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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證道歌 初唐 · 玄觉
君不见,绝学无为閒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
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
法身觉了无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
五阴浮云空去来,三毒水泡空出没。
證实相,无人法,刹那灭却阿鼻业。
若将妄语诳众生,自招拔舌尘沙劫。
顿觉了,如来禅,六度万行体中圆。
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
无罪福,无损益,寂灭性中莫问觅。
比来尘镜未曾磨,今日分明须剖析。
谁无念?
谁无生?
若实无生无不生。
唤取机关木人问,求佛施功早晚成。
放四大,莫把提,寂灭性中随饮啄。
诸行无常一切空,即是如来大圆觉。
决定说,表真僧,有人不许任情徵。
直截根源佛所叩,摘叶寻枝我不能。
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
六般神用空不空,一颗圆光色非色。
净五眼,得五力,唯證乃知难可测。
镜里看形见不片,水中捉月争拈得。
常独行,常独步,达者同游涅槃路。
调古神清风自高,貌悴骨刚人不顾。
穷释子,口称贫,实是身贫道不贫。
贫则身常披缕褐,道则心藏无价珍。
无价珍,用无尽,利物应机终不吝。
三身四智体中圆,八解六通心地印。
上士一决一切了,中下多闻多不信。
但自怀中解垢衣,谁能向外誇精进。
从他谤,任他非,把火烧天徒自疲。
我闻恰似饮甘露,销融顿入不思议。
观恶言,是功德,此即成吾善知识。
不因讪谤成冤亲,何表无生慈忍力。
宗亦通,说亦通,定慧圆明不滞空。
非但我今独达了,恒沙诸佛体皆同。
师子吼,无畏说,百兽闻之皆脑裂。
香象奔波失却威,天龙寂听生欣悦。
游江海,涉山川,寻师访道为参禅。
自从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关。
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
纵遇锋刀常坦坦,假饶毒药也閒閒。
我师得见然灯佛,多劫曾为忍辱仙。
几回生,几回死,生死悠悠无定止。
自从顿悟了无生,于诸荣辱何忧喜。
入深山,住兰若,岑崟幽邃长松下。
优游静坐野僧家,阒寂安居实萧洒。
觉即了,不施功,一切有为法不同。
住相布施生天福,犹如仰箭射虚空。
势力尽,箭还坠,招得来生不如意。
争似无为实相门,一超直入如来地。
但得本,莫愁末,如净琉璃含宝月。
既能解此如意珠,自利利他终不竭。
江月照,风吹,永夜清宵何所为?
佛印戒珠心地印,雾露云霞体上衣。
降龙钵,解虎锡,两股金环鸣历历。
不是标形虚事持,如来宝杖亲踪迹。
不求真,不断妄,了知二法空无相。
无相无空无不空,即是如来真实相。
心镜明,鉴无碍,廓然莹彻周沙界。
万象森罗影现中,一颗圆光非内外。
豁达空,拨因果,漭漭荡荡招殃祸。
弃有著空病亦然,还如避溺而投火。
舍妄心,取真理,取舍之心成巧伪。
学人不了用修行,深成认贼将为子。
损法财,灭功德,莫不由斯心意识。
是以禅门了却心,顿入无生知见力。
大丈夫,秉慧剑,般若锋兮金刚燄。
非但能摧外道心,早曾落却天魔胆。
震法雷,击法鼓,布慈云兮洒甘露。
龙象蹴蹋润无边,三乘五戒皆惺悟。
雪山肥腻更无杂,纯出醍醐我常纳。
一性圆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
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
诸佛法身入我性,我性还共如来合。
一地俱足一切地,非色非心非行业。
弹指圆成八万门,刹那灭却阿鼻业。
一切数句非数句,与吾灵觉何交涉。
不可毁,不可赞,体若虚空勿涯岸。
不离当处常湛然,觅则知君不可见。
取不得,舍不得,不可得中只么得。
默时说,说时默,大施门开无壅塞。
有人问我解何宗,报道摩诃般若力。
或是或非人不识,逆行顺行天莫测。
吾早曾经多劫修,不是等閒相诳惑。
建法幢,立宗旨,明明佛敕曹溪是。
第一迦叶首传灯,二十八代西天记。
法东流,入此土,菩提达摩为初祖。
六代传衣天下闻,后人得道何穷数。
真不立,妄本空,有无俱遣不空空。
二十空门元不著,一性如来体自同。
心是根,法是尘,两种犹如镜上痕。
痕垢尽除光始现,心法双忘性即真
嗟末法,恶时世,众生福薄难调制。
去圣远兮邪见深,魔强法弱多怨害。
问说如来顿教门,恨不灭除令瓦碎。
作在心,殃在身,不须冤诉更尤人。
欲得不招无閒业,莫谤如来正法轮。
旃檀林,无杂树,郁密深沈师子住。
境静林间独自游,走兽飞禽皆远去。
师子儿,众随后,三岁便能大哮吼。
若是野干随法王,百年妖怪虚开口。
圆顿教,勿人情,有疑不决直须争。
不是山僧逞人我,修行恐落断常坑。
非不非,是不是,差之毫釐失千里。
是即龙女顿成佛,非即善星生陷坠。
吾早年来积学问,亦曾讨疏寻经论。
分别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
却被如来苦诃责,数他珍宝有何益。
从来蹭蹬觉虚行,多年枉作风尘客。
种性邪,错知解,不达如来圆顿制。
二乘精进勿道心,外道聪明无智慧。
亦愚痴,亦小騃,空拳指上生实解。
执指为月枉施功,根境法中虚捏怪。
不见一法即如来,方得名为观自在。
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偿夙债。
饥逢玉膳不餐,病遇医王争得差。
在欲行禅知见力,火中生莲终不坏。
勇施犯重悟无生,早时成佛于今在。
师子吼,无畏说,深嗟懵懂顽皮靼。
祇知犯重障菩提,不见如来开秘诀。
有二比丘犯淫杀,波离萤光增罪结。
维摩大士顿除疑,犹如赫日销霜雪。
不思议,解脱力,妙用恒沙也无极。
四事供养敢辞劳,万两黄金亦销得。
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亿。
法中王,最高胜,河沙如来同共證。
我今解此如意珠,信受之者皆相应。
了了见,无一物,亦无人,亦无佛。
大千沙界海中沤,一切圣贤如电拂。
假使铁轮顶上旋,定慧圆明终不失。
日可冷,月可热,众魔不能坏真说。
象驾峥嵘谩进途,谁见螗螂能拒辙。
大象不游于兔径,大悟不拘于小节。
莫将管见诳苍苍,未了吾今为君决。
见《四部丛刊三编》影宋本《景德传灯录》卷三十、冒广生刊《永嘉诗人祠堂丛刻》第一册释玄觉永嘉集》附录(按:《永嘉集》附录杨亿无相大师行状》云:「著《禅宗悟修圆旨》,自浅之深,庆州刺史魏静缉而序之成十篇,目为《永嘉集》,及《證道歌》一首,并盛行于世云尔。」)
宝园寺传授毗尼新疏记 中唐 · 韦皋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五十三
真源本于静。习静者式乎烦。
情伪生于动。制动者存乎简。
昔我大圣如来。慈救像末。
肃全仪以轨众。持细行以护机。
俾外缘不竞。内荫皆□寿我法命。
留乎浊劫者。非毗尼之藏欤。
是以大士优波离传教引范。摄身端矩。
面月恒满。意珠常静。
自是龙像继世。光乎梵伦。
虽佛日久沉。而昏衢不昧。
其后三百年中。五部分流。
各从师说。犹江河竞注。
终合于沧溟。耳目殊用。
