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李仲元貌言行如何论 南宋 · 萧易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论学绳尺》卷八
论曰:古之君子,其不可传者,与其人俱往矣,尚论者每叹之,而亦或疑之;虽疑之,而终不敢少之也。夫人而非贤则已,果贤也,其言论风旨,岂无一二之足闻者!而所为饬躬厉行,不使非礼加乎其身也,固以待后世之夷考焉耳,何至与声容辞气俱超忽而寂寥哉?意者素隐行怪,议论施为,不少概见于世。身隐矣,焉用文之?故当时亦不得而述欤。夫既已可见矣,可闻矣,可观矣,谓之不文不可矣。其时得而识之,非其时则不得而稽焉。然则古之人好修而名不称者,何限也?不然,则言无證不信,而声闻之过情者,皆可疑也。君子宁阙其疑,而不敢厚诬后世之无人,惟曰是其不可传者,与其人俱往矣。如《法言》之述李仲元,其貌言行之动人有若此者,而求其所谓貌言行者,卒无可指也。非史失其传,则子云之言誇矣。李仲元貌言行如何,其然岂其然乎?夫仲元之为人,书固有阙矣,世次之先后,则吾将安考?以其接于子云之见闻,殆亦西都末造之隐者欤。何以验其隐也?彼其卓尔大雅见称于子云者如此,而后世无传焉,是以知其为隐也。抑古之流芳千祀者,岂必皆遭遇其时,而嘉言善行,班班史牒者,如将见之?世降俗末,是固无贤者也,有则史必书之。昔隋之乱,唐之未兴也,河汾之间有隐君子焉,其书曰《中说》者载其言行为详,学者得其书而读之,犹可彷佛其人。独怪夫隋氏之史出于门人之所论撰,而不为其师立传,是以后世君子未能释然于其间,甚者至以为无是人也。吁!以为无是人则不可,而使人不能释然于文中子者,则王福畤之家传实启之。何则?扬之太过者,疑之所从生也。今以文中子之动容正色,而庶几于貌孔子之貌,文中子之出辞吐气,则庶几于言孔子之言,而文中子之造次施为,起居动履,其行之不肖于孔子者几希。又举其事以实其说,固以必人之信也,而反以甚人之疑也,吁!指实而言,人犹以疑,言又不实,谁则信之?若子云之称李仲元是矣。盖自史迁尚势利而扬货殖,抑道义而进游侠,班固论次西汉,无能改于其失。彼山泽之癯儒,容貌不足以动人,括囊而遁,虽有言而莫之或听,惟其德行道义之富,而势利蔑如也,是固子长、孟坚之所抑而不尚者,无惑乎仲元之徒无得而称焉。呜呼!美晰之张苍而大书,木讷之周勃而特书,无行如陈平辈而不一书。而鲁有大臣,史失其名,非以其不显欤?夫必显者而后书,则隐居求志,姓名湮灭者何可胜数,真可惜也。使弘也不见书于《法言》,则天下后世,谁复知有李仲元哉!虽然,后世之知仲元者,以《法言》也,后世之疑仲元者,亦以《法言》也。尚友千载,于古人中得仲元者焉。果如扬子之所称,恨不获振太史公之屐,历乎鱼凫蚕丛之墟,物色益州之祠尚无恙乎。想夫英爽如生,眷兹宇而踌躇也,兰萎玉沈,莫写我心,则寻绎其议论,察其立身行己之大槩,意其犹有足證而阙如也。夫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徒曰貌云乎哉!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訚訚如也,而答问训告,散在二十篇之中者,皆至言矣。若其德行,则绥之斯来,动之斯和,从游而速肖者,非躬行之化畴克尔。彼仲元者何人斯?貌足以肃人之见,言足以愀人之闻,行足以穆人之观,而其貌其言其行果何若也?虽曰浮沉乡里,栖迟山林,影响昧昧,可即而不可求,故人莫得而纪焉。然世惟无若人也,诚有若人,亦梼、乘之光也。述子房者證之画工,史家之法,固有纤悉于容貌之书者。君平、子真之流,其微言笃行,时时见于他传,尚多有之,至于仲元,何独不然。知仲元者未几,而疑仲元者继之,必自子云之言始。或曰:雄称仲元以自况也。