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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赵王 战国 · 赵括母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一
括不可使将。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千数,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
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史记。赵奢传》:赵孝成王七年,秦与赵兵相距长平。信秦之间,以赵奢子括为将,代廉颇。及括将行,其母上书云云。括军败,前后所亡四十五万。赵王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又略见《御览》二百八十。)?
备边约 战国 · 李牧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一
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史记。廉颇蔺相如附传》)。
过秦论 西汉 · 贾谊
出处:文选卷五十一
秦孝公据殽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约从离横,兼韩魏燕赵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儿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而延敌,九国之师遁逃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于是从散约解,争割地而赂秦。秦有馀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彊国请伏,弱国入朝。施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之日浅,国家无事。及至始皇,奋六世之馀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俛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蕃篱,却匈奴七百馀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燔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鍉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溪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始皇既没,馀威震于殊俗。然而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而迁徙之徒也,材能不及中庸,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俛起阡陌之中,率罢散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而响应,嬴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淆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锄耰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谪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曩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权,招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馀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殽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过秦论 西汉 · 贾谊
出处:全汉文 卷十六
秦并兼诸侯山东三十馀郡,缮津关,据险塞,修甲兵而守之。然陈涉以戍卒散乱之众数百,奋臂大呼,不用弓戟之兵,锄耰白梃,望屋而食,横行天下。秦人阻险不守,关梁不阖,长戟不刺,强弩不射。楚师深入,战于鸿门,曾无藩篱之艰。于是山东大扰,诸侯并起,豪俊相立。秦使章邯将而东征,章邯因以三军之众,要市于外,以谋其上。群臣之不信,可见于此矣。子婴立,遂不寤。藉使子婴有庸主之材,仅得中佐,山东虽乱,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未当绝也。
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自缪公以来,至于秦王,二十馀君,常为诸侯雄。岂世世贤哉!其势居然也。且天下尝同心并力而攻秦矣。当此之世,贤智并列,良将行其师,贤相通其谋,然困于阻险而不能进。秦乃延入战而为之开关,百万之徒,逃北而遂坏。岂勇力智慧不足哉!形不利,势不便也。秦小邑并大城,守险塞而军,高垒毋战,闭关据厄,荷戟而守之。诸侯起于匹夫,以利合,非有素王之行也。其交未亲,其下未附,名为亡秦,其实利之也。彼见秦阻之难犯也,必退师,安土息民,以待其敝,收弱扶罢,以令大国之君,不患不得意于海内。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而身为禽者,救败非也。
秦王足己不问,遂过而不变。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子婴孤立无亲,危弱无辅。三主惑而终身不悟,亡不亦宜乎!当此时也,世非无深虑知化之士也,然所以不敢尽忠拂过者,秦俗多忌讳之禁,忠言未卒于口,而身为戮没矣。故使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钳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忠臣不敢谏,智士不敢谋,天下已乱,奸不上闻,岂不哀哉!先王知雍蔽之伤国也,故置公卿大夫士,以饰法设刑,而天下治。其强也,禁暴诛乱而天下服;其弱也,五伯征而诸侯从;其削也,内守外附而社稷存。故秦之盛也,繁法严刑而天下振;及其衰也,百姓怨望而海内畔矣。故周五序得其道,而千馀岁不绝。秦本末并失,故不长久。由此观之,安危之统,相去远矣。