爽垲宽閒,为今院立寝堂数楹,且谋建盖法堂。
日积月累,而材毕集,魔恼遽生,县官取其修梁,以为听政之堂,遂败厥意。
圆之嗣祖珍克念先志,掇拾以成,滋之嗣祖琼又巾盂缔造库堂。
今住持祖琛师承袭纲维,慨念豫章东来,浮屠老子之宫棋布鳞次,自经兵火,今皆还旧观,惟是寺七十馀年,而佛殿尚阙,繄谁之咎。
且思教云,除须发而为沙门,受道法者去世,赀财行乞,取足吾衣,橐有藏,药□田,而佛所说,为道之累。
于是发勇猛心,倾倒售粥,斩木于海昏山中,砻石于阁山水涯,乃桴乃载,鸠徒佣工以兴筑。
斧声丁丁,杵声登登,群工献巧,如造物无痕,百夫就食,如春蚕空叶。
经始于庆元己未秋,告成于嘉泰改元
鹄立摩云,翚飞拂日,阶除结甃,平夷如镜,窗户髹漆,光彩荡目,高三十尺有奇,周广二十寻。
四众聚观,万口一辞称善,如登睹史夜摩之天。
有长者李君智政,一见有喜,愿出钱五十万,塑大雄尊像于中,菩萨善神,翼卫于旁。
言脱口而病,嘱其子文通、文远,孙时杰、时举:「吾亡当践吾言」。
其后子孙果无违祖父之命,佥曰孝哉!
兹殿之成,李君塑佛外,费泉二百五十万,皆出祖琛师之巾盂,一粟一缕,不及他人。
盱江李泰伯尝谓浮屠人尽心于塔庙者职耳,能不以祸福诱胁殚吾民之力者,盖未之见,今祖琛师有焉。
衲子辈嗜利如饴,昼夜九九,固藏吝啬,出金以为小善,如割截身体,视祖琛师能无愧乎!
盖师资禀洒落,岁游方当拙庵、水庵、密庵诸大老唱道于浙,依时参扣,颇闻其要,故持戒如坚城,养心如止水,信其薰染有自,故能于佛法一切所在之处,应缘建立,略具于此。
一日过我,款语移时,且曰:「吾老且惫,筋力穷于一殿,他不可为矣。
寺之修廊,姑待后辈,殿之成就,虑来者不知也。
愿施子墨客卿为我记之」。
禹应之曰:「佛之道以无为为宗,不假思维,何劳植立,回光返照,即如来真身(下阙)
弥勒栖阁,所以德山折了佛殿,丹霞劈却木佛,此向上宗师不肯存形迹,以累儿孙。
师之所为,毋乃赘乎(下阙)
居士励金刚宝剑,尽削葛藤。
吾试言之:昔舍卫国须达长者,造精舍十二所,讲堂七十区,楼阁五百间(下阙),住世时钦奉尊事者已见如此,况吾距佛二千馀岁,服其服,习其教,席其荫,可不知恩所自,而忘须达之所云!
若于旷野中积土成佛庙,以至童子戏聚沙而为佛塔者,皆可成佛道,然则吾之用工而不良(下阙)以授,使师刻之,师曰:「唯唯」。
嘉定五年五月甲子迪功郎、新监广州西南道盐税涂禹记,通直郎、新管劝农公事陶武书,奉议郎权发遣南雄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邹孟卿题额。
按:光绪《南昌文徵》卷一三,民国二十四年铅印本。
镡津文集序绍兴四年九月 北宋末南宋初 · 释怀悟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五
昔贤首菩萨于华严会中,以偈答文殊大士,赞菩萨能示同世间云:「雅思渊才文中王,歌舞谈说众所欣」。
信乎,文之能显道济物也。
岂独今之然乎?
