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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石宋岳珂《宝真斋法书赞》卷三作宋光宗诗。题作《待月诗》) 北宋 · 林逋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入夜跏趺多待月,移时箕踞为看山。
苔生晚片应知静,云动秋根合见闲。
瘦鹤独随行药后,高僧相对试茶间。
疏篁百本千尺,莫怪频频此往还。
寻春次曾宏甫(原按:曾宏甫名惇,避宋光宗讳以字行,纡之子,巩之侄孙。陈振孙《书录解题》:曾氏三望,最初温陵公亮,次南丰巩兄弟,其后则几之族。集中赠宏甫必冠以曾,盖以明同姓不宗之意。) 宋 · 曾几
 押词韵第十五部
春山数峰青,春水一溪绿。
幽寻山水间,物物可寓目。
花香若三薰,柳色若新沐。
吾侪幸闲放,晴昼颇连属。
胡为深闭门,终日仰看屋。
嘉招傥亟拜,岂敢惮仆仆。
请君携壶去,政恐日不足。
小槽虽蜜甜,何必待醽醁。
茗事姑置之,雷车困枵腹(自注:宏甫诗有家贫只旧醅,不办樽中醁。但煮官焙香,炊饭鲙鱼腹之句。且云家酿甜甚,不堪飨客也。)
庆元六年光宗皇帝导引一首 宋 · 无名氏
 押东韵
笳鼓发、云惨寒空。
丹旐去、捲悲风。
忧勤六载亲几务,有巍巍、圣德仁功。
褰裳尊处大安宫。
荆鼎就、遽遗弓
仙游攀不及,臣民号恸诉苍穹。
光宗皇帝挽诗二首 其一 庚申 南宋 · 周必大
五言律诗 押冬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与进依三善(自注:臣为詹事,上与议。),从游阅五
初终存缱绻,议论极从容。
辅政时虽浅,开藩眷自浓(自注:宰相郑侨帅潭,上今且除臣。)
不如仙宅犬,犹从鼎湖龙
光宗皇帝挽诗二首 其二 庚申 南宋 · 周必大
五言律诗 押侵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仁爱周华夏,英聪贯古今。
知人符日照,裕物称天临。
閒退亲传子(自注:御批付三省,久欲退閒,遂行内禅。),忧劳旧损心。
景光昭百世,昧谷谩西沉。
皇子镇洮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恭王某辞免立为皇太子不允诏乾道七年二月九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六、《玉堂类稿》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朕观商而后,唐汉以还,率当国家闲暇之时,预进社稷久长之策。
古以为重,朕安敢轻?
以汝符采昭融,性资英敏。
早辨南阳之牍,深穷东序之经。
素简朕心,灼知厥德。
用协本朝之茂宪,载行至道之圣仪,诏以扬庭,命之贰极。
盖兼采亲贤之望,顾岂专父子之恩?
永肩忠孝之图,勿徇谦冲之节。
皇子恭王再辞免立为皇太子批答乾道七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一、《玉堂类稿》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省表具之。
朕深维国本,属在皇储。
日问寝门,将以教天下为子之孝;
时脩齿胄,将以训天下为臣之恭。
念典礼之攸崇,实古今之所重。
汝聪明天赋,誉望日彰。
博通诗书礼乐之文,兼备仁智中和之美。
久养成于德器,肆祇协于邦彝。
筮从艮索之三,象应离明之两。
临轩受册,方肇举于盛仪;
削牍抗言,必难回于成命。
亟遵前诏,庸对慈怀。
光宗皇帝东宫秋雨诗跋1178年8月6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二、《省斋文稿》卷一四、《益公题跋》卷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淳熙五年八月四日东宫讲毕,袖出御制《新秋雨过书怀诗》一篇。
六日,又蒙送示和章,词翰双美,光照蔀室。
垂索菲句,辄附于后。
某恭题。
绍熙皇帝登极表1189年2月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八七、《诚斋集》卷四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宜春市高安市
帝出乎震,雷动风从;
龙飞在天,云行雨施。
乾坤再辟,日月重光。
臣某(中贺。)窃以王缵帝,帝缵皇,相承自昔;
尧授舜,舜授禹,复见于今。
聚三圣于一家,冠百王而独步。
恭惟皇帝陛下聪明作睿,统运集躬。
育德东明元良正于万国;
继离南面,大人照于四方。
历选古初,畴若我宋。
蔚后先其相望,凛揖逊以弥高。
文祖文孙,釐绍兴之景命;
是父是子,受乾道之丕基。
天人交归,年世方永。
臣近辞储隶,远守侯藩。
鸾凤冲霄,夙欣攀附之久;
鸿鹄横海,敢言调护之勤。
绍熙皇帝册立皇后1189年2月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八七、《诚斋集》卷四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宜春市高安市
历服初元,天临诸夏;
家邦内助,册拜长秋,庆先宫闱,驩浃寰宇。
臣某(中贺。)窃以乾健坤顺,一气密运于二仪;
日光月明,万物仰瞻于两曜。
惟帝及后,若阳与阴。
美教则人伦明,正家而天下定。
恭惟皇帝陛下修己以敬,化民以躬。
王业艰难,念久同于劳佚;
慈亲定省,复多历于晨昏。
既六龙之御天,宜四星之正位。
表仪中禁,帱载函生。
惟内有《关雎》《鹊巢》之风,则外有《无逸》《立政》之治。
臣名在储隶,迹非远臣。
恭俭服浣濯之衣,已相观而身履;
夙夜有警戒之道,岂小补于君尊?
