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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王曲伯雅大业八年 隋 · 杨广
 出处:全隋文卷五
彰德嘉善,圣哲所隆,显诚遂良,典谟贻则
光禄大夫、弁国公高昌王伯雅识量经远,器怀温裕,丹款夙著,亮节遐宣。
本自诸华,历祚西壤,昔因多难,沦迫獯戎,数穷毁冕,剪为胡服。
自我皇隋平一宇宙,化偃九围,德加四表。
伯雅逾沙忘阻,奉赆来庭,观礼容于旧章,慕威仪之盛典。
于是袭缨解辫,削衽曳裾,变夷从,义光前载。
可赐衣冠之具,仍班制造之式。
并遣使人部领将送。
被以采章,复见车服之美,弃彼毡毳,还为冠带之国(《隋书·高昌传》)
高昌王沙弥及国书绫绢等启 初唐 · 玄奘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七
闻江海遐深。济之者必凭舟楫
偫生滞惑。导之者实假圣言。
是以如来运一子之大悲。生兹秽土。
镜三明之慧日。朗此幽昏。
慈云荫有顶之天。法雨润三千之界。
利安已讫。舍应归真。
遗教东流。六百馀祀。
腾会振辉于吴洛。谶什钟美于秦凉。
不坠元风。咸匡胜业。
但远人来译。音训不同。
去圣时遥。义类差舛。
遂使双林一味之旨。分成当现二常。
他化不二之宗。㭊为南北两道。
纷纭争论。凡数百年。
率土怀疑。莫有匠决。
宿因有庆。早豫缁门。
负笈从师。年将二纪。
名贤胜友。备悉咨询。
大小乘宗。略得披览。
未尝不执卷踌躇。捧经侘傺。
望给园而翘足。想鹫岭而载怀。
欲一拜临。启伸宿惑。
然知寸管不可窥天。小蠡难为酌海。
但不能弃此微诚。是以束装取路。
经涂荏苒。遂到伊吾
伏惟大王禀天地之淳和。资二仪之淑气。
垂衣作王。子育苍生。
东抵大国之风。西抚百戎之俗。
楼兰月氏之地。车师狼望之乡。
并被深仁。俱沾厚德。
加以钦贤爱士。好善流慈。
忧矜远来。曲令引接
既而至止。渥惠逾深。
赐以话言。阐扬法义。
又蒙降结娣季之缘。敦奖友于之念。
并遗书西域二十馀番。煦饰殷勤。
令递饯送。又悯西游茕独。
雪路凄寒。爰下明敕。
沙弥四人。以为侍伴。
法服绵帽。裘毯鞋袜。
五十馀事。及绫绢金银钱等。
令充二十年往还之资。伏对惊惭。
不知启处。决交河之水。
此泽非多。举葱岭之山。
方恩岂重。悬度淩溪之险。
不复为忧。天梯道树之乡。
瞻礼非晚。倘蒙允遂。
则谁之力焉。王之恩也。
然后展谒众师。禀承正法。
归还翻译。广布未闻。
剪邪见之稠林。绝异端之穿凿。
补像化之遗阙。定元门之指南。
庶此微功。用答殊泽。
又前涂既远。不获久留。
明日辞违。预增悽断。
不任铭。谨启谢闻。
大唐三藏大遍觉法师塔铭 唐 · 刘轲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二
岁丁巳开成纪年之明年。有具寿沙门曰令检。自上京抵洛师。以缥囊盛三藏遗文传记。访余柴门于行修里。且曰。闻夫子斧藻偫言旧矣。讵直专声于。能不为释氏董狐耶。抑岂不闻贞观初慈恩三藏之事乎。敢矢厥来旨云。三藏事迹载国史及慈恩传。今塔在长安城南三十里。初高宗塔于白鹿原。后徙于此。中宗制影赞。谥大遍觉肃宗赐塔额曰兴教。因为兴教寺。寺在少陵原之阳。年岁寖远。塔无主。寺无僧。荒凉残委。游者伤目。长庆初。有衲衣僧昙景始葺之。大和二年安国寺三教谈论大德内供奉赐紫义林。修三藏忌斋于寺。斋众方食。见塔上有光。圆如覆镜。