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再上崔相公书 唐 · 刘轲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二
刘轲谨再拜相公閤下。先献书三日。轲将出通化门。其心迟迟然。若虚其腹。如未厌其食者。且曰。今嗣圣重光。相公登庸。天下裹诚蓄志之士。将不远千里。愿献计于相公者固多矣。适会其时。得观光辇下。云欲出东门归江湖。业为儒生。阅天下利病。苟无一词闻天下善否。将何以见江汉之士。故退于逆旅。思有以效诚于相公者。伏念挈瓶负薪之言。古人不遗。相公其遗邪。某自惟辍耕穷书。或得侍坐于缙绅长者。洎属文驾说之士。每议及国朝相府间事。言贞观则房魏。言开元则姚宋。自贞观数十岁至开元中间。岂无房魏之相邪。自开元数十岁至于今中间。岂无姚宋之相邪。何说者局于四而不至于五六邪。岂无继之者。力不足而追不及邪。将力足追及。而曰非大有为之时。而不能为之者邪。某尝试言之矣。夫北辕适楚。南辕适晋。是不可到。日暮途远。是岂力不足追不及耶。不由其道故也。然则非说者不屈指五六而局于四也。故天子以天下事归于相府。相府以天下事为己任。故伊尹自负以天下之重。周公亦潜心在于伊尹耳。故曰周公兼三王以施四事。夫周公之潜心于伊尹。而不愧为伊尹。独伊尹耻其君不及尧舜。故其心愧耻。夫其存心。直下千岁。无人嗣续。惟梁公郑公。高视千载之上。始潜心于伊尹。且亦惟恐太宗不及尧舜。故得谥以经纬天地曰宗。为不祧之庙。至姚公宋公。又潜心于房魏。亦惟恐元宗不及太宗。故致时雍。复贞观治平之风焉。某请梗概姚宋旧事而言之。诸说以姚之为相也。先有司。罢冗职。修旧法。百官各尽其才。又奏请无赦宥。无数迁吏。无任功臣以政。于是上责成于下。下权归于上。上下交而天下泰矣。故曰姚善应变。所以成天下之务。宋之为相也。以弥纶为己任。亦以笔砚专随。故曰宋善守文。所以持天下之正。繇是四十年间。威振四海。教加百姓。政归有司。绮繻罗纨之家。请谒不行。而戚里束手矣。故生于开元天宝之间。自幼迨强仕。女有家。男有室。耳不闻钲鼓。目不识兵革。故元宗无为。恭事元默而已矣。今上新嗣大位。相公新揭大柄。必欲尽天下善美以调和鼎味。冀所以沃天心而福众庶也。某知相公固亦潜心于姚宋。亦恐圣君不及元宗焉。夫姚宋潜心于房魏。而已无愧于房魏。今相公已潜心于姚宋。讵得有愧于姚宋邪。夫惟无愧。实在应变成务。守文持正。践其迹必至其所至。俾后人之谈者。自四公而加相国焉。相公必以是为心。某知相公未得高枕于庙堂之上者有四矣。孔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今缘边八镇之士。闻六军之人坐以受赐。莫不开口以待哺。将欲贾馀勇以壮边势。惟恐不厚于六军之赐矣。此亦赏过乎功者不得不摇心也。非所谓至赏不费。赏明而教行者也。某切谓相公未得高枕于庙堂之上一也。圣上自储副即祚。盖三代不刊之事。虽巷儿街童。知其必然。彼贪天之功者。以为房闾永巷。北宫贞伯子之能事。必阴教是谋。出一时之策画。宠以怀黄垂组。不谓无恩矣。脱或天光独私。恩无与对。使权量天下轻重。以专备顾问。虽贤如史游。