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刘庆” 相关资源
诗文库 正文
閤门承授文林郎右金吾卫长史刘庆李日新王昭序可并特授守中书省主事依前充职散官如故制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七、《蔡忠惠集》卷一一
敕:具官某祗事宸闱,寖延岁筦。
朝廷之文而最为知练,早夜之职而居尚勤廉。
乃者禋敷行,恩华均被,迁名禁省,渐历荣途。
益务勤修,勿忘恭谨。
翰林侍读士朝散大夫尚书右司郎中集贤殿修撰中都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护军赐紫金鱼袋特赠左谏议大夫吕公墓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七
翰林侍读学士东平吕公讳公绰丞相文靖许国公长子也。
少补广文诸生,遂任为本监主簿,累迁将作监丞知开封府陈留县
代还,赐五品服,读书于崇文院,迁大理丞
天圣中,朝廷清明,天下晏然少事。
上方向诸学,招选茂异,以兴礼文之盛。
公于此时,屡献所为文章,得召试学士院
时内出集上书囊,为《殿帏赋》,因托古以讽,上览见称,除直集贤院
公辞不授,改校理
汎恩,迁太子中允
文靖当国,公力远贵执,久处閒曹。
文靖出藩淮阳,上令以前所授职授之,兼判国子监
文靖还秉政,公恳辞蕲补外,得知郑州,迁太常丞
秩满,判吏部南曹尚书刑部
文靖再镇许昌,乃判三司理欠司,迁太常博士
秦国夫人忧,服除,判太常寺
与修《崇文总录》,特加工部员外郎三司判官
文靖复相,换太常寺,迁刑部员外郎
庆历三年,除史馆修撰
是岁,文靖告老,以太尉就第,犹领国史。
公援李宗谔避亲故事益辞,上嘉之,赐金紫,纠察在京刑狱
未几,文靖薨,除兵部员外郎,复充向职。
公流涕辞还,不受。
明年,遂以前所授之命即家在所赐之第。
终制,复判太常寺,兼提举修祭器。
召试政事府,擢知制诰
审官院、流内铨、三班院,复判尚书刑部
龙图阁直学士永兴军,以枢密直学士秦州,迭帅两路。
明堂大飨,迁刑部郎中
召还,以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
岁馀,屡请罢,以翰林侍读学士集贤殿修撰知审刑院判太常寺
顷之,改龙图阁直学士徐州
寻复为侍读学士,徙河阳
过都,留侍经席。
至和二年十月,迁右司郎中
未拜命,疾革,是月十四日以讣闻,赐其诰于家,年五十七,特赠左谏议大夫,录孤、赙物加等。
公为人沈介笃雅,少时已能感悟,卓然有远致。
初为陈留,言畿内久雨伤稼,县官不收民租,而蚕事不登,则未尝宽布帛之歛。
今茧丝失时不可得,愿以缗折缣如公上之直,以从民便。
其识事彊敏,虽久吏弗如。
康定初,元昊叛河西,国家比岁调发,海内萧然烦费矣。
公言:「民者,国之根本也。
今天下军需之所急,及它无名之算,不知几万亿,是皆浚民之膏泽也,岂长计哉」?
遂诏近臣与三司更议,审其有以宽民者均节之,其不急者一切罢去。
公四典太常,尤明于礼学,自三代沿革、国朝典章之盛,靡不该达
请复太医院,设令、丞、府史天官医师职,以救民疾病。
钧容直传中指,假旌纛、羽籥等为优笑之助,公曰:「先王盛德之乐也」。
执以为不可。
自是优人不敢以太常礼服为戏。
郊庙祭器,敝久不修,而法度又不合古,请以时更造。
间岁天子出嘉实,敕有司荐庙,必先诏礼官议。
中式而后行。
公乃引《月令》天子四时尝新,所以荐羞之具,悉以图上。
岁行六十一祠,禘祫二祭,其荐祼兴俯、玉帛彝器、菁醯醢、钟石歌奏,皆有仪式,会成一秩,名曰《郊祀总仪》,今遵行之。
国家飨天地及祖宗、日月、百神之灵,以至五方山林川泽坟衍之类,咸有樽罍之数。
自古以五齐三酒分实其中,又加明水明酒以达阴阳之洁气。
今有司徒设樽罍,而酌用一樽为献,甚非所以礼神之意。
公遂建议依周制,实齐酒以分行酌数,沿有唐遗法,求方鉴取明水
尝论祖宗配郊,当正位作主,以明同尊天地。
又谓古者妇人无谥,自汉晋以来,皇后多因帝谥为称
国家顺、禧、翼、宣四帝暨太祖太宗皇后,悉同庙谥,独章圣皇帝五后,节惠曰庄,与谥典不合,愿易名为章,追正前失。
明年,天子遂诣庙行改谥礼,问何人建明,左右以公名对。
公时居忧,天子恻然思之,卒拜公为兵部员外郎史馆修撰
纠察刑狱,言狱者人之大命,异时民抵重辟,狱具未报,为典狱吏潜寘堇死狱中。
先朝初置纠察,即专摘兹奸。
今狴牢谨密,上下蒙盖,情无繇知,当疏购条,使令自陈,则奸党坏落。
京师诸狱吏未尝推选,皆无行剽攻群不逞之人,今不可尽斥,可先锄其迹尤著者。
后有所补,悉募人保證,收其良能而用之,并为制禄廪,使畏法,差自重。
三司远年逋责,有自天禧以来尚淹系妻孥,穷究所负,公承诏多为蠲除之。
虎翼刘庆告变,下吏案验,乃庆始谋,众不从,反讦以诬众,且觊幸得赏。
公言京师卫兵多,使奸人得计,则无以安众心,卒论法。
人旧本无学,公始兴之,又丐田为粮以给诸生
其后郑人继入策进士科,而学者寖广。
公尝行春坐陇上,询民间苦,或言近岁籍牛为产,民惧役重弗畜,故田畴多荒。
乃叹曰:「先朝不征农器,正为此尔」。
遽表除之。
西掖,会天子坐迎阳门,召近臣对策,上从容谓公曰:「缘所问外,有安危得失,于今所宜究虑者,条一二以闻」。
公因言:「郡国数地震,乃阴乘阳时,则有下谋上者,愿陛下慎之」。
未几,果有殿庐窃发之变。
长安,言关陕之西,自军兴以来,民力大困,今疮痍未完,诚不宜它歛,愿少宽河楗之费。
秦凤本道士兵,其技能攻守与戍卒之习异。
公敕使分隶将领,各励所长,故其威声张,部分明,常若寇至。
前此边将争遣人深入觇敌,而利其货赀,卒不得虚实。
已乃妄言汹汹,鼓贼声势,众颇患之。
公乃自设耳目,网络张布,揣知敌情,每裁处边奏,出入应变,别白精审,机会之速,虽左右不得闻。
渭州诸羌以地来献,公曰:「国家威怀万里,顾利寻尺之地邪」?
亟报谢之。
后有纳其说,卒生边患。
夏人入天都山斩材木具转斗,稍逼亭障,公戒守者益持重,严烽火,远斥候,以胥其至,敌亦不敢犯。
泾原诱蕃酋密斯噶至,朝指令秦凤原缺吏。
公曰:「密斯噶数犯约,频年抄边,今昧利一来,非乡慕礼化,譬若鹰隼,饱则袭人,不可留也」。
乃谕以祸福斥去,戎人皆惭伏。
西人习骑战,而弓箭手多阙马,缓急不足用。
公夙晓诸寨,均其户为三等,十丁为一社,至秋成时,令劝募出金帛益市马以分给之,闻者争出应令,是岁得马数千疋,后袭以为常。
开封府有营妇,夫戍未还,夜盗入断腕,主名不立,都人諠言骇异,且逾久未获。
公以谓非其夫仇,不宜快意戕害至此,亟遣驰诘其夫,果获同营韩元者,具奸状伏诛,都下称为神明。
久之,有言执政事,上委平狱疑,而言者并以侵公。
公初不自辨,上以公尝请徐,乃出知徐州
及陛辞日,会其事白甚,卒无纤介,上遂欲留公不遣。
公顿首谢曰:「陛下幸察臣之心,臣死无恨,岂以臣重去职哉」?