光宗皇帝小祥疏 南宋 · 王炎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一二、《双溪类稿》卷二七
四海传闻,遗荆山之弓鼎;
九重追慕,游原庙之衣冠。
遽阅期年,适丁讳日,怅陟方之易远,念流泽之难忘(尊号)
皇帝神则在天,心非遗物。
久照虽沦于日毂,博临永御于云车。
帝尧如考妣之三年,乌号曷已;
文考有子孙之百世,燕翼无穷。
光宗皇帝御集阁宜以宝谟为名奏嘉泰元年十一月 南宋 · 袁说友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二、《宋会要辑稿》方域三之八(第八册第七三四七页)
已降指挥,令学士院后省实录院官议定光宗皇帝御集阁名,今恭议定,以宝谟为名。
辞免进呈徽宗皇帝玉牒孝宗皇帝光宗皇帝实录转两官表 南宋 · 袁说友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三、《东塘集》卷一四
明诏叠颁,微躬失措。
臣仰惟建中迄宣和之极治,庶绩其凝;
隆兴绍兴之盛时,一道相授。
举纲撮要,以大书于琬琰;
广记备言,以传信于简编。
蔚为盛世之宏模,于赫丕天之景铄,陛下志勤法祖,孝笃奉先,趣二典之登崇,庆三朝之备载。
凡豫纂修之列,均沾渥洽之恩。
礼示追尊,赏惟从厚。
顾臣驽钝,俾被宠光,所宜上体于眷怀,其敢过形于矫拂。
俯循涯分,实惧满盈。
退念椠铅,曾微润色。
昔者猥参于涉笔,兹焉适会于成书。
事悉因人,功无可录。
忽拜出纶之宠,骤膺升秩之华。
太甚侥逾,苦为难称。
傥昧牢辞之谊,决贻烦啧之羞。
伏望皇帝陛下俯鉴忱诚,收还误宠。
岂特示明时诏爵谨持之意,抑以逭愚臣贪荣陨越之忧。
光宗皇帝加上尊号礼成贺太皇太后 南宋 · 彭龟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二、《止堂集》卷一五
丕蒇明禋,对扬前烈,大称载举,四宇具宜。
窃以尧无能名,莫言其盛;
文所以圣,盖有自来。
恭惟太皇太后殿下太极媲尊,坤元叶顺。
凤辇昔朝于长乐,稔闻母训之言;
鸿名今荐于顾成,益见孙谋之善。
臣欣传旷典,属守閒祠,徒深鳌忭之情,莫造凫趋之列。
光宗皇帝加上尊号礼成贺皇太后 南宋 · 彭龟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二、《止堂集》卷一五
谒展圆丘,礼崇清庙。
窃以舜帝主祭而享,始于妫汭之嫔虞;
文王在庙亦临,实以徽音之嗣姒。
故推本其业业之孝,必求端于雍雍之宫。
恭惟皇太后殿下尊配乾元,厚侔坤载。
承天之序,岂独蘋蘩蕴藻之告神;
奉先之思,宜及神圣武文广德
大称外蒇,美化内流。
臣适奉閒祠,莫趋行阙,侧听鸿名之举,徒增鳌忭之欢。
光宗皇帝鉴成箴1189年 南宋 · 陈亮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四三、《陈亮集》卷一○、《古文集成》卷五三、《名臣言行录外集》卷一六、《宋元通鉴》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金华市永康市
五闰失驭,伪主僭窃,纲常丝棼,宇县瓜裂
