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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姑苏馆咸淳二年五月 南宋 · 吴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一、《吴都文粹续集》卷一一、洪武《苏州府志》卷四七、民国《吴县志》卷三○
炎宋中天,翠华南幸,杭为行在所,遐方拱卫,奔走率职。
惟是一介行李,其过都国必馆。
为馆二,以南北名,从其便也,门而扁之曰「姑苏」。
最后为百花洲,洲旁胥门故址,台而居之,亦曰「姑苏」。
群山拱揖,西爽朝暮,耕畴渔浒,华门茨舍,天作地产,绮错而棋布也。
山之外阳波宅焉,其上楼馆翼然,有光虹贯,遐晞近照,景态万千。
尚想驿官过从,瞻仰闳壮,固已目眩心骇,不烦专对而语寒内慄。
嗣是数十馀年,兵革稍息,馆亦浸浸入于坏。
部使者亦无复知去日始至之义,虽寓此,不三宿辄脱去如遗,鲜过问者,大抵丰狐蚍蚁据而宫之矣。
太守陈公均以老手承敝绪,治理勤止。
期有月,郡始神复气还,乃新娄齐二门,将缮斯馆。
会命召弗果,出少府储钱凡万五百,数告新守古栝季公镛,愿讫图之。
公延见吏民,兴行政教,迨我暇日,爰即尔工。
既成,费视永嘉公有加,大合国寄公落之,属隽滨人吴必大为之记。
客或进议曰:「台馆常并称,馆非台无以示壮丽,台非馆无以款游观,子必为记,台为先」。
予曰:「若安所得此语!
始吴筑台姑胥,高可三百丈,宴安鸩毒,故自败也。
今明天子在上,贤卿相在左右,宫室苑囿,无所增益,珠胎翠羽、雕文刻镂之贡,先是而戒。
方万里,有孚颙若,咸曰君王俭德,太平其今日乎。
承流宣化,伊太守职,何壮丽游观为!
《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台名之存,以志古也。
姑舍是,吾请为若言馆。
古者王人出聘,馆于诸侯之祖庙,若朝王,若相聘,乃舍之他所。
故觐礼侯氏天子赐舍。
晋文公无观台榭,惟诸侯之馆是崇大子产称之。
国无寄寓,县无施舍,单子知陈侯之必有咎。
吴去天咫,恭行肆觐,实京师通逵,宾旅或以岁事尊于天子,此之弗务,至者何观,吾侪小人,且滋愧矣。
万一有高车华轩,驰传骛至,俨然辱而临之,将何容焉,寒暑燥湿无所避,谁其废礼!
则夫翼卑以高,砥洼以平,规隘以宽,登也有台,濯也有池,步也有亭,射也有圃,堂立五丈之旂,庑环万兵之帐,主恬从安,各赡其事,夫安得不汲汲!
入如得归,出重回首,斯馆也,其昔所谓传舍之尤者乎!
方千里王畿之内,人从日边来,入有逆劳,公其庶岁承事无违,以教天下之勤于典职者」。
客谢非所及,则书以记,而又援爱棠之意告后之人,俾勿坏。
曰:惟二康侯,萧规曹随。
停舫行艘,驻节来麾。
于我乎馆,是适是宜。
是隆藩服,实邦之仪。
匪惟一邦,四邻视之。
曰治天下,亦如此屋,先民之辞。
三极与立,非人畴依。
人之能然,惟志所之。
以是心志,孰颠不扶,孰危不持?
将多前功,毋替后思。
来今亿年,敢以此规。
宋咸淳二年五月既望奉议郎添差通判平江军府、兼管内劝农事吴必大记。
左正议大夫蒋芾再辞免观文殿大学士绍兴府不允诏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五、《玉堂类稿》卷四
成王封召伯,憩南国而教明;
康侯之命毕公,釐东郊而道治。
皆藉大臣之望,用形九牧之风。
今朕起卿,实惟稽古。
开近畿之钜镇,加秘殿之大名
素冠栾栾,矧终于礼制;
赤舄几几,伫见于仪型。
何未喻于眷怀,乃荐披于逊牍?
其遵初诏,允迪前良。
谢明堂加恩表淳熙九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历官表奏》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某言:伏奉告命,以明堂大礼加臣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二百户者。
宗祀告成,一人能事;
湛恩敷锡,四表欢心。
曾是具臣,亦叨徽数。
臣某中谢。)恭惟皇帝陛下事亲以孝,抚民以仁。
无一念不存于诚,无一事不协于极。
宵衣旰食,允矣克勤;
公听并观,济之好问
凡舜禹之德业,固皆优为;
汉唐之规模,殆不足道。
水旱既弭,阴阳自调。
跻民寿域之中,偃革边亭之外。
方且圣不居圣,新而又新。
思归功于两仪,用严配乎二后。
乃稽三岁之制,乃盛九筵之仪。
内殚一纯,外备庶物。
谒款道祖,祼将太宫。
明极其精专,拜跪忘其劳勚。
熙事咸备,诸祥毕臻。
上焉归胙于庭闱,下以均釐于普率。
善无大小,赉予则同;
罪无旧新,涤除则遍。
可谓古今之壮观,圣哲之成能。
而臣初乏礼官司存之劳,又匪方伯职来之助。
猥预右枢之数,仅参前导之联。
而乃拜器币于尚方,耗金缯于外府
侥踰已甚,愧汗靡任。
兹仍彻于多田,益增光于在列。
曾微千一之虑,独冒再三之荣。
太史之滞留,彼奚不遇;
康侯之蕃庶,臣则何庸?