上乃谕宰相,令具證左付公,明不以为累。
徐州,属岁旱大饥,不及闻上,即日发仓廪赈穷乏,全活者甚众。
是岁孟夏朔日蚀,上责躬虑刑,霈德音天下。
公捧诏叹曰:「陛下圣德甚厚,宜无过举以招变异。
或者以蛮蜑母子不早就刀锯,乃豢之官,假息于须臾,使二广之冤,积而为沴,以干纯阳之精」。
书奏,立诛之。
还朝,会春夏久不雨,民狼顾失望。
公入奏事,上问所以变复之术,公陈前代王者亲录冤狱,其精诚所交,必有甘雨之应。
上曰:「即如卿言,方朕之诞月也,天下闻之,必谓朕自要福,宜少须」。
后至五月朔,上遂御便殿决系囚,未毕而雨澍,天子益器经术之言。
公素不为皦励行,常畏惧满溢,兢兢如弗容。
其在朝廷,信道行已,不以毁誉撄其心。
推诚待人,表里单尽。
平居无他嗜好,惟以书史日自娱。
前后典剧藩,务先信恩,其抵冒弗率,则以法重绳之。
平生好论议,必推原事情,究心隐微,要之切于时病。
又善为训辞,其重轻有体,时论予之。
公既日益显,如侍从之职,皆文靖所尝历者。
仲氏龙图,同时雍容近班,又相继尹畿甸,天下之人谈衣冠之盛者,必以吕氏为世家。
公殊孝友,每任子必先诸族,公捐馆而诸孙犹有未命者。
公字仲裕,其先开封人
曾祖某,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祁国公
曾祖妣李氏,追封越国太夫人
祖某,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魏国公
祖妣王氏,追封荣国太夫人
父某,守太尉致仕、许国公、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谥文靖
妣马氏,秦国夫人,追封齐国太夫人
公娶上官氏,贤明慈顺,兵部员外郎佖之女,封京兆郡君
子六人:长希杰太常博士,次未名,并亡;
希道屯田员外郎,端粹才令;
次亡;
次希俊,太常寺太祝
次希亚,秘书省正字
女二人:长适淮南转运使刑部员外郎集贤校理李中师
次适太常博士程嗣恭
孙五人:嘉问、之问、延问,太常寺太祝
君问、昭问,将作监主簿
公累阶朝散大夫,勋护军,爵开国伯,邑食八百户
文集二十卷,藏于家。
公考终之岁,以十月朔谒告拜文靖墓下,既悲恸,召寺僧指地之北偏曰:「余其归此」。
或窃怪之,公曰:「死生不有数耶」?
明年某月某日,遂葬公于郑州新郑县怀忠乡神崧里,从文靖之茔,乃先指之壬吉,果符其言。
呜呼,可谓达矣!
铭曰:
吕氏之先,其本自姜。
四岳之后,固大而昌。
于显文穆,实相太宗
文靖继武,三拜上公
卓然有子,维公是似。
岩岩隽锋,时国之器。
服官于朝,辨论有条。
天子曰贤,可寘近僚。
四迁学士,五殿大邦。
黻衣绣裳,有烂于堂。
圃田之西,溱水之东。
高冈隆隆,文靖之宫。
公归其中,在地之壬。
匪后实迁,盖公之言(《华阳集》卷五一。又见《名臣碑传琬琰集》卷一五。)
祁国公」至「中书令」二十七字原脱,据殿本补。
枢密院契勘种谔等速与行赏诏熙宁四年三月庚寅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四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一
枢密院鄜延种谔燕达泾原周永清王宁刘庆种诂环庆种诊、任怀政秦凤向宝刘舜卿、麟府王文郁、许咸吉、曹偃、张居等十四头项兵马,各曾出界遇贼,并有斩获,其得功将校,契勘速与行赏。
契丹耶律氏灭亡奏宣和七年四月八日 北宋 · 童贯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
昨遵奉睿训,措置北事,抚定燕山府、涿、易、檀、顺、景、蓟州河东路,先取朔宁府、武州,与大金计议交割云中府路州郡,已获定约外,契丹旧酋僭称天祚,自前年窜于夹山之外,稍稍团聚,借聚邻国,欲谋再举。
小蕃小䩴䩮之属凭藉声势,潜有结约,窥伺朔、武新边。
去岁八月陛下躬授睿等,令臣驻兵河东,以时措置修整武备,贼兵犯边,前后斩获甚众。
至今年正月契丹旧酋离夹山大金迎战,兵败,引馀众走窜,南来朔、武对境小䩴䩮处藏泊,遣人赍伪诏敕诱归附新民,又手书文字通耗,欲来归朝。
臣依奉睿旨,务敦大金信约而不受,移牒大金西南、西北两路都统所,照会旧酋藏泊去处,仍遣河东路都统制李嗣本领兵捍边,劄下沿边统制官等,不得妄有招纳,日夕整马,为必取之计。
旧酋初欲南来,先遣杂类并边劫掠,累次为朔宁、府州、火山宁化将佐杀败。
探知沿边军声甚盛,回徨涕泣,遂以二月十九日昏夜北走。
二十七日大金西南、西北两路都统所牒,称昏主已出首前来。
此盖两朝通欢所致,牒臣照会。
李嗣本统制官下军兵斩获小蕃杂类四千八百五十一级,内首领王浑庞、提点刘忠廉等二十三名,皆是小䩴䩮下总兵用事桀黠之人,并已枭首。
刘庆离等十四名皆是旧酋帐前腹心招兵聚众之人,亦皆就缚。
夺到鞍马器械牛羊等无数,焚荡巢穴积聚粮草净尽,其契丹耶律氏今已灭亡。
按:《宋会要辑稿》蕃夷二之三七。第八册第七七一○页
耶律氏灭亡表(代童贯宣和七年二月 北宋 · 王云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五○、《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一
昨遵奉睿训,措置边事,抚定燕山府涿、易、檀、顺、景、蓟州河东路
先取朔宁府武州,与大金计议,交割云中府路州郡,已获定约外,契丹旧酋僭称天祚,自前年窜于夹山之北,稍稍宁聚,借助邻国,欲谋再举。
小番小斛禄之属,凭藉声势,潜有结约,窥伺朔武新边。
去岁八月,陛下躬授睿算,令臣驻兵河东,以时措置,完整武备,以逸待劳。
贼兵犯边,前后斩获甚众。
至今年正月契丹旧酋离夹山,与大金迎敌,接战兵败,引馀众走窜,南来朔武对境小䩴䩮处藏泊,遣人赍伪诏敕招诱归附新民,又手书文字通耗,欲来归朝。
臣依奉睿略,务敦大金信约,却不受。
移牒大金西南西北路都统所,照牒藏泊去处。
仍遣河东都统李嗣本领兵捍边,劄下沿边统制官等,不得妄有招纳,日久整龊兵马,为必取之计。
旧酋初欲南来,先遣杂类并边劫掠,累次为朔宁府武州、太山宁化军将佐杀败。
探知沿边军兵甚盛,回徨涕泣,遂于二月十九日昏夜北走。
至二十七日,准大金西北西南北路都统所牒照会,称昏主二十一日已自出首前来。
此盖两朝通欢所致,牒臣照会。
李嗣本统制官军兵斩获小番杂类四千八百五十一级。
内有首领王浑庞、提点刘忠廉等二十三名,皆是小䩴䩮下总兵用事杰黠剽悍之人,并已枭首。
刘庆等十四名,皆是旧酋帐前腹心任使,招兵聚众之人,亦皆就缚。
夺到鞍马器械牛羊等无数,焚荡巢穴,积聚粮草净尽。
契丹耶律氏今已灭亡者。
肃将天威,仰伐功之善继,布昭圣武,致敌国之自亡。
坐縻八部之酋,曾无一镞之费。
事光典籍,欢叶神人。
尝观三代以来,因考四夷之事。
猃狁匪茹,盖尝乘中国之微;
匈奴最强,不过用单于之号。
蠢尔白狼之裔,昔为赤狄之雄。
当五季八姓之扰攘,招九貉五戎而臣属。
自为正朔,僭用名称,混穹庐左衽于燕云,为封豕长蛇于代魏。
当天下合为一统,而帝命式于九围,尚狃涵容,屡形猖獗。
稔恶每闻于躬蹈,寒盟不自于我先。
王旅徂征,取遗民于涂炭,胡骑奔北,返故地于舆图。
惟是大酋,窜居穷漠,裒散亡之杂虏,仰资助于黠羌。
既投戈于丰胜之间,遂移帐于朔武之北。
阴遣宵鸠之党,规摇日靖之民,意在疑师,言称寻好。
臣仰遵朝算,申饬边封。
遣间种类,以破辅车之谋;
移文邻邦,以为犄角之势。
弥缝隘道,俘馘名豪,既南窥而路穷,遂北奔而夜遁。
虚弦可落,遂投欲毁之巢;
涸泽无馀,难逃不漏之网。
委仗纷纭而山积,效牵合沓而鼎来。
既毕天诛,永除人患。
昔汉人伐虏者百六十载,乃获郅支;
唐兵出塞者数十万人,方擒颉利。
已足申威于方夏,至今垂耀于史编。
未有计出万全,役无再籍,用远交近攻之策,成一举两得之功。
惟盛德无以复加,非至神孰能与此?
