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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州故禅大德奖公塔碑 唐 · 公乘亿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三
盖闻妙谛惟元。
不可以一理测。
真筌至奥。
不可以诸相求。
随万物而泯色空。
而不生不灭。
超三界而越尘垢。
故无去无来。
此乃不思议者。
其惟西方释迦牟尼佛之谓乎。
伏自教传西域
化被中原。
汉明推入梦之祥。
梁武施身之愿。
语其大也。
外不见须弥之广。
言其小也。
内不知芥子之微。
斯乃梵玺裒然。
代代相付。
肇自摩诃迦叶。
迄于帅子尊者
统为二十三代。
而后达摩多罗降于汉土。
至能秀分之为七。
而后苞披叶附。
派别脉分。
真宗不泯不灭者。
则我大觉大师固有系焉。
和尚姓孔
字存奖
家本邹鲁。
即阙里之裔孙也。
乃祖乃父。
因官隶于蓟门
历祀既深。
籍同编人。
和尚以无量劫中。
修菩萨行。
及兹降世。
岂同凡伦。
当衣采之妙龄。
蓄披缁之大志。
未踰七岁。
即悟三乘。
启白所亲。
恳求剃落。
遂于蓟三河县盘山甘泉院依止禅大德晓方。
乃亲承杖履。
就侍瓶盂。
启顾全身。
惟思半偈。
大中五年
伏遇卢龙军节度使张公奏置坛场。
和尚是时戒相方具。
而后大中九年
再遇侍中张公重起戒坛涿郡
请和尚以六踰星纪。
三统讲筵
宣金石之微言。
示玉毫之真相。
三千大千之世界
靡不瞻依。
十一十二之因缘。
竟无凝滞。
禅大德元公者。
临济大师也。
和尚一申礼谒。
得奉指归。
黄檗之真筌。
授白云之秘诀。
所为醍醐味爽。
乍灌顶以皆醒。
薝卜花香。
才经手而分馥。
一旦旋辞旧刹。
愿历诸方。
西自京华。
南经水国。
至于攀萝冒险。
蹈石眠云。
吴会兴废之都。
梁武庄严之地。
无不追穷圣迹。
探讨朝宗。
后过钟陵
伏遇仰山大师方开法宇。
大启禅扃。
赴地主之邀迎。
会天人之供施。
面陈奥义。
众莫能分。
和尚立以剖之。
如刀解物。
仰山目眙击指。
称叹再三。
遽闻临济大师巳受满相蒋公之
才凝省侍。
飞锡而遽及中条。
寻获参随。
置杯而将渡白马
当道先太尉中令何公。
专发使人。
迎请临济大师
和尚翼从一行。
不信宿而至于府下。
而乃止于观音寺西禅院
而得簪裾继踵。
道俗连肩。
曾未期年。
是至迁化。
盖和尚服勤道至。
展敬情深。
无乖灵堵之仪。
克尽荼毗之礼云。
乾符二年
幽州节度押两蕃副使检校秘书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董廓及幽州临坛律大德沙门僧惟信并涿州石经寺监寺大德宏屿等。
咸欲指陈盘岭。
祈请北归。
和尚欲徇偫情。
将之蓟部。
晨诣衙庭。
启述行迈。
先时中丞韩公之叔曰赞中。
遽闻告云。
抚掌大敬。
乃曰。
南北两地。
有何异也。
魏人何薄。
燕人何厚。
如来之敬。
岂如是耶。
和尚辞不获巳。
许立精舍。
韩公之叔常侍及诸檀信。
鸠集财货。
卜得胜槩。
在于南砖门外。
通衢之左。
成是院也。
有如化成。
将梓俱来。
文石与珷玞荐至。
重廊复道。
翠松青。
四户八窗。
风轻月朗。
和尚乐兹幽致。
用化偫迷。
开解脱门。
演无量法。
能使天花散地。
水月澄空。
常与四众天人。
皆臻法要。
六州士庶。
尽结胜因。
岂谓一念俱尸。
奄从物化。
斯乃文德元年七月十二日也。
享龄五十九。
僧腊四十一。
有亲信弟子藏晖行简。
一以主丧
一以传法。
大德奉先师之遗命。
龙纪元年八月二十二日
于本院焚我真身。
用观法相。
阖城禅律。
继踵争来。
四达簪裾。
连肩悉至。
于是幡花蔽日。
螺呗喧天。
火才发而云自愁。
薪不加而风助势。
三日三夜
号礼如斯
于香烬之中。
得舍利一千馀粒。
诸寺大德。
各各作礼。
分供养焉。
于戏。
雪氎如故。
其仪宛然。
捧一履以徒悲。
仰双林而莫见。
遂建塔于府南贵乡县薰风里。
附于先师之塔志也。
亿到职之初。
曾获瞻礼。
