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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国清寺智者禅师碑文 隋 · 柳䛒
 出处:全隋文卷十二
臣闻在天成象,穹苍之法存焉,在地成形,区方之均效矣。
二仪既尔,三才囧然。
上圣之姿,为王所以敬教;
先觉授道,契会方乃升仙。
是故命驾崆峒,纡光善卷,箓图宣业,赤诵弘风
练质九府之间,腾虚六合之内,斯并权宜汲引,暂保逍遥。
终覆蔽于苦空,卒邅回于生死。
未臻夫不生不灭,无去无来。
匪实匪虚,非如非异。
常乐我净,凝寂恬愉,不可思议之解脱也。
粤若我大隋皇帝,法讳总持,载融佛日。
瑞发净宫,利见法王
应阎浮主,以封唐入绍。
叶继高辛,立圣与能。
祚隆姬发,自天攸纵。
包大德而翼小心,希世膺期;
内文明而外柔顺,知微知彰。
鉴穷玄览,乃武乃文,能事斯毕。
永嘉失驭,海内分崩。
将险擅强,各树君长。
礼乐沦于非所,龟玉毁于殊方。
书轨竞分,殆三十纪。
天将悔祸,稔恶有辰。
皇上道蔼汾阳,迹光代邸,地隆分狭,神功潜著。
于时高庙灵漠,深思统壹。
专征仗钺,帝曰斯哉。
惟君惟睹,知臣知子。
乃扬于万里,问罪九伐。
一举而定江左,再驾而熸馀烬。
浮天争贡,海外有截。
虽高离之备五臣,周旦之尹十乱,本枝盛续,畴昔多惭。
盘石究勋,契书莫并。
于是三能宗铉,九命惟扬。
本之于仁慈,施之以声教,行之以要道,体之以无为。
姑射杳然,尚想渊赜。
沧波壮灾,思济舟航。
以为能仁种觉,降兹忍士。
信相入道,净戒居先。
梵网明文,深传萨埵。
国师僧宝,必兼禅慧。
会稽天台山大禅师者,生而神光照室,两目重瞳。
禅师法慧智顗颍川陈族,太丘道远,季伯风延,典午丧乱,播迁华容
父起祖,梁使持节散骑常侍封益阳县开国侯
禅师风彩韶悟,龆龀希有。
年过少学,便诵法华。
父为求婚,方便祈止。
儒门史馆,多所瞥明。
杜下濠上,弥所深得。
诸宫覆没,便即蔬菲。
及启弱冠,于长沙之果愿寺出家。
护戒如明珠,安心若止水。
历听经论,但使一闻,得之于心,传之于口。
湘潭局狭,未大机,拂迹衡扬,安步坟汝。
往大苏山,请业惠思禅师
禅师见便叹曰:忆昔灵鹫,同听法华,令进我普贤道场,为说四安乐行。
停二七日,诵药王品。
至诸佛同赞之句,寂然入定,明慧便,起而白师。
曰:非尔弗感,非我莫识。
所入定者,法华三昧之前方便。
及闻持陀罗尼也。
纵令文字之师,千群亿品,寻汝慧辩,所不能穷。
于说法人中,最为第一。
常约仁王缨络,龙树马鸣,立三观四教,述师本宗。
以为大乘枢键,得下御内。
硕学流通,智以藏往。
徵育王之初建,正教神以知来,鉴周武之灭大法。
乃高蹈豫举,翔集天台,历游名山。
言造庐岳秦孝王作镇淮海,遣信迎屈,对使者曰:虽欲相见,终恐缘差。
即累旬大风,妖贼竞起,水陆俱阻,安坐匡岫?
既而龙于龛难,仍代孝王,爰伯邦域,洁诚延请。
顺流背风,数日遄到。
亦既觏止,便定师资,等善意之仰妙光。
高宗之得傅说,再三固辞,无可与让。
开皇十一年岁次辛亥月旅黄钟二十三日辛丑,于扬州大听寺设无碍大斋,夤受菩萨戒法。
降作伯之尊,由宗师之典。
释龙衮而披忍服,去桓圭而传戒香。
初心,诸佛致礼。
于时天地交泰,日月载华。
庭转和风,空浮休气。
林明七觉之华,池皦八净之水。
化覃内外,事等阿输之城;
教转法轮,理符宝冥之窟。
文武僚寀,俱荫慈云。
欣欣焉,济济焉,肃肃焉,廱廱焉。
经所谓摄律仪戒,摄善法戒,摄众生戒,显发三愿,真正十受,如一切色,悉入空界者,其斯之谓欤?