恭惟皇帝陛下诞敷舜德,遹骏文声。
九功之叙惟歌,既敉宁于内治;
七德之经兼用,乃申敕于外攘。
曷尝乐此金革鏖战之劳,盖亦兼拯夷夏倒悬之急。
遂灭抗尊之虏,兹为不世之功。
恭念章圣澶渊之师,仁皇增关南之币,祖宗为民而隐忍,臣子许国而忿捐。
仰惟如在之灵,未置侮亡之念,逮至今日,遂集大勋。
上符艺祖惩艾之谋,克绍神考忧勤之志,乃成宗社稷之大庆,深契天地神祇之夙心。
臣猥以疲癃,误膺国任
效师干之力,居惭显允之壮猷;
告经营之成,永愿对扬于令闻。
思陵录上之一(起丁未八月庚寅,止戊申二月丙申。)1171年8月21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二、《杂著述》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淳熙十四年丁未八月庚午朔
庚寅,驾过德寿宫太上皇后生辰也。
癸巳后殿进呈毕,奏旬日阴晦,二十一日太上皇后生辰顿晴,次日复雨,圣孝昭格,光尧心甚喜。
上曰:「太上极善将摄,昨坐至未时都不觉倦。
近全不饮酒,坐间共饮了两盏许,食物皆如旧。
晡时即入寝阁,更无一事,五更便起,天下大幸」。
予奏:「万寿无疆,诚国家之大庆。
又闻多服疏导药,异禀如此」。
上曰:「服牵牛丸四十粒,他人如何可及」。
九月己亥朔
癸卯太上皇进早膳间微中风。
乙巳,驾过德寿宫问疾。
己酉后殿进呈毕,奏问太上皇帝圣体,闻已向安。
上曰:「前数日甚可惧,两日已向安。
宫中医官只下附子之类。
此中遣王泾、马希古去,知是风痰,却下凉药,遂见效,今犹饮冰水」。
甲寅,常朝奏事毕,问太上圣体。
上曰:「较可三二分,语音亦出。
缘脉盛,专服牛黄等凉药」。
众人皆云恐难专用凉剂。
上曰:「只为年高」。
予问饮食如何,上曰:「自然减」。
三省退,上语留枢密云:「本欲过宫问候,太上却再三止其来」。
己未后殿起居奏事讫,从驾过德寿宫
庚申,开启会庆节,皇后德寿宫
闻自初十日太上用王泾、马希古之后,本宫医官刘确、管范、张霖、李之美等四人皆不得入,至是复用确等。
犹欲用巴豆之类,已而复止用
辛酉,闻王泾、马希古犹以大黄、芒硝、牵牛等药供进太上。
刘确等争之,不从。
壬戌,止令刘确等就德寿宫指挥
乙丑后殿奏事毕,问太上圣体。
上曰:「依旧脉盛,胸中烦躁。
夜来脏腑略有结粪,见服大黄下袪风丹」。
予问饮食如何,上曰:「大段减」。
予曰:「如此则岂可专泥凉剂冰损脾胃?
尊年岂应如此」?
上曰:「便是」。
丙寅后殿起居奏事毕,从驾过德寿宫
十月戊辰朔
己巳后殿坐,奏事毕,问:「太上闻向安,果否」?
上曰:「两日稍安,脉已低平」。
予奏:「不宜服凉剂,止可用温平药调理。
所谓烦躁,恐是气虚耳」。
上曰:「须留阳气几分在内」。
因叹近世医卜皆无其人。
辛未,常朝奏事毕,上顾予曰:「太上饮食全减,如合祈祷,可理会」。
予奏:「初不知如此,自合以次施行,容来早进呈。
但闻医官多不以实奏,更须审定,如凉剂何可服」?
上曰:「已令罢凉药」。
既到堂,予语诸公:「适来上说德寿必是病势变动,亦窃闻夜来大段昏沉。
脏腑既利,又全不入食。
祷祠固当行,须合肆赦。
万一后时,谁任其责」?
乃自草赦文而以稿进,并乞留中酌度迟速。
晡时遂批出:「可并依此施行」。
其亲劄案牍予皆收留,牒下礼、刑部三鼓矣。
壬申后殿呈差官分祷天地、宗庙、社稷、宫庙等处。
上曰:「此故事否」?
予奏并按典故。
又宣谕:「昨日一面理会德音甚当」。
予奏:「此不敢缓,所以不俟奏禀径拟进」。
太常卿少二日因呈孟享前导官权差王渥,予奏不可阙官。
上初议移察官冷世光为之。
既而世光除殿中,至是复问谁可为太常
予奏:「论学问该洽无如尤袤,亦尝议定。
但其人物短小,众人恐前导时不轩昂」。
上曰:「此不须管,顾学问如何耳,堪其任则用之」。
予因奏秘书省亦是要讨论典礼,见阙长贰,欲一并除人。
上曰:「好,欲用谁」?
予与王相同言:「杨万里其才也」。
上曰:「可」。
初,连日与左相议此两人,左相犹欲言兼权,且云家伯师心为左司曾兼权太常
窥其意盖不欲范仲艺递迁尔。
既上意顺,遂无所措词。
从驾过宫即回。
甲戌,常朝问太上圣体,上曰饮食不进。
是日申时再呼刘确等看太上脉。
确等奏云:「六脉短促,手足不温,神气昏脱,大便不固,粥药难进,当服生气粉、三建丹。
王泾、马希古自九月九日至今凡二十七日供进动利药过多,耗夺真气,今药力不与正气相接」。
内前扰扰,禁卫皆上,准备驾出。
宰执已上皆集于漏舍,闭门后退。
是夜一更三点二更二点三更一点,确等再诊御脉,四五动一止,痰涎潮塞。
进紫霞丹,粥药不能下,四支逆冷。
添差医官熊蒙、汤公材、周昭郭仪、盛鼎、王良佐、赵友谅陈翊、朱永寿、谢瑀,皆无所施其力矣(后据赵实供:太上自九月五日卯时十鼓在进食殿进膳了不豫,即时李才人扶持归寝阁。辰初寿圣皇后张淑妃王才人来看侍。宣本宫医官刘确张琳、管范、李之美看脉,进蝎梢汤、铁弹丸。提点具奏南内关御药等至,晚七次到宫。六日早进铁弹丸、续命汤、蝎梢汤。七日夜八日早稍定。八日申时王泾、马希古来看脉,称太上热盛,风痰大作,不宜进铁弹丸之类,宜用人参汤,进牛黄清心丸。寿圣皇后谢遣刘确等,日令希古进牛黄清心丸,昼夜大便三二十次。十八日进金箓万安丹。二十二日寿圣皇后复宣刘确等依旧进蝎梢汤。希古云痰盛面赤,不当进蝎梢汤,复进牛黄清心丸等药。二十六日午正进硼砂丸,并用大黄调袪风丹。十月一日午正又进麦门冬汤调袪风丹、牛黄清心丸。五日早进进食散温汤调消痰饼。子午正,医官汤公材等五人看脉云进凉药太多,泻得五脏不固,进丁香半夏丸、生气粉等药。是夜希古不在宫宿。七日早用米粥进生气粉、阳起石。午时六鼓大便五次,又宣刘确等用药注子进生气粉等,药不下,脉弱。八日未时七鼓脉绝。)
乙亥五鼓带御器械邓从训来两厅传宣云:驾即今过宫供侍汤药,更不还内。
令一面降指挥召草泽,所有大内行宫合差官及服制并三衙兵将巡警弹压之类宜子细理会。
予因附奏:「万一太上不讳,合差金国告哀使」。
又令附奏三事:「一、昨日已议定广西漕臣孙绍远湖北运判周颉,恐叶大廉未能便到,则广西全无监司,欲便降指挥孙绍远周颉,而令候叶大廉到任。
一、韩彦宝再乞赈粜米,本俟月半取旨,今欲更借与五万石。
一、赈粜米虽令平价,缘无钱数,莫知所从。
今欲令依时直减四分之一,将来必不亏丰储元籴之数。
礼部太常寺申,车驾频数往来德寿宫,欲乞措置复道」。
予令邓携以进呈,若许如此,则令修内司临安府措置。
既至待漏院邓御带复来云:「三事甚好,俱已批依。
丞相思虑无不允当。
复道事不可行」。
又云:「上令宣谕丞相,凡百更赖子细理会,恐官家忧恼中多有颠错」。
是日前二刻开门,免起居,径从驾过宫,闻上已至,即与太上皇后商量将李才人、王才人并放逐便。
太上巳时已涎,上服袍带,但心头微温,申后遂上仙。
洪迈草太上遗诏。
予令添入太上皇后,宜改称皇太后
其他多与裁定,谓如「军民不用缟素」一句,乃是误随显仁遗诰,亦与削去。
诏文又云「罹此眚灾」,予谓眚灾非病也,改作「抱疾弗瘳」。
晡时举哀于殿下,进名奉慰,宿待漏院
内批差修内司聿修治梓宫。
又差知省刘庆都大主管丧事。
又批出奉皇太后圣旨,添主管丧事一员,可差甘昪
又诏令疾速入国门。
内东门司申:「淳熙十四年十月八日,准德寿宫提点张宗尹等传太上皇帝圣旨:『才人李氏、王氏并令放逐便。
其告命四轴,并才人李氏从人红霞帔宣九道,紫霞帔、听宣各二十道,并降付内东门司』。
内才人王氏即无从人宣命,遂具奏闻。
奉圣旨,才人李氏、王氏二人告命并红霞帔马二娘等四十九人宣,并令内东门司毁抹讫,缴申赴枢密院,请受文历毁抹讫住供。
本司寻勒合干人,契勘到文状在案毁抹讫,宣、告共五十三道,随状申纳枢密院,伏乞照会收管申闻事」。
告四轴:
才人李氏告(红丝网、镀金银铎铃、红罗销、金袋全。)/齐安郡夫人(紫丝网、银铎铃、锦袋全。)/才人王氏告(红丝网、镀金银铎铃、红罗销、金袋全。)/顺政郡夫人告/(紫丝网、银铎铃、锦袋全。)宣四十九道(并可漏子全。)
红霞帔九道(马二娘、李惜奴、范巧巧、李渐好、陈来儿、李重喜、陈兴奴、孙春喜、王安喜。)/紫霞帔二十道(刘安喜、马五娘、王一娘、陈永安、王二娘、唐福奴、倪四娘、张喜奴、蓝合儿、蓝福福、张小檀、张小春、陆小美、李六娘、赵九娘、王念六、谭强儿、谭小都、李小福、邝宝宝。)/听宣二十道/刘宝奴、刘惜儿、王换奴、王念二、马宜儿、李好奴、张伴奴、陆闰奴、张倩儿、李四奴、符眄儿、胡迎儿、李惜儿、赵兴奴、谌三儿、娄宜奴、张福儿、张美儿、李迎元冲净。)丙子,朝晡临如仪。
上遣知省刘庆祖、霍汝弼持文字一纸云:「绍兴二十九年九月二十日显仁皇后上仙,当月二十一日周麟之苏晔充哀谢使,今便可拟姓名来」。
予曰:「莫具名点差否」?