野谚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以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有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已上《文选》为下篇)。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而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备,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王、武王蒙故业,因遗册,南兼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美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纵缔交,相与为一。当是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知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重士,约从离衡,并韩、卫、燕、楚、齐、赵、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昭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儿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朋制其兵。常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遁逃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于是从散约解,争割地而奉秦。秦有馀力而制其敝,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卤,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强国请服,弱国入朝。延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日浅,国家无事。
及至秦王,续六世之馀列,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捶拊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馀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堕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铸鐻,以为金人十二,以弱黔首之民。然后斩华为城,因河为津,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溪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以定,秦王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秦王既没,馀威振于殊俗。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而迁徙之徒,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什伯之中,率罢散之卒,将数百之众,而转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淆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锄耰棘矜,非锬于句戟长铩也;适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乡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也。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洁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千乘之权,招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馀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堕,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已上《文选》为上篇)。
秦并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帝以养四海,天下之士斐然乡风,若是者何也?曰:近古之无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没,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政,强侵弱,众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罢敝。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止。当此之时,守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
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夫并兼者高诈力,安定者贵顺权,此言取与守不同术也。秦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异也。孤独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借使秦王计上世之事,并殷周之迹,以制御其政,后虽有淫骄之主,而未有倾危之患也。故三王之建天下,名号显美,功业长久。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夫寒者利示豆褐,而饥者甘糟糠,天下之嗷嗷,新主之资也。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乡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缟素而正先帝之过,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后,建国立君以礼天下,虚囹圄而免刑戮,除去收帑污秽之罪,使各反其乡里,发仓廪,散财币,以振孤独穷困之士,轻赋少事,以佐百姓之急。约法省刑,以持其后,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节修行,各慎其身,塞万民之望,而以威德与天下,天下集矣。