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叙赵守备学释菜会馂(四库本作上赵寺丞修学释菜会馂) 南宋 · 陈淳
嘉定四年日在房,赵侯来守南清漳。
下车百事所未遑,先务化原修泮宫。
发帑市材鸠众工,改偏易陋规模洪。
大门复旧正当阳,直挹名第真仙峰。
泮渠下疏清波溶,时与潮汐相流通。
两廊轩轩如翚飞,朱栏翼之森卫防。
讲堂岩岩峙中央,高明洞豁无暧曚。
东西两舍夹其旁,扉楹新厂标祠堂。
诸祠畴昔乱无章,从今一正峣相望。
东祀无极濂溪翁,浑沦再辟如羲皇。
二程从而大发扬,千载绝学始有光。
文公继之撷精刚,发挥大学明中庸。
善集诸儒粲朝纲,金声玉振真玲珑。
此邦况又旧游乡,流风遗泽尤洋洋。
合为四座俨颙颙,卓示师表开群矇。
女令圣门知所从,无徒自弃甘面墙。
西祀唐人相国常(自注:名衮。),首变蛮俗趋文风。
配以周欧二俊良,破荒桂籍先传芳。
端明蔡公著清忠,始自莲幕起腾骧。
东溪高公拔上庠,劲节凛凛凌秋霜。
力摧秦桧锐锋铓,濒死奋不顾厥躬。
列为五像竦昂昂,论世尚友激懦慵。
要令片善有磨砻,无往不切进修功。
越惟明年神祝融,群工告备襡器藏。
侯曰轮奂美而彰,落成合与诸宾同。
释菜之礼久已亡,在泮饮酒仪亦荒。
今其举之始自邛,不宜草略宜周详。
时惟月琯中林钟,旬有三日方曈眬。
阖郡文武诸曹郎,下及生员隶学供。
庙廷叙立严班行,银青错间绯紫裳。
主人升自阼阶东,束茅灌献文宣王。
韭芹蔬笋罗芬芗,配食兖邹二国封。
跪伏拜起仪从容,精神昭格孚冥茫。
恭惟道德万世隆,参天配地相始终。
再诣东祠诸儒宗,荐以时器陈时饔。
粢盛醴齐烹羔羊,尊师一意照无穷。
三诣西祠诸贤踪,馈荐一视东祠丰。
岂应故事诚有将,示人友善何日忘。
祀事既毕登堂堭,峨冠列坐咸肃恭。
广文巍榻歌鲁颂(自注:古音容。),讲扬经义发童蒙。
卷经群趋跻而跄,旧堂序列环而重。
老少团拜敬而雍,申明孝弟消强梁。
更衣紫袖巾缩缝,旋复故坐举馂觞。
羞桃华瓜仍蕉黄,左殽右胾羹及粱。
五行大白益静庄,威仪秩秩无忀徉(自注:徙倚也。)。
三劝和乐恩意浓,酬酢指逊交更相。
主人载笑色而康,方今太平无征攘。
幸与诸宾相庆逢,愿均饮醉文字中。
众宾欣谢且惭惶,此会旷典昔未尝。
今幸亲与沾霈霶,报之愧无圭与璋。
文班进请输肺肠,泮仪民则诗言飏。
风教基本今既崇,礼逊兴行道义充。
观听感德还降衷,自达闾巷无奸凶。
异时刺史入三公,又推此道柔万邦。
移风易俗归醇酿,均令天下跻虞唐。
武班进请披心胸,侯饮于泮为道长。
可屈群丑服淮羌,献囚献馘不告讻。
坐格飞鸮食我桑,赂金贡齿皆来降。
异时锡命侯弓彤,又相君德成安强。
樽俎自折万里冲,会同四海来氐羌。
诸生继进吐卑悰,惟申文武无异方。
加之俾尔炽而昌,加之俾尔寿而臧。
降尔遐福如陵冈,嗣续与国同无疆。
北溪野人狷且狂,躬陪盛仪喜莫量。
直述诗史为铺张,昭示来世惊盲聋。
怀高东溪二首 其二 南宋 · 陈景肃
五言排律 押词韵第六部
谔谔东溪士,吹箫涧谷春。
一别阻云水,相思劳梦魂。
五湖秋夜月,三岛春空云。
璚标月夜见,玉唾云閒闻。
何当一返驾,吟弄终乾坤(以上清陈汝咸康熙《漳浦县志》卷一八)。
与漳浦陈宰(森)书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二、《铁庵集》卷二○