自往古他方佛世无不然耳。
始余年少时,走四方丛林,寻访师友,务道专学,有效古高世僧万里求师之志,于稠人中沈沈自策其气志。
上将军负所欲建立邦家之意,前迈敌国,而且战且行,不遑食息也。
闻所谓东山明教禅师之高文卓行,道迈识远,凡获见其所著文画,莫不录叙而秘藏之。
及于钱唐灵隐山,得嘉禾陈令举所撰师之《行业记》石刻,末云师自《定祖图》而下谓之《治平集》,又有《嘉祐集》,总六十万馀言。
而其甥沙门法澄克奉藏之,以信后世。
继闻其广本,除已入藏《正宗记》、《辅教编》外,馀皆在姑苏吴山诸僧室藏之。
余固累遣人至彼山诸僧居历访之,而寂然无知其所在者,往往所委不得其人,失于护藏,而为好事者窃移他所也。
大观初,余居仪真长芦之慈杭室,于广众中得湖南景纯上人者入予室。
一日投一大集于席间,曰:「此老嵩之全集也,秘之久矣。
闻师切慕其遗文,愿以献师」。
余获之且惊且喜,念兹或天所相而授我耶!
若获至珍重宝。
自《皇极》、《中庸》而下,总五十馀论。
及书、启、叙、记、辩、述、铭、赞、《武林山志》与诸杂著等,一十六万馀言,皆旧所闻名而未及见者。
虽文理少有差误,皆比较选练诠次,几始成集,庶可观焉。
更冀善本较详,莫由得也。
后又遇周格非出守虔州回,得其《非韩文》三十篇,三万馀言。
又缘兵火失之,遂未能就其集。
近又得本于语溪东蓝彦上人,乃与余昔于匡山所得别本较之,文字亦甚疏谬,乃以韩文条理而正之。
然师之著述不得其传而散落多矣,如《天竺慈云法师行状曲记》、《长水暹勤二师碑志》、《行道舍利述》、《匡山道者碑》、《定祖图序》,皆余自获石刻而模传之。
今总以入藏《正宗记》、《定祖图》与今文集等会计之,才得三十有馀万,其馀则蔑然无闻矣。
如令举所记谓有六十万馀言者,今则失其半矣。
吁嗟惜哉!
今以令举所撰《行业记》标之为卷首,贵在见乎师之世系嗣祖、出世去留之迹,奇节伟行、高才胜德迈世之风焉。
乃以《辅教编》上、中、下为前三卷,以师所著之文,志在通会儒释以诱士夫镜本识心,穷理见性,而寂其妒谤是非之声也。
又以《真谛无圣论》缀于《辅教编》内、《坛经赞》后,以显师之志在乎弘赞吾佛大圣人无上胜妙幽远渊旷之道,不存乎文字语言,其所谓教外别传之旨,殆见乎斯作矣。
故其赞末云:「示法非文字,故至人之宗尚乎默传也」。
又曰:「圣人如,陶陶而发之也;
至人如秋,濯濯而成之也」。
此谓终归乎静默焉。
故《真谛无圣论》结云:「凡圣知觉者,真谛之影响,妄心之攀缘耳」。
然有志于外文字之学者,览此二说,岂不少警于中乎?
其《辅教集》旧本,以累经镂板,故虽盛传于世,而文义脱谬,六十有馀处。
今皆以经书考正之,览者可以古本参读之,则其疏谬可审矣。
今自《论原》而下,至于赞辞,为十二卷,次前成一十五卷,昔题名《嘉祐集》者是也。
其《非韩文》,昔自分三十章,今为三卷,次前成一十八卷。
又得古律及山游唱酬诗共一百二十四首,分之为二,总成二十卷。
命题《镡津文集》,示不忘其本也。
然师常自谓人生世间,闲为第一,盖其自得闲中之趣。
故其所为之诗虽不甚丰浓华丽,而其风调高古雅淡。
至其写志舒怀,有迈世凌云之风,亦可想见其人也。
观师《与月公晦书》,自言「余志在《原教》,而行在《孝论」》。
余详考其书,则功在于《原教》、《非韩》,行在于《书僧》、即僧也者。
《孝论》,德在于志尚远公而题其《影堂文》,道在于《坛经赞》、《真谛无圣论》。
其文之高拔胜迈,绝出古今,则见乎《武林山志》。
故后叙谓「因风俗山川之胜,欲抛掷其才力,以收其景趣也,乃作《武林山志》」。
然求世之知言审音者,不亦难其人哉!