即四海之内,皆欢然各自安乐其处,唯恐有变。虽有狡猾之民,无离上之心,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暴乱之奸止矣。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之以无道,坏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宫,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天下多事,吏弗能纪。百姓困穷,而主弗收恤。然后奸伪并起,而上下相遁。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而天下苦之。自君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以陈涉不用汤武之贤,不藉公侯之尊,奋臂于大泽,而天下响应者,其民危也。故先王见始终之变,知存亡之机,是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天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矣。故曰安民可与行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身不免于戮杀者,正倾非也,是二世之过也(已上《文选》为中篇。《史记·秦始皇纪》。案《过秦论》相承分上中下三篇,以秦孝公以下为上篇,秦并兼诸侯为下篇,《史记》但为一篇,而次第全异,文亦小异,最为古本,今据录之。)。
上疏讼陈汤 西汉 · 谷永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六
臣闻楚有子玉、得臣,文公为之仄席而坐;赵有廉颇、马服,强秦不敢窥兵井陉;近汉有郅都、魏尚,匈奴不敢南乡沙幕。由是言之,战克之将,国之爪牙,不可不重也。盖「君子闻鼓鼙之声,则思将率之臣」。窃见关内侯陈汤,前使副西域都护,忿郅支之无道,闵王诛之不加,策虑愊亿,义勇奋发,卒兴师奔逝,横厉乌孙,逾集都赖,屠三重城,斩郅支首,报十年之逋诛,雪边吏之宿耻,威震百蛮,武畅西海,汉元以来,征伐方外之将,未尝有也。今汤坐言事非是,幽囚久系,历时不决,执宪之吏欲致之大辟。昔白起为秦将,南拔郢都,北坑赵括,以纤介之过,赐死杜邮,秦民怜之,莫不陨涕。今汤亲秉钺,席卷喋血万里之外,荐功祖庙,告类上帝,介胄之士靡不慕义。以言事为罪,无赫赫之恶。《周书》曰:「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者也」。夫犬马有劳于人,尚加帷盖之报,况国之功臣者哉!窃恐陛下忽于鼓鼙之声,不察《周书》之意,而忘帷盖之施,庸臣遇汤,卒从吏议,使百姓介然有秦民之恨,非所以厉死难之臣也(《汉书·陈汤传》)。
上书荐傅喜 西汉 · 何武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七
喜行义修洁,忠诚忧国,内辅之臣也,今以寝病,一旦遣归,众庶失望,皆曰傅氏贤子,以论议不合于定陶太后故退,百寮莫不为国恨之。忠臣,社稷之卫,鲁以季友治乱,楚以子玉轻重,魏以无忌折冲,项以范增存亡。故楚跨有南土,带甲百万,邻国不以为难,子玉为将,则文公侧席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庆。百万之众,不如一贤,故秦行千金以间廉颇,汉散万金以疏亚父。喜立于朝,陛下之光辉,傅氏之废兴也(《汉书·傅喜传》:哀帝即位,喜为右将军,傅太后不欲令喜辅政。上于是赐喜以光禄大夫养病,大司空何武、尚书令唐林皆上书言。)。
三将军论 其二 新朝 · 严尤
出处:全汉文 卷六十一
白起、平原君劝赵孝成王受冯亭,王曰:「受之,秦兵必至。武安君必将,谁能当之者乎」?对曰:「渑池之会,臣察武安君小头而面锐。瞳子白黑分明,视瞻不转。小头而面锐者,敢断决也。瞳子白黑分明者,见事明也。视瞻不转者,执志强也。可与持久,难与争锋,廉颇之为人也(「之也」二字从《书钞》一百十五引补)。勇鸷而爱士,知难而忍耻,与之野战则不如,持守足以当之,王从其计(《世说·言语篇》注)。
为曹公与孔融书 东汉 · 路粹
出处:全后汉文 卷九十四
盖闻唐、虞之朝,有克让之臣,故麟凤来而颂声作也。后世德薄,犹有杀身为君,破家为国。及至其敝。睚眦之怨必雠,一餐之惠必报。故晁错念国,遘祸于袁盎,屈平悼楚,受谮于椒、兰;彭宠倾乱,起自朱浮;邓禹威损,失于宗、。冯。由此言之,喜怒怨爱,祸福所因,可不慎与!昔廉、蔺小国之臣,犹能相下;寇、贾仓卒武夫,屈节崇好;光武不问伯升之怨;齐侯不疑射钩之虏。夫立大操者,岂累细故哉!往闻二君有执法之平,以为小介,当收旧好;而怨毒渐积,志相危害,闻之怃然,中夜而起。昔国家东迁,文举盛叹鸿豫名实相副,综达经学,出于郑玄,又明《司马法》,鸿豫亦称文举奇逸博闻,诚怪今者与始相违。孤与文举既非旧好,又于鸿豫亦无恩纪,然愿人之相美,不乐人之相伤,是以区区思协欢好。又知二君群小所构,孤为人臣,进不能风化海内,退不能建德和人,然抚养战士,杀身为国,破浮华交会之徒,计有馀矣(《后汉·孔融传》。案:《文选·任昉王文宪集序》注引路粹《为曹公与孔融书》云:「邀一言之誉者,计有馀矣。」证知此文是路粹作。今此无「邀一言之誉者」,《范史》有删节也。)。
在元城与魏太子笺 曹魏 · 吴质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文选卷四十
臣质言:前蒙延纳,侍宴终日,耀灵匿景,继以华灯。虽虞卿适赵,平原入秦,受赠千金,浮觞旬日,无以过也。小器易盈,先取沈顿,醒寤之后,不识所言。即以五日到官。初至承前,未知深浅。然观地形,察土宜。西带常山,连冈平代;北邻柏人,乃高帝之所忌也。重以泜水,渐渍疆宇,喟然叹息:思淮阴之奇谲,亮成安之失策;南望邯郸,想廉蔺之风;东接钜鹿,存李齐之流。都人士女,服习礼教,皆怀慷慨之节,包左车之计。而质闇弱,无以莅之。若乃迈德种恩,树之风声,使农夫逸豫于疆畔,女工吟咏于机杼,固非质之所能也。至于奉遵科教,班扬明令,下无威福之吏,邑无豪侠之杰,赋事行刑,资于故实,抑亦懔懔有庶几之心。往者严助释承明之欢,受会稽之位;寿王去侍从之娱,统东郡之任。其后皆克复旧职,追寻前轨。今独不然,不亦异乎?张敞在外,自谓无奇;陈咸愤积,思入京城。彼岂虚谈夸论,诳耀世俗哉?斯实薄郡守之荣,显左右之勤也。古今一揆,先后不𧵍,焉知来者之不如今?聊以当觐,不敢多云。质死罪死罪。
与吕岱书 孙吴 · 张承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十五
昔旦奭翼周,《二南》作歌,今则足下与陆子也。忠勤相先,劳谦相让,功以权成,化与道合,君子叹其德,小人悦其美。加以文书鞅掌,宾客终日,罢不舍事,劳不言倦,又知上马辄自超乘,不由跨蹑,如此足下过廉颇也,何其事事快也。《周易》有之,礼言恭,德言盛,足下何有尽此美邪(《吴志·吕岱传》)!
