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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法海长老 北宋 · 释重显
常爱裴相国,式芳尘,断际高风慕要伦。
拟欲事师为弟子,不知将法付何人。
常爱李相国,垂列星,药峤深源宅性灵。
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清霄水在瓶。
缅想当时二台辅,出镇藩维访诸祖。
寥寥浮幻轻百年,落落宏规照千古。
今闻仙都贤太守,入政褰帷声浩浩。
英佐一一分化条,文经武纬亦难讨。
远远笺函飞乳峰,选开士兮恢吾宗。
觌夜光非震沧海,聆正音岂玩焦桐。
徒誇麟龙,自西自东。
应排罔象得象,必须觉雄让雄。
今既塞请,还也奇别。
茫茫普热,纷纷下雪。
倒流四河,载发枯蘖。
卷舒立方外乾坤,纵横挂域中日月。
黄头碧眼知未知,去去凭谁继清绝。
资圣寺牒碑 北宋 · 释法惠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山右石刻丛编》卷一二
中书门下牒资圣寺:泽州晋城县古永建寺,牒奉敕宜赐「资圣寺」为额。牒至,准敕,故牒。天禧四年正月六日牒。礼部侍郎、参知政事李,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平章事,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
泽州帖资圣寺:准敕右具如前。事须连录敕黄帖资圣寺,准敕命指挥,赐「资圣寺」为额者。天禧四年正月日牒。司户参军范世隆,录事参军杨从善,推官王贲,判官苑孚,朝请大夫、行尚书虞部员外郎、知军州兼管内劝农事、护军、赐绯鱼袋、借紫孔式。
大阳村古永建寺者,累代修崇,未谐名额。昨去天禧四载正月六日,伏蒙皇恩特赐牌额,号「资圣寺」为额者。虑山谷之改转,星河而迁移,故刊壁铭,用记岁华。时大宋天禧四载岁次庚申,四月壬午朔,二十八日工毕记。寺主、讲《法华经》僧法惠,讲《上生经》僧法海,书字僧普信,堂内尚座僧法爽,僧惠光,僧遇江、云先、云坚、云聪、云□、云清,行者七儿、应儿。镌字人刘颢。
陈升之起复集贤相制(熙宁四年正月壬子) 北宋 · 元绛
出处:全宋文卷九二八、《宋大诏令集》卷五六、《皇朝文鉴》卷三五
门下:闵子绖而服政,先圣称得事君之宜;晋侯墨以临戎,前志谓达变礼之用。矧予丞弼,奄遘闵艰,久虚席以思贤,宜敷朝而涣号。前推忠协谋佐理功臣、光禄大夫、行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颍川郡开国公、食邑四千八百户、食实封一千四百户陈升之,蕴温厚之量,挺高明之才。体备四气之至和,智通万方之远略。发纾一德,感会三朝。经武斗枢之庭,则王灵震叠;赞元鼎铉之府,则邦治协宁。端正百度之原,章明九叙之极。向钟家疚,遂解政机,稽之师言,厥有成宪。桓焉夺服,其惟诏使之从;赵憙罹忧,未始宰司之去。盍来复于台路,以大熙于天工。于戏!断恩从权,自昔弗踰于国制;移孝扶义,维时尚乂于王家。勉一乃心,无替朕命。可特起复推忠协谋佐理功臣、光禄大夫、行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颍川郡开国公、食邑四千八百户、食实封一千四百户。
洪范(下) 北宋 · 苏洵
出处:全宋文卷九二五、《苏老泉先生全集》卷八