纳忠勤心。恐必渐宏恭之势矣。古之贤圣。遏祸于未芽。芽而滋之。根著而不可拔矣。某谓相公未得高枕于庙堂之上二也。昔西京初。留侯讥高祖表用萧曹故人。东汉初。邓禹戒光武以功臣专任。贞观初。太宗自秦府登极。有上封事者。请以秦府旧兵追入宿卫。太宗曰。朕方以天下为家。惟才行是取。何新旧为。夫以一家国为言。谁能无私。必以天下为言。孰非王人。而以家国之私于天下也。范煜云。举德则功不必厚。奉劳则人或匪贤。必处非其地。非所以优贷而见惜其功也。故姚宋所以无任功臣以政。其在兹乎。是以门开谁(疑)与长闭。此某切谓相公未得高枕于庙堂之上三也。日者有自边兵来。曰凡事阅于目而可寘于口。非凿空架虚事游谈者也。且国家所以禦戎狄为边垣者。朔方为大。夫朔方去戎虏不数百里而近。使胡尘不至于亭障者。实以邠泾之镇。虏不敢东顾。自燕盗已来。惟朔方多军功。内以遏不轨。外以拓胡虏。故朔方之于朝廷。虽手足之捍头目。不足过也。比者奸回秉政。司计者析秋毫以刻肌骨。非红粟腐帛。不及于边兵。无衬甲之服。以赤肉冒流矢者。骈门皆是。统率者虽章连十上。帝阍九重。留中莫闻。至有抽刃垂颈。祝殇祷死。贵为节制。犹无憀若是。矧责由卒隶。尚安能固其生与戎狄攻斗邪。今钓怨者既逐。新恩已大洽。相公必深维前弊。思有以矫之之术。以庙算决胜。授成策于边将者。古人以天下喻一身。以四边同支体。以中国视心腹。支体有疾。心腹安得无忧乎。善言边兵者。以河陇不如燕蓟。燕蓟不如朔方。朔方军之地连险。小杂虏俗。习骑射击军者。非其父兄。则其子弟。故所以无对于诸军矣。今之存者。皆诸军迁徙。或叛孽残寇之馀。远乡里。别妻子。执戈卧甲。坐不遑暖。胡尘一起。连头应召。必无美利以啖其欲。必无爵赏以磨其勇。以之防塞。可谓连鸡矣。此某谓相公未得高枕于庙堂之上四也。古之相天下者。独劳一身役一心范天地。而俾无遗事于天下也。盖存乎任使而已矣。传曰。使智者虑。义者行。仁者守。又曰。使智者佐仁者。此舜所以穆四门而贞元首者也。某所以首多士之伍进。希相公必首而纳之。然后开平津之阁。待白屋之士。且问曰计安在。知政理致君之策。骈肩出于门下矣。若然者。吾君不愧于二宗。相公不愧于四公。何有力足以追。而曰非其时。而不为之者邪。此小生汲汲于私心。诚在乎此。切欲使后之秉史笔者。直书萧相公故事。亦以无愧辞于史官焉。某不胜区区之志。唐突尊重。伏惟矜其意而宥其罪。某恐惧再拜。
对景吟 元末明初 · 王冕
湿云不飞山雪满,越王城头鼓声短。
晓来溪上看梅花,虎迹新移大如碗。
老乌缩项如冻鹥,呼群强作婴儿啼。
红桃翠柳眼欲迷,旧时纨裤今涂泥。
淮南千里无烟火。
淮东近日多军马。
寸薪粒粟不论钱,行客相看泪盈把。
如何五陵年少郎,卖田去买青楼娼。
吴歌楚舞不知夜,归来也学山翁狂。
明朝酒醒入官府,方知不是城南杜。
落花风急雨潇潇,索莫无言面如土。
回王知府启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七、《后乐集》卷一六
婆娑榆景,羞遇弧辰。特沐贻缄,已为过礼,属多军事,不讲礼文。若烦妙句之宠加,又匪至情之相与。有怀感佩,容面控陈。