干戈日寻,汤沸火热,元元憔悴,无所存活。
艺祖勃兴,天为民设。
受命之日,兵刃不血。
痛兹版图,尚尔割截,丙夜不安,往就普说。
独立门外,冲冒风雪。
谋定戈指,莫我敢遏。
首往扬州,重进诛殛;
旋征泽潞,李筠就杀。
复掩湖南,保权力屈;
爰取荆南,继冲悚慑
一鼓孟昶蜀城斯拔;
徂征岭南刘鋹面缚。
驰使江南李煜踧踖;
传檄吴越钱俶纳国。
十馀年间,忧虑危慄,头若蓬葆,雨沐风栉。
东征西伐,天下始一。
解兵脩贡,降王在列。
施裤麻鞋,缘布衣褐。
训练六军,法度陛级。
太宗继之,乾乾夕惕。
亲征河东,督励士卒,人百其勇,城无全堞。
下诏宽赦,继元乃伏;
收复漳泉,洪进屏息
真宗嗣之,二祖是法。
契丹来寇,人心业业。
决意亲征,俯从准策。
亲御鞍马,躬秉黄钺。
白旄一麾,王师奋发。
我气既盈,虏气斯竭。
稽首请和,干戈载戢。
譬以祸福,实赖臣弼。
于皇仁祖善继善述。
未几元昊,在西复悖。
谋臣勇将,连年讨伐。
边民既困,国用亦乏。
厥后智高,忽尔猖獗。
南岭东西,扰扰数月。
以时讨平,狄青之力。
靖康之难,言之汗浃!
二帝北巡,狼窠熊窟。
沙漠万里,风霜冽冽,胡尘扑面,惊弦惨骨。
国祚若旒,孰任其责!
赖有高宗,克绍前烈。
匆遽渡江,心胆欲折。
皇天降监,风涛安帖。
所至成市,暂都于浙。
颜亮凶燄,震撼六合。
投箠采石,意谓无越。
幸而倒戈,自取夷灭。
寿皇履位,求贤如渴
崇事高宗,孝心尤切。
二十八载,终始无缺。
高宗上仙,哀号哽咽。
四方来观,其容惨怛。
王业艰难,坦然明白。
今王嗣位,祖宗是则。
无湎于酒,无沈于色:色能荒人之心,酒能败人之德。
宰相为腹心,以台谏为耳目;
将帅为爪牙,以尚书为喉舌。
登崇俊良,斥退奸蘖。
勿谓天高,常若对越;
勿谓民弱,实关治忽;
勿俾祸起萧墙,勿使患生于仓卒;
私赏以格公议,勿私刑以亏国律
勿侮老成之人,勿贵无益之物;
勿妄费生灵之财,勿妄兴土木之役;
勿谓嚬笑之微而莫我知,勿谓号令之严而莫我逆。
尽孝乃明主之治,论相乃人主之职。
圣言不可侮,人心不可咈。
倾耳乎公卿之言,游心乎帝王之术。
勿谓和议已成而不虑乎远图;
勿谓大位已得而不恤乎小失。
当效禹寸阴是惜;
当效文王,日昃不食。
勿效夏桀,瑶台琼室;
勿效商纣,斮涉剖直。
如履薄冰,深虞没溺;
如驭六马,切虞奔轶。
勿谓微过,当绝芽蘖
勿谓小患,当窒孔穴。
左右前后,当用贤哲。
王惟戒兹,民罔不悦。
草茅作箴,敢告司阙
光宗皇帝劄子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五、《水心文集》卷一、《水心别集》卷一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五六
臣恭惟陛下始初临御,思深虑远,曾未浃旬,遽诏中外之臣各以其言疏列来上,诚欲治之主正本始之先务也。
臣不敢汎滥条奏,苟应故常,惟陛下少留听焉。
臣闻古之号为贤君者,必能先明所以治其国之意。
能先明所以治其国之意,知病所在,锼剔根柢,不惮改为,则虽已衰复兴,垂败复成,终必得其所愿而后已。
不能先明所以治其国之意,因循姑息,随目前之苟且,望他日之远大,错施杂用,精神不应,文理差舛,久而无验,心志怠忽,则虽已兴已治之馀,衰乱出焉,况欲求其兴且治乎!
