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题目
寄题张仲钦左司槃涧1201年3月 南宋 · 陆游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剑溪之南有佳处,山灵尸之不轻付。
张公鼻祖晋司空,谈笑得地开窗户。
溪光如镜新拂拭,白云青嶂无朝暮。
伏几读书时举头,万象争陈句。
公今仙去有嗣子,关塞崎岖方叱驭。
山城何曾叹如斗,皦皦不受世俗污。
君不见伾文往者势如山,朝士几人无汗颜。
尊公遗事不须述,但看当时出处间。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六四、《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一
示喻日用功夫,更于收拾持守之中,就思虑萌处察其孰是天理,孰是人欲,取此舍彼,以致敬义夹持之功为佳。
读书亦是如此,先自看大指,却究诸说,一一就自己分上体当出来,庶几得力耳。
字之说,前累奉报,鄙意但不欲学者切切于此不急之外务耳。
必欲与名相称,则以「叔重」易之,盖取《通书》「其重无加焉耳」之义。
如何如何?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一九、一三二、《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一
所论心之存亡得之。
前日得正思书,说得终未明了。
适答之云:「此心有正而无邪,故存则正,不存则邪」。
不知渠看得复如何也。
但来喻所谓深体大原而涵养之,则又不必如此。
正惟操则自存,动静始终,不越敬之一字而已
近方见得伊洛拈出此字,真是圣学真的要妙功夫。
学者只于此处著实用功,则不患不至圣贤之域矣。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一
书中所喻两义,比皆改定。
大学》在德粹处,《孟子》似已写去矣。
但所疑搜寻急迫之病,恐是用心太过使然。
所云发见之端,只平日省觉提撕处便是。
只要人就此接续向下推究,令其开阔,即不曾说等待寻讨将来做功夫也。
今所改者,亦其词有未莹,或重复处耳。
大意只是如此也。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
所喻数说甚善,更宜加意涵养于日用动静之间为佳。
不然徒为空言,无益而有害也。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古今图书集成》礼仪典卷九二
「君子务本」一章,《集注》云:「本犹根也。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言君子凡事专用力于根本,根本既立,其道自生。
如孝弟则是行仁之本,不务乎此,则仁道无自而生也」。
窃妄谓仁固孝弟之本,有仁而后有孝弟伊川曰仁是性,孝弟是用。),然仁道生也生莫先于孝弟。
盖其油然内发,至精实而无伪,自然不可已者,莫如爱亲从兄之心。
伊川曰,仁主于爱,爱莫大于爱亲。
爱则仁之施,仁则爱之理也。
仁者爱之理,而爱莫大于爱亲,故推行仁道,自孝弟始。
是乃行仁之根本也。
根本既立,则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至于廓然大公,无所不爱,而有以全尽其仁道之大,则皆由此本既立而自生生,有不可遏者耳。
此所谓本立而道自生也。
生者,生生不穷之意,伊川所谓其道充大是也,非无本而渐生之谓。
犹之木焉,根本既立,则枝叶生茂而不可已。
苟无其本,枝叶安自而生哉?
又程子曰,尽得孝弟便是仁,恐在「尽」字上是圣人人伦之至之意(盖孝弟亦通上下而言,犹忠恕之为道也。)
或人谓由孝弟可以至仁,则孝弟与仁是二本矣。
妄意揣度如此,乞赐逐一垂诲。
大概且用此意涵泳,久之自见得失。
后皆放此。
程子曰:「循物无违谓信」。
窃谓物者,事物之物。
有是事则循是事而无所违,无是事则不凿空而为之说,此与「以实之谓信」意相似。
或者谓物者,理也。
实循是理而无所违,有反身而诚之意,盖孟子「有诸己」之说。
不知是否?
又程子所谓「尽物之谓信」者,铢所未喻。
岂尽己之谓忠者,处于己者无不尽,尽物之谓信者,施于物者必以实欤?
则必以实施于物者亦无不尽矣。
其所谓表里内外者,盖惟其存于己者必尽,则其施于物也必实。
在己自尽之谓忠,推是忠而行之之谓信。
虽然,曾子之三省必亦各致其功,未必恃此而责彼也。
乞赐逐一垂诲。
或者之说非是。
程子曰:「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
铢昔尝问此语于先生先生曰,体犹体物之体,犹《易》所谓干事。
其意若谓人之生具此形,即有此性,有此性则有此理,与生俱生,完具无欠。
只为蔽于私,所以不行。
若能公,则此理便自周流充足,不假于外(此理即所谓仁也,仁者爱之理。)
故程子曰:「仁之道,只消道一公字」。
伊川又恐人将公便唤作仁,故曰「公须以人体之」。
体犹主也。
铢当时虽省记先生是此意,恐记得差误,乞赐垂诲。
此下数说大概皆近之,更宜涵泳而实履之,不可只如此说过,无益于事也。
「贤贤易色」一章,窃谓上蔡所谓如恶恶臭、如好好色,天下之诚意无以加此。
好德如好色,亦可谓好德之至也,此语似甚精。
而或者乃谓不若张子韶曰「学所以明人伦也,好德不好色,则夫妇之伦正」。
似恐不必推说至此。
上蔡之说与伊川所谓见贤则变易颜色,愈加恭敬,好善而诚也,二说孰精?