惟誓捐躯,少图报国。
臣无任云云。
潭州谢上表绍熙二年1191年11月24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历官表奏》卷一○、《宋四六选》卷七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臣某言:先准告命除臣观文殿学士、判潭州,已于十一月二十日到任交割职事讫者。
除音中出,兼内朝外阃之荣;
诏旨下颁,趣新组旧封之拜。
戴洪私之浩荡,即便道以驰驱。
俶见吏民,敬宣德意。
臣某中谢。)伏念臣初微一善,获事三朝。
高庙疑其有小才,储之台阁
寿皇察其无大过,试以钧衡
会宸极之天临,念宫僚之岁久,弼予新政,咨汝旧人
而力不逮于初心,望不孚于众听。
恳辞鼎轴,随困风波。
蒙全度之深怜,窃优閒之厚禄。
榆景逼,惟甘婴疾于清漳
葵藿心倾,未忍挂冠于神虎。
讵期轸记,频下恩章。
姓名复齿于殿帷,委寄仍还于湘部。
谓昔之销印,重违白笔之公言;
故今者剖符,明示清衷之本意。
踦类雁门之复,梦成鹿野之真。
载揆衰残,若为称塞。
兹盖伏遇皇帝陛下用人由己,笃旧惟仁。
吉庚巽命之申,昼日康侯之锡。
瓶罂虽溢,犹施挹注之功;
牛马已疲,尚备服乘之数。
臣敢不思酬睿奖,勉布宽条!
岂能待三年而有成,或庶几一日之必葺。
在前智略,怅往谬之难追;
治郡功名,期后图之允懋。
臣无任。
批付朱安国御笔回奏淳熙十二年二月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八、《奉诏录》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伏准御笔,付下朱安国文字,并圣训谆谆,形于亲札,既欲开释言者之惑,又将保全立功之人。
不鄙下臣,详看。
大公至正,毋固毋我,甚盛之德,孰不叹服?
安国察章谆谆,专指言延玺杀降而已,臣窃听众论,或以其说为过,或以其说为然。
盖由在朝之士无由尽见本末,安国所以谓有过无功。
今若遽颁以功掩过之诏,则恐安国未喻深指,弹文继上,却难区处。
臣意欲以其二章下具析,必能铺陈本末以解众疑。
如此则既彰陛下听言之公,亦不失好生之意。
玺之被赏,亦可安矣。
或此说未当,则节假以前陈贾合对,望以札示曲折,与商量,令宣谕安国,庶几泯然无迹,事体甚顺。
臣既蒙圣问,辄贡愚衷。
倘或不然,更俟进止。
所有御批不敢辄留,谨同缴进。
伏乞睿照。
延玺杀降御笔回奏淳熙十二年二月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八、《奉诏录》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伏准御笔,令臣详奏延玺杀降事。
臣适准再付下朱安国文字,已取索延玺元奏诛贼细数,来早进呈。
伏乞睿照。
谢皇后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承明集》卷一○
恢崇内治,夙承紫禁之颜;
启导中宸,并锡绿车之宠。
祗膺眷渥,伏积兢荣中谢。)
窃以帝系隆昌,时惟大庆。
天孙富贵,固有彝章。
乃如稚弱之资,方倚载持之德。
孰云异数,集此幼年!
兹盖伏遇皇后殿下浚发徽音,密传洪造
于其王母,每介福于康侯
至哉坤元,庸资生于万物。
坐令孱陋,获被褒嘉。
臣敢不勉以成人,戒夫期侈!
子孙蕃衍,继盈匊于唐风;
寿禄绵延,迈含饴于汉世。
陈正仲提刑除职启癸亥夏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四、《平园续稿》卷一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策勋剧部,加职清厢。
计前日之班资,合理参于羲画;
重公朝之名器,犹假宠于文谟。
纶綍光华,绅绥悦怿。
共惟某官学高游、夏,文丽渊、云。
当直上于禁涂,尚斜飞于廉使
吏民改观,欣康侯昼接之蕃;
旒冕注怀,伫宣室夜前之席。
某素叨眷谊,倍极欢悰。
手牍亟驰,衷诚莫写。
贺致仕启己未十一月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四、《平园续稿》卷一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挂冠神虎,锡马康侯
职在紫青,荣升四等;
秩参黄散,优进一阶。
诏綍光华,缙绅歆艳。
共惟某官直方如伯起,清约如公权
准易有执戟深湛之思,为文无盈川轻薄之体。
具古今之全美,震华夷之盛名。
延登可期,勇退何果!
风月三千首,重继翰林
休闲二十年,追洛社。
盖意新者宁拘齿宿,而德邵者常在年高。
优哉游哉,休矣美矣!