法主大德藏晖。
不以亿才业庸浅。
具闻于我公。
撰斯文。
亿秉笔惕然。
得尽芜鄙。
铭曰。
传如来教。
厥惟大雄。
百千劫外。
方丈室中。
慈悲是念。
色相皆空。
端然不动。
岂染尘蒙。
矫迹三界。
安心四禅。
身虽是假。
道本无边。
璞内有玉。
火中生莲。
传法何处。
随其有缘。
越绝支遁
匡庐远公
高情远致。
迹异心同。
既离邪缚。
肯处凡笼。
松轩竹径
空悲夜风。
我性不动。
我心就然。
果得舍利。
粒粒珠圆。
幡花艳闪。
螺呗交连。
唱偈作礼。
声彻梵天。
宝刹新建。
招提旧踪。
莲芳不见。
葱岭谁逢。
响亮朝磬。
清泠夜钟。
历千万祀。
传我禅宗。
洪州云盖山龙寿院光化大师宝录碑铭 五代吴 · 欧阳熙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六十九
大师俗姓刘氏。法讳怀溢
本无诸倚郭闽县人也。即巨唐相国彭城刘公瞻之次子也。
童年慕道。不习儒宗。
时龆龀之岁。厥父携同诣京师
固辞弗往。渐登九岁。
俄自发心。弃捐俗务。
投立磨山普资院杜禅师门下。求为弟子。
愿侍巾瓶。禅师立性孤僻。
抱直严难。未许升堂。
不容入室。且坚苦节。
每励劳形。涉历年华。
经逾炎冷。身齐槁木。
心类寒灰。一自入山。
久淹出谷。十年精□午夜志疲。
师长念及功勤。知为志器。
于年十九。方为落发披□结束法衣。
遣求和合。恭承严旨。
高别林泉。星夜登途。
望风取路。遥山独步。
峻岭孤征。时往日来。
俄之中岳会善寺琉璃坛。欣逢法侣。
敕启霜坛。大扇律风。
高悬戒月。夙缘谐偶。
曩善冥符。不上牛车。
便探衣宝。并三衣而为一衲。
弃五事而整一盂。松下冢间。
行头陁行。虽行是行。
参问匪忘。遍历遐方。
访寻知识。无道场不逢古德。
有请皆遇宗师。其奈不凑元机。
情源拥塞。如渠聚土。
状当衢。须议芟薙。
终期决抉。而乃直抛衡岳
专簉灌溪。函杖而誓扣元关。
抠衣而立融阶雪。澧源和尚一观奇特。
许厕门墙。久而弥芳。
渐升堂室。况乎居犹学地。
道未博通。仍于异时。
侍立左右。和尚演于法颂云。
五蕴山中古佛堂。毗卢昼夜放圆光。
大师才聆妙说。顿入清凉。
悟即刹那。迷流沙劫。
一言契合。万虑情亡。
豁若云开。皎同月朗。
既除疑滞。不慕游方。
遰袭传灯。嗣何宗祢。
曹溪六祖付法让大师让大师马祖
马祖百丈。百丈分黄檗
黄檗之林际。得林际密旨者。
惟灌溪焉。入灌溪室。
续焰挑灯者谁。即云盖大师矣。
大师然以元天月白。觉海波清。
真灯未烛于祖堂。雷振停开于蛰户。
维广明初上都。值黄戎犯阙。
僖宗皇帝驾幸三峰。暂避狂徒。
敕选十员禅律经论诗赋文章大德。驾前供奉。
和尚禅宗一位也。敕赐福田禅师
止三峰。再赐大自在禅师
尔后狼烟息爇。草孽停争。
时属太平。寰宇宁静
光宅四海。庆洽万邦。
特轸睿毫。更于岁号。
光化元年。实谓山呼蹈。
舜日尧云。百辟称庆于龙廷。
三宝承欢于帝泽。悉衔雨露。
亟被沾濡。和尚光化大师
仍颁命服。禅袍改为椹色。
简诰迥锡皇恩。旋闻海晏河清
远播民舒物泰。銮驾将回于万乘。
宝位却复于九重。帝绩丕昌。
龟图鳌负。皇帝升于大内
庆叶千灵。金鸡才树于琅玕。
瑞渥旁流于遐迩。遂抽御椠。
挥当玉扆之前。茂发金言。
缀向霜笺之上。遂改光化天复元年
当年上表。乞养疾以归南。
别天颜而出北。既遥凤阙。
坚驻龙沙山二年。时有镇南军节度使中书令南平王钟公。
作镇乘时。虚襟扣寂。
位崇列土。心仰元门。
一礼慈悲。三申延请。
洪钟预扣。难藏众耳之音。
幽谷传声。已播多人之口。
和尚弗能违命。遂许宣扬。
志出池隍。深奇水石。
府主钟公捐清俸鬻白源立山云□为称伐材搆院。奏额龙寿。
彰名既毕。庄严遂陈。
延请开堂演法。垂手度人。
蚁聚禅徒。蜂来道侣。
于兹三十馀载。问法千数万人。
吴大和六年甲午岁杪夏十一日。示疾松堂。
迨于中秋二十八日夜子时。归真丈室。
俗龄八十八。僧腊六十七。
当年冬十月二十□日。移龛瘗乎真塔。
去院法堂东北隅二十步之外。初终覼𧢃。
罄树丰碑。事集一时。
弥流永古。上足小师院主道归典座小师道环维那僧绍微直岁小师道聪堂中上座僧照徒众僧师荡等。