法事云毕,士珍备舍。
出居于城外禅众之精林,四事供养,睿情犹疑未满。
以为师氏礼极,必有嘉名。
伊尹之曰阿衡吕望之称尚父
检地持经智者师目,谨依金口,虔表玉裕,便克良辰,躬出顶礼。
虽有熊之登具茨,汉文之适河上,方之蔑如也。
智者内行外奖,诸佛之深训。
实惠方便,大士之兼通。
帝释檀那,既包信解。
仁王摄受,远能博益。
逡巡告退,言归旧山。
殷勤请留,重违高意。
四皓之饵术南山,二疏之散金东海,振锡离尘,始称出世。
瞻言儒者,未足为荣。
窃以四明天台,剡东之玉岫;
雨谣云峁,鄞南之金庭。
峻极于天,仰扪白日,盘镇于地,俯镜沧海。
云霞沆瀣,霏拂轻襟。
虹霓鸳鸾,胜承飞舄。
华果竞发,常迷四时。
药草森罗,孰分亿品。
道猷往而证果,兴公赋不能申。
寺基本属始丰,峰名佛陇。
元有定光禅师,隐显变见,先居此峰,常谓弟子云:「不久当有胜善知识,将领徒众,俱集此山」。
俄而智者越江渡湖,翻然来萃。
忽闻钟声,声振山谷。
即问师,声之所以。
答云:「此是楗槌集僧得住之,颇忆曾经举手引时不」?
智者即悟。
年至十五,稽颡礼佛。
恍焉如梦,见极南山
临大海曲,有僧如今师,举手接上,云汝当居此处,汝当终此焉。
拜言悲喜,滂沱涕泗。
仍于佛陇之南,寻行寺域。
便见五峰围绕,等耆阁之山,两溪夹泻,若缙云之涧。
披榛开途,葺用茆茨,功德严林,常熏薝人。
忍辱墙院,无劳关槌。
猿啸蚿吟,泉籁乡杂,飞走听法,驯伏轩墀。
西南有永丰江派,与浙源分岭,东会于海,潮波往还。
数百里间,村人常以渔捕为
陶渐回向,焚罛废梁。
垦田种果,翻成富实。
深信解者,多作沙门,慈化所覃,皆此连类。
师无常已后,欲大修立,忽睹一僧,如师年素,语智者云:若欲造寺,今未是时。
三国成一,有大势力人,能为起寺。
寺若成,国即清。
当呼为国清寺
此言杳漫,孰当信者?
岂期符应?
冥契在兹。
逮于我君,临边岁久,孝性淳至,入京省谒,旋迈江都,登命舟楫,迎来镇所,使乎至彼,便事褒束,谓大众曰:「在上意重,弗敢致辞。
然往而不反,因此长别」。
谓弟子云:「当成就陇南下寺,其堂殿基址一依我图」。
侍者答云:「若无师在,岂能成办」?