同归乎一体。及乎像法论正。
馀波东流。始以华文。
传译梵字。其赜微探奥。
合异归同。使元关洞开。
幽键莫闭。安得不枝罗三藏
派引偫流。繁简之旨。
与时而用宜矣。自饮光沦化。
六和紊绪。卑摩已失于词费。
惠远未适于深微。而太原素公
独得真奥。旁求證据。
辩惑稽疑。始立四分宗纪。
犹惧元源未畅。妙理或遗。
引而伸之。作开四分宗拾遗
抄轴盈廿。言成百万。
足使迷云开而圣旨明。邪网坏而偫心定。
然而学者尚以神分于广用。目倦于勤求。
道将得而心疲。理未究而意殆。
广文所以存义。文繁而义亡。
简言可以趣寂。言约而真契。
大历中。故相国元公以大臣秉教。
授属宏持。虑水杂甘露。
味亡纯正。爰命荐福寺大德如净
以为素公之疏传矣。五师之旨明矣。
意已得而象可忘。鱼其得而筌奚设。
将删彼證谕。独留精真。
使理契惟一。行归无二。
法筵清众。匪劳而著功。
其文弥冥。其道弥广。
不亦善欤。大德乃归心契冥。
精启圣意。故繁而必削。
简不遗真。可以趣元踪。
足以端觉行。元公由是上闻。
俾施行乎天下。坤隅三府。
各置律坛。斯蓝也。
炳异徵奇。著于前昔。
复建坛宇。俟兹宏扬。
属精义初传。编录犹少。
将使函文请益。披文究精。
皋镇守方隅。军务之暇。
躬览圣教。允思宏益。
夫博以冥要。世儒犹病。
简以邻道。真乘所先。
故曰苾刍清净。令法久住。
胡可以繁文而挠其静正。则荐福新疏。
精而易行信矣。皋昔尝莅职屯田。
佐元公于淮右。睹公达西方至教尚矣。
而代迁人谢。遗志在兹。
洎余宏传。同赞圣意。
遂以俸钱缮写新疏四十本。兼写法华疏三十本。
命宝园律大德光翌总而行之。爰集缁徒志行纯深表仪端素二十一人。
随给其疏。以成其志。
庶止作双就。纯而不杂。
彼翌上人者。往亲学于荐福。
性聪行贞。仪度可则。
又于庄严寺贞操大德院听授法华。同契三昧。
俾兹讲授。以发幽蒙。
其有后学履操精全。可传其道者
并刊名贞石。以示宗归。
为宝园灵坛传授毗尼新疏记。贞元十八年十一月一日建。
江西李常侍顗和尚 中唐 · 苻载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九十一
大方浩浩。
天高地厚。
彼上人者。
空门称首。
尘埃三界。
挥斥万有。
如净莲花
出泥离垢。
早岁蜀中。
师事全公。
一言悟解。
了得真空。
灵境内虚。
妄境外融。
宝山见月。
性海无风。
某谬以菲薄。
投心依止。
周旋瞻仰。
年踰一纪。
东洛之滨。
湘江之涘。
晨朝后夜。
谈元析理。
破坏结缚。
我则用喜。
甘露洗心。
箫韶洞耳。
一昨猥受朝寄。
聿来此方。
抚俗未几。
怀仁不忘。
师虽无心。
应物则深。
尺素纡屈。
千里相寻。
缠绵旧故。
启迪尘襟。
穷弊邑之风物。
畅平生之登临。
呜呼。
风火扇灾。
遽成沈疾。
暌累旬之晤语。
谢百灵之形质。
虽真性之湛然。
怆尊容之已失。
荒郊野塔。
秋晨晓日。
幡盖飘荡。
香花萧瑟。
寄惨怛于斯文。
谅悲怀之不一。
山居八咏 其八 唐 · 常达
五言律诗 押阳韵
祖祖唯心旨,春融日正长。
霜轻莎草绿,风细药苗香。
月满真如净,花开觉树芳。
庭前莺啭处,时听语圆常
大悲观音旃檀像记并十四愿文 北宋 · 释遵式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天竺别集》卷中
贤劫第四如来能仁氏入大般涅槃,凡一千九百四十九载。
度汉,大法东渐,凡九百三十三载。
僧会来吴,道隆江表,凡七百七十一载。
岁己亥,巨宋仁孝皇帝即位之三祀,方帝之钦明文思,光宅天下,亲族授民,上下咸秩,儒释之典,偕务进修。
四月四明沙门遵式刻檀写像,曰「大悲观世音菩萨」,惧晦于后世,手题记云:幸哉,也!
出家学道,值天台智者所说妙悟法门。
其法门大略直指身心而为密藏。
所宗之教,即《法华》、《涅槃》醍醐之唱;
所修之行,即《摩诃止观》圆顿之门。
凡一言一理,皆囊括权实、偏圆、小大。
三世佛法,蕴乎其中,高尚之宾,畴不蒙泽
久学于四明,晚还天台,因手集请观音仪十科,即《摩诃止观》第四,三昧法也。
每身行此法,罔有敢怠。
若自兼人,必藉其力矣。
钦哉!
大圣人以无为之利,利厥我躬;
我将引躬之利,利于他人。
夫利之道,要也莫盛乎明感召以诱之,格仪像以告之,赞皇国以绥之,敷正教以规之。
四者备矣,可以臻于无为焉。
肇十有四愿,赞国敷教,以冠篇首。
感召仪像,其愿次之。
按《金棺嘱累经》,严一净场;
按《十一面经》,以无隙白旃檀木用雕像身;
按《佛顶经》,七首六臂;
按《大悲经》、《捉宝印宝经》,仙桃莲华,杨枝澡瓶。
逮写己像,长跪为座,顶载莲华,承接圣足。
只金为墨,书《宝箧印经》洎消伏毒害咒三章,内于香幢,以实己像之腹。
若乃观像法门者,己像表具缚之蕴,即如来藏此世音境也,菩萨像能观人也。
七首,大者观世音种智也,馀六波罗蜜也。
圆修之度,种智为导,皆名首也
又首具多根,七觉也。
大首即念觉,总于馀六,乃居中也。
《捉宝印宝经》,别表自行,境智也。
莲华仙桃,因果上冥也。
杨枝澡瓶,定慧下化也。
华总四十一叶,圆真因也。
唯四实,常乐果也。
杨枝拂动,慧也。
瓶水澄静,定也。
二足,慈悲也。
经曰大慈大悲,游戏五道,游足也。
足下莲华者,总四十二叶,通表因果二地,无缘慈悲之所依也。
华下宝云者,显慈悲相也。
云阴而雨阴,除热拔苦也。
雨润泽,与乐也。
故居己像之顶,即所覆泽众生也。
齿发之细,皆作法门,冠佩之严,咸表万德,不复曲记也。
比丘宝蟾书金字经,遇灯给像资调,居士沈净月刻像,相儿章净修、洪净德、余净信须像财物。
像始成,立于大法堂间,召郡僧百许人落景至,且奉行经法,请观音而證之。
第一愿者,我所造像,为护皇国正法明王圣体康悆,天祚永久。
慈临万国,哀济四生。
妃后诸宫,忠心奉事。
福祉所资,长守荣乐。
诸土辅相,百司五等,保国安民,翼赞万世。
四海被化,惇信明义
祥风甘雨,泽物以时。
合穗连瓜,膺期表德。
然后树信三宝,植善三田。
国哲朝贤,推物就理。
不诬正教,归向有在。
劝助明王,同扬佛法。
广兴塔像,深奉大乘。
君子德风,万姓悦伏。
率于上下,崇正绝邪。
五福施民,六度济物。
举国清乐,如净佛土。
第二愿者,牟尼像法。
大千界中所有诸佛、菩萨、声闻、辟支,一切形像,舍利等塔,悉愿住世,常不灭坏。
此国所有阿育王塔、伊陀王像、吴中二像、陶侃瑞像,如是等名闻塔像,愿常住世间。
仁王贤相,信心守护,为国之宝,率用福祐,光赞道德。
山泽聚落,有胜塔像,由来隐没,愿时出现。
若有信心,适欲造立,便值好缘,亟获成就。
常使塔庙庄严,国界普能增长。
念佛三昧,令人天炽盛,恶道减少。
第三愿者,牟尼佛法。
三乘教藏,遍诸国土,显扬不没。
所流布处,下至一偈一句,天龙八部,勤力守护,为除障难。
于其有经卷处,常作吉祥,令其境界一切丰乐
设有灾难,侵国害民,愿诸菩萨,即出其境,讲读经卷,令消难却敌。
使国君辅相及国人民,一切正信,悉护佛法,广写经卷,令正法久住,为度苦海舟船。
第四愿者,阎浮比丘,全戒缺戒,下至无戒,多闻少闻,下至无闻,普皆安隐,不逢国难。
信施资给,园林居处。
具戒多闻者,愿速證道迹;
无戒无闻者,愿自愧耻,进学僧业
若有破戒不耻,愿国王大臣信心檀越,不见其过。
于持于毁,逆行顺行,等心爱护。
设犯国式,若须法治,不辱于市。
似可原宥,愿王者慈释。
若国有庆会,及时封拜,愿度人出家,用助国祥,令三宝不断。
第五愿者,为诸著有众生,皆谓如来实入涅槃,正法减少。
于佛教卷,情疏念薄;
于正因果,不知理信。
愿令此等无信众生常值善友,诲示正见,深奉大乘如实,了知佛不灭度,不随世相,无有生死。
所言涅槃者,如来永寂,舍诸结惑,功德智慧,清净满足,更无所作,名为涅槃。
而诸罪众生,见有去来,非如来事,三宝常住,长夜照明。
何以知然?
