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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经山遁庵无言首座禅师 宋 · 释晓莹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
十一月七日丰城曲江感山云卧庵主晓莹上状,问讯径山遁庵无言首座禅师友兄:日者禋兄居上蓝时,蒙以函翰附其递至,展绎真旨,开慰之深,何啻执热而濯清风?
第以相望阔远,殊乏雅便,无繇略具禀报,可胜愧怍。
唐顾况有言:「一别二十年,人堪几回别」?
与兄之违异,偻指则踰其数,又七寒暑,其何以堪耶?
追怀畴昔,道义琢磨之益,炯炯此心,恍如隔世矣。
窃承坐分法施,开悟多众,苟非辣手段,大钳锤,未易及此。
故尝以祇夜寄意于歆艳曰:「径山突兀上云烟,高遁山颠绝世缘。
握以黑蛇分半座,却将毒气喷人天」。
其实祖室重寄,有在于是,钦仰钦仰。
即兹冬仲,寒冷寖严,必然觉体于四威仪中,日享龙天恭敬之福,为乐无涯涘也。
愚自量命薄才疏,跨短步窄,难追逐诸友高躅于业林,未免禀志遵分,于乾道辛卯,缚屋荒山。
既高寒孤迥,老病不堪,至淳熙戊戌冬,以徒弟隶名感山小寺,而徙居焉。
寺基税钱三十有一,并无常产,唯破屋数间,如玉川子洛城之居耳。
亲旧怜其谋生计拙,奉养清甚,相与出资,创小轮藏,庶几财法互陈,补其日给。
岁在癸卯,徒弟遽殁,遂自任其洒扫之责,而量柴头、数米颗之外,无他念装怀,且图睡快而已。
禋兄谢事上蓝,既到山间,乐其幽寂,为留十有一月,应南源命而迁青原祖席,缘法颇盛。
亦有二三衲子,不孤其竹篦用事。
所用竹篦,乃大慧老师在阳来报恩,为兄弟入室者。
无著尝作铭纪其由,铭有引曰:「大慧老师以竹篦揭示佛祖不传之妙,几四十年,遂使临济正派勃兴焉。
至于居患难中,亦不倦提击,所以梅州报恩有竹篦在堂司也。
江西莹仲温尝掌其职,得之而归,岂特为丛林千载之荣观邪?
无著妙总谨稽首为之铭曰:「南山,不削自异。
状若黑蚖,喷喷毒气。
如尺之捶,用之无匮。
锻圣烹凡,经天纬地。
仲温得之,尤宜保秘。
照映丛林,千古不坠」。
愚涡沈乡井,收得诚为闲家具,溘然后定被摩那辈将去拨火,何如于未盖棺前,以竹篦及无著亲写之铭,并归于禋兄,所幸其用得灵验,想兄闻而必为之喜也。
其山头兄弟与兄契分厚,而过江西,愚得复见者,唯古冈永兄。
仰山命,时取道丰城,来庵所相访,因送其入院,其后迁大沩二年而示寂。
长溪晦兄住香城,亦至山舍,及董大沩,阅一月而委顺。
建昌圆兄自鹅湖仰山,迂路相寻,亦送其至临江
慧力无何领院事七日而西迈。
然晦、圆二兄世缘不假借如此,在其分上又何憾焉?
王光兄道福如是之盛,向来朝游夕处,而不识韦皇是贵人者多矣。
自其出世,收书三四,其在灵隐,故尝问之以书曰:「兄今羽凡骨为飞仙,起故鱼为云龙之时,如演、圆二兄尚未闻人天推毂,何邪?
兄虽不藉其齿牙馀论,而道香德风,自然蔼著」。
其所以问之者,庶其不忘持天下丛林之公论也。
今丛林无公论,奈何奈何!
净慈密兄以书见寄,󷕯诚尽意,不替畴昔。
道正赖其主盟,为本色衲子所归,岂谓去遽尔踰葱岭而去,兄必为短气耳。
况江湖朋旧彫○,如霜叶脱木,亦无几矣,殊使人怆然也。
今华藏琏兄住保安日,有书来云:「祖咏之兴善已数年,在临安时缀集大慧始末,作《年谱》一册,不肯上径山前辈看详,急于刊行,亦多疏脱」。
愚于是答其书,纠其《年谱》之谬,今试为兄略举数端。
《谱》云:「师再至荆南张无尽问以,古之圣君,而释典不言,何也?
师云:梵王帝释说法因缘为对」。
其所取简脱如此,适足以增排佛者之诮。
若据当时所问所答,极有理趣,而老师尝于绍兴九年间尹侍讲彦明说,尹首肯者再三,即非对以梵王请佛说法因缘。
愚以其详具于《云卧纪谈》,兹不欲缕陈。
又赞草堂像,则是十年宝峰化主求之于径山,其时草堂尚无恙,故有「小根魔子还知否,此是吾家真白眉」之句,乃非十三年作于衡阳也。
李参政泰发所赠绝句,其引云:「适衡,闻州郡欲免旬呈,师毅然不可,曰:无以我累人。
此意岂流俗泛泛者所能窥之哉?
感叹成小诗曰:十亩荒园旋结茅,挑尽到同蒿。
圣恩未许还磨衲,且向阶前转几遭」。
盖十一年冬间,非二十年也。
大慧初到衡阳,庵于城中廖司户西园,其谱改「十亩」作「十里」,在衡阳城岂容十里园邪?