见故人而一笑,时挥鹤禁之金;
通大道以三杯,日饮螺冈之酒。
某游从最旧,出处颇齐。
前进士同称,犹记曲江之宴;
将军相过,任从醉尉之呵。
愿言俾寿之昌,永作斯文之重。
宣州楼枢密1156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七、《省斋别稿》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轻万户以识韩,早谐望履;
施馀波而及晋,今幸依仁。
甫视印章,虔修竿牍。
伏念某学虽有志(下同江东张帅。),假附庸而共理。
布宽条而有俶,托大芘以知归。
恭惟某官博厚而疏通,温恭而刚毅。
起千年之绝学,独步儒林;
振一代之修名,遍仪禁路。
翰苑早敷于邦号,枢庭再本于兵机。
久安香火之祠,高袖经纶之手。
方睿圣益新于庶政,择辅藩分命于元臣。
歛大惠于一州,锡康侯于三接。
图任旧人而共政,伫慰民瞻
咸有一德以享天,永符帝赉。
某密瞻上府,获在下风。
为滕、薛之大夫,已踰分量;
亲龚、黄之善政,愿奉规模。
过此以还,未知所措。
籍溪胡先生宪墓表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七七、《省斋文稿》卷三五
先生姓胡氏名宪字原仲崇安人
绍兴庚辰与某同为秘书正字原仲年长过倍,予敬而亲之,原仲尤相爱,每同舍退,往往留语竟日。
原仲自言少从其从叔文定公传《论语》学,时时为予诵说,以为入道之要也。
明年原仲上书论事求去。
天子待之良厚,缙绅皆荣其归。
官长玉山汪公圣锡馆职七人置酒道山堂,以「先生赋归去来」之句分韵饯别。
明年原仲没。
今盖一世矣,其孙亲仁远来长沙,出门人秘阁修撰朱元晦所作行状求表其墓。
凡其家世出处、问学本末,元晦纪次有法,行远无疑
若夫怀思旧好,尚论师友,以慰夫慈孙之心,则亦不得而默也。
自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以道相传,见诸行事,所谓师弟子之说固不必论。
孔子继圣有作,无时无位,折衷六艺,授之门人,固尝自谓「文不在兹乎」,而终有「天丧予」之叹者,以颜子既死,曾子晚方传道,其馀则所得未深,其器未大也。
驯至战国,异端浸起,独孟子能因师说仅续不传之绪,然诸子百家已复并行。
道术自是分裂,至秦遂一扫而空之。
汉兴,诸儒稍习六艺之文,而不知明圣人之道,专门名家,互相矛盾,道德性命之理,仁义礼乐之具,视之蔑如。
又其久也,虽训诂章句犹且前无所承,后无所授,况其上者乎?
韩退之晚出于唐,颇以师道自任,终亦莫能救也。
天启圣朝,世与道兴,上而元臣大老信此道以觉斯民,下而老师宿儒进此道以觉后觉,然后人知圣贤事业本非空言。
间有操持或谬、趋向或僻者,相与辞而辟之,纵未能尽得周孔之传,其视历代从事末流、失其指归者固已不同。
乖离千岁,庶几复合,兹非师友渊源之效与?
方其盛时,伊川程公正叔之门从学者众,上蔡谢良佐显道最为高弟,以其所得授之文定公康侯,而涪陵谯定天授亦学于程氏者。
原仲既传其家学,复往问《易》于谯,谯谓其学有不可以言传,特为原仲稍发其端。
原仲因诵所闻,谯弗许,曰:「心为物渍则不能有所见,惟学及乃可明耳」。
原仲退而求之,久乃有得,喟然叹曰:「所谓学者,克己工夫也」。
由是自信不疑,笃志力行,以至于老。
中间可仕则仕,必行其道;
可止则止,必致其义。
近而一乡,远而四方,皆师尊之。
于是元晦以先大夫之命事原仲如父,既尽得其言行之美而又日进焉,今遂为世儒宗,岂无所自而然哉!
顾予何足以知之,姑述见闻附元晦所书之后,使亲仁归并刻之,以告来者。
年月日,具位周某书。
提举子爵赵君墓铭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九五
大宋中大夫提举子爵府君不侉卒于吉阳私第之正寝,庚申葬于吉之正觉寺果山之阳,坐壬亥,向丙巳。
夫人陇西李氏,先十二年岁在辛未卒,至是起葬南一里。
孝子容州北流令善絉、惠州军事推官善䋖、隆兴府善绩、南安府大庾县善继号泣请铭。
乡皆言大夫善人长者。
余与君外舅故相文定公纲有同朝之雅,义不可辞。
汴人字谦冲,故赠光禄大夫、南康侯宗仁之曾孙,安化军节度使高密郡公仲棱之孙,武翼大夫常州兵马钤辖士忤之子。
四岁丧母徐恭人,九岁而常州府卒。
建炎二年,以非祖宗袒免授忠翊郎,扈从而南,知饶州永平监、吉泰和令,两监潭州南岳庙
入觐,为宗正寺判官
秩满,除知永,辞,改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赐紫金鱼袋,阶升武经大夫,勋为武骑尉,爵为吉水开国子食邑五百户,实封三百户,因家焉。
君宦辙所向皆有廉名,居家尤尽孝约。
从父士傧卒高州,君解官造瘴乡,奉五丧以归,又择师若友教其子如己子,今皆由科第至达官。
闾里疫疠,人莫敢近,每倾身济之,终始无倦。
其疾也,善絉、善䋖自广递驿而归省。
病革,勉以孝友忠勤,神色不变,享年六十二。
天子为之罢朝,哭于庙,赠中大夫,而其词赙锡有加。
五子,其一蚤世。
四女:适衡州判官黄嗣篯、抚州崇仁簿李绛,次许牛哲,一尚幼。
孙男长曰汝攒,举进士,馀未名。
孙女二:长适太学上舍黄恺,次幼。
铭曰:
珊瑚玉树,公侯诸孙。
不矜不挟,淑尔后昆。
文江之南,善果之阡。
龙虎盘踞,亿万斯年。
按:光绪《吉水县志》卷五八,光绪元年刻本。
沈教授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五五、《翰苑新书》续集卷一九
牛驾出关,久慕周柱史之去;
鳣堂开卷,不知汉博士之来。
曾执贽之未遑,辱顾庐之甚宠。
恭惟某官今之巨擘,古之誉髦,心鄙雕虫之文,世守感麟之笔。
仲尼既殁,昭垂衮斧于策书;
介甫何为,诋曰断烂之朝报。
绝学传东周之耆哲,微言接西洛之大儒。
诞启孙枝,相辉奕叶。
惟《三传》束阁上之久,深探遗经;
诸生馆下之初,愿闻精论。
避席而请,堵墙以观,必有以新啖陆训诂之陈言,扫舒弘科举之陋习,岂惟逢掖共尊明复之书,将见细旃亦读康侯之传。
少才涉猎,晚益惰荒。
禁漏宫莲,往事类优场之散;
长锄短笠,暮年为老圃之归。
属逄开绛帐之时,恨不在青衿之列。
朋远来,学时习,良惬素心;
我不往,子嗣音,宁忘私淑!
