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才不易得，而识之尤难。古今盖有校，投之而不穷，索之而能给，即小而悉其大，得未然于已然者。公绰优赵、魏而馁于滕、薛，吾夫子惜之。百里不如别驾之功，辅相劣于治郡时，吾亦不足于二子。盖一可以推万，营东豳西，夫岂其殊？雍容棋酒，了知办贼，肥水茂功，或许于为掾之日，猥曰「某长于此，短于彼」，非通才也。谓士当论定于已试，则古不皆尔。天台应侯师资吾乡，学政教事井井条理，一新百年之旧。予与之友，叩其蕴，听其言，议是非古今，订搉时务，日有起予者。真所谓通才，投之而不穷，索之而能给者欤。人以学政教事与之而已，予有以悉其所未试者。捧荐函、谒帝阍矣，判花补衮，实惟能事。小却荷激扬之寄，上承宣之最，用心惟恐后可也。必俟植河阳之花，扬蔿于之歌，布武涉级乃进，岂所以望于诸公。噫！不进不止，时固不乏若人，则前夜半之席，兴见晚之叹，得专美耶！吾将藉君此行，于诸钜公分知言之名，故因有语，别书以赠之。

能惠人以德，而不能使人之我忘。被德之深，遽忘之，世有之，士不尔也。天台应先生职高邮教官，满而去，诸生绘其像事之，先生不屑也，止之不可，则请记于里人陈某。不以文辞，志其所不容忘者也。始，先生来，所谓郡学之政，教官之职名而已。帑庾空匮，厨烟不起，衿佩过逢，例有挑达之唶。先生教事自诡，虑画营为，不顷刻置念。视士脩堕不啻父兄之于子弟，课试有程，惎迪有方，寒暑昕夕，在私家绝少。被其教者粹于经，丽于辞，多可观。食士之资，访诹研覈，奇蠹隐弊，铲剔无馀。既籍焉，又石之，人可按图，而奸狯息心。是皆惠利无穷，不可忘而可书者。世猥曰「仕难乎行志」，予常非若言。事固有掣其肘不得逞，彼且心之悠悠，事何由举？心存是，才或不周也，何益？应先生心则恪，而才足以副之，亟济登兹，谓志果不可行，其然乎？先生居官，适河南陈公为守，公文而好儒，表表有家法，于庠序切切也。祭奠之器服，武校之斋官，贡士有院，而不慁教养之地，公创而备焉。先生所为，无掣其肘，盖与公意契钥也。公与先生相得幸矣，而吾邦之士一旦偶二贤者，不几至幸欤！予故并书之，而亦有感焉。昔茫然，今截然，三岁尔，夫孰敢冀？今顾若此，而事之兴坏、人之才否不能齐，截然之后，渠能必其不复有茫然之叹？二三子他日拜先生之像，其思之不忘，又将如何？吾僭且过忧，恕之者知其为乡邦计也云尔。

赐札中宸，伏蒲右省。保氏谏诤，兼师氏之讲说；天日为开；正人信任，去邪人之蔽欺，朝家增重。上所特拜，谁不欢颜！恭惟某官晋大夫之奇才，鲁诸儒之奥学。云路四达，千里可以追风；朝阳一鸣，万物为之吐气。擢自馨香之署，联于锦绣之班。且士而当得言之秋，故君者立无过之地。譬犹木从绳而则正，抑使雪见晛而曰消。所系不轻，是除何歉！进阳城于延英阁，上疏极慷慨之怀；访处厚于太液亭，演经广规讽之道。命焉叠组，义则同符。幸际会于斯辰，计登庸之不暮。某边麾有守，前戺莫宾。作耳目于虞廷，信能烛远；当户门于楚塞，尚赖包荒。景仰惟勤，名言曷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