二人云:「不须如此,上令具来」。
予语之云:「已与左相商议,方欲十一日成服就素幄面奏。
今与前日不同,只当遣告哀使。
又有一事烦附奏:于典故降诏推尊皇太后,凡百务从优礼。
又有一事:山陵必就绍兴,合差按视,覆按,乞降指挥撰陵名、哀册、谥册之类」。
既而二人复来,云:「尊皇太后,可便拟指挥来。
山陵就绍兴无可疑,只是显仁例三遣使北方」。
予曰:「显仁久在金国,太上感其津送来归,又是时往来礼数与今不同,恐难以三遣使」。
初议持礼之人,而留参欲用范仲艺,而以林㟽副之,众以为然,即进入。
至是二人携来云:「上谓仲艺人物不甚佳,不识林㟽何如。
令别择正使副使姜特立」。
遂具韦璞王渥二姓名。
上批差韦璞姜特立
初予欲差韦璞,王相云:「昨拟兼权少卿,上难之」。
其实未尝如此。
丁丑,朝晡临如仪。
予谓:「绍兴七年太上闻徽宗之讣未听政,前宰臣张浚等请奏事,太上谓祖宗无此故事,恐今日行之便为典礼。
等复奏:故事虽未听政,亦得进见。
今日非敢奏事,只欲一望天表。
迄不见。
今恐十一日成服,未敢奏事,只就素幄奉慰而退。
然有遣使一节合商量,莫若具奏乞差主管国信所官来,当令附奏」。
众以为允。
既而又密与王相入文字,乞依祖宗故事行遣医官,恐稍缓则失礼。
俄而批出王泾、马希古各追两官勒停,编管千里,希古五百里。
德寿宫刘确等四人并降两官勒停。
给舍缴驳,谓行遣太轻,纵未诛戮,亦当决配。
内批依奏。
决脊杖二十,配筠州
刘庆祖等复来议奉使
予以事目授之云:「祖宗初时遣告哀,止是横行一员,必无礼物。
数日后即差谏议大夫充先朝遗留使,武臣副之。
今太上既不曾与金主通问,难作遗书。
兼与绍兴二十九年显仁皇后上仙特遣哀谢使事体不同,若作告哀礼信使,就携太上遗留之物,庶几两得。
又前据皇太后指挥犹未降出,今不可缓,盖祖宗时远不过五日内」。
二人云并待奏知。
戊寅,早,太上皇大歛,次百官入临。
午未挂服立重,皇太子暨某官以上入哭尽哀,上亲行奠酹礼。
绍兴七年太上亦拜于殿下,至是有司用寻常冬年生辰礼设白褥位于殿上。
起居舍人胡晋臣读祝文。
又哭拜讫,上还素幄。
皇太子以下进名奉慰皇太后,次移班向东慰上。
宰执前诣幄坐再拜哭慰,上号哭甚哀。
次移班慰皇后讫退。
刘庆祖等再来,前例遣使三番,予再三显仁例不同。
王相力言事干敌国,不可损他礼数,予云:「名位既殊,礼则随之,未闻无故畏人而曲徇也。
彼亦有知,岂不晓今昔事体不同耶?
况泛使例是礼物金器二千两、银二万两,贺正、生辰半之。
若用许多礼物,国力何以堪」?
二人云:「适御前谓告哀使可不用礼物否」?
予曰:「祖宗朝遣小使臣一名,可以无礼物。
今依例遣大侍从,又有副使,岂容虚拘」?
二人既去,复来云:「上已许只用正旦、生辰礼物,馀续议可也」。
予又问尊皇太后事,二人云:「只依故事一面令学士院降诏,但册宝既俟服除,今欲就诏书中作皇太后之意说过」。
予曰:「此甚不可,只用治平体例,令有司详具以闻」。
遂召当日学士洪迈草诏进入。
又理会五使事,予初检太祖改卜安陵例差山陵等五使,并具绍兴元年孟后攒宫差枢密李回徽宗显肃懿节枢密孟忠厚显仁差戚里吴益充总护使,桥道、顿递使各一员。
今太上事体至重,恐合差五使,取圣裁。
二人传旨云:「累朝如何」?
予曰:「皆是五使」。
二人云:「适得旨,若是如此,无可疑者」。
王相素受太常尤袤之说,以为攒宫不当置五使,似疑己当为山陵使,恐故事礼毕或去,而不知非前朝宰相,本自无嫌,遂厉声云:「祖宗全盛,营陵西洛,乃差五使,今权卜会稽,只当差总护使。
且岁旱,民力何以堪之」?
予见其词色如此,未欲争竞。
二人归报,寻批出差伯圭充总护使,洪迈桥道顿递使。
予又令二人奏:「故事合差按行山陵使侍从内侍各一员,不知合差覆按否?
徽宗永祐攒宫曾差覆按二人」。
回云:「得旨既是旧例,固当并差,莫若就降指挥」。
予曰:「须俟按行有定论」。
已而批出萧燧、吴回充按行使副。
故事辰日忌哭,予令太常申省缴奏取旨,内批不得忌哭。
己卯,朝晡临如仪。
宰执就传法寺开启道场五日,就德寿殿下拜第一表,请皇帝还宫听政。
降诏尊皇太后
其初用「配媲乾元」,予语洪迈「配媲」二字未安,遂改作「顺则乾元」。
荧惑犯五诸侯
庚辰,朝晡临如仪。
听第一表不允批答,就拜第二表。
内批会庆圣节道场百官免赴,止令一面满散,前降常服指挥更不施行,闻洪迈曾入奏也。
太白犯填星。
辛巳,朝晡临如仪。
听第二表不允批答,就拜第三表。
上令甘昪传旨欲不用易日之制,如晋孝武魏孝文实行三年服,自不妨听政,可商量所降诏旨。
但缞服久则坏,又难改造,可商量以闻。
既而有旨,未时奏事行。
百司云:「里面计会莫只用白衫否」?
予以绍兴十二年徽宗之丧,太常寺检会永昌陵故事,皇帝视事日去杖绖,服斜巾垂帽。
小祥日改服布四脚、直领布襕、腰绖、布裤。
今参酌,俟皇帝视事日,宰执奏事去杖,至小祥日去冠,馀官依此。
今既未视事,难遽改服,奏事遂不改服。
未时入奏事,上服缞绖,呜咽流涕。
奏早来丧服指挥,上曰:「司马光《通鉴》所载甚详」。
予奏:「《通鉴》载晋武虽有此意,后来止是宫中深衣练冠」。
上曰:「当时群臣不能将顺其美,所以讥之,后来武帝竟行」。
盖谓王太后之丧,上不欲及太后字。
予奏:「记得亦是不能行」。
上曰:「自我作古,何害」?
予奏:「御殿之时,人主缞服,群臣吉服,可乎」?
上曰:「自有等降」。
予曰:「臣从君者也。
若或可行,则祖宗行之矣。
今乞令有司讨论,庶使四方知陛下之圣孝,自不必降诏」。
上曰:「指挥可也」。
又奏户部申明山陵支费钱物,上曰:「已令内藏库桩办,本储蓄,别无用处」。
予曰:「不足则封桩库当贴支。
绍兴二十九年显仁之丧,曾降诏并用慈宁宫钱物,仍约束诸道不得率歛进献。
今似不必降诏,只作指挥行下」。
上曰:「不须降诏」。
予曰:「当拟指挥进入,其间明言不侵户部经费及令诸道止进慰表」。
又奏:「奉使莫只遣告哀并持遗留物否」?
