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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成大尹李焉作谶书 其一 新朝 · 王况
 出处:全汉文 卷六十二
文帝发忿,居地下趣军,北告匈奴,南告越人
江中刘信,执敌报怨,复续古先,四年当发军。
江湖有盗,自称樊王姓为刘氏,万人成行,不受赦令,欲动雒阳
十一年当相攻,太白扬光,岁星入东井,其号当行(《汉书·王莽传》下:谓焉曰:「汉家当复兴,君当为汉辅。」因为焉作谶书,言云云。又言大臣吉凶,各有日期。)
留春岩题名淳熙九年九月 南宋 · 熊飞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二二
淳熙九年岁在壬寅莫秋初吉,七闽熊飞景瞻以宪事行部,至桂林,与乡人宦游者李谟东晖、李閒伯广、王钦之、陈阅周卿上官骏子声、邓夏卿仲华、吴三锡宠卿、吴荣汉老杨延季洪卿陈璧廷圭、郑霆希声、潘元震子声、陈光祖昭远吴孝友次张赵冲虚中、庄汉辅季良、蒋梦震震卿、朱木仁叔、陈应定夫会于诸洞,以赓庚子之盟。
与者濮阳马演季长、青社镏良弼传凤、临川蔡诜子羽
按:《胜》卷二,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光绪《临桂县志》卷八,《挂林石刻》卷上。
赵尚书汝述冬至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七、《后乐集》卷一六
嶰筒初气,兆生物之一阳
汉辅列侯,对统天之亚岁
《易》明复吉,《礼》重履长
恭惟某官源流庆霄,屏翰行阙。
瞻麟趾之公族,星听岿然;
相虎门之王朝,辰犹怀止。
愿乘和应,亟践弼谐。
某老矣家居,依于廛庇,虽愧无拔薤之告,而喜耕买犊之春。
数舍驰心,不果杂朋簪之贺;
五襦盈耳,尚惟增绣线之工。
莫既欣愉,并几省察。
寥阳殿上梁文 南宋 · 龚颐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一、《吴都文粹》卷七、《吴郡志》卷三一、《道家金石略》第三六六页
在昔吴郡,于今汉辅,诞惟仙圣之宅,有严壮丽之区。
与日月以蔽亏,式表中天之华阙;
帅云霓而来御,蔚为上帝之高居。
庆基岳峙以当阳,琳宇星罗而拱极。
南端洞达,正殿穹崇。
维时三境之常尊,骈集九光之法驾。
螭蟠万础,遗址故存;
翚飞百楹,群目未睹。
方重熙累洽之运,正远至迩安之时。
曾是殊庭,莫还旧观,其何以伫飙游于肸蚃,甄灵贶于幅员?
皇上眷言,不吝有司之费;
寿宫申祝,亶储二圣之休。
守臣承睿志以致虔,上士不崇朝而乐施。
至人示化,高道勤心。
占营宣于瑶光,萃梓材于荆楚
莫不霞舒引墨,雷动挥斤,是度而是宜,不震而不竦。
琼檐绣栱,倏若化成;
金戺玉阶,殆非人境。
伫结绮粲朝暾之采,想觚棱宿霏烟之祥。
仰规太紫之圆方,俯尽鬼神之情状。
下锵鸣之玉珥,知足称于降临;
睨安帖之瑶坛,庶永蕃于祠奉。
考其经始,曾不淹辰。
斯举应龙之修梁,可后巨鳌之窃抃?
