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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诏书劳盖延(五年) 东汉 · 汉光武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
庞萌一夜反畔,相去不远,营壁不坚,始令人齿欲相则将军闻之,夜告临淮楚国,有不可动之节,吾甚美之(《后汉·盖延传》注引《东观记》及《续汉书》)
盖延(四年) 东汉 · 光武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
可直往捣,则兰陵必自解(《后汉·盖延传》)
盖延(四年) 东汉 · 光武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
间欲先赴郯者,以不意故耳。
今既奔走,贼计已立,围岂可解乎(《后汉·盖延传》)
上疏辞诫轻敌 东汉 · 盖延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一
臣幸得受干戈,诛逆虏,奉职未称,久留天诛,常恐污辱名号,不及等伦。
天下平定已后,曾无尺寸可数,不得预竹帛之编。
明诏深闵,儆戒备具,每事奉循诏命,必不敢为国之忧也(《后汉·盖延传》,「帝以轻敌深入,数以书诫之」注引《东观记》「上疏辞」。)
授杨镒西水县张廷济永清县卢轺新郑县孙球下邳县等制 唐 · 刘崇望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二
敕。
魏郡十五城。
繁阳有异政。
汉史书之。
以其为县之才。
未易得也。
今我择官忧人之际。
一朝以难得之才待镒等。
四子其何如哉。
将责试功。
亦宜申命。
为政如御。
不可改辙而行。
为政如农。
惟在勤思其事。
无或穷人使为盗也。
书称以庸。
本朝旌赏。
遽以印绶光命之。
盖延馀师溥之所举。
乃为之酬。
当务其实。
可依前件。
尹义尚 陈朝 · 徐陵
 出处:全陈文卷十
别离二国,云雨十年,目悬河阳,追铜爵而无远,神游漳水,与金凤而俱飞。
北使还,辱去冬十月十一日告,忽同言叙,循还巧制,欣慰良深,河朔年芳,虽当淹晚,白沟浼浼,春流已清,紫陌依依,长杨稍合,体中何如,岂无乡思。
弟三秦世胄,六辅良家,文武兼能,志怀开远谷永之笔,无惭古人,盖延之功,高视前彦,而淹留赵魏,亟历寒暄,企望乡关,理当悲切。
圣朝钦明纂历,大拯生民,戮巨海之奔鲸,歼中原之封豕,晋君之说,长安远于日边,扬雄有言,交州在于天际,则输琛王府,屈膝阊门川洞酋豪,强梁溟海,神兵一指,率土咸康,方当偃伯于灵台,韬戈于武库,变大风于五礼,驱蒸民于昌辰,物色英声,搜扬俊杰,投竿负鼎,驰步苍龙,岩穴丘园,争趋金马。
而弟留连河北,义等周南,怀此殊才,实可伤叹。
崦嵫既暮,容发皤然,风气弥留,砭药无补,追惟畴昔,共备行人,家国安危,宾礼升降,悬壶代哭,俱历春冬,移馆于箕,同兹辛苦,鸣蜩抱树,亟见藏冰,归雁衔芦,多经寒食,靖言念此,如何可忘?
握玩来书,弥其承脸。
夫以拥肿之木,得免因于不才,觳觫之牛,自保由其无用,以余鄙陋,未友龚生,惟叹吾贤,不同蘧瑗耳。
夫推沟拯溺,每切皇衷,逸翮飘鳞,见优机览,所以降尺一之书,驰輶轩之使,心期与国,必遂还途,宁谓亲邻,更成难请,言寻雅告,所及缧囚,便访鸿胪,幸无淹使,闻诸司寇,或有边俘,前岁中流,是维同恶,燕禽望阙,冀马临江,裁顿云罗,自投天网,京观之冢,宜彰武功,周丑之门,方申明罚。
而圣朝好生恶杀,收雷寝电,兵车所获,虽同长万之来,恩泽从容,无异荀罃之礼,方之于弟,况拟非伦。
伊昔梁朝,共奉嘉聘,张兹大帛,处彼高闳,庭奏歌钟,座侨肸,宾客之叙,方于阼阶,田猎之禽,同于君膳,正以乡关阻乱,致尔拘留,家国隆平,义应旋反
况复韩宣屡至,宰孔频还,翻尔迟回,岂云邻睦?
弟遂钟仪之操,对此皇华,高厚之诗,一何非类?
关徐廉乐之况,三战七擒之言,此日借子之矛,攻子之室,彼之使客,犹尚不还,此于齐都,豪门贵戚,周行匪例,事义相悬,岂与大弟同年而语?
吾本自凡流,以复衰老,稍近东岱不奢,击壤之年,唯欣尧俗,若耶之复,长保安卧,时思之不弃,忝亚宗卿,非得侵官天扆,但当令芃芃在咏,济济盈朝,才冠卿云,智同荀郭,文辞富于江海,高论泊于云霄,趋走丹墀之门,侍奉清规之内,弟来款言至,欲附祈闻,联类非宜,更其多惑,若使□□良有,犹希赠鲤之书,邮驿方通,复行飞仓之信,执笔潜然,不知何向(《文苑英华》六百八十五,又见《艺文类聚》三十,有删节。)
月食行 明末清初 · 汪琬
 出处:尧峰文钞卷四十一
孟冬月食月未午,官司枞金复伐鼓。
圣人端拱乾清宫,百僚奔腾都督府左军都督府虽废月食必行礼于此盖延前明例也)
即今宇内方升平,妖蟆安得从横行。
虮虱小臣三叹息,欲诉苍穹何限情。
弓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事类赋》卷一三
昔圣人弦木为弧,剡木为矢,故天下以服,而万民以治。
若乃六材、七干之妙,三钧、九和之美,著以角𧤗,饰之象弭,绣质良材,乌号径理。
或为备盗之用,或著为箕之旨。
赏功有彤玈之赐,射远著往来之体。
得繁弱于封父,用桃弧于楚子。
尔其仰高举下之道,执葞承弣之仪,或言其始于倕、羿,或传其本自般、挥。
初观宛转之形,翩其反矣;
乍得穹隆之状,受言藏之。
若夫檿弧尝见于亡周,大屈亦闻于赐鲁。
綦连四叠,陈球千步。
招虞人而不进,佞齐宣而宁误。
若其晋平七札,颜高六钧。
麟胶兮棘竹,燕角兮楚筋。
尹襄之问郤至朱穆之呵虎贲
则有韬于韣韔之衣,加以金玉之饰。
或重男子之事,或小楚人之得。
贺以屈卢,并兹越棘,尽高鸟而见藏,射太阴而救蚀。
尔其东明击水,混填贯船,必麻筋而杨干,岂金弧而玉弦。
二十石独有羊侃,三百斤兼闻盖延
青檀既其劲利,绿沈亦复精坚。
极妙理于九合,穷精思于三年。
亦有麻林之造,挹娄之美,嘉此阳声,宝兹上制。
《诗》著载櫜,《礼》标垂帨。
徐偃之受祯祥,太宗之询脉理。
至若号以推亡,名之曲张,倚于西序,宝在东房。
或插于雕服,或挂以扶桑。
故大侯既抗,我弓既张。
则见其威仪棣棣,而射矢斯臧。
进故事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四六、《范太史集》卷二七、《历代名臣奏议》卷四二
唐太宗幸洛阳宫苑,谓侍臣曰:「炀帝作此,结怨于民。
今悉为我有,正由宇文述之徒内为谄谀,外蔽聪明故也,可不戒哉」!