四川郑制帅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五三、《梅野集》卷九
三月河阳,幸获缀大夫之幕;
五日京兆,先令解掾史之官。
义既尽于始终,礼当明于进退。
介圭将觐,吏鞅难縻。
中心非敢于轻违,大意不容于他就。
恩门曲徇,分地知安。
窃惟上之待士,以礼为罗;
士之事人,以身委质。
荣辱实相为之喜戚,出处抑亦因其去留。
昌黎赋淮西之归,欣若有向阙联镳之咏;
子谅并州之别,怅然形临路睹丝之嗟。
盖晋公方膺命圭相印之新,而越石素加骍弓翘马之旧。
念五年之待接,叹慨良劳;
携诸吏以峥嵘,欣愉乃寓。
兹人情之常耳,在贱隶以曷如!
方资知其主以信其宾,又始因善其父而辟其子,两贤旧抱,一旦偶同。
伏念某人品至凡,天资不颖。
见谓庸庸琐琐徒劳于州县,不能磊磊落落自取于功名。
凭藉家庭,侥踰仕宦。
弗播矧肯穫,凛诗礼之贻羞;
不稼胡取禾,惧简书之积谴。
依栖万里,荏苒五期,荐扬备至于再三,推挽不遗于尺寸。
比搜罗于药笼,俾依泛于莲池。
自知分素无蓬岛之缘,若为梦乃到邯郸之境。
临江横槊,熟亲诗酒之清;
乘月登楼,细侍枰棋之适。
顾绵力未殚于毫发,而好音忽锡于丝纶。
表正还朝,固窃喜屋乌之好;
诗吟出幕,讵无悲巢燕之离?
初期锦缆之行,后问䌽衣之养。
复于其所,已贻轲书入谷之讥;
退不以时,虑失羲《易》介石之训。
钟鸣霜降,舟引风回。
惟何所不容于大贤,斯今而知免于小子。
恭惟某官德隆泰华,勋盖堪舆。
成明堂一柱之材,来任坤维半壁之寄。
张忠定一个信,人心自尔而相孚;
老子百万兵,贼胆闻之而皆破。
上以尧殿风云之幸会,公其汉关雨雪之久劳,遂班晋康侯接日之音,爰示师丈人承天之宠。
辟翘材馆,郑缁自得于青毡;
政事堂周衮方归于黄阁
岂特士夫以用韩公社稷之幸,将见将相出子幕府之游。
何幸么微,尝蒙料理。
况近亲于训谕,屡复许之驱驰。
是虽未既于趋承,犹冀方来之勉励。
饥鹰侧翅,初无饱则飏去之心;
驽马恋轩,愿使群无留良之叹。
代赵应之回温提点 南宋 · 杨冠卿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二二、《客亭类稿》卷五
伏审脂辖问涂,涓辰视篆。
负丞山邑,尝蒙倾盖之知;
分刺江邦,复有班荆之便。
眷惟幸会,预切欣愉。
恭惟某官德具刚柔,资兼文武。
敦诗说礼,岂记诵云乎哉;
禦侮折冲,顾方略如何尔。
尚分班马十二闲之政,未展抟鹏九万里之程。
华山而不复乘,已庆五兵之偃;
康侯而用蕃庶,宜膺三接之荣。
某百舍相望,阻驰庆问。
一缄通好,首佩眷私。
载钦谦德之勤,弥激懦衷之感。
胡仁仲遗文序 南宋 · 陈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二八、《陈亮集》卷二三、《宋元学案补遗》卷四二
五峰胡宏仁仲,故宝文阁直学士文定名安国字康侯之季子也。
文定尝以《春秋》一经侍太上皇帝讲筵,又尝为之训传,其学问所繇来可考矣。
闻之诸公长者,以为五峰实传文定之学。
比得其传文观之,见其辨析精微,力扶正道,惓惓斯世,如有隐忧,发愤至于忘食,而出处之义终不苟,可为自尽于仁者矣。
其教学者以求仁,终篇之中未尝不致意焉。
推其文以与学者共之,因文以达其意,庶几五峰之志未泯也。
承议郎淮南西路转运判官方公行状 南宋 · 孙应时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二、《烛湖集》卷一一
公讳有开,字躬明姓方新安歙县人
方氏自周之元老著于《诗》。
东汉初,望教陇右诸豪兴复刘氏。
