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跋孙尚书张紫微帖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八、《梅溪先生后集》卷二七
孙公尚书四朝文杰,张公紫微当代才子。孙尤长于简尺,张翰墨妙天下。某晚辈,恨不识尚书公。比守霅川,得公二书,时年几九十,而词源笔力不衰如此。张帅长沙,某移书求贡院字,笔画雄健,用于湖、泉二州,观者壮之。其所答书词翰俱绝。明年,二公皆在鬼录,某既不获瞻尚书之履,又嗟紫微郎之不永世,见其迹,思其人,轴而藏之。欲刻未果,石似之察判见而喜之,假之以归,刊于其家,以广其传,可谓乐善好事矣。乾道六年三月庚午,书于泉南郡斋。
淳熙荐士录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四八、《诚斋集》卷一一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朱熹/学传二程,才雄一世。虽赋性近于狷介,临事过于果锐,若处以儒学之官,涵养成就,必为异才。
袁枢/议论坚正,风节峻整。今知处州。
石起宗/立朝敢言,作郡有惠。
祝櫰/奇伟之节,恬退之心,士论所称。久置闲散。
郑侨/立朝甚劲正,持节有风采。
林枅/外温中厉,遇事敢为。
蔡戡/器度凝重,学问该洽。
马大同/文学政事,士林之英。至于持节,风采甚厉,官吏皆肃。
巩湘/今之儒先,世之吏师。
京镗/性资静悫,文辞工致。
王回/俊辩而文,敏手而裕。
刘尧夫/尝冠释褐,立朝敢言。
萧德藻/文学甚古,气节甚高。其志常欲有为,其进未尝苟合。老而不遇,士者屈之。今为湖北参议官。
章颖/早冠多士,其学益进。立朝鲠挺,公论推表。
霍篪/儒而知兵,长于论事。至于两淮利害,尤其所谙。
周必正/工于古文,敏于吏事。临疑应变,好谋而成。
张贵谟/上庠名士,有才有谋,可应时须。
刘清之/得名儒朱熹之学,传乃祖原甫之业。
汤邦彦/学邃于《易》,得先天之数;才济于用,有经世之心。
王公衮/儒者能断,吏事敢为。剸繁摧奸,尤其所长。
莫漳/长于史学,达于吏治。
张默/魏公之侄,能传胡文定《春秋》之学。所至作吏,皆有能声。
孙逢吉/学邃文工,吏用明敏。沈介德和、黄钧仲秉以国士待之。梁榜,升朝,前知袁州萍乡县。
吴镒/早以文词,受知名胜,如张安国、沈德和、黄仲秉皆以国士待之。京官,今知郴州郴县。
王谦/风力振耸,勇于摧奸。立朝蹇蹇,士论归重。
谭惟寅/文辞甚古,志操甚坚。尝除太学博士,今知郴州。
但中庸/有学有文,操守坚正。持节布宪,风采甚厉。
韩璧/直谅修洁,人称其贤。
李诵/恬退难进,廉吏之表。升朝,今为江州德安知县。
余绍祖/德胜于才,廉而有惠。新江陵府通判。
叶元潾/和而有立,早有奇节。故相叶颙子昂之侄,今为江西提举司干官,待次。
廖德明/所学甚正,遇事能断。选人,前韶州教授。
赵充夫/廉明彊济,治行甚高。升朝,今知临江军新喻县。
左昌时/吏能精密,所至有声。新知真州。
胡思成/和粹而贤,敏达于政。尝知安丰军。
赵像之/能文练事,淡如寒畯。今为随州通判。
孙逢辰/儒术饰吏,廉操瘉人。
刘德秀/议论古今,切于世用。郑榜,京官,今知湘潭县。
施渊然/工于古文,恬于仕进。前任监和剂局,今任祠禄,升朝。
祝禹圭/气节正方,议论鲠挺。
张泌/器宇粹和,文辞工致。与其弟涛俱有令名,前辈称「吴中二陆」。
李大性/四六诗句,甚有律令。
李大异/尝冠别头,仕优进学。作文下语,准柳仪曹。
李大理/学问殚洽,吏事通明。
曾三复/以文策第,以廉禔身。作邑有声,尽罢横歛。梁榜。
曾三聘/刻意文词,雅善论事。萧榜,选人,前西外宗学教授。
徐彻/诗句明爽,笺奏典重。作邑爱民,办而不扰。郑榜,升朝,今知临江军清江县。
赵彦恂/吏能精敏,不择剧易。戊辰王榜,前知衡州,今任宫观。