子夏之意以谓人能如此,则虽人以为未尝学,子夏必以为已学也。
玩其语意,则子夏未尝不欲人学,然其语不无病,不若夫子所谓「行有馀力则可以学文」者为有本末先后。
故《集注》特著吴氏之说,所以垂训者精矣。
乞赐垂诲。
当从谢氏说。
「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一章,窃谓程子之意固已明白,谢氏曰:「学者观于圣人威仪之间,亦可以进德矣」,此语似甚精。
而或者乃谓不若张子韶曰「温良恭俭让固不可以不学,要当学圣人之道,以求其自然发见者。
若乃矫伪其行,粉饰其容,此又圣门所诛也」。
铢窃谓夫子德容至于如是,固有德盛仁熟而其自然之光辉著见于外。
学者之学圣人,固不当矫情饰貌,徒见其外而不养其中也。
然容色辞气之间,亦学者所当用功之地而致知力行之原。
今不于此等处存养涵蓄,学圣人气象,不知复于何者为学圣人之道乎?
窃谓学者内外交相养之功,正当熟玩此等,气象自别。
不知是否?
又俭,节制也,节制莫是自然有法度绳约之意否?
温、良、让有和易气象,恭、俭有俨恪气象,谢氏所谓「泰然如春,俨然如秋」是也。
并乞逐一垂诲。
如张氏说,则《乡党》篇可废矣。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一章,铢自幼年,则见先生程先生反复论此一段,当时固莫能晓。
近来思之,窃谓程子所谓孝子居丧志存守父在之道,不必主事而言者,颇为的当。
请试言其所思而得之者以求教。
志者,志趣,其心之所趣者是也。
行者,行实,行其志而有成也。
父在子不得专于行事,而其志之趣向可知,故观其志。
父没则子可以行其志矣,其行实暴白,故观其行。
然三年之间,疾痛哀慕,其心方皇皇然,望望然,若父之存而庶几于亲之复见,岂忍以为可以得行己志而遽改以从己志哉?
存得此心,则于事有不得不改者,吾迫于公议,不得已而改之,亦无害其为孝矣。
若夫其心自幸,以为于是可以行己之志,而于前事不如己意者则遂遽改以从己之志,则不孝亦大矣,岂复论其改之当与不当哉?
盖孝子处心,亲虽有存没之间,而其心一如父在,不敢自专。
况谓之父道,则亦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者。
三年之间,如白驹过隙,此心尚不能存,而一不如志,率然而改,则孝子之心安在哉?
故夫子直指孝子之心,推见至隐,而言不必主事言也。
若乃外迫公议,内怀欲改,而方且隐忍迁就,以俟三年而后改焉,则但不失经文而已,大非圣人之意矣。
妄论如此,不知稍不畔否?
乞赐垂诲。
此说得之。
前辈已尝有此意矣,更须子细体认,不可只如此说过。
「君子不重则不威」一章,程子曰:「人安重则学坚固」。
范氏、游氏推明其说精矣,然味其经文,窃谓恐不若吕氏曰:「学则知类通达,故不至于蔽固」。
盖若作一事说,则曷不曰「君子不重则不威而学不固」乎?
不重则不威,有笃敬意;
学则不固,有致知意(学固兼知与行而言,而夫子言之于此,则学又自有专说知意。)
「主忠信」,窃谓忠信盖诚实之意。
盖自理而言,则谓之诚实;
自人所行而言,则谓之忠信,其实一也。
伊川曰忠信者,以人言之,要之则实理也。
「无友不如己者」,程先生以谓上蔡云「与不胜己者友,钝滞了人」,此语诚是。
然人之求友,固不可无此心,而亦不可必也。
必欲求胜己者而后友,则胜己者亦不与我友矣。
圣人用心不如是。
子夏教其门人以择交之道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此未为过也。
子张犹以为不可,则不胜己者不与之友,圣人气象恐不如是。
杨氏所谓「如己者,合志同方而已,不必胜己也」,似以此言为当。
铢尝问之曰:「恐如此其弊或至于无责善辅仁之益」。
先生曰:「道不同不相为谋」。
然铢思之,终恐未安。
盖味圣人语意,正谓人好与不己若者处,故为此言以戒之。
「无」与「毋」通,禁止之辞。
闻之李氏曰:「人皆求胜己者友,则愚与鲁几于无友矣。
然世人知与贤己处者常少,而轧己者常多,此学所以不进。
有志于学,则不如己者宜非所友」。
此意不知近是否?
乞赐垂诲。
学则不固,程、范、游说是。
毋友不如己者,李说是。
颜子不改其乐」章,程子尝曰:「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仲尼颜子乐处所乐何事」。
铢岂当躐等妄论及此?
但近见一朋友讲论次及此,觉得入玄妙,且又拘牵于鲜于侁之问,使「颜子乐道则不为颜子」之入空寂去,因试妄意揣度,以谓圣贤所以皇皇汲汲者,正谓欲求得本心而已。
苟得其本心以制万事,则天下之乐何以加此?
区区贫窭,岂足以累其心?
颜子在陋巷,人不堪忧,而颜子独乐者,正乐此而已。
此与「求仁而得仁,又何怨」之意近似。
孟子曰:「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穷居不损」。
所性,谓所得于性者。
君子所得于性分之内,虽大行穷居不为加损,乐莫大焉。
不知如此揣度,不至大段碍理否?
乞赐垂诲。
此等处不可彊说。
且只看颜子如何做功夫,若学得它功夫,便见得它乐处,非思虑之所能及也。
《书·金縢》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一段,按马、郑氏皆音「辟」为「避」,其意盖谓流言,成王既疑周公,公乃避居东都二年之久,以待成王之察。
成王遭风雷之变,启金縢之书,迎公来返,乃摄政,方始东征。
所谓「罪人斯得」者,成王得其流言之罪人也。
陈少南吴才老从之,而诋先儒诛辟之说。
铢窃谓周公之诛伊尹太甲,皆圣人之变。
唯二公至诚无愧,正大明白,故行之不疑,未可以浅俗之心窥之也。
此「辟」字与《蔡仲之命》所谓「致辟」之「辟」同,安得以「辟」为「避」?