又改「同蒿」作「蓬蒿」,且蓬非可食之菜。
参政公之诗,如唐高力士峡州荠菜而寄意焉。
其《谱》中有作说疏谬处,谩为兄略言其数段。
如云「为南方烟瘴之郡,医药极少,东归而不沾霈泽者六十有三」。
既无「人」字,则是何物?
若是人而死烟瘴,盖为法忘躯之士,既非罪责,岂可不沾霈泽邪?
徐师川昭州,有诗曰:「岭外昭州最瘴烟,华人罪大此为迁。
老夫无罪缘何事,也向昭州住半年」?
其死于梅州六十有三人,可比类徐公在昭州也。
又云:「师居梅州衲子追随于荒寒寂寞之滨,丐一言,冀一盼,以为终身慰幸,足可下视诸方」。
若尔,则适足取笑诸方。
以老师参徒非标志,于宗门本分事乃《东山颂》,今者丛林走大声之谓也。
又云:「绍兴甲戌梅州,以临济《正宗法语》付法宏首座、道先侍者」。
宏既不得其死于阳,而先亦死于径山,侍寮宏、先既死,则《正宗法语》付之谁邪?
今不得《正宗法语》付授,而嗣法者则何以藉口?
此所谓华词损实耳。
圜悟在蜀,尝以衣并钵寄来泉南与老师,是时老师有偈曰:「付来铁钵盛猫饭,磨衲袈裟入墨盆。
祖宗活计都坏了,不知将底付儿孙」。
老师既施为如此,何必独收《正宗法语》付宏、先也?
又云:「兄与琏密禋于老师《语录》节其纲要,离为五册」。
既节则是删繁去冗,然其间不无去取,似不当揭示于世,徒使丛林增阿难眊矣之叹也。
又有按事出《武库》者,却不叙《武库》所出端由,今略叙《武库》之权舆。
绍兴十年春,信无言数辈在径山,以前后闻老师语古道,今聚而成编。
福清真兄戏以《晋书·杜预传》中『武库』二字为名。
至十一年四月间,老师升座,而张侍郎与法会老师因说张魏公之兄昭远圜悟,而圜悟谓其为铁刬禅。
山僧却谓侍郎禅,为神臂弓,未免以偈见意曰:「神臂弓一发,穿过千重甲。
子细拈来看,当甚臭皮袜」。
次日侍郎请升座,而台州了因禅客致问曰:「神臂弓一发,千重关锁一时开;
吹毛剑一挥,万劫疑情悉皆破。
犹是生死岸头事,作家相见时如何」?
师曰:「拖出这死尸」。
进云:「和尚为谁恁么道」?
师云:「棺木里瞠眼」。
进云:「此未是学人问处」。
师云:「你问处又作么生」?
进云:「把手上高山」。
师云:「非你境界」。
进云:「毒蛇头上,也要揩痒」。
师云:「你不是这般人」。
进云:「若不登龙门,焉知沧海阔」?
师云:「争奈已遭点额」。
五月间,侍郎遭台评,被及老师,有衡阳之行。
盖是时朝廷议兵,而神臂弓之论颇纷纭,所以侍郎《答何中丞书》有「除帅在月末」之语。
已而张徽昭远有偈,嘲老师曰:「小庵庵主放憨痴,爱向人前说是非。
只因一句臭皮袜,几乎断送老头皮」。
由是山头识者莫不以「武库」二字为忧,故千僧阁首座江州能兄揭榜子于阁门曰:「近见兄弟录得老师寻常说话,编成册子,题名《武库》。
恐于老师有所不便,可改为《杂录》,则无害焉」。
其后又伪作李参政汉老跋,而以绍兴辛酉上元日书于小溪草堂之上,其实老师则不知有《武库》。
及于绍兴庚午衡阳,见一道者写册,取而读,则曰:「其间亦有是我说话,何得名为《武库」》?
遂曰:「今后得暇说百件与丛林结缘,而易其名」。
未几移阳。
至癸酉夏,宏首座以前语伸请,于是闲坐间有说,则宏录之。
自大吕申公执政,至保宁勇禅师四明人,乃五十五段而罢兴。
福州礼兄亦与编次,宏遂以老师洋屿众寮榜其门,有「兄弟参禅不得,多是杂毒人心」之语,取禀而立为《杂毒海》,宏之亲录为德侍者收,礼之亲录在愚处。
礼之录,其中尚有说云盖古和尚,丛林谓慕固者,颂狗子无佛性话曰:「赵州狗子无佛性,终日庭前睡不惊。
狂风打落松子,起来连吠两三声」。
老师曰:「此吟狗子诗也」。
礼之小楷,笔力精劲,殊有风韵,盖出之于晋宋法帖耳。
又《谱》中于二十年收四句诗,而不叙其由,但云皆预谶岭海之意。
诗曰:「雁回始觉潇湘远,石鼓滩头莫怨天。
一住十年秦楚隔,木弓重续旧因缘」。
盖是雪峰闻兄于绍兴十二年从衡阳来临安,见有以西蜀费孝先之术设肆,而为人决休咎,闻因以老师问焉,故有是诗也。
衡阳回雁峰,潇湘有石鼓滩,而辛酉庚午阳则十年。
或云梅木为弓,未详所出。
若以卦诗较老师衡阳之事,可谓奇中矣。
又《谱》中收而使人不可晓者,如云华药寺庆忏钟楼,小参说偈,戏操闽音,用其里语,后以杜牧之诗「惊起暮天沙上雁」为断句。
愚尝闻筠阳瑫兄说仰山钟楼壁间,旧有题云「突然架起一间屋,中心悬个铁琅珰。
惊起暮天沙上雁,海门斜去两三行」。
以老师与竹庵仰山时,尝登楼读而为笑。
及于华药小参,举以为法乐,若谓海门为谶,则老师未尝过海门,何谶之有哉?