黄纯父墓志铭 宋末元初 · 刘辰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七五、《须溪集》卷七、《永乐大典》卷七六五○、雍正《江西通志》卷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岁庚辰,予初与纯父遇风雪东湖之上,惊相吊曰:「贾鹿泉见君文,问古人耶?今人耶?或者亦以君为古矣,君在此耶」?语杂悲喜,至甚夜不绝。未明复撼予语,拊髀浩然曰:「吾平生慕汤东涧,近年慕君,亦欲从君后耳」。君岂从古心公致误耶?识君慷慨,叙寄不浅,因拥衾而起,以所闻于江先生者为君言之。如东涧何可及也,未第时,与其兄客徐景说,标致已不相合。既第,待信州户阙,一日有赵尚书出参赞督府,视事,首见簿姓名,叹曰:「余识之,真西山时汤某乃犹为此官哉」!即拜疏荐之,代主象山,从是隐然出徐径畈上。自端平至景定三年,出入诸老,皆成履历。即小人扳引,及当国所忌恶,皆不足为全名之累,不待辩某事、忤某人,而大节自不可及。此如陈太丘、黄叔度,公论常身为之地,故树立矫矫,不肯为人称门生也,亦各其时命也。言未既,君泪沾余衾,独举往年麻姑山梦,梦一籍题「忠孝」二字,而某在焉。孝不敢言也,忠特若此,予亦喟然,于少年州县不自试一二。因举子房,天授沛公,他多疑拒,独县悟如子房意,此所谓汉事将成也。诵《出师表》,至「引喻失义,以垂忠谏」,想见庸人自用,故伤心玄德之不见。身世何长,今人喜言四方上下,孰知言不见奇,奇而不用,不用而验,验而悔,悔而恨,恨且见祸,其进退偪仄,复非前古君臣之比哉!君曰:「世事勿复言,即文字何等不足存,而魏郑公以此,杨大年以此,憾至死」。因泛论邺侯山人高致,魏延与淮阴胆略相似,李伯纪、张魏公成败天意。语不必有出,出不必有谓,未尝及心事,彼此直歔欷往复,不知出于君之口与余口也。于是相知深矣,复欲与君谈,不可得矣。前年犹寄余诗,去年有持书来,视缄题若不可识,则君死矣。余以岁初谢客,呜咽而入问,耿兰以故至,举扶病中相属语,肠痛欲绝。海内人物风流略尽,托君笔墨相荫映,后死犹有讲学之望,顾不乐人间世如此。念前冬有沅湘老人以君文求余记曰:「黄先生虽不能饮,尚健坐」。余谓纯父长七尺,年五十,生世大有事在,迄如此而止,造物复何以我辈为哉!读门人状君行,岂不整密婉至,然不如君前夕剧谈尽。予著君语语,而俯仰浩荡,人物著微,心迹缠绵,功名蹉跌,后有君子,可以想见而叹。若状所难言,又有人不及知者。江阃贵人与边守将不相接,君代书密付,语见赤心,指授得宜,又多军情所郁不得达者,繇是感泣思效。仓猝用意,胜谢东山自异,顾内幕所左右能此而已。其苦言节费,见于赏募得淮卒三千备游击,为淮捷营;改铁鹞小船为艨艟大舰取胜;议诸郡闭绝流民如他盗;请城外筑堡居老弱,而各选其壮者从军便;为阃帅释当路之怨,驰从约之书,共图国忧。胸怀磊磊,出于人所不望,而人亦知惟君所为。嗟乎!使君得乘一障,亦当远胜一阃。虽九江事去,相府逋虚,诸司蒙茸,君犹力勉以私财招军,抚溪峒为用。至独松失守,庚牌暮下速援,行者议饶、信道梗,盍径崇安绕出三衢。兵夜发,君与家人不相顾,至石门遇长幼相泣,君曰:「国事至此,暇顾尔辈耶」?自是言之有伤心者矣。