敢伸善颂,以佐欢谣。
抛梁东,沧海微茫一望中。
旸谷扶桑朝玉殿,郁然和气御灵风。
抛梁西,震泽重湖玉浪低。
风雨调和时节好,不烦香火咏朝隮。
抛梁南,咫尺神都汉辅三。
丙位有星长灿烂,两宫天寿与之参。
抛梁北,金榜云房新表出。
一念通神本圣功,八荒有道开皇极。
抛染上,风马云车来有象。
上元八景是天宫,万岁千秋输景贶
抛梁下,日夕层坛降报谢。
昭垂乾象报丰年,开阐坤珍资道化。
伏愿上梁之后,慈闱康寿,宸扆尊隆。
德教并恢于彤管,仁恩长树于青宫。
国栋无挠,王臣尽忠。
边圉永消于兵革,编民益劭于耕农。
千里绝札瘥之盭,四民均亭毒之功。
协气旁薄而扶舆,下九凤五龙于平世;
高灵偃蹇而骄服,肃千乘万骑于浮空。
永佑太平之极治,普臻希静之真气。
洪焘宝谟阁待制太平州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九、《后村先生大全集》卷六九
怀绶需会稽之戍,阃寄固专;
易麾为姑熟之行,江防尤重。
笔橐之班加峻,金汤之势增雄。
具官某宣慈而惠和,辨智而闳达,典刑肖乎先德,事功著于当时。
作郡国会计之图,弛张有道;
京兆神明之政,剖决如流。
眷怀方赖于论思,雅志力求于更迭。
朕惟西瀍东涧,密迩周畿;
右扶左冯,均为汉辅
出纶谋帅,衣锦过家。
属险要护风寒之冲,难于调守;
若文武可畏信之彦,无以踰卿。
乃超阶之高华,以壮采石之形胜。
噫!
临淮于营垒麾帜之末,初无改更;
尹铎于保障茧丝之间,能有决择。
益固根本,以宽顾忧。
可。
芹涧桥记1264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芹岭在衢之开化
端明演山黄公裳少过之,有「更高千万丈,还我上头行」之句,后魁天下,遂为诗谶。
白云徐公之来,始亭其上,勒诗于石,侍郎韦轩王公与权跋焉。
涧在岭之阳,东流百折,入于淮、江,饶、徽孔道也。
昔人以枯桩断木杂沙土桥涧上,以便往来,期岁辄一再。
如遇涨潦积雪,或揭厉濡足乃达彼岸。
徐君汝丁字登明,所居濒涧,乃以私财撤而新之。
伐石于山,市木于乡,僦夫廪匠,不以丝毫累里人。
伯氏汝乙字伯东,方总戎于闽,捐俸来助。
景定甲子桥成。
风月佳时,芹岭泼黛于云汉之表,淮江抹练于栏槛之外,止者行者,负者乘者,皆相贺曰:「昔畏涂,今康庄,谁之力也」!
太守、今大宗伯东轩常公挺既榜其里曰「香芹福地」,枢相忠斋留公梦炎大书「芹涧桥」三字以落之。
伯东来请余记。
自有宇宙,已有是岭与涧,然至演山而岭始著名,至徐氏一翁二季而涧始有桥,岂山川之秉灵亦如士之生世,显晦自有时耶!
余闻积善必有馀庆,阴德必有阳报。
昔二宋方少,异僧相小宋抡魁,大宋甲科。
后十年僧见之,惊谓大宋曰:「君神采顿异,若尝活百千万人命者,必为抡魁矣」。
公曰:「贫儒何力及此」。
僧曰:「肖翘之物皆命也」。
公言:「昨见堂上雨漂蚁穴,群蚁扰扰,戏为竹桥以渡之」。
僧曰:「是矣」。
及唱第,大宋第一,小宋甲科。
夫人命重于群蚁,桥费钜于片,徐氏其兴乎!
高科异等不在身必在其后乎!
白云表章演山之诗,盖其先兆矣。
虽然,二宋以文章事业重,与欧、晏齐名;
演山以德望重,宋文公见而屈膝,不专以科目重也。
二君勉之(《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三。又见《爱日斋丛钞》卷二。)
丁字登明:原缺,据清抄本补。
龚日升留梦炎失当事 南宋 · 赵顺孙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一、格庵奏稿
窃谓御史,天子耳目也。
耳目之寄,公论系焉;
公论所在,不可一毫损益于其间。
苟肆意失其轻重,人主之耳目何赖于若人哉?
臣谨按新除御史龚日升,性姿猥鄙,见趣昏迷。
其初筮也,夤缘而入漕佥;
其再调也,诡遇而为帅属
既而伤锦于作邑,冒焉结绶而登畿。
头钻肝刺,不进不止。
奈其物望之素亏,处以要官而非据。
近劾枢臣留梦炎,律以进退之义,未以为过;
迨劾章传播,中外籍籍,谓「明正典刑,犬彘不食」,其馀等语,大为失当,至以周震炎、马天骥比之,但务恶词以丑诋,不知拟人以非伦,反使二人得以自解于当世,可为他日复出之阶。
梦炎出处本末,历历可考,天骥之穷凶极恶,炎之朋邪害正,当世所共唾骂,乃以为比,人其谁信?