又《谱》收《祭圜悟文》、《不动轩记》,已见于泉南刊《舟峰文集》,则是其代,亦不必收为老师作也。
至于「临示寂遗奏」四十二字乃亲迹,而却不收,遂收愚所录嘱嗣法委曲之语。
然愚是时于丧司职在掌记,所以于语之结尾明说是口授,侍者令录以为别,此所谓老夫常谈,何足收邪?
又《谱》云师隆兴癸未三月,闻王师凯旋作偈,有「氛埃一扫荡然空」之句。
然偈初欲以进而未果,真迹在贤兄处,贤卒而流落,为仰山权兄收,偈前有「臣某甲上进」五字。
「氛埃一扫荡然空,百二山河在掌中。
世出世间俱了了,当阳不昧主人公」。
若此偈可全收,而却不尔。
《谱》末云:「夺食驱耕,断桥塞路,盖游戏耳」。
若以是为游戏可乎?
此所谓妄言伤正也。
前辈曰夺食驱耕手段辣,兹可见宗师体裁耳。
又云:「其所摄化,倾仓倒廪,堕珥遗簪,唯恐不适师意」。
则人情相奉,而非归依至道,从其摄化也。
其堕珥遗簪,则是遗失堕落,而非韩文公所谓「越商胡贾脱身献」耳。
《谱》中间有按塔铭而并无按正续传,至于有数段,按师谓侍者,若是说话,初无定论,既非上纸笔,何可言按?
俗谚所谓口说无凭也。
又《谱》跋云:「采摭正续传所不载者,集为年谱」。
及观谱之所取,尽出于正续传,何得为不载邪?
兴国军安兄作建康,出队先驰归谓愚曰:「老师缘太师有亲戚命升座,乃言:我虽被太师编管十七年,未尝敢怨他,其实事有前定也」。
遂引东山受业院于崇宁甲申塑佛,有异人丁生便谓像有难则人来出家,像毁则人有难。
若较我平生事,时日无差,岂不是前定邪?
士大夫闻者靡不服其达也。
正续传首载此事,而《谱》却按为定上座普说而说,然说事有由,不若为太师亲戚说者为优耳。
试于《广录》检寻,于定普说有无,便见其凿空造端,欺诳于世也。
绍兴丙子秋,老师曾于鄂渚舟中,以愚生缘洪州,顾而谓曰:「洪州出得几个尊宿?
如宝峰月、海会从、云峰悦辈甚生次第」?
又云:「我年十九游隐静杯渡庵,其庵主说所梦,便谓我是云峰悦和尚后身。
及到瑞竹珵和尚处,却道我是再来人」。
是时老师说得甚详,故尝备载于《云卧纪谈》,而《谱》中只说珵说为再来人,却不能收云峰后身之事。
然老师屡说,而丛林知者亦众也,所以向来对灵文,故云举世知云峰悦老之后身,逢时获南岳让公之前号,盖让公亦赐大慧禅师也。
江西近有一僧,撰《隆兴佛运统纪》,凡两巨编印行,以初祖迦叶于周懿王四年庚寅鸡足山,而《传灯录》载却是孝王五年丙辰也。
其差紊二十八年,于迦叶尚如此,馀可知矣。
又收晋怀帝刘曜使,衣青衣而行酒。
东晋孝武帝晚年长星现,而举酒祝曰:「长星劝尔一杯酒」。
观其二事,何与佛运邪?
愚因见《统纪》无足取,遂用小青江纸一幅,上画小佛,两旁画八十眼,于每眼中只写四字,如甲寅示生至壬申入灭之数,其下叙化迹七百馀字,名曰《释迦文佛住世图》。
其叙说法年时略曰:「初诣鹿苑,开演二乘。
其癸未甲午,唯谈生灭。
是为《阿含经》声闻小乘也。
其次乙未壬寅,说方等诸《大乘经》,弹诃二乘,令耻小慕大。
其次癸卯至甲子,说《般若》诸经,融通二乘,令心通泰。
其次乙丑壬申,说《法华》《涅槃》等经,开权显实,指小即大,混而为一,所谓身住世七十九年,而教谈三百馀会也。
愚向尝与池州道者议,欲撰老师《住世图》,今亦不复措意矣。
南与述首座无己者,是乡人也,述同老师在京师圜悟会中,而至云居,知老师出处之详,无如述也。
南与之同行,其闻见可知也。
老师初住径山,述作先驰与首座勘辨,亦有机语,由是丛林只呼为述先驰。
尝随过衡阳,既移阳,而述归乡,首众僧,于梅山愚丘禅师席端而卒。
愚平时与南亲密,每闻其语丛林典故也。
愚又因见吉州禾山方和尚,令福唐祖一书记所编《死心行状》,及较舟峰《续僧宝传》,则没交涉。
其传则谓初谒栖贤秀,次之黄龙,参晦堂,会坐下板知事捶行者,闻杖声而悟。
晚住黄龙,退居晦堂,夜参有乞末后句与偈,泊然而逝,而《行状》则谓初谒晦堂于黄龙,阅九载,一夕燕坐微困,闻雷大震,廓然契悟。
又经九载,离黄龙,偏参而至栖贤,谒秀铁面
及再住黄龙,往大庄写鼓楼牌为安心阁。
体中不佳,院众来请归,遂厉声曰:「吾以大千为家,何院之归乎?