和帝时,有举贤良方正河南令者讳某,以至孝闻,其墓在歙东偏,至今血食,境内号真应祠,歙之方姓皆祖焉。
其后裔尝为本郡太守封歙县侯,失其世。
公曾祖颜,祖良,皆潜德里闬。
考纲,笃学好古,手抄经史百氏书,教子尤力,以公赠奉议郎
公天禀夙悟,自髫龀,端静嗜学如成人。
十馀岁,见有论张巡、许远不知时变,死守睢阳为非是者,愤然不平,为文千言诋之。
喜作诗,有「横溪断霓截宫锦,庭前老不惊秋」等句,落落惊人。
长益工文词,乡先生彦及当时知名士大加器赏,一时友生如程公泰之、朱公康侯、吴公益章、益恭兄弟,与公皆争奋厉,表表自拔流俗。
及数公次第由太学先进,公独困场屋,方益治古学,玩思六经,䌷绎关、洛诸儒之说,泊如也。
已而亦入上庠,舍选有声,遂擢隆兴元年进士第,授左迪功郎建昌军南丰
待次,丁外艰,再调建宁府政和簿,改特监潭州南岳庙襄阳府学教授
未上,复罹太夫人忧。
服除,差监行在太平惠民北局。
初,公登第时,年已近四十,连蹇至是又十四五年,人不堪其穷,而公往来之外,愈大肆于方册篇章之间,历览千载,泓停渊蓄,浩无津涯。
诲诱乡党子弟,必以义理,多感发为善士。
暇日则访耆老,合姻旧赋诗饮酒,徜徉丘壑,漠然无复进取意。
比入北局,官冷甚,亦不以为嫌,恪勤其职。
吏杂市赝药,为奸盖久,公廉得之,或请寘吏于法可蒙赏。
公曰:「此非我志也」。
取赝药焚之,逐其人而已。
先是,程公自天官常伯阁学士、知泉州,举公自代。
既而叶公叔羽户部侍郎、萧公照邻以敷文待制,亦皆举公,其词甚力,而叶、萧二公先未尝识面也。
公往谢,问所以知公之故,答曰得之朝评,誉处休甚,各欲取贤以报国尔。
于是公秩满,以在京赏,循从政郎,除国子录
公学有本原,每升席讲经,理致精明,词旨温畅,听者充然有得,咸心服焉。
淳熙八年,岁大荒札,公适当轮对,首论「君民之所以相通者,实以此心无间。
平时郡县之吏,暴征豪取,为天子歛怨于下,今民艰急之时,惟朝廷大捐委积,无所爱惜,庶几此心可信于民」。
寿皇圣帝嘉纳之,谓曰:「朕已罢郡守之不能赈济者二人」。
次论「今日立国,东据吴会,西极蜀表,绵亘万里,形势固非单弱。
然规模气象,终未能壮。
荆襄之地,吴、蜀腰膂,昔以为用武之国也,今乃弃之,同于边徼,臣所未解。
要先经营此地,然后吴、蜀势合,恢复有期」。
因叙古人若楚子文、孙叔敖,若孔明,若周瑜,若鲁肃,若陶侃诸公所以用荆襄事,且陈联形势、讲攻守、辟田畴、建府卫之说,目曰《荆襄事宜》,井井详甚。
上大称赏,且曰:「今日之势,正如蜂腰,朕每思此,不觉寒心。
不意卿儒生,乃能为国虑至此」。
留其书禁中阅之,降付密院讨论施行。
公又论今士子或不安乡井,东西驰骛,以争一试,至冒刑宪而不顾。
未必其心本然,良由诸郡贡士多寡不均,谓当令礼部视终场人数增损贡籍,则此等可以立革,亦所以厚廉耻之俗。
上喜曰:「此可以戢其源,诚公平之道也」。
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官,改宣教郎
时修隆兴以来宽恤诏条与诸路别制。
公与同列尽心纂集,分别会稡,条流不紊。
其请更旧法者,必研考颠末,非利害灼然相绝,不轻捐益。
明年,迁司农寺丞
农寺专米粟之政,江浙餫舟,岁至如栉,仓庾散列郊外,篙工计吏,耗蠹百出。
每赋粮,诸军麇集,概量小不平,辄汹汹出飞语,至殴击筹吏。
事闻,廪官坐罢者数矣。
公命次第餫舟先后,检覈进退,无敢欺匿。
品其陈新,以序出之,有丰无杀。
当公之时,吏以办告,军无哗者。
是时,再轮对,奏三劄。
其一申论荆襄要害,谓「钱塘为行都垂六十载,宫阙百司所在,诚难轻议,然僻在海滨,与中原气势不接。
建炎绍兴偶然驻跸,岂真卜宅之所?
