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与阎才元侍郎劄子(二 淳熙十二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一二、《书稿》卷一二
某荐勤书诲,亦尝遣问,然岂若款奉笑言之为乐也!边备饬修,图籍精详,粲然形诸奏劄,谨为涓吉进呈,大契上意。西清次对从天而下,某与副枢竦听欣然。岂南门既辟,气象益新,遂底文明之效欤?多贺多贺!田世雄自漕司案其暴刻之后,朝论纷然。适李正之封送金州,权郡所具断过人数止是两名赃重者配本城,馀皆贩私茶人,刺为厢禁土兵。平利令王仲圭直以涅军为流徒,安得不骇闻听?遍示朝士,众欢稍息。改守沉黎,上以为然。盖三省共议,非某能致力也。然望执事亟作书劝其凡事谨畏,以避谤嫉。大抵守边以廉静为本,而以措置备禦为急,来则应之,夫复何虑?使政绩胜前,不负荐口,岂惟渠之幸,亦国家之利也。连日暴下,草此为庆,续别拜状。
题右相文献公画鹿图 元 · 王恽
出处:秋涧集卷九
明昌升平兵四偃,帝乐馀閒见丕显。
时从灵囿集嘉宾,复引词臣事秋狝。
风流右相东丹孙,不为丹青待游辇。
眷焉德业魏文贞,下遂物宜随氄毨。
泰和行宫汉五柞,槲叶秋山如绣错。
鹿鸣不尽君臣欢,扈从归来雁麚角。
群奔知择美荫游,雅驯似应驺虞作。
食苹呼友见天全,笔底龙腾惊濯濯。
苍然角尾千金姿,我拭老眼三见之(至元甲寅年观王氏所藏公画即鹿一十六年李正之处观所画行鹿二十一年甲申三月十四日于曾孙耶律义甫处又观三鹿图)。
就中雪毳何多出,恐是当年献瑞图。
自劾劄子(十八日)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二五
臣近者累章乞祠,蒙恩降诏不允,已具奏牍,欲申前请。忽见李大正罢章,臣又不能自恕,辄敢复干威听。臣伏见今日仕宦莫难于作县,臣所领郡,独会稽李大正,其吏材治绩为八邑之冠。臣尝草荐章,乞行旌擢。未及投进,缘其人赋性鲠直,肯任怨以革弊,拒却请托,摧抑豪右,虽诸监司□人亦奉法追治,略不假借,故人多怨之。自柳大节到官,中怀私意,轻信谗言,多方捃拾,皆无事实。却曰去年二月,本县推排不合减退浮财,及今年五月内务和买必有情弊,令婺州追押录以下十馀人鞠勘。李大正既经朝省声冤,乞移狱,未见施行。臣遂与之备申,盖所惜实材能吏无辜冤抑,即非容庇奸赃,与之为地。今柳大节已遭论列,将及两旬,旋作日前按章,罔上行罚,以伸其私愤。所谓和买即是转运司备坐都省批下朱申状所乞,依上虞三县例,自物力十五贯均敷。臣为见此事系叶颙知上虞县日所行,百姓既以为是,攀援有请。朝廷既令施行,州县岂敢违拒?臣既已依禀行下,亦曾榜示诸县,候人户有词诉,即类聚看详,续行申明改正。今来柳大节以此归过于李大正而劾之,大正既已放罢,臣亦不能无罪。臣已先次发遣家属归乡,将职事牒以次官主管,见今家居待罪。伏望圣察,特赐罢黜施行。干犯宸严,臣不胜震惧之至。取进止(《盘洲文集》卷四六。)。
鲠直:原缺,据清刻本补。
与蒋丞相论淮甸筑城别纸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八九、《南涧甲乙稿》卷一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某辄有愚见,恃相公方开公正之门,用敢贽诸左右。江东之于淮甸,盖唇齿也。某之效官既踰年矣,江淮利害亦颇讲之。士大夫孰不欲朝廷增修边备,日者诸郡往往自请筑城,诸将且为关隘之设,其说甚美,其费亦甚大。使费而有益,不问可也,然采之舆议,谓诸郡之所少者兵尔,非城也。今兵数未之益焉,地将谁守之?建康都统司不过五万人,所守关隘将十有馀处,每戍以三千,则仅足以分,三千果足以抗敌乎?敌众而不分,常以大势压我,而我兵不如敌众,复自分以弱其势,利害盖较然。欲缓急资于民兵者,恐尤不足以敌也。为今之计,莫若益募州兵以壮淮甸,俾足旧额,而移筑城之费以养之,两淮得十万人则亦甚矣。至于关隘非至要之地,姑俟他日可也。夫千金之家,其治生财利亦有先后,茍力之未给而每事欲举焉,其自困必矣,不审钧虑以为如何。伏以相公经理万务,谅无遗策,而某怀仰知遇,不能自已,敢因修庆,布露其大略。干冒威严,愧恐无地。
跋李正之祖坟约束后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九三、《南涧甲乙稿》卷一六
正之欲葬其亲,久未获兆,至闭户不肯出,曰:吾母之未有藏也,其忍徇世俗之礼,日夜祷而泣焉?既襄事矣,述其得地之由,因为条目,以令子孙,纤悉备尽,可为士大夫家龟镜也。顾平时熟于阴阳地里之书,虽日坌集,经营殆踰年,盖莫当其意。一旦得大洋之卜于上饶,而西安亲旧又予之以乌巨之穴,面势流泉,悉应于法,固已甚异。而两源之山,始属数家,犬牙交互,若未易谋,皆惠然乐从,掉首弗受其直,故正之得以并用,俾其室人亦有归焉。此实纯孝之感,而神明之所阴相。然陈族又以千夫力助其劳,则诸陈与杨、徐好义之风,兹可以兴薄俗哉!