上欲遣两使。
予奏绍兴例难用,盖体面不同,且礼物太多。
乃议告哀使止用正旦体例,而遗留却依泛使倍之。
又奏:「祖宗山陵合差五使,今既用祐陵攒宫故事,止差总护及顿递使,缘前日不曾行出有司文字,四方末知本末。
今欲明降指挥,云攒宫已依绍兴例差官,所有礼仪、卤簿、仪仗使合与不合差置,令礼部太常寺讨论。
俟有司言不合差置,降旨依讨论到事理施行。
庶几中外知非朝廷之阙典」。
上然之。
上再三云:「外间事卿等甚留意,每事甚当」。
壬午下元节,朝临如仪。
听第三表不允批答,以台谏有文字乞少缓拜乞还宫听政表,内批依奏,遂未拜第四表。
是日,宰执五人就德寿殿命道士作黄箓,盖行首司道宫中之意,为内外诸司之倡也。
初入诣,凡筵殿拈香哭尽哀,宫中亦哭,次诣黄箓所拈香退。
刘庆祖、霍汝弼传旨付下显仁皇后送金国遗留物数,且云恐数目不尽,更取案牍参考。
予令学士院取旧本来,乃是金器二千七百两、二千两礼物,七百两精巧之物。
银器二万两,又有银丝合二十面,贮宝玉、乐器、玻瓈等物,其他象牙、匹帛、香药等不在数。
庆祖等云:「上意欲增告哀使,所赍礼物与泛使同」。
癸未,微雨,朝临毕拜第四表。
己卯以后日诣传法寺拈香,至是满散,依显仁皇后例进奉纸缯等物。
午未殿攒,上亲行礼,台谏侍从已上入陪位于几筵殿下。
上自素幄哭,升殿奠酹如仪,内外皆哭。
何澹读祝文。
既而移班进名奉慰皇太后、主上及皇后
继闻宫中大哭,必是上慰皇太后也。
刘庆祖等又来传旨云:「今次告哀使既增物如泛使,所有遗留物亦如旧数,更与金二千两、银二万两,其他皇太后已安排了。
但以螺钿合代银丝,无乐器,以玉器、玻瓈等代,仍不用锦绫。
素馨沉速,易以他物可也」。
甲申,微雨,免临。
素幄奏事,上再三劳诸人凡事区处详审,且云太上皇帝丧事,内库已准备五十万缗,封桩拨三十万缗。
又云平江和籴米且休,盖桩积米尚多,留钱支用。
予奏:「外间别无紧急文字,惟江东赖提举官谢深甫任赈济之责。
初七日有奏,乞就差池倅赵彦厉、乐平王斐,不妨本职,分头管干
今日不敢进呈,欲批作初七日依」。
上可之。
听第四表不允批答。
乙酉,朝晡临,拜第五表,乞还宫听政。
是晚,人使至仁和馆。
初乞引明道故事令侍从等议人使到阙之礼,众议乞用二十三日德寿宫丧次引见。
上先已宣谕二十一日二十八日皆是太上斋七,必须过宫,正合见辞日分。
至是刘庆祖、霍汝弼国信所通事王舜臣申状,备载十七日晚舜臣语北引接虞用康云:「皇帝在丧次,如何敢奏人使见辞事?
兼你来是贺礼,如何敢受」?
用康云:「我使副曾说皇帝在哀次,如何讲贺礼?
若不受,天下人道是——」又云:「若便发回,俺何以全天下生灵?
料皇帝今既已成服,俺使副是持贺礼来,断不敢行。
不若以公牒说此意,俺便有执据,所得分物与不与在你。
若此一段了,望密来谢。
大使晓了肯如此,只是副使女直有些拗,若在朝见前发回甚好」。
上见此,令二人持一幅示宰执,欲遣知閤入驿谕虏使,其辞云:「得旨宣谕使人:主上尚留德寿宫丧次,难行贺礼,使人且归(此四字上亲笔。)
所有见辞并回程沿路等例物并合给赐,来日进发」。
上又批云:「并附奏叔大金皇帝:将来正旦缘在服制,不敢讲礼,望免遣使人」。
即与诸公作回奏云:「上件事体甚重,此间掌仪与彼接引一时问答难便据凭。
若令知閤作得旨宣谕,彼或未顺,难以回护。
臣等辄别拟事目,且令馆伴就议。
其在馆日分一切如旧,庶几少休徒驭,但不敢作筵宴及出城观看。
所有回程给赐及免遣贺正,续次谕旨未晚」。
初,接伴赵善悉韩侂胄皆言金使恭顺,初闻太上之讣,闭船号泣,戒三节人毋得饮酒歌呼,且道掌仪辈语,谓渠调停得七八分肯归。
又谓曾遣使贺高丽,值其国母之丧,亦便发回。
大珰辈欲以为功,遂达圣听。
善悉等又云:其下谓太上皇帝与我皇帝专主和好,语颇有味,往往不以告也。
正使田彦皋,见任河中府,年六十八岁,尝接伴范成大,极有文学,借吏部尚书以来,副使完颜琥。
丙戌,朝晡临。
人使入驿。
京镗遣人谕以皇帝在丧次,难以讲礼。
彦皋等答云:「在常州太上皇帝升遐,既难讲礼,即合发回,却蒙依程限取接。
居丧系是宋国事,便不接书,恐于礼未当。
缘别无执据,若得馆伴所备细公文,即便回程」。
既而二珰遣人传旨馆伴,令就宰执处商议来日传旨并公牒事宜,议定具本进呈,令馆伴且在宰执处等候处分。
即与诸公回奏,未敢具草,容来早面奏。
丁亥,小祥祭奠,上亲行礼,奉慰如仪。
既退,五品以上去杖绖,服四脚帽,就素幄奏事。
上未变服。
予奏:「陛下圣孝过哀,犹未御初祥之服,臣等不胜忧惶,乞俯从礼制」。
上流涕曰:「大恩难报,情所未安,俟过大祥商量」。
奏:「引见人使,昨已议定,而御前降下掌仪王舜臣所申,可凭信否」?
上曰:「北人直,必不妄」。
众人云:「小人传言,往来多有增损及遗忘,欲令馆伴自过位与北使商量」。
上曰:「须是馆伴相见」。
予奏:「昨日传旨,令馆伴发公文与北使回,似乎太遽,须先得北使牒,然后回报」。
上曰:「极是」。
徐观圣意,似无他,因奏云:「恐须一见」。
上曰:「彼欲见,当从之」。
予曰:「国书如何」?
上曰:「既见,如何不受书」?
戊子,早赴朝临讫,驾回,内服缞绖,坐逍遥辇,四旁裹以绢素。
己丑,会庆节假。
先有旨免明庆满散行香,洪迈入奏而有中批。
已而雨作沾湿,免德寿宫入临。
庚寅,赴德寿宫朝临毕,回赴奏事,服所服入和宁门,中官引就后殿东廊,设素幄,上缞绖如故。
三省密院同呈毕,王相又及使人引见事。
上曰:「不须理会,明日行入局」。
是晚微雪,馆伴奏北使来早行。
上径批依。
既而来申省云:「除已恭依圣旨施行外,合行申审」。
予语吏云:「既已施行,何审之有」?
退其状,改作「依条合行申审」,而削去「施行」数字,因与诸公再缴奏。
上自批云:「自合依已降指挥施行」。
是晚,密赐北引接虞用康等二人各银一百两,又闻密赐凡见辞等例物尽以与之,三节皆不及,以其往来主议也。
辛卯德寿宫朝临毕,归作降圣节假前日批付密院,奉皇太后圣旨,差甘昪提举德寿宫
又降旨差提举钦奉太上皇帝几筵。
李舍人巘先缴奏,中批云:「不敢违皇太后圣旨,难以依奏,可日下书行」。
给事中王信又缴密白黄。
思陵录下之一(起戊申三月丁酉己酉二月壬戌。)1189年2月2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五、《杂著述》卷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淳熙十五年戊申三月丁酉朔,雨。
延和殿坐,呈学士院申明报谢国书,绍兴三十年例以锦拓匣用红封裹。
上曰:「合依去年告哀国书例,并以黄」。
萧燧申:「昨充按行使,将来合往攒宫审验神标,缘除参政,合与不合前去?
或止令吴回掌管,将来一就结局」?
有旨令吴回掌管,一就结局。
从驾过德寿宫临慰如仪。
己亥,晴。
早,百官请太上尊谥于南郊,积雨骤霁,人皆叹异。
辛丑,晴。
国忌,行香毕,先诣德寿宫进名奉慰太后,次诣西上閤门进名奉慰皇帝及皇后,以太上谥号敕下也
次入东华门,至倚奏事。
礼部太常寺申,将来发引差摄太傅导梓宫,合就委总护使,及摄侍中少傅少保等。
予奏:「馀官皆已拟定,惟太傅续呈」。
既退,上遣内侍持批旨云:大行太上皇帝灵驾发引,依绍兴二十九年显仁皇后例,免引拽。
壬寅,雨。
早,常服吉带至祥曦殿宪节皇后册宝自内中出,骑从至太庙门下马,至南神门外幄次奉安讫,就庙中宿斋。
癸卯,阴。
早,以地湿,祭服诣殿廊立班,文武百官皆集,从册宝入南神门,至殿西阶下,俟奉神主出祏室再拜。
王相太傅升殿,逐室上香、奠币、酌酒、读祝文讫,回至册匣。
搢笏奉册以授之。
留参读册于殿上,意若告祖宗者。
读毕,复授宝如授册之仪。
黄枢读宝于殿上讫,各复位,赞再拜。
奉神主入祏室瘗币讫,复换常服吉带,从册宝出庙门。
骑从至德寿宫换黑带入,以册宝告于太上皇帝虞主前,如太庙之仪。
从册宝归太庙权奉安讫,归家。
甲辰,晴。
延和奏事,萧参谢充攒宫礼仪使,且云已具画一进入。
上小语云:「尚未定,且少待,或改差宰臣」。
盖恐人有议论。
既而上问:「差宰相如何」?