「不夷不惠,可否之间」,古无是论也。见而肃,闻而愀,斯不惠之验欤?观而穆,斯不夷之验欤?草《玄》著《新》,自附于可否之间欤?信若此,则不无可议也。或曰:雄称仲元,子诚齐人也。雄家世蜀,仲元之为人,当世岂无其辈,而此独亟称者,以其为蜀之人耳。若然,则喜而溢美,未足据也。或又曰:雄称仲元取其内外一致,表里俱符也。司马相如、王褒皆蜀产也,雍容閒雅者,不足覆窃赀之丑;造作语言,缀成歌颂者,正当以贡谀献佞为羞耳。弘之擅美,正以其行欤?是亦未可知也。今既无以质雄说之是,而亦无以辨雄说之非,与其以誇诞而议雄,宁若以传而议史,犹可景行古人,而不失为忠厚之论耳。尝试摭仲元之遗事,而为之补传曰:李仲元,不知蜀之何许人,其名曰弘。语在陈寿《蜀志·秦宓传》,其出处当在元、成、哀、平间。与扬雄同郡,又同时也,雄雅敬之,今其载于《渊骞篇》者是已。释《扬子》者,以为详见《华阳国志》,而秦宓以为「不遭《法言》,令名必沦」。宓去弘未远也,而言若此,则其事已不可考矣。常璩增益而附会之,殆皇甫谧撰《帝王世纪》之类,其说难据。盖没后且二百年,刘璋刺益州,乃为之立祠云。断之曰:扬子云以为仲元在夷惠之间,今虽未可信也,仲元将不得在君平、子真之间乎?谨论。
次韵昌甫所寄因答施仲益且寄斯远 其一 南宋 · 韩淲
押真韵
平生所交友,岂曰不数人。
但恐莫我知,可疏不可亲。
人如李仲元,人如郑子真。
相望无百里,犹得奉清尘。
与王商书 蜀汉 · 秦宓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十一
疾病伏匿,甫知足下为严、李立祠,可谓厚党勤类者也。观严文章,冠冒天下,由、夷逸操,山岳不移,使杨子不叹,固自昭明。如李仲元不遭《法言》,令名必沦,其无虎豹之文故也,可谓攀龙附凤者矣。扬子云潜心著述,有补于世,泥蟠不滓,行参圣师,于今海内,谈咏厥辞。邦有斯人,以耀四远,怪子替兹,不立祠堂。蜀本无学士,文翁遣相如东受七经,还教吏民,于是蜀学比于齐、鲁。故《地里志》曰:「文翁倡其教,相如为之师」。汉家得士,盛于其世。仲舒之徒,不达封禅,相如制其礼。夫能知礼造乐,移风易俗,非礼所秩有益于世者乎!虽有王孙之累,犹孔子大齐桓之霸,公羊贤叔术之让。仆亦善长卿之化,宜立祠堂,速定其铭(《蜀志·秦宓传》)。
三用韵 其二 宋末元初 · 牟巘
七言律诗 押元韵
惭愧长髯市入村,送诗踏冻到衡门。
未愁顾兔千毫秃,持看阳乌三足蹲。
我亦欲寻安道去,人应共怪阿先存。
界天雪岭依然白,更忆当年李仲元。
正月十八日蔡州道上遇雪,次子由韵二首 其一 北宋 · 苏轼
押元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驻马店市汝南县
兰菊有生意,微阳回寸根。
方忧集暮雪,复喜迎朝暾。
忆我故居室,浮光动南轩。
松竹半倾泻,未数葵与萱。
三径瑶草合,一瓶井花温。
至今行吟处,尚馀履舄痕。
一朝出从仕,永愧李仲元。
晚岁益可羞,犯雪方南奔。
山城买废圃,槁叶手自掀。
长使齐安人,指说故侯园。
太上务德 南宋至元初 · 陈杰
五言律诗 押元韵
太上务为德,后来纷立言。
谁非托邹鲁,宁复得羲轩。
吾爱黄叔度,人称李仲元。
典刑如可作,庶用约文烦。
房正字墓志铭 中唐 · 梁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二十