充其无是非之心,则善恶邪正皆将倒置矣。
所以近日以来,禁近之臣相继丐去者,无他,畏日升之口焉耳。
重费朝廷留贤至再至三,皆日升为之也。
斯人不斥,不惟在内之君子不能以自安,而在外诸贤亦且恫疑而不敢进矣。
臣与之同列,非不欲为掩讳,然剂量失伦,通国侧目,倘缄默不言,则党庇奸邪,其如公议何哉?
欲望圣慈特发宸断,亟赐罢黜日升,以释众疑,以慰物论,于国家忱□小补。
丙辰封事1256年12月 南宋 · 姚勉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六、《雪坡舍人集》卷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
十二月吉日承事郎、新除秘书省正字姚勉百拜献书皇帝陛下。
江西一寒,学未闻道。
癸丑奉对大廷,有司第臣策在第四。
陛下念其愚直,亲擢以冠群才。
受恩西归,福过灾至,未及一月,即遭外艰。
得禄既不逮亲,从吉未忍问仕。
陛下曲赐怜念,以赵汝愚故事,起之疚棘之馀。
顾臣何人,蒙此异眷,不由五剡之荐而即登于通秩,未有一日之考而遽玷于中除,恩大难胜,感极继泣。
虽乖亲养,合报主知,不忍固辞,愿移忠事,祗承召命。
已至半途,将咫尺于天颜,忽骤婴于寒疾,欲进不可,有怀莫伸。
臣伏见前朝苏洵奉诏试舍人院,辞不拜命,辄陈奏篇。
今也微臣敢援为例,僣以书献,惟陛下试垂听焉。
夫陛下之所以召臣者,岂欲荣臣以美官哉。
盖念其前日之能直言时事,故进之耳。
有君如此,何忍负之?
陛下既亲奖于其先,则是既信而可谏矣,不得以未信为谤自诿也。
臣前此献策于陛下,有曰立中道以用天下之贤,奖直言以作天下之气。
臣之所谓立中道也者,盖欲清去朋党;
所谓奖直言也者,盖欲广通下情。
言虽若迂,事则甚切。
臣今所见,无异于前。
臣观陛下圣度如天,明见如日,忠厚如仁祖,英果如孝皇,信用忠贤,容受切直,恢张士气,长育人材,护如圭璧,爱如桐梓。
正人暂去而即召,言者虽忤而必容,四方称仁,万世诵圣;
虽盛美殆难缕述,此二事实最可称。
端平之甲午改元,淳祐之乙巳、壬子,陛下此时之用人听言,青史书之,盖无穷之令闻也。
虽然,臣愿陛下兢兢业业,保持初意而已。
惊心迩日,骇耳异闻,不知彼何人斯,乃尔上误陛下。
臣知陛下之本心不尔,盖必有簧鼓圣听者也。
臣初离瑞阳,忽传时报,乃有立石三学之事。
臣固已骇之矣,犹恐实有蹈非彝而累教育者。
启行数日,渐至临川,侧闻两御史之章,大斥三学舍之士,不知所谓,益重厥疑。
至于近时,号为敢言之臣,亦皆相继而废罢,臣于是益骇焉。
臣至上饶,得观邸报,则臣蔡杭又已去国。
臣之骇者,至是愈甚矣。
夫斥逐学校之士以禁天下之言者,此京、、侂、远之时所为耳。
今日圣君贤相,讵宜有此哉!
以学校未离韦布之人,在平日岂无市井之过。
然而外议初不谓然,但知为前日上书之人,故今致台谏复仇之祸。
其间虽有一二士不与上书姓名,皆谓朝廷借此以盖非,不知踪迹欲掩而愈露。
况不与前日上书之士,亦是攻乙卯去相之人。
斥士者纵不以此而加诛,得罪者岂不藉此以自解。
此声一出,天下谓何?
必谓朝廷今讳人言,自此谁敢献其狂直。
言路一塞,所系不轻。
傥使国有大奸,将恐无复言者。
败亡轨辙,前古所同。
敢于沮抑人言,是岂为国忠计?
帝王大德,在于纳谏。
朝有直言,谓之国华。
陛下圣明,岂不知此?
三十二年容受人言之盛德,忍于一旦斲丧之乎?
又岂不使天下妄议陛下欲进用私人,恐言者藉藉,先斥士以塞来者乎?