报满宠求留诏(太和五年冬) 曹魏 · 曹睿
出处:全三国文 卷九
昔廉颇强食,马援据鞍。今君未老,而自谓已老,何与廉、马之相背邪?其思安边境,惠此中国(《魏志·满宠传》)。
释劝论 西晋 · 皇甫谧
出处:全晋文 卷七十一
相国晋王辟余等三十七人,及泰始登禅,同命之士莫不毕至,皆拜骑都尉,或赐爵关内侯,进奉朝请,礼如侍臣。唯余疾困,不及国宠。宗人父兄及我寮类,咸以为天下大庆,万姓赖之,虽未成礼,不宜安寝,纵其疾笃,犹当致身。余惟古今明王之制,事无巨细,断之以情,实力不堪,岂慢也哉!乃伏枕而叹曰:「夫进者,身之荣也;退者,命之实也。设余不疾,执高箕山,尚当容之,况余实笃!故尧舜之世,士或收迹林泽,或过门不敢入。咎繇之徒两遂其愿者,遇时也。故朝贵致功之臣,野美全志之士。彼独何人哉!今圣帝龙兴,配名前哲,仁道不远,斯亦然乎!客或以常言见逼,或以逆世为虑。余谓上有宽明之主,下必有听意之人,天网恢恢,至否一也。何尤于出处哉!遂究宾主之论,以解难者,名曰《释劝》。
客曰:「盖闻天以悬象致明,地以含通吐灵。故黄钟次序,律吕分形。是以春华发萼,夏繁其实,秋风逐暑,冬冰乃结。人道以之,应机乃发。三材连利,明若符契。故士或同升于唐朝,或先觉于有莘,或通梦以感主,或释钓于渭滨,或叩角以干齐,或解褐以相秦,或冒谤以安郑,或乘驷以救屯,或班荆以求友,或借术于黄神,故能电飞景拔,超次迈伦,腾高声以奋远,抗宇宙之清音。由此观之,进德贵乎及时,何故屈此而不伸?今子以英茂之才,游精于六艺之府、散意于众妙之门者有年矣。既遭皇禅之朝,又投禄利之际,委圣明之主,偶知己之会,时清道真,可以冲迈,此真吾生濯发云汉、鸿渐之秋也。韬光逐薮,含章未曜,龙潜九泉,𬒎然执高,弃通道之远由,守介人之局操,无乃乖于道之趣乎?
且吾闻招摇昏回则天位正,五教班叙则人理定。如今王命切至,委虑有司,上招迕主之累,下致骇众之疑。达者贵同,何必独异?群贤可从,何必守意?方今同命并臻,饥不待餐,振藻皇涂,咸秩天官。子独栖迟衡门,放形世表,逊遁丘园,不睨华好,惠不加人,行不合道,身婴大疢。性命难保。若其羲和促辔,大火西颓,临川恨晚,将复何阶!夫贵阴贱璧,圣所约也;颠倒衣裳,明所箴也。子其鉴先哲之洪范,副圣朝之虚心,冲灵翼于云路,浴天池以濯鳞,排阊阖,步玉岑,登紫闼,侍北辰,翻然景曜,杂沓英尘。辅唐虞之主,化尧舜之人,宣刑错之政,配殷周之臣,铭功景钟,参叙彝伦,存则鼎食,亡为贵臣,不亦茂哉!而忽金白之辉曜,忘青紫之班瞵,辞容服之光粲,抱弊褐之终年,无乃勤乎」!
主人笑而应之曰:「吁!若宾可谓习外观之晖晖,末睹幽人之仿佛也;见俗人之不容,未喻圣皇之兼爱也;循方圆于规矩,未知大形之无外也。故曰天玄而清,地静而宁,含罗万类,旁薄群生,寄身圣世,托道之灵。若夫春以阳散,冬以阴凝,泰液含光,元气混蒸,众品仰化,诞制殊徵。故进者享天禄,处者安丘陵。是以寒暑相推,四宿代中,阴阳不治,运化无穷,自然分定,两克厥中。二物俱灵,是谓大同;彼此无怨,是谓至通。
若乃衰周之末,贵诈贱诚,牵于权力,以利要荣。故苏子出而六主合,张仪入而横势成,廉颇存而赵重,乐毅去而燕轻,公叔没而魏败,孙膑刖而齐宁,蠡、种亲而越霸,屈子疏而楚倾。是以君无常籍,臣无定名,损义放诚,一虚一盈。故冯以弹剑感主,女有反赐之说,项奋拔山之力,蒯陈鼎足之势,东郭劫于田荣,颜阖耻于见逼。斯皆弃礼丧真,苟荣朝夕之忽者也。岂道化之本与!