且使周公委政而去二年之久,不幸成王终不悟,而小人得以乘间而入,则周家之祸可胜言哉!
周公是时不知何以告我先王也。
观公之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其言正大明白,至诚恻怛,则区区嫌疑有所不敢避矣。
惟有此心无愧而先王可告也,自洁其身而为匹夫之谅,周公岂为之哉!
妄意如此,乞赐垂诲。
「辟」字当从古注说。
微子》篇曰「诏王子出迪,我旧云刻子」一段,铢于三仁之去就死生,未知其所以当留、当去、当死之切当不可易处。
尝读《微子》书,见其所以深忧宗国之将亡,至于成疾为狂,聩耄无所置身,其心切矣。
然终不言于,以庶几万一感悟,而遽为之去,是必有深意者。
东坡则曰,箕子帝乙时,以微子长且贤,欲立之,而帝乙不可,卒立
忌此两人,故箕子曰:「子之出,固其道也。
我旧所云者害子,子若不出,则我与子皆危矣」。
微子之告箕子,若欲与之俱去,然箕子曰「吾三人者各行其志,自用其心之所安者而已,人各自以其意贡于先王」。
微子去之,以续先王之国;
箕子为之奴,以全先王之祀;
比干以谏而死,为不负先王也。
林少颖亦从其说,以为二人处危疑之地,身居嫌隙,不可彊谏,徒死又无益,故微子虽欲谋于箕子以救之颠隮,然箕子以谓「我兴受其败(犹言我起而谏,则受其祸。)」,不可以复谏,又不可居位,故微子遁逃以避祸,而箕子隐晦以自存。
比干不处嫌疑,故彊谏而死。
三人所处之势不同,故各行其志,以自达于先王而已。
审如是说,则微子箕子皆未尝谏,无乃屑屑然避嫌远祸以苟存乎?
唐孔氏曰:「『我兴受其败』者,我适起而受其祸败,不可逃免。
然殷灭之后,我不事异姓,不能与人为臣仆,示必欲以死谏
箕子之谏,适值怒未甚,故得不死耳。
微子告二人而独箕子答者,比干箕子意同,经省文也」。
窃谓孔氏去古未远(唐孔氏盖推本安国之意。),其言必有所据。
盖尝因是妄谓微子以宗国将亡,不胜其忧愁无聊之心,而谋出处于箕子比干,故箕子为言「我兴受其败」,不可逃免,当与宗国俱为存亡。
故虽商祀或至沦亡,我亦誓不臣属他人。
盖将谏不听,亦不敢苟全逃死。
比干无一言者,孔氏所谓心同,不复重言是也。
其后比干果以谏死,而箕子乃不死者,比干初心岂欲徒死以沽名哉,所以谏者,庶几吾言得行而改焉耳。
既不改而言益切,故遂杀之,则比干亦不得而逃死耳。
箕子初心,亦岂欲隐晦自存,苟全其生哉?
亦犹比干之谏,冀吾言得行而改焉耳。
既不改而囚之,偶不死耳。
囚之而不置之死,则箕子岂固欲自经于沟渎而为匹夫之谅哉!
故因遂徉狂而为奴,盖亦未欲即死,庶几弥缝其失,而冀其万有一开悟耳。
盖谏行而改过者,二子之本心也。
谏不行而或死或囚者,二子所遇之不同尔。
使而囚比干,意比干亦未敢即死也。
使而杀箕子箕子敢求全哉?
二子易地,则皆然矣。
至于箕子微子之计,则其意岂不以谓吾二人者皆宗国之臣,利害休戚,事体一同,皆当与社稷俱为存亡,不可复顾明哲保身之义?
然而微子,国之元子也。
往者未立,吾尝言于帝乙而立子,帝乙不从而立,是以卒疑吾两人。
故吾旧所云者足以害于子,若起谏,则益生疑,非惟不从,害必先及子而并我危矣。
死,分也,不足惜,而未有毫发益于,而遽死可惜也。
东莱所谓人先有疑心,则虽尽忠与言,而未必不疑。
盖疑心先入而为之主是也。
微子不可留,但当遁逃而出,乃合于道。
又况我与比干既留谏以事,则存亡未可知。
万一不死,罔为人臣仆,此心已坚定,则亦不可使成汤以来庙不血食。
况汝为元子,又居危疑之地,义当逃去,万有一全宗祀可也。
此三子者其制行不同,各出于至诚恻怛之心,无所为而为之,故孔子并称三仁,或以此欤?
妄意如此,乞赐谆切垂诲。
此说得之,《史记》亦说箕子谏而被囚也。
「咸有一德」,窃谓一者,其纯一而不杂。
德至于纯一不杂,所谓至德也。
所谓纯一不杂者,盖归于至当无二之地,无纤毫私意人欲间杂之,犹《易》之常,《中庸》之诚也。
说者多以「咸有一德」为君臣同德,「咸有一德」固有同德意,而一非同也,言君臣皆有此一德而已。
苏氏曰:「圣人如天,时杀时生;
君子如水,因物赋形。
天不违仁,水不失平。
惟一故新,惟新故一。
一故不流,新故无斁」。
此语似是,不知可以作如此看否?
乞赐垂诲。
此篇先言常德、庸德,后言一德,则一者,常一之谓。
终始惟一,时乃日新。
苏氏说未的当,可更退步,就实做工夫处看。
盘庚》言其先王与其群臣之祖父,若有真物在其上,降灾降罚,与之周旋从事于日用之间者。
铢窃谓此亦大概言理之所在,质诸鬼神而无疑尔。
而殷俗尚鬼,故以其深信者导之,夫岂亦真有一物耶?