国家养兵三百年,体群臣,子庶民,三宫仁俭,一朝有难,人怀顾望,徒拥乌合,盗府库。君以书生,志气感动,言必称君父乃尔,然至旴而旴闭,入闽而闽溃。旴城闭,有投击城下至毙者,诸将欲屠之,君正色不可,曰:「我辈以路梗假道致疑耳,若屠一城,三宫闻必震骇」。诸将已瞋目谋不利,君不为动。既又具军行宿次启奏,有笑者曰:「君犹谓有通进所耶」?君慨然泣下,曰:「诚不忍以为无也」。闻者始掩涕叹息。及入闽,有狠将以衣粮乏,咄咄谋劫主帅以出,语已逼,君又不动。一日坐水阁,有飞矢掠项过著柱,迹所由来,忌君者出此。明日君行,军亦溃。生乱世,无及于救,又不自为政,故所就止尔。然积诚所至,在建而劝分分,建昌而祈雨雨,皆以客馆系人望,得天意,亦何尝有一日得行其志,而惜之者如已试。世自有尽,君名方兴,有西园八十之老傅太史自得以君来,为赋诗,喜曰:「碑无庞老名」。又曰:「能威兵处在真诚」。其志虑风采何如也!自咸淳第,授静江府临桂簿,尝辟泗州淮平尉,不就。后五年,辟建康府凤台酒库,自是始与幕议。又五年,辟临安府德清酒库。德祐初,差干办江西制司,复带行礼兵架阁,未几复带行国子正。明年除宗正簿、督机,特改宣教郎。初筮,交代违年,不愿上,仍待阙淮平界北,得遥授,曰:「不敢欺」。及登畿,有衔命钩致者,自免径归。诸司举削,常片纸书所闻廉介有政声者,请以己所应得者举之,受举者不知也,或知而谢,辄避去。此事亦近年所罕见。余出仕十五年,未尝受人一削,君自谓出处与余同,谓此自其父得闻象山之学于其诸大父,益贯彻朱陆,授学者恳恻穷至,所至老成钦动。诸所识予不能尽知,而尤于丹徒陆君实秀夫耿耿焉。君实大节可哀,君实文不多见,见君文,识君实,宜君实之所纳贽也。君文不蹈袭诸作,不为时文、议论、讲义、注疏,而辞事义理俱至,清整酣畅,足自为家。诗亦有思致,竭目前意,朴厚雅驯,视他人能此复少彼。至于家庭讲授,人物大意,伦纪亲切,廪廪见之。千峰陈公宗礼尝对人云:「吾欲得一客如黄纯父清苦,不可得」。其文之有本又如此。士常患不第,一第足自致,谊能以去就易民命,争国事,彼权倖险奸、贪懦狠僭,辞能辟,意能诚也。世狭道迂,而环辙如陪臣,坐膑如车中,及其穷蹙无能,有甚于鲁男子之不得去而南霁云之不能食也。呜呼!微斯人,斯世之不幸,斯言也亦孰知其可悲!君临川黄氏,居崇仁东里,讳丙炎,初字文炳,晚更字汉翁。予诔之曰纯父,其乡称之曰思梅先生。生丙申,卒丙戌。曾祖俨,祖邦基。父应辰,梅窗公也,思梅,思公也。妣陈夫人。娶陈氏,子男六:庆孙、兴孙、凤孙、翼孙、晖孙、慈老,翼孙继姻党陈,慈老以治命后,凤孙、庆孙笔墨可爱,皆如思梅复生。婿赵次愚。孙男五,女二。葬崇仁乡西隐里雷公山,实丁亥三月丙午。君厚重不妄语,疏阔无馀怀,及所委曲倾尽若自营,收致后进有豪气。乙丑自京归安仁,道中有盗杀人逸,累居者,既诬服,君以过客得盗名,告使者,使者得实,谢曰:「君乍脱场屋,洗冤如此,可量哉」!其后避难,得便舟,出溪洞,各护送,皆所尝尽力有恩意者,亦若有助焉。乃铭曰:
呜呼!国之初也,材不必其如君;世之甚也,忧不必其如臣。莫不幸于以身从人,又不幸而以文致身。故虽有孔明、公瑾,而用之如陈琳、阮瑀;又如温、石二子,而不得为许远与张巡,岂非命云!