若乃圣帝之创化也,参德乎二皇,齐风乎虞夏,欲温温而和畅,不欲察察而明切也;欲混混若玄流,不欲荡荡而名发也;欲索索而条解,不欲契契而绳结也;欲芒芒而无垠际,不欲区区而分别也;欲暗然而日章,不欲示白若冰雪也;欲醇醇而任德,不欲琐琐而执法也。是以见机者以动成,好遁者无所迫。故曰,一明一味,得道之概;一驰一张,合礼之方;一浮一沈,兼得其真。故上有劳谦之爱,下有不名之臣;朝有聘贤之礼,野有遁窜之人。是以支伯以幽疾距唐,李老寄迹于西邻,颜氏安陋以成名,原思娱道于至贫,荣期以三乐感尼父,黔娄定谥于布衾,干木偃息以存魏,荆莱志迈于江岑,君平因蓍以道著,四皓潜德于洛滨,郑真躬耕以致誉,幼安发令乎今人。皆持难夺之节,执不回之意,遭拔俗之主,全彼人之志。故有独定之计者,不借谋于众人;守不动之安者,不假虑于群宾。故能弃外亲之滑通内道之真,去显显之明路,入昧昧之埃尘,宛转万情之形表,排托虚寂以寄身,居无事之宅,交释利之人。轻若鸿毛,重若泥沈,损之不得,测之愈深。真吾徒之师表,余迫疾而不能及者也。子议吾失宿而骇众,吾亦怪子较论而不折中也。
夫才不周用,众所斥也;寝疾弥年,朝所弃也。是以胥克之废,丘明列焉;伯牛有疾,孔子斯叹。若黄帝创制于九经,岐伯剖腹以蠲肠,扁鹊造虢而尸起,文挚徇命于齐王,医和显术于秦晋,仓公发秘于汉皇,华陀存精于独识,仲景垂妙于定方。徒恨生不逢乎若人,故乞命诉乎明王。求绝编于天录,亮我躬之辛苦,冀微诚之降霜,故俟罪而穷处(《晋书·皇甫谧传》)。
傅嘏传(《三国·刘表传》注,《北堂书钞》七十六) 西晋 · 傅玄
出处:全晋文 卷五十
傅嘏字兰若(《北堂书钞》六十),祖父睿,代郡太守。父充,黄门侍郎(嘏弱冠知名)。是时何晏以材辩显于贵戚之间,邓飏好变通,合徒党,鬻声名于闾阎,而夏侯玄以贵臣子少有重名,为之宗主,皆求交于嘏而不纳也。嘏友人荀粲,有清识远志,然犹怪之。谓嘏曰:「夏侯泰初一时之杰,虚心交子,合则好成,不合则怨至。二贤不睦,非国之利,此蔺相如所以下廉颇也」。嘏答之曰:「泰初志大其量,能合虚声而无实才。何平叔言远而情近,好辩而无诚,所谓利口覆邦国之人也。邓玄茂有为而无终,外要名利,内无关钥,贵同恶异,多言而妒前;多言多衅,妒前无亲。以吾观此三人者,皆败德也。远之犹恐祸及,况昵之乎(司马宣王请为从事中郎曹爽诛)?
为河南尹(此四字依《艺文类聚》六加),河南尹内掌帝都,外统京畿,兼古六乡六遂之士。其民异方杂居,多豪门大族,商贾胡貊,天下四方会,利之所聚,而奸之所行。前尹司马芝,举其纲而太简,次尹刘静,综其目而太密,后尹李胜,毁常法以收一时之声。嘏立司马氏之纲统,裁刘氏之纲目以经纬之,李氏所毁以渐补之。郡有七百吏,半非旧也。河南俗党五官掾功曹典选职,皆授其本国人,无用异邦人者,嘏各举其良而对用之,官曹分职,而后以次考核之。其治以德教为本,然持法有恒,简而不可犯,见理识情,狱讼不加槚楚,而得其实,不为小惠,有所荐达及大有益于民事,皆隐其端迹,若不由己出,故当时无赫赫之名,吏民久而后安之。
为尚书,事小大无不综,嘏既达治好正,而有清理识要,好论才性,原本精微,鲜能及之。司隶校尉钟会年甚少,嘏以明智交会。初,李丰与嘏同州,少有显名,早历大官,内外称之,嘏又不善也。谓同志曰:「丰饰伪而多疑,矜小失而味于权利,若处庸庸者可也。自任机事,遭明者必死」。丰后为中书令,与夏侯玄俱祸,卒如嘏言。嘏自少与冀州刺史裴徽、散骑常侍荀《虎甘》善,徽、《虎甘》早亡。又与镇北将军何曾、司空陈泰、尚书仆射荀顗、后将军钟毓并善,相与综朝事,俱为名臣(《三国·魏·傅嘏传》注。案:自卷三末至此,言三国事甚多,《晋书·傅玄传》云:举秀才,除郎中,与东海缪施俱选入著作,撰集《魏书》。《史通·外篇》《三国志》云:《魏史》司隶校尉傅玄等复共择定,则此或即底本也。)。