祖禹曰:昔周公、召公之相成王,一话一言未尝不以夏桀、商为戒也。
其臣危亡之言不绝于口,其君危亡之言不绝于耳,故天下国家可得而安也。
唐太宗隋炀帝亡国,故亲至其宫苑,而以谄谀掩蔽诫群臣。
夫知彼之所以亡,则图我之所以存,而不敢怠矣,此三王所由兴也。
汉昭帝诏曰:「朕以眇身,获保宗庙,战战栗栗,夙兴夜寐,修古帝王之事,通《保傅传》、《孝经》、《论语》、《尚书》,未云有明。
其令三辅、太常举贤良各二人,郡国文学高第各一人」。
祖禹谨按:《大戴礼·保傅传》曰:「昔者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公太保周公太傅,太公为太师
保,保其身体;
傅,傅其德义;
师,导之教训:此三公之职也。
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
三公三少孝仁礼义以导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
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辅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
太子乃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
夫习与正人居,不能无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也;
习与不正人居,不能无不正,犹生长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
太子少长,则入于学。
《学礼》曰: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而恩相及矣。
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而民不诬矣。
入西学,上贤而贵德,则圣智在位,而功不匮矣。
入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踰矣。
太学,承师问道,退习而端于太傅
太傅罚其不则而正其不及,则德智长而治道得矣。
三代之礼,天子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
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馈之,所以明有孝也。
行中鸾和,步中《采齐》,趋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
其于禽兽,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
《明堂位》曰:『笃仁而好学,多闻而道慎
天子疑则问,问则应而不穷者,谓之道。
道者,导天子以道也,常立于前,是周公也。
诚立而敢断,辅善而相义者,谓之充。
充者,充天子之志也,常立于左,是太公也。
洁廉而切直,正过而谏邪者,谓之弼。
弼者,拂天子之过也,常立于右,是召公也。
博文彊记,接给而善对者,谓之丞。
丞者,丞天子之遗忘也,常立于后,是史佚也』。
成王中立而听朝,则四圣维之,是以虑无失计,而举无过事。
商周之前所以长久者,其辅翼天子有此具也。
天子不论先圣之德,不知国君畜民之道,不见礼义之正,不察应事之理,不博古之典传,不闲于威仪之数,《诗》、《书》、《礼》、《乐》无经,学业不法:凡此其属太师之任也。
天子无恩于父母,不惠于庶民,不礼于大臣,不中于刑狱,无经于百官,不哀于丧,不敬于祭,不信于诸侯,不戒于戎事,不诚于赏罚,不厚于德,不彊于行,赐与侈于左右近臣,吝于疏远卑贱,不能惩忿窒欲,不从太师之言:凡此,其属太傅之任也。
天子处位不端,受业不敬,言语不序,声音不中律,进退节度无礼,升降揖让无容,周旋俯仰视瞻无仪:凡此,其属太保之任也。
天子宴废其学,左右之习反其师,答远方诸侯不知文雅之辞,应群臣左右不知已诺之正,简闻小诵不传不习:凡此,其属少师之任也。
天子居处出入不以礼,冠带衣服不以制,御器在侧不以度,纵上下杂采不以章,忿怒悦喜不以义,赐与夺让不以节:凡此,其属少傅之任也。
天子宴私,安所易,乐而湛,饮酒而醉,食肉而饱,饱而彊,饥而惏,自取玩好,自执器皿:凡此,其属少保之任也。
不知日月之时节,不知先王之讳与大国之忌,不知风雨电雹之眚:凡此,其属太史之任也」。
昭帝先通《保傅传》,谓此书也。
唐太宗纵死囚使归家,期以秋来就死。
皆如期自诣朝堂,上皆赦之。
祖禹以为,太宗纵天下死囚,皆如期自归,此由至仁爱人、至诚感物之所致也。
《书》曰「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太宗之谓也。
唐明皇东封,还至宋州,宴从官于楼上,刺史寇泚预焉。
上谓张说曰:「向者屡遣使臣分巡诸道察吏善恶,今因封禅历诸州,乃知使臣负我多矣。
怀州刺史王丘,饩牵之外,一无它献。
魏州刺史崔沔,供帐无锦绣,示我以俭。
济州刺史裴耀卿,表数百言,莫非规谏。
如三人者,不劳人以市恩,真良吏矣」。
顾谓寇泚曰:「比亦屡有以酒馔不丰诉于朕者,知卿不借誉于左右也」。
自举酒赐之。
祖禹以为,汉武帝好用惨酷之吏,故董仲舒以守令未得人为言。
夫一郡守不得人,则千里之地受其害;
县令不得人,则百里之地受其害。
欲天下之民皆得其所,莫如选择守令之为急也。
唐明皇东封过诸州,而怀、魏、济、宋皆有良守,亦足见其时州郡多得人矣,岂非姚崇、宋璟为相之效乎。
太宗至道元年正月望,夜御乾元楼观灯。
司空致仕李昉,赐坐于御榻之侧,慰抚良久,酌御樽酒饮之,自取果饵以赐。
上观京城繁盛,亲指前朝坊巷省寺之所,今拓为通衢长廊,因曰:「晋高祖优柔无断,稔成奸恶;
少主昏蒙,卒至亡灭。
洎至汉朝,其政愈乱,致苏逢吉、史弘肇辈互相猜贰,李崧之族枉陷涂炭。
是时京城人情仓惶,殆无生意,岂暇营缮都邑乎」?
对曰:「晋、汉之事,老臣备经。
今陛下恭勤治道,听政无倦,是致四海清晏,辇毂繁盛」。
上曰:「勤政忧民,帝王常事耳。
朕不以繁华为乐,盖以民安为安」。
仁宗嘉祐七年上元,御宣德门,召近臣宗室观灯。
酒行,上顾左右曰:「朕非欲独为游观,此因岁时,与万姓同乐耳」。
汉制,立春秋日,下宽大书,制诏三公:「方春东作,敬始慎微,动作从之。
罪非殊死,且勿案验,皆须麦秋
退贪残,进柔良,下当用者如故事(《月令》曰:「命相布德和令。」蔡邕曰:「即此诏之谓也。」)」。
祖禹(阙七行。)
唐旧制,雅俗之乐皆隶太常
明皇精晓音律,以太常礼乐之司不应典倡优杂伎,开元二年更置左右教坊以教俗乐;
又选乐工数百人自教法曲于梨园,谓之皇帝梨园弟子;
又教宫女使习之;
又选妓女置宜春院,给赐其家。
礼部侍郎张庭圭、酸枣袁楚客皆上疏,以为:上春秋鼎盛,宜崇经术,迩端士,尚朴素,深以悦郑声、好游猎为戒。
上虽不能用,欲开言路,咸嘉赏之。
祖禹曰:昔作靡靡之乐、北里之舞,以亡其国。
明皇即位之初,留意声乐,故其末年耽乐奢侈,以致大乱,几亡天下。
人君所好,可不慎哉!
太常掌天地人之礼、郊庙之乐,舜命伯夷典礼、夔典乐之职也。
明皇之好音,犹不使雅俗相杂。
国朝祖宗以来,教坊宴乐隶宣徽院,自宣徽院废,乃属太常
以郑卫之乐,渎典礼之司,此有司官制之失也。
汉高祖七年丞相萧何未央宫,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
上见其壮丽,甚怒,谓何曰:「天下匈匈,劳苦数岁,成败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
曰:「天下未定,故可因以就宫室。
且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令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
上悦。
祖禹曰:禹卑宫室,孔子美之,曰:「吾无间然矣」。
周宣王初即位,更为俭宫室、小宗庙,而致中兴之功,诗人歌之。
萧何不能以道汉祖,乃袭亡秦之奢侈。
创业之君,一言一动,子孙视效,此乃武帝千门万户所以兴也。
臣恭闻太祖皇帝诏宫殿之制准得赤白,累圣遵守,不敢有加,俭德之美过于汉祖远矣。
唐太宗尝罢朝,怒曰:「会须杀此田舍翁」!