乞赐垂诲。
鬼神之理,圣人盖难言之。
谓真有一物固不可,谓非真有一物亦不可。
若未能晓然见得,且阙之可也。
铢窃谓《书序》之作,出于圣人无疑
学者观《书》,得其序则思过半矣。
班固言《书》之所起远矣,至孔子纂时,上断于尧,下讫于周,凡百篇,而为之序,言其作意。
林少颖乃谓《书序》乃历代史官转相授受,以《书》为之总目者,非孔子所作。
今玩其语意,非圣人,其孰能与于此哉?
《书序》言「成汤既没,太甲元年」,玩其语意,则是成汤没而太甲立
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诸桐三年」,则是太甲服汤之丧,既不明,伊尹遂使居于之墓庐,三年而克终允德也。
或者乃曰,《孟子》曰:「崩,太丁未立,外丙二年仲壬四年
没六年而太甲立太甲仲壬之丧」。
夫服仲壬之丧而庐于乃祖之墓,恐非人情。
伊川谓太丁未立而死,外丙方二岁,仲壬方四岁,乃立太丁之子太甲
而或者又谓商人以甲乙为兄弟之名,则丙当为兄而当为弟。
岂有兄二岁,弟乃四岁乎?
按《皇极经世图》纪年之次,则太甲实继成汤而立无疑
不知外丙二年仲壬四年之说当作如何训释?
乞赐垂诲。
《书序》恐只是经师所作,然亦无證可考,但决非夫子之言耳。
成汤太甲年次,尤不可考,不必妄为之说。
读书且求义理,以为反身自修之具,此等殊非所急也。
西伯戡黎,旧说多指文王,惟陈少南吕伯恭、薛季隆以为武王
吴才老亦曰:「乘黎,恐是伐纣时事武王未称王,亦只称西伯而已。)」。
铢按《书序》言「殷始咎周,周人乘黎」,则殷自此以前未尝恶周也。
殷始有恶周之心,而周又乘袭戡胜近畿之黎国,迫于王都,且见征伐(黎在上党郡壶关朝歌上党朝歌之西。),此祖伊所以恐而奔告于受曰:「天既讫我殷命」。
曰「恐」,曰「奔告」,曰「讫我殷命」,则其事势亦且迫矣,恐非文王时事也。
文王率殷之叛国以事,而孔子亦称其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为至德,所谓「有事君之小心」者,正文王之事,孔子所以谓之至德也。
当时征伐虽或有之,未必迫于畿甸。
然《史记》又谓文王伐犬戎、密须,败耆国。
耆即黎也。
《史记》文王得专征伐,故伐之。
二说未知孰是?
乞赐垂诲。
此等无證据,可且阙之。
服父母之丧而祭祀祖先,当衣何服?
与居母丧而见父、居父母丧而见祖父母,其朔旦岁节,上寿为礼,各衣何服?
父母在而遭所生丧(谓非出母),不知合衣何服?
合与不合设几筵、出声哭?
舅姑俱存,而子妇丁其父母忧,虽合奔丧,然卒哭后必当复归,恐三年之服自不可改。
遇节序变迁,不审可以发哀出声否?
见舅姑及从舅姑以祭,不知所易当何服?
乞赐垂诲。
古者居丧,三年不祭(见《曾子问》)
其见祖父母之属,古人亦有节文,不尽记。
然上寿之礼自不合与所生母丧,礼律亦有明文,更宜详考。
亦当稍避尊者,乃为安耳。
如女已适人,为父母服期,礼律亦甚明。
若有舅姑,难以发哀,于其侧从祭,但略去华盛之服可也。
孟子曰:「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恐有「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之意;
「强恕而行,求仁莫近」,恐有「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之意。
盖反求诸身而实有此理,如仁义忠孝、应事接物之理,皆实有之,非出于勉强伪为,到此地位,则是以己及物,不待推矣。
未至于此,则须强恕以去己私,求得天理之公,所谓推己及物也。
未知是否?
此说非是。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
人心之体,虚明知觉而已。
但知觉从义理上去则为道心,知觉从利欲上去则为人心,此人心、道心之别也。
所谓利欲如口之于味、目之于色之类,非遽不好,但不从义理上去,则堕于人欲而不自知矣。
亦是。
「中庸」之「中」字,本是指「时中」之「中」而言。
然所以能时中者,以其有是不偏倚者为本,故「中庸」之「中」实兼二义,非如「中和」之「中」专指性也。
致中者,如立乎天地四方之中,未感者无一息之不然;
致和者,如处一堂一室之中,随处得宜,无少乖戾,无时而不然也。
或者有疑于「中庸」、「中和」二「中」字不同,故妄论如此,不知于《章句》意无大悖否?
「无一息之不然」当改云「无一息之少差」。
曾点言志,气象固是从容洒落,然其所以至此,则亦必尝有所用力矣。
知其所用力处,则知事业点优为之。
事业亦非一事,要必如点用力,则不难为。
但道理自有浅深,所至亦有高下。
点资质高,合下见得圣人大本如此,故其平日用力之妙必有超乎事物之外而为应事物之本者。
其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者,固有间矣。
然一事一物亦各有一事一物之理,学者大本功夫固当笃至,亦必循下学上达之序,逐件逐事理会到底,乃能内外缜密,亲切不差。
点言志甚高而行不掩焉,观其舍瑟倚门,亦可见矣。
盖道理无纤毫空阙不周满处,外面才有罅漏,则于道体为有亏矣。
或谓曾点只是天资见得大头脑如此,元不曾用力,又谓点已见到如此,天下万事皆无不了者,恐皆一偏之论也。
未知是否?