唐制兼官考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九六、《南涧甲乙稿》卷一七
唐之制踵隋旧规,文武各置散官,凡文职隶于三省六部,武职隶于诸府十六卫,未尝相侵也。然自武德初,武臣大功重任,或加之文职以为异恩。故李靖平辅公祏,则为东南道行台兵部尚书。盖行台如分司,然无职掌也。继授刑部尚书,命平突厥,则复改兵部尚书,为定襄道总管,是带尚书之职使之将兵,以示宠尔。靖自是遂正迁仆射而为相。考太宗之时,武臣为尚书者例皆拜相。故李绩自并州大都督召为兵部尚书,继而同中书门下三品,张亮自相州长史召为工部尚书,遂参预朝政,侯君集自右卫将军迁兵部尚书,遂参议朝政(唐制左右仆射及三品或参预参议政,皆为宰相,未有宰相、执政之别,非今参知政事比也。),此其验也。不然,当时诸将数十,立功者甚众,如苏定方、薛仁贵之徒,岂不尽为尚书哉!惟屈突通曾除刑部尚书,自以不习文法固辞,见其不能预政矣。中叶后,武臣致仕,或除尚书,张仁愿、张万福等是也;身后或赠尚书,薛从、郝廷玉等是也。以武臣平日不为此官,于其仕及身后间以宠焉,始足为重矣,故未尝悉使武臣得之也。夫太宗之法善矣,高宗、中、睿,犹能守之。逮明皇天宝中,朔方总官牛仙客以无功而亦拜尚书,宰相张九龄固争以为不可,九龄因是罢出。及李林甫代为相,奸邪迎合,竟使仙客为之。而明皇不察,复用仙客为相,特激于九龄之论,必欲用武臣,初不问其贤不肖也。其视太宗之用李靖,盖亦远矣。然终唐之世,无武臣任侍郎者,是未尝除也。太宗尝以番将阿史那社尔兼鸿胪卿,亦异恩矣,唐世武臣遂以兼卿为宠。高宗将伐高丽,尉迟恭自开府仪同三司致仕,止授太常卿,起为左一军总管,是亦带卿职使之将兵,以示宠也。至明皇时,郭知运以陇右经略使、田神功以平卢兵马使、高仙芝以安西都护,并兼鸿胪卿。肃、代时,李嗣业以复东都兼卫尉卿,马璘以破史朝义兼太常卿,段秀实以怀州兼司农卿。郭子仪镇灵武,兼卫尉卿。其子曜以子仪恢复功,至德初亦兼卫尉卿,次子晞为鸿胪卿,论惟正以募兵灵武为光禄卿,尚可功自贼所来归立功、戴休颜以平党项立功,皆试太常卿(唐制,试官犹今带权字。)。辛云京积功至特进、浑瑊积功至开封府郡王,止兼太常卿。是武臣非有功勋者不加卿职,其重又可见矣,亦未尝悉得之也。然终唐之世,武臣无任郎中、员外郎者,盖未尝除也。此其大略可考矣。嗟夫!文武之任一也。譬之舟车焉,车之行陆,舟之行川,皆随宜而任重也。后世文武之名太分,而任亦遍于轻重,故文武相视如楚越然。文臣常任内事,武臣常任外事。武臣每以不得文职为歉,故唐间以异恩而加之。及唐政之衰,武臣任藩镇者例必兼台省长官,而其僚佐亦遥领台省之职,大抵以悦藩镇之意,而台省之官遂轻。正官不足,又增检校,由是仆射、司徒之称逮于皂隶,祭酒、宾客之号加于将校,名实纷纠,莫此为甚。陵夷至于五代,不可考矣,此本朝所以一釐正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