立交 孙吴 · 周昭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一
交之为道,起自羲皇。造化之初,群臣始立,而有人伦上下之叙,象天地交泰,以左右于民也。唐虞三代,莫不因之,故交全情亲,则国安治强;交败情乖,则国危治弱,立交者欲其亲也。是故百姓不亲,禹作司徒,疏者能睦。廉颇相如,忍忿以崇厚;陈平周勃,感陆生而相亲。所以安赵于强敌,定汉于始几。此交接之大义,帝王之极务,闻之于《易》曰:「交乃人伦之本务,王道之大义也(《御览》四百六引周昭《新撰》,盖《新论》之误)」。
与刘乔笺 西晋 · 刘弘
出处:全晋文 卷七十三
适承范阳欲代明使君。明使君受命本朝,列居方伯,当官而行,同奖王室,横见迁代,诚为不允。然古人有言,牵牛以蹊人之田,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亦重矣。明使君不忍亮直狷介之忿,甘为戎首,窃以为过。何者?至人之道,用行舍藏。跨下之辱,犹宜俯就,况于换代之嫌,纤介之衅哉,范阳国属,使君庶姓,周之宗盟,疏不间亲,曲直既均,责有所在。廉蔺区区战国之将,犹能升降以利社稷,况命世之士哉!今天下纷纭,主上播越,正是忠臣义士同心戮力之时。弘实暗劣,过蒙国恩,愿与使君共戴盟主,雁行下风,扫除凶寇,救苍生之倒悬,反北辰于太极。此功未立,不宜乖离。备蒙顾遇,情隆于常,披露丹诚,不敢不尽。春秋之时,诸侯相伐,复为和亲者多矣。愿明使君回既往之恨,追不二之踪,解连环之结,修如初之好。范阳亦将悔前之失,思崇后信矣(《晋书·刘乔传》。)。
感旧诗 西晋 · 曹摅
富贵他人合,贫贱亲戚离。
廉蔺门易轨,田窦相夺称。
晨风集茂林,栖鸟去枯枝。
今我唯困蒙,群士所背驰。
乡人敦懿义,济济荫光仪。
对宾颂有客,举觞咏露斯。
临乐何所叹,素丝与路歧(○《文选》二十九。《诗纪》三十。)。
北讨诏(四月) 东晋 · 晋明帝
出处:全晋文卷九
制诏:昔魏绛抚和诸戎,郅都魏尚威慑匈奴。故封疆之任,在于得才,汉文所以思廉颇、李牧也。单于慕容瘣,不远万里,请吏率职,礼让忠义,著之遐朔。欲戮力国难,剪灭长蛇。宜得名胄英才,以董统之,使一时齐举,致讨寇庭。此声实并振,虽越在海外,其状若身手矣。尚书广陵公漼,弘量淹济,识谋经通。文武著于勋绩,忠诚每思立事。可委以重任,使朕无北顾之忧者也。其以漼持节督幽平、并州诸军事,领护东夷校尉、镇东将军、平州刺史公如故,主者假授诸所应供给,及信风引道(《文馆词林》六百六十二)。
与殷浩书 东晋 · 王羲之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二
下官乃劝令画廉蔺于屏风(《北堂书钞》一百三十二,《御览》七百一。)。
以邓羌为镇军将军诏 前秦 · 苻坚
出处:全晋文
司隶校尉,董牧王畿,吏责甚重,非所以优礼名将,光武不以吏事处功臣,实贵之也。羌有廉李之才,朕方委以征伐之事,北平匈奴,南荡扬越,羌之任也。司隶何足以婴之,其进号镇军将军,位特进(《十六国春秋》四十二)。
上疏陈审举之义 曹魏 · 曹植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六