王澬/治郡有闻,惠而能办。前知吉州,正当茶寇之锋,修城治兵,寇不敢近。今任宫观。
虞公亮/力学有文,子弟之秀。雍公之子,尚淹下僚。
陈谦/学问深醇,文辞雄俊。声冠两学,陆沉下僚。
李沐/大臣之子,而绰有寒畯之操;甲科之隽,而益厉文辞之工。
李耆俊/其进虽非科级,其文尤工四六。今知柳州。
严昌裔/学甚正,守甚坚。盖尝师张魏公而友钦夫。
陈字/事母至孝,作郡甚办。临事应变,事集而民不扰。
卢宜之/作文有古人关键,日进未已。至于吏能,乃其馀事。
苏渭/通敏吏事,最善四六。任子之流,所不易得。
郑郧/持身甚廉,爱民甚力。尝知南雄州保昌县,殊有治行。太守虐政,一切反之,民情翕然,至今去思。
赵善佐/为政和而有威,治赋缓而自办。章贡吏民,无不安之。
胡澥/名臣之子,修洁博习。州里有闻,能世其家。今为抚州宜黄丞,其父字邦衡云。
凡六十人。
新及第进士注官诏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三二、《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之二○(第五册第四二五五页)
新及第进士第一人郑侨补左承事郎、签书诸州节度判官事;第二人石起宗、第三人汪义端并左文林郎、两使职官;第四人贾光祖、第五人史俞并左从事郎、初等职官;第六人至第四甲并左迪功郎、诸州司户簿尉;第五甲守选。
朝奉大夫直秘阁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傅公行状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八、《方舆胜览》卷一二
本贯孟州济源县。
曾祖君俞,故任通直郎,知京兆府奉天县事,赠正奉大夫。曾祖妣张氏,赠硕人。
祖裕之,故任朝议大夫,主管南京鸿庆宫,济源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祖妣钱氏,封恭人。
父察,故任朝散郎、尚书吏部员外郎,赠徽猷阁待制,累赠少师,谥忠肃。妣赵氏,封清源郡太夫人,赠秦国夫人。
公讳自得,字安道,其先郓州人。自曾伯祖献简公以清直仁勇事仁宗、英宗、神宗,历三朝,皆以谏诤有声。在哲宗时,遂闻国政。盖始筑草堂于济源之上而家焉。至忠肃公,遭靖康之难,实以忠义死国事,其事皆具国史。公幼颖悟,读书不数过辄成诵。有至性,生十年而忠肃公薨,哀号思慕若成人。事太夫人爱敬饬备,一举动唯恐失其意。遭乱离,转侧兵间,遇父友故参知政事陈公与义于岭右,陈公奇爱之,坐之膝,抚其顶曰:「长必以文名天下」。因自诵其诗之杰句以诏之。公时虽幼,已悉领解。年十四,赋《玉界尺诗》,语意警拔。故参知政事李公邴大惊异之,因许归以女。既乃定居于泉州,家贫甚,夜燃薪自照,与兄弟读书或至达旦。遂博通六经诸史百家之言,下笔为文辄数千言。初,朝廷以忠肃公死事录其孤,公得补承务郎,三监潭州南岳庙,乃为福建路提点刑狱司干办公事。使者李公公懋性刚介,好面折僚吏,独屈意待公。欲试以事,因悉以讼牒委焉。间相见,则摘其事以问。公具条委折,及其姓名爵里,一无所遗。李公喜甚,自是一司之事无不取决于公。书奏出公手辄报可,他人为之则多寝不下。李公行部至漳州,会州兵擒漳浦贼华齐及其党与以献,而安抚司以便宜指挥檄宪司悉斩之。李公将从之,公争不可,且曰:「便宜指挥安抚司受之朝廷,本司无所预。今乃承之于安抚司,可乎」?李公悟,命悉械系诸县分鞠之。狱成,以法诛其首数人,馀悉以畀军中,盖全活几百人。已而丐闲,得主管台州崇道观。秩满,通判漳州事。太守刘公才邵始以公年少,未甚相知。及见其处事精明,驭吏严整,而文词敏妙又非流辈所及,乃大叹服,郡事非公不决。间则相与徜徉,以文字相娱乐。每语人曰:「自傅君至,吾始知有为郡之乐」。时山獠跳踉未已,而太守与统兵官陈敏不相能,饷或不继,军几变。