并禅河舟楫。奈菀芝兰。
咸伫分灯。续开筹室。
虑以先师岁华迢远。莫纪芳猷。
故镂贞珉。命为斯记。
熙儒宗后派。学苑微材。
恨罔侍于指南。嗟未亲于丈室。
恭承来命。合掌虔诚。
顶想慈悲。敢为铭曰。
开士垂仪。觉皇真子。
洞究元微。达乎志理。
不受毫。宁容彼此。
法嗣灌溪。灯分林际。
水上呈靴。长安骏骥。
拽杖京师。皈崇明帝。
师号紫衣。僖宗恩赐。
处世界兮。如把虚空。
若莲华兮。真不著水。
故演慈悲。强云出世。
南平钟公。虔迎驻止。
偫生缘尽。化终已矣。
出没难拘。浮沉自在。
月隐元天。龙潜觉海
师示来兮。混四生中。
师归去兮。超三界外。
劳生恋兮。谩自悲伤。
若蝉蜕兮。有何惜爱。
杭州武林天竺寺大法师慈云式公行业曲记嘉祐八年九月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一、《镡津文集》卷一五
法师讳遵式字知白本姓叶氏临海郡宁海人也。
初,其母王媪乞灵于古观音氏求男。
一夕,梦其舍洒然有美女子,以明珠授,使咽之。
生法师,方七月,已能从母称乎观音。
稍长,不乐与其兄为贾,遂潜往东掖,师义全出家。
先一夕,义全梦有童子处其寺佛像之左者。
翌日,法师至,其梦适验。
十八落发,二十纳戒于禅林寺
明年,习律于律师守初
当时台之郡校方盛,诸生法师俊爽,屡以诗要之业儒。
法师即赋而答之,其诗略曰:「真空是选场,大觉为官位」。
已而入国清普贤像前,烬其指,誓习乎天台教法。
徐鼓笈趋宝云义通大师讲席。
道中梦一老僧,自谓吾文殊和尚也。
及见,乃其所梦之僧也,即服膺北面受学。
未几,凡天台宗之所传者,其微言奥旨而法师皆得智解,崭然出其流辈。
会其祖师智者入灭之日,遂自燃顶终日,誓力行其四禅三昧,因说偈以效其诚(凡其诗偈并见于文集,此皆略不书。)
通师既逝,而法师即还天台
以苦学,尝感疾呕血,自谓必死,毅然入灵墟佛室,用消伏咒法而诅曰:「若四教兴行在我,则其病有疗;
不尔,愿毕命于此方」。
三七之夕,忽闻空中呼曰:「遵式,不及将死」。
法师益不懈。
至五七之日,遽见死尸盈室。
法师不惑,践之以行道,其尸即隐。
七七之日,忏讫,复闻空中声谓曰:「十方诸佛增汝福寿」。
其夕殊寐,恍惚见一钜人,持金刚杵拟其口,惊且觉,而其病遂愈。
俊辩益发,声貌形神美于平日。
法师大感,益欲从事于此,遂著书曰《观音礼文》。
方题笔,遽有奇僧遗之书名,自意趣与己著本略同。
淳化初法师年方二十有八,众命续居其师之宝云讲席,讲四大经积年(《法华》、《维摩》、《涅槃》、《金光明经》。)
一旦有施氏胎驴驰来伏其座下,若有听意。
其后以时而至者凡四十日,产而乃已。
驴果有人之意,不亦异乎?
至道丙申之岁,法师结乎黑白之众信者,按经习夫净土之业,著书曰《誓生西方记》,复拟普贤益为念佛三昧。
师处宝云更十有二载,未尝持谒与俗人往还。
自幸得观音幽赞,命匠氏以栴檀为大悲之像,刻己像而戴之,益撰十四大愿之文。
其后工有误折像所执之杨枝者,法师敬且恐,即自以接之,不资胶胶而吻合如故。
咸平三载四明郡大旱,郡人资以其雨。
师用请观音三昧,冥约若三日不雨,当自焚也。
期果雨,其郡苏。
太守以为异,乃即碑其事。
咸平五年法师复归于台,欲东入屏居,而徒属愈繁。
乃即其西阳益宏精舍,据经造无量寿佛,相率修念佛三昧,著净土行法之说。
其邑先有淫祠者,皆为考古法正之,滥飨者彻去。
其所谓白鹤庙者,民尤神之,竞以牲作祀。
法师则谕其人,使变血食为之斋。
及其与众舟往白鹤,而风涛暴作,众意谓神所为。
法师即向其庙说佛戒杀之缘,而其浪即平。
寻命其神受佛之戒,此后以牲祀者遂绝。
即著《野庙志》,乃与神约,而民至于今依之也。
祥符四年,会章郇公适以郎官领郡,丁僧夏制,乃命僧延法师入其郡之景德精舍讲止观。
其夏坐毕,有三沙门被衲无因而至,请与盂兰盆讲席。
方揖坐而忽不见。
法师尝以胜事他适,道出黄岩,有一豕奔来绕师所乘,已而伏前,意若有所求。
众嗟咨不测其然,徐推之,乃豕避屠而来也。
遂偿其直,教屠者释之,命豢于妙喜寺,名之曰遇善。
夫豕之果飨德邪,人其何哉?