况衲僧家,胡往不利哉」?
藏主僧慧宣曰:「和尚宜自警省」。
师蹶起曰:「川僧,我这里事定于是」。
泊然而逝。
是时灵源居昭默堂,以偈告死心灵席,其偈有叙曰:「伏念十三日承降弊寮,碾具食,笑语甚欢,且举昨日《答舒州朝请徐师川甘露真乘书》,其语委曲和软,异乎平时。
复举今早《答隐静祖印书》云,渠已作寿塔,云彼此老大,今后不必寄书来也。
食罢从容说话乃去,至次日晚閒,报和尚早晨出庄斋后,似不快,恐今夕不归。
十五日早闻已归寂,某力病,登方丈,见趺坐,颜貌睟然如平常,身体温软,但问不复应矣。
唯是不应,亦涉呶呶。
然知者方知,其如未具无耳之听者何?
因著偈以告于灵席。
噫,慈音正色,尚能为我发忉忉之诮乎?
偈曰:平生诋真语,正色无忌讳。
垂灭流软音,向人真有谓。
于余尤更勤,煮茗罗珍味。
那知越夕閒,遽作翻身势。
闻登方丈观,跏趺貌和睟。
问焉不余应,即承亲说示。
其如有耳人,难听无声义。
何当妙寂中,等复演玄秘」。
然其偈叙与《行状》同,而与《传》则不同矣。
其《传》既行,其《行状》则无闻于丛林也。
死心可谓命世大宗师,其平时出处,丛林不得闻其详,是可太息也。
愚向虽谬用其心,以所闻所见缀成《大慧正续传》、《无垢闻道传》、《无著投机传》,庶几于后文章宗工,如孙尚书仲益作《圜悟传》,秀紫芝作《欧阳文忠公传》而不至如舟峰作《死心传》之疏脱耳。
中昨雪峰闻兄、云居熙兄,并欲以传锓木,而力拒其不可者,其中必有不合舆议处。
若不锓木,尚可改易,若锓木则是以管见而欺当时会中朋旧,谓秦无人也。
灵源作《晦堂行状》有云:「早不奉戒律,且逢横逆」。
天柱静公以书力诋其不当言。
疏山如公编次《草堂行录》有曰:「持心经一藏,以般若力资云岩造藏」。
东山空公以书纠其非是,其灵源疏山,智高识博,尚取诟于同列,况他人哉?
然正续所收嗣法,止于在洋屿小溪前,住径山受记莂者,其衡与再住径山,并无与焉。
至于取无著者,盖依彷《达磨传》载尼总持,在于无著则不忝耳。
今闻、光二兄法子法孙棋布名山,以传不收其师,必怒骂生灭也。
昔灵源著《五祖演和尚正续铭》,而无圜悟名,但佛鉴、佛眼而已。
盖是时圜悟出世西蜀,而道声未及南方,孟子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也。
雪堂作《佛眼正续记》久已刊行,兄曾见否?
前得兄书有言「不附承动静已十年」,登时口占一偈曰:「吴楚相望亦远哉,十年方得一书来。
世无百岁之人也,纵有书来能几回」?
彼此书尺疏,得往复其道义于大圆镜中,岂有疏阔哉?
昨于待来之人剽闻兄力却秀峰之命,而今而后,设使有援薛廷望请德山故事,必难施其计,故尝有二偈奉怀曰:「自从相别几经年,湖海唯闻道价传。
以遁名庵真个遁,献华无路在诸天」。
又曰:「闻道秀峰招不去,想于双径作终焉。
既然穴鼻图高卧,敢问时人作么穿」。
去,聊博一笑耳。
愚行年六十有八,而来□无多,前辈所谓人生七十鬼为邻,则近之矣。
今俱老大,相望阔远,必无荐见之因,怀抱何由轩豁?
既形于纸笔,未免䌤缕相告,以兄为知言之人故也。
即日愿言斋息是槔,永永眉寿,以副丛林依向。
此外无可为祝,不宣。
晓莹再拜。
按:《云卧纪谈》卷下,续藏经第二编乙第二一套第二册。
通议大夫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雷孝友宣奉大夫参知政事楼钥通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宇文绍节太子宾客辞免皇太子读三朝宝训终篇并特与转行一官不允诏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三九、《西山文集》卷二一、《古文渊鉴》卷六三
孝友等:具悉。
朕观三代盛时,惟先王彝训是式,如奉拱璧,如宝大龟,兢兢焉罔敢失坠。
是以皇祖之训著于夏书,文王之谟述于周命,故能保世滋大,以敷遗后人休。
惟我三朝,格言大法,具在一书,犹古二典。
朕固尝读之于经帷,复命群儒以授储禁,俾吾元子知创业守文之艰,明修身治国之要,懋敬厥德,以对于前人,其为益大矣。
终篇论赏,遍于宫僚,岂吾大臣,乃独弗及?