吾既剔去《传》疵以粹经,犹有秘处,而先儒不白其意,或解失其旨者非一,今辨正以申之。经曰:「鲧堙洪水,汩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夫五行,一畴耳,一汩而九不畀。盖五行纲九畴,纲坏而目废也。然则五行之汩,非五事之失乎?五事之失,非皇极之不建乎?盖箕子微见其统与端矣。经之次第五行也以生数,至于五事也,求之五行则相尅,何也?从五常,斯与相尅合矣。先民之论五行也:水性智而事听,火性礼而事视,木性仁而事貌,金性义而事言,土性信而事思。及其论五常也,以为德莫大于仁,仁或失于弱,故以义断之;义或失于刚,故以礼节之;礼或失于拘,故以智通之;智或失于诈,故以信正之。此五常次第所以然也。五事从之,所以亦然也。三,八政,曰食、曰货、曰祀、曰宾、曰师,五者不以官名之。郑康成以食为稷,以货为司货贿,以宾为大行人,是三百六十官,箕子于九畴中区区焉错举其八耳。孔颖达则曰:司货贿、大行人皆事主,非复民政。夫事虽非民,亦未害为政,孔之失滋甚焉,吾以为不然。箕子言国家之政无越是八者。周公制礼酌而用之,故建六官以主八政:食与货则天官,祀与宾则春官,师则夏官,司空则冬官,司徒则地官,司寇则秋官。此得其正矣。「七,稽疑,择建立卜筮人」。孔安国谓「知卜筮人而立之」。夫知卜筮人天下不为鲜矣,孜孜然以择,此为事则委琐,不亦甚乎?吾意卜筮至神,人所谅而从者。导之善人,必谅而从之,蜀庄是矣;导之恶人,亦谅而从之,丘子明是也。圣人惧后人轻其职使,有如丘子明辈,故曰「择建立卜筮人」,谓择贤也。不然,司空、司徒、司寇,其择之又当甚于此云者,彼天子之卿不若卜筮之官为后世所轻,虽妇人孺子知其不可不择故也。呜呼,圣人之言枝分派别,不得其源,纷莫可晓。譬之日月、五星、十二次、二十八宿,使昧者观之,固愦愦如也,不知晷度躔次的不可紊,差之渺忽,寒暑乖逆。吾故于《洪范》明其统,举其端,削刘之惑,绳孔之失,使经意炳然,如从玑衡中窥天文矣。
登极训饬诸臣诏 北宋 · 郑獬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六六、《郧溪集》卷八
古者禹稷相称,不为朋党;孔颜相誉,不为比周。盖夫圣贤之人,秉天下之公议,推仁恕以待物,故其乐道人之善。光华拟乎日月,机智通乎神明。措民治国,同迹乎伊尹周公,不为过言也,公议而已。今夫揽大权、处贵仕,其有所誉也,则皆谄言谀色,蒲伏逶迤,尝卑役以事之矣。其有所为也,则皆诡论怪行以惊动流俗,而尝被宠矣。其有所毁也,皆其履道自高而不为阴附者矣。向己者荣之,背己者辱之,朕何望乎公道之化行也?搢绅之士,相与议朝廷之政,幸而有贤者,其不次而进焉,则莫不嚣然相訾,以谓不足以与进也。暴其瑕衅,显于岳牧,讽动台谏,以力图排斥。至于沉溺而不用,则又相与嗟戚,私怪朝廷之不进也。盖其进则与己之相轧,其不用则无累于己。是非相贸,黑白相渝,汹如波涛,无有止息之期。言者不公,听者不明,无切磋规戒之美,有翕訾谗搆之谋。首公奉上之节废,徇己死党之义成。于是贤不肖相乘,更相陵夺,虽有师旷之聪,听之安得不惑哉?朕初嗣位,涉道甚浅,当朝奏议,惟三数大臣而已,至于百执事之列,才否邪正,昧然不知,故于朋比,所宜深晓。《小毖》之诗曰,「莫予荓蜂,自求辛螫」,谓成王初授政,以戒夫怀谖而罔上,将寘于法焉。咨尔具寮,深图善道,无干朕之有司。故兹训励,体朕意焉。
读史 其六 北宋 · 郑獬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七六、《郧溪集》卷一八
圣贤之人秉天下之公议,推仁恕以待物,故其乐道人之善,光华拟乎日月,机智通乎神明。措民治国,同迹乎伊尹、周公者,不为过言也,公议而已。
重黎绝地天通论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彭城集》卷三三
