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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斋记 宋 · 黄大舆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九、《成都文类》卷四四、《宋代蜀文辑存》卷四八
宣和四年秋,予摄官成都,即官舍厅事之西庑为斋居一间,而名之曰「似是」,取王徽之冲语。
或曰:「古之君子虽仕而为贫,其大者固可以不动声色而优为之矣,而其于小者亦无有不屑之心焉。
孔子之圣而尝为委吏,尝为乘田,尝从鲁人猎较
而后之君子则不然。
徽之为骑兵参军,冲问之曰:『卿署何曹』?
则对曰:『似是马曹』。
问:『管几马』?
则对曰:『候至舍问吏』。
又问:『马比死多少』?
则对曰:『未知生,焉知死』?
所谓于小者而不屑也。
夫人于小者而不屑,于大者不能优为,此何足疑?
而更以名斋,不亦过乎」?
曰:「始予之来成都也,见幕府之士焉,斩斩然各事其事,用力甚勤而不辞,凡世所谓亲戚乡党交游之私不得行于其间,而人服其公也,则未尝不退而思曰:彼将有为于世,则历金门而上玉堂,无一不可为者。
其视此宜若小,然而皆无有不屑之心,是学孔子而至者也。
顾予病而增放矣,上之为诸子之公勤,以求学孔子,则其势逆而且难;
下之用徽之冲之语以自宽,则其势顺而且易,犹以反掌易登天也。
取以名斋,其谁曰不可」?
予即事以来,无公事督迫,不复追部刺史之门,非胥佐立前执笔而请署,不复识簿书也。
暇日幅巾野服,趺坐而意行;
否则求丛林,从学佛者清谈终日。
同僚有茶官安少张,洛中人,鬓发班班,五十馀矣。
狱曹掾张文老本蜀人,而今家于京师,长予二岁。
皆贤明而信厚,耿介而任达学博而文甚奇,无一毫许时辈气味。
以涖事之馀,相为游从,遇其合时,如与蒋诩陶潜卜邻而闻者数矣,而况徽之也哉!
于其将代,聊书以记。
黄御史集序 南宋 · 谢谔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七二
壁中之书,孔圣所定,汉有安国,从而得之,以明于万古。
君子之于学,是以重其世也。
河汾王氏有《时变论》、《五经录》、《政大论》《、政小论》、《皇极议》、《兴衰论》,非文中之贤嗣著于首篇,则四方恐未必知其名,况书乎?
余尝得眉山旌善院东坡大全》两集,乃其孙蜀仲虎与其弟季文所较而刊者,比之他处,最为无误,今之所传皆以此本为准的。
然则世有其人,固不同矣。
黄御史以文名于唐,而累叶繁衍盛大于闽中
至本朝绍兴戊午,有考功公,大魁天下。
考功之子永丰县又能裒集御史诗文,力加是正,广而传之。
于是永丰二士曾时杰汉臣、晞说少张因为镂版。
繇此御史之书光芒于时,可以无穷。
二曾与余厚,见委题序。
余感孔圣与河汾、眉山之事,而并书之,庶几儒家者流之子若孙留意先集,乃有补风教之一端云。
淳熙四年九月朔,渝川谢谔谨书。
按:《黄御史集》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冯提刑赴召序 南宋 · 李流谦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澹斋集》卷一四
绍兴八年,敌来议和。
上皇厌兵,意向之,而大臣力主其议,异说者不罪则逐。
当是时,冠剑塞庭,迎风靡然,无一妄咳者。
独公起下国,以孤臣昌言黼座之前,谓敌不可信,和必不久,徒屈帝尊、削国威,非策之便。
质难究诘,凛凛如兵在颈,不小挫,陛卫震焉。
已而和议成,不言兵者几二十年,天下若向安,皆曰和是,于公言益疑之,甚者诋之。
未几,敌果无故弃盟,首建兵端,上皇始思公言,促召公,天下亦始大服。
是时,敌衅方萌,昧者习久安,茍幸无事,犹冀敌意之还也。
公亟上笺,以敌为必来,兵为必不可不用。
且言:「国家谦损过中,浸成卑弱,弱形著见,故彊敌生心,今当赫然发愤,移跸建康,示天下有为以著其彊形」。
嗟乎!
此探端揣本之言,贾少傅陆宣公议论学术者也。
其后边患复发,卒如公言。
某尝论天下事不难于知之,而难于知其微;
不难于知其微,而难于言之而必用。
夫历世之治忽众矣,然方其根檗,未尝不有其形,亦未尝无一人焉。
先事而言,幸而用,故治安;
不幸忽焉,而败亡颠隮至矣。
当公初召对,其言亟用,则必不与敌和,不与敌和则无前日卑损凌蔑之辱。
以赂戎之力足以养兵,以事戎之勤足以治国,天下庶可为也。
当公再上笺,使其言又亟用,及敌未噬,使者骄悖于庭,斩其首悬诸国门,正敌罪,明告而显绝之,然后图回吾所以备禦控捍之术,则敌气必挫,国威必少张
失是不为,流祸至于今日,国家几于寒而索裘,公徒有曲突徙薪之叹也。
虽然,病者之求医,必于其尝验者,盖知之察而信之笃也。
公医验矣,宜病者之亟求。
是役也,公不得辞矣。
某故人子,可无一言?