台有赤山寺,高爽而濒海。
法师尝谓人曰:「此宜建塔」。
其众乡人乐闻,皆曰:「是山之巅,每有异光照耀海上。
其光之间,益见七层浮图之影」。
然其所照之至处四十里,皆捕鱼者簄梁周之。
法师知其发光,欲有所警,益励众必塔之。
及其事址发土,果得石函之效。
塔成,亦以七级应其先兆,而斯民不复渔也。
法师方百日修忏于东掖山也,会其时大旱,水不给用,乃出舍相之,俄以其锡杖卓之,石泉从而发激,今东掖所谓石眼泉是也。
初,杭之人欲命法师西渡讲法,虽使者往还历七岁,而未尝相从。
昭庆齐一者率众更请,乃来,至是已十有二岁矣。
先此,法师尝梦在母之胎十二年,校其出台而入杭,乃其梦之效也。
至杭,始止乎昭庆寺讲说扬义,学者向慕,沛然如水趋泽。
杭之风俗习以酒肴会葬,法师特以胜缘谕之,其俗皆化率,变荤为斋,因著文曰《诫酒肉慈慧法门》,以正其事,其人至今尚之。
明年,苏人以其州符迓法师就开元精蓝,昼夜专讲,法会盛集,黑白之听者谓日万夕千。
其人不饮酒啖肉者殆倾郭邑,酒官屠肆颇不得其售也。
遂谓其徒曰:「吾祖智者遗晋王之书,六恨,其一适以法集动众妨官为之患。
余今德薄,安可久当此会」?
去之,乃翻然复杭,方祥符乙卯之岁也。
刺史薛公颜即以灵山精庐命居。
法师昔乐其胜概,已有栖遁之意,及是,适其素愿也。
其地乃高僧真观所营之天竺寺也,历唐而道标承之。
然隋唐来逾四百载,而观公遗迹湮没,殆不可睹。
法师按旧志探于莽苍之间,果得其兆,即赋诗作碑纪之,此始谋复乎天竺也。
初,其寺之西有隋世所植之,枯蘖仅存,至此而复荣,盖其寺再造之證也,因名之曰重荣
益以其香林洞口之石上、其山之本腹内竹、石面者,与天竺四瑞,作四诗纪其胜异。
居无几,而来学益盛。
乃即其寺之东建日观庵,撰《天竺高僧传》,补智者三昧行法之说,以正学者。
祥符之九年,天台僧正慧思至都,以其名奏之,遂赐紫服。
寻复请讲于寿昌寺
罢讲,过旧东掖,谓其徒曰:「灵山乃吾卜终焉之所也,治行,吾当返彼」。
寻援笔题壁为长谣,以别东掖,还天竺
禁,则励其徒共行金光明忏法,岁以七昼夜为程。
宫保马公既老,益更奉佛,尤慕法师之言,遂为著《净土决疑论》,马公镂板传之。
王文穆公罢相抚,闻其高风,因李明州夷庚要见于府舍。
既见,王公奇之,不数日,率其僚属访法师于山中,即命之讲。
乃说《法华》三法妙义,其才辩清发,衣冠属目。
王公曰:「此未始闻也」。
即引天台教之本末,欲其揄扬。
王公唯然。
寻奏复其寺,得赐天竺之名,王公书其榜,尊君命也。
王公始以西湖奏为放生之池者,亦法师以智者护生之意讽而动耳。
其王公出尹应天,方微疾,梦与相见,而其疾即瘳。
乃遗之书,盛道其事,以谓相遇平生有胜缘。
江宁,更迓于府舍问法,留且三月
王公始欲为僧伽像,疑而未果,法师乃为其推观音应化、遍知无方者示之。
先此,法师尝梦与王公在佛塔中,有老僧者擘金铃而分之二人,益说此以验适论。
王公曰:「实金陵之谓也」。
既造像卒,持与法师,因撰《泗州大圣礼文》以尊其事。
王公益与其秦国夫人施钱六百馀万为其寺之大殿者。
法师以复寺,乃自皇家与王公也,特有所感,遂重集天台四时礼佛之文,勉其徒行之,欲以报德。
会乾元节,王公以其道上闻,遂锡号慈云
自是相与为方外之游益亲,形于诗书者多矣。
若其所著《圆顿十法界观心图》、《注南岳思师心要偈》之类,皆为王公之所为也。
天圣中,公终以天台教部奏预大藏,天台宗北传,盖法师文穆公有力焉。
始,章献太后法师熏修精志,乾兴中,特遣使赍金帛,而两命于山中为国修忏。
遂著《护国道场之仪》上之,请与其本教入藏。
天圣改元内臣杨怀吉东使,又赐之乳香。
临别,杨以法师善书,求其笔迹,即书诗一阕与之,杨遂奏之。