又岂不使天下妄议蒙进用者援引其同列以排去与己为仇者乎?
朝廷之上纵无是心,天下之人不能无是议也。
苏轼所谓家置一喙以自解,市列千金以募人,人必不信,谤亦不止也。
臣观陛下今日之所进用者,其眷未必如前日之嵩之也,亦未必如前日之与缙晦、也。
三学之攻嵩之、缙晦、,则陛下不怒不斥,何独于今此而遽怒之斥之邪?
天下于此疑矣,非所以示方来也。
夫敢谏有鼓,进善有旌,书愆有板,设于朝市,古先圣王之欲以来谏也。
古先圣王本无可谏之事,犹不能无求谏之心。
陛下本有好谏之心,何遽设为拒谏之具。
三学之立石,臣恐谏鼓谤木不如是也。
汉文帝止辇受言,言不可用者置之,言可采未尝不称善。
夫言之真不可用者,容之可也,而何必拒之哉。
方文帝有狱系周勃之愆,贾谊进刑不上大夫之说。
自后文帝体貌大臣,以弄臣辄嫚戏于朝廷,在丞相亦得伸其国法。
文帝之用言如此,又何尝闻有诛斥贾谊之事哉。
汉文帝三代以下之贤君,犹能若此,陛下姿兼五帝,道迈三王,又岂可出文帝下乎?
臣知陛下之决不然也。
章惇蔡京之徒,上误祖宗,立奸党碑于内殿,贤如司马光,乃以为奸党之首。
一时小人,自谓可以欺天下也。
而石工安民乞不刊其姓字,恐并讥于后世。
今之学官奉承此事,不闻谏止,宁不有腼面目于石工乎?
立石之馀,继以斥士,此殆角公论以求胜,挫善类以取快者矣,甚非盛世事也。
夫易进难退者,世谓之小人;
难进易退者,世谓之君子。
傥有一毫贪荣固位之意,岂逃鄙夫患得患失之讥。
陛下今所进用之人,使其真有德之可尊,有才之可用,人望所与,官职何辞。
迟之岁年,试用未晚,何必骤擢之台察,骤长之谏坡,又骤跻之政府哉?
使其本无驱逐前相之心,能纳尽言,为法受恶,或有丐祠求去之请,岂非高尚退洁之风。
心事靡他,人言奚恤,何必无一语以及,去不几时而受迁哉。
是为臣者不以难进之君子自处,而以易进者自处;
为君者不以难进之君子处之,而以易进者处之矣。
臣恐陛下君臣未必甘受此名也。
骤加进用,欲以胜公论,宁不适以滋公论乎?
夫公论者,当使之在上,不当使之在下也。
不幸公论逸而在下,在上者当有阴消潜弭之,以使之平,不当壅遏抑绝之,使至于激也。
《语》曰:「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朱熹释之曰:「天下有道,则自然不议,非钳其口使之不议」。
然则钳之者,岂非所以激之欤!
东汉末年之党锢,皆激致之耳,激而致此,岂天下国家之福,又岂忠臣志士所愿哉!
迩者臣蔡杭去国之由,与臣梦炎、臣逢辰之罢,臣虽未知其故。
传之道路,不知信否,皆谓臣因救三学之士,其说不用而行。
至于臣梦炎、臣逢辰之寝命去官,则谓朝廷恐其有言,先事逐去。
臣逢辰则是去年上疏排近倖之士,臣梦炎则是前日越次求对,欲言时事之人。
果若人言,尤是不可。
臣不知今日何为而如此,得非疑其为朋乎?
唐玄宗时刘晏以神童为正字玄宗问之曰:「卿为正字,正得几字」?
对曰:「天下字皆正,惟朋字未正」。
盖讥当时有朋党之小人也。
之在唐,后来乃鞭算聚歛之人,未为知道,但其当时所对,则亦可谓至言。
臣今蒙陛下除官,适是此职,敢借刘晏朋字未正之说,愿今日有正朋可乎?