某归来,望高盖旧游数舍近,欲作书相问讯,或者百乘经临,可以面会乎?既而闻已开新邑矣,得贤令尹,可为漳浦赤子贺。某端平初见庙堂欲选才办事,每有繁使,必曰无如执事,盖欲处掌故学官而复迟者,为此耳。闽中榷盐之役虽复命,而不阿楫使俱往之喻,径辞命而不行。与其攘臂抵掌以邀一时之富贵,曷若缓步徐行以做实地之工夫?邑与民最亲,最易行志,朝有所为,夕被其利。向者凿空之数甚夥,更贤守轻减,而科罚遂少。今竹湖尤贤而易事,何止一分之宽,可行抚字之志。邑有东溪先生高彦先,靖康中同陈少阳伏阙乞诛六贼者,绍兴间以直贬死。文公守漳,祠于郡庠,赠官得请,录后不果。有节有学,曾祠于县庠否?其后有人否?访而恤之,是亦风化之助。执事不以比肩滕薛大夫为嫌,而勤民如此。官职是命中带来者,向之几为而未及为者何患其不为哉?某杜门念咎,其拙讷尤甚于向时。每忆癸巳岁良月上浣日至京,后两日冰山颓,局面一新,而执事至之日亦同,今思之真一梦也。
进士题名记 南宋 · 王迈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五八、《臞轩集》卷五
清漳乙未进士题名郡判,先立石之三日,谒某曰:「是举也,子尝与南宫校艺,今丞兹郡,宜有一言识之」。余谢之曰:「余赘丞也,言之得无赘乎」?诸君请愈坚,乃谂于众曰:士之致远于当世者,器识以先之,文艺末事耳;士之所为不朽于来世者,名节以基之,科第假途耳。漳先达繇进士位公卿侯伯,如晴霄之星,余独于器识名节中得二人焉:元丰之吴公可权与绍兴之高公彦先是也。吴为张天觉莫逆交,张当国,或怂恿见之,吴义形于色曰:「吾遇张公于放逐中,相与言忠义事,今可呈身求进乎」?高对策忤君相,上书陈十渐,廪廪乎古之遗直,尝语其徒曰:「富贵有时或来,名节亏则一身之事去矣」。吁,壮矣哉!自国初至今,此州科目得士二百五十馀人,独二公所立光明俊伟,一言一动可为千载矜式。则今已第之群英与方来之魁人韵士,盍知所兴起矣。某始受教于西山真先生,得「读好书作好人」六字,并以此与诸君勉之。
乞褒录高登状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经济文衡》续集卷一二、《东溪集》附录、《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四、《朱子奏议》卷一○、万历《漳州府志》卷一○、乾隆《福建通志》卷六九、光绪《漳州府志》卷四二、光绪《漳浦县志》卷七 创作地点:福建省漳州市
〔贴黄〕奏为本州故迪功郎高登尝以直言干忤秦桧,贬死容州,乞赐昭洗褒录事,伏候敕旨。
具位臣朱熹:臣猥以尘贱,备员偏州,仰体圣明收用奖拔之意,思竭驽钝,仰报万分,故于听讼决狱之际,不敢不尽其愚。今幸踰年,目前人户些小曲直,粗得其情。独有事在数十年之前,而其枉直之分、举错之重或非州郡之所得为者,则在臣之职,不敢不具以闻,伏惟圣慈特垂听察。臣伏见本州漳浦人故迪功郎高登资禀忠义,气节孤高,少游太学,值靖康之祸,尝与陈东诣阙上书,力陈六贼之罪,且言金人不可和状。至绍兴间廷对,力陈阙失,无所顾避。覆试官忌其直,降为下州文学。高宗皇帝嘉其忠而收之,调静江府古县令。是时秦桧当国,帅臣胡舜陟以其父尝宰是邑,欲为立祠,以悦其意,而登独持不可。舜陟欲以危法中之,召致狱官,验问讯掠,讫无罪状可书。后为潮州试官,又使诸生论直言不闻之可畏,策闽、浙水沴之所由。桧闻益怒,以为阴附赵鼎,削官徙容州以死。桧没之后,诸以口语为桧所陷者,高宗皇帝深察其冤,巨细存亡,无不甄录。而登以远人下士,独无为言之者。至乾道间,近臣梁克家等始援绍兴二十六年赦书以请,而有司拘文,废格弗下。近岁守臣傅伯寿又尝具奏如前,然今亦已踰年,未奉进止。是使登以抱恨没身,垂五十年,而姓名犹在罪籍,未蒙昭洗。虽其孤忠自信,独立不惧,精爽凛然,必不以此为悔,而在圣朝伸冤雪枉、劝善惩恶之意,则议者犹窃恨焉。臣幸得蒙恩,假守其乡,目睹兹事,若又缄默,不能具以上闻,则虽万被戮,不足偿罪。是以敢冒言之。伏惟皇帝陛下御极以来,虚心克己,容纳尽言,比以阴阳失和,申诏近臣,乐闻至论。草茅之士,虽有狂直过甚之言,始虽忤旨,终薄其罪。窃揆圣志,如登之忠直,宜在矜奖。欲望特发德音,复其官秩,量加褒录,以慰九原,且使天下之欲为忠义者知所劝慕,诚非小补。臣不量疏远,干犯威严,无任震惧陨越之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窃详傅伯寿奏底有「加赠官秩,施恩后嗣,系于圣神之独断,非小臣所敢请」之语。臣之疏远,尤不敢辄论及此。然区区之情,实亦有同焉者。伏乞圣照。