明年,又赐银一百两饭山中千僧。
然其时之卿大夫,闻其风而乐其胜缘者,若钱文僖杨文公章郇公,他公卿益多,恐斥名,不悉书。
法师闲雅,词笔篇章有诗人之风,其文有曰《金园集》者,《天竺别集》者,曰《灵苑集》。
然修洁精苦,数自烬其指,而存者一二耳。
逮其持笔,书翰精美,得之体。
灵山秋霁,尝天雨桂子,法师乃作《桂子》、《种桂》之诗。
尚书胡公见而盛赏之,乃与钱文僖公赓之。
胡公领郡钱唐,益施金而为其寺之三正门者。
法师领寺既久,尝欲罢去,史君李公咨即会郡人苦留之。
又二载,当天圣九祀之孟春,方讲《净名经》,未几,顾谓其徒曰:「我昔在东掖亦讲是经,尝梦荆溪尊者室中授其经卷。
及出视日,已殁矣。
今者吾殆终于此讲也」。
一日,果与众决曰:「我住台、杭二寺垂四十年,长用十方意,时务私传。
今付讲席,宜从吾之志」。
即命其高第弟子祖韶曰:「汝当绍吾道。
我持此炉拂,勿为最后断佛种人,汝宜勉之」。
作《谢三缘》诗(谓谢绝徒属、宾友、笔砚也。),命学者刻石示之。
秋八月二十有八日,孑然入其寺之东岭草堂,自晦也。
明年十月之八日示微疾,不复用医药,命取尝和晋人刘遗民《晦迹》诗,改其结句云:「翔空迹自绝,不在青青山」。
使磨崖刻之。
翌日之晚,复曰:「吾报缘必尽,敢忘遗训乎尔曹耶」?
益说法以勖其属。
及后日之晚,使请弥陀像以正其终。
其徒尚欲有所祷,且以观音像应命。
法师即炷香瞻像而祝之曰:「我观世音前际不来,后际不去。
十方诸佛,同住实际
愿住此实际,受我一炷香(云云。)」。
或问其所归者,犹以寂光净土对之。
至其夕之三鼓,奄然坐终。
先此,法师自制其曰「遐榻」而铭之。
学者务奉其师之前志,必卧其灵体于遐榻。
七日,其形貌完洁如平昔。
其寿六十有九,腊五十。
当其化之夕,山中见大星陨乎鹫峰,赫然有红光发于其寺之前。
度弟子若虚辈垂百人,授讲禀法者如文昌诸上人者仅二十人,登门而学者其人不啻千数。
明年仲春之四日,奉遐榻归葬于其寺之东月桂峰下,与高僧真观之塔邻也。
蒙识韶公几三十年,晚,山中与其游益亲。
韶公耆年淳重,亦名德之法师也。
尝以大法师实录命余笔削,始以敝文不敢当。
及蒙奏书为法,以微效还,而韶公已物故。
方感慨,今辩师益以录见托,愿成就其师之意。
辩师端审善继,又明智之贤弟子也。
会余避言,适去山中,嘱之愈勤。
顾重违其先师之命,姑按韶公实录而论次之,命曰「曲记」,盖曲细而记其事也。
慈云聪哲,志识坚明,故其以佛法自植立,卓然始终不衰,虽古高名僧不过也。
世以方之真观,不其然乎!
天台之风教益盛于吴越者,盖亦资夫慈云之德也。
吾恨不及见其人。
是岁,嘉祐癸卯之八年,季秋己亥朔,适在京口龙游之东圃记之也。
湖南运使学士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五、《公是集》卷三五
景祐四年七月,诏以某叔父为湖南转运使
明日诣閤门,疏曰:「荆湖京师盖数千里,其地于古为三苗,有彭蠡洞庭大泽之险,而其南,蛮夷与国为境,凡风雨明晦,率常蒸毒,易以疾病。
而臣母老,不可往,惟陛下哀怜」。
未报,又上奏曰:「臣不敢惮远,恐羁縻南方,以为老母忧,则死有馀恨。
臣本三司判官,今诚得罢所领,独校雠秘阁,资以其暇奉亲,不胜幸甚」。
制曰:「可」。
更以慎公湖南转运使
当是时,尚书郎荆湖察狱者,以不迎亲之官,为会稽太守劾举,见责问。
而叔父以母老故辞内外任,以求在左右,朝廷以为美谈。
慎公在书馆三十年,前后佐大司农,为外郡守亦十馀岁,勤劳久矣,乃得此任。
士大夫以为少,而公处之无愠色。
呜呼,古所谓各行其志者欤?
孝者念其亲,而忠者念其公者欤?
念其亲者忘其禄,念其公者遂忘其亲欤?