河南房君讳凛字敬叔者。唐长安令思晦之孙。殷城令齐金之子。相国赠太尉清河公琯之族子也。兴元元年十月。终于盐官县之旅次。旋窆于楚州宝应之某原。孟子云。虽有镃基。不如待时。扬雄亦称李仲元不诎其志。不累其身。时无仲尼恶乎闻。若敬叔以五常为师。六学为友。行年五十八。而动不一合。艰屯臲卼。没于道路。噫。孟轲扬雄其知言者欤。始敬叔十岁好学。十五能属文。二十馀值陆浑为戎。遁于东南。刘仆射以贤良荐授秘书省正字。常黄门崔中书继持国柄。方待以儒者之职。属二相薨免。其他当路。君又不能附离。乃卷道退归。每言五经之旨。其道大备。而去圣寖远。义类繁滋。博而寡要。学者罕究。乃撮其异同。各以汇聚。凡三百馀篇。草藁未就。遘疾而殁。冉耕废疾。申公胥靡。世道下衰。仁人随之。然欤。通人赵郡李遐叔常云。我思古之人。房行古之道。房哉房哉。哀哉哀哉。嗣子某。泣序遗烈。请予为志。文曰。儒为德本。德实教源。不有达学。孰纂偫言。恂恂房君。行直而温。一匡六艺。独立颛门。宜登师席。启迪蒙昏。今也则亡。来者何云。荆棘滋茂。芝兰烧焚。命不可问。吁嗟房君。
澈溪居士文集后序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二三、《诚斋集》卷八三、民国《吉安县志》卷四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乡先生澈溪居士者,彭其姓,醇其讳,道原其字也。方其壮也,以文名策上第。及其晚也,以治行最三郡。及其老也,终官朝奉大夫。年未七十,悬车以示子孙,虽曰未达,亦可以为达矣。或曰:「以道原之贤且文,而老于州县,不宏其施,卒以废锢,不究其鶱,非董子所赋仕不遇者欤」?予曰:不然。君子之仕,有在我者,有不在我者。贤不肖我也,遇不遇非我也。惟其非我,故有粹乎遇者,伊吕是也。有粹乎不遇者,孔子、颜、冉是也。駮乎遇不遇之间者,孟子是也。若道原者,岂粹乎不遇者耶?其亦駮乎遇不遇之间者耶?然道原之不遇者加少,未若遇者之加多也。道原奚而不遇哉?且夫三百有九人之籍奚病也,病不籍耳。后之人慕用其选,盖有欲与焉而恨不可得者。岂惟后之人,当时之人盖有欲与焉而恨不可得者。故至今谓之仙籍,而道原以上书北阙而得之,非遇乎?昔扬子云作《法言》,蜀之富人载钱五十万求书名其间,而子云不与。彼李仲元、郑子真者,山林野人耳,不持一钱,不求一字,而子云与之。二子之事后世无传焉,而其名至今与日月争光者,以子云也。东坡非吾宋之子云乎?答彭贺州之启,其亦有求而不与者乎?道原不求而与之,非遇乎?抑又闻之,虽有南威之容,匪蹇脩不妍;虽有太冲之赋,匪士安不传。道原之文与诗质而珍,槁而滋,寥乎朱弦之音,泊乎玄酒之味,今犹昔也,昔无传而今有传,非得名世之士丞相益国周公序之之故耶?前之称惟其贤,后之称惟其文,曰贤曰文,乃玉乃金,谁敢改评者?非遇乎?道原奚而不遇哉!道原之族孙汝翼、梦弼携《澈溪文集》以示予,敬书其后。嘉泰元年六月庚子,通议大夫、宝文阁待制致仕杨万里序。
送焦浚明(原注:熙宁四年叶县作。) 北宋 · 黄庭坚
创作地点:河南省平顶山市叶县
西瞻岷山兮东望峨眉,锦江清且涟漪。
地灵山秀诞豪杰,来入中州振羽仪。
相如傲万物,子云穷一经。
黄金卖赋聘私室,白头大夫不公卿。
穷阎卜肆閒,十步一豪英。
竟无人识李仲元,不可屈致严君平。
四君德音闭黄壤,只今垄头松柏声。
我住叶公城,常如井底坐。
不谓焦夫子,闻风肯来过。
焦子初见我,如兰生幽林。
春风为披拂,始得香满襟。
中怀坦夷眉宇静,外慕淡薄天机深。
花开鸟啼昼寂寂,酒阑烛明夜沈沈。
人皆扶牵烂漫醉,子更把书求本心。
二年与灯火,琢子之玉鍊我金。
焦夫子,我以陋邦无人把书策,邂逅逢君得三益。
胡为弃我忽远行,手捧嘉阳从事檄。
焦夫子,君起为我舞,我其为君歌。
君方跨马涉远道,湖外地少山川多。
霜秋摇落天日远,西风翻翻水惊波。
一筵谈笑遂相失,两地离愁各奈何。
焦夫子,酒行君定起。
此杯须百分,少别遂万里。
归寻所种树,应已数千尺。
试照嘉阳水,君发犹未白。
古人不朽事,所愿更勉力。
别后相逢岂在言,拭目看君进明德。
与傅商容书 北宋 · 吕南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六、《灌园集》卷一二