公调护其间甚力,且为移书转运判官,得钱二万缗以赡其军。敏及军士皆感泣思奋,群盗竟平。及公代去,敏语其下曰:「傅公成就吾军如此,而未尝以一事干吾军政,可谓真清矣」。故闻公丧偶,欲遣其爱妾挟重赀来奉公,公亦竟不受也。漳浦尉士有申和者,以事为郡所逮。县忽告有盗入竟,请兵为援。公笑曰:「是必非实,特为申和地耳」。已而果然。陈敏亦为和请,公弗从,竟捕寘于法,而后以畀军中。后十馀岁,公自融徙潮,行荒山大雨中,忽有以卮酒献者。问其姓名,则申和也。公愕然,诘其所以来之意,则曰:「和日者罪当诛,公用法固无所私,然和独抵罪而家获全,是以感恩而来耳」。公为笑而饮之。临漳公帑岁时例外致馈守贰甚厚,公独不以一钱入门,悉储于外,以给宾客之费。比去,计所不取盖馀千缗。通判泉州事。公居泉久,及贰郡事,洗手奉公,无毫发私。且熟知民俗利病,部使者多委以事。转运司尝欲榷郡酒酤,公格弗下。吏白恐获罪,公曰:「泉人中产之家仰是以给者十室而五,是决不可行。若辈徒欲行文书,因取赂于酒家耳」。乃私以书条利害于使者,事竟寝。有贾胡建层楼于郡庠之前,士子以为病,言之郡。贾赀钜万,上下俱受赂,莫肯谁何。乃群诉于部使者,请以属公。使者为下其书,公曰:「是化外人,法不当城居」。立戒兵官即日撤之,而后以当撤报。使者亦不说,然以公理直,不敢问也。受代造朝,民争遮道以送。有金户齐氏,探其怀出金十两以献公曰:「某为金户,郡官买金无艺,且多不偿直。独公未尝市分星,为赐厚矣。此乃丹药所化,为杯器食饮当益人,故敢以寿公,而非敢以为献也」。公笑郤之。差知兴化军事。兴化素号难治,前守听讼或继以烛,事犹有不决者。公剖决如流,廷无滞讼,发奸擿伏,猾吏束手,日未午,棠阴无一迹矣。于是乃以暇日延礼邦人士大夫之贤者,相与从容赋诗饮酒为乐,而郡以大治。初,秦丞相桧以公忠臣子,年少能自力学问,有文词,通吏事,遇之甚厚。然亦疑其刚果负气,终不为己用,故虽使之连佐两郡,然皆铨格所当得。召试博学宏辞科,又已奏名而故黜之。及泉代归,乃间语公曰:「故事,三丞得通用荫补人,而丞宗正者例以玉牒奏篇得为郎。况公之文今从臣中名能文者所不及,顾公太刚耳。盍亦思少自贬乎」?公默喻其意,然以太夫人春秋高,且乐居闽中,不肯远适,乃力请便郡归养。秦丞相以是始怒,而其党又或阴中公,以为有顾望持两端意。以故是时公资序已应典州,而仅得莆阳军垒以归。然公亦既朝辞而行有日矣,会通判衢州汪召锡者告前知泉州赵令衿诽谤,且有及丞相语,台谏徐哲等交章论奏,事下廷尉,秦丞相因以上旨命公体究令衿在泉时纳贿事。公以尝同官辞,丞相不可。是时丞相权震天下,一忤其意,家立碎。公念前已有小隙,今又力辞,必重得祸,贻太夫人忧,意不能不少回惑,乃不得已奉命以行。至泉按事,十得一二,即不复穷竟。然犹虑不免为异时之累,则见故枢密黄公祖舜而问焉。黄公曰:「事端幸不自我,加之以恕可也」。公然其计,既上其事,又为请得毋更置狱。会廷尉狱成,令衿已坐谴,奏上,不过追纳所受金而已。方事作时,户部曹泳、刑部韩仲通实主之,两曹符檄日四五至,督趣甚峻。已而秦丞相死,泳被逐,仲通恐祸及己,乃以体究事劾公。朝廷亦知非公首事,姑下公置对。而仲通章再上,遂罢公郡事。公在郡不半岁,罢去之日,父老邀遮涕泣,其贤士大夫有追路越境,持公恸哭而别者。后两年,谏官挟旧怨,复以前事为言,遂夺公官,徙融州为民。公念前日本以爱亲故,不敢力辞体究事,今乃反为亲忧,痛自咎责,闻命即却酒肉、屏媵御,独与一浮图人偕行。至融,杜门读书,益大覃思于文章,融人皆敬爱之。而中州人士官其土者亦皆乐从公游,以文字求指教。盖居融四年如一日,泊然无复有一豪轩冕意。特一念亲闱在远,不获日夕左右,则涕泣竟日。会黄公给事东省,知公前事首末,力言于故丞相鲁国陈文恭公,鲁公亦素知公,遂以上闻,得内徙潮州。未几,听自便。主上登极,复故官右通直郎。时鲁公犹当国,欲寖用公,乃先除主管崇道观,以言者罢。乾道初元,始复得申前命。未几,故枢密林公安宅又力荐于上,且具白公前被枉状,除知漳州,又为言者所持,事竟中寝。