所谓当先明治国之意者何也?
盖当微弱之时,则必思强大;
当分裂之时,则必思混并
当仇耻之时,则必思报复;
弊坏之时,则必思振起;
当中国全盛之时,则必思维持保守;
当夷宾服之时,则必思兼爱休息;
先视其时之所当尚而择其术之所当出,不可错施而杂用也。
、三代,莫不皆然。
秦、汉以还可称之君,暨我本朝艺祖太宗,圣人迭起,积其勤劳,奋其勇智,功隆业钜,垂裕来叶,何尝有迷其时而误其术者哉!
陛下以臣之言视今之时,则其时果当何尚,而其术果当何择欤?
岂以为微弱而当思强大,分裂而当思混并,仇耻而当思报复,弊坏而当思振起欤?
抑以为中国全盛而当思维持保守,夷狄宾服而当思兼爱休息也?
无乃当微弱、分裂、仇耻、弊坏之时,而但处之以中国全盛、夷狄宾服之势;
用维持保守、兼爱休息之术,而欲庶几乎强大、混并、报复、振起之功欤?
治道之象,微而难知。
臣虽至愚,窃论今日之事,恐其由前之时而处以后之势,用后之术而欲求前之功,补泻杂医,不能起疾,禾莠参种,迄靡丰年,此所谓治国之意当先明者也。
诚先明其意,则国之所是可斟酌而定,议论趋向可审详而决,课功责效可岁月而待。
臣昧死,愿论今日之未善者六事,皆治国之意未明之故。
何谓未善者六事
今日之国势未善也,今日之士未善也,今日之民未善也,今日之兵未善也,今日之财未善也,今日之纪纲法度未善也。
何谓今日之国势未善?
请即汉、唐之兴废,以考见宣和靖康之始末。
汉中衰也,为王莽所篡,尺地一民非诸刘之有矣。
然其人心犹未溃也,故光武以宗室疏属,至与乞食之饥民聚谋协力,卒以诛而尽复汉业者二百年。
唐自天宝之后,大乱相乘盗窃名字跨据藩镇者接踵,加以世有内患,日就衰削。
亦以其人心犹未溃也,故犹得专主,行其命令,尽羁縻其土宇者百五十年,不至于播迁不复而使中原遂为左衽也。
国家宣和靖康之变,虽曰小人造衅,力取幽、燕,贪功不靖,激成祸乱。
三镇虽割而其民未尝愿降也,京师虽陷而天下未尝有变也,虏虽以威立张邦昌刘豫,而奸雄未有崛起而与我抗者也。
建炎巡幸,远至温、台;
从卫隆祐,分适洪、赣;
川、陕处置,自为捍禦;
三方阻隔,不相闻知。
然臣民奔走爱戴,无异平日。
刘豫再犯江、淮,兀术复取河南,震动陵逼,自以为豕突之势莫之敢校,然将士用命,首尾鏖击,以退却而兀术大败,卒甘心而求盟焉。
是自宣和之末绍兴十年之后,凡二十年之间,中国实无溃叛之形也。
然终不免于罢兵增币,分裂南北以和寇仇,大则无东汉戡复之勋,小则无晚唐羁縻之政,何也?
此臣所以深疑当时治国之意未明,于微弱、分裂、仇耻、弊坏之时,猥用维持保守、兼爱休息之术,枘凿不合,矛盾相戾,畏而安之,佐成其锋,以致此也。
自是以来,几二十年,颜亮凶狂,离其巢窟,跳踯一战,鼓声所震,常、润之屋瓦几无宁者。
当是之时,我方过于防虑,岂敢谓其真送死乎?
然而胡人篡之,华人叛之,卒殒其首。
于是中原响合,殆将百万,而我以素无纪律之兵,声势不接,犹能所向有功。
是中国虽名属彼而实未尝溃叛于我者如故也。
自是以来,休而息之,爱虏而不敢爱中原者,又几三十年矣。
岁月虽已远,长老虽已亡,号令虽已绝,然而臣揆之天理,验之人心,察之事势,虽其名属彼而实未尝溃叛于我者犹在也。
陛下盍先明所以治其国之意而斟酌国是于此乎!