形而上者谓之天,形而下者谓之地。天者,阳之积也;地者,阴之积也。阳用其精,阴用其形。鬼神者,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精之至也,故属天;人物者,言而为声,行而为事,形之至也,故属地。《周书》曰:「重黎绝地天通」。重者,治神之官也;黎者,治民之官也。民神易治,则幽明不相乱,清浊不相惑,是谓天地不相通矣。然则神何以乱民?曰:鬼神之情微矣,茫洋乎其不可以智通也,恍惚乎其不可以类求也,故古者惟事神为难。谓其必无邪,天之垂日星,地之列山川,宗庙之居祖考,皆物也;谓之必有邪,光景不见于民,嗜好不通于人,必有责之,殆不信矣。故圣人之事神,处于有无之间。致其不可知也,然后民信之;示其不可黩也,然后民畏之。及世之乱,民于是以有责于神,所以乱民也。然则民何以乱神?曰:民者,冥也。欲利而避害,情所同也。福者,利之大者也。祸者,害之极者也。祸福者,鬼神之所为也。民弃常而好异,舍明而事幽,祀非祭之鬼,祈无妄之福,则民乱于神矣。然则为其治者奈何?曰:祭祀以其时,兆位以其常,尊卑以其等,如此则神治矣。业有常守,事有常法,教有常俗,如此则民治矣。春祠夏礿,秋尝冬烝,三年而禘,五年而祫,冬至祀天,夏至祀地,山川日月,风雨江海,皆有其日,祭也。祭天圜丘,祭地方泽,兆五帝于四郊,山川丘陵,各因其方;建国之神位,左宗庙,右社稷,常也。德盛者祭广,德薄者祭卑,天子祀天,诸侯祭土,大夫三庙,士二庙,无田者不祭,牺牲衣服,鼎俎笾豆,各从其命数,等也。三者明则祀有常典,而神不乱矣。士农工商,四者谓之业。士者为学,农者为耕,工者治器,商通有无,此之谓事。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礼,此之谓俗。三者明则人不妄求,而民不乱矣。故重黎之绝地天通者,由此道也。
重黎论 北宋 · 刘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
形而上者谓之天,形而下者谓之地。天者阳之积也,地者阴之积也。阳用其精,阴用其形。鬼神者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精之至也,故属天。人物者言而为声,行而为事,形之至也,故属地。《周书》曰:「重黎绝地天通」。重者治神之官也,黎者治民之官也,民神易治,则幽明不相乱,清浊不相惑,是谓天地不相通矣。然则神何以乱民?曰鬼神之情微矣。茫洋乎,其不可以智通也,恍惚乎,其不可以类求也。故古者惟事神为难。谓其必无邪,天之垂日星,地之列山川,宗庙之居祖考,皆物也。谓之必有邪,光景不见于民,耆好不通于人,以有责之,殆不信矣。故圣人之事神,处于有无之间,致其不可知也,然后民信之;示其不可黩也,然后民畏之。及世之治民,于是以有责于神,此神所以乱民也。然则民何以乱神?曰民者冥也,欲利而避害,情所同也。福者利之大者也,祸者害之极者也。祸福者鬼神之所为也,民弃常而好异,舍明而事幽,祀非祭之鬼,祈无妄之福,则民乱于神矣。然则为其治者奈何?曰:祭祀以其时,兆位以其常,尊卑以其等,如此则神治矣。业有常守,事有常法,教有常俗,如此则民治矣。春祠、夏礿、秋尝、冬蒸,三年而禘,五年而祫,冬至祀天,夏至祀地,山川日月、风雨江海皆有其日时也。祭天圜丘,祭地方泽,兆五帝于四郊,山川丘陵,各因其方建国之神位,左宗庙、右社稷,常也。德盛者祭广,德薄者祭卑。天子祀天,诸侯祭土,大夫三庙,士二庙,无田者不祭。牺牲衣服、鼎俎笾豆,各视其命数等也。三者明则祀有常而神不乱矣。士农工商,四者谓之业,士者为学,农者为耕,工者为器,商通有无,此之谓事。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之谓俗。三者明则人不妄求,而民不乱矣。故重黎之绝地天通者,由此道也。
问候谏院邓舍人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八、《钱塘韦先生文集》卷一二