况今人物充溢,地形湫隘,非初至比。
今日之计,当规模荆襄,镇以腹心大臣,先事耕垦,外张国威,内纾民力,庶几倚为高祖之关中光武河内,不出数年,端绪见矣。
因叙故李公纲、翟公汝文、胡公寅,当扰攘之初,皆劝幸京襄以系西江之望,其言可覆,愿幸留意。
其二论天下国家气象,如物之华采,人之精神。
观人之国而知其彊弱者,在士大夫设施议论尔。
议论劲正,施设精明,则其国虽小而强;
阿谀卤莽,效必反是。
本朝盛时,已事可见一。
中兴之初,人思献纳,有庆历元祐之风。
中更权臣斲丧沮坏,迄未振起。
陛下诚择其逢迎苟且之人惩警一二,开导作成,使天下士皆明目张胆以副任使,国之不强,未之有也。
其三因职事以及国家之经费,谓今太仓岁入一百六十馀万石,朝廷及诸百官司之用,共不过十六馀万石,而诸军之支则一百三十馀万石。
国用之数,未及军须十一。
左帑财用,与诸路屯驻,盖莫不然。
然所在禁旅犹以贫乏告,是使民力困竭,恤之无繇。
如父母视其子在涂炭水火,而不能救,盍亦求其本哉。
侧闻艺祖皇帝尝欲迁都长安,据山河之势,以去冗兵。
太宗进谏,则曰今姑从之,不出百年,民力殚矣。
艺祖一见养兵之费于创业之初,即知民殚力于百年之后。
况今军费偏萃东南已数十年,欲民力之无殚,其可得乎?
故天下大计,莫先于屯田,屯田成则军须宽,军须宽则民力裕。
惟毋轻于所付,毋苟于所得,毋以寻常应故事而行之,然后可以去前日乍兴乍废之失」。
上皆欣然听纳,称善者再三,且曰:「朕于创业、中兴、守文三事,皆身任之。
守文粗可观,其外二事不能无愧。
朕之听治,不为不劳,然屑屑细务,每闻而厌之,惟乐大计所在耳。
荆襄居天下中,有如弈棋,肥边不如瘦腹」。
又曰:「今日士气犹不若孙权时,可谓不振之甚」。
又曰:「屯田之说,朕深念之,久未有能任者。
近察勘郭杲之言而益明,已迟之十年馀矣。
使绍兴初即加葺理,今为效岂易言耶」?
仍谕公曰:「卿有志事功,异日可为朕独当一面」。
明日,以公资历访执政,有擢任意。
阅岁,有论朝士之未更州县者,宜试之外服,公在数中。
寿皇指公名曰:「朕以是为材,胡为论耶」?
虽然,所以处公者特厚,遂差知和州,兼主管管内安抚司公事、兼营田屯田事。
论者出道上语,人始知公之蒙简在而未尝言也。
明年奉议郎
历阳戍期未至,会淮南使者,庙堂进拟数人,皆未可上意。
翌日有旨:「朕思得其人,惟方某为宜耳」。
即改除淮南西路常平茶盐兼权转运提点刑狱公事。
公家居,恍不知所从得,疑未敢拜。
已而赞书有「亲擢」之语,乃拜受之官。
公常恨自始仕未亲民事,幸蒙不次简拔,兼持三节,将指一道,惕然感厉,惟正身率下,竭力报国,于是非冠裹不受词,非重客不设燕。
接寮属,临吏民,必诚必庄。
询访疾苦,戢柅奸蠹,通节财货,平理犴狱,孜孜汲汲,不啻疾病之访医药。
一日,有特旨以花黡商人郑晞晹泄铜钱越境,付公亲鞫。
公反覆验治,皆无迹,乃呼谕之曰:「事出禁中,威甚,汝姑思之何以致此」?
其人泣曰:「曩有邓御带者至淮堧,尝与之争市物,意者其见诬耶」?
公感动,即具奏其不然,请诘告者之妄。
有旨:邓𤩊降一官,晞晹遂免。
其后连帅忽自请治其事,必欲重寘于罚,其人竟走阙下乞坐狱以辨,棘寺为之追逮数十人,竟复得白。
人于是益叹九重之明,不可铢两欺,而庙堂诸老亦谓非公恻怛守正,则郑必冤死矣。
安丰土豪孙立有义概,尝集乡兵为水寨,以挠金,朝廷旌宠之。
至今沿淮忠勇军者,其所创也。
既死,子、侄讼分累岁,投匦者数四,根连滋多。
公叹曰:「此岂狱吏所能治耶」?
乃手书详谕责以孝友忠义之事,勿坠门户,以负国家,复遣人调娱之。
二家大感悟,不复争,欢好如昔。
后公出巡,孙氏及忠勇诸将皆以此称谢。
淮地荒远,多劫盗,公重赏名捕,或擒或窜,境内清晏。
郡县之狱,图列座右,日关念虑。
每讫一事,喜见颜色。
丁未夏旱,公请祷望祀,蔬食斋居者两月,体为之瘠。
施舍已责,缓征劝分,凡荒政之宜,日与诸郡往来讲画,遂免饥馑。
时上撤乐减膳,诏监司求直言,公列部内之事,若归正之给与、民夫之差科、坊场之抑配、荒田之争佃,多有请而未报者。
又论茶盐酒税四者之征,将以抑末,不知民之趋未,皆农之不给者为之。
今茶盐之引,视其本价已增数倍,商失利,至或为变,盐户愁苦,所在皆然。
酒税之征,苛酷尤甚,剥肤至骨,民无所诉。
泛观今日害民之事,其他犹有及与不及,惟是四者,其害甚广。
怨戾之气,能不招灾?