且夫微弱者必思强大,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是也。
分裂者必思混并,秦、晋、隋之力争艺祖太宗之无敌是也;
仇耻者必思报复,少康、越勾践汉武帝唐太宗是也;
弊坏者必思振起,秦孝公周世宗是也。
岂昔之能斟酌国是于此,而今有不能乎?
若曰「业已然矣,吾独奈何」?
又曰「天不悔祸,吾其敢逆」!
事之未立,则曰「乘其机也」,不知动者之有机而不动者之无机矣,纵其有机也,与无奚异!
功之未成,则曰「待其时也」。
不知为者之有时而不为者之无时矣,纵其有时也,与无奚别!
然则用后之术而欲求前之功,治国之意终于未明,而今日之国势亦终于未善,而无所复论矣。
何谓今日之士未善?
自古国家,曷尝不以任贤使能为急欤?
然而以意行事,以人胜法者,乃今日之所讳也。
故事之曲折,无不诿法;
习而行之,吏胥所工,士大夫愧焉。
幸时无事,将迎唯诺,自可称职,而贤能遂至于无用矣。
其无用也,故今之脩饬廉隅者反以行见异,研玩经术者反以学见非,志尚卓荦者反以材见嫉,伦类通博者反以名见忌。
是岂世之恶贤能欤?
贤能之无用,势有以激之也。
锢于朋党,沈于卑贱,老于岩穴,何不可者!
然而臣窃怪其既无用于今世矣,而风流日以坠失,士俗日以颓败,官无素望,人无定品,诸路无平时之帅,群僚无充事之员,举踌躇叹息而且以乏材为患者,何欤?
岂其既以为无用而可以抑遏,又以为有用而不可磨灭欤?
然则以为有用而不求其实而收之,以为无用而不思其弊而救之者,何欤?
此臣所以深疑治国之意未明,而使今日之士未善也,陛下盍先明之乎!
若治国之意终于未明,则今日之士亦终于未善,而无所复论矣。
何谓今日之民未善?
三代之养民,臣犹未敢言也。
若夫汉当文、景之际,则公私有馀,武帝则萧然耗矣;
江左元嘉之政,其盛衰亦然。
盖民之贫富,专系其用兵之多少矣。
绍兴之中年乾道淳熙,将五十年,中间用兵一二年尔,亦可谓少矣。
民之富,州县之宽,宜与文、景比,而今日独奈何民力最穷,州县最困欤?
试即士大夫而问今天下之县曰,「某可为欤?
某不可为欤」?
其不可为者十居八九矣。
又试即士大夫而问今天下之州曰,「某可为欤?
某不可为欤」?
其不可为者十居六七矣。
又问其「不可为者何事欤」?
曰:「月桩、板帐钱尔,经总制、上供尔,归正人、官兵俸料尔」。
又问「民力之所以穷者何说欤」?
曰:「役法尔,和买尔,折帛尔,和买而又折帛尔」。
然则国家有休兵之实过于文、景,而天下被用兵之害甚于武帝,何欤?
此臣所以深疑治国之意未明而使今日之民未善也,陛下盍先明之乎!
若治国之意终于未明,则今日之民亦终于未善,而无所复论矣。
何谓今日之兵未善?
古人之兵,以宿师为拙,以聚屯为病,不敢别异于民而特养之,虽特养之,不多数也。
一朝有事,菽椹其食,料简其民,虽少而未尝不胜者,厉而使之也。
今之特养者,将兵、禁兵、厢兵,世世坐食,总其成数,斯不少矣。
古人之兵患未得此数尔,固足横行于天下。
又有特养之大者,御前之军,屯驻四处,铸兵买马,截拨纲运,赀力竭矣,然而上下徊徨,皆曰「兵不可不养也」。
屈意仇雠,坚守盟誓,行人岁遣,琛货空矣;
然而内外怵惕,又皆曰「兵不可用也」。
不知兵既不可不养,而何以反不可用欤?
统副非人,朘刻廪赐,卒伍穷饿,怨嗟流闻。
议者又以为「就使用之,终不可以致其死命也」。
不知既不可用而徒养之,又何以徒养之者为累欤?
然则昔人之能厉其兵虽少而必胜,今日之以兵自累虽多而愈弱者,何欤?
臣所以深疑治国之意未明,而使今日之兵未善也,陛下盍先明之乎!