自昔国于江东者,莫弱于晋,而尤甚于孝武
是时苻秦举天下之大而有其八,既取蜀,又取襄、汉,晋仅有江表一丸土,然淮肥之战,秦以回山倒海之力,而困于白面少年数人,秦卒以亡而晋存,何哉?
谢安桓冲为之臣也。
冲之贤,非特晋人倚之,秦之大举也,其心膂帷幄之臣,亦未尝不变色以为言。
夫有臣焉,而使国人倚之,而使敌人变色以为言,则无怪乎晋之失蜀失襄汉,而能以一丸之土,久立而不亡也。
厥今形势,大抵晋若也。
然蜀我有,襄汉亦我有,比晋有馀矣。
然自用兵再踰寒暑,尺地寸疆,既得复失,敌纵横自如无少惮畏,譬之两力相角,弱者先仆,而吾赀力易殚,策画未定,反有可虞之形。
凡此,岂吾之所恃与敌人之所畏,未有若谢安桓冲者乎?
固一时伟人,然予窃料之,使当往者议和之初,及日者之将叛,其绝识悬鉴,未必能如公之逆知其微,瑰言宏论,切中事机,彼所以成名者,特用耳。
今公亦用也,吾人所恃,敌人所畏,不在是乎?
何足道?
夫医一也,善诊者不必善用药;
人才一也,善谈者不必善集事。
马谡孔明论兵,孔明心服之,用之街亭,衄焉。
孔明之心服,必其说之过人也,而成败乃尔,则善诊而不善于用药也。
惟卢、扁能具是二者。
故公前日之言,其于医盖诊者。
今用药焉,刀圭未下,咽病随去矣。
天下之卢、扁,非公尚谁属之!
罗尚书 南宋 · 陈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二一、《陈亮集》卷二六
世岂无才,不必其用;
仁非为众,宜在夫高。
苟天人之皆同,则时命之自合。
故虽终遇,敢不知归!
伏念亮少张虚气于万夫,晚付微躯于一发。
老之将至邓禹笑人
人亦有言,孔子主我。
得失有命,行藏信天。
落残生,犹动诸公之至念;
崎呕拙计,误分上圣之洪私。
其使终焉,未知可也。
此盖伏遇某官,受天间气,为国伟人,屹立汉庭,无出其右;
主张周道,卒底于平。
遇所不安,思必自达。
犹怀晚进,孰可任于后来;
遂使弃人,亦有光于末路。
纷然万口,翕若一辞。
韩信无双,常惧酂侯之误;
擢孙弘为第一,卒遗武帝之忧。
事固难平,人岂易识!
过此以往,未知所裁。
戊戌年正月二十三日奏为定规模以一人心据要害以饬武备欲望圣慈兢业施行奏闻事伏候敕旨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三、左史谏草
臣闻彻桑土于未雨,则可以绸缪而无忧;
索衣裘于大寒,则必至已晚而无及。
舒缓于閒暇之际,窘迫于警急之时,侥倖或能支持,舒缓便复如故,玩心一启,不复关防,事变乘之,束手无策。
当斯时也,悔何追乎?
此思患豫防,所以明著于《易》;
有备无患,所以丁宁于《书》。
有国家者,不可不致警于此也。
臣是以于强敌之方退,而辄进豫备之二议,以见旱则资舟之义焉。
一曰定规模以一人心,二曰据要害以饬武备。
夫所谓定规模以一人心者,战守和之说是也。
国家自边衅既开,三者各持一说,分朋植党,异议纷纭。
人心不齐,规模不定,事功难立,职此之由。
且深沟高垒,贼不能窥,守非不可也。
然专持此说,谨谨自固,则敌或以数万之兵为牵制之举,直捣江南,摇撼腹心,此岂能端坐而独存乎?
坚甲利兵,贼莫敢玩,战非不可也。
然专持此说,冒昧而前,则胜负无一定之形,首尾无相应之援,力独无助,气竭易衰,此岂能偏师而却敌乎?
况敌情变诈,以和误人,专以此谋,又堕其计矣。
三者不可专一,则其用贵于相度,随时而施,自有活法。
是以近者朝廷措置得宜,两阃翻然协力,当战而战,卒成武功。
是守者虽守,而未尝专锢于守;
和者虽和,而未尝专泥于和也。
然机括方转之时,正规模坚守之日。
是必上流里鄂渚而表江陵,下流里京口而表维扬,中则里金陵而表合肥,各命制阃,各置重屯。
三者虽分,事同一体,俱以守备为先,俱以战禦为应,俱以和议为欸敌之计,俱以相援为缓急之图。
其施为之形虽若有殊,而互用之谋实相联络。
规模一定,人心翕然。
敌在术中,制之易耳。
使强敌惩今日之败,而果无易我之心,厌用兵之久,而果定讲解之说,则与之要约,各保封疆;
啖以金缯,姑务休息。
却乘和之少暇,益严战守之豫防。
彼若变诈之复生,则此应敌之有素,纵横颠倒,无适不宜矣。
夫所谓据要害以饬武备者,三边之守禦是也。
国家自边衅既开,不知于要害固守,坐使强敌,动便长驱。
川蜀之当守在诸关也,自诸关失守,而四路为其所冲突。
京湖之当守在襄阳也,自襄阳失守,而诸郡为其所蹂践。
濠、光,两淮之门户也,使守禦之坚,救援之速,则强敌安得至丰、黄之境哉?