右。某自违德庇,日企台光,怅拘迹于海壖,旷驰诚于恩阀。伏惟草制馀裕,对时纳休。恭以某官器业宏深,践修方正,学际天人而守之以晦,智通事物而应之以虚。绰有大儒之风,俨为多士之望。履亨翔步,虽荣侍从之班;兼善存心,犹郁将明之蕴。某窃叨顾遇,尤剧颂瞻,愿观大任之升,蚤慰舆言之切。伏祈上副眷倚,精调寝兴。
四分律行事钞资持记序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三
出家之士,禀戒为体,聚法居身。行必据体而修,故因名随行;身必称法而动,故果号法身。诚由发趣有宗,因依得所故也。且夫一识元明,垢净叵得。从缘流变,彼我炽然。触物生情,随妄兴业。系诸有狱,受万类形。亿劫升沉,罔有宁息。故我如来乘真实道,辟大慈门,将令究尽苦源,故制先除漏业。譬夫伐树,始必刊枝,岂唯种果无依,抑使根株渐朽。毗尼为教,厥致在兹。伏自蕴结中天,五宗竞演,译传东夏,《四分》偏弘,虽九代相承,而六师异辙。而我祖师示四依之像,秉一字之权。轸力扶颠,为如来所使;垂慈轨物,作群生导师。首著斯文,统被时众。莫不五乘并驾,七众俱沾。摄僧护法之仪,横提纲要;日用时须之务,曲尽规猷。是故历代重之,以为大训。然则理致渊奥,讨论者鲜得其门;事类森罗,驾说者或容遗谬。由是研详可否,搜括古今,罄所见闻,备舒翰墨。仰承行事之旨,题曰《资持》;不违三行之宗,勒开卷轴。良以一部统归三行,三行无越二持。科译文言,贵深明于法相;诠量事用,使剋奉于受随。是则教行双弘,自他兼利,首题一举,部意全彰。但由圣智通宏,凡情寡陋。以蠡酌海,长嗟罔测其深;捧土,实愧不知其量。式酬祖德,少副夙心,庶永流通,冀裨万一者尔。
按:《四分律行事钞资持记》卷首,续藏经第一编第六九套第一册。
西京巩县大力山十方净土寺住持宝月大师碑铭 北宋 · 李洵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六、《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七、《蒐古汇编》卷五五、民国《巩县志》卷一九
噫!佛灭浸久,法住浸微,有能輶举妙德,勤恁大事,承双林之善嘱,致万乘之外护,畀此土含识聆音睹相,发希有心,入不退地,自幼至老,利乐群品,□□顺世,人仰遗化,吾见于宝月大师焉。师法讳惠深,世姓杨氏,赵州柏乡人。夙植德本,生不童戏。七岁礼邢州龙华院僧宗顺出家。真宗天禧□□诏度,系籍童行,例蒙剃染,明年具戒,甫九龄尔。志尚超邈,誓断诸漏。闻谭法师讲《百法论》,往依止焉。专精问辨,未几悟入,顿绝伦类。兼通《四分律》、《上生》、《盂兰》、□□诸经,既敏且勤,殆忘寝食。而处众谦抑,外貌如愚,同学歆慕,多就咨决。又从隐法师探《唯识》之奥,隐许以入室,遂代居法席,时年十七。尤精《菩萨戒经》,异时□□盂兰,悒然叹曰:「孝至德也,一切如来,此其本行,菩提萨埵依以为戒,吾岂徒言耶」?于是罄其衣资,于尧山县遵善寺罗汉院为父祖而上设无碍斋,请律师□□施四众大乘净戒七昼夜,建陀罗尼石幢,会七世之丧于下。时龙兴愿和尚戒德称首,师志深般若,业在毗尼,乃具灯烛果馔妙供三千,奉十方佛,饭道俗□□礼愿求戒。自是律范精洁,诸方宗仰,行住坐卧,无非佛事。造慈氏圣像,施财者三百万,课慈氏尊名,摄心者二亿众,善缘熏滋,胜验殊特。嘉祐初入洛,礼金□□,为僧云宝等与巩之官属邑众请住净土。兹寺之兴,肇自元魏,规模甚壮,旧容千僧,经乱堕废,基址石洞存焉。厥后有高行僧三人分修以居。至皇祐四年敕赐十方之额。初有广和尚者住持,未久迁谢,师继之,慨然有志兴葺。檀信之士闻风响臻,始营前后僧堂并厨共二十八间,续建法堂及步廊总二百间。□□法藏,中央寘金装旃檀瑞像一躯,妙相月满,慈视三界,函袟周绕,髹漆相鲜。印经律论下迨传记以充之。修罗汉洞四十二间,五百应真,分处岩岫,剖劂䌽□,□极精巧。费金无虑二千八百五十馀万,名德之盛,上动宸极。慈圣光献皇后体佛深心,佑我上治,素加崇礼,入内忏悔,廷赐紫方袍,又御封佛□宝匣,用严资戒道场,仍锡宝月师号焉。