重谓之曰:「当有皇太子,为我建造。
汝等见之,吾不见也」。
行百馀里,到剡东之石城寺
寺有百尺金缋石像,梁太宰南平元襄王镌创。
自有灵迹,因此见疾。
右胁而卧,忽然风云变色,森耸,宛如天乐。
来入房户,起坐合掌,神色熙怡。
顾侍者云:「观音来迎,不久应去」。
弟子智朗请曰:「佛许圣贤临终,位行得。
乞垂晓示,方思景慕」。
答云:「我只五品弟子位耳」。
案五品即是法华三昧前方便之位。
宛与思师,昔语冥一。
仍命笔作偈,口授遗书。
辞理切诣,深陈胜缘。
潜来密往,誓当影护。
为撰《净名义疏》一部,俱时送来。
仍索僧伽梨大衣,手自披著。
回身西向,端坐迁神。
春秋六十。
旬日建斋。
跏趺流汗,珠团发际,露泫胸间,欲示诸法。
本自不生,今则无灭。
绳床舆还,佛陇轻举,有若浮空。
尔时开香龛,都不异昔。
驿使初计,震动于宸心。
爰舍净财,随申功德。
邮传相望,创起塔庙。
寺虽本地,其旧维新。
琼宇绀堂,凭国灵而模忉利。
鹫头狼迹,因寂默而为道场。
班倕竞逞,钩龠名匠。
庶民子来,成之不日。
神明扶持,欻同踊见。
背高就下,因层岳而基殿堂。
仰眩俯临,信玲珑而胜画缋。
多宝分座,俱受璎珞。
天冠表刹,如连梵幢。
金函玉牒,常敷讲肄。
禅诵律仪,无违师法。
斯可谓头陀之极地,弥陀之净方。
与阿耨而常盈,同须弥之永固。
暨乎重光纂历,天成地平。
以今大业元年九月,銮舆幸巡淮海,𥆄瞩江南
惆怅台岳,集扬州名僧,咸问之曰:「智者立寺,权因山名,宜各述所怀,朕当详择」。
累日未奏,会寺僧智璪,衔状而来,具条昔年师国清之称。
太史案此语乃周建德之初,八表未同,三方鼎峙。
今四十馀年,圣证县符,明时徵应,诏付著作,书之左史
仍敕皆籀篆题寺门。
即遣舍人,并施基业,赴十一月二十四日先师忌斋,使乎集僧。
跪开石室,唯见空床虚帐,藓苔蛛网。
法侣号咷,等初灭度。
公私扼掔,若无瞻依。
又法会千僧,各有簿籍。
造斋点定,忽盈一人。
有司再巡,还满千数。
及临斋受嚫,复成千一。
执事惊愕,出没难辨。
岂非先师化身,来受国供?
王臣反命,具奏一条。
当扆睟容,深洞灵迹。
百司拜贺,四海驰声,至矣哉!
象法未沦,佛种常续。
乃圣几感,大师应变。
妙力难思,神图方永。
祥基瑞国,杂沓葳蕤。
焕乎斯之盛者也!
昔金龙尊王赞佛功德,宝积长者献盖称扬,范武子声犹在民,臧文仲言垂不朽,矧乎道树胜由,师门福地。
而建崇云碣,表际金刚。
俾命丝纶,织载辞理。
若夫记言记事,史官之成则;
散华贯华,法藏之鸿演。
敢重述宣,乃作颂曰:
龙图画卦,裁萌五典。
金轮拯溺,止弘十善。
岂若我皇,树功宏缅。
还源本净,归途今显。
镜鉴先哲,筌蹄何浅。
天造草昧,日月斯升。
高山巨海,或影或澄。
虎啸风起,龙跃云兴。
至人几渐,养正遵承。
谦尊本裕,师范推膺。
只谁允矣,具瞻克胜。
熏禅观寂,如靖凝。
精义泉涌,如泮冰。
我有匠石,正直从绳。
我有津济,舟楫斯凭。
虔临拳拳,悦受兢兢。
能资万行,混成一乘。
六反震动,十方叹称。
同声相应,信而有徵。
至诚感神,道合符契。
渊乎智者,波澜靡际。
帝师既沃,天台还憩。
于山之阿,于川之澨。
沧溟浩瀚,峰崖迢递。
日浴扶桑,月穿丛桂。
上踵婺采,傍通禹计。
素湍风激,赤城霞曳。
仁智肥遁,山林亏蔽。
无言不酬,既符声响。
无德不报,有均景象。
初卜庵萝,归诚恋仰。
显允师,久要长往。
非皦若昧,镜形如曩。
寺号国清,灵扉潜敞。
孰意我师,遽缘安养
龙楼夙记,鹤关无爽。