朕命不易,往惟钦哉。
所辞宜不允。
建宁府重修学记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四、《西山文集》卷二六、《永乐大典》卷二一九八三、嘉靖《建宁府志》卷一七、《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六、雍正《福建通志》卷七一
宝庆纪元之初年,天官尚书叶公显谟阁学士出牧建安,清心劬躬,以治以教,期年民各遂于里。
顾瞻頖宫寔惟本原风化之地,繇庆元后旷弗克修垂三十祀,予奉天子命实来,固将为国毓材,以俟举选,如宝璧玉,如护椅桐,惟厥攸居,其可弗饬!
乃命属役于僚吏之能者,而以郡博士董之,先葺大成殿,次及十六斋,又次及于三贤堂,然后增辟小学
孟秋甲辰,迄九月甲寅,功用成。
于是府学正叶端甫等书来,俾识厥事。
某于乡邦为后进,谊不可以先长者,请固辞,而端甫等书再至,谕勉逾力。
既弗获终辞,则诵所闻以告曰:诸君所为命仆者,岂欲相与讲明为学之大指欤!
夫格物以致知,昔者圣贤示人之正法也,请以缮修之役明之。
今之学校非昔之学校乎,昔之圮陋者今屹焉以完,昔之闇郁者今焕焉以新,非以修之之力故耶?
学者之于学,亦若是而已矣。
盖受中以生,万善咸备,犹此宇之本闳且丽也;
私欲汩焉,邪说滑焉,犹其漂摇于风雨,漫漶于垢氛,而浸朽以弊也。
一日自克,私胜而仁存,一念知悔,善章而咎泯,又如圮陋者之可以复完,闇郁者之可以复新也。
夫忠信笃敬,学者立德之基,刚毅木讷,学者任重之实,而辞章华缛,特藻饰之靡尔。
圣门教人,具有本末,故曰行有馀力则以学文,亦何异基址之固而后栋梁可施,栋梁之安而后丹雘可设也!
盖缮修一役耳,而为学之理具焉。
自是推之,则凡天下之事事物物即器而道已存,由粗而精,可见知至之功不难进矣。
虽然,学岂徒知而已,盖学聚问辨而必以居行继之,博学审问而必以笃行终焉,断断乎不易之序也。
《易》《中庸》之指不明,学者始以口耳为学,讲论践履,析为二致。
至其甚也,以利欲之心求理义之学,以理义之说文利欲之私,而去道愈邈矣。
然则致知力行,交勉并进,岂非学者用功之至要哉!
又岂非贤邦君所望于吾州之士者哉!
若夫赋役之凡,调度之目,在故府可覆,此不书。
公名时,字秀发括苍人
三年春三月甲寅,郡人真某记。
次韵王茶马海棠四绝 其三 王氏花屋海棠 南宋 · 魏了翁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宅在道傍如宝坊,一奁明玉飏新妆。
当年共赏人何在,万里相思梦寐香(自注:数年前屡陪吴侍郎钱少卿访花屋,故云。)
晦庵与程倅帖端平二年八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五、《竹坡类稿》卷三
晦庵以道学师表当代,一遗墨落人间,便为至宝。
小子,生晚不及预门弟子列,而于其格言大训,发前圣之秘,开后学之迷处,心诚好之。
又以有连,故得其遗帖。
一一皆先生晚年之笔,结字刚健,兼以婉熟,袭藏箧笥,如宝曲阜履然。
每一启观,想见道德之腴,溢从手指间出也。
今又从汪君左直获睹此帖,端拜圭复,笔精墨妙,而玩其词旨,窃谓君子之道三焉,语及食禄之当尽心,不旷官也;
谆复于难进易退之说,不枉道也;
惓惓于乡曲长上之问,不忘本也。
夫岂若《青李》、《来禽》等帖字画之工而已?
端平二年八月二十八日新安后学吕午拜手敬书。
上蔡侍郎 南宋 · 陈耆卿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一二、《筼窗集》卷五
正月吉日天台陈耆卿谨斋沐裁书、再拜献于诏使宝学直院侍郎阁下:耆卿闻天之生物一也,而有美恶焉,有贵贱焉。
美而贵者,生之甚难,而去之则甚易也;
恶而贱者,生之甚易,而去之则甚难也。
故人之爱惜奇花,如护宝玉,而常有风雨霜露之忧。
至于野草之不根,则随刬随植,今日凋瘁,而明日复翘秀矣。
此君子、小人之喻,而有国者之所兢兢也。
夫天之生君子也,必间气磅礴,而后一见焉。
其难非止如奇花也,而为君子者,守道不阿,去之又甚易也。
人之爱护之,非止如宝玉也,人之忌嫉排摈之,又甚于风雨霜露之惨也。
夫以间气之珍,负守道之节,生之既难,去之复易,以爱者之勤,而又不足以胜忌嫉排摈者之酷,君子之自立于世,其难矣哉!