文德皇后谓帝曰:「谁触忤陛下」?
帝曰:「魏徵每廷辱我」。
后退,具朝服立于廷,帝大惊曰:「皇后何为若是」?
后曰:「妾闻主明臣直,今魏徵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贺」?
帝乃悦。
祖禹曰:诗人美后妃辅佐君子,求贤审官
国家将兴,必有淑哲之配儆戒,以成君子之
长孙皇后感悟太宗,其可谓贤矣!
后汉建武初任延武威太守光武亲见,戒之曰:「善事上官,无失名誉」。
延对曰:「臣闻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履正奉公,臣子之节。
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
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诏」。
帝叹息曰:「卿言是也」。
唐太宗本以兵定天下,虽已治,不忘经略四夷也。
魏徵侍宴,奏《破阵武德舞》,则俛首不顾;
至《庆善乐》,则谛玩无斁,举有所讽切如此(《庆善乐》者,文德之舞。)
汉武帝建元三年,上始为微行,尝以夜出,自称平阳侯
旦明,入南山下射虎豕狐兔,驰骛禾稼之地,民皆号呼骂詈。
鄠杜令欲执之,示以乘舆物,乃得免。
又尝夜至柏谷,投逆旅宿,就逆旅主人求浆。
主人翁曰:「无浆,止有溺耳」。
且疑上为奸盗,聚少年欲攻之。
主人妪睹上状貌而异之,止其翁曰:「客,非常人也,且又有备,不可图也」。
翁不听,妪饮翁以酒,醉而缚之,少年皆散走。
妪乃杀鸡为食以谢客
明日上归,召妪,赐金千斤,拜其夫为羽林郎
祖禹曰:「仁宗皇帝皇祐二年四月,御迩英阁,读《汉书·东方朔传》。
武帝微行数出,仁宗曰:「帝王每出,须中严外办,何容易如此」?
侍读丁度对曰:「武帝以承平日久,藉文景之资,所以穷志极欲」。
仁宗曰:「若安宁之时,常思危亡之戒,岂有后悔」?
臣愚窃谓武帝以天子之尊,而好狂夫之游,困于逆旅,几至为殆,考其行事,足为永戒。
仁宗皇帝特发德音,所以垂训万世也。
唐肃宗为太子时,常侍膳。
尚食置熟俎,有羊臂臑(臂臑,肱骨也。臑,奴到反。)
明皇顾,使太子割。
肃宗既割,馀污墁在刀,以饼洁之。
上熟视不怿。
肃宗徐举而啖之,上甚悦,谓太子曰:「福禄当如是爱惜」。
祖禹曰:明皇太子爱惜福禄,不弃一饼,可谓知稼穑之艰难矣。
然于其身,穷极奢侈,用财物如粪土,卒致天下大乱。
何其明于子而闇于己乎!
《书》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
明皇之谓矣。
《史记·乐书》:「君子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
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致,犹深审也。乐由中出,故治心也。易,平易;直,正直;子谅,爱信也。)
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
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若善心生,则寡于利欲;寡于利欲,则乐矣。志明行成,不言而见信,如天也;不怒而见威,如神也。)
致乐,以治心者也;
致礼,以治躬者也。
治躬则庄敬,庄敬则严威(礼自外作,故治身。)
心中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
鄙诈入之,谓利欲生。
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慢易之心入之矣(易,轻易也。)
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
礼也者,动于外者也。
乐极和。
礼极顺。
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颜色,而弗与争也;
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焉。
德辉动于内,而民莫不承听;
理发诸外,而民莫不承顺郑玄曰:「德辉,颜色润泽也。理,容貌进止也。」孙炎曰:「德辉,明惠也;理,言行也。」)
故曰:致礼乐之道,举而措之天下无难矣」。
祖禹谨案:《礼记·乐记》、《祭仪》皆载此语,司马迁取之以为《乐书》。
盖古之君子传先王之法言,论礼乐之本,而造于道德之精微,孔子之门人祖述而传之。
亦犹《大学》诚意、正心、齐家、治国之说也。
此学者所当尽心,而人君所宜留意,臣是以敢献之。
唐明皇每酺宴,先设太常雅乐坐部、立部,继以鼓吹胡乐、教坊府县散乐杂戏。
又以山车陆船载乐往来;
又出宫人舞《霓裳羽衣》;
又教舞马百匹衔杯上寿;
又引犀象入场,或拜或舞。
安禄山见而悦之。
禄山反,既克长安,命搜捕乐工,运载乐器、舞衣,驱舞马、犀象诣洛阳
司马光论曰:圣人以道德为丽,仁义为乐,故虽茅茨土阶、恶衣菲食,不耻其陋,唯恐奉养之过,以劳民费财。
明皇恃其承平,不思后患,殚耳目之玩,穷声技之巧。
自谓帝王富贵皆不我如,欲使前莫能及,后无以踰。
非徒娱己,亦以誇人。
岂知大盗在旁,已有窥窬之心,卒致銮舆播迁,生民涂炭
乃知人君崇华靡以示人,适足为大盗之招也。
《史记·吴世家》:吴王僚九年,公子光伐楚,拔居巢钟离
初,楚边邑卑梁氏之处女与吴边邑之女争桑,二女家怒,相灭。
两国边邑长闻之,怒而相攻,灭吴之边邑。
吴王怒,故遂伐楚,取两都而去。
祖禹曰:疆埸之事常起于细微,故两女子争桑,而吴楚相攻。
由汉以来,守边之吏或忿争细故,或徼幸功赏,以怒邻敌,至兵连祸结,而国家受其败,人君不知者多矣,可不戒哉!