予奏:「去年十月,臣在德寿宫固尝言当置五使,而礼官坚执绍兴二十九年显仁例,殊不知事体当有别。
臣适避嫌,不敢力争。
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岂可无执政官至陵下?
前日所以绵蕝乞差萧燧礼仪使,盖此使旧用从官,今以两府,足见增重之意。
又序位适在伯圭之下,于总护使自不相妨。
元祐二年迎奉神宗塑像往裕陵,亦差中书侍郎吕大防礼仪使,即今参政也,盖不敢无所据云」。
上曰:「事体不轻,甚善」。
上宣谕:「绍兴府前月二十九日大雷,明日雨雹,甚损麦苗,独攒宫相近无之」。
激赏库申,昨绍兴二十九年有支送总护使已下常礼,今未有钱银。
上曰:「几何」?
予奏:「已具在此,约钱八千缗、银二百两。
顷年激赏库有馀,今非昔比」。
上曰:「即今封桩库,此自合支」。
乃令左帑支万缗及银二百两。
补阙薛叔似对两疏:一论政事,一乞请太后大内
次诣祥曦殿下立班,圣神文武宪孝皇帝册宝自内出,再拜讫,从诣德寿宫奉安于宫门外幄次,赴都堂宿斋。
以近例论之,合于德寿宫前宿斋,亦惟吏言是从耳。
乙巳,绝早,常服黑带诣德寿宫门外幄次,后从册宝寘殿阶下少退,再追班,再拜。
左相升殿上香奠祭讫下殿。
予以册宝授之。
升殿读册,次授宝如册。
黄枢升殿读宝。
礼毕,进名奉慰太后
次赴太庙换吉带,就别庙奉上懿节皇后改谥宪节,如太上册宝之仪。
次换黑带诣文德殿门外,为奉上太上谥册宝毕,奉慰皇帝、皇后,并进名再拜。
帝后两册宝,左相当上太上者,予当上宪节者,枢、亦各一读册宝,而太常不敢明言,堂吏又复观望。
左相并任其事,册在宝先,但字数多尔。
初谓以此相优,令予读宝。
予以嫌不敢辨,但用绍兴二十九年显仁例,陈康伯右相以册宝授左相,而令枢读册宝。
吏又以黄枢衰疲惮烦,遂令读宝云
内侍都知刘庆祖传旨赐奉上册宝银绢,二相各三百疋两,枢各二百四十疋两,同入奏辞免。
礼官及行事官支赐有差。
丙午,旬休。
内批辞银绢奏云:「不许辞免,可特收受」。
丁未,延和殿坐。
起居毕,三省枢院同辞银绢。
上再三不许,曰:「典礼至重,其数不多,不必固辞」。
进呈至道三年永熙陵典故:四月越王元份五使是年九月十四日宰臣吕端太傅持节前导灵驾并奠谥册宝,监锁元宫。
是时一相,尚且亲往。
只如绍兴元年昭慈圣献皇后会稽,仓卒间犹命同知枢密院事李回为总护使,又差参知政事张守监掩攒宫,盖是时范宗尹独相,又母后事体不同。
今者有司不知典故,凡事只用显仁误例。
初八日因圣问,臣方敢具出。
上曰:「若无典故,犹当义起,况典故甚明乎」?
初,予连日语左相:「今若卤莽,后必噬脐」。
左深以为疑,五更漏舍再示以典故,怫然曰:「须是两相都往」。
又密语留参云云。
留遂云:「左相疑逼其去则不可复归,不如已之」。
予曰:「然则某当自请去」。
留曰:「如此方可」。
既进呈,予亟奏:「臣请去」。
上从之,且曰:「别立使名如何」?
予奏:「使名却小,且碍总护,只依此的例为是」。
王相见议定,然后云:「陛下属臣亦可」。
上曰:「不须」。
是日内引洪迈,上谕以山陵事重,已宰臣一人去。
初欲立使名,恐碍总护,乃有摄太傅故事。
赞圣德,又进劄子乞条具修实录,又奏:「顷蒙宣谕太上皇帝宜以文武臣各二人配享,文臣无如吕颐浩赵鼎,武臣当用张浚韩世忠,乞令侍从议」。
并批依奏。
上又曰:「有社稷之功」。
以诸韩在此致力,书韩世忠于张浚之上,皆云太师,其实世忠乃赠尔。
从驾过德寿宫
台州进士宗女夫余宋臣缟素,在望仙桥东欲拦驾投进二黄册文字,为街司所驱,驾过,叫呼不已。
临安府为缴进,乃《万世如见集》,其前太上庆寿歌颂,其后乃追思上仙之辞,刻板模印数十本。
有旨令临安毁板,押出界。
戊申,国忌行香。
己酉,不坐,入局。
内引总护使伯圭,又引报谢使副京镗刘端仁朝辞,其书曰:「比沐慈仁,远驰华使。
悯念凶哀之故,特行祭唁之仪。
虽已饬于报函,顾未殚于感绪。
亟颛谢礼,荐达英聪。
不腆币将,并申牍布」。
奏:「赍礼物当与告哀使同,缘其间遗留使却用泛使例,恐今减半,彼以为疑」。
上沉吟良久,曰:「莫适中否」?
又云:「以卿向来馆伴倜傥,故加选用」。
谏议谢谔有疏乞量增,上不以为然,故圣语如此。
辛亥,早,国忌行香。
阁下奏事,呈谢谔乞量添报谢使礼物。
上曰:「昨京镗亦来说,用正旦例已得中」。
自不知,遂进呈讫。
又呈户部奏:「今年权免会庆圣节进奉总计左藏库银十三万二千八十两五钱二分五釐,绢三万七千四百疋,金三百两,折银钱三万六千六百二十八贯三百六十二文,内藏库银五千九百五十九两,折银绢钱四千九百八十四贯三百七十五文」。
上曰:「明年又须此数」。
予奏:「此盛德事,陛下必不惜」。
上曰:「将来衣绢莫不防阙否」?
予奏:「户部纽作四贯一疋,价已不低,有钱甚易买」。
上许之,退批旨以金银对支。
予呈劄子:「被差前导太上灵驾,止关借奉使一印,并带堂吏五人,诸色使令五十馀人,并不申请借请批支之类,免觊恩赏。
但令激赏库使臣量带官会前去,恐合犒设人匠」。
上曰:「须行犒设,仍务从优」。
宰臣亲往,大小体面。
内侍省都知语行首司云:「近日册宝银绢,既未见赍关子来请,已得旨少间一面降赐支食钱二十千,酒四瓶」。
短表谢。
内侍传旨付下洪迈所拟指挥,其略云:「攒宫大事,如官吏指望赦恩,故不整肃,及受财扰良民,理宜戒敕,乞给黄榜」。
思陵录下之二1189年2月2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六、《杂著述》卷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己丑文德殿宣德音。
绍兴二十九年显仁故事:偶阙参政右相代押制,左相枢密院皆不至。
昨晚予问行首司,乃误谓宰执皆往。
虽诘之无辞,正谓当时偶是右相往,遂听之。
庚寅,延和奏事。
东宫先升殿致词再拜,闻以祔庙后辞免参决也。
予奏:「礼部阙官,莫差人权否」?
上曰:「祔庙后尤袤当迁」。
因问有何阙。
予奏适正说礼部
上曰:「既有学问,便当除用。
体仁亦当迁」。
相云:「黄黼太常丞,亦当迁」。
上曰:「卿等可拟来」。
殿中侍御使冷世光对,一论配享功臣不必再议。
批依奏。
辛卯,内门开,批出尤袤权礼侍
既至延和,呈昨日蒙御批付下德寿宫推赏文字。
予奏:「前此虽蒙圣谕欲分等第,如高宗殿为第一等,太后殿第二等之类。
臣再思之,太后万寿无疆,推恩未艾。
若与高宗殿并言之,则似有碍。
莫若只推本殿应奉人恩数,内免泛滥避忌」。
上大以为然。
予问高宗殿名。
上曰:「只是德寿殿,太后是康寿殿」。
上初欲指挥中说「高宗升祔」。
予谓:「止是应奉人,难当此名」。
上曰:「只德寿殿,自分明矣」。
太常寺申许士庶婚嫁。
上曰:「不作乐否」?
予奏:「元降指挥已许祔庙后嫁娶。
近缘未开乐,恐都城以百官未纯吉服为疑,故谕太常申明之。
其间『不用花䌽』,禁乐可知」。
上因言:「昨日谕冷世光洪迈虽是轻率,杨万里未免浮躁」。
二枢因极口称昨日令罢再议配享甚当,此四人中外皆称之,其词殊云云。
上因此不然万里指鹿为马」及「侍从数人附其议」之语。
予曰:「两去之足矣」。
予又奏:「宪节皇后高宗室,有亲姑庆国夫人年八十,欲得加两字如贤寿之类」。
上曰:「与封两国,如皇太后姊妹皆曾封」。
又历举数人。
予曰:「秦桧妻亦尝封,况宪节之姑乎?