人以为难也,而君子处之,固易也。
其心以为天之所以予我者贵矣,而其所以自贵者在我。
抗而上之,吾自若也;
抑而下之,吾亦自若也。
故其穷达祸福,不足以为一身之休戚,而常足以为一世之轻重。
闻其进于朝,则跃然而喜;
闻其退于野,则惨然而悲。
闻其有所施设而获遂也,则以为天下贺;
闻其有所捍格而不得骋也,则以为生民之寡祐,而治世之难于接踵也。
夫为君子者,岂以声音、笑貌,贾人之悦己而得此哉!
光芒之注射,风声之披拂,鼓一世而乐趋之,虽万里之遐,千岁之久,而人之所以歆艳慕用之者,不胶漆而固也。
耆卿儿童时即知阁下以光明瑰玮之文,雷霆六合,其咳唾珠璧,朝落京师,而暮传岭海。
以视汉贾洛阳,未知其孰后孰先也。
已而阁下位日尊,名日高,而人之歆艳慕用者,望而难即,盖所以屹然砥柱于一世者,德业行义,动皆范模。
耆卿向日之所闻者,特其文尔
夫古之文,非缀辑絺绘之谓也。
必有根株,酝酿丰硕,而后葩藻蔚然随之,使徒以糟粕眩世,而索之则穷,摧之则败,此流俗之文,而非阁下所贵也。
阁下正而非固,和而不流。
其未更化也,未尝见其少贬于宵人之党也;
其既更化也,又未尝见其苟同于君子之徒也。
进而从橐,退而帅阃,又退而祠庭,卷舒阖辟,如机之旋,而未尝有几微见于颜面。
虽使小人之巧于忌嫉排摈者,欲摘其白璧之瑕,以肆其毒,而卒无间可入焉。
耆卿之所以愿见下风,而再拜以颂也。
夫其在从橐也,人曰不久可以大用,而泽四海也;
其在帅阃也,人曰不四海而一道,泽未遍也;
其在祠庭也,人曰一道已狭矣,而又蟠屈于家,吾未知君相意也。
虽然,天而未欲行道则已,果欲行道也,其召之未晚也。
今果召矣,则又曰天果欲行道矣,向之所谓大用而泽四海者,今有其日矣。
某利某害,某可某否,阁下之方寸,当自有权衡焉。
耆卿之所以愿见下风,而再拜以请也。
耆卿少之时,但知有举子业。
既不利,则弃之而学为古文,鍜鍊镌磨,不底于诘屈聱牙则不止。
已而自厌,则又弃之,惟欲浸灌乎仁义之渊,菑畬于忠信之田。
穷经汲古,以终天年。
而世俗之所谓得丧荣辱者,曾不芥蒂怀抱矣。
晚窃末第,邂逅入觐,始得俯伏道左,以吐所怀。
行或使之,此岂可谓其非天哉!
平生著述颇多,笔札未尽具,诗文一篇,姑以藉手。
阁下傥有意教之,当嗣此以进也。
不宣。
耆卿再拜。
乔丞相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四、《铁庵集》卷一四
某剪焉孤远,去光范门十阅月。
念向者待罪柱下日,见大丞相领百官班拜墀下,而与圣天子都俞吁咈于一堂之上,得以载笔拱立。
退歛马道侧,见朱衣吏引入黄扉,某亦趋伏后省,时以职事晋谒。
盖旦旦如是,忘其为疏且贱者亦十阅月。
自今思之,一落千丈,岂复彷佛畴昔!
然日与海隅苍生涵泳大化,歌诵盛德。
泰阶六符,举头即见,岂必其身之朝夕左右而后为亲且近哉?
尝静观四五十年,其交接处如绍、庆,如禧、定,如宝、绍,如端、熙,其间大机括关涉甚多,皆大丞相所目击而身历者,蓍龟之见,无一言不验。
使其言尽售于前,亦岂至如今之多艰?
以三朝之元老,受九重之眷倚,佩四海之安危,其上与天通者,皦然之心耳。
本朝立国素弱,虽盛时不免和戎,况今乎?
顾所以得其和者,何如以款为备?
既上下明知之,愿大丞相留意。
契丹澶渊,其危迫与将至汴京何以异?
其成败悬绝者,景德之与宣和其證候自不同耳。
然则君德必修明,朝纲必整肃,国论必端正,皆所以助立国之弱,而上感天心,下服人心者也。
上亲政初,倾心以听外廷。
既而事变错出,非特或者得以有辞,而诸贤亦自交责。
所赖圣德高明,益恐惧修省,则启沃之力也;
善类之脉不遂断,则护持之力也。
此海内所共知。
若元气充实,则外邪自有消弭之理,愿大丞相益留意。
某名论素卑,脱场屋之日虽早,在田庐之岁亦多。
偶缀班底,碌碌随群者久之。
乙未夏自殿庐校试,出见大丞相于爰立之初,沐问拊甚悉。
自是□□必加盼。
明年秋解言责,见大丞相于再入之初,沐称奖尤悉。
方以狂瞽求去,而曲勉使留。
至夏火灾后,不待言者见逐,已自知其罪决不可留矣。
然而得之所闻,未逐前蒙启拟甚力,既逐后蒙营解尤力。
自念生平拙讷,不敢求闻于人,虽敌己以下未必深相知,何以得此于大丞相哉?