《大云经》云:「如来不涅槃,真法无有灭;
如来不思议,法僧亦复然」。
当闻是语,正信修行,常乐见佛,身身生处,不堕恶道。
第六愿者,为诸著空众生,拨略因果,但行无碍。
于诸戒律,忽为小道。
放心破毁,无片畏惧。
自作教他,谈为要行。
相承滋蔓,翳坏眼目,相将堕苦。
愿令此等断种之人,遇真善知识,诲以正慧乘戒,并务涅槃梵网、大乘实相,而勖浮囊草系。
五分法身,小大咸尔,六波罗蜜,安阙尸罗?
二足世尊,宁无戒度?
如是知已,当习正行,速满二严。
第七愿者,愿我从今始,心至未来际,所在之处,常能教导一切众生,学诸明点,尽舍恶习,修行善业。
设已毁禁,教修忏悔,怖畏恶道,不遑宁处。
示其方等诸大乘法,令其服行,破裂三障。
设更不信,固守愚迷,自大我慢,增修众恶。
我愿终不暂舍是人,生生相随,教令正信,犹如净藏化导严王,一切悉令成得佛道。
第八愿者,愿我从今牟尼像法之世,造像发愿,守护佛法,尽未来际。
佛佛像法,将已衰微,皆于彼世造大悲像,发大悲愿,守护三宝,令得久住。
法灯还炽,照破长夜,犹如佛日所化正等。
以是因缘,宁于一日舍千万身,一一身分,碎如微尘,为护法故,终不疲厌,何况其馀,有所吝惜?
但惜无上道,终不爱身命。
忍受诸苦事,皆为化众生。
第九愿者,愿我此身安隐修道,离诸缘障。
正法无难,国土丰乐
常居林野,乐独寂静
纳衣菜食,随分知足。
常畏信施,如禦彊敌。
常离眷属,如远大怨。
常保禅慧,如护珍宝。
常弃诸恶,如去弊疾。
法衣锡杖,禦魔甲兵。
绳床香罐,资道调具。
舍此之外,更无所贪。
习俗生常,愿莫相近。
嗜欲名利,永非我从。
毁赞虚响,犹风过耳
安忍违从,志全道业。
第十愿者,愿我常读大乘,常讲大乘。
念大乘事,思大乘义,行大乘行。
心心相续,不忘大乘。
常忆普贤,广大行海。
常思妙德,平等慧海
常念观音,起大悲
常念弥勒,行大慈
所作恶事,皆不成就。
修善业,一切和合。
行愿所资,身安心利。
烦恼渐薄,观朗止静。
知通塞,安隐至道。
不著,于恶不随。
十法成乘,行步平正
疾至道场,智愿满足。
第十一愿者,愿我此身常悔诸业,命终不以恶因缘故,还生此间及八难处。
设有恶业,应堕恶道,愿三宝护念及誓愿,力延至未来无生忍地。
宁于一业,无数倍偿,不敢为劳。
今有二缘,愿速命终生安乐国。
一者像季浇风,净戒难护,一水一食,或犯尸罗,何况馀耶!
惧毁禁戒,堕苦时长,妨修道业。
二者欲速成就,度生因缘。
若至彼国,见佛悟道,成辨事速。
有此二缘,愿速往生,满菩提愿。
第十二愿者,我所造大圣香像,凡身手、臂足、捉持、履载、华果、罐枝、冠缨、缯佩,皆具表一切法门。
若修性,若境智。
自行因果、化他定慧、六度四等,乃至齿发,悉作法门。
傥少合圣心,愿加慈力,令此妙像,犹如大士亲所分身,流化无极。
天上人间,愿常影响,普使有缘。
七难三毒,悉由是灭;
三十三身、十九说法,悉由是感;
三宝四谛,由是显现。
光被万有,为种、为熟、为解脱。
因令五道空虚,生源枯竭。
若有恶心,毁我圣像,是则毁观世音身,亦毁未来佛身,亦毁一切正法。
是人真实断三宝,种众生大怨,夺一切乐与一切苦,于大暗夜灭他灯炬,于深巨海坏他船筏。
亦有刖人之足,剜人之目,掷之沟渎,世间之恶,无过之罪。
宁杀父母,百千万身,杀父母者,自身受罪;
若毁此像,殃累一切。
《经》云:「令闻大悲名号,人譬如天子法臣,护亦如诸天奉帝释。
违逆此咒,起不善,现身白癞,脓血流后堕地狱,长夜苦」。
若人闻此毁谤重罪,慎勿一念生不信心,况复毁坏!
第十三愿者,我己像腹中《宝箧印经》及消伏毒害破恶业障六字章句三陀罗尼于宝香幢中,自然常放光明,彻照十方一切佛刹。
愿诸佛世尊如《经》所说,随我此像所在方处,常能随逐于一切时,以神通力及誓愿力加持护念。
一切如来金刚之藏、帝释诸天,昼夜三时下来供养。
一切神仙,昼夜三时歌咏赞叹。
若有有情于此形像,种植善根,必定于佛菩提得不退转。
乃至应堕地狱者,若于此像一礼拜,一旋绕,必得免离地狱重苦。
如此像者,一切毒害不能加逼。
设欲毁者,即是侵毁一切佛心、佛顶、佛眼、佛身、佛舍利、聚佛正法藏一切毁已。
亦复违逆诸天、诸仙、诸龙、二十八部、一切鬼神。
当愿世人闻佛此说,深信毁损获罪无量,疾止恶心,即生正信,爱护供养,如己身命,等无有异。
第十四愿者,我所仰请北方薛室噜末拿、摩诃啰阇也、摩诃室利提弊及摩诃药叉,一切眷属,守护我像,常在世间,广作利益。
若人暂时礼拜,尽心供养者,诸天圣众,即为彼人降大吉祥、珍宝、官荣、眷属、寿命,一切满愿。
若恶人、恶兽、恶鬼、恶龙,乃至雀鼠蚊䖟欲侵毁者,药叉众急于电光,即兴救护,慎勿令损如毛末许。
善护众生一切心念,令于我像不起刹那不信之心;
起不信者,得极恶报。
以是因缘,当以慈心常守护之。
慈心护者,即是善护一切众生,亦是善护一切佛心。
一切正法、一切菩提、一切善根,亦复如是。
若我此像化世缘尽,当愿薛室啰末拿摄往天界,守护供养。
弥勒像法,还复来此,乃至佛佛,亦复如是。
南无佛陀、南无达磨、南无僧伽、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摩诃萨,我已具发此十四种愿,三宝大悲,当證知我,令一一愿悉获成就,使三宝常住,法施无尽。
誓于未来一一诸佛像法之世,为护法故,造无畏像,发清净愿,如今不异。
所造之像一一不灭,经生累世,积满十方,无间隙地,我亦不休,佛出世尽,然后乃息。
若佛众生,无有尽时,我造像发愿,终不可尽。
以是因缘,重说伽陀,赞叹大悲救世医王,令诸众生,常起正信。
十谏书 北宋 · 释仁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
门人仁岳谨焚香稽首,奉书于本讲法智大师函丈:仁岳伏自去年冬十月拜别座隅,言旋浙右,咨决既旷,钦渴弥甚。
元良道英回,两曾寓状,必达尊听。
仁岳今栖武林天竺寺,蒙慈云大师法裔相摄,日听《涅槃》,夜读《智论》,固无匠物之意,但冀熏种之益。
间者所陈《三身寿量解》,虽对论《刊正》,实微谏《妙宗》。
比欲不使外闻,潜修前钞,无何大师未察忠愫,再树义门,以安养生身,抑同弊垢,娑婆劣应,混彼舍那。
此与一家教观,小有所妨,故不避□黜,频有违忤。
诚以忠谏谓之诽谤,切直谓之祆言,既进而不从,亦退而无怨。
近见《妙宗钞》文寄至钱塘僝工彫板,复于下卷释观佛身之处,备引仁岳前来所立难势,广有弹剥。
披究之际,不觉返袂掩泣,痛师资之道违矣。
然念仁岳奉天幸,久受法训,凡大师所制诸部章藻、难文异义、决疑发悟者,恨不能广以笔舌,宣布耳目,使大师法道,光光后昆。
岂图拾其短、隐其长,沽出蓝之名,起逆路之见,自坠涂炭,何其苦哉!