为阆州王使君进论巴蜀安危表 唐 · 杜甫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五十九 创作地点:四川省南充市阆中市
臣某言。伏自陛下平山东。收燕蓟。洎海隅万里。百姓感动。喜王业再康。疮痏苏息。陛下明圣。社稷之灵。以至于此。然河南河北。贡赋未入。江淮转输。异于曩时。惟独剑南自用兵以来。税敛则殷。部领不绝。琼林诸库。仰给最多。是蜀之土地膏腴。物产繁富。足以供王命也。近者贼臣恶子。频有乱常。巴蜀之人。横被烦费。犹相劝勉。充备百役。不敢怨嗟。吐蕃今下松维等州。成都已不安矣。杨琳师再胁普合。禺禺两川。不得相救。百姓骚动。未知所裁。况臣本州。山南所管。初置节度。庶事草创。岂暇力及东西两川矣。伏愿陛下听政之馀。料巴蜀之理乱。审救援之得失。定两川之异同。问分管之可否。度长计大。速以亲贤出镇。哀罢人以安反仄。犬戎侵轶。偫盗窥伺。庶可遏矣。而三蜀天府也。徵取万计。陛下忍坐见其狼狈哉。不即为之。臣窃恐蛮夷得恣屠割耳。实为陛下有所痛惜。必以亲王委之节钺。此古之维城磐石之计明矣。陛下何疑哉。在近择亲贤。加以醇厚明哲之老。为之师傅。则万无覆败之迹。又何疑焉。其次付重臣旧德。智略经久。举事允惬。不陨穫于苍黄之际。临危制变之明者。观其树勋庸于当时。扶泥涂于已坠。整顿理体。竭露臣节。必见方面小康也。今梁州既置节度。与成都足以久远相应矣。东川更分管数州于内。幕府取给。破敝滋甚。若兵马悉付西川。梁州益坦为声援。是重敛之下。免至多门。西南之人。有活望矣。必以战伐未息。势资多军。应须遣朝廷任使旧人。授之使节。留后之寄。绵历岁时。非所以塞众望也。臣于所守封界。连接梓州。正可为成都东鄙。其中别作法度。亦不足成要害哉。徒扰人矣。伏惟明主裁之。又天下徵收。赦文减省军用外。诸色杂赋名目。伏愿损之又损之。剑南诸州。亦困而复振矣。将相之任。内外交迁。西川分壸。以仗贤俊。愚臣特望以亲王总戎者。意在根固流长。国家万代之利也。敢轻易而言。次请慎择重臣。亦愿任使旧人。镇抚不缺。借如犬戎俶扰。臣素知之。臣之兄承训。自没蕃以来。长望生还。伪亲信于赞普。探其深意。意者报复摩弥青海之役决矣。同谋誓众于前后没落之徒。曲成翻动。阴合应接。积有岁时。每汉使回蕃使至。帛书隐语。累尝恳论。臣皆进封上闻。屡达臣兄承训忧国家缘边之急。愿亦勤矣。况臣本随兄在蜀。向二十年。兄既辱身蛮夷。相见无日。臣比未忍离蜀者。望兄消息时通。所以戮力边隅。累践班秩。补拙之分浅。待罪之日深。蜀之安危。敢竭闻见。臣子之义。贵有所尽于君亲。愚臣迂阔之说。万一少裨圣虑。远人之福也。愚臣之幸也。昨窃闻诸道路。云吐蕃已来。草窃岐陇。逼近咸阳。似是之閒。忧愤陨迫。益增尸禄寄重之惧。寤寐报效之恳。谨冒死具巴蜀成败形势。奉表以闻。
祭故相国清河房公文 唐 · 杜甫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六十 创作地点:四川省南充市阆中市
维唐广德元年岁次癸卯九月辛丑朔二十二日壬戌。京兆杜甫。敬以醴酒茶藕莼鲫之奠。奉祭故相国清河房公之灵曰。呜呼。纯朴既散。圣人又殁。苟非大贤。孰奉天秩。唐始受命。偫公间出。君臣和同。德教充溢。魏杜行之。夫何画一。娄宋继之。不坠故实。百馀年间。见有辅弼。及公入相。纪纲已失。将帅干纪。烟尘犯阙。王风寝顿。神器圯裂。关辅萧条。乘舆播越。太子即位。揖让仓卒。小臣用权。尊贵倏忽。公实匡救。忘餐奋发。累控直词。空闻泣血。时遭祲沴。国有征伐。车驾还京。朝廷就列。盗本乘弊。诛终不灭。高义沈埋。赤心荡折。贬官厌路。谗口到骨。致君之诚。在困弥切。天道阔远。元精茫昧。偶生贤达。不必际会。明明我公。可云时代。贾谊恸哭。虽多颠沛。仲尼旅人。自有遗爱。二圣崩日。长号荒外。后事所委。不在卧内。