未数月,今少傅福国陈公入为吏部尚书,雅知公之为人,则与侍从官数人露章荐公事亲孝、居官廉,博学能文,兴化之政庭无留讼,而所坐初非其罪,遂再除知兴化军。而陈公章中语,人以为无一字不实也。陛辞,论尉利捕盗之赏,妄执平民,有至论死而不能自明者。语未竟,上遽曰:「今之儒者例以不杀为仁,然杀人者死」。公徐对曰:「皋陶称大舜之德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杀人者固应死,而不辜者岂可杀」?上意亦悟,即连称曰:「不辜则不可,不辜则不可」。公退以语宰相,时朝廷方议重强盗之法,以公言而止。公前治兴化有惠爱,去之十有四年而再至,且复奉安舆以来,阖郡之民垂髫戴白,争迎车下,欢呼之声满道。公治郡如前,时郡有猾民,素以挟持郡县为事者数辈,前公未至,尽挈其家以遁。公条教素信于民,不动声色而郡复大治。民李氏尝寓白金于其族兄,已而诬以盗,狱更数政不决。公明其诬,且判曰:「银当羽化,既惭长者之风;金或误持,又愧同舍之谊」。闻者感叹悚服,且传诵其语,以为无愧于唐人甲乙之判,李氏感泣。会太夫人有疾,供佛燃灯以祷。既而太夫人竟不起,郡县赙金馀千缗。公辞曰:「家虽贫,幸足以葬,岂可以此污吾亲」?皆却弗受。而父老奔走阙下,以公治状白于朝者数十百人,中书为书于籍。公性至孝,以奉太夫人故,仕宦未尝出闽中。太夫人小有疾,则忧形于色。在漳时,官舍有池亭,日奉太夫人饮焉。忽有珍禽彩羽数十容与水上,太夫人甚爱之。一旦忽飞去,太夫人不乐,为不饮者数日。公惧,与其室共祷于神,明日乃复奉太夫人饮池上,则禽亦皆复来集矣。比公去乃已,竟不知其所自来,亦莫有能名之者,时以为孝诚所感云。至是服丧,毁瘠甚。免丧,言及辄涕下。初造朝,知识见之无不惊愕。再除知漳州,奏事称旨,留为吏部郎中。天官素号剧繁,侍右尤甚。吏舞文为奸,为郎者例不可否事。公既入,即召令史而下语之曰:「吾久谙州郡利病,于省曹事体初不熟。今幸蒙恩得备郎选,亦将以治州郡者治之耳」。吏慑伏不敢欺。然公素以吏事自喜,而铨曹守格法,无所施为,遂请于朝,愿竭力外官。上喜其意,除直秘阁、福建路转运副使。陛辞,玉音褒谕,且云:「素知卿有风力,闽中多赃吏,故命卿往,行召用卿矣」。公即奏:「治道去泰甚,闽中去朝廷远,吏不知奉法,然取其甚者一二人治之,亦足以厉其馀」。上首肯之。时闽部上四郡行钞盐法,岁入悉输大农,漕计为空,而州县窘匮尤甚,吏兵之给弗供,廪廪然有朝夕忧。公奉命疾驰至部,夙夜询究利病所在,而参伍其说,大抵皆以为官不鬻盐则无以为岁计,然纵州县一切科之于民,则民必大病。独一二近盐之乡,若非籍户定数,使民必鬻于官,则私贩公行,官鬻不售,豪强得以倚法幸免,而贫弱顾独受弊。于是乃使县各以地远近、利病所宜为法而奏行之,且宽其宿负,贷以本钱,蠲增盐钱数十万缗,州县之力以宽。而公又为之撙节用度,一毫不妄取予,漕计亦遂饶足。泉州两税外,复科宗子米,岁岁增广,民不堪命。郡太守若周公葵、王公十朋皆尝请罢之,弗果行。公力以为言,得旨户部给度牒转运司,移他郡钱俾之和籴而禁其科扰。泉民感公恩,生祠之。盖公为治大率以爱民为主而保全下吏,非有民讼不获已,亦未尝轻有所按治。其罢软不胜任者多奏处以祠禄,略如公前奏语。然其候视极精明。风采可畏爱,吏亦不敢犯也。建宁阙守,公以郡屡易将,帑廪空乏,且岁颇不登,亟闻于上,乞选能臣以治之。上素知公,即除知府事。建宁当孔道,部使者多寄治,民健讼,为郡者日不暇给。公谈笑以治之,事或累岁不决,壹经公手,无不立辨,且后无能易者。今户部尚书王公佐为转运判官,尝语人曰:「吾与傅公厚,乃因政事间相知耳」。岁小不登,公发廪赈济。有啸聚欲为寇者,僚属请出兵以捕。公特以文檄俾乡官谕之,皆帖伏,不戮一人而定。属县有杀人者,方捕治,而他县获逃卒,卒于狱中自首尝杀某人。县以言府,公疑有奸,命鞠其实,果吏教杀人者重赂逃卒使伪首,则杀人者可不死而卒罪亦止于流。