此条大概近似,而语意不密。
且看它见得道理分明、触处通贯处是个甚底可也。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五
或曰:「天地之数五十有五,而大衍之数五十,何也」?
窃谓天地之所以为数,不过五而已。
五者,数之祖也。
盖参天两地,三阳而二阴,三、二各阴阳错而数之,所以为数五也。
是故三其三、三其二而为老阳、老阴之数,两其三、一其二而为少阴之数,两其二、一其三而为少阳之数,皆五数也。
河图》自天一至地十,积数凡五十有五,而其五十者,皆因五而后得。
故五虚中,若无所为,而实乃五十之所以为五十也(一得五而成六,二得五而成七,三得五而成八,四得五而成九,五得五而成十。无此定数,则五十者何自来耶?)
《洛书》自一五行至九五福,积数凡四十有五,而其四十者,亦皆因五而后得。
故五亦虚中,若无所为,而实乃四十之所以为四十也(一六共宗而为太阳之位数,二七共朋而为少阴之位数,三八成友而为少阳之位数,四九同道而为太阴之位数。不得此五数,何以成此四十耶?)
即是观之,《河图》、《洛书》皆五居中而为数宗祖。
大衍之数五十者,即此五数衍而乘之,各极其十,则合为五十也。
是故五数散布于外为五十而为《河图》之数,散布于外为四十而为《洛书》之数,衍而极之为五十而为大衍之数,皆自此五数始耳。
是以于五行为土,于五常为信。
水、火、木、金不得土不能各成一气,仁、义、礼、智不实有之,亦不能各为一德。
此所以为数之宗,而揲蓍之法必衍而极于五十,以见于用也。
不知是否?
此说是。
变者化之渐,化者变之尽。
盖化无痕迹而变有头面。
逐渐消缩以至于无者,化也。
阳化为阴,刚化为柔,暖化为寒是也。
其势浸长,突然改换者,变也。
阴变为阳,柔变为刚,寒变为暖是也。
阳化为阴,是进极而回,故为退。
阴变为阳,则退极而上,故为进。
故曰变化者,进退之象也。
阳化为阴,阴变为阳者,变化也。
所以变化者,道也。
道者,本然之妙,变化者所乘之机。
故阴变阳化而道无不在,两在故不测。
故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不审可作如此看否?
亦得之。
阴阳若以推行言之,不过一气之运而已。
所谓一动一静,互为其根也。
以阖辟言之,则有两物。
所谓分阴分阳,两仪立焉也。
既曰阴阳,又曰柔刚者,阴阳以气言,刚柔则有形质矣。
此犹四象之有老少,亦如以子、午、卯、酉分言阴阳也。
不知是否?
阖辟与动静无异,《易》中以对待言者自多,不必引此也。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变化非因形象而后有也,变化流行非形象则无以见,故因形象而变化之迹可见也。
日月星辰,象也;
山川动植,形也。
象,阳气所为;
形,阴气所为。
然阳中有阴,则日星阳也,月辰阴也。
阴中有阳,则山阴而川阳。
然阴阳又未尝不相错而各自为阴阳,细推之可见矣。
不知是否?
亦是。
「乾以易知」与「易则易知」之「知」字不同。
「乾以易知」,「知」犹主也,「知」如知郡县之「知」。
盖乾健不息,惟主于生物,如瓶施水,无他艰阻,故以易知太始也。
「易则易知」,言人体乾之易,故白直无艰阻而人易知之也。
文义亦得之。
孟子曰:「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此「性」字专指气而言,如「性相近」之「性」。),有命焉(此「命」字兼理与气而言,如「贫贱之安分,富贵之有节」是也。)
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智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此「命」字专指气而言,所遇应不应,所造有浅深厚薄清浊之分,皆系乎气禀也。),有性焉(此「性」字专指理而言,如「天地之性」之「性」。)」。
不知可作如此看否?
此说分得好。
中和者,性情之德也。
寂感者,此心之体用也。
此心存,则寂然时皆未发之中,感通时皆中节之和。
心有不存,则寂然者木石而已,大本有所不立也;
感通者驰肆而已,达道有所不行也。
故夫动静一主于敬,戒谨恐惧而谨之于独焉,则此心存而所寂感无非性情之德也。
不知是否?
亦是。
「极」之为言究竟至极,不可有加之谓,以状此理之名义,则举天下无以加此之称也。
故常在物之中,为物之的,物无之则无以为根主而不能以有立。
故以为在中之义则可,而便训「极」为中则不可。
以有形者论之,则如屋之有脊栋,囷廪之有通天柱,常在此物之中央,四面八方望之以取正,千条万别本之以有生。
《礼》所谓「民极」,《诗》所谓「四方之极」,其义一也。
未知推说如此是否?
是。
近见一书,名《广川家学》,盖董逌彦远所为。
所论亦稍正,不知有传授否?
其为人如何?
如曰:「心者,性之所寓也。
所贵于养心者,以性之在心也」。
又曰:「形之灵者曰魄,气之神者曰魂。
既生魄矣,魄内自有阳气,气之神者名之曰魂。
附形之灵者,谓初生时耳、目、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为灵也。
附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
魂在魄先,附魄以神」。
此等说得亦无甚病否?