答刘德修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似闻祠官秩满,不知亦为再请之计否耶?东方之事,想日闻之。某竟不免吏议,然已晚矣,正使苟安,亦何足为轻重?顾未知世道终何如耳。馀干时有人往来,履常兄弟且如此。昨得其书,具道所教戒,令人感叹。但观时势恐未有补,徒促祸耳。机仲、元善各已为致盛意,皆属道谢。子宜在宜春时得书,其母年高,不肯来就养,甚可念。子直罢庐陵后,去之章贡,外邑寓居,亦不甚安。子寿间亦得书,平父闻亦归江陵,却不得近书也。季章必已到阆中,文叔寓居,不知为况定何如,亦已托君亮附书问讯矣。东溪志铭高古峻洁,法度深严,而浑然不见刻雕之迹,三复叹仰,以得见为幸。老先生学行之懿,遂托此文以不朽矣。春间当已就窆,恨不得陪素车之会也。传之计亦已襄事,其子弟几人?当能世其学也。天雄、铁杖、石刻之况,荷意甚厚,第顾衰懦,有不能堪,重以为愧耳。今年脚气幸未大作,但耳聩目昏,日以益甚。旧书不复可读,而顷年整顿《仪礼》一书,私居乏人抄写,学徒又多在远,不能脱稿,深虑一旦无以下见古人。又恨地远,不得就明者而正之也。
方念久不闻动静,忽阅邸报,有房陵之行,为之怅然,寝食俱废,累日不能自释。不审彼以何日就道?自简至房,道里几何?取道何州?阅几日而后至?风土气候不至甚异否?居处饮食能便安否?官吏士民颇知相尊敬否?吾道之穷,一至于此!然亦久知会有此事,但不谓便在目前耳。偶有鄂便,托刘公度转致。此间如有的便,亦望得一字之报,使知动静,少慰远怀,千万之幸。冯李亦复不容,季章得郡而名见乃弟疏中,恐亦非久安者。李良仲鸿飞冥冥,使人深羡,第恨不得扣其玄中之趣。范文叔却幸未见物色,想亦深自晦也。某足弱气痛,已半年矣。杖策人扶,仅能略移跬步,而腹胁胀满,不能俯案,观书作字一切皆废,独于长者未敢依例口占耳。数日又加右臂作痛,写字不成,衰惫至此,无复久存之理。承教无期,尚冀以时深为世道自爱耳。某随例纳禄,幸已得请。中间盖亦少有纷纷,后虽粗定,然犹不免为从之之累,亦可叹也。
尽室游山,大是一段奇事。衰病穷蹙,不复能出门户矣。引领高风,徒切叹仰。李良仲恨未参识,闻其养生颇有奇效,恨不得一扣玄旨。《参同契》绝无善本,近校得一通,令人刊行方就,尚有纰谬处。今纳一册,或因书烦为扣之,渠必于此深有得。恐其有错误,得笔示幸甚也。屈平以往者不及,来者未闻,而有长生度世之愿,亦是不堪时人之妄作,而欲见其末稍作如何出场耳。每读至此,未尝不发一大笑也。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六。又见民国《简阳县志》诗文存卷五。
与刘德修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
忽闻去国,深为怅然。盖有识之士无不同此叹息,而昨日机仲经由,相与仰德,尤不能忘怀也。今日之势,政使群贤悉力交辅,犹惧不济,顾乃为是以速之耶!不审能便归蜀耶?或且宿留江湖间耶?即今已到何许也?某前日始拜祠命,不免复辞近职,小赎前日失职之罪耳。因便寓此,托季章致之。目昏,不能多作字,要亦无可言者。但祝眠食之间千万自爱耳。天若祚宋,彼将如我何哉?