古人所谓知己,不过如是。
重念某忝右省一年,无毫发补报,罪大罚薄,永弃固宜。
误恩畀祠,得窃闲廪,免堕沟壑。
圣上之赐大矣,惟有晨夕一瓣,效华封人之祝。
丞相之赐大矣,何以效门下士之报!
朝思夕惟,岂不欲赞赤松绿野之游?
然而未遽可者,助建本之议,定安边之想,使忠贤得职,而审择其弘毅任重、可以为己代者而授之,则后乐之意可遂,□世相业有光矣。
此庙谟所素定,而区区忠助,尤愿大丞相益加之意。
米元章墓志帖赞 南宋 · 岳珂
予观柳少师,在唐以能书闻。
当时碑志或非其笔,则人以不孝议其子孙。
噫嚱,陈君之传,夫岂以其文。
如宝晋省,亦庶几乎其人矣。
汪彦章誉望求贤荐书三帖赞 南宋 · 岳珂
纳交以道,不殊乎丘园。
观政以人,叹息于求贤。
言情以真,无事乎胁肩。
前辈之流风,今不复见者几百年矣。
使览者跫然曰:古道之存,存乎尺笺,盍思乎勉(原作免,据聚珍版改)旃。
如宝真者,亦将预有荣焉。
诗序宝祐六年四月 南宋 · 李龏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九、《江湖小集》卷一二、《两宋名贤小集》第三五册
唐乾元中元结序《箧中集》,有「风雅不作,几及千年」之叹,盖为沈千运独挺于流俗而发。
柯山毛元白,诗人之秀者也。
通今达古,蓍蔡后生,采诗之家,得其一二,如宝肆中犀璧混于螺贝。
惜其以文自晦,不求于时。
吟稿一帙,章不盈百,清深雅正,迹前事而写芳襟,深有沈千运独挺一世之作,奚祇嘲弄风月而已哉!
千运之诗,世不多见。
驰轶驾于天壤间,岂不能接殊响于当世!
我师古人,喜而序之。
宝祐六年戊午四月八日菏泽李龏和父
按:《吾小稿》卷首,南宋群贤小集本。
满江红 其九 戊午八月二十七日思堂赏第二木稚1258年8月27日 南宋 · 吴潜
 押词韵第十五部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进思堂
丹桂重开,向此际、十分香足。
最好处,云为幕护,雨为膏沐。
树杪层层如宝盖,枝头点点犹金粟
算人间、天上更无花,风流独。

玉坛畔,仙娥簇。
玉梁上,仙翁掬。
叹吾今老矣,两难追逐。
休把淹留成感慨,时间赏玩时间福。
怕今宵、芳景便凋零,高烧烛。
题云卧书 南宋 · 释道璨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九、《无文印》卷一○
云卧师卜筑曲江时,宝希世实相其役。
白沤万里,余方倦游,西山暮雨中缚岂无地,世亦岂无荷锸相从如宝希世者,安得如琬上人为余劝发哉!
汉保傅传序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九、《深宁先生文抄摭馀编》卷一、《玉海》卷二○四《辞学指南》
《保傅传》者,汉太傅谊所作也。
汉朝之儒,惟贾生粹学渊识,通达治体。
谓元良天下之本,本正而天下定。
若昔大猷保身傅德,罔匪正人,涵养薰陶,相观而善,用敷遗后人休,乃乩往證今,参经订史,总眇论以诏万世。
孝昭嗣服,乡学崇儒。
是传与《孝经》、《论语》、《尚书》迭陈旃夏,大义之通见于始元五年六月之诏,煌虖休,兹毓德之渊原,典学之矩范也。
庸铺绎要指,而为序曰:圣人观荐雷之象,是以诒孙谋、燕翼子,盖取诸《震》;
观山下出泉之象,是以选左右、蚤谕教,盖取诸《蒙》。
相古先民,丕若历年,罔不在初,自贻哲命。
禹戒汤训,文谟武谋,启迪后昆,兹率厥典。
立之师保,谨辅道也;
教之礼乐,颐德性也。
抗法以耸其善,齿胄以孙其志,敩学之制,《文王世子》备矣。
是传尤正于始而谨于微,八岁入虎闱,束发就太学,不待成人而教也。
太子,举必以礼,太师吹铜正声,太宰持升正味,不待就傅而教也。
胎教之道,书玉版,藏金鐀,不待初生而教也。
有道有充,有弼有承,史司过,工诵谏,巾车有教,膳宰有规,不惟三公三少孝仁礼义之道习也。
始陈周秦之隆替,终论贤佐之得失,复以《诗》、《礼》、《易》、《春秋》明谨始敬终之义。
曰《学礼》,曰《明堂之位》,曰《青史氏之记》,三代文献,森然在目,如旦、佚之立前后,望、奭之翼左右。