熙宁二年同天节,师饭僧二万人,人施袈裟一条,以祝圣寿。每山门法会,香烛、茶果、钱帛等恩赐相属。五年,大具供施,往泗上礼普照塔。慈圣降香及金钵以助缘。还自唐邓,所过欣迎迓延请,缁素之众,朝夕盈前,金缯之施,奔走恐后。六年,自京师铸钟,重六千斤,慈圣临幸兴国寺广严殿,畀师迎归以荐福昭厚诸陵。八年,开宝寺创崇因阁,复召师赴阙下修佛事,以庆其成。恩旨特留,恳辞还山,乃就庆寿宫塑师真仪送阁上,以足罗汉之数。慈圣皇后卒,哭,神宗皇帝遣二中使与内典宾樊夫人赍御前劄子,许乘兜轿,及祠部度牒五道、钱五百贯、䌽七十疋,召师赴内道场。先是,慈圣尝令本寺岁度僧一名,上仙乃止。上闻之,即令依旧,遂为永式,眷礼之重,夐无前比。元丰七年冬示疾,十二月二十二日晨钟时,嘱累讫,右胁告寂,寿七十有五,僧腊六十六。师气貌温厚,举止祥顺,遇人无高下,和容卑词,发于至诚,虽甚刚梗,见辄调伏。寺初营缮,僧寮屡易,有粗行狂悖者,忿其迁动,大诟以来。师方宴坐室中,遽揕其胸,负之以出,且曰:「吾与若俱沉于洛尔」。师神色不动,方止众噪。及河,众愤发夺取,将诉诸官,师怡然譬解曰:「吾与之戏尔」。闻者无不嗟服。山门无田业,日赡几五百口,化导殆半天下。有以伪借名其间者,众谓此不隐辩,恐败信心。师遽遏其端,退而告之曰:「利养均所趋也,利我以害彼,如佛意何?且辨伪,则真亦疑矣」。顷之岁荒,民流诸方,徒众多亦散居,师延纳有加于常,知事以为言,师笑曰:「与子共此者,宁力致耶?不思议事,未易以一期歉足较也」。解装者倍多,又日饴饥民于庭。然馈送之家不远千里,盖未尝阙供也。施虽奉己,一付诸库,口不与会计,目不领券要,是以愈久益信,至今人以为法焉。师奉戒精苦,汔无纤缺,日讽《菩萨戒经》七返,《俱𦙆真言》五百过,月与其徒诵《戒忏悔》、讲经论一百二十次。复延名师,并开法席,岁不下五六,学者归之,户屦尝满。瞻护病疾,必加勤渠,营救生命,不可算数。住持者三十年,弟子净惠等五十三人,禀大戒宗裕等四十八人,多为名僧,受经论善诠等三十二人各专法会,为四辈圆授菩萨洎五八戒三十馀万人,皆有籍记。其法缘如此。明年二月十五日,塔于寺西北隅,启棺异香弥覆,颜貌如生,衣衾间得舍利光白无数,有祈请者或掇诸土中,或落自空际。宣仁圣烈皇后赐香合椽烛,赙绢五十疋。将窆,道俗斋送,空邑落而遍原野,四远奔赴,不啻万人。风景凄变,鸟乌号集,悲恋赞叹,声动山谷,其感应又如此。绍圣三年春,其徒净良、持禀戒门人有诚等所录事状来谒文,顾余投迹甚迩,聆风且旧,即为纂而次之,犹恨阙略。知师者谓师之头陀行可及也,其方便智不可及也,岂菩萨应世示现说法者欤?抑證无生忍大善知识也已。铭曰:
忍无上业,万德之筌。师践履之,同符往仙。行寓诸戒,智通乃禅。于像法季,有大因缘。彼正律藏,率繄宣传。所至归德,其聚成廛。慈柔渐平,移𢤱□□。□□□□,二后淑圣,恩礼后先。神皇钦明,眷接加虔。诚动幽显,供浃人天。视若不足,乃终沛然。山门增辉,聿世其年。报尽理显,示人有迁。散设利□,□□□□。□□半百,法施大千。良则是图,不惟其贤。寺之乾维,松柏森焉。来者瞻慕,润生敬田。
绍圣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小师净良,寺主赐紫法轮住持传戒广惠,永定陵都监、供备库使李宗立立石。
左司谏秦桧可御史中丞制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九、《鸿庆居士文集》卷二五
自御史府虚大夫而不除,则中执法率寮属而为长。耳目之寄,纪纲所司。惟议论慷慨,足以感厉特立不欺之心;惟志行直方,足以振竦苟贱无耻之习。风采所系,朝廷自尊。具官某学知古人之大方,智通当世之要务,遍更言选,以直谅闻,愤世疾俗,无所回挠。召从谏省,进长宪台。度越稠人,不次而用。宜体任官之意,益肩卫上之忠。知美才有待于久成,毋废坏于一眚之微;知刻核足以生不肖,毋穷极于已甚之地。服我休命,奚俟训言!