道俗异之。林乃上闻。乃与两街三学人共修身塔。兼砻一石于塔。至三年修毕。林乃化遗言于门人令检曰。尔必求文士铭之。检泣奉遗教。直以铭为请。非法允之冢嫡。谁何至此乎。轲三让不可。乃略而铭之。三藏讳元奘。俗陈姓河南缑氏人。曾父钦。后魏上党太守。祖康。北齐国子博士。父惠英。长八尺。美须眉。魁岸沈厚。号通儒。时人方汉郭林宗。有子四人。奘其季也。年十三。依兄捷出家于洛。属隋季失御。乃从高祖神尧晋阳。俄又入。学摄论毗于基暹二法师武德五年。受具于成都。精究篇聚。又学成实于赵州深。学俱舍于长安岳。于是西经前来者。无不贯综矣。初中国学者。多以实相性空。通贯偫说。俾彖象蹄笱。往往失鱼兔于得意之路。至于星罗棋布。五法三性。析秋毫以矢名相。界地生汇。各有攸处。曾未暇也。大遍觉乃兴言曰。佛理圆极。片言支说。未足师决。固是经来未尽。吾当求所未闻。俾跛眇儿视履。必使解行如函盖。始可为具人矣。且法显智严何人也。犹能孤游天竺。而我安能坐致耶。初三藏之生。母氏梦法师白衣西去。母曰何去。曰求法。贞观三年。忽海中苏迷卢山遽凌波而入。乃见石莲波外承足山。险不可上。试踊身腾踔。飒然飙举。升中四望。廓澈无际。觉而自占曰。我西行决矣。至凉州都督李大亮防禁特切。逼法师还京。法师乃宵遁。渡瓠芦河。出玉门。经莫贺延碛。艰难险阻。仆而复起者。何止百十耶。自尔涉流沙。次伊吾高昌王曲文泰遣贵臣以驼马迓法师于白力城。王与太妃及统师大臣等尊以师礼。王亲跪于座侧。俾法师蹑肩而上。资赠甚厚。送至叶护可汗衙。又以廿四封书。通屈支等廿四国。献花缯五百疋于可汗。称法师是奴弟。欲求大法于婆罗门国。愿可汗怜师如怜奴。其所历诸国。为其王礼重。多此类也。自尔支提梵刹神奇灵迹。往往而有。法师皆沥诚尽敬。耳目所得。孕成多闻。与夫世称博物者。何相万耶。详载如传。惟至中印度𨚗烂陁寺。寺遣下座廿人明详仪注者引参正法藏。即戒贤法师也。既入谒。肘膝著地。舐足已。然后起。法藏讯所从来。曰自支𨚗。欲依师学瑜伽论。法藏闻则涕泗曰。解我三年前金人之说。伫尔久矣。遂馆于幼日王院觉贤房第四重阁。日供担步罗果一百廿枚。大人米等称是。其尊敬如此。法师既名流五印。三学之士。仰之如天。故大乘师号法师摩诃天。小乘师号解脱天。乃白大法藏请留之。法师曰。师等岂不欲支𨚗之人开佛慧眼耶。不数日。东印度王拘摩迎法师。戒日王闻法师在拘摩处。遣使谓拘摩曰。急送支𨚗僧来。拘摩曰。我头可得。僧不可得。戒日神武雄勇。名震诸国。乃怒曰。尔言头可得。可将头来。拘摩惧。乃严象军二万。船三万。与法师同溯殑伽河。筑行宫于河北。拘摩自戒日于河南。戒日曰。支𨚗僧何不来。拘摩曰。大王可屈就。王既见法师。接足尽敬。且曰。弟子闻支𨚗国有秦王破阵乐。乃问秦王是何人。法师盛谈太宗应天顺人事。王曰。不如此。何以为支𨚗主。因令法师出制恶见论。然小乘外道。未即推伏。请于曲女城集五印沙门婆罗门等。兼十八国王。观支𨚗法师之论。凡十八日。无敢当其锋者。戒日知法师无留意。厚以象马橐装饯法师。又以素謺印书使达官送法师。所经诸国。兵卫达汉境。法师却次于阗。因高昌商胡入朝。附表奏自西域还。太宗特降天使迎劳。仍制于阗等道送法师燉煌于流沙。鄯部于沮沫。时帝在洛阳。敕西京留守梁国公元龄备有司迎待。是日宿于漕上。十九年春正月景子留守自漕奉迎于都亭。有司颁诸寺帐舆花幡。送经于宏福。翌日。大会于朱雀街之南。陈列法师西域所得经像舍利等。其梵文凡五百廿夹。六百五十七部。以廿马负而至。自朱雀至宏福十馀里。倾都士女。夹道鳞次。若人非人。曾不知几俱𦙁矣。壬辰法师谒文武圣皇帝于洛阳宫。