因循寝疾。憔悴无悔。夭阏泉涂。激扬风槩。天柱既折。安仰翊戴。地维则绝。安放夹载。岂无偫彦。我心忉忉。不见君子。逝水滔滔。泄涕寒谷。吞声贼壕。有车爰送。有绋爰操。抚坟日落。脱剑秋高。我公戒子。无作尔劳。敛以素帛。付诸蓬蒿。身瘗万里。家无一毫。数子哀过。他人郁陶。水浆不入。日月其慆。州府救丧。一二而已。自古所叹。罕闻知已。曩者书札。望公再起。今来礼数。为态至此。先帝松柏。故乡枌梓。灵之忠孝。气则依倚。拾遗补阙。视君所履。公初罢任。人实切齿。甫也备位此官。盖薄劣耳。见时危急。敢爱身死。君何不闻。刑欲加矣。伏奏无成。终身愧耻。乾坤惨惨。豺虎纷纷。苍生破碎。诸将功勋。城邑自守。鼙鼓相闻。山东虽定。灞上多军。忧恨展转。痛伤氤氲。元岂正色。白亦不分。培塿满地。昆崙无偫。致祭者酒。陈情者文。何当旅榇。得出江云。呜呼哀哉。尚飨。
赠孙太仓 明 · 归有光
押词韵第七部
君侯粤中产,羽林忠孝门。
曾为三辅吏,遗爱至今存。
昨岁来守州,芳名益腾骞。
自从海水飞,蛮舟翳朝暾。
吴、会日创残,江海多军屯。
大兵仍凶年,凋瘵不可论。
君侯勤抚字,百里载仁恩。
自古设官职,事事有本原。
所以置守令,无非惠元元。
兹任良匪轻,天子之选抡。
何以不奉天,斩伐蹶其根?
粲粲元道州,名与南岳尊。
追呼尚不忍,千载闻此言。
哀哉诛求尽,恸哭满江村。
作诗代民谣,庶以达周爰。
赠掌记刘彦炳之东阿 元末明初 · 沐英
五言律诗 押词韵第八部 出处:明诗纪事 甲签·卷二十一
大府多军务,频年案牍劳。
趋廷宫漏转,簪笔殿香飘。
柳外流莺语,花边立马骄。
莫嫌州县职,汉业说萧曹。
又诏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苏魏公文集》卷二三
敕彦博:览所四上劄子,陈乞致仕事,具悉。卿仁祖之旧相,社稷之元臣,位冠台司,勋在王室。功成谢事,士望尤高。向特起于燕居,俾辅成于初政。忠言密议,固多军国之谋;请老告归,叠有封章之溯。不转之志,其坚若山。虽驷马安车,当遂里闾之佚;而增冰积雪,尚艰道路之寒。须及仲春,议从所欲。故体至眷,尚安厥居。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论臣寮奏乞推爵劄子 宋 · 王安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五○、《初寮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八
臣窃以庆赏之柄,人主所专,故《书》曰「惟辟作福」;而《周官·太宰》特以爵禄之事诏王,至于驭富驭贵,则惟王之听而已。以是知人臣之分,劳固不可自言,赏固不可先启也。臣伏睹陛下亲洒宸翰,申戒滥赏,凡不以劳能定等,其保明官吏并受赏者,以违御笔论。又因明堂钜典告成,推恩度越常格,申戒官司,毋得攀援陈请。然则赏无轻重,惟务当功,朝廷守于上,台臣察于下,圣虑一定,其谁敢干?臣尚愿稍因近事,申儆一二。比者陛下修祖宗以来太平盛事,临幸西地,而雅饰池苑,东西八作事材等官十员,辄援例乞推赏恩,将作监遂为取旨,收接敷奏。夫官以缮完为职,若每事邀赏,臣恐朝廷官爵有限,不足以待之。又中山府路帅臣、河北路转运使以深州浚壕,先事奏请,指期上功。其役甫休,干泽之书亟至。深州数里之城耳,所保奏者官三十九员,使臣、胥吏三十二人,又诋大名五十馀里之隍池,为不足比。陛下灼见池苑因旧雅饰,深州壕功不大,并出宸断,更不推恩,此诚足以杜侥倖之原,破经营之计矣。然既曰更不推恩,是乃无足赏者,则官吏攀援,将作监取旨收接,帅司漕臣先事奏请,独可无罔功之罚乎?方今怀利之臣,造端兴事,广辟置以来赇请,媮岁月以糜添给,官资积累,遽至显列;财用耗屈,复扰齐民。将惩此风,曷自此始?臣愚欲乞特降处分,并赐行遣,仍乞申戒有司,自今非战多军胜,不许申明收接陈乞恩赏事。及凡营缮去处,不许先事陈乞,候功毕保奏。其显有功效,在所优赏,即乞临时出自圣裁,降旨取索。旌一劝百,用尊主势,如此则下安分义,时无滥恩,操柄不移,名器随重,裕民足用,其本诸此,惟陛下裁择。取进止。