既生魄,阳曰魂,谓才有魄便有魂,自初受胞胎时已具足矣,不可言渐有所知,然后为魂也。
董氏有《诗解》,自谓其论《关雎》之义暗与程先生合。
但其它文涩难晓。
《集传》中论京师之属,颇祖其说。
又据黄端明行状说,围城中作祭酒,尝以伪楚之命慰谕诸生
它事不能尽知也。
近见曾彦和彭蠡既潴,引《汉志》豫章九水合于湖汉,东至彭泽入江;
《禹贡》汉水入江而湖汉九水见遏于江北,于是自汇为彭蠡,则彭蠡之水本受湖汉之水,欲入江而为江汉所遏,因却而自潴。
汉水未入江之前,则彭蠡未潴,故曰东汇泽为彭蠡,此说自当。
但又有曰彭蠡之潴以受其江汉,而不能绌苏氏味别之说,则非也。
又言九江即是洞庭,引《汉志》沅水渐水、元水、底水、叙水、酉水澧水湘水、资水皆合洞庭中,东入于江,江则过之而已,九水合于洞庭泽,故洞庭亦可名九江
若谓江分九道,则经当曰「九江既道」而不曰「孔殷」,当曰「播为九江」而不曰「过九江」矣。
林少颖辨其不然,不知洞庭之泽果是受此水之入否?
彭蠡自有源,而非受江汉而成,九江洞庭,而不在浔阳南,则无可疑矣。
彦和之于《禹贡》,虽未尽善,亦考索精详,胜它人也。
曾彦和说《书》精博,旧看得不子细,不知其已有此说。
但《汉志》不知湖汉即是彭蠡,而曰源出雩都,至彭蠡入江,此为大谬,恐彦和亦不能正也。
九江之说,今亦只可大概而言。
恐当时地入三苗,禹亦不能细考。
若论小水,则湖南尚有蒸潇之属,况兼湖北诸水上流,其数不止于九。
若实计入湖之水,只是湘、沅、澧之属三四而已,又不能及九也。
汉水未入江之前,彭蠡未潴,此亦未是。
江流甚大,汉水入之,未必能有所增益也。
大率今人不敢说经文有误,故如此多方回互耳。
孟子集注》「古公亶甫」下注云:「太王公刘九世孙」。
「五世而斩」下注云:「父子相继为一世」。
按《史记》自公至古公凡十世,今谓九世,岂不数古公己身耶?
然按《豳诗》《集传》云:「公刘复后稷之业,十世而太王徙居岐山之阳」。
则疑《孟子集注》或错「九」字否?
又按《明道行状》云:「先生五世而上居中山博野高祖始赐第京师」,则高祖,五世祖也,「而上」即为六世,是通己身数矣。
伏乞垂诲。
通数即计己身为数,曰祖,曰孙,则不当计己身。
盖谓之祖孙,则是指它人而言矣。
史传及今人文字以高祖之父为五世祖甚多,无可疑也。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又见《永乐大典》卷五五一,《古今图书集成》神异典卷四、学行典卷一○。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二八九
程先生论《中庸》鸢飞鱼跃处曰:「与必有事焉而勿正心之意同,活泼泼地」。
先生旧说盖谓程子所引「必有事焉」与「活泼泼地」两语皆是指其实体,而形容其流行发见无所滞碍倚着之意(其曰「必」者,非有人以必之,曰「勿」者,非有人以勿之者,盖谓有主张是者而实未尝有所为耳。)
今说则谓「必有事焉而勿正心」者乃指此心之存主处,「活泼泼地」云者方是形容天理流行,无所滞碍之妙。
盖以道之体用流行发见虽无间息,然在人而见诸日用者初不外乎此心,故必此心之存,然后方见得其全体呈露,妙用显行,活泼泼地,略无滞碍耳。
所谓「必有事而勿正心」者,若有所事而不为所累云尔。
此存主之要法。
盖必是如此,方得见此理流行无碍耳。
见得此说似无可疑,而朋友间多主旧说,盖以程子文义观之,其曰「与」,曰「同」,而又以「活泼泼地」四字为注云,则若此两句皆是形容道体之语。
然旧说诚不若今说之实。
旧说读之不精,未免使人眩瞀迷惑。
学者能实用力于今说,则于道之体用流行当自有见。
然又恐非程子当日之本意,伏乞明赐垂诲。
旧说固好,似涉安排。
今说若见得破,则即此须臾之顷,此体便已洞然,不待说尽下句矣。
可更猛著精彩,稍似迟慢便蹉过也。
性与气虽不相离,元不相杂。
孟子论性,独指其不杂者言之,其论情、才亦如此。
要必如程、张二先生之说,乃为备耳。
不知是否?
甚善。
《集注》中似已有此意矣。
吕芸阁云:「性一也,流形之分有刚柔昏明者,非性也。
有三人焉,皆一目而别乎色。
一居乎密室,一居乎帷箔之下,一居乎广廷之中。
三人所见,昏明各异,岂目不同乎?
随其所居,蔽有厚薄尔」。
铢窃谓此言分别得性气甚明,若移此语以喻人物之性亦好。
铢顷尝以日为喻,以为大明当天,万物咸睹,亦此日耳。
蔀屋之下,容光必照,亦此日耳。
日之全体未尝有小大,只为随其所居而小大不同耳。
不知亦可如此谕人物之性否?
伏乞指诲。
亦善。
「周霄问君子仕乎」一段,霄意盖以孟子不见诸侯为难仕,故举此问以讽切之。
孟子所言,皆告以君子急仕之意。
引「《礼》曰诸侯耕助以供粢盛」一段,疑指为贫而仕者言。
盖仕非为贫也,然有为贫而仕者,则君子于仕亦可谓急矣。
然仕之心未尝不急,仕之道则不可以急而不由其道也。
盖欲急仕者,君子之仁;
不由其道不敢仕者,君子之义。
义行则仁存,未有违义而可以为仁也。
大率孟子教人多因人情而制之以义,此所以卓乎非异端之说所能知也。
伏乞垂诲。
此章但言不仕无义,未见为贫而仕之意。
《礼》曰:「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
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
窃谓君适长为世子,继先君正统。
自母弟以下,皆不得宗。
其次适为别子,不得祢其父,则不可宗嗣君,又不可无统属,故立为先君之族,大宗之祖,所谓别子为祖也。
其适子继之,则为大宗
凡先君所出之子孙皆宗之,百世不迁。
故曰大宗者,继别子之所自出也(吕氏言别子所自出者,谓别子所出之先君也。如鲁季友桓公别子所自出,故为桓公一族之大宗。不知是否?)