三十四丈秘书阁下:季夏极热,伏惟尊候动止万福。往在城东,幸得参拜行馆,过蒙引接,至于忘年。出示所著《易图》,口谈手点,不爱再三。某虽愚未能悉悟述作之意,然恭敬德美,比之亨遇,不啻百感。岁穷走洪都,仲春却还旧山,到今困于多故,酬酢不支,因亦不得驰送尺纸,请问安否。倾企愧负,交战无已。秘书风谊峻洁,须向古人中求之,流俗卑污,知与不知,盖不足计。某亦未超脱流俗,方且与之同波,而就中检校,尚能商订文行,不为众人好恶所蔽,此一直耳。天下之人不限古今,皆以能贤望于儒者,而儒者亦高大其说,如必允蹈;及察其迹,则不类市人者少矣。农商鄙人眼不识字耳,不贮仁义之辞,然安其职分,贪不至墨,羡不敢窃,虽甚劳苦,不缘侥倖。而布衣书生以士君子自号,乃由少壮至于老死,胸中扰扰,不离嗜利矜名,舍性命、犯礼律而为之。一慕十,十慕百,百慕千,千慕万,万慕亿,亿慕句股夕桀。力不必破虱,而自许回天;智不必卫足,而自许穷神。盖读周、孔书之徒,于六经之言未克躬行一句,而开口即骂老庄。方其骂时,颇似不堕人短;及察其迹,则「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此八字者,千万人中无一二人践焉。此所谓稚子弄影,不知为影所弄者也。一语骂老庄,尚系毁谤,况终身讪笑者哉!夫少而求仕进,至垂白而不达,亦可以卜其身之穷矣。顾乃撑衰扶惫,一步五喘,五步三息,趋涉长道,以冀或近于利名,此当世之人所同欲也。于未必得者如此,而况于可必得者,谁肯舍之?秘书三荐登科,补吏大县,一跌于冤诬,盛年拂衣归卧林野,不复动念。亲旧敦譬,诏旨开示,一如不闻。被服饮食,粗素薄淡,不啻屠酤俚儿,而安若八珍重锦。鱼轻鳖忽,兔谗猘吠,相因而进,而蒙受理遣,不为之变。考经论史,日作清诗,取次胜人,而不为时名。此皆千万人中未易寻者也,而秘书以为士固当尔。夫流俗何足以知哉?夷、齐不经仲尼评品,止于蹇拙饿夫而已。李仲元见知于扬子,而人更置疑。近者吴孝宗能为出众文辞,而邦人呀呀,谓之可怪。至信都公以诗褒赏,然后笑者口吻乃敛。士之蕴藉包蓄,惟求名实相副。而外誉不惟其实,徒骛于名,故世俗纷纭如此。秘书风谊,岂以有求于世而为之哉?某所以叹嗟切切者,感古人而已矣。亨甫新慰远归,想旦暮聚首,吟笑之乐,良不纤细。漳浦三郎,久不见消息,不知有咨覆上左右否?某坐山间,亦漫销日夙,闻东岩幽名,尚未投足。冬初思一往,并得上谒。户外起居,全望珍爱。谨奉手记,不宣。
李仲元赞 北宋 · 宋祁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二、《成都文类》卷四八、《全蜀艺文志》卷四四、嘉庆《四川通志》卷三四、《锦江书院记略》卷三
高也绝俗,虽介不通。
卑也污俗,虽顺不恭。
渊哉仲元,内粹外浑。
众不我知,扬子识其贤。
其贤奈何,在通恭之间。
可器有名,非行至完。
彼显在人,吾晦与天。
天而不人,万世其传。
蜀人李仲元赞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二、《宋景文集》卷四七
内发乎天光,外隐乎人曜,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先生闻其风而悦之,境乎太虚,乡乎何有。上际于天,不足容其高;下蟠于渊,不足寄其深。沕乎其未始有也,漠然其不可测也,故先王之道,无迹而称焉。上不溷其至真,下不异乎当世,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先生闻其风而悦之,接之以太和,冥之以常动,尽乎物畛,放乎天均。泰山概地,与之齐其大;纤尘飘空,与之等其细。粲焉其未尝默也,故先生之名有谓而述焉。先生噏岷山之英,储井络之精。