师自携书谒天子、宰相而下,凡所见则止以《正宗记》、《辅教编》而投之。
至于文忠公,则特献之新撰《武林山志》焉。
呜呼,文忠公谓「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价,非人辄可以口舌轻重之也」。
其《重读徂徕集》云:「待彼谤燄熄,放此光芒悬。
人生一世中,长短无百年。
无穷在其后,万世在其前。
得长多几何,得短未足怜。
惟彼不可朽,名声文行然。
谗诬不须辩,亦止百年间。
百年后来者,憎爱不相缘。
公议然后出,自然见媸妍」。
故师之于庆历间,始以文鸣道于天下。
然当是时也,宗儒束教辈,是非之锋、谤骂之焰纷然,而师终以是道发而著之为高文至论,乘风而殄之,蔑如也。
故后世学者有闻其风、务其道而瞩其文者,若脱冥游,望北辰,仰昭回也。
然兹姑以师之经世文章,恢弘辅赞吾如来、至圣之教之道,涉人间世而然也。
若其自所履蕴操守,则莹然若珠光玉采,日精月华,而不足以方其温润高洁明净也。
令举记其行业云:「师之所以自得而乐诸己者,盖不与于此中间。
虽以护法遭难,然其所谓珠光玉采,日精月华者,世虽见其有烟云水火,焚溺蔽亏之患,而其光采精华固莹如也」。
故师之自携书西上,献之天子,事毕,将东归山林,而大觉琏禅师赋《白云谣》以将师之行云:「白云人间来,不染飞埃色。
遥烁太阳辉,万态情何极。
嗟嗟轻肥子,见拟垂天翼
图南诚有机,去当六月息。
宁知絪缊采,无心任吾适。
天宇一何辽,舒卷非留迹」。
然则师之风貌声容,其所以出处,断可见也矣。
绍兴改元四年甲寅重阳后一日,书于禦溪东郊草堂之北轩
沙门怀悟
按:《镡津文集》卷二二,四部丛刊三编本。
吴山端禅师语录序嘉定二年 南宋 · 释定隆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一五
古佛应世,顺行逆行。
风颠浪颠,凡四登山。
普化寒山拾得之流,只要当人时时省捕,不随八风所漂,忽然一念相应,即是到家时节。
禅师名净端字明表,归安丘氏子。
肄业吴山解空讲院。
始见人弄师子,发明心要,遂诣翠峰月禅师,得游戏三昧,即以䌽帛像其皮而衣之,故以为号。
凡四住小纠,皆荒凉不给,人不堪其忧,而师独得其乐。
多与贤士大夫游戏,为偈颂有若戏谑,详味久之,极有深旨。
示寂百馀年,微言奥旨,脍炙人口。
孙比丘师皎得其平日与士大夫酬唱,并杂著述,辑一册,开板流通,以惠后世,其志可嘉。
谒余正其讹舛,义不可辞。
观者茍于语言文字外,见师子奋迅,则师皎上人不虚刊此录也。
时嘉定己巳秋后五日,前住持道场山嗣祖比丘定隆书于铁观音东堂。
按:《吴山端禅师语录》卷首,续藏经第二编第三一套第三册。
碧岩录序建炎二年 南宋 · 释普照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二四、《雪窦寺志》卷九、《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一○一
至圣命脉,列祖大机,换骨灵方,颐神妙术。
其惟雪窦禅师,具超宗越格正眼,提掇正令,不露风规。
秉烹佛煅祖钳锤,颂出衲僧向上巴鼻。
银山铁壁,孰敢钻研;
蚊咬铁牛,难为下口。
不逢大匠,焉悉玄微?