幸两城之间,守者之志不屈,援者之气不衰,大挫彊敌之锋,少张中国之势,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矣。
然彼之耻于败衄者,其为后谋必深;
我之快于连捷者,其为后防必怠。
以我为防之怠,当彼为谋之深,胜不可常,为忧方大。
是必即极边要害之郡,为今秋备禦之防,常如敌至之时,不作敌去之想。
城壕必责其高峻,将士必择其精良,刍粮必丰,器械必备。
山寨水寨,必谨措置;
义丁弩手,必务主张。
必广设机阱以出奇,必早毕农功以清野。
当赏必速下,而毋使留滞以邀索;
有请必速报,而毋使施行之缪悠。
三阃屹然,有急则援,而又以义相勉,以意相孚。
其相救也如左右之手,其相应也如首尾之蛇。
如此则非惟守卫密严,可以事至无虑,抑且威声震叠,可以销患未形。
上而四川,亦当仿此。
多择知兵之士,广加葺理之功。
训练必精,而变士卒易溃之心;
关隘必守,而革将帅退之习。
勿谓蜀为去天之远,而此可苟安;
勿谓蜀为已坏之證,而遂不加意。
关隘固而后四蜀始可守,四蜀可守而后东南始可立矣。
虽然,臣之二议固今日之所不可缓,而欲行此二议,则在陛下之一心。
盖陛下之一心,天下事事物物之所由以兴废也。
陛下当灾变迭生,外患孔棘,恐惧真切,宵旰靡遑,觊格天心之和,期勉人心之协。
原此一念,其端甚微;
推此一念,其应甚速。
上焉日食不见而腊雪呈祥,和风应律,已有转祸为福之意;
下焉将士用命而敌人气慑,中国威伸,已有转危为安之机。
至于坚其意而使是福之鼎来,持其机而使是安之无变,则亦系乎陛下恐惧之心,兢业不替而已。
此心或替,则祸福安危犹未定也。
处福如祸,处安如危,恐惧常存,骄怠不作,则上倡下和,如纲举目随。
宰执而达之百僚,自朝廷而达之边鄙,规模可定而人心可一,要害可据而武备可修。
有所不为,为无不成。
不惟人助之,天亦助之矣,敌如我何哉!
惟陛下留神,臣不胜至幸。
〔贴黄〕臣于边防,屡进狂瞽。
退而省度,要切者三。
成宪俱存,赦荐陈控。
绍兴中,乌珠渝盟南侵,诸将捷奏踵庭。
敌败而逃退保宋、亳。
高宗皇帝逆知敌情,必不以一挫便已,乃合兵淮西待之。
敌果再来,柘皋又捷。
是时俊锜虽云有隙,势急犹肯回军。
高宗皇帝亦戒诸将宜合一心,勿分彼此,兵力全而莫禦,兀术何足扫除。
既而敌惧欲和,诸将遄返。
高宗皇帝则曰:「将帅之来,敌意未可知,但敕诸军严为之备」。
又曰:「勿以和议为意,但当作不讲和处之」。
圣谟洋洋,皆可法则。
今来口温不花等人虽退,独不念敌情必不以一挫便已之训乎?
京湖淮东有常山蛇势,独不念合为一心,勿分彼此之训乎?
敌使虽行,敌情难测,独不念但敕诸军严为之备与夫当作不讲和处之之训乎?
臣愿陛下于是三者,一以高宗皇帝为法,日夜申儆,以图万全。
臣不胜至愿,并候敕旨。
庐陵六君子画像后 宋末元初 · 欧阳守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一、《巽斋文集》卷一九
里中朱君少张绘六一翁而下六君子,出以示余曰:「闻六君子之风,天下一敬心也,况于生是邦者乎」?
余曰:嗟乎少张
余之对斯图也无惑乎哉?
六君子之外,仕宦通显者几人?
其不入斯图也,余不欲汎问。
六君子之外,隐德韬光者几人?
其不入斯图也,吾不能尽问。
姑就君此图而论世焉。
东山先生去今固未远也,先生风节玉立山峙,而于后进尝乐引之。
比其没时,予年且弱冠,如蚤有闻,独不许一窥其门墙哉?
今年日益长,学日不进,而先生遗像与君子并列,视之等为古人,诵了翁《责沈》之作,面热而汗下也。
吾州儒风不减邹、鲁,山川之气未歇,安知世复无斯人者?
东坡有言:胶西隐君子,使盖公真往来其间,于何足以见之?
《诗》不云乎:「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又不云乎:「我日斯迈,而月斯征。
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
感叹之馀,为拜手书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