凤翔览德,龙蟠隐灵。若乃孤风扇于绵区,长波溢于来世,道隔用表,隐显无迹,身寄形外,名言所绝。是以良史不得牒其世,聘轮不得宠其家,三府不得署其行,诸儒不得宗其教。乘万物而连抃,袭一气而䜣合。彼其视爵位若雏鼠之腐,比毁誉如蚊虻之过,况夫规规末俗,悠悠常论,可髣髴其道乎!惟扬子称之曰:「不屈其志,不累其身」。仲元,世之师也。虽然,予尝言之,无用之用大矣,有用之用小矣。持蒸烛于幽室,杂然称其景,及夫翔阳逸骇,天县同焕,则未尝谢其明。挟重纩于大寒,跫然爱其温,至乎阳春发荣,万汇该畅,则无能论其燠。先生之道,非近是乎!夫至人不待江海而润,非取晋楚而富。工乎天而不系,同乎人而俱化。孰肯嗅骄饵以邀盈眦之福,冒宾名以取畸人之戮哉!千载寂寥,高范隆绝,挹咀遗味,敢称赞云:
道不可识,识之浅矣。道不可知,知之褊矣。不识不知,乃道之微。先生用舍,此焉是依。子云称述,外而不内。晦不我贱,达不吾贵。无言有言,有谓无谓。绵代不穷,高风难对。
上扬帅章待制书 北宋 · 华镇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四一、《云溪居士集》卷二二
某闻扬子云之论李仲元名之不彰也,曰:「无仲尼,则西山之饿夫,与东国之绌臣」。恶乎!闻夫西山之饿夫,伯夷也;东国之绌臣,柳下惠也。昔商周之初,圣人遭罹事变,尚权宜以济世道,故伊尹说汤以伐夏救民,吕望凉武王以剪商弭乱。伯夷,后世不知其义,奸臣贼子窃名节以营私,纪纲荡析而不可救。伯夷惟不义于武王之事,耻食其粟,采薇首阳之下,至死而不顾。春秋时,周道衰而王泽竭,天下之士不及中庸,贤者过之,而放于甚高;不肖不知勉,而溺于污陋。非逐鱼鸟,狎麋鹿,枯槁憔悴于山林江淮之上,则甘言令色,胁肩谄笑,浮沉俯仰于高门悬箔之下。展季顾(原阙。)者既失,而隐者亦未为得,于是直道以事人,三黜而不去,进不溺于污陋之俗,退不为甚高之事。此二人者,咸以圣人之才,因时制行,振颓纲,矫流俗,而立名教者也,故孟子谓之百世之师。使百世之下闻其风者莫不兴起,虽鄙薄贪懦之夫,化而为宽厚廉洁有立之士。其清风峻节,盖已如泰山北斗;高明峻拔,出于列星之间、众山之表,不可得而掩已。然而无仲尼则犹未免为西山之饿夫,东国之绌臣,委弃泯没乎尘垢之下;又况乡党衡荜间,以行义自律,刻饰文彩而志乎为君子者,苟未获题品于师儒宗主之门,则安能接武英躔,曳裾文囿,度越夷等,光映人表哉!此古之怀奇抱识之士,所以仰青云而慷慨叹息于高明之家者也。恭惟某官阁下,茂识少成,广誉夙著。当右文多士之际,以行义修洁,道术高妙,问学辩博,文章温雅,英华乎辟宫,步骤乎俊造,冠秀异而登籍,射甲科而中第。入更台阁,出拥麾符。公清温雅之望蔼于朝廷,中和乐易之化洽于州郡。隐然以儒宗硕德,为时老成。绪言所收,清议斯允,虽附骥尾而致千里,托鸿毛而逸层霄,未足喻其高远也。某材非翘秀,识虑不敏,幸赖父兄好善,幼承义方之训。生七年,使诵书;又七年,学文;又七年,而应科举,逮两尘乡版,叨窃名第,二十八岁矣。心思弗竞,怯于计虑,不能商略多寡,封殖货财。筋骨不及中人,趋步跪起,少遽则气乱而色动,不足以胜甲兵,备行阵。性复不善饮酒,不知博奕。从仕以来,徒劳之馀,无所用其力。夏日舒长,寒宵漏永,官曹事隙,筋骨未疲,惟弦歌诗书,寻阅传记,稽其成败,揽其馀芳而已。每谓慕学而不知道,则虽勤而无得,或溺于异端,而无所折衷,则虽多而无所验于今,未足以适事。传圣人之道者,莫如六经,作《六经论》。三代而上,帝王之事,前圣言之详矣。两汉以来,得失之迹,成坏之由,史氏虽备,有可言者,作《两汉》《三国》《晋》《唐》论凡十二篇。謏闻管见,固未能深探道真;扬搉前世,亦记其所传而已。辄缮写贽左右,惟阁下矜其苦心洁己,姑察其所为。如在所教,无惜咳嗽之馀而成就之,使无与燕雀之徒困于碌碌,某之幸也。不识可以望此于门下乎?