宸居在昔,哀构祇园。
令终如始,师严道尊。
揆日方昼,觇星正昏。
置槷崇栋,削屡成垣。
岩分莲萼,泉毖桃源。
仙窗夏冷,禅室冬温。
玉阶驯豹,金刹栖鹓。
风和宝铎,空转珠幡。
百谷时秀,万果林繁。
灵芝禅悦,甘露天镈。
玉趾案地,净域惊魂。
金布贸苑,天宫俨存。
创造之福,胡可胜原。
轮奂洞彻,庄严修设。
波斯融冶,优填剞劂。
金容月满,玉豪霜洁。
象译翻度,龙宫披阅。
法嗣诜然,端心障灭。
泰阶既平,王道既清。
殊途同致,无虑何营。
皇思睿赜,邃达忘情。
有本空,空常有并。
坛戒度重,定慧真精。
乾临朗鉴,远供凭诚。
大众香洒,拜阙龛楹。
全身座间,严扃网萦。
伽叶佛陇,贤劫齐声。
饭僧数溢,瑞我隆平。
身田雨润,心树华荣。
见在同植,将来共成。
有如悬镜,反照今生。
有如圭臬,曾不亏盈。
神力自在,游戏香城。
菩提具足,赫赫明明(《释藏》起字四号,《国清百录》四)
杨文公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五、《乐邦文类》卷四
知礼谨于讲忏之隙,依本宗教观,写书奉答秘监大檀越。
知礼伏奉载垂真翰,曲赐重言,俾知礼毕此忏期,更留讲训。
仰承尊旨,合改先心,但以专诚久趣此门,鄙志莫能易辙;
况良时难遇,胜事易差,故欲且副夙心,不果恭遵严命。
所言知礼洞三观之指归者,称之太过也。
又云极乐本由示权,修道须忘忻厌者,诚哉是言也!
知礼今忻净土,特厌患身,亦有其由,辄伸于后。
若其一心三观,虽非洞达,敢不依凭?
知礼四十馀年,寻其筌罤,学其去就,神根即钝,證入无由。
而于户牖关防,行用时节,多所游历,亦略谙知。
今者蒙索报音,故难杜口,粗陈梗概,希赐否臧。
三观者,一念即空即假即中也。
恢扬肇自于如来,妙悟近推于智者。
全由性发,实匪修成。
故于一心,宛有三用。
所谓空者,一切皆空,即三观悉彰破相之用也。
假者,一切皆假,即三观悉明立法之功也。
中者,一切皆中,即三观悉是绝待之体也。
是则终日破相,而诸法皆成;
终日立法,而纤尘必尽;
终日绝待,而二谛炽然。
故般若谈空,八十法门得显;
维摩立法,三界见爱皆忘;
《法华》一乘,世间之相常住。
皆由三观相即,致令诸法无遗。
故三即非三,一即非一,非次第而入,非并别而观,不可以有无求,不可以中边取。
故云不并不别,非纵非横。
盖三一圆融,修性冥泯,岂识心之所测,何言说之能诠?
故强示云不可思议之妙观也。
说即非说,无说而说,能知此已。
对一切境,以此观照了之;
立一切行,以此观导达之;
办一切事,以此观成就之;
设一切教,以此观敷畅之。
修此观者,能所必忘,取舍斯泯。
故真如无念,向则心绝,终日说示,不异无言。
舍此则必同众魔,离此则未超诸外。
故龙树云:「除诸法实相,馀皆魔事」。
迦叶云:「未闻大涅槃,前皆是邪见」。
大矣哉,一心三观之妙宗也!
知礼所求安养而生,所欲燃烬而死,凭此三观,遣彼百非也。
言极乐之界,盖觉皇示权者。
经论既以净土之教为胜方便,验知是如来善巧权用也。
但权名不局,实理亦通,是要甄分,方知去取。
体外之权须破,体内方便须修。
离事之理则粗,即权之实方妙。
故小乘无他佛之说,大教有刹海之谈。
盖心性遍周,法界无外,理极故令事广,华大故省池深。
刹如帝珠,出现重重无尽,方显寂光之理;
身类天馔,感报彼彼不同,乃表遮那之性。
岂应极乐,不预唯心。
故如来藏中,涅槃具足,随缘发现,应量而知。
既能彰地狱天宫,岂不造秽邦净国?