又亲侄三人尚是白丁,皆曾进状,未敢进呈。
姑令勘当,今欲与补官」。
上曰:「当如此」。
因称戚里如孟忠厚邢孝扬皆可重。
王相犹欲经由部中,上曰:「不须」。
癸巳,伯圭朝辞。
前日已赐伯圭史浩旧第,又闻皇太后亦赐金玉锦绮。
甲午,翰林司申,今日面奉圣旨,本司官吏供御人昨轮差赴德寿宫宿直,日下并免宿直。
又密白睿思殿祗候思忠、苏大椿、张谊并转归吏部,依例免参部在京宫观,免奉朝请,其请给等并依李世良例支破,免借减,就用旧例批勘。
高宗御前人也。
五月丙申朔
丁酉,歇泊,不坐,入局。
晚批出:令临安府转运司办木植材料,准备盖太后宫,其钱令户部支上供者,仍令会计脩内司指引。
戊戌,国忌行香。
午后,御前封薛叔似文字付王左相,遂入奏乞罢政,迁出江下。
己亥,延和坐。
是日御批王相奏札,云「可除观文殿大学士、判衢州」,止于一押而已。
谏议大夫谢谔上殿三劄,一乞用刚方之士。
上曰:「只一袁枢已着不得」。
二乞诏诸路赈济。
三乞放两浙赃罚等钱。
庚子端午节
感风卧家。
久无梅雨,两日方得稍沾濡。
锁院
辛丑后殿谢时服,延和奏事。
文德殿宣麻:王淮大观文、判衢州
壬寅,早不坐,午时奏事。
初,都大主管所申审甘昪刘庆内侍合干人转官第二等,列堂吏于其间。
予诘之,吐其实云:「恐缴驳耳」。
予语之云:「汝堂吏,而自附于内诸司之后,不亦辱乎」?
至是将上,奏云:「堂吏当俟诸司诸使推恩一就取旨,今乞贴去」。
上曰:「止是礼工房乎」?
予曰:「提点亦在焉,况与总护司所差人吏又不相涉」。
上乃令贴去。
予因奏:「伯圭用总护使吴益孟忠厚例合转一官」。
上曰:「少待」。
予又奏:「萧燧充按行使,用万俟卨例亦合转两官」。
缘旧例祔庙后一月方将上,所以少待。
予奏:「今年会庆节不止金国庆礼否」?
上曰:「不须,只依正旦可也」。
丁未,延和奏事,呈永思陵攒宫共费八十二万馀缗。
上曰:「内库支银绢尚在外,去冬印会子七十万,仅可充此费」。
又曰:「德寿宫诸色人俸给今已省十万缗」。
己酉,延和奏事。
赵汝愚奏牒报秦州人为太上皇帝裹白纸巾,乞付史馆
上曰:「宁不感动」!
德寿殿应奉人各转一官资,内王实张宗尹并与转左武大夫裴良琮特转遥郡防禦使,符涤、王公昌、霍汝翼、吴思忠并转遥郡团练使,卢安仁特与带遥郡刺史,吴因特转武显大夫,邝安仁特转武略大夫,合寄资人依旧寄资。
张延年、孟居实、张师孟、曹颖、严浩、梁祐、张锜、潘鄅、杨处厚刘彦并依条回授,内有名目人更与添差占射一次,白身人吏候有名目许作一官资收使。
指挥使李显等七百四人令吏部折支银绢,其支破本官请给等六十四人,内吴安民、李符各减二年磨勘,馀人并犒设一次。
庚戌,驾不出。
皇后德寿宫治具。
壬子,延和奏事,呈太史择御后殿日分。
上令用二十七日。
关礼张宗尹特与随龙恩数奏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三四、《攻愧集》卷二九
臣窃见前项指挥,颇骇观听。
臣非敢故为烦渎,实以随龙恩数自来无有特与之法,一开特与之门,恐恩倖援来者无已,陛下必有难处者。
伏睹淳熙十六年三月十七日圣旨,随龙讲官承受官可各转四官。
承受官厕于随龙之数,已非令典,然犹不至如今日特与恩数之滥。
是时承受官刘庆祖,以无官可转,已于吏部陈乞回授。
今来关礼张宗尹若果系承授潜邸奏报两殿文字,陛下念其有劳,欲与以恩数,乞照淳熙十六年指挥施行,庶免开特与随龙恩数之门,以塞后来攀援之路,不为小补。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读。
刘庆子母胡夫人萱堂记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七四、《西山文集》卷三六、《西山题跋》卷三
胡文定公《传家录》,自圣学之源流,治道之机括,修己接物,亡间细钜,皆为子弟言之。
故自致堂、五峰昆弟至于西园,或出或处,皆能行天下之大道,守古人之正法。
至于女子,亦有如夫人者焉。
《二南》之诗以化行闺门为极致,《家人》彖辞曰「利女贞」,盖男正易,女正难。
胡氏之教能使女子有贤者之行,其道行于家者可知矣。
子以《萱堂记》示予,谨再拜而书其后。
封事奏体八卦往来之用玩上下交济之理以尽下情七月二日1225年7月2日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一七、《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伏睹诏书,凡内外文武小大之臣,有所见闻,以封章来上者。
臣尝读《易》,至「天地定位」,则《乾》与《坤》对;
「山泽通气」,则《艮》与《兑》对;
「雷风相薄」,则《震》与《巽》对;
「水火不相射」,则《离》与《坎》对。
此为先天八卦之序也。
然而语其用则地天而为《泰》,泽山而为《咸》,风雷而为《益》,水火而为《既济》。
盖天道不下济,则地气不上跻;
山体不内虚,则泽气不上通。
雷不倡则风不和也,火不降则水不升也。
于是而为《否》为《损》,为《恒》为《未济》。
又即其大体而言,则水雷山皆《乾》也,火风泽皆《坤》也,其要则《乾》《坤》《坎》《离》。
故先天之卦,《乾》南《坤》北,而其用则《乾》上而《坤》下也。
后天之卦,《离》南《坎》北,而其用则《离》降而《坎》升也。
大率居上者必以下济为用,在下者必以上跻为功。
天地万物之理,凡莫不然。
况《乾》天也,《离》日也,皆为君之象。
《坤》地也,《坎》月也,皆为臣之象,其理顾不晓然?
未有《乾》《坤》不交而能位天地,《坎》《离》不交而能育万物,君臣不交而能跻斯世于泰和也。
臣尝以是考诸今日之事,而未能无惑焉。
行一事也,上之人以为是,而下或议其非;
用一人也,上之人以为公,而下或疑其私。
上之人其词常泰,而下之语常危;
上之人其念常纾,而下之忧常迫。
然则是居上者不能以孚于下,而在下者不能以达于上,此显然为上下不交之證,殆非细故也,而莫有为陛下言之。
且上之人曰:方今事势庶几其暂安矣,内而畿辅之间,善政嘉令以次举行,谤讟讹言今且消弭。
虽曰旱势可畏,而浙东一道雨旸时若;
虽曰物价未平,而临安一城钱会稍通。
外而疆埸之事,则齐疆魏服,以次来归;
鞑虏金戎,日就衰弱。
制阃遇害,而凶徒自劾,已从镌削;
虽狠心难保,而委用得人,必能调护。
此上之说然也。
而下之人则曰:内患外祸未有稠如今者也。
正月潘丙之叛,使我不得以全兄弟之爱;
二月刘庆福之变,使我不得以全君臣之义;
三月而纪邦瑞之亡,使我不得以保归附之民;
四月而苟梦玉之死,使我不得以芘勤事之吏;
五月而客星入于尾,六月太白见乎昼,皆为盗贼兵戈之象。
目前事变虽若粗定,而祸根乱孽元未剪除,号令赏刑元未畅达。
内则以贪吏治彫郡,以暴政涖怨民,而根本既拨;
外则以窾籍待悍将,以弱势操彊形,而威柄倒持。
尚曰可以暂安,谁实信之?
上之人曰:百官有司庶几其无旷矣。
内而有位之士兼收并蓄,以尽其才;
除岁迁,以旌其劳。
虽多用亲故,然非亲与故,则无由知其人也;
虽不拘资望,然纯取资望,则不必为吾用也。
外而任事之臣茍见其可任,则试之以方面,虽违众背公,不遑恤也;
察其可制则待之以不次,虽淫刑黩货,不暇问也。
凡此规摹,自更化以来,二十年间,未之有改。
虽间亦非才,旋即消弭,此上之说然也。
而下之人则曰:旷官败事未有甚于今也。
庙堂之上,大官倡声,一口附和。
侍从之臣,事不及知,知不敢言;
台谏之任,拟非所论,论非所拟;
给舍之官,号书词头,实注纸尾;
经筵之选,职在切磋,动怀顾畏;
百官有司,问例决事,计考望迁。
以至将帅所以折冲禦侮也,而国人非笑,盗贼戮辱;
监司所以扬清激浊也,而贿赂相先,贪暴相习。
郡守所以平易近民也,而与胥为市,视民如雠。
夫所谓大臣者,所以表仪百工也。
今顾狃于得失利害之私,而使百工各不能以尽其职,尚得为无旷乎?