本朝欧阳修仁祖时,尝作《朋党论》,有曰「退小人之伪朋,进君子之真朋」,盖谓小人之伪朋不可有,君子之真朋不可无也。
以利为朋者小人也,以道为朋者君子也。
君子公于为国,故志同道合,不能不皆出于爱君;
小人私于为身,故朋奸结党,不能不皆出于窃位。
君子小人之判盖如此,君子小人之分朋,其初若未见损益,但君子之朋与治为朋,小人之朋与乱为朋,其究极则天壤辽绝,有关于天下国家之安危存亡耳。
知人固所难,然察其用心,则君子小人亦不难辩。
陛下天资睿哲,阅历精深,致知既明于此,盖昭然黑白。
《中庸》知仁勇之三德,陛下之所素讲贯而体验者,谨毋使天下谓陛下知足以周物,而仁反至于惠奸,勇反至于斥贤也。
仁、勇失其所施,则是知亦为未尽矣。
陛下毋疑在朝诸臣之分朋植党,毋谓在朝诸臣之背公徇私,但当审而察之,孰邪孰正,其朋于为国乎,抑朋于为身乎?
其朋于爱君乎?
抑朋于窃位乎?
其朋于尽忠竭节乎?
抑朋于徇货殖利乎?
左右其有誉阿大夫而为朋者乎?
嬖臣其有进商鞅而为朋者乎?
执政其有与台谏而为朋者乎?
台臣其有与谏官而为朋者乎?
外戚其有与宦寺而为朋者乎?
无之则善矣,如有之,则必不逃陛下之明鉴也。
乙卯去相,不能知子,贿道浊污,人孰肯与之为党。
今年去相,致君无术,功烈甚卑,人孰肯与之为党。
至于乙巳壬子之善类,甲辰庚戌之魁彦,则天下所谓忠贤,不得谓之为党也。
指其党于陛下之前者,恐未足以为党。
而阴相党于陛下之前者,陛下不可不察其为党也。
君子无罪可名,无过可指。
小人欲激人主之怒,不过以党之一字目之,则必犯人主之所恶耳。
至于所斥逐之党,则大抵皆君子也。
以党为名空国君子,小人异世同术,莫不皆然。
党锢空而汉危,清流空而唐祸,元祐奸党空而宣、靖之变作。
小人至此,亦非其福矣,岂独君子哉。
事久论定,君子小人之名,万世之下,昭若揭日。
在党锢者,人谓之君子,杀党锢者,得谓之君子乎?
与清流者,人谓之君子,投清流者,得谓之君子乎?
列奸党碑者,至今谓之君子;
立奸党碑者,得谓之君子乎?
小人亦何利于此哉。
故朋党之名,在今日朝廷之上决不宜有,有立党之说以告陛下者,即党之尤者也,惟陛下察之。
臣愿陛下精别真伪之朋,广开众正之路,已斥之士,终与叙还,已去之贤,旋加收召。
端平之善类,今皆凋落,所存者不过一二老。
乙巳壬子之善类,今散在四方者,幸尚有十馀人。
至于新进鲠亮之流,亦且不下十数,皆宜引以自近,寘彼周行,虽有婴鳞逆耳之言,当广乾坤容纳之量。
直士聚则嘉言日进,公道开则治势日张。
天下未有求治而不用贤,而不听言者也。
仁祖皇帝庆历之际,登用诸贤,不一二年,皆为小人以朋党倾去。
亦尝执政而用夏竦,亦尝宰相而用执中,然而小人暂亲即疏,君子暂散而即聚。
迄至嘉祐,一皆正人,跻时太平,功在社稷。
天下皆谓陛下深似仁祖,陛下可不继仁祖所为乎。
国家自宣、靖以来,无复人才。
至绍兴初年,方得涵养成就,未几又坏于秦桧
孝宗皇帝,又加之涵养成就,是故乾道淳熙之盛,无减庆历嘉祐之时
先皇之初年,人才皆孝宗皇帝之所涵养成就者也。
一坏于侂胄,再坏于弥远,士知有利禄,而不知有廉耻之节,人知有谄谀,而不知忠直之风。
夫今天下之士所以正论昌言,濒死不悔,屡仆屡起,曾不挫折,一踬一奋,曾不畏缩者,乃陛下三十三年之所涵养成就耳。
以三十三年之极力涵养成就者,一旦斲丧之,可乎?
不特此也,祖宗三百馀年之所涵养成就者,而一旦斲丧之,可乎?