特是惜《妙宗》偶失之文,为后昆莫救之义,故尽忠赤,极犯慈颜。
仲尼云:「父有诤子,则身不陷于不义」。
故子不可以不诤于父,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
仁岳性虽不敏,请事斯语。
以为师资之道,父子攸同,敢承可诤之规,庶逃不孝之罪。
今辄引《妙宗》未顺之义,略陈十谏。
辞意拙直,證据彰明,伏望鸿慈曲赐精察。
幸甚幸甚。
《妙宗》云:一家所判丈六尊特,不定约相多少分之,尅就真中感应而辨。
如通教明合身之义,见但空者唯睹丈六,见不空者乃睹尊特。
生身本被藏通之机,尊特身应别圆之众。
谏曰:《三身寿量解》中尝立生身,正为藏通小机所现,尊特正为别圆大机所现,此则已就真中感应而辨也。
大师先来不许斯义,况曾面受诃斥,今虽见用,而云「一家所立丈六尊特不定,约相多少分之」,此复不可。
意谓通教被接见不空者,不用现丈六令大,便是尊特他受用报也。
夫欲释义,先须正名。
名若不正,义必邪倒。
且言丈六尊特者,丈六非小耶?
尊特非大耶?
若谓不然,未审尊特之名为从理立,为从事立?
若从理者,此与真身如何简异?
从事立,岂非尊崇特胜之相乎?
以由此身不同分段生死之质,全是真实理体而现,是故《大论》目为法性身佛也。
若通教明合身之义者,见但空则佛唯现小,见不但空则佛须现大。
譬如临鉴有端丑,现像亦妍媸,不可机见自尊,应相自劣。
所云丈六尊特合者,盖言一佛不是两人耳。
若不现大,便为尊特,是则别圆之人见猿猴鹿马,无非他受用报,以皆是中道感应故也。
此说恐误,愿思之。
《妙宗》问云:以坐华王,具藏尘相而为尊特,三十二相、老比丘形而为生身,其文炳著,那云不以相好分耶?
答:约相解释四教佛身,此乃从于增胜而说,未是的分相起之本。
其本乃是权实二理,空中二观,事业二识。
就此分之,则生身尊特,如指诸掌(下文引《起信》明事业二识云云。)
谏曰:相起之本,理实如然;
本起之相,安得混滥?
今论佛身正据应相,何得背相自谈其理?
今谓「若论佛本,则相疏理亲也;
若论佛应,则理疏相亲也」,大师所立义乃相返原乎?
法身无相,相必属应。
应有权实,相有优降。
应染净同居,正用生身;
应方便实报,正用尊特。
圆人了知祇一法体,起二应用。
用即体故,一相叵得;
体即用故,诸相宛然。
大师尚说蛣蜣名相至于究竟,何缘定改生身名相须是尊特名相耶?
常无常用,二鸟双游,如何分别耶?
所引《起信》事业二识的分生身尊特者,意云佛之身相,不拘大小、但从业识所现,全真起用,彼彼无非尊特身也。
今恐此义伤于径庭。
论云:依凡夫二乘心所见者,名为应身,依于业识,谓诸菩萨。
从初发意乃至菩萨究竟地,心所见者,名为报身。
贤首疏释此菩萨,谓十解已去也。
若据今家所判,正是圆教初住已上也。
何者?
以于真如少分而见故。
下文明此菩萨少分见法身,能现八相,是则业识所见,正须华藏微尘数相实报无障碍土之身,岂有丈六、四八之相乎?
况论文明示报身相云「身有无量色,色有无量相,相有无量好」,若谓小身不用现大便是报身者,莫不公背马鸣之说乎?
又复论中虽以凡夫二乘对诸菩萨分于二识,必须别圆地住之前,亦属事识,虽知诸法从真如而生,由业识而现,其如无明未破,犹有随事分别之相。
亦如今家以七八九识,分对四圣,盖一往耳。
应知有依事识亦见报身,有依业识亦见劣应。
如《华严》凡夫、二酥小乘、别圆内外凡位,即依事识见报身也。
此乃非分获见,为其当破无明及令耻小慕大,是故现耳。
若《方等》已来至于《涅槃》,不现尊特,有诸法身大士影响嘉会,即于业识见劣应也。
此乃随机而见,了知释迦隐无量神德,现丈六金辉耳。
若依二识本分而见,则须事识见应,业识见报。
非谓别圆初心有业识之解,便乃不择大小,皆见报身。
径庭之义,请试详察。
《妙宗》云:《金光明龙尊叹佛经文》但列三十二相,圆光一寻。
疏乃判云:「正叹尊特」。
故知不定以相数多方为尊特,祇就不空妙观见耳。
问:「行人睹于劣应,谈圆佛相,祇可即是法身及自受用,不即尊特。
以尊特身现起方有,不现则无。
岂见不空,不待佛现便自能见尊特相耶」?
答:「既以尊特对于生身,分身非身,常无常等」。
劣应但即法身及自受用,不即尊特,则成寿量属于尊特,身相自属生身。
如此分张,进退皆失。
谏曰:龙尊所叹,非局小身,那但列三十二相?
况经无定数,高大之相焕然。
岂见名目有同三十二相中者,便言唯叹丈六身耶?
又焉知藏尘无此等相耶?
况疏文显示三十二相是生身佛;
大相小相,巍巍堂堂,不同常身常光常相,即尊特佛;
无身之身,无相之相,即法性佛。
然后判云:「今经正叹尊特身相,上兼法性,下摄生身」。
如何偏据正赞之言,而弃兼摄之说?
智者明判三十二相为生身,大师坚立为尊特,对文违戾,其可信乎?
抑又疏辨三身相业非不分明,百福所严,生身业也;
空慧所导,尊特业也;
实慧所成,法性业也。
若但由行人观智所见,不拘佛身大小而现者,三种相业便成无用也。
况复经云:「圆光一寻,能照无量,犹如聚集百千日月」。
又云:「身放大光,普照十方无量国土」。
又云:「佛光巍巍,明燄炽盛,悉能隐蔽无量日月」。
安得专以一寻之文而害无量之义?
今详正赞尊特兼生法者,巍巍即尊特也,一寻即生身也,诸佛清净,微妙寂灭,即法性也。
三身一体而不相滥,岂可一体混沌不分耶?
所举劣应即法,不即尊特,斥为分张之失者,此责仁岳昨来所议之辞也。
且《观经》乃以法身及自受用报为非身非不身,尊特为身,生为非身,那忽责劣应即法及自受用,不即尊特,则成寿量属于尊特,身相自属生身耶?
如此致诘,无乃不可乎?
所议生身即法,不即尊特者,其有旨哉。
夫理无所存,遍在于事。
事必即理,生岂非法。
但理体无相,事用有相。
相不可混,安以生身滥为尊特?