不特此也,尊礼耆老,所以劝贤也,下之人则曰不过隆以爵秩,锡以鞶带,未尝有所访问。
此郭公父老所谓「善善而不能用」,子思所谓「以高爵厚禄钩饵君子,而无信用之实」者也。
招延俊髦,所以重朝廷也,下之人则曰:不过趣以温诏,位之閒曹,未尝有所信任。
此诗人所谓「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孟轲所谓「终于此而已,弗与共天位也,弗与治天职也」。
朝廷未尝以言语罪人,虽事关廊庙,亦示优容,不可谓不受言也。
下之人则曰:虽外示优容,而疑其沽名,恶其不静,终于逐之,而实则喜佞谀而乐辩给也。
朝廷未尝轻听士大夫之去,虽请至再三,必示絷留,不可谓不爱贤也。
下之人则曰:虽外示絷留,而疑其求迁,恶其立异,终于坏之,实则私同己而用小才也。
朝廷之上,士大夫日以纲常名分不立为忧,下之人则曰:君命犯而主威夺,上无以表率,而何以责在下?
朝廷之上,士大夫日以礼义廉耻不张为虑,下之人则曰:苞苴行而女谒盛,上无以风厉,而何以遏其流?
虽然,不特下之论为然也,臣日在陛下之左右,而犹有未能释然于心者。
陛下未明而尚衣进服,始旦而司辇出房,九门洞开,七萃森列,亲臣近戚鱼贯而入。
起居既毕,二府分班奏事,宰臣留身密启。
然后赞者以新制引一班上殿,閤门报无公事,则大驾已兴,陛楯皆出。
此人主御朝之事也。
为上之人未始不曰:人主夙兴视事,无阙于礼,亦云足矣。
而臣疑其不然。
古人自朝至日中昃,不皇暇食,犹若不给。
乃今陛下临御几一年,中外非无事也,臣每旦侍立,但见陛下渊嘿临朝,顷刻而罢,未尝躬亲听断,屈己访问,岂为君者真若是易易邪?
臣又退而观于有位,虫飞而兴,会盈而退,乘轩列哄,以造厥司,涉笔占位,以书乃事,文案山叠,披阅未终,而鸣钟戒时,聚食而返,或造请权势,或奔走书谒,此百官一日之事也。
为上之人未始不曰:人臣分曹列局,上下相承,亦云可矣。
而臣谓不然。
古人谓「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其任至不轻也。
况今内讧外猘,事几错至,岂是茍安之时?
臣每旦就列,但见群臣位卑势疏者犹能治常程文书,制钱谷出入;
位高势偪,则谩不敢可否事,优游拱嘿,交委其责,岂为臣者亦若是易易邪?
臣至愚极陋者也,固已惕然忧之,矧惟民至神也,下至众也,既神且众,而道谤市议,每与上之论若不相似,然则是岂可藐如不闻乎?
陛下潜邸旧学,讲究新功,阅天下义理,不为不多。
愿试以臣言体八卦往来之用,玩上下交济之理,而思古昔以来有偏听独任,忠言蔑闻,百官有司,不修其职,发号出令,不本于诚,而挈持虚器,长久而不坠者乎?
夫危机屡发而旋止,此非美政也。
失今不治,痞鬲日甚,将为不可治之證。
治之何如?
一言蔽之曰:以下情达之上耳。
然而陛下便朝讲幄所对者不过三四宰执,十馀讲读官,纵下情未达,无由上闻。
臣窃见祖宗时侍从近臣率是亲擢,且非时宣召,与之从容讲论。
虽文武朝士使臣选人,亦时得进见,而禁林馆职尤号亲密。
司马光推本此意,尝请日轮侍从一员,昼直夜宿,以备不时宣召。
今陛下便殿讲幄之暇,深居禁中,澹然无营,独不可亲擢天下之耆哲,位之禁近,日轮一员,时赐召对,从容讲论,以尽下情乎?
祖宗时除台谏亦由亲选,每当言事,虽于长官亦无关白
庆元权臣用事,台谏遂与给舍同为庙堂私人。
臣以为自今陛下于轮对群臣之日,察其议论之忠鲠,器识之醇明,柬自宸衷,或遇台谏有阙,独不可亲加选任,以尽下情乎?
祖宗时事关大体,必付之外廷集议。
自比日以来,率是先期取纳议状,此制遂成文具。
臣以为自今国有大事,独不可尽除近弊,一付外廷公议,庭辩众决,以尽下情乎?
祖宗时轮对群臣及见辞官,率是两三班,或食已再引。
自比日以来,创引一班,罕所咨访。
夫人臣将有所言,积诚以冀感格,蓄闻以待疑问,乃使之不得尽展所怀。
臣谓自今独不可数对群臣,反覆问辩,以尽下情乎?
祖宗时置登闻检院以达四方之书,朝政得失,公私利害,军期几密,皆得上达。
今此制虽存,仅成虚设。
自今独不可申严厥司,勿加沮遏,以尽下情乎?
大抵此数者,臣自省事以来,犹及闻前辈大老历历能言高宗、孝庙时,数对群臣及亲擢台谏等事,又有语及两朝集议,轮对上书,往往成诵,每使人有恨不同时之叹。
自孽韩柄国,此制始坏。
今而复之,是乃所以述高、孝常行之规,继先朝未终之志,收人心于涣散,固邦本于荡摇,此陛下初政至近至切事也。
不然,悠悠岁月,上有失而下不谏,下有怨而上不知,如《乾》《坤》之否而天下无邦,如水火之未济而六爻失位,臣莫知所以为陛下计矣。
西蜀寒远,误蒙陛下不以人废言,亟下求言之诏,臣感泣思奋,恨无以报称。
今臣适以旧疾所挠,凡再上祠官之请,虽未蒙俞允,恐疾状转剧,无复瞻望清光之日。
故尚支持馀息,为陛下恳恳言之。
〔贴黄〕臣窃见先朝奏疏,率是直书其事,无所讳隐。
乃自近岁,先颂君德,次陈时弊。
夫柔行巽入,以庶几万一感悟,固人臣之不得已。
不思本末源流,元自一贯。
故《大学》之道,自格物致知、正心修身,至于家齐国治而天下平,初无二本。
今若曰君德已无阙,特朝廷未清,百官未治,方外多虞,如此则是心既正,身既修,而不能以治天下国家,万无是理。
陛下嗣德之初,听言之道,尤当致谨。
如前所云,虽是人臣务取婉顺,引其君以当道,然恐伤于太易,昧圣贤正本之论,启人主自足之心。
是敢僭陈,并祈睿鉴。
〔又贴黄〕臣嘉泰间学官,伏睹宁考以火灾求言,时封章者百馀,亦多有剀切者。
虽曰降付后省,而不曾施行。
嘉定八年旱蝗封事,亦付后省看详,见之施行,此意视前加广。
臣时持节东川,但见朝廷摘出攽行,惟唐天铎奏状,其词谄佞卑鄙,固已料其为反覆之人,后来果闻以邪谋被戮。
夫嘉泰求言而不行,固权奸之无识;
嘉定虽亦施行,乃取一唐天铎,则与其元无施行也。
况天铎始谄而终叛,以此尤见鲠直者虽稍忤而终可信,谄佞者虽易信而终可疑。
今来封事,欲乞睿旨严限督趣,委官选类,取其不阿者,用其言而显其人,毋为具文,天下幸甚。
违法害民判 南宋 · 蔡杭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一五、《名公书判清明集》卷一一
当职未巡历之前,已闻弋阳有孙、余二吏之横,民不堪之。
乃至安仁,则弋阳百姓争来哀诉,节次收六十四状,或专状,或联名,伛偻拜起,累累车前,伏地不去,欷歔号呼,有困迫无聊而自掷于地者。
非割剥膏血,民怨彻骨,岂至是乎?
一虎咆哮于市廛之间,民且狼顾,斗大之邑,而为虎者数人,民其有不重困者乎?
孙回累经编管,伪冒置充吏,首占县权,自号立地知县
弟孙万八横行市井,人呼八王,其他可知。
捉人殴打,辄用纸裹木棒,名曰纸馄饨。
收拾配吏、破落乡司,分布爪牙,竞为苛虐。
私押人入狱,讯腿荆至一、二百。
余信昨同张成胁取百姓刘庆一千二百馀贯,本司止将张成勘断,所以恐之也。
乃敢率弓手正等二十馀人,以迎神为名,擒捉词人。
本司锡匣累行追逮,拒而不出,方且酣饮娼楼,扬扬自得。
既有无名钱,又有自寄钱,又有比呈展限钱,又有保正每月常例钱,敲锤骨髓,怨声彻天。
今据狱中供招,虽未及万分之一,然孙回计一万一千七百馀贯,余信计一万八百馀贯,而见钱不预焉。
民膏民脂,日剥月削,以啖此曹,当职实痛心焉。
孙回决脊杖二十,刺配惠州牢城;
余信决脊杖十七,刺配南康军牢城。
张细、李崧乃同孙、余为恶之人,赃数不下五千,本合一例从配,姑从轻决脊杖十五,编管一千里,仍监赃。
帖报本县并备榜。
再奉台判,当职再得之众论及知县之言,皆谓本县纲解,首尾皆在孙回名下,欲得了办毕日行遣。
当职念本县月解窘急,重违其请。
孙回照已判决脊杖二十,寄配惠州,收禁县狱,上禁单,候了本县纲解毕日,追上照刺。
仍帖县追孙万八赴司,限一日,仍并备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