此臣所为痛哭流涕而不能自已也,故敢妄发其狂言,愿陛下保持其初意,使朝廷常有贤士,陛下长为圣君。
臣虽养痾山林,食荼如
不然,臣之来也,不过一留梦炎,一方逢辰,不罢则斥耳。
臣妄援苏洵躐上封事,罪在不赦。
但臣筮仕之始,于朝臣未有素交。
至如三学诸生,亦皆懵不相识,初无附下罔上之意,皆出爱君忧国之忱。
知则当言,言则当尽,至于出位,实不自知。
席藁私室,以待鈇钺,臣虽受诛,亦愿陛下用人听言,保持初意而已,惟陛下留神。
臣惶惧惶惧、顿首顿首谨言。
寄郭衢州 宋末元初 · 许月卿
五言律诗 押尤韵
渤海潢池盗,龚卿奉诏忧。
东轩继芳躅,西府踵清流。
同榜黄扉匹,中峰皂盖俦。
中斋同一笑,山屋中秋
留梦炎 宋末元初 · 许月卿
五言律诗 押尤韵
山屋中秋中斋炯在眸。
中流砥柱,野水却孤舟。
上意甘盘甚,来迟季子留。
愿毋淹独乐,留相九重休。
重寄留梦炎 宋末元初 · 许月卿
五言律诗 押尤韵
安得肉生羽,从公出外游。
同年多契阔,新句孰赓酬。
天玉梅花雪,人寒野水舟。
中斋难醉白,山屋中秋
次韵黄玉如求记 宋末元初 · 许月卿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先子北山书剑留,山川还自旧相缪。
与君去岁衔杯处,遣我长歌陟岵游。
瘦鹤风轻霜桧舞,归鸦烟重晚林投。
中斋孟氏仙官府,同号同庚成佛不(自注:时孟之晋为江东宪,与玉如同号同庚。)
内引第二劄 南宋 · 赵汝腾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七九、《庸斋集》卷四
臣观清之用事,群枉蟠结,众贤悉空。
《剥》之「硕果不食」,时则有臣方叔
《复》之「朋来无咎」,时则有臣潜。
清之既毙,凶奸睥睨台鼎,中外凛然有再相皇甫镈之惧。
制麻剔庭,付以二儒,远近欢呼,皆曰改元载之污,兴起治功者,必二儒也。
侧听累月,殊未有以惬快人意。
道涂传闻,谓陛下春秋高明,习天下事,断必然中出,建明不专采丞相,吏必欲自除,启拟不专听丞相,奎笔内批,络绎至中书堂宰相但奉行文书尔。
臣以为果如所闻,陛下误矣。
臣知陛下出此也,惩积年恩旧诸臣之误国,既不能收之于前,而欲收之于后也。
悔恩旧之不可制,而意儒臣之可制也,而不知元首舍股肱无独运之理。
三公充位,建武之失政;
兼行将相太宗之失言。
若事必欲由中,则是失君人之要,掣辅相之肘,开便嬖私谒之门,韦处厚所谓「何名执政」是也。
是无益于惩畴曩之误,而愈开后日之大失也。
传闻道涂,二相近因细故,微有芥蒂。
果如所闻,丞相误矣。
今诸贤毕集,全赖大臣协和,小人不得以乘间,则君子可安。
吕大防刘挚吏额之争至微也,而杨畏乘之而入,遂致党祸。
唐史称房玄龄、如晦持众美而效之君,必首书曰「二人深相知,故能同心济谋,以佐佑帝」。
呜呼,厥旨微哉!
今二揆素号气同志合也,奈何以一议论区处之不同,而微生间隙乎?
意有小人往来出没其间耶?
常衮不悦杨绾之建明,赵憬不悦陆贽之裁决,此庸常之见也,而谓二揆为之乎?
范仲淹韩琦富弼于上前未尝不争辨,下殿不失和气,此二揆之所当法也。
今天下事可寒心者多,而最大者三。
吾君有尧之明,而前后共、鲧之臣更出而蔀障之,使清明晦蚀,故施行驳杂,私谒往往因之。
今大臣当以李沆之事真宗者事陛下,有大事必力陈得失,如但道「以为不可」之类。
国本者,天下安危治乱之所系。
资善久建,而名位未正,忠臣义士不无夙夜嫠不恤纬之忧。
今大臣当以韩琦之赞仁皇者赞陛下,如司马光曰「敢不尽力」是也。
小人固无可耘绝之理,而界分不可太严。
章惇蔡确虽去,而日夜与忠贤对垒,况张璪之徒尚又居中。
大臣当以司马光之在元祐者为法,如曰「天若祚宋,必无此事」是也。
此今日之大纲目,其他可以次第举矣。
若吾君之向善,与诸贤之尽职,在力行好事,翊成盛治。
使君都显代,臣美名,民生渐见阜康之世,岂不盛哉。
区区一时之异同,岂足以芥蒂而犹未平耶?