因并论吏如法。移知宁国府事。宁国民淳,事素简,公亦以清静治,或累日庭无公事。酒官有为专知所悖自言者,公召诘之。吏具言监官赃罪,公曰:「是则然,然上下之分不可乱也」。命杖之。吏不伏,公立命械治。获其流罪,将论决,袒其背则有涅文,为「皇帝万岁」四大字。公笑曰:「是固有法」。命呼执箴者杂刺涅,使不成文,乃论如法。明日,阖郡士大夫悉来贺曰:「此素横于乡者,前太守屡欲治而不能,不谓公谈笑间去此一害」。公曰:「法当然,吾非有心者也」。春雨水溢,将决圩田,公力捍之而止。上尝以手札访问,公具以实奏。秋大旱,时公将去郡,犹请于朝,蠲租十馀万斛。既去累年,后守偶阅公帑之籍,见某年斋閤迎新供帐独无一不存者,怪而问之,则公所留也。因大叹服,每以语人。盖公平生涖官所至,率常如此,此特因事而显耳。复为福建路转运副使。公所临郡县,小有水旱必以闻。至是,泉州大旱,而守利督租讳之。公奏请募海舟广籴以助民食,由是米不翔贵。临安阙帅,上命执政选有风力不阿权贵者为之。执政拟二人以进,上独指公以为可,亟命召之。先是,公尝以事过三山,副总管曾觌先来谒公曰:「闻公之名久矣」。因自诵其诗数十篇,且请公诵近作。公辞以忧患废忘,时其亡而往报之。及为郎,复尝遇于客次。觌诧数从官曰:「某人某人尝辱来访,公独见鄙,何也」?公逊谢而已,竟不往。及将使闽部,閤门官子弟有使本道而召还者,以职事来谒,公往报之。延公便室,则觌及从官数人皆在。时方置酒,公饮一卮,辞腹疾而退。于是翰林承旨亦以入直辞,诸人皆有赧色,觌大不乐。公退谓诸子曰:「仕宦当自结明天子,其次当由宰相,安能俯首此曹以求进邪」?以故权贵多嫉公,而召命竟不行,改除两浙西路提点刑狱公事。时公年已六十馀矣。性本刚介疾恶,不能容人之过,以故历官任事多与物忤。至是,自度不能俯仰俗间,上章丐闲。不允,得移浙东。两浙今号封畿,多有力者,部使者例不案事。公入竟,受诉牒日数千纸,一一亲为剖决。所至决遣囚徒,台无留事。至于紏剔愆违,绳治奸墨,或望风解印绶去。常山令为民所讼,公素不轻案吏,先面戒之。而执法殿中者亲党多在其邑,令事之素谨,亟驰书求援。其人即论公前使闽时推行盐筴非是,今又欲逐令而使其亲党代之,以此公至治所未十日而赐罢。过建宁,父老捧薰炉以迎者夹道数里,而浙东人亦至今称思之。然公益自知果不为世俗所容,乃复求为祠官,得主管武夷山冲佑观。秩满,复除知宁国府事。朝命督行甚峻,公不获已,单车引道。行未数程,复以言者追论前体究事,且尝面折泉守为罪,则又以冲佑祠官罢归。公性高简,不妄与人交,居泉五十年,杜门自守,读书奉亲外无他为。中间乘贰车、持使者节亦且十馀年,讫未尝以一事扰州县。太守之贤者,如宋公之才、王公十朋、周公葵皆高仰之,待以异礼,而公月不过一诣郡,每留语,谈说道谊而已。至是居间,益无事,唯读书不辍。客至,觞酒论文,道说古今,唱酬诗什,以相娱乐。苍颜白发,意气伟然,未尝以留落不偶几微见言面也。前居丧,哀毁得脾疾,至是益侵,然犹日诵书数卷。既病,则屏却药饵,独饮水以待终。一日,忽召所善前昭武守黄君维之、新新安守石君起宗,置酒卧内与诀。既而剧谈诙笑,歌呼如常时。翌日遂不起,时淳熙十年秋八月也,年六十有八,积官朝奉大夫。其配李氏有贤德,先公三十馀年卒,今赠安人。子男五人,伯寿,朝请郎、权知道州军州事。伯成,宣教郎、新知福州闽清县事。伯详,将仕郎,卒。伯瑞,迪功郎、新漳州龙溪县尉。伯拱,业进士,当以公致仕恩补官。女四人,长适承奉郎、知潮阳县丞李谠,次适进士李申之,继室以其季,俱早卒。次适进士黄知白。孙男五人,充,业进士,育、良尚幼,馀未名。孙女六人,长及嫁,馀尚幼。公于书无不读,少治《春秋》,有声场屋间。中年读《诗》,至《鸳鸯》之二章,因悟比兴之体,閒为子弟论说,多得诗人本意。故太常丞吴公棫来官泉州,公闻其博通古学,著书甚富,日从之游,相与博约,往复不倦。吴公悦之,请公序其《论语十说》,今行于世。谪居读《易》,数日一周。