汉光武建武八年,帝自征隗嚣
陇右溃,奔西城,遣大司马吴汉征南大将军岑彭围之。
公孙述李育将兵救,守上邽,帝命虎牙大将军盖延、建威大将军耿弇攻之。
颍川盗贼寇没属县,河东守守兵亦叛,帝自上邽晨夜东驰。
车驾还宫,敕书曰:「两城若下,便可将兵南击蜀虏。
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头须为白」。
祖禹曰:光武以兵定天下,中兴汉室。
是时隗嚣据陇,公孙述据蜀,未得息师。
光武厌苦军事,虽谋臣猛将众多,犹曰每一发兵,头须为白,其忧畏如此,盖深知百姓疾苦,惩用兵之为天下害也。
顺帝时,灾异屡见。
阳嘉二年春郎顗上书,其四事曰:「《易传》曰:阳无德则旱,阴僭阳亦旱。
阳无德者,人君恩泽不施于人也;
阴僭阳者,禄去公室,臣下专权也。
自冬涉,讫无嘉泽,数有西风,反逆时节。
朝廷劳心,广为祷祈,荐祭山川,暴龙移市董仲舒《春秋繁露》曰:春旱,以甲乙日,为苍龙一,长八尺,居中央;为小龙五,各长四尺,于东方。皆东向,其间相去八尺。小童八人,皆斋三日,服青衣而舞之。以丙丁日,为赤龙,服赤衣。季夏以戊己日,为黄龙,服黄衣。以庚辛日,为白龙,服白衣。以壬癸日,为黑龙,服黑衣。牲各依其方色。皆燔雄鸡、烧豭猪尾,于里北门及市中以祈焉。《礼记》:岁旱,鲁穆公于县县子曰:「为之徙市,不亦可乎?」)
臣闻皇天感物,不为伪动;
灾变应人,要在责己。
若令雨可请降,水可禳止,则岁无隔并,太平可待。
然而灾害不息者,患不在此也(不在祈祷。)
立春以来,未见朝庭赏录有功,表显有德,存问孤寡,赈恤贫弱,而但见洛阳都官奔车东西,收系纤介,牢狱充盈。
臣闻恭陵火处,比有光耀(比,频也。时恭陵百丈庑灾,仍有光耀不绝。),明此天灾,非人之咎。
丁丑,大风掩蔽天地。
风者,号令,天之威怒,皆所以感悟人君,忠厚之戒。
又连月无雨,将害宿麦。
若一谷不登,则饥者十三四矣。
陛下诚宜广被恩泽,贷赡元元。
昔尧遭九年之水,人有十载之畜者,简税防灾为其方也(简,少也;方,法也。)
愿陛下早宣德泽,以应天功。
若臣言不用,朝政不改者,立夏之后乃有澍雨,于今之际未可望也。
若政变于朝而天不雨,则臣为诬上,愚不知量,分当鼎镬」。
书奏,特诏拜郎中,辞病不就,即去归家。
至四月京师地震,遂陷。
,大旱。
鲜卑马邑城,破代郡兵。
明年,西羌寇陇右,皆略如顗言。
祖禹曰:天人之交,相去不远,故汉世儒者各以所学推言灾异,其言多验。
臣恭闻仁宗皇帝最深《洪范》之学,每有变异,恐惧修省,必求其端。
近世学者废而不习。
人君奉顺天道,不可不留意也。
汉文帝时贾谊上书曰:「三代之礼,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朝日以朝,夕月以暮,皆迎其初出也。下朝,直遥反。)
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馈之,所以明有孝也。
行以鸾和(鸾和,车上铃也。),步中《采齐(乐诗名也。齐或作,又作茨,音才私反。)》,趋中《肆夏(亦乐诗名。趋,疾步也。凡此「中」者,谓与其节相应也,音仲反。)》,所以明有度也。
其于禽兽,见其生不忍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
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以其辅翼太子有此具也」。
晁错上书言:「人主所以尊显功名,扬于万世之后者,以知术数也。
故人主知所以临制臣下而治其众,则群臣畏服矣;
知所以听言受事,则不欺蔽矣;
知所以安利万民,则海内必从矣;
知所以忠孝事上,则臣子之行备矣。
此四者,臣窃为皇太子急之」。
祖禹曰:贾谊之学本于《诗》、《礼》,故欲人君知礼义;
晁错之学本于刑名,故欲人君知术数。
三代之君以礼义治,故下以诚应之;
秦汉之君以术数治,故下以诈应之。
人主临制群臣,听言受事,皆以为术数,而不知圣人之道无二,唯一以至诚而已。
唐太宗犹耻以权数接臣下,而况于三代之主乎(阙)
/臣祖禹曰:「自唐天宝之乱,兵革不息,讫于五代后周显德,凡二百十有五年。
天下分裂为八九,生民糜烂于兵。
周世宗以雄武之才,在位六年,南征北伐,以强中国,虽纲纪稍振,而大功未成。
太祖受命,削平僭乱,然后海内为一。
盖天将启太平之运,以授圣人,世宗征伐之功,实为有宋开创之基也。
周显德以前,治少而乱多,然后知本朝百三十馀年,中外晏安,自三代以来未之有也,可不兢兢业业以守之哉(阙)
/臣祖禹曰:古者至治之世,麟凤在郊薮,龟龙游宫沼,河出图,洛出书。
舜之时,箫韶九成,凤凰来仪。
文王之兴,鸑鷟鸣于岐山
圣人在上,则四灵为畜,所以谓之瑞也。
汉武帝幸雍祠五畤,获一角兽,若麃然,有司以为麟。
武帝博谋群臣,而终军上对,宜因昭时令日,改定告元,苴白茅江淮,发嘉号于营丘
甚异之,由是改元为元狩
臣窃考元狩之间,有淮南衡山之狱,坐死者数万人,吏益惨急而法令察。
武帝方甘心快意,结怨于匈奴,命卫青、霍去病等将兵连岁出征,匈奴亦数入为寇。
于是天下骚然,仓库空虚,贫民流徙。
乃与公卿议白金及皮币,以夺商贾之利,取诸侯之财,吏民犯法者不可胜数。
于是酷吏用事,多至公卿,而绣衣直指之使斩断于外。
当此之时,生民如处于炉炭之上,然则何以致天地之和气,麟曷为出哉?
鲁哀公十四年,西狩于大野,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
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
麟于鲁,出非其时,惟圣人识之,故《春秋》书获麟。
武帝得一角兽,而有司谓之麟,终军因劝以改元封禅,甚矣,群臣之谀也!
后世言帝王穷兵黩武、严刑峻法者,必曰秦皇汉武,盖以始皇无道,而武帝亦近似之矣。
考其行事,岂独武帝之过哉?
其臣谀佞以成之也。
孟子曰:「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
汉之群臣岂不然哉!
按:自「汉制」以下一节原与上节相连,然观其内容实非一事,今另提行。又前两节述宋太宗仁宗上元观灯故事,其后似应有范祖禹之评论,疑尚有阙文
资政侍郎让表1005年12月7日 北宋 · 杨亿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六、《武夷新集》卷一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某言:伏奉制命,蒙恩特授臣尚书兵部侍郎、充资政殿大学士,馀如故者。
殊常之命,忽降于重霄;
非据之忧,若临于冰谷。
既不遑于肺腑,须上黩于高明。
臣某中谢。)窃以秘殿宏开,皇坟允集,是资旰昃,式奉论思。
矧著位禁庭,特异深严之选;
列名儒学,盖延鸿硕之流。
至于司会分曹,文昌取象。
职级斯辨,实重于夏官
等威肇分,最隆于天秩。
自非望高朝右,识洞化源,荐宠私,必骇群听。
如臣者,时名素薄,人地非优。
本以诸生,仅取太常之第;
俄由下位,特承明主之知。
乃至度越等夷,典司训诰,未踰期岁,入践禁林。
方尘鳌岛之资,深冒鹈梁之刺,遽参裨于大政,获陪贰于中枢
智类挈瓶,惟虞于覆餗;
任当补衮,莫效于弥纶。
已屡革于炎凉,但内惭于尸素。
遂沥由衷之恳,罔辞再黩之愆。
本期退就班行,寅奉朝请,陛下特隆宸眷,弥厚鸿私。
增秩秋曹,兼荣月殿,恩私渥缛,礼遇便蕃。
而臣日践赤墀之涂,斋庄假寐,时奉清间之宴,肃穆承颜。
遂拱极之私心,自天之殊顾。
岂于表著之际,辄以名级为心?
比欲虔露至诚,愿从外任,冀奉惟良之寄,少分求瘼之忧。
寻属祇事于禋燔,谬获典司于法从,又总修书之任,方专汗简之功。
肃奉圣谟,未申愚慊。
岂谓伏蒙尊号皇帝陛下过优命数,特霈恩光。
建书殿之大名,表儒林之殊事;
进五兵之崇秩,茂三锡之徽章。
汉诏俯临,备形于褒饰;
尧心下烛,曲示于眷怀。
而臣自揣庸虚,素守涯分,岂于非次,更敢贪荣?