且如权即实,故三千空中,差而无差也。
实即权,故三千宛尔,无差而差也。
是则权用之相,毫氂不谬,在理或当,幸愿从之。
《妙宗》云:今之妙观观佛法身,见八万相不同金光,但于劣身见无分齐。
今是彼佛全法界身,应圆似观,现奇特身,非是彼土常身常相。
若彼常身,即《般舟》中三十二相也。
今乃特现八万四千相好光明。
经文自「身量无边,非是凡夫心力所及」,正类《净名》「如须弥山,显于大海」,《药师》中「巍巍堂堂,如星中月」,《大论》中「色像无边,尊特之身」。
此等经论所明尊特,与今所现无少差殊。
谏曰:大师以三十二相为尊特,又以八万四千相为尊特,又以藏尘相为尊特,又云「随现大小,彼彼无非尊特」,是则他受用报有若干差别之相也,山家执卷者皆疑之。
前文引《妙经疏》「同居方便,自体三土,皆是妙色妙心果报之处」,乃据此义立诸尊特者。
且《净名疏》明同居净秽则有异质,方便有馀则无异质。
有馀之土尚无异质,岂实报之土而有身量长短、相好多少之异乎?
所立劣身不须现胜为尊特者,请以土相验身,断可知矣。
且娑婆秽土,则有砂砾荆棘,还可不用现于宝庄严相,便是有馀实报土耶?
凡言四土相即,盖显四土祇是一处。
《妙经疏》「三土皆是妙色妙心果报之处」,如来遍应三土,故知三处相不可混。
今谓藏尘之相,本是实报土身,若有机感,亦应下之二土。
故一家凡说尊特,莫不皆指坐华王台及色究竟天受职之身,其实不指八万四千相好之身。
故知此身唯是安养净土胜应生身,不通馀土。
故《十疑论》问云:「何不十方佛土中随念一佛,随得往生,何须偏念西方弥陀佛耶」?
答中指弥陀佛有八万四千相,乃至八万四千光明,遍照法界,念佛众生摄取不舍。
若三十二相,则通同居净秽诸土。
秽如释迦,净如阿閦及药师等。
若《般舟》中三十二相者,盖是用弥陀应他土之身,以为初心观境耳。
故《观经》云:「阿弥陀佛神通如意,于十方国变现小身,丈六八尺」。
又云:「若欲至心生西方者,先当观于一丈六像。
只为弥陀身量无边(即六十万亿那由他由旬,非《大论》中色像无边。),非是凡夫心力所及」。
所以《般舟》令观小相,以彼经跋陀和菩萨所请三昧,正为初心,岂可便令顿胜相耶?
弥陀在须摩提,不是他土之身者,盖悉檀被物,令心专向耳。
亦如《经疏》,初修者取释迦毫相,弥陀毫相。
若得三昧,方可称彼佛相而
岂可初心自释迦,不弥陀耶?
《妙宗》问云:《请观音疏》无量有二义,若生身无量,是有量之无量;
法身无量,是无量之无量。
《大论》法性身佛色像无边,尊特之身犹如虚空。
法性身,此乃不灭,方名尊特。
今第九观于佛身,第十即观观世音身,观音既是补处菩萨,验佛有灭,岂非生身有量之无量?
答:藏通补处,彰佛有量;
别圆补处,显佛无量。
且《华严》佛身委明八相既是尊特,此论补处与彼何异。
谏曰:所言补处者,须约诸佛应为分段生身,前佛入灭,次佛嗣兴,方有补处。
安以法性身佛,机息应转,而论补处哉!
机若未息,岂应云亡;
机若息已,更补何处?
《华严》八相,一一相中皆具八相,无补处之义。
尝试论之。
诸佛名号不同、相好优劣、寿命长短,皆是垂世应身,从说法性身寿有劫数者,盖教道耳。
若诸佛舍那之身同一身智,犹如虚空,必无名号、相好、寿命之异也。
此义稍细,请大师鉴之。
若无量寿佛灭度之后,观音作佛,号普光功德,皆是净土胜应生身耳。
若以此土四教所见之佛,准望彼佛,乃通佛身也。
以通教佛有时亦现高大之身故。
《大论》引《密迹经》云:「一切人天见佛色量,或十里乃至百亿里」。
《辅行》定为通教身也。
经》等亦通佛收。
明文在兹,安可异说?
故知弥陀胜应俯同释迦通相,定非别圆舍那之像,以有数量故,非无分齐故。
但此土既秽,乘时方现,彼土极净,常身乃尔。
《妙宗》云:《法华》中净光庄严国妙音菩萨欲来娑婆,彼佛诫云:「汝身四万二千由旬,我身六百八十万由旬。
汝往彼土,于佛菩萨勿生劣想者,以彼土唯演顿教,纯被菩萨,所以但现高大之身」。
佛知妙音所将之众,不知娑婆开权之妙,于佛辄起定小之讥,故寄妙音规未达者,意令得悟即劣之胜,秘妙之权。
谏曰:此文意云净光说顿,故现大身;
安养说三,须存小质。
且《十疑论》云:「弥陀佛国,纯诸菩萨,以为良友」。
又云:「彼无二乘之心,纯一大乘,清净良伴」。
故知彼国虽说小法,义亦唯大。
又焉知净光不说小法,如安养乎?
大师自说圆人皆依业识,悉见尊特,净光既唯演顿教,岂有未达即劣之胜者乎?
莫是妙音所将之众,皆是未禀顿教之人乎?
自义矛盾,更请裁之。
须信诸佛净土生身,俱大如目连,至东方奇光佛所钵缘之上,大众谓之小虫。
又日月净明德佛涅槃之后,收取舍利,起八万四千塔,高三世界。
况无量寿佛,其土最净,诸佛遍赞,何苦抑彼身相令小。
若谓彼有二乘,闻小法,證小果故,佛更有丈六八尺之身者,则二乘同除粪宿草,弥陀有脱珍著弊(《妙乐》云弥陀著弊,诸教无文。),不唯抑挫佛身,兼复屈辱海众。
比望诸佛净土,谅有惭德,今更以近事喻之。
如南洲人寿既短,故身长三肘或四肘而已。
北洲人寿千岁,故身长三十二肘。
乃至忉利天人寿千岁(人间一百年为一日。),身长一里。
空居诸天人,寿倍倍增,身量倍倍长。
岂阿弥陀佛人天莫数之寿,却但身长丈六八尺而已?
岂可净土之圣不如秽土之凡乎?
故知六十万亿那由他身,未足为怪。
《妙宗》云:众经多说弥陀生身常相,今当略出。
《小弥陀经》云彼土莲华大如车轮,《大弥陀经》说弥陀浴池广四万八千里。
以依验正,身未极大。
《观经》有丈六八尺之身,此等岂非常身相耶?
谏曰:夫穷众经,要存达观,不可以小道而妨于大途。
如净华宿王智佛身长六百八十万由旬,妙音止长四万二千由旬。
若将人情往推,何优降之若是乎。
又如《观经》说彼佛华座,座上宝幢一一如百千万亿须弥山。
如此华座,与彼浴池何夐异哉!
若云观中所见非是实事,何故经云「如此妙华,是本法藏比丘愿力所成」,莫不亦是尊特华座,非生身座耶?
故众经所说依正大小,圣意难测。
傥以浴池验佛身非大,亦合以华座验浴池非小。
云云无益,宜且置之。
又以《观经》有丈六八尺为彼土常身者,且此土常身尚非八尺,虽现同三尺,盖暂化瞿师。
经文显云于十方国或现小身,丈六八尺,岂是彼土常身耶?
《妙宗》云:八万相好,别圆真似方得见之。
故上品下生,疏判已登习种性位,生彼七日,见佛众相,心不明了。
三七日后,乃了了见。
唯上品上生,道种性位,生彼即见众相具足。
三贤菩萨,依业识故,知心现佛,乃就尊特论乎明昧。
若惯习小者及诸凡夫,依事识故,不于尊特而论明昧。
良以此等虽因临终迥向得生,佛顺本习,故且用小令其證果。
既说无常苦空之法,须以生身相好应之。
浴池之身,三十二相,正对此机。
谏曰:所示八万相好别圆真似方得见者,似位可尔,真位不然。
以其分證,合见华藏微尘相矣。
又云三贤依业识见佛者,此非《起信》之意,已如前谏。
今十信已下非全不见八万相好,复恐昧于习种性耳。
何以知然?