东溪先生久欲寓书,今复未暇,附此致瞻仰意。文叔郎中前途必相见,亦告为道鄙怀也。集贤益孤,势难复久,然亦有以自取也。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一。又见民国《简阳县志》诗文存五。
与刘德修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
两辱惠书,承且暂寓京口,诸况便安,足以为慰。但比来时□大变,殊骇听闻。流窜斥逐,下及韦布,近年以来所未有也。国事至此,是岂细故?而身远病衰,不能一言以悟主听,愧恨悲痛,不知所言。伏惟执事爱君忧国,当同此怀也。比日不审台候何似?神相正直,起居当益轻健也。某前月之初□约机仲会于一山寺中,为两日之款,时未有近日事也。然已不胜忧叹,怀抱抑郁,又感风湿,归来旧疾发动,證候轻于往时,而气体积衰,遂不能当。药未有效,而传闻愈甚,病势遂进,不可支吾。今虽未死,然必无复全理。已上告老之章,只从本州保明,别无陈乞文字。次第诸公见之,意其已死,必遂其请也。因定叟有人在此,得附此书。臂痛不能作字,口占亦觉气乏,不得尽所欲言。自度此生决无再见之期,千万为天下国家厚自爱重,乃所深望。东溪先生体候何如?得季章书,闻亦不快,深以为念。文叔已别附书,欲作传之数字,而建康人留此已久,不能复俟。计时相见,幸为深道此意也。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一。又见民国《简阳县志》诗文存五。
与刘德修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
昨大病中奉状告诀,今未成行,且复宿留,亦可笑也。然病亦气衰,终难扶持,未知复有后会之期否耳。单守人还,奉告之辱,乃闻贤兄东溪先生遽启手足,而令女亦不起疾,为之怛然。此在德门固为不淑,然前辈沦没,使一方学者失所依归,所系尤不细也。区区乡慕之久,去冬尚幸一见,虽不及款承教约,然亦足以粗慰平生矣。溯峡定在何日?相望益远,非独吾党无以慰离索之怀,未知世事终何所底止耳。病中痊发狂疾,欲舒愤懑,一诉穹苍。既复自疑,因以《易》筮之,得《遁》之《家人》,为「遁尾好遁」之占,遂亟焚稿齰舌,然胸中犹勃勃不能已也。馀干数日前得书,处之甚适,亦甚不易。只去岁忙乱中得其书,字画言语皆晏然如平日,固已服其有定力矣。□相恩礼一新,季章超迁甚美,论功第赏,固自有次序耶。正则请祠竟如何?相见烦为致鄙意。此两日来,右臂方能屈伸,未暇奉记也。向见焦山《瘗鹤铭》侧有谪丹阳工曹掾王瓒题诗,诗词甚佳,字亦绝类《鹤铭》,疑出一手。「瓒」字已阙,但据赵德夫《金石录》云尔。而《文选》诗中亦有此人名姓,不知便是一人否。然诗□□□□□□疑耳。近年乃绝不见,不知今尚存否。暇日试为访之,属正则摹数本寄及为幸。某挂冠之请,人尚未还,而小报已不允,势须再请。但得冷撰旧秩,亦可以已矣,不敢必其悉从也。定叟人来,因得寓此。残暑未衰,万万以时自重。不浸近而愈疏,临风惘惘。
王瓒诗首句云「江外水不冻,今年寒复迟」者是也。或正则已得请,即以属陈安行可也。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一。又见民国《简阳县志》诗文存五。
与刘德修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一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五
昨承载酒访别,情谊缱绻,岂胜感叹!恨坐远,不得款承馀论,而遽为数千里之别也。今晚或来早即行,无由诣违,亦不及一见东溪先生,重以怅惘。又不敢拜简以勤诲答也。小史汪致明颇谨,欲事左右,不审可容留否?谨此遣前,可否唯命。它冀以时节宣,讫致格君定国之效,千万甚望!