粤有佛果老人,住碧岩日,学者迷而请益,老人悯以垂慈,剔抉渊源,剖析底理,当阳直指,岂立见知。
百则公案,从头一串穿来;
一队老汉,次第总将按过。
须知赵璧本无瑕颣,相如谩诳秦王
至道实乎无言,宗师垂慈救弊。
傥如是见,方知彻底老婆。
其或泥句沈言,未免灭佛种族。
普照幸亲师席,得闻未闻,道友集成简编,鄙拙叙其本末。
时建炎戊申暮春晦日,参学嗣祖比丘普照谨序。
按:《佛果圆悟禅师碧岩录》卷一,大正藏卷四八。
缴奏蓝嗣祖转官状十一月二十三日1193年12月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九、《止斋先生文集》卷二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奉圣旨:「进义副尉嗣祖昨在潜邸服勤有劳,可特与转承信郎」。
令臣书行。
右,臣据都官供到状称:「昨绍熙元年六月内给帖补该遇潜藩应奉推恩人共四名,蓝嗣祖、章显、颜守忠、王演各系白身,并补进义副尉
数内王演系收使昨该皇太子宫祗应《陆宣公奏议》终篇赏转进武副尉,又收使皇后受册推恩赏转承信郎
守忠系收使皇太子宫祗应《陆宣公奏议》终篇赏转进武副尉,又收使高宗梓宫发引赏转承信郎,见得二人各系收使两宫赏方转承信郎
今来蓝嗣祖与二人补授年月事体一同,即无上件合该收使赏典,径与特转,显是不均,恐非公朝待人无私之意。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请差李获胡洪郝嗣祖王中正乾道三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七
臣比准三省枢密院劄子,坐奉圣旨,令臣铨量四川诸军统制统领将佐癃老疾病之人,却将退下员阙,精选有材略为众所服人,具姓名闻奏。
臣除已遵依施行外,臣自入蜀以来,审察得统制统领官老惫病废不任军事之人,当具前劄子奏知后,已节次择其最甚者给据离军。
若出戍在远,即须候寻访得一可用者遣往代之。
经臣亲阅,然后敢加铨量。
其所遣代之人,虽各为人所称誉,旧降指挥许宣抚司制置司一面选差给劄,奏乞降宣。
臣已差李获往阆州弹压,胡洪知凤州,郝嗣祖西和州王中正阶州,止是以本职兼权,须试之以军,若果有可采,然后敢具姓名闻奏。
盖边方要冲,一军一将所系不敢轻易。
况养材之术非一日之力,知人之难亦千古所载。
先朝范仲淹宣抚陕西,尝建言,谓「方今将帅少精方略,或因门地,巧于结托,以取虚名;
或出军班,昧于韬钤,以致败事。
宜于沿边及诸处使臣军员中,搜访智勇之人。
如资地至浅,勋劳未著,先使权领职任,俟其有功,即时进擢,庶得可用之才,以补将帅之乏」。
仲淹为名臣,当祖宗盛时,偶将帅乏材,其措置尚如此。
今之西陲部队将而上既多老病,又子弟杂流之人冗居之,一旦欲以次第而升,则人材不可倚任,欲躐次而用,则人言未可尽信。
必须因言试事,因事阅实,庶几后日或可寡悔。
臣顷蒙陛下特颁宸翰,以九事付臣,命臣置之坐右。
内第五事:选择将材,切在精审。
臣朝夕仰观,如亲咫尺之威,一心祗畏,诚不敢少忽也。
欲望圣慈察臣区区,俾得以少缓月日,续具闻奏次。
伏乞眷照。
请召李获等亲视庆赏疏乾道三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七
臣先日伏奉御笔,令臣精择将材,以名来上。
臣累月之间,询究考覈,仅得李获等五人,冒昧以闻,大惧智识浅闇,不足以副明天子汲汲选用将帅之意。
今御前降到金字牌子递,曲蒙圣恩,准亲御翰墨,特垂宣谕,以臣所举想必详审,不须召对,可一面精择而任之。
臣伏惟陛下委付信任之意,天地不足以比其大,感激震恐,无以自容。
照得西路中军管马步二万馀人,诸军皆所不及,而统制官吉方年踰七十,军律不修,臣以李获代之,因以济任天锡之懦。
西和凤州最为极边,利害至切,臣差郝嗣祖、胡洪以本职兼权州事,责其抚辑边民,训齐戍兵。
见今下工修治堡垒,以为平川必守之计。
其次仙人关、杀金坪旧号险要,而山上城壁颓坏,楼橹朽废,因王承本管兵屯,随日修治。
阆州一军一万馀人,比年往往夜聚作过,如统制官吴胜之贪、李谅之病,臣不免罢遣之,移梁炳为右军统制官,弹压本州一军。
凡此皆以军政所关,边防所系,不得已用宣抚制置司已获指挥公行选差。
臣尚一一面与之约,须俟见成效,方敢具奏,乞降宣命。
盖军中易置兵官,非人臣所宜专也。
至于二三大将未厌人望,他日恐误陛下使令,臣累尝具本末奏知。
又虑东南诸将未可以辍遣,而圣意只欲就蜀军选择,故臣前奏乞陛下以次召李获等,不独天光所临,帝览所识,贤愚自分,用舍皆当,而庆赏之权,出于至尊,被庆赏者亦得以为荣为耀,为三军重也。
况臣至愚,无知人之明,而盗主威,擅兵柄,臣子之大戒。
伏望睿慈察臣忱诚,检照前奏,特颁号召,面赐审覈。
或有可采,寘之渊衷,以为他日将帅之储,不胜中外之幸。
跋游嗣祖所藏帖 其一 欧公与薛公驾部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三
欧公有《送公期得假归绛》诗:「山行马瘦春泥滑,野饭天寒饧粥香」。
最为人脍炙。
简肃公,绛人也,公为之婿,称其清德直节,家法严,子弟多贤材,公期岂其人耶?