朝廷内帑,本备饥馑。
今不大有所捐,而益损四者之害,民未易苏也。
磨勘,转承议郎
初,和州有屯田五百顷,以兵千五百人耕之,栖栖山谷,气象弗振,然岁收固不薄。
耕者随高下受谷于官,人自五十石以上,或一倍、再倍之,举室丰厚,恨执耒之晚,而朝廷又以其馀充给散,省馈运,其效有不可掩。
公既两以耕屯之策献于上,适朝廷已检踏有元浦、湘城圩田未及兴筑,而土民或以城南青山圩来售,合之亦五百顷,皆承平沃壤,今为弃地。
公因奏募饥民之愿耕者使筑之,可以两利。
又谓和州之屯,旧令通守臣总领都统四司,每议一事,文移往复,甲可乙否,迭相牵制,不便。
请令专委一司主之,复增耕者五百人,合二千人,使尽地力。
增置漕属一员,以任其事。
有旨专以属公。
公出入阡陌,劳来劝相,凡堤防宣导之宜,营伍安集之制,皆亲自区画,不敢乞其费于朝,惟撙节他用,且请附铸舒、蕲铁钱以供之。
筑圩周五十里,水门八,为屋大小四千间,畜牛千三百头,耰锄、犁耙、水车、碌碡、刈刀、畚锸、锅釜之属二万馀事,种粮五千石,仓三百楹,舟大小二百有十,皆井井就条理。
夙夜尽瘁,事体既一,人情附悦,每奏上,无不报可,且命别给缗钱七万五千助其役。
公益感激知遇,思为远图,期以三岁圩田成功,则胸中规模,方将次第出之。
适事出意外,其明年江淮大涨,庐、楚沿边郡县城郭皆圮,于是圩田成而复坏。
公上疏引咎,上知非公之过,方谂公以备卫安恤之事,诏赐将士缗钱万馀,以安公意。
公复论淮西利害,谓自古北兵犯南,如苻坚、金,皆由庐、寿坦途以入。
今边陲必守之地,未尝预置一旅,万一敌骑轻行疾趋,不一二日便临江浒,而我之奏请得报在旬日后。
险阻隔绝,彼主我客,其危奈何?
部内之田,旧籍百馀万顷,今民已耕之数仅三万顷,虚佔久荒者乃九十馀万顷,是地利有三十倍之弃也。
淮西巢湖浸其腹,有六安诸山蔽其右,苟于山趾湖漘增兵三四万,市民田耕之,不过须田一二万顷,而可厚军实、张边声,是今日之要务也。
著为《详议》二十二篇以献,乞从朝廷集议可否。
书入,复升公转运判官,兼刑狱茶盐,训辞丁宁专任田事。
公方训厉将士,增厚圩埂,为禦水之具甚备,改岁欣欣将举趾矣。
枢使王公蔺,实濡须人,初固知公之贤,其季弟莱好陵人,家居颇横,公不为之下。
莱怒,谮诸王公百端,王公信之,短公于上,上命易公他所,亦非有谴咎意也。
而王氏之党宣言必败田事,公叹曰:「官职非我所恋,顾今事方有绪,中道毁之,孤明主欲为之志,以误边计,罪皆在我闵默黮闇,不白情实而去,吾罪愈重矣」。
即为疏直叙其事本末,丐上加察,小臣虽死不避。
疏入,会寿皇圣帝已倦勤禅位,嗣天子方体貌大臣,王公惭恨,遂力挤公,指为犯分,坐鑴三秩,罢授承事郎,以登极恩复宣教郎
公始已置祸度外,处之怡然,且自谓膂力愆矣,放迹归休,固吾所也。
还至吴中,与诸寓公游而乐之,将卜居焉。
遇疾,遂不起,享年六十有三,实某年某月某日也。
公气貌和厚,襟度开豁,接人温然,无贵贱长少之间,而其中实耿谅不群,以古烈士自许。
念国运中否,外敌肆横,愤气拂膺。
谓士大夫义理不明,惟计强弱,畏敌如虎,无复雠心。
常思奋不顾身,以赞大计。
既膺边寄,首建田议,其所施设,犹未十一,不幸沮废。
自疏之章,读者壮之。
既卒,所筑之田以大稔闻。
明年,王公亦以台评去国,公论始伸。
明年,诏复元官,朝野莫不悲公之不及见也。
尝摄帅合肥,即命多植榆,以塞敌骑之冲。
课人习射,有罪轻者,许以射中免。
又欲因薛公士龙所建三十六圩,寓以府兵之法。
其盛心远志,大抵若此。
士夫有自北拔来者,叹曰:「吾至南方所见,惟方公切切不忘中原耳」。
事亲极孝,亲没后,与仲氏同居,友爱无间言。
中外姻戚,赖公收育教诲至成立者尤多。
遇人病与之药,死无归者畀地瘗之,不自以为德。
公人物高明,而取善不倦。
少出入忠肃刘公之门,与枢密公布衣交,多闻前辈旧事,熟究兵兴以来得失大略,论天下利害如指掌。
复从晦翁朱公游,考评问学源流,孜孜不怠。
遣其子执经事东莱吕公
人有一能片善,乐道之不置;
非其人,虽贵重不屑交也。
閒居哦咏以自适,兴寄高远,有少陵风制。
性不能饮,客至设醴,欢然终日,抵掌剧谈不厌,亦未尝醉也。
有诗十卷、奏议五卷、《淮西屯田详议》三卷、杂文三卷、《集验方》八卷,藏于家。