跋高彦先家诸帖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二、《晦庵题跋》卷一、光绪《漳州府志》卷四六、光绪《漳浦县志》卷七 创作地点:福建省漳州市
熹犹及见绍兴中年奸凶擅朝,忠贤奔播时事,而知漳浦高公之为烈也。老矣南来,乃获拜其祠象于学宫,窥其逸稿于家集,而识其嗣子之为人,又益得其本末之详,甚可叹也。季士又以此轴见视,如李、曾、二胡诸公,皆先人所从游,当日相随去国者。三复其言,益以慨叹。乃敬书其后而归之。绍熙辛亥四月二十七日,新安朱熹书。
题寻真观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三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七
新安朱某仲晦、永嘉薛洪持志、永嘉张扬卿清叟、缙云王仲杰之才、会稽陈祖永庆长、临江刘清之子澄、长乐林用中择之、乐阳赵希汉南纪、宜春彭楼子应、宜春彭凤子仪、温陵许子春景阳、庐陵郭植廷植、长乐余隅占之、临淮张彦先致远,淳熙辛丑后三月丙戌至此。莆田傅公弼梦良、长乐陈士直彦忠先归。
漳州州学东溪先生高公祠记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五七、《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七九、《东溪集》附录、《方舆胜览》卷一三、万历《漳州府志》卷二○、乾隆《福建通志》卷七一、道光《福建通志》卷二三、光绪《漳州府志》卷四三、光绪《漳浦县志》卷七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孟子曰:「圣人百世之师也,伯夷、柳下惠是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奋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也」。夫孟子之于二子,其论之详矣。虽或以为圣之清,或以为圣之和,然又尝病其隘与不恭,且以其道不同于孔子而不愿学也。及其一旦慨然发为此论,乃以百世之师归之,而孔子反不与焉,何哉?孔子道大德中而无迹,故学之者没身钻仰而不足。二子志洁行高而迹著,故慕之者一日感慨而有馀也。然则二子之功诚不为小,而孟子之意其亦可知也已。临漳有东溪先生高公者,名登,字彦先,靖康间游太学,与陈公少阳伏阙拜疏,以诛六贼、留种、李为请。用事者欲兵之,不为动也。绍兴初,召至政事堂,又与宰相秦桧论不合去,为静江府古县令,有异政。帅守希桧意,捃其过以属吏。会帅亦以谗死狱中,乃得释。被檄试进士潮州,使诸生论直言不闻之可畏,策闽浙水沴之所繇,而遂投檄以归。桧闻大怒,夺官徙容州。公学博行高,议论慷慨,口讲指画,终日滚滚,无非忠臣孝子之言,舍生取义之意。闻者凛然魄动神竦。其在古县,学者已争归之。至是,其徒又益盛。属疾,自作埋铭,召所与游及诸生诀别,正坐拱手,奋髯张目而逝。呜呼,是亦可谓一世之人豪矣!虽其所学所行未尽合于孔子,然其志行之卓然,亦足以为贤者之清,而使百世之下闻其风者有廉顽立懦之操,则其有功于世教,岂可与夫隐忍回互以济其私,而自托于孔子之中行者同日而语哉?公没之后二十馀年,延平田君澹为郡博士,乃始求其遗文,刻之方版。又肖公像而奉祠之,以风厉其学者。间因郡人王君遇来求文以为记,属予病,未及为而田君去。今太守永嘉林侯元仲至,则又与王君更以书来督趣不置。予惟高公孤高之节既如彼,而诸贤崇立之志又如此,则予文之陋,诚不宜久以疾病为解。强起书之,辞不逮意。林侯试为刻之,陷置祠壁,漳之学子与凡四方之士往来而有事于此者读之,果能有所感慨而兴起乎哉?淳熙丁未秋九月甲寅,新安朱熹记。
书濂溪光风霁月亭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五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四、《周濂溪集》卷九、《庐山纪事》卷一○、康熙《西江志》卷一九六、雍正《江西通志》卷一四三、《濂溪志》卷二、同治《南康府志》卷三、《庐山志》卷一一、《庐山志》副刊之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濂溪书堂