如中品中生之人,生彼七日,莲花敷已,开目合掌,赞叹世尊。
若今时悠悠凡夫,生彼经劫,方得见之。
如下品下生之人,于莲华中满十二大劫,莲华方开;
乃至下品上生,经七七日,莲华乃敷,又祇见观世音住其人前,为说深法。
故知彼佛胜相,诚难利见,以验彼国人天等见者,非聊尔之曹也。
当知九品所论生彼国者,见佛菩萨,且就生身而说,何得直见尊特身乎?
若相似位便见尊特相,了了具足者,分真之位乃成徒施也。
况娑婆秽土,即见尊特微尘相好;
岂极乐净土,止见尊特八万相耶?
《妙宗》云:前正释题以妙三身,解所观境,今至经文以八万相为所观境。
信八万相与妙三身无二无别,二处皆用不思议境而为所观,故八万相观之令显,显名观成,无别所显。
况今不是初心观境,乃圆七信所观境耳。
岂于座像圆观已成,却托藏通生身修,又观生身,显藏尘相?
此乃通人被别圆接,全非顿教始终圆观
谏曰:《疏释无量寿题》显谭有量之无量,又特示云「阿弥陀是有量之无量」。
若今经不此身,智者所示何惑众乎?
如大师所解,直观无量之无量,又谓圆人皆依业识所见,是则今经唯实报依正,全无同居依正,不成托彼依正修观之义也。
今谓《经》从水想成已,见彼国地已去,皆是同居净土依正之相,圆人托彼修乎三观,空则诸相皆亡,假则相相俱照,中则亡照双绝。
若欲克就三身辨者,空即报也,假即应也,中即法也。
又须知假观之中有二不同,或有且见八万相好,或复更见藏尘相好,以此观成,位次高矣。
又云观生身显藏尘相好,此乃通人被别圆接者,何太局哉,岂别圆教无生身耶?
《大论》云:「佛有生身,同人法有疾患等」。
如《法华》中四大菩萨及净华宿王智佛,问讯释迦云:「少病少恼,岂非生身耶」?
若谓龙女叹佛微妙净法身,具相三十二。
既云法身,法身便是相相尊特者(《妙宗》前文有此一说。),疏云「深得法身之理,即备相好」。
《记》云「三十二相者,诸教所列修得不同,多在教道。
若实道者,但是发得」。
疏、《记》之意,盖言法身之理具于生身三十二相全理发现,不同诸教修得之相,何曾指此便是尊特。
应云圆人体达生身即法,故相相寂灭,与虚空等。
其犹波之湿性遍于大海,法身即生,故身同病患,相现四八。
此如湿性之波动相不泯,若《妙经玄义》云「垢衣内身,实璎珞身」者(《妙宗》引此为證。)
盖显《华严》、《法华》祇是释迦一佛之身,昔服璎珞,今著弊衣,非谓弊衣便是璎珞。
若不尔者,华台之身,是老比丘耶?
《妙宗》问云:若是尊特,合是常身,何故《法华疏》中判《观无量寿佛经》云「实有量而言无量」?
答:此乃《刊正记》中错引彼疏。
彼疏并云「实有量而言无量」,如《阿弥陀》与《金光明疏》及此疏同。
盖以大、小二《弥陀经》不专尊特,被于顿机,故彼佛现三十二相,通被众机。
谏曰:诸经凡曰弥陀者,皆目生身耳。
况大、小二本并无三十二相之文,何忽见指借,使二本不专被顿?
今《观经》既专被顿,何故疏内却指生身?
不可将二本之义释今经之名,斯乃县额榜州,惑乱行者矣。
《刊正》所引,其义非错,但圆师不应以山毫海目之身,便为地住所见之身,彼且不将丈六等身便为尊特。
问:《观经》云「观无量寿佛者,从一相好入,但观眉间白毫,极令明了。
见眉间白毫者,八万相好,自然当现」。
疏文令取释迦毫相,大小现观。
若得三昧,观心成就,方可称彼佛相而观。
引《大论》为增长菩萨念佛三昧,故说《般若》,现奇特身相,以此为观。
且奇特身者,非尊特身耶?
既引彼證此,验八万相好即尊特也。
答:此乃泛引类例,不可□齐。
盖谓弥陀胜身,须是三昧成者方可观之,例如释迦奇特身相,亦是三昧成者,以此为观。
应如《大论》云「为增长诸菩萨念佛三昧者,多是别圆地住菩萨」,以论中明尊特身佛,为界外法身菩萨说法。
若《观经疏》云「若得三昧,观心成就者,但是圆教观行位人」。
以疏中明观行位,初观佛相,如铸金像;
乃至观成,见佛大相小相,浩浩瀁瀁,如大劫水。
是知两处三昧,深浅不同;
所观佛身,生报有异。
须将义定,无以文拘。
仁岳白大师:右之十谏,且引《妙宗》梗概之文,其诸丛脞,不敢备举。
仁岳闻巧诈不如拙诚,故笔下之语不免逆耳。
傥将佛法为念,愿以慈心而观。
生公阐提成佛,旧学以为邪说,尝被大众摈而遣之。
生于众中,正容誓曰:「若我所说反于经义,请于现身,即表疠疾。
若与实相不相违背,愿舍寿时,据师子座」。
言竟拂衣而逝。
后休验之相明矣。
仁岳言虽无似,辄效生之所议佛身。
傥违教旨,即冀现世招白癞之殃。
或契圣心,必愿临终指净土而为逝。
休咎之报,敢不信乎!
请大师焚香證之。
不备。
门人仁岳书。
按:《岳阇黎十谏书》,续藏经第一编第九五套第四册。
淮海丛编集序1060年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宋景文集拾遗》卷一五、《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郑州市
诗为天地缊,予常意藏混茫中,若有区所,人之才者,能往取之。
取多者名无穷,少者自高一世,顾力至不至尔。
然造物者吝之,其取之无限,则辄穷踬其命,而怫戾所为。
予略记其近者,王摩诘颠于盗,愁苦仅脱死。
杜子美客巴蜀,入沅湘,寒饥不自存。
李太白踣于贬。
白乐天偃蹇不得志,五十馀分司
元微之为众排迮,终身恨望。
刘梦得流摈,抵老弗见容。
是皆章章信验也。
惟山林方外之人,亟索亟用,天不能扼其数,以无求于世,与道彷徉者耶!
予友梵才吉公其人欤!
公资能诗,始来京师,以高言警章与士大夫相酬谢。
士大夫争从之游,名彻天子,故锡命服师号。
师亦以宠为侈,遂以南方庵天台凡三十年。
年愈高,学愈精,自浙东西,山溪鸟鱼,草木风云,人事法集,灵所怪区,一物一兴。
瞻公之思,不能给而告疲焉,可谓取其蕴多矣。
公又挟惠力自在,天果不能扼之乎!