手书《程氏传》一通,玩绎久之,纸为之弊。其于子史百氏之书尝过目者,盖皆略成诵也。识虑高远,机警绝人。少时闻朝廷夺刘光世军,更遣儒臣代将,叹曰:「是必且败事矣」。亟移书所知刑部侍郎曾公开,请如唐罢马燧、郭子仪等故事,择其偏裨,授以兵柄。曾公然之,将以白宰相,未及而郦琼等叛书已闻矣。参知政事李安简公亦忠肃公执友也,罢政居会稽,公往见之。李公初以通家子弟待公,问曰:「子以老夫今日之罢为何如」?公曰:「得失相半」。公问其故,公曰:「公初附和议而终以弗合去,岂非得失相半乎」?李公起握公手曰:「公晦为不亡矣」。虏寇淮甸,公以书抵枢密黄公,论备禦方略。因策虏有十败,且言其变必自中起。书至不数日,虏酋完颜亮果为帐下所杀。黄公以示诸公,且报公曰:「何其策之明也」!曾觌自福州召还,公移书丞相陈福公,为言觌入必留,留必为善人正论之害,其后亦皆验。公少从外舅李公学为文,得其指授之微意。既长,益从当世先达游,又日求其所未至,刮磨灌溉,以迄有成,则其气骨雄健而关键谨严,波澜浩溔而语意精切,有非当世文士所及者。李公每读而叹曰:「吾文有传矣」。故丞相魏国张忠献公及尚书左丞叶公梦得、翰林汪公藻、中书舍人张公嵲、尚书郎新安朱公得其文,皆爱重之。汪公尤叹赏,每谓公曰:「今世缀文之士虽多,而往往昧于体制。独吾子为得之,不懈则古人可及也」。然再试礼部辄不利,三应博学宏词科,一既入等而黜于中书,遂不复应科举。而诲诸子甚力,伯寿、伯成皆及太夫人无恙时登进士第。伯寿复中词科,遂登台阁。而公晚岁始自次辑其文,定为三十有二卷,藏于家。今伯寿等将以明年七月丁酉葬公于泉州南安县唐兴乡田丰里之云台山,以熹尝以先人之旧辱公知顾甚厚,见使状公行事,以请志铭、图永久。熹窃惟公孝友之行、洁廉之操、精敏之识、雅健之文皆足以高一世,而其吏事方略亦复过人远甚,盖不厉威猛而人自畏服,不为一时小惠以干虚誉,而其去思遗爱愈久愈深。独以蚤年未能深自晦匿,不幸见知权臣,辟咎得凶,遂以中废。然当时识者固有以知其非公所欲,其后诵言于朝,白公无罪者又多一时正人庄士,且明天子亦既起公而任使之矣。而自比年来,殊无他端,乃复重以前事横遭口语,乍起乍仆,以没其身。既不得尽志竭才以布宣仁圣之德泽于远迩,而其寿命又不得究于高年,是则岂不有命也夫!故既历叙其世家行事之详,而复具论其本末大致如此。伏惟当世立言之君子幸赐采择,以垂永世。谨状。淳熙十年十二月日,具位朱熹状。
宋金部郎鹿何墓志铭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台州金石录》卷八、《古志石华》卷二九
□□□□□□□□□□□□□□□□□上章求致其事。时□□□□□□□□□□□□□□禄禄奔走臣子。然圣意颇厌躁竞之习,顾大臣问所以。丞相赵公雄奏曰:「鹿某之请,出于至诚」。朝论多惜其去,寮友有以诗挽留之者,庙堂亦尝却其请。而求之不□□□□□□□□□□□□□□迁官二等,以朝奉郎直秘阁,赐绯衣银鱼,授一子昌运以官,用华其归。君生于建炎之元,至是年才五十有三,况以循良之课,入为名曹,日向于用,翩然乞身而去。□□□□□□□□□□□□□高节,万众钦叹。其行也,朝士饯别,争赋诗以为赠。先是,有客尝取灵澈诗所谓「林下何曾见一人」者,欲以「见一」名君所居之堂。君曰:「此吾志也」。既十年矣,人皆以君不待年□□□□□□□□□□□□去台城四十馀里,地名鹿隩,山水佳处也。既归,不复入城府,汎埽庭宇,径为终焉之计。钥时自敕局赘倅于台,访君之庐,崇冈碧溪,老木拥门。主人欣然出迎,望之使人自□□□□□□□□□□□之赋诗而还。郡太守为裒中外之诗,为《见一堂集》行于世。官满再过之,问君乐乎,笑曰:「不见其乐,但觉日长耳」。慕仰不足,又为之诗曰:「再上先生见一堂,澹然宾主两相忘。不知海内清风满,但觉山中白昼长」。君亦为一笑领此意。寻即别去,意君之寿考未艾也。别四年而讣闻,盖十年十月七日也。哀哉!嘉泰三年昌运改通直郎,将宰龙泉,过四明敝庐中,感念畴昔,恍更二纪。