淳熙八年,岁在辛丑,夏四月六日,后学朱熹、张扬卿、王沅、周颐、林用中、陈祖永、许子春、王翰、余隅、陈士直、张彦先、黄干,敬再拜于濂溪先生书堂下:惟先生承天畀、系道统,所以建端垂绪,启佑于我后之人者,厥初罔不在斯堂,用咸叹慕低回,弗忍去。熹乃复出所诵说先生《太极图》,赞其义以晓众,咸曰休哉。退,先生之曾孙正卿、彦卿,玄孙涛设馔光风霁月亭,祁真卿、吴兼善、僧志南与熹敬书以志。
又谒高东溪祠文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六、光绪《漳浦县志》卷七
谨以释奠之明日,致祭于东溪先生高公。惟公志节坚高,议论英发,不容何病,之死弗渝。顾我颛蒙,旧劳向往,肇兹明荐,庶激懦贪。谨告。
杨彦侯集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七
古作者皆自传其文,不托人以传也。托人以传者,必其人之文与我相上下,如刘之序柳,苏之序欧,然后无愧。若赵得之序韩,殆似以莛撞钟、蠡测海矣。清漳杨公彦侯,乾、淳耆旧,文既高雅,而序之者皆当世名卿相,余不能悉记。追念少小受学于故谏议忠简、傅公,公不妄语,不溢美,其评公之文曰:「典实浑厚」。又曰:「虽或汪洋闳肆,其归无一字之不实」。余以忠简之评考杨公之文,信然。昔河汾王氏论历代文士十有六人,略曰:「谢灵运小人哉,其文傲;沈休文小人哉,其文冶;谢庄、王融纤人也,其文碎;徐陵、庾信夸人也,其文诞;谢朓浅人也,其文揵;江总诡人也,其文虚」。曰冶曰碎,则不浑厚矣;曰诞曰揵曰虚,则不典实矣。此河汾氏所以退沈、谢辈而进荀悦、陆机,忠简公所以厌近作而深嘉屡叹于杨公之文乎!杨公与东溪高公彦先同时,高辈行稍先,与公倡和,尚书颜公几圣诸贤皆从公游,其师友渊源如此。公讳汝南,子孙多象贤。求余文者,曾孙新怀安丞思谦。
病中杂兴 其八 南宋 · 高登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口腹相煎亦可羞,饥来欲食饱还忧。
一编(小集本作多藏)地下我无用,须学留侯辟谷不(以上《东溪集》卷上)。
象州贤乐堂记(绍兴十五年冬) 南宋 · 高登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六○、《高东溪集》卷下
赵使君元信守象台,作堂于郡治西偏,标名曰「贤乐」,且以书来属仆记之。仆谓守所乐,不以一己之乐为乐,而以千里之乐为乐。珍食爽口乐乎乐,谷腹不充、有啼饥者,是吾忧也;锦衣华躬乐乎乐,环堵之陋、茅卷风而床溜雨,是吾忧也;齁齁高枕乐乎乐,潢池之扰、刃挥戈而旂曜日,是吾忧也。然则彼所谓乐,乐乎乐一己之乐,而吾忧以千里之未得其乐也;惟忧千里之未得其乐,是以能使斯民化呻吟而为讴歌,吾然后释吾忧而与之同乐。乐民之乐,何乐如之?若夫不贤者徒知一己之乐,而忘千里之忧,则忧将及己,是虽有此,其能乐也哉!故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元信治象二年,清修饬己,惠爱及人,人既得其乐矣。身虽处于一堂,心常存乎千里,则是恤民之深,宜享兹乐而无愧焉。绍兴十五年冬,漳浦高登记。
祖云翼思诚斋铭 南宋 · 高登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六○
天真无营,具于有生。如水之清,如鉴之明。人伪无分,丧厥所存。如水之浑,如鉴之昏。性天物理,以此揆彼。微风不起,纤尘不止。水澄鉴静,乃臻泰定。由睿作圣,与天地并(《高东溪集》卷下。)。
无:四库本作「既」。
李生希颜斋铭 南宋 · 高登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六○
龂龂洙泗之间,从游至于三千。回终日而如愚,夫子乃独称其贤。谓克己以为仁,固他人鲜俪焉。有若无,实若虚,过不贰而怒不迁。始而若卓也,叹乎高坚前后;终而庶几也,同乎步趋迟言。惜夫未达一间,而天遽夺之年。惟微言与懿行,灿日星之简编。希贤之人亦颜徒,视斯铭而勉旃(《高东溪集》卷下。)。
希贤:四库本作「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