百世不迁者,以其统先君之子孙而非统别之子孙也。
别子之庶长,义不敢祢别子,而自为五世小宗之祖。
其适子继之,则为小宗
小宗者,继别子庶子之所自出也。
故惟及五世,五世之外则无服。
盖以其统别之子孙而非统先君之子孙也。
不知是否?
伏乞垂诲。
宗子有公子之宗,有大宗,有小宗
国家之众子不继世者,若其间有适子,则众兄弟宗之为大宗
若皆庶子,则兄弟宗其长者为小宗
此所谓公子之宗者也。
别子即是此众子既没之后,其适长者各自继此别子,即是大宗
直下相传,百世不迁。
子之众子既没之后,其适长子又宗之,即为继祢之小宗
每一易世,高祖毁,则同此庙者是为袒免之亲,不复相宗矣。
所谓五世而迁也。
孟子集注》序说言《史记》言孟子受业子思之门人,注云:「赵氏注及《孔丛子》亦皆云孟子亲受业于子思」。
铢谓赵岐所注必有所考,《孔丛子》恐是伪书,似不必引此书。
如何?
《孔丛子》虽伪书,然与赵岐亦未知其孰先后也,姑存亦无害。
《史记》谓《孟子》之书孟子自作,赵岐谓其徒所记。
今观七篇文字笔势如此,决是一手所成,非《鲁论》比也。
然其间有如云「孟子性善,言必称」,亦恐是其徒所记,孟子必曾略加删定也。
此非甚紧切,以朋友间或有疑此者,尝以此答之,恐未是也。
伏乞垂诲。
或恐是如此。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
参天两地倚数,天之象圆,圆者,径一而围三。
叁天者,叁其一也。
地之象方,方者,径一而围四。
两地者,两其二也。
故叁其一而为三者,因圆象而有三数也;
两其二而为四者,因方象而为四数也。
叁天两地,则为数者五,故天地之数皆五也。
三三为六,则为老阳、老阴之数;
两其三、一其二,则为少阴之数;
两其二、一其三,则为少阳之数。
故叁天两地者,数之祖也。
未知是否?
围四者,以二为一,故其一阴而为二,故曰叁天两地。
今曰两其二而为四,则不得为叁天两地矣。
天一而围三,地一而围四,然天全用而地半用,故叁天为三而两地为二也。
今曰二二为四,非是。
揲蓍之数以四为主。
盖四者,数之用也。
太阳一,少阴二,少阳三,太阴四,其位四也。
分揲挂归必四营也,揲之亦必以四,故皆以四为主。
故老阳三十六,少阴三十二,少阳二十八,太阴二十四,皆四约之也。
及其揲也,五四为奇,五除挂一,四不除挂一,皆为四者一,所谓奇也。
九八为偶,九除挂一,八不除挂一,则为四者二,所谓偶也。
是皆以四数为主。
不知是否?
四营恐与四揲不相关。
河图》之数,不过一奇一偶相错而已。
故太阳之位即太阴之数,少阴之位即少阳之数,少阳之位即少阴之数,太阴之位即太阳之数。
见其迭阴迭阳,阴阳相错,所以为生成也。
天五地十居中者,地十亦天五之成数。
盖一、二、三、四已含六、七、八、九者,以五乘之故也。
盖数不过五也。
《洛书》之数,因一、二、三、四以对九、八、七、六,其数亦不过十。
盖太阳占第一位,已含太阳之数;
少阴占第二位,已含少阴之数;
少阳占第三位,已含少阳之数;
太阴占第四位,已含太阴之数。
虽其阴阳各自为数,然五数居中,太阳得五而成六,少阴得五而成七,少阳得五而成八,太阴得五而成九,则与《河图》一阴一阳相错而为生成之数者,亦无以异也。
不知可如此看否?
《启蒙》言其数与位皆三同而二异,三同谓一、三、五,二异谓《河图》之二,在《洛书》则为九;
河图》之四,在《洛书》则为七也。
盖一、三、五,阳也;
二、四,阴也。
阳不可易而阴可易,阳全阴半,阴常从阳也。
然七、九特成数之阳,所以成二、四生数之阴,则虽阳而实阴,虽易而实未尝易也。
不知是否?
所论甚当,《河图》相错之说尤佳。
阴阳以气言,刚柔则有形质可见矣。
至仁与义,则又合气与形而理具焉,然亦□而已矣。
盖阴阳者,阳中之阴阳也。
柔刚者,阴中之阴阳也。
仁义者,阴阳合气,刚柔成质,而是理始为人道之极也。
然仁为阳刚,义为阴柔,仁主发生,义主收歛,故其分属如此。
或谓扬子云「君子于仁也柔,于义也刚」,盖取其相济而相为用之意。
仁体刚而用柔,义体柔而用刚。
「艮其背不获其身」者,止而止也,所谓「静而止其所」也。
「行其庭不见其人」者,行而止也,所谓「动而止其所」也。
盖艮之义,止而已。
当止而止,止也;
当行而行,亦止也。
此所谓止其所也。
静而止其所者,是只见道理所当止处,不见己身之有利害祸福也。
动而止其所者,只见道理所当行处,不见在人之有彊弱贵贱也。
古人所以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者,不获其身也。
所以不侮鳏寡、不畏彊御者,不见其人也。
然惟不获其身者,乃能不见其人。
未有顾己身之利害祸福而能不畏侮于人之彊弱贵贱也。
故曰动静各止其所,而必以主夫静者为本焉,所以自源而徂流也。
程先生所谓「止于所不见,则无以乱其心,而止乃安」,是又就做工夫上言。
犹所谓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之意。
此盖发明所以能止之义,故其《彖传》有曰:「相背,故不获其身,不见其人,是以能止也」。
此恐言外之意,未必《易》之本义。
不知如此看得否?