窃考简编,遐询典故,唐朝宰相,尝辞去于崇名;
晋国贤卿,亦见褒于能让。
名器无假,盖史笔之攸称;
俯偻益恭,固鼎铭之斯在。
敢因前训,罄叙丹诚。
伏望陛下垂天地覆载之仁,察冰壑战兢之恳,特颁睿旨,追寝命书。
所冀人之多言,免罹于公议;
物禁太甚,靡速于身灾。
臣之寸心,实在于此。
光武二十八将功业先后论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永乐大典》卷一八二七
炎汉中兴,龙飞白水
戎车四征,英雄竞起。
或奋身于行伍之下,或效用于义旗之始。
荡平寇难,克复洪业,功书旂常,宠列茅土。
永平之际,图形于南宫云台者二十有八人焉。
邓禹授西讨之略,岑彭建南征之效;
吴汉勇挚有谋,隐若敌国之势;
贾复方直多计,而少方面之勋;
寇恂之居河内冯异之守洛阳,轮挽折冲,并茂能绩。
陈俊太山而破张步耿弇延岑而扱临淄,王霸之颇识兵事,祭遵之选用儒雅,任光迎车驾而展用,马成筑亭障而厎绩,杜茂之破卢芳朱祐之降秦丰景丹之残五校,邳彤之屠邯郸耿纯之克赤眉,铫期之胜青犊,马武之力战无前,盖延之梯城破敌,功效尺寸,竞为忠良。
李忠疏财而受赐,臧宫执朴而见亲,王梁应符而被衮,刘植谈说而受封,坚镡傅俊之徒,刘隆万修之辈,事迹罕著,其名不远,然皆一时英勇之士也,而有遭会焉。
夫汉氏之兴也,高祖因秦之弊,提三尺剑而有天下,宽令善教,以怀民心。
三七厄会,大盗移国。
民思汉德,如涸望雨。
世祖因民之情,崛起南阳
诸将攀龙鳞,附凤翼,因日月之,仗大顺之义,故竞有攻城野战之略,而成中兴际会之事。
若考其隆杀,定其等差,据其所同而稽其所,度其所起而观其所立,则有先后矣。
夫德行宠位,归于邓禹,功业之际,则又殊焉,史氏言之,其详尚矣。
曰中兴将帅,立功名者多矣。
岑彭、冯异建方面之号,函谷以西,方城以南,二将之功实为大矣。
若冯贾之不伐,岑公之义信难矣。
夫言功者莫大于方面,居勋贵者莫善于不伐,临事者莫重于义信。
以是观之,二帅之功可以冠夫四七之列矣。
止疑书 北宋 · 释仁岳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
中秋后七日四明山仁岳再奉书于钱塘梵天阇梨润公讲次:前者盛制《指瑕》之外,复有《签疑》数纸,亦斥予师《释请观音疏中消伏三用》也。
师鄙其谬说,委诸侍者,用充脂烛。
予窃阅以详之,因签以解之。
所有疑情,皆为此息。
即用「止疑」二字目彼此两文,使《消伏》之义区以别矣。
次《抉膜书》寄去,惟加察是幸。
予师释三种毒害云:「事毒在欲界,此约果报,故受事名。
行毒从色界,尽别教教道,以不即理,故别受行名。
理毒唯圆,以谈即故也」。
疑曰:如此判释三种消伏,似于义未允。
据此三种消伏之义,须俱约圆割。
约行为地前,恐违圣意。
何者?
此经虽部通四教,而正意在圆。
大师释义,多是从圆,佛元意故,文之旨故,深收浅故,应修门故。
如《普门疏》释水火等难,皆约五住,通收四教。
今此约行,既论破五住惑,定知在圆。
止曰:将三种消伏须俱约圆者,此彰灼违文也。
且疏释消伏毒害云:「历四教十法界,除三障也」。
又释感应为宗云「以此十法界、众生三业为机」等。
又释三番持咒功能,皆约十种行人明之。
又下文备释三乘得益之相,何须俱约圆教判耶?
故《辅行》云:「《方等经》中闻三昧者结得道益,通于三乘,及以四众,即通于四教」。
又云:「但观诸经,会末得道,则识所说共别之意」。
今经得益,既有三乘,故知消伏须通四教也。
然则辨体,可简三教,尅就圆明,盖观音之自行也。
若其论用,既是利他,必该十界。
倘唯从圆判,则拔苦不周也。
又《金光明玄义》辨体则专取如来所游法性,论用则须通三乘忏悔灭恶,何得粗暴云「部通四教,正意在圆」耶?
若云以深收浅,斯乃指东摄西。
应谓章疏无凭,是故胸臆自撰。
又引《普门疏》释水火等难,皆约五住通释四教,證今五住定知在圆者,此昏乱之言也。
且彼文五住既收四教,而却引證今文五住定知在圆,况彼经开显,尚收四教,岂今经方等,须定在圆耶?
观此等文,都无所以,验乎馀说,安可持论!
今勉强书之,俾结乘种耳。
判属理即,何谓修门
疑曰:此中明理毒者,唯就谛理辨之。
何者?
法界无碍,无染而染,是全三德成三障。
此由性具三障,起三障用,是理之毒,非能非所,而指此毒为所消故。
《止观》云:「法性即无明,无明非止非不止」。
唤无明为不止,岂非理毒是所消耶?
此毒当体,即是法性,染即无染,全障成德,故谓之理消伏用。
法性亦非能非所,指此法性为能消故。
《止观》云:「无明即法性法性非止非不止」。
法性为止,既称为止,岂非能消伏耶?
虽理体本然,亦由圆人名字,初心解了,方知此毒即理名字。
已上即属约行,用一心三观破五住烦恼。
此从智断以说,与前约理不同。
虽有二义,旨俱在圆。
何者?
由有理毒,故有事毒、行毒等。
止曰:取《止观》文释理消伏用,略有三失。
一者,彼是相待三止中文。
荆溪判相待为可思议粗,又云义似于别,唯一绝待。
为不思议,妙独在于圆。
何得用彼粗义,释今圆理耶?
虽云无明即法性法性即无明,而须唤无明为不止,唤法性为止。
既理惑之名对立,故圆妙之义未成。
今疏云:「法界无碍,无染而染,即理性之毒」。
是则全理成毒,全毒成理。
理毒叵分,思议须绝,岂得抑同相待,用理毒为所消,法性为能消耶?
祇知对当名言,不觉翻为粗浅矣。
二者,《止观》明三止之义,意成一义,同时而修。
若但取第三不止止义释理消伏,定在理即,不涉智行。
须以止息、止停、止止义为约行消伏,判属名字已上,此乃分擘三止同时之义,疋配理行二种之谈。
相待三止尚自残缺,况绝待乎?
三者既唯约理即、涉智行为理消伏者,乃是以本觉之性为能消,以本有之惑为所消。
一切众生,何尝不消伏耶?
若然,则月盖延请观音说咒,都无功用也。
况疏文显示十种行人皆是修相,岂理消伏十种不收耶?
且三种消伏,明其力用,约理消伏,此义最妙。
傥唯在理体,不关修得,则都无力用,一疏精要,皆悉顿亡矣。
然而阇梨亲用圆师《阐义钞》中消伏之说,而不知《阐义》全塞大涂,可谓攀枯求力,不觉人杌俱倒也。
今问:既三种消伏俱须在圆,未审约事摄属何位?
若但称名诵咒,不了谛理,何名圆人?
若于称名兼了谛理,又成约行,以云名字已上属约行故。
若无分齐,取便乱摄,则无义语也。
疑曰:《普门疏》五住既收四教,岂此文五住而却在地前耶?
大师云:「地前三十心,不能破无明」。
若言登地同圆,自然破第五住惑者,则此已是理破,何名约行中破耶?