总所差踏江北三沙围田回幕申提刑司状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黄氏日钞》卷七一
某近准总领所差踏常州江北三沙围田,十月二十一日至魏村,问统兵官赵喜龙借水哨马船渡江,就访军船事体。乃知本寨元管五百人,见存止三百五十馀人;元管大船二只,艚舡七只,平江府续拨防江船二十只,提刑司新拨水哨马船三十只,大小共五十九只,通大小每船以二十人乘驾,非千馀人不可。今人数不及三分之一,舡多军少,舡必乾阁损坏,赵统领盖甚以为忧。及既渡江,见淮民残少,动有骨肉不存之悲,问之则自淳祐元年、二年、七年、九年、宝祐六年五遭鞑兵,官司又岁岁清野,但遍令过江迁避,而自调遣把隘以来,民间无船,止有官司渡舡两只。淮民老小辎重,自泰兴县界一带拥来,不可胜计,两舡搬载不及,急则两舡不复搬载。每一沙觜数百为群,号哭水中,不死于水则死于鞑,以致田野萧然,皆坐无舡之故。某闻之恻然。因而窃伏思念,江南之兵方以多船为虑,江北之民乃以无舡为苦。若以江南魏村寨轻小水哨马船五六只便于载人而不可为商贩他用者,责付江北制领乡官等人分管之,使之皆受本寨节制,遇急则以此舡搬载老小辎重而南,彼此军民委为两便。但恐议者不亲见彼处事情,以为船留北岸,不无资寇之疑。某请明其不然。三沙北至淀水四百八十里,南至魏村江面仅十八里,每遇风尘之警,淮东制司率于月十日前预行清野,此时此船即与淮民顷刻而南矣。资寇之疑,可保其万万无之。利则有七。淮民老小皆可生全,一也。牛马衣粮不为盗资,二也。头目人自济,乡民不乘急徼索,三也。船只分管有人,不至风日晒损,四也。江南军寨兼管江北民兵,气势翕合,五也。就用淮民乘船勠力防拒,不增粮而坐增兵,六也。事定即载北归,无渡舡搬载牛马辎重之费,重为民困,七也。兼之三沙去扬州百八十里,鞭长不及马腹,故其地虽在江北,而实分属常州,与魏村等。今以常用管下之军船,自常州管下之制领,救常州管下之民命,以共守常州管下之江防,人情事理,亦无所不顺。区区欲望台慈劄下魏村忠节水军,将新近发下水哨马船三十只内拨六只差三沙统领范文巨、印彬各管两只,乡官唐文炜、卢茂各管一只。虽拨六只,仍常以五只留南岸,止以一只留北岸,以解或者万一资寇之疑。脱遇清野,即以此一船并取南岸五船早行搬载老小辎重归南,相与守江,庶几淮民均拜生全之造,军船获分管顾之忧,其于江防,亦非小补。
山行 明 · 许相卿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云村集卷二
小窗睡新足,起视时何其。
落日馀山椒,树颠红陆离。
快哉情景新,一散顽腰肢。
登登悄谁与,瘦影自崛奇。
莺花非故妍,泉石含新姿。
关河怯回首,直北多军麾。
封侯一剑任,谁当请丸泥。
祇恐廊庙忧,不在潢池儿。
熏风低草树,戟髯不受吹。
徙倚苍石根,忧端与山齐。
过虎牢 明 · 王稚登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关畔烟消路欲开,北风短剑望尘摧。
荒山不见多军队,静野惟闻孤雁哀。
衰草几丛衔战垒,白云一派横盟台。
长途无语思前事,却笑袁曹小有才。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关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