二月己亥。对于仪鸾殿。因广问雪岭已西诸国风俗。法师皆备陈所历。若指诸掌。太宗大悦。谓赵公无忌曰。昔符坚称道安为神器。今法师出之更远。时帝将征法师请于嵩之少林翻译。太宗曰。师西去后。朕为穆太后西京造宏福寺。寺有禅院。可就翻译。三月己巳。徙宏福。夏五月丁卯法师方开贝叶。廿年秋七月。法师进新译经论。仍请制经序。并进奉敕撰西域记十二卷。太宗美法师风仪。又有公辅才。俾法师裼缁褐袭金紫。法师因以五义褒扬圣德。乞不夺其志。遂问瑜伽十七地义。太宗谓侍臣曰。朕观佛经。犹噡天望海。法师能于异域得是深法。非惟法师愿力。亦朕与公等宿殖所会。及三藏圣教序成。神笔自写。太宗居庆福殿。百寮陪位。坐法师。命宏文馆学士上官仪对偫寮读之。廿二年夏六月。天皇大帝居春宫。又制述圣记及菩萨藏经后序。太宗因问功德何最。法师对以度人。自隋季天下祠宇残毁。缁伍殆绝。太宗自此敕天下诸州寺。宜各度五人。宏福寺度五十人。戊申皇太子请法师为慈恩上座。仍造翻经院。备仪礼自宏福迎法师太宗皇太子后宫等。于福门执香炉。目而送之。至寺门。敕赵公中书令褚引入。于殿内奏九部乐破阵舞。及百戏于庭而还。廿三年夏四月。法师随驾于翠微宫。谈赏终日。太宗前席攘袂曰。恨相逢已晚。翌日太宗崩于含风殿。高宗即位法师还慈恩。专务翻译。永徽三年春三月法师于寺端门之阳造石浮图。高宗恐功大难成。改用砖塔。有七级。凡一百八十尺。层层中心。皆有舍利。冬十月中宫方妊。请法师加祐。既诞。神光满院。则中宗孝和皇帝也。号为佛光王。受三归。服袈裟。度七人。请法师为王剃发。及满月。法师进金字般若心经及道具等。显庆二年春二月。驾幸洛阳法师与佛光王发于驾前。既到馆。于积翠宫终译发智婆沙。法师早丧所天。因扈从还访故里。得张氏姊。问茔垄已平矣。乃捧遗柩改葬于西原高宗敕所司公给。备丧礼。尽饰终之道。洛下道俗赴者万馀人。释氏荣之。三年正月。驾还西京。敕法师徙居西明寺高宗以法师先朝所重。礼敬弥厚。中使旁午。朝臣慰问及锡赉无虚日。法师随得随散。中国重于般若。前代虽翻译犹未备。众译焉。法师以功大恐难就。乃玉华宫翻译。四年十月法师如玉华。馆于肃成院。五年春正月一日。始翻梵本。总廿万偈。法师汲汲然常恐不得卒业。每厉译徒。必当人百其心。至龙朔三年方绝笔。法师翻般若后。精力刓耗。谓门人曰。吾所事毕矣。吾瞑目后。可以蘧蒢为亲身物。门人雨泣。且曰。和上何遽发此言。法师曰。吾知之矣。麟德元年春正月八日。门人元觉一大浮图倒。法师曰。此吾灭度之兆。遂命嘉尚法师具录所翻经纶。合七十四部。总一千三百卅八卷。又造俱𦙁画像弥勒像各一千帧。又造素像十俱𦙁供养悲敬上油各万人。烧百千灯。赎数万生。乃与寺众辞。三称慈尊。愿生内眷。至二月五日夜。弟子光等问云。和上决定得生弥勒内众否。颔云得生。俄而去。春秋六十九矣。初高宗闻法师疾作。御医相望于道。及坊州奏至。帝哀恸。为之罢朝三日。敕坊州刺史窦师官给葬事。又敕宜听京城僧尼送至塔所。门人奉柩于慈恩翻经堂。道俗奔赴者日盈千万。四月十四日葬于浐东。京畿五百里内。送者百馀万人。至总章二年四月八日。有敕徙于樊川北原。伤圣情也。法师长七尺。眉目若画。直视不顾。端严若神。自大教东流。翻译之盛。未有如法师者。虽滕澄什康会竺护之流。无等级寄言。其彬彬郁郁。已布唐梵新经矣。自示疾至于升神。奇应不可殚纪。盖莫详位次。非上地其孰能如此乎。又曰。
三藏之生,本乘愿来。
入自圣胎,出于凤堆。
大业之季,龙潜于并。
孺子谒帝,与兄偕行。
神尧奇之,善果度之。
不为人臣,必为人师。
师法未足,自洛徂蜀。
学无常师,鸟必择木。