此一义甚为不便。
乃至云若谓对前三教不即,唯圆即理,名为理消,有何不可。
但约地前破五住义,稍不便。
止曰:夫欲评论章疏,须看文之宽狭,义之进否。
岂见名数相似,便谓旨趣全同?
望声释义,斯之谓矣。
且《普门疏》于业报之外,但明五住烦恼,即以五住通收四教。
今疏既于事毒之外立五住烦恼,又五住外立理性之毒,则知从粗至妙,自浅阶深,三义不滥。
岂得将彼通收之义,齐今别对之文?
故予师判五住,尽别教教道,理毒唯圆也。
以约行中,不谈即义,直云五住烦恼,有何所以便属圆教耶?
至约理中,乃示法界无碍,即理之毒,显与前文甄简有异。
则知圆教虽有五住,以即理故,俱受理名。
如《妙玄》以事理二恶分别圆两教,《释签》解云:「若即理说惑,谓惑为理;
若离理说惑,谓惑为事」。
又如《普门玄义》,章安用观修得善恶、性德善恶而起弘誓,论普不普。
岂非观修得善恶属乎偏教,观性德善恶属乎圆教?
是知约行之毒,即理之毒,圆别分之,颇符教意。
又云「岂此文五住,却在地前」等者,此盖不知教道之说,通登地已上,如《抉膜书》广辨,又如今家明涅槃次第五行,荆溪云:「證道同圆,则教道唯别」。
岂非登地天行及病儿行,俱属教道耶?
又复诸部显有别教教道破无明义,又说破尘沙惑亦名无明,故《释签》解善财入法界皆破无明云:「若于诸知识所,但得俗谛三昧,则破无知,名为无明。
若入实相,则破障中微细无明多分,并约教道不融,破无明惑(上皆《释签》)」。
岂非地前破尘沙亦名登地,破无明皆是教道耶?
尚未渔猎诸文,如何弹射他义?
又应解了消伏之行,不必专约惑灭理显,方名消伏。
如疏释行人具杨枝净水,各表消伏二义。
此令托事便修观法,岂可别教初心行人,不表消伏五住烦恼耶?
又疏明别人数息之时,修于三观,得非始消伏无明?
况复十信通伏五住,不带消耶?
至于住向位,旁修中观,若非消伏无明,何须旁修中观?
此等岂非两种教道,约伏约断,皆是约消伏无明耶?
如何辄言此一义甚为不便?
今见《止疑》恐阇梨不便也。
予师云:应知三种毒害舍旁从正,受名不同。
如《普门疏》分别火难等相,报火至初禅,岂此下诸有全无业惑?
盖苦报为正也。
乃至烦恼火通四教,岂三乘全无业等?
疑曰:指火难似误。
且彼所明,果报之火,须依正分之。
依报之火,祇至初禅,正报之义,通之可尔,又何得言岂三界无惑报乎?
既言三界俱有惑报,意取报火通至上界。
若然者,初禅之火便须有旁烧上界之义,乃至云而更谓界外三乘圣人有果报之火,未知何时火灾能至界外,烧三乘圣人等。
止曰:且疏文火难凡有三释:初帖文释,次举事證,后观行释。
若帖文释者,但顺经文设入大火之言,则唯从外火,不兼正报,故举谢敫传应验事證之。
后既就于观行解释,显以三障分对三火,则知一切观行之人无不具此三种火义,但有旁正受名不同耳。
如初禅已下,若依若正,俱论报火,故从果报行人正受报火之名也。
二禅已上,唯正报火,盖修因行人以报火为旁,但尽下业火于上禅,是故正受业火之名也。
若四教人,非无此二,俱虑惑火烧于观道,则业报为旁,是故正立烦恼火名也。
究论报火,须通三界,及以三乘,何得偏执外火为报火耶?
若然,则初禅之外,观行之人若正报身,为属何火?
是故予师通约三障言之,乃云岂三界无惑报等也。
那忽枉作初禅之火旁烧上界之义耶?
又云「未知何时火灾能至界外,烧三乘圣人」者,是何言欤!
况复三乘之人,若就下界果缚身说,非无外火之义。
如《金光明》说十地菩萨有虎狼等怖,何不责云「未知何时虎狼能至界外,害十地圣人耶」?
如此立难,识者闻之必掩口而笑。
予师云:「理消伏用,体是性恶,方得初心,即修中观」。
荆溪云「忽都未闻性恶之名,安能信有性德之行」。
性德非理耶?
行非消伏用耶?
疑曰:以性德为修,盖以性善为性恶。
既修性不分,亦似未便。
何者?
既明理消伏用是从性起修,谓之即理之行,此是修德三因,体是性善,如何却谓性恶为体耶?
止曰:良由妄认性德之行,唯在理具,未涉修德,致兹倒惑矣。
今试引数文,證性德之行即修而说,庶使阇梨止讹革弊。
且《妙玄》明《涅槃》五行天行者,谓第一义天,天然之理,由理成行,故言天行。
虽次第行指于登地,若不次第行在乎初心。
彼之理行,非性德行耶?
又云《涅槃》五行即一实相行。
实相非性德耶?
又云《法华》安乐行者,即《涅槃》行。
《涅槃》非性德耶?
又乃荆溪有全性成修之说,了性为行之文,何忽拨弃修德,夐指理具为性德之行?
况复明云「性德之行,行即修德」,正是从性起修,即理之行,蔽度之不辨乎。
又云修德三因,体是性善,如何却谓性恶为体者,深不可也。
阇梨意谓所消是恶,能消是善。
今问恶是九界否?
善是佛界否?
若然者,须以佛界之善为能消,九界之恶为所消,正当缘理断九之义。
惑智确尔,增减宛然,一家即义,乃成徒施也。
当知予师立理消伏用,体是性恶,实无作行也。
何哉?
以圆教初心行者,莫不现前染恶之心,即了染恶,全是法界理性之恶。
恶既即性,无所断故,全用性恶圆融之体,而为妙观。
故《妙经疏》云:「阴入界苦即是法身,非显现,故名为法身。
障即法身,贪恚痴即般若,非能明,故名为般若。
无所可照,性自明了。
业行系缚,皆名解脱。
非断缚得脱,亦无体可断,亦无能系,故称解脱」。
《妙乐》释此文云:「明观体也,本观理是,不观染除。
染体自虚,本虚名灭。
故妙体灭不立除名,障体即德不待转除(上皆《记》文。)」。
此文岂非的用性恶为观体耶?
以其三障全是三德,故三障体即三观体也。
若不指修染即是性染,而为三德,焉得名为不观?
染除及妙体灭,若别指性善而为即德,乃是转除也。
故知性恶之体为理消伏用,与彼文旨无少相违。
诚谓震地逸敷,而不闻不见矣。
又复应知,若指修染即是性染,为消伏用,断与不断,二义俱成。
如云染体自虚,本虚名灭,此断义也。
障体即德,不待转除,不断义也,不即不离,妙在其中矣,岂别取性善之体为消伏用?
是知性恶不具三德,性善方具三德。
荆溪以三障即三德,而为观体,都无所用也。
又如《止观》问云:「不思议境但明四圣,何法不摄?
何必须明六道法耶」?
乃至答云:「为欲令知性恶法门遍故」。
且不思议境即是观也,岂非观体须用性恶耶?
若据阇梨所见,灼然祇合但明四圣,不须六道,以为观体唯是性善耳。
又《义例》云:「若无十境,乘则无体」。
岂非以十境性恶之体,为十乘妙观之法耶?