本性虽具,由心发明。
弥陀以无缘之慈,取极乐之士;
释迦乐说之辩,示往生之门。
斯皆善巧之权方,摄彼沈沦之品汇,令惧退转者不退,使不善观者能观。
净土权相盖多,今且略论此二。
故《起信论》云:「初学大乘正信,以在此土,不常值佛,惧谓信心,意欲退者。
当知如来有胜方便,摄护信心。
但当专念极乐世界阿弥陀佛真如法身,毕竟得生住正定」。
故专念真如法身者,岂异大乘正信,以依彼佛为境,故能牵生净方。
斯是如来权巧也。
又《观无量寿佛经》云:「凡夫心想羸劣,未得天眼,不能远观。
诸佛如来,有胜方便,令其得见」。
此盖释迦神力,弥陀愿心。
若有谛观,必能睹见。
斯亦觉皇异妙方便也。
此之权巧方便,既约圆论,即与《法华》微妙方便无二无别。
故诸天及人,声闻缘觉,事度菩萨,渐修大士,充满世间,数等河沙,尽思度量,不能知觉。
唯佛与佛,乃能究尽;
圆信圆解,方能造修。
知礼虽是钝根,滥沾圆教,不离当念,愿达彼方,庶即下凡,便阶不退。
复闻大通佛世,结缘之徒,已经尘点劫来,尚住声闻之地。
皆由退大,故涉长时,身子六心,退落五道,况悠悠学佛者乎!
盖由此土多值退缘,故云「鱼子庵罗华,菩萨初发心。
三事因中多,及其结果少」。
若求生安养,即于博地,能藉胜缘,才获往生,永无退转。
闻兹利益,得不忻求?
乃用一心三观为舟航,复以六时五悔为橹棹,求往唯心之净土,愿见本性之弥陀。
然后运同体之大悲,度法界之含识,顺佛权巧,求生乐邦,其意略尔。
所言傥存忻厌,即起爱憎,既萌取舍之心,乃生能所之见者。
起过之相,诚如所言,立德之缘,今当略说。
盖以忻厌取舍,善能起过成功,故马鸣立为始觉之基,智者称为净土之渐。
维摩以见爱为侍者,文殊以贪恚为功能。
斯皆用之在人,乘之有法。
且众生旷劫,住此娑婆,贪于粗弊色声,著于下劣依正。
既无厌离之念,但增系缚之缘,纵有熏修,鲜有克遂。
以此土法多障,致道行难成。
故《涅槃经》云:「得人身者,如爪上土;
失人身者,如大地土」。
是故诸佛悯此众生,以愿行功,取清净土,令起忻慕,作受生因;
以苦切言,垢秽相,令其厌恶,成出离心。
若非此心,不成始行。
故非厌离,舍此无由;
不起忻求,生彼无分。
盖受生之法,以爱为缘,始自初心,终至等觉,变易未尽,忻厌叵忘,况始行耶?
今求净土,不求身受诸乐,心染妙尘,盖欲托彼净缘,速增胜道。
以彼寿命无尽,依报自然,无有女人,及以根阙。
虽圣凡共处,而无恶道之名;
虽声闻无边,且离执真之见。
弥陀为良导,观音为胜友。
一生补处甚多,十地圣人无数。
风吟宝叶,波动金渠,皆出妙音,尽诠至理,既无违顺,永息贪嗔,凡有见闻,悉资寂照。
皆住正定,功在于斯。
今之众园,尚须求预;
彼之宝刹,宁不愿生。
但知净土唯心,秽邦即性,即厌无厌,即忻无忻。
是则正助合修,解行兼运,顺佛正教,非己曲情。
况《观经》说上品生因须大乘妙解,加修六度,兼劝众生。
知礼今以三观攻心,五悔助道。
又恐净因未备,故以毕命自要,庶凭最后之强缘,以作往生之定业。
而又若不烧身臂指,非出家菩萨《梵网》之诫明;
然舍身命财,是真法供养《法华》之文焕矣。
楞严然香一炷,宿债俱酬;
轮王剜身千灯,妙果斯克。
故知初心后位,上圣下凡,皆可进修,并彰至教,但行正解,自免邪修。
以知性火真空,岂有能烧之相,所烧自亡也。
又知佛体圆妙,岂存所供之人,则能供亦寂矣。
两重能所既泯,一切功德斯成。
是名苦行法门,所谓火光正受。
四土净境,顿现此心;
诸佛道场,咸彰此处。
但随所愿,必遂往生。
故智者云:「临终在定之心,即是净土,动念即是往生净土时」。
如此舍秽身,则尽垢秽之际,何理不彰?