《诗》曰:「是用作歌,将母来谂」。
念亲之谓也。
又曰:「岂不怀归,畏此简书」。
念公之谓也。
天子以此命其臣,而其臣又用此以报天子,欲求内外之不治,风俗之不劭,不可得也。
若夫吏道之端,民事之情,教化之本,征赋之法,孰为贤而不识此者,未足以赠也。
故于公之行,语所可颂者,为来者法焉。
刑部侍郎杜公墓志铭元符二年四月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五、《鸡肋集》卷六七、《经义考》卷二二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宁市金乡县
公杜氏,讳纮字君章京兆万年人,后徙濮州鄄城
曾祖尚书司封郎中侍御史知杂事、赠刑部侍郎讳尧臣,妣永安县太君马氏,继万年县太君马氏。
尚书吏部郎中直史馆、赠吏部尚书讳曾,妣彭城县太君刘氏。
尚书虞部郎中、赠特进讳彭寿,妣太宁郡夫人朱氏。
公少颖迈,知自彊于学问,一上中进士第,调深州司法参军
朱夫人忧,服除,为永年县
岁饥,民将徙,公悉召父老语曰:「令不能使汝必无行,若留,能使汝无饥」。
民喜曰:「如令言,尚何行」?
乃悉与印券,使贷于兼并家,约岁丰偿;
即不贷,若偿不如约,令能治之。
于是民咸得食,无徙者。
会明年稔,民德公,皆先期偿,时熙宁二年也。
神宗方侧席异才,即召为大理寺详断官,兼删定编敕,改大理丞权枢密院宣旨库检用官。
未几,擢权判尚书刑部
丁特进忧,服除,迁太子中允检详枢密院刑房文字,兼修《武经要略》,详定将官敕,又提举晋、汾州义勇保甲。
尝从容对上曰:「陛下寓兵于农,臣愚不足以知,然臣有不能默者」。
因条十馀事上。
初未俞,后卒知公。
判尚书兵部,兼提举枢密院宣旨库,迁太常丞,复以职事对。
翊日上语宰相曰:「杜纮论事明白,朕甚嘉之」。
然未果用也。
乡人前贵溪丞马随来调京师,病逆旅,且死,公闻往视,即载与归,召医冀全之。
随病卒,公哭之哀,为治丧第中,或以为嫌,不恤也。
检正中书刑房公事提举中书制敕库、兼修群牧司骐骥院敕,复权判刑部
奏事,面赐服银绯。
每议狱,必傅经以决。
先是,民间女幼,许嫁未行,而养诸婿氏者,曰「养妇」,会有杀养妇以诬人者,吏议如婚法。
公曰:「礼,妇三月而庙见,未庙见而死,归葬于女氏之党,示未成妇也。
故律谓『定婚,夫犯同凡人』。
养妇虽非礼律,其未成妇则礼律之所有也」。
议乃定。
又论:「天下囚应死,吏懦不行法,辄以疑谳。
且非杀人则可,杀人而以疑谳,是纵民为杀之道也。
羊舌职曰:『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
荀卿陈王道之本,亦曰:『民无幸生』。
夫为政而下数幸,欲盗之奔秦,难矣。
请治妄谳者」。
不从。
差接送伴北朝正旦使,改奉议郎,除刑部郎中
乘舆幸省,迁承议郎
哲宗即位,迁朝奉郎,又迁朝散郎,为夏国母梁氏祭奠使。
时戎初修贡,入其国,礼犹倨,迓者衣毛裘,邀王人以朝服觌,设王人座,蒙以黪,且不跪受诏。
公持不可,戎犹自若。
公曰:「天王以国母丧,遣赴甚厚,今不可以不如礼」。
戎惧,悉从公言,差详定元丰敕令格式,又差按成都等路茶事,以修书不行。
夏国以汎使来请复土疆,又差公押伴。
使者欲入见,自有所陈,公遽止之。
使者语颇不逊,公念初不之制,且生事,即谓曰:「国主奏乞,具在表章,回诏必自有旨挥。
此大事也,朝廷岂因使人口语便为可否乎」?