蔡京罢左仆射制(大观三年五月丁丑)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二、《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二
进而经体,久专秉于国均;退以辞荣,岂遽去于王室。眷时元老,恳解繁机。其疏褒典之隆,以副具瞻之旧。诞扬丕号,敷告治廷。具官蔡京业广而器宏,智通而用博。造微之学,贯道蕴以无遗;致远之才,应事伦而有裕。蚤受知于先帝,继被遇于泰陵。肆予总揽之初,方切绍承之助,首延登于丞辖,再入冠于台衡。八载于兹,庶绩用乂。顾方隅之绥静,加年数之顺成,思共享于太平,乃力陈于疾疚。章屡却而复上,诏亟谕而莫回。重违乃诚,悯劳以事。宜席师垣之峻,俾司真馆之优。仍衍爰田,并敦采食。以厚股肱之重,以昭体貌之殊。于戏!明哲保身,虽弗居于宠利;忠嘉告后,当无废于燕閒。尚懋远图,以膺多福。
吕颐浩拜右相制 宋 · 李邴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一、《宋宰辅编年录》卷一四
抚万邦而巡侯甸,非展义无以格敉宁之功;咸一德以享天心,惟得贤为能胜辅弼之任。兹考谨于魁俊,俾燮调于鼎司。悉造在廷,咸听朕命。具官吕颐浩,才猷英杰,识虑精明,智通事物之微,学造圣贤之蕴。政事敏达,则盘错之迎解;议论慷慨,则指顾而立行。中外践更,望实融显。久总邦计,财资腾丰裕之称;晋长天官,铨选有澄清之誉。兹移跸而南渡,戾止嘉禾;请帅师而北行,往防京口。深嘉忠义,悉出恳诚。升秘殿之峻资,贰鸿枢之重托。镇抚六路,缉绥兆民。俟讫外庸,俾图内治。属营屯之沸扰,致宫阙之震惊。靡资召节之符,呼兵入卫;尽护同盟之帅,鼓众偕行。使孽将之宵逋,繇义师之云合。朕素嘉其有王佐之略,复见其得大臣之风。是用度越群工,亟付魁柄。爰登左揆之峻,兼侍西台之隆。累进文阶,敦陪邑赋。茂颁恩渥,丕示宠褒。匪朕尔私,惟予尔翼。于戏!天子之宰通四海,朕惟图任于上贤;丞相之职抚四夷,尔尚弥攘于外侮。往祗明训,益励壮猷。
代外任谢日历表 北宋 · 傅察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六二、《忠肃集》卷上
君子治历明时,式谨正王之度;太史守典奉法,虔遵月令之文。乃锡新编,用循故事(中谢。)。臣闻顺帝则者圣人之德,授民事者王道之原。尧咨羲和,以釐百工;舜用玑衡,以齐七政。皆推明于象数,以召致于休祥。恭惟皇帝陛下睿智通于神明,广大同乎覆载。风雨时若,固无谬戾于阴阳;舟车所通,孰不奉承于正朔。考天地四时之极,会日月五星之辰,著为成书,颁之外服。臣敢不布宣于上德,用以训戒于邦人!春敛秋耕,重识务农之义;夙兴夜寐,益存爱日之心。
示智通居士(黄提宫伯成) 宋 · 释宗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三二、《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一九
从上诸圣,无言语传授,只说以心传心而已。今时多是师承学解,背却此心,以语言传授,谓之宗旨。为人师者,眼既不正,而学者又无决定志,急欲会禅,图口不空,有可说耳。欲得心地开通,到究竟安乐之处,不亦难乎?