其末章曰「镜所以察形,古所以知今」,谊之意深矣。
傅亥匪人,嬴辙未远,逸民翼惠,亦罔克寿。
孝文初载,肇立元子,越六年,谊孰数于前,曰选端士,曰去邪人;
然智囊之进,刑名之习,以规为瑱,听之藐藐。
后九十馀年,昭帝始诵习之,业隆于襁褓,德牟于成后,谊之书有助焉。
乃若大夫进谏,《白虎通》之;
帝入五学,邕、宗元识之;
鸾在衡,和在轼,颖达《诗疏》又称之,𠪲与《王度记》、《太初篇》、《韩诗内传》并言。
班史本传概而未详,嘉言丕彝,千载眇觌。
愚谓著翼善之记,不如监是书而善自明;
撰养德之传,不如宝是书而德自进。
青宫之纪博矣,读是书,知其寡要也;
摇山之则美矣,读是书知其亡实也。
辅翼之臣,有能采而献之,可以衍幼海之润,增前星之晖,万年惟王永保民,盖自兹始。
敢著謏闻于篇端。
按《新书》五十八篇,是传分为《傅职》、《保傅》、《容经》、《胎教》四篇。
文颖谓在《礼大戴记》,今列于第四十八篇,凡二章,三千五百五十四字云。
谨序。
李氏园 宋 · 陈藻
 押阳韵
开方数亩地,委曲多门墙。
咫尺阛阓间,萦带溪山傍。
入巷见颜子箪瓢想凄凉。
变化若梦中,忽成摩诘庄。
主人华副实,好游心不荒。
引水灌花木,筑墙收稻粱。
六月无暑气,池台足徜徉。
日斜留客浴,清净如宝坊。
迥迥过天象,艳艳流坤光。
暂来吟未到,留归作者囊。
俞碧岩体仁刊图书文元婺源人 宋末元初 · 方回
上古包羲卦初画,五行之金刀为革。
两仪四象生□□,□初一圈为太极。
八卦之上六十四,右乾左坤名曰易。
因重□定科斗书,削木为方为册。
捣纸束毫写今字,世降俗□动山积。
何如简径却艰难,筱簜梓桐事雕刻。
所以近人刊图书,篆籀依稀规鸟迹。
博雅君子具老眼,尔□生者□不识。
紫阳山西星源州,遥见长虹贯白(二字原缺,据清抄本卷三八补)日。
伊人□□□□间,云气开晴碧岩碧。
一旦飘然□□湖,硎刃如□□□□。
(原缺,据清抄本补)尝石鼓玩陈仓,忽似野碑揭邹峄。
赠我三印红屈蟠,细□游丝疏复密。
侯王黄金橐驼纽,何曾得渠力。
如我□绿绶亦无,不过小匣藏寸物。
閒诗倡和外谨封,家书时用报儿侄。
佩之如宝汉刚卯,不惧取将轰霹雳。
益寿美金花 金末元初 · 侯善渊
灵源虚静。物换流阳如宝镜。
满目清光。寂寞无为用在常。

本乎一性。返照真空终复始。
性命俱全。炼就阳神得自然。
益寿美金花 金末元初 · 侯善渊
寂虚湛湛。道大圆明如宝鉴。
清夜霜天。物洁星稀海桂圆。

幽栖静悄。独坐陵溪风浩渺。
水碧澄烟。心适清聪物外仙。
元初 · 耶律铸
 押阳韵
汎舟方湖见其花舰布濩露珠淩乱有歌蔡萧閒翡翠盘高走夜光咏莲乐府催酒遂以荷杯相属偶忆江从简调拟赋此乐府广题曰梁太尉从事中郎江从简为采调曰欲持作柱荷弱不胜梁欲持作镜荷暗本无光以刺何敬容敬容时为宰相览之不觉嗟赏爱其巧丽
盘承露珠,何时成夜光。
荷盖承日华,何地得清凉。
虽曰是荷衣,且难作霓裳。
虽曰是荷杯,长难酌酒浆。
欲以作钿,不可饰时妆。
欲以为钱,不可博明珰。
如宝镜,不能照胆知肝肠。
如纨扇,不能鲜洁如雪霜。
其茎有轻丝,难织锦流黄。
其气有微馨,难剂水沈香。
有名无实不足取,似是而非良可伤。
流萤将拟流火乌,亦与姬发呈休祥。
朱仲山岁贡入京 元 · 杨载
五言排律 押灰韵
昭代陶淳化,多方出异材。
鸣岐闻凤鸟,清道服龙媒。
养素稠山僻,观奇载籍该。
为珍如宝璧,奋迹起蒿莱。
未展垂纶趣,初承劝驾催。
羔羊填委巷,驷马践轻埃。
战艺锋无敌,搜贤网正恢。
上书追偃乐,作赋并
奋发真从此,游观亦壮哉。
云霄千万里,瞻望重徘徊。
丹阳以古琴见惠且寄以诗次韵答之复以史略一本为谢 元 · 李存
 押东韵 出处:俟庵集卷三
凉风萧萧吹井桐,佳怀如宝干不逢。
二年踪迹走阛阓,面目土炭心盲聋。
萁荄岂异伏枥马,云汉独羡高飞鸿。
诗琴远致心甚厚,金玉备具相玲珑。
大珠沉渊炯不动,朗月照水清欲空。
亦知庐阜入幽梦,幻此三叠银河风。
纷纷醉里不知老,有此二美谁吾同。
弹琴固可消世虑,作诗乃或令人穷。
未如祝仙古岩下,往往遇会方瞳翁
聊将史略报深意,并问马首何时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