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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昌县兴学记 南宋 · 王容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七二、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六、道光《鄱阳县志》卷三一、同治《建昌县志》卷四
凡天子之命吏,其近民者莫如令。
令所统百里,有教与刑,而后谓之政。
国家以文治,诏县皆立学宫,春秋以礼释奠,择其秀民以养之以公田,而又拔其尤者为职事以率之,所以教民之具著于令甚明如此。
然今之县令往往困于财用之不足,而挠于狱讼之多变,上则制于州之督责,而下则沮于奸民之动摇,故一切以刑从事,苟以免目前之急。
至于养士之宫,所以习礼乐而励风化者,非窘于钱谷之阙而不敢为,则病于簿书之剧而不暇为。
故虽万户之邑、多士之乡,而听其废坏而不葺,因其简陋而不改,大抵然也。
夫令虽卑而有社与民,而顾于教忽焉,岂为民父母之道哉?
庐山之下有邑曰建昌,其初建学于隆道观之侧,而厄于绍兴之兵火。
或者取晋方士所置七井之一以为其地,上直北斗之第四星,宜科举之士,而徙于县治之傍。
其规模既陋,岁月既远,遂至于倾欹朽败,非惟县人病之,而令亦病之久矣。
鄱阳许君之为令也,既视事,奠于先圣先师,喟然叹曰:「学校教化之宫也,而惑于之荒唐,杂于市井之喧嚣,敝于瓦木之腐缺,殆非所以为多士藏修游息之所。
且考于耆旧之所传,而二李、三洪之人物见于之称咏,盖皆此县之秀也,岂以为今难其人,而遂废其所以兴起之术哉」?
乃度地于县治之西,而得废仓之故址。
芟夷视之,而见后山之延袤,左右望之,而睹重冈之蜿蜒。
两水腋之,其状如带,西山云居环之,其势如翼。
谋之父老,质之龟筮,而咸以为宜。
士闻其议,愿献其谋,农闻其议,愿效其力,工闻其议,愿竭其技,商闻其议,愿输其用。
于是计诸公家之费而撙节之,裒诸邑里之士而增益之,凡为钱三百万,其半县出之,米五百斛,县尽出之。
材木则伐之兆山,瓦甓则买之他县,夫役则僦之闲民,工匠则募其愿至者。
出纳之籍,则皆掌之士。
大成之殿,则徙其旧而葺之;
讲堂与门,则买诸民之废屋而作之。
凡为屋踰三百楹,而肄业之斋、燕息之堂、左右之庑、庖湢之属,莫不咸备。
像自孔子而下,至于从祀之诸儒,莫不咸列。
书自六经而降,至于百氏之杂说,莫不咸集。
其傍有众趋之道,则环以为垣,其前有民献之田,则浚以为池。
设梁筑亭,以像桥门,积土为阜,以壮前冈,高明之观,不移几席而备。
田之租岁为斛百五十,今增辟之,岁益三分之二;
屋之租月为钱六百,今增创之,日计一倍之赢。
教养之费不出帑藏而足。
经始于庆元二年之秋七月,而落成于三年之夏六月
斧斤版筑之役,不淹岁时而办。
许君于是知先务矣。
夫以今之县其难如此,而能不窘于财,不挠于狱讼,而以教民养士为急。
至于室庐廪饩,纤悉毕具,许君于是知先务矣。
吾见其令不烦而治,刑不施而服,其民习于诗书而不嚚于讼,其郡学之士行艺足以重一乡,而其材可以为乡相治天下,皆建学之效也。
令名锡,字晋之
职事之有劳者:孔彰、熊望之、黄景文张嗣古董元杰、郑铸、刘俞。
学之初建也,余适有庐山之役,假道于其县,数君子请为记,既许之矣,今其成,不可以不记。
按:正德《南康府志》卷八,影印天一阁藏明方志丛刊本。
黄京甫必昌提干四书讲义 南宋 · 王迈
 押词韵第七部
吾友黄京甫,器资厚以浑。
自了场屋债,遍参诸老门。
四书不释手,日旰忘晨飧。
超悟到圣处,不能忘于言。
序讲凡五篇,字字比玙璠。
伊洛有心印,传受百圣源。
紫阳有心灯,瞩破万世昏。
得君再䌷绎,提要钩其玄。
如印一洗涤,篆籀宛然存。
如灯增膏油,光焰大且繁。
我昔从师友,是书粗讨论。
老大学不进,德性焉能尊。
因君重感慨,旧闻日当温。
愿言剪枝叶,作意事本根。
道德真经集解序宝祐五年 宋 · 黄必昌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七四
孔子无常师,故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皆尝问焉。
然观其语南宫敬叔,独以礼乐之原、道德之归属之老聃,则聃岂苌弘而下所可比耶?