故前后所著踰千篇,分目数集。
所谓《淮海丛编》,其第三集也,属予以叙。
公之得诵人口、贵人纸者固多,不待仆赞而显矣。
虽然,愿一言焉。
公之徒若有辩如净名者,或呵公以外学自彰,公云何而默其呵,使予释然云。
成都府别敕中和六祖禅师劝请文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山谷全书·外集》卷二四
尽大地一只正眼,遍十方四面无门。
有趣有宗,难信难解。
譬如琵琶琴瑟,必资妙手,乃发至音;
凤凰麒麟,出以其时,方为上瑞。
范公道人,衲僧命脉,古佛心宗。
如净月轮,出则万波分影;
吹毛剑,用则千里无人。
而乃自埋于民,聊以卒岁。
成都重臣之镇,实为护法之金汤;
两川多士之渊,必且参微于云室。
来兴法雨,今正是时。
当使邪见稠林,风行草偃;
波旬坚阵,瓦解土崩。
心佛众生,三轮普现;
森罗万象,一印顿圆。
六祖秘园,粥足饭足。
淫坊酒肆,即是道场;
枯木寒灰,不妨独笑。
愿膺佛记,莫閟雷音。
楂庵法师论十六观经所用观法书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
元照顷年过台州,谒见于赤城,此时询及净土事,晚蒙示及惑对,其间二三疑处,摘以请益,而不蒙见答。
过往同人传其言,意如见讶,所以此际数相会,并不敢措一词。
元照仰慕吾丈学行,非一日矣,虽蒙以同辈待之,然且衷心不敢辄易,所以欲论及净土,爱师过耳,凡乡里讲员未曾与之语。
碧泉累次见闻,此人强戾自负,非学道之器,亦对之唯唯而已。
今亦欲师之相知,略举一端,可否请试裁之。
大抵诸师章记,并以十六妙观混同止观观法,故有观心观佛之诤,约心观佛之漫耳。
尝考诸大乘观法,能观心虽一,而所观境随机不同。
且说二种:一以心为所观,如天台止观、贤首法界观、还源观、南山净心观,以至少林壁观等,并指现前觉心体性为净土,如净名、心、土净、圆觉、地狱、天宫,皆为净土。
志公六祖等皆云「即心是净土,不须求西方」等,此指理体为土,唯佛一人居之,众生虽不离,而未能显。
《圆觉》、《楞严》、《占察》等诸大乘经所诠观法,皆是此方,破惑入道,无生理观。
二以诸佛菩萨修成功德,依正色像为所观,如《观佛相海经》、《普贤行法经》、《观弥勒上生》、《观无量寿佛》等,题中标定,能所分明。
此又三别:一者《观佛相海》即观释迦,《普贤行法经》即观普贤,皆不离此界,而观亦为破障灭罪,助成理观,非求生也。
二者《上生》即以心想天界弥勒内院,求生彼天(此二者不出娑婆。)
三者《观无量寿佛》十六种观,并以送想西方十万亿刹之外弥陀依正庄严,求生净土。
是故初落日观,指其路头,至第三地想成,已除疑破障,盖心念已达彼方矣。
天台疏序》云「落日悬鼓,用标送想之方」,岂非明据?
今人说十六观反令观心,乃是摄想,岂名送想耶?
故知地才成,身虽未死,心已往生,修净业入莲池中,已有华生,良由于此。
诸师反以十六观为阴境,故云「是心作佛,是心是佛」等。
且弥陀愿力积劫,修成清净境界,岂得反同众生生死阴邪?
又云「揽彼依正,归心观之」,此由不辨两土观法各异,但见本宗多赞唯心,遂一混释之。
呜呼,误却多少人邪!
每一思及,不觉潸然。
自诸师章钞行世,学教者多不生净土乡中。
诸老讲员,讲却多少《弥陀》,临终只在人家托生,是为苦事。
却是行翁行婆不知教相,直信而生者多矣。
「若尔,十六观应非理,疏中何以用三观释邪」?
答:非谓理,只是观心。
若达理则佛法,众生法心,法皆是理也,故曰「一切诸法,无非佛法,一切法,空如实相」等。
当知能心所观境,修成净业,莲胎报,皆是因缘生法,缘生无生,即空假中何妨理
但此方心理,唯上根达理者可修。
若十六观,达者则为理,不达者则为事想,不妨皆生净土,但悟有迟速,位有浅深耳。
而宗师见天台多用观心,遂将一代观法作心解耳。
若不信者,请以《十疑论》證之。
彼云:「智者炽然求生,净土达生,体不可得,此乃真无生(炽然者猛盛也,求生即能观心,净土即所依正,皆缘生法,此则能所俱空,即为无生也。)
愚者为生所缚,闻生作生,解闻无生,作无生解,不知生即无生,无生即生(彼文第二疑甚,详请细看之。)」。
今人乃云能所俱泯,取舍皆亡,方成圆观,若存能所,即是偏邪。
呜呼,岂不与祖师相反乎?
又云:「以心想佛,此是取舍生死心,何能生净土?
故谈净土者不取言能所取舍往来之义,而不知能所取舍等,皆缘生法。
缘生无生,故泯能所取舍;
无生而生,故不妨能所取舍;
不出法性,故能所取舍,无非自心。
若尔,以心取境,则非唯心义邪」?
答:祖师云,凡欲修,先了方法。
唯心但是了达诸法,非谓唯心顽然不动,都无心念。
故《摄论》云唯识义不失,亦不无能取所取,当知终日想彼净土,取彼净业。
若能若所,无非自心,皆非他法。
乃至舍此生彼,虽过十万亿刹,未始出于心外,只由净秽唯心,故使往来无碍。
譬如江南江北,虽彼此往来,而不出大宋天下。
非谓唯心守心不动,非谓理凝然寂住。
若谓守心亡能绝所为理者,祖师那云「用标送想之方」邪?
岂非送心往于彼方,方名净土观法,但了此能想所往皆缘生法,即理也?
更有释疑通妨,不能细举,信笔写去,不成次绪。
望为留心思择,俯照志心。
如更不信,请《十疑论》第二答并《十六观经》、《大无量寿佛经》等。
往古飞锡寿禅师等诸公,虽苦劝往生,亦为事理所碍,纵令分辨,终成混漫,况馀人乎!
世谓先德文字,一信其说,况容情党于其间,遂不考是非,迟疑不决。
又凡学人多以旧见为碍,他人之言难为入耳,傥令有取,密知而已,不敢外扬。
此皆人情,非实心为生死者。
幸无以人废言,或狂狷有所不到,专听慈诲,幸勿见外。
写此书时,不胜倾泪,若或见悉,弥陀会中愿为法侣。
元照再白。
按:《芝苑遗编》卷下,续藏经第二编第一○套第三册。
上竺寺记赞 宋 · 陈轩
白衣仙人无住著,补陀落伽渺云海。
为大导师安乐国,歙然遍应河沙刹。
世界热恼或有闻,曾不旋踵垂覆护。
众生心念非一种,皇皇不足尝有求。
如饥须食渴须水,顾亦何从满其愿。
我观圣心等大虚,其视万物犹一物,细视一物如一身。
是身四大犹不有,万物何能作留碍。
殊功妙用济十方,欲求功用不可得。
群生梦幻可两忘,尔固无馀我无欠。
尝观瑞像见宝光,如净明珠时白赤。
琉璃琥珀杂苍玉,荧煌璀璨照眉宇。
山顶或见初日升,匹素曳空烟缥缈。
凡人颠倒作思惟,须臾变灭无复初。
非空非色非有馀,菩萨应身亦如是。
堂堂秘殿表东南,山君海王尽回向。
观音智功不思议,佛子当作何等观(明广宾杭州上天竺讲寺志》卷一)
灵感观音碑记(代陈轩撰 绍圣四年 宋 · 鲍慎由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六七、《咸淳临安志》卷八○、《杭州上天竺讲寺志》卷二
绍圣二年合肥移守钱塘明年奏疏于朝曰:「臣所领州之西偏,湖山之胜甲于天下,而天竺山在焉。
五代时,僧翊得奇木,不能名,刻为观音菩萨像,僧勋又以佛舍利内置顶间,其后像见光怪,与人作福祥,远者载金石,近者口相传不绝,不复槩举。
臣自去秋视事,民方荐饥,今年春、夏,雨弥月不止,吴兴苦卑,连岁水灾,父老日夜忧惧。