方相□□□□□□□□□椿年知处州日所作君行状,泣而曰:「先君之葬,未有墓隧之碑,今日深知先君之出处者几无人矣,敢以铭为请」。虽老矣,学益落,义不得而辞也。君字伯可,世为临海人。曾大父戡不□□,祖渊赠右承事郎,父汝为累赠宣教郎。惟鹿氏积有隐德,谏议忠肃陈公瓘谪居时,承事伯仲实从之游,始为儒家。伯父汝弼、汝明绍兴十二年同以进士起家,乡闾荣之。二兄皆与宾贡而早世。君资□□□□□□□属文,由太学登三十年丙科,授左迪功郎、秀州华亭县尉。有戚寇者□海道,朝以名捕。君闻其冯险肆虐,先以方略擒其爪牙数辈,一旦出不意,亲至其家,缚取以归,凶徒屏息。潦水□□□□□□□千顷,王公炎时为漕使,被旨疏导之。水军奉命促迫,诸县吏民汹汹。及君往视,持畚锸待于阡陌者数百千人。询之,耆老具言权豪筑长堤,浸淤水道。今不于彼疏治,反坏民业,害愈□□□□□□□□□堤。或曰:「此鼎贵之人所筑也」。君曰:「正当自显名始,有罪,尉自当之」。堤既尽去,水势顿泄,向之没者土且作乂矣。漕来按临,力陈利害之原与其已施行者,漕喜甚,属君草奏□□□□□□□。郡寮贺曰:「决堤之举,旁观为之股慄,乃以澹然而□,其利溥哉」!用盗赏改左承奉郎、知泉州南安县。郡于中冬督秋赋甚急,就逮者县率二百人。君力言省限未及,法未应追。而逮愈急,趋□□□□□□□掷其牍于地。连日上谒不得见,愿给告身以归。民相率至县庭,遮留者日数百人,且言「无舍我去,赋易足也」。皆夜舂昼输,未浃日而登足。守惊且悔,设燕延款,问何以致此,逊谢而已。邑庠□□□□□□□□筑淫祠于□□□彻其材新之。增员选师,亲加督课,士益知劝。黄龙见于溪前,纪之以诗,属和者甚众。是岁邑士名荐书者倍于旧。吏部石公起宗廷试,为亚魁,人皆以为作成之。□□□□□□□□治。相戒不忍犯法。至亲有讼,一言喻之,或感泣而退。圄空累月,邑人肖像立祠,奉之至今。詹事王公十朋为守,以治最荐,有旨审察。詹事陈公良翰为给事中,举君自代云:「处事刚□□□□□□谅直而不欺」。人以为得其寔。二公皆有当世重名,不轻许可。□□监登闻检院,时中都官待次者率从员外置,遂添差通判吉州。佐郡有声。邻有滞讼,部使者多以委君,一问而得其情。□□□□□右大饥,参政龚公茂良帅隆兴,任以荒政。朝廷设赏,募人出粟,君谕富室,得米七万斛,赖以全活者不胜计。龚公力荐之,复有堂察之命。淳熙□年二月,除知衢州。寻改饶州□□□□群臣气节不立,风俗委靡,不能仰副圣意。及论诸郡狱官不□注癃老之人,乞严差注之法。又言:「奏对者多徇私迎合,诋议成法。间有施行,又以不便而罢,诚有朝令夕改之弊」。上皆嘉□□□□谕君治郡不可不留意财赋,君奏曰:「今生财之道极矣,惟能窒弊原,惩吏奸,则财不可胜用。无政事,则财用不足。若能使田里无愁恨叹息之心,则郡计不足虑也」。上然之。四年九月,到郡未□□□□召为诸王宫大小学教授。五年五月,除尚书屯田员外郎。轮对,因奏立宫庠以教宗子,而法制苟简,反不及州县。乞修庙学,定生员,置膳养之资,严教导之法。又以屯田有名无实,国用十以□□□军,惟此可以少纾民力。酌古验今,周询博采,有上屯田□,指两淮可以留屯者数十所。君稽考订正,灼知利便,愿以身任其事。十一月迁金部。君佽助长贰,经画调度,给内唯谨。纲运当输左帑者,因□□□□野,多露积岸次。躬为督察,力革其弊。明堂大飨,阴雨不止。蒇事之日,天宇开霁。礼成,上甚悦,君进诗颂恩,有以开广上意。又奏:「圣人不以得天为足,而以敬天为务。天之所以眷顾□□□皆如此其至。陛下宜存不息之诚,勿怀自满之意,则天之眷佑有加无已」。上称善者再三。且极言民之疾苦:「宽恤之诏每下,而奉行不虔,其扰益甚。如差役催科折帛场务,俱乞更张□□□议而行之」。郡县有奏陈利害□然可行者,必力主之。势不得专,多有捍格,自以强颜班列为愧,而归心启矣。君寡兄弟,少又多病,世味宦情泊如也。陪祠小疾,决意纳禄。或劝止之,则曰:「吾才薄命奇,□□□致身员郎,所得已厚,不自知止足,其旷败,悔之何及」!