跋游嗣祖所藏帖 其二 山谷草圣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三
草圣可习,无如俗何。
以山谷之高胜,晚乃得脱此耳。
跋游嗣祖所藏帖 其三 唐子西与游氏帖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三、《攻愧集》卷七一
蜀士郑太玉先生游,俱好世出世间法,尝曰:「文章习气,盍痛扫除?
雕琢肝肾,徒劳人耳」。
先生戏答曰:「吾宁尽此生笔砚间,寂然之乐,俟来世尚未晚也」。
其用志如此。
先生尝谓其子曰:「我胸中有见成论五百篇,当以授汝」。
未几疾作,遂殁。
紫微公以为终身之恨云。
惠叔圹记绍定四年七月 南宋 · 柳孟仁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六、《续括苍金石志》卷二
先君讳宽夫字惠叔,第廿二。
自晋分东西眷,世为处州丽水浮云人
曾祖□,不仕。
祖深,故迪功郎
父可久,故将仕郎
母叶氏,太师卫国公枢密翥亲妹。
公出镇会稽,该遇绍熙五年明堂恩,折京秩,以迪功郎□补,初莅章贡户,丁□艰,□授宜春簿。
次□阳知录,次宰邑安□望□,再调华亭盐事,改通直郎,致仕。
先娶龙泉林氏,无出。
松阳刘氏,生子六人:长男孟仁,娶平阳陈氏;
次仲隽,娶同里徐氏;
幼季,娶王氏。
长女适郡城修职郎、□徽州绩溪簿赵汝算;
次继姻;
幼适里人嗣祖而亡。
先君生于乾道己丑三月十五日辰时,卒于绍定戊子二月十八日戌时,享年六十。
母刘氏,后一月继丧,葬于东塘雷冈
孟仁等谨卜辛卯年七月初一日乙□奉灵轩窆于角山之阳,泣血敬志诸圹。
亥山巽向。
传法正宗记跋绍兴三十年 南宋 · 释法珊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二
广右滕之释契嵩字仲灵
少习儒业,游方于吴,著书于钱唐西湖
嘉祐间,以所业《传法正宗记》、《定祖图》、《辅教编》诣阙,以文赞见韩魏王、欧阳文忠公、冀公。
当时群巨公极可许之,复表进。
仁宗皇帝御览至「为道不为名,为法不为身」之句,嘉叹,留禁中久之,有旨宣赐入大藏。
建炎间兵火散失,逮绍兴庚辰秋福州太平寺言长老因游东山龙首涧,得《正宗记》十二卷,仍以《辅教编》三册增之,重新校勘,谓开元解空明禅师曰:「吾家之辅教定慧操修,冬夏唯一衲,常坐不卧,日止一食。
夜顶戴观音像行道,诵菩萨号十万声以为常。
宋之高僧北斗以南一人而已,虽殚竹帛不可纪其道行」。
于是率诸禅同力刊板于福州开元寺
大藏流传,利益无穷。
寿山广应禅寺嗣祖佛灯大师法珊跋,教忠崇报禅寺住持嗣祖比丘道印校正
按:《传法正宗记》卷首,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第五一册。
郭元吉 宋末元初 · 欧阳守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巽斋文集》卷七
季咸善相人,而旬日之间,见季咸者皆走。
何必季咸
曰某人死、某人死,而见郭元吉者亦走矣。
郭精《易》,不幸屡中,然走者亦可笑。
古人云:吾已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但未知死何如生耳。
范文子祈死,哭嗣祖者以其死为福,吴中高士至求死不得,死政自难,彼走者独安所避死?
小人幽惨不自知,我歌相鼠,不遄何待,君子闻道于天,顺俟不贰,其自知久矣,奈何以此惧之?
管辂尝恨不寿,景纯临卦得终,卜人者不自卜,予将梦豫且焉。
元吉闻吾言,变色起,予拊掌曰:季咸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