随语随折之,意小屈,毕见不复敢言。
右司郎中,俄迁大理卿
又论元祐德音:「赦文斗杀情轻减等,今寺议,一切以减等法从事,虽朝廷不以为然,吏犹守此。
古者,大司寇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宥之,然后制刑焉,德在上也。
今使朝廷持杀,有司主德,君臣之于是乎紊」。
疏上不报。
时边臣袭鬼章青宜结,生致阙下,诏公鞫问。
公习知戎情,虽黠不能隐,故其国中诡计悉得。
上甚说,迁朝请郎
丐外官,除直秘阁、知齐州
治尚宽厚,不设钩距町畦,崇善良,别材能,人亲附之。
然遇事浚发,故小人亦严惮。
凡讼者必呼使前,为一二别白。
欺者辄按牒语之曰:「汝情若是,吾知之矣。
不愿竟者亟去,太守恕亦不汝穷也」。
欺者即以手加颡,拜而走,人以为神。
徙知邓州,兼京西南路安抚司公事,治如齐,人尤爱之。
复召为大理卿,因言:「唐、邓土旷,可积谷。
陕西常窘兵食,若养兵唐、邓间,以备西戎,径商于距边,略与陕西内州军道里等,平土易运,用以飞挽,利甚博」。
事下本道,议者不达,遂寝。
权刑部侍郎,赐服金紫。
复丐外官,除集贤殿修撰、充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
先是,岁转东南京师盖七百万石。
吏习于无事,弊日积。
公尽条上之,事颇施行。
又言:「京东河北饥,即转淮南米赈之。
清河岁涸,输常后,不惟名惠实费,又并受其弊。
可别为浅脚船,隶京东转运司,而俾发运司岁以诸路上供钱和籴,无问丰歉,以浅脚纲输京东沿流仓积之,并待河北缓急之须,丰则使两路偿如直」。
不行。
改知郓州、兼京东西路安抚司公事。
汶号难治,系囚至三百人,或岁馀未决者,公下车旬日,剖判立尽。
属令趋府,持其县之疑事请,即书尾曰「如是如是」,情法皆当。
一岁中,狱常空者四五,吏伏听命,取充员而已。
再召为刑部侍郎
或言公守齐时,尝坐有司失入人死罪,命遽寝,复知郓州
一夕,有揭帜城隅、著妖言其上、且为变者,城中大恐。
俄而草场白昼火,帜中一事也,众益汹。
或请大索。
公笑曰:「贼计正在此,冀因吾汹乃发尔,奈何堕其计中?
诸公第默,吾知其无能为也」。
久之,获盗杀防送卒者,验之,奸民马安上等为此遂伏诛。
因急治境中盗,尽得其囊橐姓名榜购之。
盗不得容,皆遁去。
复徙知邓州,老稚扶携迎于道,相语曰:「我旧使君也,请为公立生祠」。
不行。
改差知应天府,兼南京留守司公事。
感疾,卒,元符元年八月十二日也。
二年四月二十二日葬于开封府祥符县临黄村之原。
夫人耿氏,永年县
后夫人朱氏,长安县
子钦益,前襄邑县主簿
钦晏尚幼。
女长适前澶州司理参军韩琏,次适新单州录事参军王槛,次适承事郎、知韩城县事张秩。
秩妻蚤卒。
公性至孝,亲丧,毁瘠过礼,与伯兄修撰公俱知名,谓之二杜。
闺门主恩而严,事修撰公加于人数等。
修撰公讣至,时在汶上,哭曰:「兄教我成我,今亡不得临,死不瞑矣」!
会以贰卿召,而其孤开适奉柩归葬祥符,迎于国门,哀动路人。
既事之明日,会复还汶,人或以为善兄弟所感云。
开奉寡嫂寄颍昌,公悉俸钱给之,三当任子,再以与其兄之子钦舜,及兄之孙君溥,而君溥者钦舜之孤也。
或谓公自有子若孙,奈何?
公曰:「君恩当以长幼为序」。
故逮公没,而次子一孙俱未命焉。
公为人清慎而中旷达,不寘纤毫,与人倾倒无不可,而至发于事,则毅然不可干以私。
好酒,不能剧饮,而客至,欣然与同醉醒。
喜山水,为州有胜处,必造。
行遇蟠木巨石,必下,取酒使客自酌,悠然遐想,无复轩冕意。
好读书,虽老不倦,尤长于《礼》经,好《檀弓》文,常仿其语法。
顾喜论兵,而未尝试也。
诗辞赡丽,尚气格,至表章述事与书记,尤翩翩也。
有文集二十卷,奏议十卷,《易说》数十篇。
既屡修敕令,尝言配隶与编管太密,祥符中,其科四十有六,后稍益至三百四十有馀科,人得自新者寡,因悉裁其法,盖省四百二十有馀科。
初,公请治谳减者,论有司主德非是,人皆以为深,至是,人更以为恕云。
铭曰:
于昭神考文王之文亦不己。
思皇熙宁,秉文之德此多士。
如川之增,则不可既遗其嗣。
展也杜侯,奋熙宁初为已试。
宜卿常伯,时周士贵惟其似。
下犹于、张,爱人汉循吏。
其身不竞,以笃斯祉其在世。
吴芾徽猷阁直学士知临安府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一二、《盘洲文集》卷二○、《宋四六选》卷三
京师盖浩穰之地,辇毂以弹压为先。
威不振则盗贼公行,政之修则纪纲具举。
必济宽之有术,斯救弊而无偏。
我得贤能,使之尹正
具官某,材见实用,学非空言,顷违表著之班,叠佩蕃宣之寄。
发擿隐伏,虽铢两之奸皆知;
抚字困穷,无尺寸之肤不爱。
复入文部,一清武铨。
天府之阙人,稽舆言而出命。
顾覆车之当戒,期奠枕而相安。
前有赵而后三王,遗风可想;
昔无襦而今五绔,惠露是宜。
用副选抡,益思干治。
十月末乞备禦白劄子1161年10月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八六、《南涧甲乙稿》卷一○、《永乐大典》卷一四四六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一、敌已深入淮甸,今日所当防江,未闻朝廷火急措置。
镇江建康、采石、池口诸处,人兵各有多少,如何分布,宜遣使不住宣谕,激励将士。
仍乞指挥沿江守臣,速行团结民兵于无官兵处,声势相望,各守江岸,以护乡井为意。
但得人心齐一,只能奋击炮石,踏弩放箭,便可守禦
盖敌人恃众渡江,不比华人须择岸口,定是多缚排筏,一时散渡。
若止控守渡口,致其别处登岸,不在官兵地方,便至失事。
一、敌若未敢渡江,只据淮甸,得州守州,得县守县,则江左岂能得奠枕?