跋陈居士传 北宋 · 游酢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五八、《游定夫先生集》卷六 创作地点:湖北省武汉市
昔扬子云称蜀人之贤,以李仲元为畏人。想见其人,信顺之气积于中而畅于外,盖黄叔度之流。惟以生于远方,不闻于中原士大夫,独因雄书而名载于后世。今陈居士含德隐厚,沉溟于七闽之下邑,未有能知之者。吾友中立为发其蕴以诏其子孙,吾知其与仲元俱不朽矣。此于名教,岂小补哉!政和二年孟夏中浣书。
蜀三贤画像赞 其三 李仲元 北宋 · 张俞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三、《成都文类》卷四八、《全蜀艺文志》卷四四、《蜀藻幽胜录》卷四、嘉庆《郫县志》卷三七、三九、同治《重修成都县志》卷一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五
仲元何如,貌人心天。
出方其隐,默喻其言。
道兼夷惠,质妙渊云。
屈伸犹龙,物无累焉。
次韵写怀送叔贞之成都十七首 其四 明 · 方孝孺
七言绝句 押元韵
下士立身泾渭浑,胸中耿耿是非存。
子云美新最可贱,著作犹尊李仲元。
太玄 南宋 · 林希逸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三五
博书著文,千载而上有若扬子云者,吾当敛衽矣;读书摘疑,千载而下有若苏老泉者,子云当敛衽矣。子云之文固不可以六经论,亦自为一家之长。劳心苦思,理不足而才诚有馀。皓首之年,羞与贾、马等列,故搜奇摘异,以尽其笔力之馀健。惜其闭户穷巷,载酒与游者独严李仲光之徒,无可商略,一人独见,故不能无偏蔽。使其有高见远识之士相与细论一二,则其成书必不至若是之疏。故尝因雄书而观老泉之例,未始不掩卷慨叹,而重惜其不遇也。老泉之论大概有二,曰筮、曰历。其于筮法也,曰,一扐之多,不过乎六,其馀可以为九,而不可为七八;不若再之,则八扐之馀,四位自成。著书之始,不应有差,必其传之讹也,吾固不以是疵子云。而旦夕之用、经纬之说,与夫二六一九之数、虚三于地以扐天之论,是则子云之蔽也。去其旦夕经纬之法,而从其辞之不可以前定;舍其扐天二九之数,而正以三十三为不可加损。斯《论例》之至谈,惜子云之不遇老泉者此也。其于历法也,曰,日书斗书而月不书,则无以齐其不齐者。定一期之说于前,而存五尽之法于后,似若强存,而无与乎其书。然《太玄》以节气言也。一岁已成,而千岁可致,月视日而进退。日书矣,则月在其中,五尽之说,吾不以是疵子云。独七百二十九赞,可以当期之日三百六十四有半,其不尽者四分日之三。加以踦赢之赞,而又馀四分日之一,是四岁而加一日也。且《玄》拟《易》作也,重以历不足而轻加其书,是为《太初历》也,是则子云之蔽也。今以一百八分而为日,则四分日之三,所得者八十一。加之其首而无赢,求之于天而相直,不必为赢,不必为赢,而历自成。斯为《论例》之巧说,惜子云之不遇老泉者此也。盖自三圣绝笔之后,虚空之间,是数犹有所未尽者。子云之书,一而三,三而九,九而二十七,二十七而八十一,是或一数也。黄钟之长八十一分,则是法盖始于律;河图之数藏十用九,则是法亦得于河图。故列之成书,散之为图,整整而可观。子云之文笔,自圣贤不作之后,诚为独步当世。研精覃思有得,于是借之以摅其才,虽未免于好名之累,实苦学之用心。独其考论不精,故有所不必强而强为者。