识者谓二疏官至师傅,禄二千石,又皆笃老,君过之远矣。归创小阁,聚书其上,朝夕省阅。客至,则觞咏以为乐。给事龙学吴公芾挂冠已久,宅于□□□石井,自号湖山居士。闻君此举喜甚,篇章相属,为忘年交。君岁一过之,剧欢而归。吴公病中邀一见,亟往访之。未几遂相寻于九京,尤可叹也。君天姿孝友,在上庠,闻父病,不暇俟潮,有愿负以涉者,□□而潮至,负者弃走,自分必死。俄有小艇至前,赖之以济,人以为诚孝所感。二兄寝疾,药饵悉出其手,未尝去侧。为伯氏立嗣,抚之如己出。伯父通直性严重,事之尽礼,得其欢心。分田宅则辞多而受寡。自奉甚薄,而好周人之急。少读张乖厓公所录黄兼济事,慕其为人,凶岁则捐直捐廪以济邻里。外和内刚,初有朝缋,吏白当先谒权近,叱去之。居官一毫不妄取,禁家人市土宜作器用。南安月约有例当增,竟不之问。鄱阳郡例及诸司以千缗饯行,会建贡闱,□以助费。在州县时,雨旸有祷辄应。谢事五年而四旱,乡人祷或不获。君一出则甘澍随之,人皆归功,则曰:「偶然耳」。弃置人事之后,闻国家一政令之得失,一贤才之用舍,忧喜形于言色,若身任其责者。为文明白简易,诗务平淡,能写人所难言。文集十卷,藏于家。娶应氏,知楚州宝应县权之女,先君十五年卒,有贤行。君自为之志,其文甚□。赠安人,葬于重晖乡白竹隩。一子,昌运也。一女,适从政郎、江州德安县丞吴栝。孙男愿,业儒;女二人,适同里进士吴熺、应虞。曾孙男女四人,尚幼。十一年仲冬丙申,举君之丧合于应安人之墓。呜呼!范蜀公六十三而致仕,君又先之。钥投閒九年,犹以为养而未忘祠禄,视君有愧焉。铭曰:
七十致仕,《礼经》甚白。年踰知命,胡去之亟?才方登用,身又康强。慨然赋归,二疏有光。煌煌孝宗,求贤如渴。崇奖廉退,以励臣节。天□□仁,不假之年。高风令名,惟君纯全。我升其堂,又铭君墓。后之君子,庶几知慕。
重建严先生祠堂记 南宋 · 陈公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一二、《严陵集》卷九
惟得道之士,然后能全其高;惟乐道之君,然后能遂其高;惟慕道之贤,然后能崇其高。先生汉光武之故人,光武既有天下,先生独隐沦渔樵间,非傲轩冕也,而轩冕不能汩;非耻功利也,而功利不能污。玉之洁,冰之清,后世无得而称焉,非得道之士能之乎!光武为中兴英主,思故人而访之,既至,同寝处无閒,非不欲宠之以爵位,厚之以稍廪,乃纵其飘然长往,终不敢屈,非乐道之君能之乎!先生没千有馀岁,迨我本朝,文正范公来典是邦,始即其游钓地设像建祠,为文以表大之。岁久,栋宇颓圮。淳熙庚子,太守萧公燧复加缮治,易腐支倾,亦既载新。未几,守僧不戒于火,一夕煨烬。公亮始至,恧然有动于心,方度材会役,未及有为。明年提点刑狱刘公颖以执事按临,相与叹息。乃与安抚张公枃,转运钱公冲之,提举石公起宗,各捐缗钱来助其作,其致志卓越,夐然与文正相望于百五十年之间,非有慕道之诚,畴克尔哉!于时岁事再登,工力颇裕,视前之轮奂有加焉:曰三贤堂,曰客星阁,曰招隐堂,曰羊裘轩,规模高耸,皆踰旧制,且别创遂隐、记隐二区,以翼于三贤堂之左右。寓僧有舍,休客有馆,山巅之台有亭。辟登坛之道,而级之以石,道先有亭以憩,视坛稍远,复为亭于中以便游者。阁之东偏有泉,其色如玉,亦亭于上,榜曰玉泉。因笔其始末,以昭诸贤使者崇高之志云。淳熙乙巳十有一月朔,郡守东阳陈公亮记,锡山尤袤书,开封赵公孚篆额。
魁瑞堂记 南宋 · 解邦俊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三九、《方舆胜览》卷一二、《舆地纪胜》卷一三○、《明一统志》卷七五
绍兴己卯,双莲生于梁文靖读书堂,次年,克家廷对魁天下。乾道戊子,生于贡院,石起宗复以亚魁显。庆元戊午,双莲复产于州学之槐亭,曾从龙作第一人。邑人因建堂以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