「不获其身」、「不见其人」推说甚善。
然亦不专在此,日用精粗盖无不然也。
程先生说自是其所见,如夫子《彖传》、《文言》,未必文王之本意也。
或问孟子言仁必对义,孔子言仁必配智,其不同也。
铢妄意谓孟子之言,指偏言一事之仁也。
孔子之言,指专言包四者之仁也。
然虽偏言,各专一事,而不仁亦无以为义;
虽专言以包四者,而不智亦无以为仁,其归亦一而已矣。
孟子亦有专言之者,如「仁,人心」是也。
孔子亦有偏言之者,如「爱人」是也。
故羞恶、辞逊、是非者,恻隐之心随感而应者也;
是非之分素明,则恻隐、羞恶、辞逊之发始各得其当而不悖也。
故元、亨、利、贞,而不贞亦无以为元也。
未知是否?
此条大概近似,而语意不密。
且看他见得道理分明、触处通贯处是个甚底可也。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古今图书集成》文学典卷一七七
辱惠问,并以长笺喻及铭墓之意,尤以愧仄。
今年多病,异于常时,又以筑室迁居之扰,殊无好况。
文字本不能作,前后所辞甚多,但以叔重如此见属,独不可辞,因留来人。
累日不得功夫,此三数日又觉伤冷,时作寒热,意绪尤不佳。
今日小定,方能力疾草定奉寄。
又更与允夫订之,或有疑则见告,可改也。
但此间辞人之多,幸且勿广为佳。
今所作先丈志文易就,亦因得好行状,故不费力。
数年前有相属作一大志铭者,事绪既多,而状文全类《新唐书》体,至今整顿不得也。
允夫所作令祖墓表尤佳,近岁难得此文也。
董叔重赠别 南宋 · 程洵
七言律诗 押庚韵
波光草色照人明,别意幽怀酒一倾。
飘泊君方惊旅梦,淹留我遂识人情。
穿沙碧干娟娟净,带雨幽葩艳艳荣。
何日相从溪上路,临流倚策话平生。
铅山道中叔重 南宋 · 程洵
七言绝句 押侵韵
烟翠空濛扑远林,氛埃那复犯灵襟。
归程不恨风霜恶,自有梅花识此心。
凤凰岭董叔重 南宋 · 程洵
 押词韵第十一部
连山翳寒云,孤松秀巍岭。
吟石漱水,山露髻撑顶。
我行亦何事,岁晏苦凄冷。
频有同心人,哦诗味隽永。
同正叔重潭溪梅岭用前韵 南宋 · 程洵
 押词韵第十一部
山行已凄迷,而况步脩岭。
飞仙不可见,谁复抚我顶。
怀人云峤长,倦憩石磴冷。
樵斧忽丁丁,弥觉清昼永。
董铢求诗赋古风二章示之 其一 南宋 · 程洵
森森山上,濯濯堂前
颜色虽不殊,霜馀别妍丑。
君看射利子,荣悴俯仰中。
宁知堂前,不如山上
董铢求诗赋古风二章示之 其二 南宋 · 程洵
学海失渊源,词林少根柢。
苏程百世师,遗书满天地。
遗书亦言尔,道岂言能传。
言外有妙处,万理常森然。
铅山鹅湖峰次叔重 南宋 · 程洵
 押词韵第十八部
好山如高人,堂堂万夫杰。
岳立培塿中,千古磨不灭。
兹山虽未高,浓淡似妆抹。
树老樛枝重,石皴灵液洌。
登临恨未能,想像心已豁。
寄言山中客,慎勿厌幽绝。
君看名利途,黄尘涨日月。
董叔重 南宋 · 王炎
 押词韵第一部
秀色惊老眼,见此千丈
门如翟廷尉,人愧王沂(原作君,据王本改)
骊珠损(王本作捐)佳惠,衰迟岂宜蒙。
三复不能已,一室生清风。
董叔重之子书1214年10月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四七、《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一四 创作地点:湖北省武汉市
先丈县尉弃世,又将小祥,念之悲怆,想追慕未易为怀。
承谕行状,敢不敬承。
干于先丈同师同庚,相与最亲且厚,亦诚不敢自外,但所录太泛,如督运之类,皆是举措之差,当隐而不当书。
又每见人家纪述其先世之事实,连篇累牍,徒以为美观,而无益于传远。
古人谥法,节以一惠,惟其简要,而后人信之。
孔门颜、曾亦何尝有许多说话,而后人信其为贤者哉?
先丈从师力学,人所共知,契友人子之心,自不能已。
第以此属于人,则似太烦而无益,莫若便托有德有言之士撰一墓铭,择一二事之最著者书之,便足以名世,不必如此其繁冗也。
若以治命之故,不欲属他人,亦当勉为下笔以塞责。
不必专人,但以书托池阳李仓递来可也,或径托李仓为之亦可。
李仓虽不曾识先丈,亦尝通书矣。
更与幼观王丈议之。
干衰晚,日思归休之计,诸况皆不足言。
更冀抑节,以毕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