须了性恶之外无别性善,盖性是中道故,中道非相待故。
良以即佛界之九界,名为性恶;
即九界为佛界,名为性善。
是故十界俱是法界。
若不用性恶法界而为观体,别用性善法界而为观体,如避此空求于彼空也。
如斯之说,敢谓阇梨连代共迷,虽曰「止疑」,其实破邪矣。
疑曰:若修德三因以性恶为体者,若果上用恶法门化他,又将何为体耶?
若谓性体不二作此释者,性虽不二,对文用义不得不分。
乃至云若谓见思王数为发观之始,便谓功在性恶者,未审若无性善所起之观,此恶还自能发观否?
止曰:所云若修德三因,以性恶为体者,若果上用恶法门化他,又将何为体者,今试问之:若如阇梨以恶为所消,以善为能消,若果上用恶法门化他,又将何为体耶?
若言但消修恶,不消性恶者,未审性恶是德耶,是过耶?
若是德者,何故不许为消伏体?
若是过者,莫不果上终须断耶?
又若谓性恶虽是德,不可用为消伏体者,是则性恶自在一边,别取性善一边为消伏体。
如此解义,大堪抚掌。
须知圆人祇由初心了恶是性,即以性恶而为观体。
故至果上不断性恶,还用此体设化无方矣。
又云性虽不二,对文用义不得不分者,若晓前诸止词,此等疑难不攻自败。
今恐寐梦难醒,更为言之。
若夫专用性善为观体者,智者何必须师,南岳何用三昧。
发旋总持,但依诸师,以本具佛性善净之法,为修中之智,行即足矣。
良为诸家不知性具染恶之法,则妙境不立,圆观不成。
何者?
若唯性善,不论性恶,众生本性为佛界十如是法;
若明性恶,乃名性具十界十如是。
既皆性具,则界界遍收,法法无外。
故成百界千种如是,约三世间,故有三千。
若不明性恶,百界之内阙九十界,千法之中则阙九百法也。
是则三千之数,准说可知。
岂非妙境由性恶立?
此之妙境,体是本觉,举体而为始觉之智,是为圆顿十乘体也。
然虽善恶性本互融,其实不二。
就人用,不得不分。
何者?
名字人,三惑具存,见思炽盛。
若但夐指佛界性善,摄三千法为体者,但增缘虑,绝念无由。
若体六凡见思性恶,摄三千法为体者,修恶即性,无所断除,为谁施,理非别显。
惑智既泯,修性复三,唯一妙乘,不动而运。
荆溪特示须闻性恶,方有性行,其在兹乎。
又云未审若无性善所起之,此恶还自能发否者,意谓须以性善起观,照于修恶,方即性恶。
此则全昧一家圆修之意也。
何哉?
良由性融事局,初心既用第六王数为发观之始,此乃正以见思之心为能观智。
若其此心不即性恶,如何摄得七八九识,顿为妙观?
如何得名谛观?
名别其体不殊,其中虽含第九庵摩性善之法,其如初心正用第六性恶为主也。
所明性恶特为建立见思王数为圆妙观,而却别取性善为,岂非全昧一家圆修之意耶?
师尝问云:「阐提不断性善,方有成佛之期。
何谓修功由性恶」?
予因答曰:「若泛论众生成佛之因,且约佛界性善为语。
若的论始行圆观之境,就凡夫性恶而谈达。
此性恶具足三千,亦何阙于性善成佛之因耶?
诚由圆宗性善性恶皆是佛性,不同偏指清净真如。
故《普门玄义》问曰:「缘了既具性德善,亦具性德恶否」?
答:「具」。
岂非善恶皆是缘了佛性耶?
今明圆人理消伏用,须知理性之毒,即是缘了之体,正当即惑成智,全性成修,方为实相之因,亦是如来之行。
故知不了善恶皆是佛性,乃舍性恶而取性善为体者,何异敬帝释而毁憍尸耶?
昔既迷一万惑,今当解一千从。
纵未信受奉行,且莫惊疑怖畏。
疑曰:《妙乐》性德之行,正是性具之行,即指前文性德缘了耳。
正由例前一相之义,大师已作性德三因释之,荆溪又作性德缘了解之。
后既例前,正是例前性德缘了。
故云性德之行。
荆溪云:「缘了行性,由之能显」。
故知性德之行,即缘了行性,其义一也。
止曰:《记》中「性德之行」所释之文,正为明于全性成修中道之行也。
疏文本约实教,释如来说法一味之中三相之义。
一味即是实教,纯一无杂;
三相,所谓解脱相、离相、灭相。
以此三相而为修境,则成三德,对破三道,岂非修得之相耶?
故前文云此三相,则以为境界缘,生中道之行;
次文令将三相例作差无差义。
《记》中指前文一相中说,即无住本立一切法也。
且《记》主于前文,作四重立法,理则性德缘了,事则修得三因,迷则三道流转,悟则果中胜用。
乃至随缘不变,理在于斯。
起住二门,义准可识,染净二类,具在十门。
此盖明乎四重相,即修性一如也。
今文既亦指同前说,须以修性不二之旨,来释此中三相之文。
故知全是性德缘了,成于中道之行。
而此中道之行,即名性德之行。
若对四重立法,则属修得三因,以今文正释修得三相故也。
何得不看前后所释之义,但取两个「性德」之字对当而已?
若但俱例前性德缘了,是则三相皆属理具,未涉修德;
但是不变,未有随缘;
但是住门,未有起门;
但是染类,未有净类。
何名三相为境界缘生中道之行耶?
《记》云:「若不尔者,徒开浪会,虚说漫行。
空列一乘之名,终无一乘之旨」。
结云:「忽都未闻性恶之名,安能信有性德之行」?
荆溪竟云:「若不解前四重立法,修性相即权实无差,空列一乘之名」。
一乘是行否?
莫未涉修得耶?
当知三道流转,既是性恶,即是性德三因。
以此性三,起于修三,修性冥泯,不可分别,故名中道之行,一乘之旨也。
故《修性不二门》云:「性指三障,是故具三(即性德三因也。)
修从性成,成三法尔(即修得三因也。)
达无修性,唯一妙乘(即一乘之旨也。)
」且置是事,今问何故须闻生恶之名,方有性德之行耶?
阇梨既谓例前性德缘了,又谓观体但是性善,祇合云忽都未闻性善之名,安能信有性德之行?
何须性恶方有性行?
又若谓盖由性中本具九界之恶,故用佛界之善以为消伏之行者,且性恶何咎,而须消伏耶?
性德善恶皆是法界,不可法界消伏法界耶?
须知若闻性恶,性外无修,则修恶本寂。
故所起之行,无修治之功;
修既无功,故特以性德名其行也。
忽都未闻谈恶是性,安能信有以性为行?
此行不立,正是徒开浪会,虚说漫行,空列一乘之名,终无一乘之旨也。
吁,荆溪本斥他宗,岂意子孙不信乎!
又引荆溪云「缘了行性,由之能显」,證性具缘了者,且《金錍》此句正明修得缘了也。
彼云一乘十观,即《法华》三昧之正体也,普现色身之所依也。
正因佛性,由之果用,缘了行性,由之能显,性德缘了所开发也。
且一乘十观者,须以三千妙法,为一乘十观,故此三千十乘,即《法华》之正体也,亦是果上普现色身之所依也。
正因佛性,由之果用者,谓性德正因,由三千十乘,故成果上之用也。
缘了行性,由之能显者,谓修得缘了,由三千十乘,故有能显之功,即十法成乘也。
性德缘了所开发者,谓由缘了行性能显之功,故得性德缘了所开发也。
那忽认能显之缘了,为所显之缘了耶?