迹穷夷夏,更讨身毒。
寺入烂陁,师遇尸罗。
王逢戒日,论得瑜伽。
瑜伽师地,藏教泉府
猬●98A7名数,玺抽圣绪。
我握其枢,赤幡仍竖。
名高曲女,归我真主。
主当文皇,臣当蔡梁。
天下贞观,佛氏以光。
光光三藏,是护是付。
付得其人,经纶彬彬。
梵语华言,胡汉相宣。
台臣笔受,御膝前席。
积翠飞花,恩光奕奕。
太宗序教,天皇述圣。
扬于王庭,百辟流咏。
三藏慰喜,灵祇介祉。
蔑彼滕什,曾无此事。
我功成矣,我名遂矣。
脱屣玉华,升神睹史。
发棺开殓,天香馥馥。
地位殊分,神人是卜。
中南地高,樊川气清。
修塔者谁,林公是营。
门人令捡,实尸其事。
铭勒塔旁,捡真法子。
侯君集高昌纪功碑986年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小畜外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圣人之化,其行也无外;
王者之师,其征也无战。
化者声教之谓也,师者吊伐之谓也。
以德柔远,虽蛮貊而必怀;
奉天行诛,虽荒服而不匮。
是以周之薄伐,至于鬼方,未为劳也;
秦之祸衅,起于萧墙,弗能救也。
帝皇之道,今古同风。
高昌国中夏七千里,路多沙碛之艰,地无草木之利。
夏风吹人,如燎如焚;
冬风切骨,飞冰飞雪。
尝行百人,至者一二而已。
历代以来,置之度外。
高祖皇帝革隋之乱,筑唐之基。
义旗高揭以来苏,倒悬斯解;
天泽下流而怀远,犷俗知归。
今皇上躬擐戎衣,赞成王业。
当开基拨乱,必矢石以亲临;
洎嗣位守成,惟道德而是务。
遂使日月所照,霜露所加,人如子来,化乃盂覆。
万方述职,梯航极率土之滨;
诸侯勤王,玉帛小涂山之会。
高昌王曲文泰,为西戎之酋长,识南面之文明。
蝼蚁慕膻以来思,盖如舜行;
葵藿倾心而效顺,自向义之。
国家念重遐陬,礼存厚往,寻加王爵,仍许袭封。
虽恩信之弥隆,顾猖狂而未已。
恃其远地,辄恣欺天。
凡彼行商,悉邀利而遏绝;
徵之入觐,复称疾以迁延。
顾兹蠢尔之徒,动我赫斯之怒。
皇上咨询百辟,缮理六军,将兴出律之师,爰择徂征之将。
乃诏光禄大夫、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授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往讨之。
帝曰:「万里征行,师旅不得不武;
四夷率服,叛逆不得不征。
止期混一于车书,且非贪求于土地。
慎尔专征之略,副予问罪之怀」。
于是睿略风宣,人心胶固。
凶门而后出,设祃祭而启行。
指三苗之君,且非乐战,依九伐之法,惟仗至仁。
金鼓之响沸天,貔虎之心匪石
京观将筑,鲸鲵斩首以须封;
泰山其颓,蝍蛆举尾而何益?
故得鬼神幽赞,天地冥符。
坐甲裹粮,师次方屯于柳谷;
恶盈祸满,渠魁已动于《薤歌》。
我则礼不伐丧,义惟示信,俾知去就之理,谕以祸福之机。
其子乃去顺效尤,婴城自固;
我师则奉辞伐罪,鸣鼓而前。
鳞萃翼涉,然犹以之环合;
鼎鱼幕燕,孤垒于是卵危。
攻城之器械云趋,木堑之拓徒麇至。
高楼下瞰,疑鲸蜃以明喷;
飞石交驰,误星辰之夜陨。
守陴者无复得立,入室者徒自偷生。
既无因垒之功,须解长平之瓦
火生于木,信祸发以自贻;
城复于隍,纵深沟而徒尔。
突厥惧威而失叛,智盛力屈以来降。
解涂炭于一城,忽
光祖宗于七庙,遽献秦囚。
重瞳绝西顾之忧,流沙见东倾之水。
非夫圣人之行化,王者之用师,孰能与于此乎?