娶胡氏,赠孺人,先公十年卒。
子璟、琚。
璟,当得捧表恩,以丧未命。
琥亦公子也,以为仲氏后。
女三人,长适徐应求,次姜牖,次钱豫,皆业进士
孙三人,未名。
二子将以今年三月日奉公归葬于严州淳安县安福乡武陈原,以公行实属某状。
某与公少同邑,长同学,校同年,又姻家也,义不得辞,乃为详其出处之大方,以俟当世大君子铭焉。
桂侍郎四川制置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四六、《可斋杂藁》卷五
丹扆疏恩,碧油分阃。
登庸荷橐,辍楚封锁钥之权;
候对阶,重蜀道藩垣之寄。
风传除日,雷动散声。
敢因三军谋帅之初,僭进一介忧边之论。
惟时井络,接壤要荒。
彼方虎视以窥秦,此复兽穷而窜洛。
黄河未泮,乌犹知他木之栖;
青草一生,马岂计谁田之牧。
顷焉其扰,职此之由。
以国威若乔岳之安,而士论尚惊涛之骇。
藩邻有阃,虽无待于缨冠;
门户或窥,恐未容于奠枕。
非得五百年山川之秀,孰宽六十州屏翰之忧。
恭惟某官郤谷诗书,吉甫文武。
人物三槐之望,家声五桂之华。
老子百万兵,素负平西之略;
张忠定一个信,盖在用蜀之规。
自怒翮之培风,即贵名之起日。
缇屏展骥,冀北之群遂空;
画戟凭熊,汉东之国为大。
继奏霜台之最,爰登月寺之丞。
受瑞析圭,肆陟列岳保釐之任;
握兰位棘,载彰公朝登用之阶。
属坤维当夜柝之馀,而帝扆切宵衣之顾。
洞庭八百里,已息鲸波;
岷峨半壁天,可无鳌柱。
荆楚虽资于叔子,褒斜必赖于孔明
左右论思,乃进承明之侍从
两班顾问,荐膺延阁之图书。
暂迟康侯晋接之荣,俾正长子帅师之重。
甫开玉帐,已耸金城。
自是置京洛于目中,运梁益于掌上。
医治根本,奕定规模。
一伊吕之复生,百符石之何虑。
清庙貌而定钟簴,伫洗甲兵
几舄而归衮衣,径跻鼎铉。
某顷叨饷幕,获便亲庭。
辟属茗台,正愧荷薪之弗克;
缀员蓉府,尤惭据蒺之非宜。
方兹俟报于公车,未敢遽辞于鞅掌。
昌黎郾城之句,从军敢与于笑谈;
孟阳剑阁之铭,珥笔愿书于勋业。
四川郑制帅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四九、《可斋杂藁》卷七
三月河阳,幸获缀大夫之幕;
五日京兆,先令解掾史之官。
义既尽于始终,礼当明于进退。
介圭将觐,吏鞅难縻。
中心非敢于轻违,大意不容于它就。
恩门曲徇,分地知安。
窃惟上之待士,以礼为罗;
士之事人,以身委质。
荣辱实相为之喜戚,出处抑亦因其去留。
昌黎赋淮西之归,欣若有向阙联镳之咏;
子谅并州之别,怅然形临路睹丝之嗟。
盖晋公方膺命圭相印之新,而越石素加骍弓翘马之旧。
念五年之待接,叹嘅良劳;
携诸吏以峥嵘,欣愉乃寓。
兹人情之常耳,在贱隶以曷如。
方资知其主以信其宾,又始因善其父而辟其子。
两贤旧抱,一旦偶同。
伏念某人品至凡,天资不颖。
见谓庸庸琐琐,徒劳于州县;
不能磊磊落落,自取于功名。
凭藉家庭,侥踰仕宦。
弗播矧肯穫,凛诗礼之贻羞;
不稼胡取禾,惧简书之积谴。
依栖万里,荏苒五期。
荐扬备至于再三,推挽不遗于尺寸。
比搜罗于药笼,俾依泛于莲池。
自知分素无蓬岛之缘,若为梦乃到邯郸之境。
临江横槊,熟亲诗酒之清;
乘月登楼,细侍析棋之适。
顾绵力未殚于毫发,而好音忽锡于丝纶。
表上还朝,固切喜屋乌之好;
诗吟出幕,谁无悲巢燕之离。
初期锦缆之行,后问䌽衣之养。
复于其所,已贻轲书入谷之讥;
退不以时,虑失羲《易》介石之训。
钟鸣霜降,舟引风回。
惟何所不容于大贤,斯今而知免于小子。
恭惟某官德隆泰华,勋盖堪舆。
成明堂一柱之材,来任坤维半壁之寄。
张忠定一个信,人心自尔而相孚;
老子百万兵,贼胆闻之而皆破。
上以尧殿风云之幸会,公其汉关雨雪之久劳。
遂颁晋康侯接日之音,爰示师丈人承天之宠。
辟翘材馆,郑缁自得于青毡;
政事堂周衮方归于黄閤
岂特士夫以用韩公社稷之幸,将见将相出子幕府之游。
何幸么微,常蒙料理。
况近亲于训谕,屡复许之驱驰。
是虽未既于趋承,犹冀方来之勉励。
饥鹰侧翅,初无饱则飏去之心;
驽马恋轩,愿使群无留良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