臣闻天地协气而万物生,君臣合德而庶政成。五帝之世非皆智,三季之末非皆愚,用与不用,知与不知也。既时有举贤之名,而无得贤之实,必各援其类而进矣。谚曰:「相门有相,将门有将」。夫相者,文德昭者也;将者,武功烈者也。文德昭,则可以匡国朝,致雍熙,稷、契、夔、龙是也;武功烈,则可以征不庭,威四夷,南仲、方叔是矣。昔伊尹之为媵臣,至贱也;吕尚之处屠钓,至陋也。及其见举于汤武、周文,诚道合志同,玄谟神通,岂复假近习之荐,因左右之介哉!《书》曰:「有不世之君,必能用不世之臣;用不世之臣,必能立不世之功」。殷、周二王是矣。若夫龌龊近步,遵常守故,安足为陛下言哉?故阴阳不和,三光不畅,官旷无人,庶政不整者,三司之责也。疆场骚动,方隅内侵,没军丧众,干戈不息者,边将之忧也。岂可虚荷国宠而不称其任哉?故任益隆者负益重,位益高者责益深,《书》称「无旷庶官」,《诗》有「职思其忧」,此其义也。
陛下体天真之淑圣,登神机以继统,冀闻《康哉》之歌,偃武行文之美。而数年以来,水旱不时,民困衣食,师徒之发,岁岁增调,加东有覆败之军,西有殪没之将,至使蚌蛤浮翔于淮、泗,<鼠军>鼬喧哗于林木。臣每念之,未尝不辍食而挥餐,临觞而扼腕矣。昔汉文发代,疑朝有变,宋昌曰:「内有朱虚、东牟之亲,外有齐、楚、淮南、琅邪,此则磐石之宗,愿王勿疑」。臣伏惟陛下远览姬文二虢之援,中虑周成、召、毕之辅,下存宋昌磐石之固。昔骐骥之于吴阪,可谓困矣,及其伯乐相之,孙邮御之,形体不劳而坐取千里。盖伯乐善御马,明君善御臣;伯乐驰千里,明君致太平;诚任贤使能之明效也。若朝司惟良,万机内理,武将行师,方难克珥。陛下可得雍容都城,何事劳动銮驾,暴露于边境哉?
臣闻羊质虎皮,见草则悦,见豺则战,忘其皮之虎也。今置将不良,有似于此。故语曰:「患为之者不知,知之者不得为也」。昔乐毅奔赵,心不忘燕;廉颇在楚,思为赵将。臣生乎乱,长乎军,又数承教于武皇帝,伏见行师用兵之要,不必取孙、吴而暗与之合。窃揆之于心,常愿得一奉朝觐,排金门,蹈玉陛,列有职之臣,赐须臾之问,使臣得一散所怀,摅舒蕴积,死不恨矣。
被鸿胪所下发士息书,期会甚急。又闻豹尾已建,戎轩骛驾,陛下将复劳玉躬,扰挂神思。臣诚竦息,不遑宁处。愿得策马执鞭,首当尘露,撮风后之奇,接孙、吴之要,追慕卜商,起予左右,效命先驱,毕命轮毂,虽无大益,冀有小补。然天高听远,情不上通,徒独望青云而拊心,仰高天而叹息耳。屈平曰:「国有骥而不知乘,焉皇皇而更索」!昔管、蔡放诛,周、召作弼;叔鱼陷刑,叔向匡国。三监之衅,臣自当之;二南之辅,求必不远。华宗贵族,藩王之中,必有应斯举者。故《传》曰:「无周公之亲,不得行周公之事」。唯陛下少留意焉。
近者汉氏广建藩王,丰则连城数十,约则飨食祖祭而已,未若姬周之树国,五等之品制也。若扶苏之谏始皇,淳于越之难周青臣,可谓知时变矣。夫能使天下倾耳注目者,当权者是矣。故谋能移主,威能慑下。豪右执政,不在亲戚。权之所在,虽疏必重;势之所去,虽亲必轻。盖取齐者田族,非吕宗也;分晋者赵、魏,非姬姓也。惟陛下察之。苟吉专其位,凶离其患者,异姓之臣也;欲国之安,祈家之贵,存共其荣,没同其祸者,公族之臣也。今反公族疏而异姓亲,臣窃惑焉。
臣闻孟子曰:「君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今臣与陛下践冰履炭,登山浮涧,寒温燥湿,高下共之,岂得离陛下哉?不胜愤懑,拜表陈情。若有不合,乞且藏之书府,不便灭弃。臣死之后,事或可思。若有豪厘少挂圣意者,乞出之朝堂,使夫博古之士,纠臣表之不合义者。如是,则臣愿足矣(《魏志·陈思王植传》。又略见《御览》五十六,三百五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