若为国之意终于未明,则今日之兵亦终于未善,而无所复论矣。
何谓今日之财未善?
财之善者,不曰「米粟布帛取于民力之所有」欤?
及王制浸废,运鱼盐、榷酒茗以佐用度,然终不尽利,而亦不尽以金钱责其下之所无,虽少而不得不足者,盖亦未至于一切肆行而不顾也。
今之茶盐净利,酒税征榷,何其浩大欤!
汉、唐极盛之时,尽一天下之输,曾未能当今三务场之数。
其又有浩大者,经总制钱,强立窠名,从而分隶;
和买、白著,折帛、折变,再倍而取;
累其所入,开辟以来未之有也。
入既若是,出亦如之。
盖尝仓猝不继,相视无策,遂印两界会子而权之者,有年数矣。
不知取钱之多既若是,而何以卒岁扰扰,反忧不足欤?
今天下幸欲暂安于无事,而徒以是钱为患也;
设更有事,其一切不顾而取之者,又将覆出欤?
夫昔者不敢尽取虽少而犹足,今日不顾而取之虽多而犹匮者,何欤?
臣所以深疑治国之意未明而使今日之财未善也,陛下盍先明之乎!
若治国之意终于未明,则今日之财亦终于未善,而无所复论矣。
何谓今日之纪纲法度未善?
昔之立国者,知威柄之不能独专也,故必有所分;
控持之不可尽用也,故必有所纵。
三代以上,星分棋布,悉为诸侯,其自居者千里而已。
此非后世之所能,然犹坚植其四隅,倚之捍禦;
封崇其险阨,示以形势;
至于对立鼎峙,雌雄所争,则必隆其委任,多其分画。
岂无外重生奸跋扈致寇之患哉?
历代相承,莫之或变,盖非不欲其密,而亦不能不使之疏也。
然则尽收威柄,一总事权,视天下之大如一家之细,孰有如本朝之密者欤?
呜呼!
靖康之祸,何为远夷作难而中国拱手欤?
小民伏死而州郡迎降欤?
边关莫禦而汴都摧破欤?
今犹弗之悟也,岂私其臣之无一事不禀承我者为国利,而忘其雠之无一事不禁切我者为国害欤?
岂其能专而不能分,能密而不能疏,知控持而不知纵舍欤?
此臣所以深疑治国之意未明而使今日之纪纲法度未善也,陛下盍先明之乎!
若为国之意终于未明,则今日之纪纲法度亦终于未善,而无所复论矣。
恭承明诏,念军国之利害不能究知,生民之休戚无以自达,法或不宜于俗,事或不便于时。
臣固以为无大于此六者矣,然而当先明治国之意而已。
不先明治国之意,使此六者本伤而末坏,心蠹而枝披,支离涣散,而臣之议论无所复用矣。
诚先明治国之意,则臣今所论,特其目耳。
源流汗漫,变故万端,非兼考古今,不能尽其理;
非并知难易,不能通其变;
非独悟良策,不能操其决;
非豫睹成效,不能待其久也。
陛下不以臣之愚,试留听焉。
诚欲先明所以治国之意,则固当视今之时。
陛下以为今果何时欤?
果微弱欤?
则意固在于强大矣;
果分裂欤?
则意固在于混并矣;
果仇耻欤!
则意固在于报复矣,果弊坏欤?
则意固在于振起矣;
在陛下审观熟察而已。
然则谓今之时为中国全盛、夷狄宾服者,臣恐其名托之而实非也;
谓治国之意当维持保守、兼爱休息者,臣恐其形似之而实谬也;
在陛下果断改为而已。
臣伏观寿皇圣帝在位二十八年,英武刚健,勤劳恭俭,整厉臣工,变移风俗,大志未酬,亲授陛下。
舜、禹之美,二《典》所载,若帝之初,何以过焉!
陛下严祗寅畏,足以膺受付托;
仁恕温厚,足以慰答徯望
虚心无我,足以容受正直;
广览兼听,足以照临欺蔽;
至公寡欲,足以杜塞侥倖;
长驾远驭,足以招徕英杰;
于此而先明所以治国之意,又何难哉!
譬之行天下者,在所问津而已。
干犯旒扆,无任恐惧!
光宗皇帝登极代司马通判俨进文正公奏劄表 南宋 · 孙应时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八二、《烛湖集》卷一
葵藿无情,犹知向日;
蚁蜂有悃,能不忘君!