臣即率官属躬祷像下,冲雨入山,衣帽沾湿,渠决坏道,从者皆涉。
比臣之还,天宇开霁,纤云不兴,白日正中,清风穆然,邦人合爪叹息。
既又舆致城中作佛事,与民祈禳。
已而雨旸有时,农不告病,稼穑旆旆,遂为丰年,实兹像之庇此土也,所不可忘。
臣切考《图志》,惟天竺山粤自晋末尝为道场,逮圣朝天圣,始分上下方,而观音像所在,历载崇奉。
治平中赐号灵感,因以名寺。
熙宁中,许寺岁度一人为僧。
朝廷每遣中谒者走香币,其所封识,用御府宝玺,盖严恭如此。
惟是殿宇之建,垂六七十年,日就颓弊,不足以揭虔妥灵,宜有加饰。
臣不胜大愿,愿给祠部空名度僧牒数十道,货缗钱,市材僦工,撤而新之,不唯俾东南之人永有瞻式,傥遇水旱祸灾,吏不能力者,亦庶几有所控告。
臣皇恐以闻」。
奏下尚书礼部,礼部则以敕令从事许裒一路祠庙施利以充其费。
于是毗陵胡公宗哲番阳张公绶偕为转运副使,特主其事,乃得钱五百万,民乐施者,又若干万。
是役也,凡在见闻,智者献谋,巧者出技,富者荐货,贫者效力,良材密石,尽山泽之选,经始于某年某月,而某年某月告成。
为殿屋若干间,高明奥深,严翼宏大,复辟其前楹以为忏堂。
金碧丹垩之饰,炳焕夺目。
至于香火之具,瓜华之供,无物不备。
睟容妙相,巍然益尊,过而礼者,恍若梵天帝释之居,又疑身在图画,或以谓三昧力所变幻也。
盖如是而后足以侈上之赐,而显扬菩萨之威灵,以慰夫邦人父老之心。
四年,某移金陵,住持某、大师某以书来乞铭,将作石以诏于后。
既为撰次其本末,又为之赞云:
白衣仙人无住著,补陀落迦眇云海。
为大导师安乐国,欻然遍应河沙刹。
世间热恼或有闻,曾弗旋踵垂覆护。
众生心念非一种,皇皇不足常有求。
如饥须食渴须水,顾亦何从满其愿。
我观圣心等太虚,其视万物犹一物。
细视一物如一身,是身四大犹不有。
万物何能作留碍,殊功妙用济十方。
欲求功用不可得,群生归报可两忘。
尔固无馀我无欠,尝观瑞像现宝光。
如净明珠时白赤,留犁虎魄杂苍玉。
荧煌璀璨照眉宇,山颠或见初日升。
匹素曳空烟缥缈,凡夫颠倒作思惟。
须臾变灭无复初,非空非色非有无。
菩萨应世亦如是,堂堂秘殿表东南。
山君海王尽回向,观音智力不思议,佛子当作何等观。
子苍余清老 北宋 · 吴则礼
从来三仕三已,总落道人坐定里。
滑稽社中黄发将,讵与阿朔论辈行。
平生芋魁曾未错,粱肉宁殊腐肠药。
百年兀兀且饱睡,梦事有无浑不记。
久甘袖手菩提坊,饿死肯踏狙公乡。
山林谁云迹如扫,天乞江湖娱此老。
癯然且吃诸方饭,汝自矻矻侬晏晏。
坐听木鱼人笑痴,政复朵颐成屡莞。
要随烟雾入穷溟,或置一床如净名。
生憎阿秦六国印,蒲团禅板犹关情。
眼边虽言有黄卷,绝知口不谈书传。
旧拈槌拂吾已许,唤取渠来姑语语。
相望几时怀抱恶,白玉为丹堪咀嚼。
且试车声铜鼎汤,瀹茗径可撩枯肠。
此言何可束高阁,自谓过之一丘壑。
亡叔墓志铭绍兴元年十一月 宋 · 刘才邵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四七、《杉溪居士集》卷一二
居士讳纪明字景晖,享年七十有三,以绍兴元年十月乙丑卒。
诸孤将以是年十有一月辛酉奉灵輀归之于前所自卜六公原之真宅,且来请文以纪实示后,遵治命也。
刘姓自御龙氏历商周,适秦入魏,后迁于丰。
世远支分,各以所居为望,若彭城河间,凡四十郡。
而著望于庐陵者,实出于汉长沙定王之子苍,为豫章安城侯,因徙居焉。
吴分豫章长沙之地,置安城郡
梁时,侯之后曰元偃者为郡内史
内史之曾孙绍策为吉州刺史刺史之孙行昌为左司员外郎,又六世而生公高祖焉。
高祖讳雄,为李氏奉化军兵曹参军
曾祖讳齐,祖讳宗白,父讳澄,皆肥遁林野,以儒学世其家。
曹府君之仲子鹗以奇才,有声场屋间。
既登第,郡守申徒公为改其乡曰化龙,里曰折桂,今所居化仁是也。
公天资淳茂,识性开敏,脩己学道,汲汲焉唯恐不及。
尝试于有司,而辞格古淡,以方投圆,连不见收,然终不肯少自屈以求合,曰:「吾所学固如是」。
为之益力,至老且病,手不释卷。
经子史氏,古今奇文,星经地志,卜算时日,玉函秘方,稗官怪录,皆渔猎不遗。
喜佛老经教,既已窥探幽赜,至于持斋诵咒,一切有为之法,亦复不废。
生平践履。
务合于神,而阴阳家祷祠拘忌之说,犹至诚奉之不忽也。
凶年疫岁,即痛损谷直,合和众药,以济贫困。
待人谦厚,虽见三尺童子,如对大宾
识者多评之曰:「是盖如净名之所为,居士名不虚也」。
感疾涉两月,子孙为谒数医,虽不却其意,然遇诸姓问疾,但论说文字,不以增损介念。
僧师鉴通内外学,且深于医,公素所喜者,疾势似小愈,因召问之,鉴曰:「脉形责责,如新张弓,真肝既见,胃气将绝。
地苍之色浮于颜角,先生其遂归乎。
方冬木相,势亦难支,幸而安谷,法当过期」。
公笑曰:「吾自视苶然,神将离干,过期之说,特婉其辞尔。
去来自常事,淹速不足计也」。
翼日食时,呼子孙而告之曰:「吾于汝伯朝奉亲则兄弟,然尝学焉,义则师也。
俟其来吊,致吾千万意:『弟今溘先朝露,形羸气索,不能就别,恨恨之情,其何可言。
愿啬养冲粹,永保寿福』。
汝等立身之道,但思务其所当为,去其所不当为而已」。
言讫就枕,若熟寐然,视之已逝矣。
自既病至卒,不少眩乱,非于道有所见,而视死生如梦觉者,能如是乎!
所为诗文成十卷。
初娶何氏,次戴氏,先葬,不克祔。
男六人,定民、弥邵、日新、才茂、安国、慥,嶷然有立,尝预试三舍,多在优等。
女一人,适清江何昌节。
男孙十三人,女孙十一人,曾孙男女五人。
公于某叔父也,于铭文不敢辄辞,且详著其世系云。
铭曰:
人生难全者五福,公既具足。
所共愿者多子孙,公既满目。
兵火肆虐兮,不问石之与玉。
至公之庐乃相戒以勿犯兮,俾得以于斯而歌哭。
猗嗟其永归兮,何所复悲。
种德以昌厥后兮,宜考信于铭诗。
證道歌 其一百二 南宋 · 释印肃
 押屑韵
如净琉璃含宝月,昔时未悟今皆彻。
只有此心更没心,不览邪师文字诀。
金刚随机无尽颂 其五 一体同观分第十八 南宋 · 释印肃
 押漾韵
室内千灯晃,佛有何形状。
如净琉璃中,内现真金相。
选佛图序 南宋 · 释子元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九四
夫寂光同居,一智无殊。
情生彼此,见有亲疏。
觌面了色,空性如如。
本无二路,自见妙粗。
吾不如是,一体毗卢。
先须识本,免被糊。
行有行相,知有知模。
愿有愿力,进有程途。
惺惺寂寂,如净明珠。
照彻心体,凡圣同途。
四士合辙,三身一如。
头头净土,处处阿弥。
山僧如见四士,混乱无纶,知转行融。
致使利钝不分,因果俱失。
只言净土,不知土高低;
只说唯心,不知心之深浅。
故见诸家相毁,各执一边;
谁知自破宗风,非魔能坏。
今则略开一线,述出四图,削去迷情,顿明心地。
然后河沙法界,该收一纸之中;
无量法门,出乎方寸之内耳。
按:《庐山莲宗宝鉴》卷二,续藏经第二编第一三套第一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