古德云:「句能刬意,意能刬句,意句交驰,是为可畏」。又云:「意中不停句,句中不停意」。如招庆问罗山云:「岩头和尚道恁么恁么,不恁么不恁么,意旨如何」?罗山遂唤大师,招庆应诺。山云:「双明亦双暗」。庆便作礼而去。三日后复来问:「前日和尚意旨如何」?山云:「我尽情向汝道了也」。庆云:「大师是把火行」。山云:「若如是,据尔疑处问将来」。庆云:「如何是双明亦双暗」?山云:「同生亦同死」。庆又礼谢而去。后又僧问罗山:「同生不同死时如何」?山云:「如牛无角」。又问:「同生亦同死时如何」?山云:「如虎戴角」。欲了从上来事,当以此段因缘时时在念,然不得著意穿凿,穿凿即错。
莫爱诸方奇言妙句,宗师各自主张。密室传授底古人公案之类,此等杂毒,收拾在藏识中,劫劫生生取不出生死岸头。非独不得力,日用亦被此障碍,道眼不得明彻。古人不得已,见汝学者差别知解多而背道泥语言,故以差别之药,治汝差别之病,令汝心地安乐到无差别境界。今返以差别语言为奇特,执药为病,可不悲夫!
古德云:「佛是众生药,有众生病即用,无众生病用药,即药返为病,甚于有病者」。前所云「杂毒不可收拾在藏识中」,亦此之谓也。
日用尘劳中种种不如意事,是众生病;一念回光返照,是佛药。茍能于佛于众生直下不生分别,则病瘥药除,始契得庞公所谓「日用事无别,唯吾自偶谐,头头非取舍,处处勿张乖」之语矣。
学此道未得个入头处时,觉得千难万难,闻宗师举觉愈觉难会。盖以取證求歇底心不除,返被此作障碍。此心才歇,方知非难非易,亦非师家可以传授。
知迷不悟,是大错;执迷待悟,其错益大。何以故?为不觉故迷,执迷待悟,乃不觉中又不觉,迷中又迷。决欲破此两重关,请一时放下著。若放不下,迷迷悟悟,尽未来际何时休歇!
学道人日用空境易而空心难,境空而心不空,心为境所胜。但空心而境自空矣。若心已空,而更起第二念,欲空其境,则是此心未得空,复为境所夺。此病不除,生死无由出离。不见庞公呈马祖偈云:「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此心既空矣,心外复有何物而可空耶?思之。
但得本,莫愁末。空却此心是本,既得本则种种语言种种智慧,日用应物随缘。七颠八倒,或喜或怒,或好或恶,或顺或逆,皆末也。于随缘处能自觉知,则无少无剩。
古人入门便棒便喝,唯恐学者承当不性燥。况忉忉怛怛,说事说理,说玄说妙,草里辊耶!近年已来,此道衰微。据高座为人师者,只以古人公案,或褒或贬。或密室传授为禅道者;或以默然无言,为威音那畔空劫已前事为禅道者;或以眼见耳闻举觉提撕为禅道者;或以猖狂妄行击石火闪电光,举了便会了,一切拨无为禅道者。如此等既非,却那个是著实处?若有著实处,则与此等何异?具眼者举起便知。
此道无限剂,世间尘劳亦无限剂,但看当人日用所向如何尔。故《华严经》云:「于诸世间,心如虚空,无所染著」。普观诸法真实之相,发大誓愿灭众生苦,永不厌舍大乘志愿,灭一切见,修诸菩萨平等行愿。所谓平等行愿,乃亦无限剂心,所向处无障无碍是也。
学世间事,用心不到则学不成。学出世间法,无尔用心处。才拟用心推求,则千里万里没交涉矣。虽然如是,无用心处,无摸𢱢处,无著力处,正好著力。莫见恁么道,又节外生枝,云既无用心、无摸𢱢、无著力,却如何趣向。若作此见,转没交涉矣。
谢浙西帅启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六八、《斐然集》卷七
祈从散局,不奉俞音;改畀近藩,复叨优命。顾此临民之始,适当开府之初。幸会所深,寅缘有自。某官器资英迈,才智通宏。北道观风,尝著捍城之略;南州揽辔,尤高富国之功。久尔践扬,蔼然誉处。果膺宸眷,擢总行畿。发硎之刃常新,坐空盘错;枹鼓之声不耸,行被宠褒。某濩落无堪,液樠奚用?久荷出尘之照,兹谐荫德之方。