其所以责原壤者,以学老氏而差,于老氏固无贬也。
虽然,孔子以实有为理,老子以虚无为道。
孔子以太极、两仪、四象、八卦为生生之本,老子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其数亦异。
孔子欲人知道之无物不有,无处不在,无时不然,老子欲人求是道于天地万物之始。
盖道一也,而随人所指有不同;
数一也,在人所用有不同。
其不同者,固不可以强同也。
至其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以治心,载营魄抱一、绵绵若存以治身,以重为轻根,以静为动根,不矜不伐不争以应物,无为无欲、去泰去甚以治国家天下,虽圣人不能违也。
是以谷神玄牝,程子取焉,养气之说,朱子取焉,吾党其可轻议之哉!
圭山董道士所注老子《道德经》,集古今诸家之善以发明宗旨,虽修炼家自附于老子者,本末先后亦有辨焉。
其用工深,而有助于老子之教多矣,览者毋忽。
宝祐丁巳年夏,前恩平假守黄必昌京甫序。
按:董思靖《道德真经集解》卷末,正统道藏本。
题循阳通守黄必昌大学中庸讲义1249年6月25日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四二、《文溪集》卷四 创作地点:广东省广州市
吾友黄京甫主濂堂日,沃诸生胸次以《大学》、《中庸》之味,揭宏举要,阐邃析微,探圣贤妙旨于千百载之下,取儒先绪论,蔽之片言间,体认真切处,如良画状人物,考察精密处,如历家步星气,于义理无少差。
盖渊源乎北溪,而根柢乎考亭者,为后学之益多矣。
京甫循循修谨人,一语不妄发,意其于二书心之身之久,不但工诵说而已。
然士之讲学岂惟独善,要推以泽民利物,与上官相可否,毋有所恐惧,见义必为,行之以勇,又持此书判千里矣,勉之哉!
淳祐九年六月二十五日
山人黄焕甫序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一四、《文山全集》卷九
黄景文焕甫,乃祖赣风水名术也,予里大家祖地多出其手,而焕甫以术世其家。
前十三四年,予尝以诗送之。
又数年,觉焕甫小异,亟取诗更其辞,而实未深知焕甫也。
焕甫游从日以密,讲辨日以多,今也而后探其胸中之所存,果有大异乎时人者。
噫,知焕甫晚矣!
焕甫尝与予上下阡陇,凡予动心骇目以为奇诡雄特,辄掉头不谓,然至淡然平夷,漫不起人意,往往称不容口。
予始甚讶之,久而服其为名言也。
大槩焕甫之术,以为崇冈复岭则伤于急,平原旷野则病于散。
观其变化,审其融结,意则取其静,势则取其和。
地在是矣,舍是而求地,亦固有之,而非焕甫之所谓地也。
山人之献地者日至吾门,予使焕甫往观,常不满,一笑。
焕甫旷数年始献一地,所献真如其说。
予为山人所欺者多矣,若焕甫,真不欺我者。
惜也焕甫汲汲糊口,以奔走于四方,以予之近且久,几不相知。
卒然使人一见,使人爱其术而不疑,斯亦难矣。
予尝谓能为焕甫百指计,使焕甫安居一年,必能时发天地之藏,以使予欣然而不厌。
方煮石山中,计必不能及此,姑遂其说,庶几有因予而信焕甫,焕甫必能出所学以报所知。
楚人亡弓楚人得之,予又何幸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