如此取净土,则极清净之源,何惑不遣?
是以韦提忻清净业报之处,即證无生;
萨埵舍痈疽瘭疾之身,云求常乐
此之取舍,与不取舍,体无二种,用亦同时。
得名三种法门,谓取法门、舍法门、不取不舍法门。
亦是三毒法门,具一切法。
故《无行经》云:「贪欲即是道,恚痴亦复然。
如是三法中,具一切功德」。
文殊云:「我是贪欲尸利,我是嗔恚尸利,我是愚痴尸利」。
深得此意,即一心三观,导一切行,办一切事也。
以一切法空,故舍秽必尽;
一切法假,故取净无遗;
一切法中,故无取无舍。
此之三法,一切如来同證,一切菩萨共修。
知礼今舍秽身,欣求净土,辄敢仰效也。
然则修心万行,入道多门,随乐随宜,随修随悟,敢将测管,局彼太虚。
但以知礼爰自少年,便敦此志。
今已衰朽,多历事缘,此心常自现前,对境弥加增进。
信由宿愿,敢不恭酬。
年来建立道场,众信共营供具,三载资缘粗备,数僧行愿偶同。
此者遭逢秘监,知乎姓名,察其始末。
敢请俯为檀越,运以力轮,使片善之有成,俾净愿之克遂。
然后芘我宗教,广见流行,令未闻者闻,使未悟者悟。
更冀佐治功成之后,期颐报满之时,随愿求生极乐世界。
冀得同会一处,同叙宿因,同化含生,同登大觉。
知礼素无文学,元是野僧,发语粗浮,显理疏脱。
盖奉读前书云「精修忏之规,臻乎本净」;
次书云「土匪虚,先佛所證」,仰惟秘监深洞苦行可以穷源,复知邦由来即理,盖欲知礼广援乘教,傍示未闻,是敢辄附本宗,少述愚见。
有黩台听,不任悚惶。
不宣。
对阐义钞辨三用一十九问(并序 天禧元年十月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二
孤山法师,吾宗之先觉者也,著《阐义钞》解《请观音疏》,于中发明消伏三用义亦详矣。
而于一家教观大旨,尚复差忒。
予切陋之,于是设问一十九章,徵问是否,俾诸学者于兹法义不为异端所惑云。
天禧纪元十月一日四明知礼叙。
一问:约事、约行二种毒害,为理性本具,随缘发现耶?
为理本无,因迷始有耶?
因迷始有,非今圆义。
本具随缘,能随之体非性恶耶?
二问:据何显文,约何了义,理性毒害非性恶耶?
三问:理性毒害是无明耶?
非无明耶?
若谓是者,则与约行全同;
若谓非者,又非性恶。
五住之外,别有体耶?
四问:行毒、理毒,若无别相,何故疏家特分三用耶?
五问:《钞》云:「修一心三观,破五住惑,即约行消伏毒害」。
至释理毒,何故复云「今观诸法唯心,染体悉净,即神咒治理性之毒」?
此之二解,能治、所治,约行、约理,在修、在性,异相如何?
六问:《钞》释无碍无染云:「法性之与无明遍造诸法,名之为
故即有事中之毒及约行之毒也」。
作此解者,无染全属事行毒害明矣。
那释理性毒害,复指此耶?
理若不具毒害,性恶法门,至果永断耶?
三毒化事,作意方有耶?
七问:《钞》中特陈理毒非性恶者,为显思议耶?
为显不思议耶?
若谓思议,非今所论。
若不思议,一体三用,那忽永殊,毒害之义,唯属事行,理性本无耶?
八问:《钞》释理毒,何以都不陈理之相,便云「今观诸法唯心,染体悉净,即神咒治理毒也」?
此语为释理性所消伏耶?
为解理性能消伏耶?
若解所消理毒,为指染体耶,为指染用耶?
指染用,必是五住自属约行矣。
指染体,又非性恶。
一家所谈性恶法门,拟指何物耶?
九问:《钞》曰:「或谓性恶是理毒者,毒义虽成,消义全阙。
若无消义,安称用耶」?
诘曰:一家圆谈,若许理毒即性恶义,那得复云「消义全阙」?