今不知扬州和州尚有大军多少,并戍马军直来甚处会合,枢密行府如何措置。
传闻敌已乏粮,煮马而食,宜密降处分诸将,此事更须精加察探,恐其排筏木未备,声此误我。
若果曾断其粮道,渐至饥乏,乞上手书戒敕诸将,皆以国事为念,同心勠力,出奇奋击,但痛败得一二阵,使彼遁去,然后可保无虞。
只便退军保江,敌已宿兵运粮,则山寨、水寨之人何所归附,将来淮甸如何攻取?
扬州不保,通泰遂失,海道直与常熟江阴相对矣,沿江纲运如何运行?
岂得但以保江为言?
此事切须奏知,审问诸将方略
一、自淮上交锋,今已一月,敌人迫江,又已旬馀。
阴雨冱寒,前有大敌,将士劳苦,而朝廷未住常程。
虽欲外示閒暇,然不急之务,皆未省去,无以鼓动军心。
傥车驾未顺动,宜遣王人遍行抚问,如特支犒设之类,有不可缓者。
并岁帑之费,亦宜且降指挥,依数桩管,欲专充激赏使用,以慰累年积忿冒矢之心。
一、敌已垂军深入,不顾其后,但乞敕诸将之未渡江者,若果已断其粮道,彼众饥乏,则可会合一战。
此贵捷速,盖虑其济师运粮,则我军却当腹背受敌矣。
如其不然,彼众我寡,但能坚壁清野,时出奇兵,略其粮道,扰其营垒。
彼若不归,延日持久,彼国当自有变。
盖中原人心已离,所签军士涉数千里之远,岂不思归,特畏其法令严酷而我之胜形未见,故未敢动尔。
其沿江诸将并监司帅臣总领等,合令日下具平安状申,以察事机。
一、昨来降诏亲征,正欲激励将士,今敌已渡淮,即亦宜径临江上。
然沿路排办,祗备多日,恐难但已,却致将士及四方疑惑。
谓宜暂驻平江,以相事势。
今幸刘帅大捷,宜令诸将之已渡江者,疾速济师,以为犄角,直须驱逐过淮,方得今无虑。
其刘帅军合先犒赏。
一、广德军一路,自溧水直抵馀杭,敌人往年尝由此入,合有兵马控禦,乞选将星夜沿路择要害措置。
亦集民兵团结,仍多置斥堠,如夹冈路、长桥,亦宜密加屯守,以备不虞。
此下策也,不得不虑,而平江沿海对淮,亦宜复置一官,抽集水军以为警逻。
一、自亲征诏下,有进发日子,及敌已逼真州,行朝居民,类多迁徙,四方士大夫之待选者,往往亦归。
窃恐传播有过其实,乞令进奏院日下报状,并入斥堠,庶使四方排日皆知朝廷动静,以消境内之虞。
荆襄四川报状,尤要疾速。
此事虽小,所系甚大。
斥堠铺,宜添差使臣,不住往来驱催,如有警急,许巡铺使臣径具飞申,务要知远近事宜,而朝廷机速房,更乞严加约束,无至泄漏。
近日刘帅有密奏,人能诵之,前者诏檄未颁,已传于外,岂不决体伤事?
一、比见枢密行府已招效用,则行在亦宜招集。
盖辇毂之下,无赖游手至多,富家大姓,一旦迁移,不肯放债借钱,此辈无所得食,便至失所。
昨来京师盖尝鼓倡横议,或于斜街暗巷,恣行剽夺,致居民不安。
岂若朝廷损少钱米聚而养之,俾一二将校团结收管,虽未必皆中用,且得不至生事,候平定日却行放散,所费显属不多。
一、将来车驾进发,亦乞三两日一降指挥,存问临安居民,如放房钱、支赈济米之类,俾人日知巡幸所在。
如有捷报,依次关留司出榜,仍乞临安府分差使臣,责以军法,认定地方,夜巡觉察贼盗,并奸细放火惊动之扰。
一、近因人家迁徙,传闻严州界上并长河堰下,已曾劫了舟船,陆路亦有剽夺恶少。
乞降指挥,侧近州县督责巡尉,不住躬亲于道路巡警,若有此类,并行军法。
巡尉失觉察,亦以军法从事,庶得警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