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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群臣元始二年 西汉 · 元王皇后
 出处:全汉文 卷十
盖闻母后之义,思不出乎门阈,国不蒙祐皇帝年在襁褓,未任亲政,战战兢兢,惧于宗庙之不安。
国家之大纲,微朕孰当统之?
是以孔子南子周公居摄,盖权时也。
勤身极思,忧劳未绥,故国奢则视之以俭,矫枉者过其正,而朕不身帅,将谓天下何!
夙夜梦想,五谷丰孰,百姓家给,比皇帝加元服,委政而授焉。
今诚未皇于轻靡而备味,庶几与百僚有成,其勖之哉(《汉书·王莽传》上:帅群臣奏愿遵帝王之常服,复太官之法膳,又令太后下诏。)
圣王制御常道如何论 宋末元初 · 许月卿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四六、《先天集》卷九、《新安文献志》卷三九
治外之道而律诸古,儒者之意远矣。
夫乍臣乍叛,夷狄之常,本不足为中国轻重也。
自昔圣人之所以处之者,恃吾有一定之规,于其来则薄其惩,于其去则固其守,于其慕义则姑惟以礼羁縻之,操纵阖辟,其权在我,曷尝舍是以为制御之道哉!
后世不知出此,动有夷狄难制之忧,而外求为控御之术,倚战者威或至于黩,恃守者备或至于疏,而屈己以为和者恩又失于亵,在我者无常道,往往随时而为之迁就。
不知古人制御之道不如是也,此班孟坚之赞匈奴,历叙汉家制御之失,深有感于圣王之常道也欤!
圣王制御常道如何?
请释其说。
甚矣,待夷狄之不可无常道也。
无常道而待夷狄,则方其强也,冀其不吾挠,必屈体以徇其欲;
逮其弱也,幸其不吾敌,必穷兵以快其忿。
至其当敌情去来靡定之时,则又玩岁愒日,籍口于备守之一说。
上之朝思夕惟,下之献谋奏虑,其所以为控制驾御之策,皆不出于斯三者,而不知适所以为自弊尔,于国家乎何补?
然则夷狄不可得而制御之乎?
吁!
天下之事惟常者可以应变。
彼虽变诈不胜,而吾惟以常待之,则其去也,吾得以释然无后日之虞,而其来也,亦不能以得志于我。
制御之规,隐然素具,卒之国势尊安,夷变消弭,何莫非常道之功用哉!
其视夫用威者徒逞于干戈相寻之际,守备者求详于边琐谨之间,和亲者又不过金缯赂遗、行李往来,求之末后,宁不大有间耶?
吾以是知圣王以不制制之,乃所以为深制;
以不御御之,乃所以为深御欤!
昔周盛时,太原薄伐,尽境而还,此来则禦之常也,岂若后世禽获兽狝、犁庭扫穴之谓乎?
《采薇》遣戍,止卫中国,此去则备之常也,岂若后世戈朽铁钝、老师费财之谓乎?
裔夷君长,执其宝玉,咸造以展觐礼,馆次处之国门之外,此接之以礼之常也,岂若后世啖之以子女玉帛,要之以盟誓质约之谓乎?
乃知备禦绥怀之三者,诚先生待夷狄一定之谋,历万代而下不容易也。
柰何汉世则不然,盖自高帝以来,平城之衄,未几,嫚书之辱继至,含垢忍耻,亦既太甚,传至文帝,虽知积粟务农,守边备塞,然斥堠望烽火,将吏披甲胄,悠悠岁月,其可久乎?
至于孝武,一不胜其忿,则命将出师,震威沙漠,若足以雪前人之耻,而士马亡失,海内虚耗,竟何如哉!
逮夫清渭之朝,屈膝詟首,奉珍来贺,宜思何道以待之?
宣帝君臣方且待以殊礼,客而不臣,是何待夷狄之乖如此耶?
故终汉之世,其备禦绥怀之道胥失之矣,宜乎孟坚有感于此。
其传匈奴也,既叙其约誓攻守之非宜,而终则言来惩去备,羁縻不绝,为圣王常道,乃昔人之所常行,而汉人终不复用,宁不为之深憾而重其思古之意欤!
虽然,有苖逆命,急于徂征可也,而伯益赞禹,乃曰「惟德动天,无远弗届」;
淮夷既平,晏然弛备可也,而吉甫作歌,且曰「矢其文德,洽此四国」;
西旅献獒,谓不必深拒可也,而召公作诰,必曰「明王谨德,四夷咸宾」。
不以区区夷狄强弱叛服为轻重,而每以修德为言,先王之所谓常道者毋乃在此而不在彼欤?
使孟坚而果知此,则推原古人待夷狄之道宜无大于此者矣,何条析其言,曾不出备禦绥怀之事而已哉!
刘珖所谓班固之言详而未尽,良有以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