夫《易》之于筮,特因是以神明其德,于六十四卦初无轻重。六日七分之说不见于《大传》,是特起于后人;纵出于后人,亦自然之数所配合耳,而非其究心,雄也何必胶扰而用力于是耶?使雄有得于至理,借是以为书,不为乎占,不详乎历,将不为《玄》邪?后之人将以求筮也,曷不为《易》之直且径,而奚事于《玄》之纷纷?将以为历也,曷不为《易》之流且通,而奚事于《玄》之拘拘?雄之心,将以追踪古人,而刻画嫫母,唐突西施,反以取识者之笑。然雄之书亦未易侮。理不胜词,固其文不能如大《易》之天成,而《庄》、《骚》之下,谁可与并驱争驾?今观其辞,如曰「阳气潜萌于黄宫」,信无不在其中。又如曰「月阙其博,不如开明于西」,险古奇异,岂耳目所易到之语?「海水群飞」,诚状物之至工;「侯尪尪,天扑其颡」,宁非措辞之极到?使雄能脱然自为一书,祗以文鸣,谁敢轻议?凡其自为牴牾者,皆雄自为拙也。故尝谓《太玄》一经,后有子云者作,复加刊正,真可以抗衡于后世作者之上。请试言之。《说卦》、《杂卦》,乃圣人䌷绎其所未尽者,《玄》何必仿乎?则冲可去也,错亦可去也。《文言》、《大传》,乃当时议论之所及者,《玄》何必仿乎?则冲可去也,莹亦可去也,《玄》文亦可去也。无乾之四德,则何必为罔、直、酋、蒙、冥?无十三卦创物之义,则何必为元、掜?无八卦自然之象,则何必取五行之常,论而及形色声味之繁且碎也?故其数可存,其图可存,若此则不必存者。惜乎雄之无所考论,而不遇作者也。大抵一人之见,自非大圣大贤,则不能无所蔽。老泉之言著论,将以子云复生,当无愧乎其言。而方、州、部、家之算,䌷绎于《太玄》所未尽者而为图,自五十四至于三部之算六,皆以三乘也,而三家之算参则以两乘之,是岂得为浑成,而非出于有心?况不尽之分归于赢踦者如故,前之论以为不可加,而又若不可去,殆何为邪?向使老泉以首加一分而算之,则其馀分难总,九之半之,终不可合。又使老泉以踦赢为一度,如所谓岁羡四分日之三者,而附之三家焉,则三家之算又奇而难乘,推之而又不合。则是图似亦不必作也。一子云著之于前而不自觉其失,一老泉正之于后而不自觉其非。后之作者有能刊之正之,而存其馀,不以占,不以历,不附于《易》,而《玄》自《玄》,则论文之士亦安敢有覆酱瓿之讥(《鬳斋续集》卷八。)?
严李仲光:疑本作「严君平李仲元」。君平名遵,扬雄师之。仲元名弘,成都人,扬雄称之,见《法言·渊骞》,又参《华阳国志》卷十上。
过高士坊 北宋 · 曾巩
七言律诗 押元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一亩萧然绝世喧,抗怀那肯就笼樊。
功名晚更为馀事,灾异初尝出至言。
郡阁已空徐孺榻,里人犹识郑公门。
斯文未丧如繇我,后代当知李仲元。
送黄元明赴梁县尉 北宋 · 邹浩
押词韵第七部
豫章控江南,山高水沄沄。
钟此千里秀,君家贤弟昆。
文采映诸父,鸾凤争腾骞。
伯氏晚相遇,许我游其藩。
聪明置不用,道术臻忘言。
妥然稠人中,容貌白玉温。
求之古君子,端若李仲元。
一尉聊尔耳,谁识君所存。
霜风惨黄叶,雪雨埋朝暾。
柴车竟行哉,我心忧聋昏。
李怀安拥麾入蜀道出鄱江见赠二诗依韵奉酬 其一 南宋 · 王十朋
七言律诗 押元韵
不肯随群慕鹤轩,慨然丹陛吐危言。
坐看蜀道平如地,可见忠臣勇似尊。
驷马桥边驱弩矢,杜鹃声里拥旂幡。
要须入境询风俗,首访严遵李仲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