但见「性」字,便谓理具,而不知此是修中二种佛性。
故云缘了行性也。
况复圆师《显性录》中亦作修得缘了释之,焉得错解教文,自违宗党?
又莫是性德之行与缘了行性其义一耶?
慧荣义堕,受伏鹿之嘲;
明深论倾,作变蛇之业。
予师引《辅行》云:「非但所观无明法性,体性不二,能观观智,即无明是」。
若非理毒,焉即能观。
故一心三观,圆顿十乘,更非别修,皆理消伏也。
疑曰:引「能观观智,即无明是」,此合正由性善之功。
何者?
所观无明,即是法性之毒,此乃功由性恶矣。
且能消伏用,既是修得之善,则功由性善而起。
虽能观观智,即无明是,盖有能观妙观,方令所观体即。
止曰:迷义犹可恕之,固意诚堪罪也。
且能观观智,即无明是,与理消伏用,体是性恶,莫不太相合耶?
荆溪显以无明为能观观智,而须别以性善为能观观智,《辅行》此语如何消耶?
况复直云无明不兼「恶」字,今云性恶已妙无明,岂贵无明而贱性恶耶?
阇梨意谓性恶祇能起于修恶,性善祇能起于修善
今谓若未修圆观之人,可作斯说。
何者?
凡曰起心,必属一界。
或恶,并由理具,方有事用。
此则性善祇起修善,性恶祇起修恶,盖非局而局也。
若其圆人创心修,既知性恶具足性善,即以性恶起于修善,盖即惑成智也。
如此修善,方名圆修,是生理
若不尔者,皆属别修,终成事
然应复了十界善恶,迭论不定,或四趣为恶,五乘为善;
或六凡为恶,四圣为善;
九界为恶,佛界为善。
圆教多用后义分之,故《止观》十境,三障四魔,莫非是恶。
当知凡夫纵起善心,但是善之少分,尅论现前所起之心,未离第六王数。
故发观之始,以此为要。
一家圆行,何莫由斯。
今为委明,切须精究。
倘染指而知味,当刻骨以怀恩。
予师引《普门疏》火难例三种毒害,事毒在欲界,行毒从色界至别教教道,理毒唯圆教。
疑曰:引例不齐。
既引彼例,此祇应言果报毒在欲界,业毒通三界,烦恼毒通四教。
止曰:若依阇梨引例,既阙理毒之例,又加业毒之名,谈何容易耶?
予师但取彼三种火有舍旁从正,受名不同耳。
且如三乘之人,但受烦恼火名,岂无业报之火。
盖烦恼是对治,故以烦恼为正也。
例而圆教,但受理毒之名,岂无事、行之毒。
盖事、行即理,故以理毒为正也。
何必须例三界分齐,四教通局。
其犹引雪山喻象,而须求于尾牙矣。
予师云:若所迷法界,不具三障染,故有于三障。
纵说一性随缘,亦乃惑染自住,毒害有作,属前别教等。
疑曰:谈别太过,别教不立随缘之义。
乃至云《妙乐》真如在迷,能生九界。
《楞伽》如来为善不善,因《大论》云「池水珠象」之喻,一往观文,似如尊者所说。
若观真如在迷之语,荆溪自以覆理无明为九界因,等。
止曰:阇梨谓谈别太过,予今谓谈别太屈。
随缘之义,星列诸文,盖蒙瞽目而不见耳。
已在《抉膜书》备解。
又若谓真如在迷,能生九界,自是无明为九界因者,则须真如无知无觉,凝然不变,但齐八识业相,为诸法生起之本。
若尔,则《金錍》明别教依迷示迷云「能造是佛性」,如何解耶?
佛性非真如觉知义耶?
何得执无明为因一句,便夺于真如生法之义?
祇如起信宗立随缘者,盖由马鸣谈乎真如觉照义,故立随缘。
且论文又云「当知无明能生一切染法」,何不责藏师云论中自以无明生法,安得立真如随缘耶?
故知不得柄者,操刀伤手。
况复荆溪云真如能生九界,而须抑作不随缘义,岂非谈别太屈耶?
顷载,永嘉嘉禾子玄、天台元颍等辈不谙吾教,斐然成章,背斥《指要》,立斯名义。
予尝有《十门析难》斥彼狂言,尽为破灭。
请寻看读,稍决是非。
若复专固旧情,未生深信,斯实下愚不可移也。
所立上之十段,于中理毒之义,性行之文,特是吾祖颖悟之说也。
所痛阇梨一时迷惑,矫乱而解,妙理既乱,圆乘且颓。
夫如是,则山家遗尘,扫地而尽,将何以光阐大教,发明后昆?
岂唯无利人之功,将恐有谤法之罪!
今故再三濡翰,数四解纷。
考于师之言,无非典据;
阇梨之义,尽是臆谈。
谅达者之所观,必昭然之可别。
庶因良导,共践夷涂,方名见善则迁,所谓有耻且革。
当须肉袒,用表心降。
劝勉之私,造次于是。
不宣。
四明山仁岳白。
按:《法智遗编止疑书》,续藏经第一编第九五套第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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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用兵一事,虽至治之世所不能免。
况国威未振、国势未强之时乎?
以言兵为讳,以安居为乐。
变生不虞,无以禦之,其为计疏矣。
自北方扰攘,流民欲归附者甚众。
而我虑开边隙,皆拒绝之,有至于杀戮者。
流民之怨,深入骨髓。
虏知其然,必激怒之曰:「此地无所得食,南朝又不汝容,迁延日久,必将自毙。
盍亦就粮于彼界乎」?
方民饥乏,一闻斯言,跃然从之,势之所必至也。
呜呼!
事已至此,尚可苟安于无事乎?
尚可以言兵为讳乎?
臣闻自古善用兵者,攻其所必救。
彼方扰吾边疆,而吾举兵北向,欲捣彼虚,回顾其后,必解而去,从而蹑之,腹背受敌,此诚制胜之奇策也。
不知出此,而战于境内,不敢有所侵越,兵气已不扬矣,又安能决胜乎?
春秋时,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
汉建武中,贼有董宪者,自以兵围兰陵盖延、庞萌请救之,光武敕曰:「可直往捣,则兰陵自解」。
盖郯者,宪之所必救也。
唐太宗王世充于郑,窦建德救之,其徒有凌敬者,说建德鸣鼓建旗,踰太行,入上党,徇汾晋,趣蒲津,如此则关中震骇,唐必还师自救,郑围自解。
建德不用其言,卒以取败。
太宗高丽江夏王道宗曰:「高丽倾国以拒王师,平壤之守必弱。
愿假臣精卒五千,覆其本根,则数十万之众,可以不战而降」。
帝不能从,卒贻后悔。
由是观之,今日整军而北,乃所以攻其必救,保护淮甸也。
且彼犹能侵疆,而我不敢越界。
巍巍中国,而残虏之不若,臣窃为圣世羞之。
虽然,残虏濒于灭亡,而犹敢为是举,何也?
盖窥我朝以仁厚立国,未必有用兵之意。
且激怒流民,附益其党尔。
今师北指宿亳,已伐其谋,且复多方传檄,晓谕流民,汝等中原遗黎,本吾赤子,久沦腥膻,岂不相念。
曩日之不汝受,直恐边隙一开,反为汝累尔,岂意残虏辄敢叛盟乎?
自今以往,有能取一郡一县以来归者,即以郡县之地与之。
开以大信,许以世袭,离其党与,孤其军势,解遗民之怨怒,振皇宋之威声,独不在今日乎?
古人有言:「日中必熭,操刀必割」。
惟陛下英断不疑。
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