荐王忠民状(绍兴三年五月) 南宋 · 翟琮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四○、《宋会要辑稿》选举三四之四三(第五册第四七九六页)
忠民智通今古,识达事机,自靖康以来,屡陈军国边机利害,三召不至。
贺刘参议启 南宋 · 林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三
肃奉宸恩,荣参帅略。先声所暨,舆论攸归。伏惟慰悃。恭以参议智通幽显,识洞古今。高名耸乎搢绅,远谋见于樽俎。顾闻风之已久,嗟识面以何迟。方欲修诚,遽蒙捐翰。驱驰原隰,尚有阻于披云;引领旌麾,即当求于发药。益增倾向,罔既敷宣。
禹迹山院记(绍兴元年十二月) 南宋 · 何汝贤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蜀藻幽胜录》卷三、《宋代蜀文辑存》卷六五
吾乡江山名天下,载在《图经》者,若锦屏、大像,而禹迹居其首焉。兹山在阆之东南隅,望之耸入云汉数千尺,而众山崷崒其下,高且大莫得而伍也。山之巅,浮屠氏居焉,其次,又有浮屠氏居焉。二浮屠之相去仅二里许。建炎兵火间,蜀大帅议以此山为青野,里人赵氏宠爱其坎岩洞深阻,凿石结屋,命南部法忍僧自升主之。为二殿,有释迦、文殊、普贤、十六应真等像,廊庑周匝。今僧清慜即其孙也。山巅广润平衍,旧有石老氏祠。祠之东北,各有池焉。其水冬夏澄澈,每厉岁亢阳用事,数百里内外,若县若镇,士农工贾皆肩摩袂属,斋洁祈请。涓丐既行,雨泽随沛矣。绍兴乙卯,主山之田者杨元舜爱其峰峦秀耸,水且有异,与其弟元盛又即老氏之祠营佛室以奉香火,用新城兴善僧法海主之。海之徒曰智慜,幼侍其师层巅几五六十年,日营月辑,殿宇楼阁迭相宏丽。中置释迦大殿,环以五百应真。其北庑为慈氏之宫,翠楼巍然。南庑则菩萨诸圣之堂,突兀间错。噫,亦劳矣!啸工运材,动百馀里外,陟层峰,上绝巘,非数十牛不可辇一木,人力不论也。尝闻建置之始,以十馀牛负大木,直上数千步,寻至层巅,绠绝而复坠,哮然若重崖之崩,直抵深壑。工徒蹙额敛手曰:「是不可为矣」。老僧笑嘻曰:「是山之神戏我耶,何为奋掷而无一毫之伤也」?徐而下取之。虽久费日力,而殊无倦色,卒之不动声色,绀宇告成,殆有物阴相之者,亦僧一念之诚而然也。僧屡请于余曰:「自吾师之居兹山,阅岁滋多,愿书始末,传示永久」。余拒不能,僧请不置。余谓之曰:「僧成就此山,以酬先师之志,固诚矣。然此山之名,吾窃有疑焉。夏禹别九州,导九江、浚九川,虽足迹遍天下,而于西南之隅不过嶓冢导漾、岷山导江而止耳。兹山今北距嶓冢约六百馀里,西距岷山又千馀里,然皆梁山之境也。抑乃禹于山行乘樏之际,实登临于此山也耶?不然,兹山固无异于众山矣,何以独得圣人之名于今也!以是推之,则锦屏、大像固不足贵,而此山已于唐虞雍熙之时先为圣人践履之所矣。其与夫后世称赏于一时而诧世俗之耳目者,其久近何如耶!今慜师又即圣人之所踪迹而践履者结为道场而瞻敬之,则其所见又与夫世俗之爱奇嗜异者天渊相绝也。虽然,吾欲因慜师而问此山之神曰:『吾乡于本朝端拱、咸平间异人辈出,接武朝廷,说者以为锦屏、大像英灵之秀发,而兹山得名又古于二山,威灵气燄当不出二山下。而自神禹还辕以迄至今,山之左右前后曾不闻有秀民奇士可以彷佛本朝诸公者,此独何也』?山神有灵,吾及见之」。绍兴改元腊月望日书。
按:嘉靖《保宁府志》卷一四,嘉靖二十二年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