矧滥齿于衣冠,而久蒙于禄秩。
拊躬抃蹈,际运休明。
三圣相传,信千古未闻之盛;
六龙在御,当万物咸睹之时。
加以言路宏开,封囊交上。
虽惭应诏之奇策,窃贡承家之旧闻。
内激愚衷,死有馀罪中谢。)
伏念臣曾叔祖臣光见推一代,受任累朝。
每怀入告之嘉猷,自信生平之力学。
盖尝以曰仁曰明曰武,为君人之德;
以任官信赏必罚,为政治之规。
自仁、英庙之畴庸,逮神宗、哲宗之访落,始终六说,恳切一辞。
然九重不谓之迂疏,而四海咸称其忠荩。
巍巍底乂,往往由兹。
曩者臣兄伋以州佐之微官,逢寿皇之初政,用誊奏藁,进彻宸聪。
曲荷并容,俯嘉狂狷。
恭惟皇帝陛下祗承内禅,遹济中兴。
若稽本朝之宪章,追想当时之耇老,曾是先臣之献替,久尘乙夜之览观。
臣实无知,怀不自已。
敢缘故事,特寓微衷。
忝谓世家久已厚乾坤之雨露,庶几后裔犹能增海岳之涓尘。
惟无忽于常谈,斯立观于实效。
所有先臣光前件劄子四道,谨缮写随表昧死以闻。
乞以葛邲配飨光宗皇帝庭奏嘉泰元年正月 南宋 · 张釜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一○、《宋会要辑稿》礼一一之一一(第一册第五六○页)
奉诏令臣等详议光宗皇帝祔庙配飨功臣
恭惟光宗宪仁圣哲慈孝皇帝以神圣之资,承熙洽之运,体尧蹈舜,临御六年。
勤俭之懿夐高于古,揖逊之风克绍于前。
厚泽庞恩,渗漉夷夏。
是虽光宗皇帝生知天纵、道备德全有以致此,考之当时,弥缝翊赞,岂无其人。
今者宾空弗反,升祔礼成,必有一代辅臣侑食大室,式协旧典。
伏见故右丞相、赠太师葛邲,操履静重,议论正平,淳厚之文驰骋乎百代,渊源之学根本乎六经。
辅导初潜,蔚有成绩;
经纶大政,济登丕平。
虽居相位历时不长,而履正奉公之节,爱君忧国之诚,无踰于者。
恭承明诏,伏请配飨光宗皇帝庭。
上书孝宗光宗请立太子定国本奏绍熙五年 南宋 · 薛公圭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七、《四朝闻见录》卷三
庶之乱嫡,自宫闱始。
夫庶之乱嫡,则支之乱本之渐也;
而支之乱本,则异姓之乱同姓之渐也;
异姓之乱同姓,则又夷狄乱中国之渐也。
陛下践祚,今既五年,皇子嫡长已踰弱冠,玉册之命未布,而青宫之席尚虚。
陛下不即天下之安,而冒天下非常之危,不守天下之常,而覆天下不测之变,采之游言,殊有惊悸,采之国论,曾无建明。
祖父互疑,天地几变,子孙猜防,上下解体,支嫡交忌,臣民异心。
臣始闻之,未敢遽信,今既日久,不容无惑。
道路之言喧传百端,中外之心忧疑万状,燕公闻之,宁无怀贰?
乘舆闻之,莫或改容,藩邸闻之,未免忧祸,此何等事也!
而俾见于世,此何等议也!
而俾闻于时。
陛下盍亦自思其何以得此议,固宜自尽吾为祖为父之道也。
上盍亦自思其何以得此议,固宜自尽吾为子为父之道也。
陛下曾知有窃议之人乎否也?
问之左右,问之在朝,盖有君也,不敢言矣。
问之主上,盖有父也,不敢言矣。
问之太子,盖有祖矣,仍有父也,尤不敢言矣。
为臣之言,不通于君;
为子之言,不通于父;
为孙之言,不通于祖;
而微臣僭言之,死有馀地矣。
如蒙圣恩,特垂天听,君臣之情通自臣言始,父子之情通自臣言始,祖孙之情通自臣言始,臣虽身首异处,而忠孝获书于史册,虽瞑目于地下,将有辞以对越先朝十御皇帝在天之灵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