若夫化之未敷,政之或缺,则舟中敌国,况其远者乎!
圣人之有作,神之既至,则天下为家,况其迩者乎?
是知将不能立功,依至德而功自辑;
兵不能决胜,仗大义而胜自随。
幸施犬马之劳,实赖皇王之化。
爰旌盛德,特树丰碑。
庶使摧铜柱于炎荒,神功不朽;
燕然于绝塞,鸿业弥光。
其铭曰:
蠢兹高昌,天西一方。
厥族蚁聚,其心犬狂。
地无水草,天多雪霜。
杜绝声教,扰乱边防。
爰自历代,致之度外。
赫赫巨唐,威行绝塞。
伊彼蕃酋,是曰文泰
欣戴尧天,骏奔禹会。
于休圣君,恩隆远人。
封以王爵,列之外臣。
其来也薄,孰为贡珍
其往也厚,礼同国宾
一旦骄慢,恃其地远。
弗倾,逆草不偃。
邀我厚利,遏绝商贩。
拒我诏命,托之疾患。
王赫斯怒,爰整军旅。
桓桓六师,非义弗举。
匪贪货殖,匪拓疆土。
志在问罪,岂曰黩武?
乃命君集,兵柄是执。
爰吊爰伐,非掩非袭。
勿谓遐方,化无不及。
勿谓劳人,功无不立。
王师将至,渠魁自毙。
礼不伐丧,罪无及嗣。
其子智盛,袭爵继位。
婴城向隅,忘我大义。
事不获已,举而伐之。
高楼巨石,平隍塞池。
民尽入室,兵无守陴。
强援不至,孤城日危。
势穷力屈,衔璧而出。
释缚军门,振我戎律。
献俘太庙,庆我王室。
人骇捷音,事光史笔。
非臣之力,乃君之德。
睿算无遗,神功不测。
化茍未敷,萧墙有隙。
道之既至,鬼方必尅。
西域乂安,师人凯旋。
干戈倒载,风教诏宣。
德迈前古,功侔上玄。
刊石纪事,垂千万年。
高丽人使所过州县之扰疏靖康元年十月二十五日 宋 · 胡舜陟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五、《胡少师总集》卷三、《靖康要录》卷一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七
臣伏以汉建武时西域请置都护,送侍子,光武不许。
唐贞观中高昌王将入朝,西域诸国欲悉遣使奉献,魏徵以为不可,太宗从之。
皆不欲以蛮夷弊中国也。
高丽弊我国家五十馀年矣,政和以来,人使每岁一至,淮、浙之间,不胜其扰。
所过州县,官私船尽夺为用,驱村保挽舟,一县有至数百人。
田桑之时,农业尽废,州县前期勾集保丁,多致冻饿失所。
沿流亭馆寺观,悉陈设排办,所用之物皆出于民,官吏督迫,急如军期,吏缘为奸,民无所诉。
更有宦官为之提辖,事事过有需索,州县尤畏之,鞭笞取办于民。
故淮、浙间皆言「高丽一过,甚于遭寇」。
朝廷所得贡献,皆玩好无用之物,所费皆帑藏之实,民之膏血。
近岁锡予尤腆,所费不赀,而又有一路馈遗燕劳之用,约数十万缗。
高丽人贪利,惟欲数至,臣不知朝廷蠹国害民,以待此小丑果何用耶?
又有为害之大者。
彼昔臣事契丹,今必臣事金人,二虏能制其死命,而我无如彼何,故畏虏而不畏我,所得赐予,闻与虏分。
我之山川形势、兵旅众寡、财用虚实,往往窥测以报虏人。
如此,不惟有所烦费,实养虎遗患,岂非为害之大者乎?
臣近见两浙路高丽人使入朝,非久到明州,臣恐复如前日骚动淮浙,蠹耗邦财。
今日圣政一新,悉革弊事,以抚养吾赤子。
伏望陛下以汉光武唐太宗为法,勿使入朝,实国之利。
如使人已到明州,止令本州递表入进,遣还使人。
大率高丽人入朝,于国于民有害,但于州县赃吏管待小人有利焉。
臣愿睿明察此,去数十年之弊政,以慰天下企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