若尔,荆溪何故云,忽都未闻性恶之名,安能信有性德之行耶?
然不知理毒即性恶者,何异都不闻耶?
纵许理毒为性恶,已那又责云「消义全阙」?
此乃虽闻而不解矣。
荆溪之意,唯恐不闻性恶则无性德之行,今何返此耶?
如斯述作,莫成坏己宗途否?
莫成翳人眼目否?
若谓不然,恭请三复斯文,探赜大旨,细为答释。
十问:《钞》指约行,是约智断。
智即能断,断即所断。
五住断处,名消行毒,谓异理毒者。
诘曰:智即能断,断即所断,更无别体,即指五住,对能断智,名行消耶?
断若无体,此即灭无之断,为此所断,自有常体。
指修即性为所断惑,名行消耶?
断若无体,此即灭无之断,与小何殊?
断若有体,行毒消处还具理性之毒否?
若非理毒,指何为体而论圆断耶?
应指别清净真如耶?
众生因心但有修恶无性恶耶?
十一问:理性若无消伏义者,约教行理,别释此题,教行名经。
有消伏义,约理名经,必可全废耶?
若可废者,何名别释题中理经耶?
若不可废,那忽简云「毒虽成,消全阙」耶?
十二问:理性消伏,为约修明?
为约性辨?
若约修者,不出约行消伏。
若约理性,理自消伏。
那云「今观诸法,唯心染体」等耶?
今观之言,修耶?
性耶?
十三问:理消伏义,《钞》自简云:「是则惑性相待,非关智断」。
今诘曰:理消伏义既云非关约行智断,为指理境非关智断耶?
为约迷事非关智断耶?
为据性德之行非关智断耶?
为并约四义非关智断耶?
十四:理性若无消伏义者,约行消伏都非性起耶?
若然,大师那云:「今原性德种子,若悲心智慧庄严,显出真身,皆了因为种子。
若慈心福德庄严,显出应身,皆缘因为种子」。
今文约行消非悲智庄严耶?
约行伏义非慈福庄严耶?
若无本性种子,如何显示约行圆修耶?
十五问:《钞》云「惑性相待,非关智断,名消理毒」者,为约本净不染五住名理消耶?
为用观智照理忘惑名理消耶?
若云本净不染,都未涉修者,那云「今观诸法唯心,染体悉,名治理毒」耶?
若云惑性相待,推惑即性,名消理毒者,此即约行推捡入空,显是修成,何谓约理?
荆溪那云理则性德缘了?
那云本自二空即性德义耶?
十六问:若云毒虽成,消全阙者,今家应不合云,原乎因果根本,即是性德缘了。
此之性德,本自有之,非适今也。
性德了因非理消耶?
性德缘因非伏义耶?
十七问:若云惑性相待,非关智断,行消者,此则修性理殊,智断体别,大师那云:「始则起自了因,终则菩提大智。
始则起自缘因,终则涅槃断德」。
如何特陈惑性相待,名理消毒,非关约行智断耶?
性德了因非智体耶?
性德缘因非断体耶?
十八问:《钞》云「惑性相待,名消理毒」者,此对惑之性为修德境耶?
性德境耶?
若云修境,则约所起对理自具,而为研覈成消伏义,亦但属修约行明矣。
若云性境,法性自尔,非作所成。
此性对惑,名消理毒者,能对性既云消全阙,应取但中之理为能对性耶?
应取清净真如为能对性耶?
十九问:《钞》云:「或谓性恶是理毒者,毒虽成,消全阙。
若有,应破性恶者」。
诘曰:若尔,《辅行》那云:「又此理具,变为修具,二修具,无非理具」。
令识修具,全是理具。
乃达理具,即空即中。
此之理具,既即空中,亦莫破性恶法门耶?
大师云「修德相貌,在性德中」,此亦断性恶耶?
理具空中举修德相貌,岂非今约理消伏义乎?
予谓若凭《钞》语,一家所宣性德法门,都成无用,圆修智行,俱成有作。
何哉?
以谓理具诸行应破性恶法门,故若言性恶理毒消全阙,则显同缘了始有,奈何修德非圆融耶?
夫如是,则修性之说倾矣,圆顿之道废矣。
述作裨赞宗乘,那忽特违大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