今天下蛊坏于清之极矣,以元亨治蛊在陛下,佐陛下干蛊用誉在大臣。
陛下操纲责成,大臣和衷共政,天下事尚可为也。
惟陛下与大臣留意。
取进止。
〔贴黄〕臣观今日诸贤毕致,其间可为庆历四谏者有数人焉。
顷臣尝荐八士,又今荐六士是也。
至若徐霖,又超越流辈。
道德风操,海内皆知,岂待臣言。
然臣察其才具,颇与范仲淹相上下,望陛下即栽培而用之。
至若留梦炎抱负涵养植立,亦亚于者也,岂但为台谏经幄人物,亦望陛下拔试之。
伏乞睿照。
〔又贴黄〕臣道过衢州,江山管下细民艰食,一夫大呼,而大户闭逃,小户奔窜,凛凛然如利兵之在颈,镇安都尤甚。
近畿之地,此景何可见?
臣窃以为民饥则思乱,固已言之守臣矣。
衢与信邻,闻信管下尤甚。
此去食新尚多日,而浙西米狼戾,朝廷何惜,不损数万石,以救两郡管下之饥羸哉?
伏乞睿慈施行,幸甚。
缴驳留梦炎擢用徐囊黄万石1275年11月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八、《宋史》卷四三八《王应麟传》、《宋史新编》卷一六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梦炎同乡,有私人之嫌。
万石粗戾无学,南昌失守,误国罪大。
今方欲引以自助,善类为所搏噬者,必携持而去。
吴浚贪墨轻躁,岂宜用之?
梦炎舛令慢谏,谠言弗敢告,今之卖降者,多其任用之士。
望阙致语 南宋 · 吴势卿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二、《新编事文类聚翰墨大全》丁集卷五
春王正月,有开震夙之期;
天地圣人,益衍太平之历。
郡如汉辅,心类□封。
共惟皇帝陛下德运乃神,化久于道。
国威远扬,如高宗乙卯之年;
圣祚无疆,继艺祖开基之节。
重晕重轮之庆永,九舆九扈之岁丰。
二三大臣翊赞朝廷之上,数十良吏参错州郡之间。
众贤□朝,万物吐气。
鸣凤应发春之律,流虹叶弥月之祥。
州应少微星,实驰心于北极;
天授泰元策,敢祝寿于南山
某等习治世音,效伶人职,愿陈俚语,窃效嵩呼。
燕云开纪诞辰,括山人华封人
圣明天子千秋节,帖泰时年半月春。
龙左角占农事好,殿西头喜捷书频。
小臣有录如金鉴,愿献吾君德日新。
客悼 宋 · 高斯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四五、《耻堂存稿》卷五
耻堂居士归自宣城,客有过之者蹙额而言曰:「子何归之遽乎?
吾观一时人士流落不耦,未有若子之甚者也。
吾尝计子之阀阅而知之。
子之齿于仕版且四十年矣,其在内服起自史馆,至于大蓬,其在外服,三秉州麾,七乘使传,历位不为不多也,然考其实则内不及五载,外不过六年,馀皆投闲置散之时也。
子于等辈不为后人,曷为至此哉」?
居士笑而应之曰:「客知其概,未知其详也,试为客言之。
始予有位于朝,实与枢参季父同时,士之有求于季父者往往津介于予。
一日有扣门者,视之,谢公方叔也,时自列院出为湖南宾客,意不自得,予言之季父,季父未及荐进也,俄而自致冠豸矣。
又一日有扣门者,视之,赵公与泽也,时未脱选,予言之季父,季父立举之。
又一日有徒步冲雨而来者,予视之,姚公希得也,时自秦邸出倅当涂太守邓泳拒其来,予言之季父,季父言之时相,易倅他郡。
十馀年,予自少蓬得罪去,而牟公子才为从官,属士争出其门。
一日赵公曰起自淮东遗予书,予素才之,荐于牟公,云此人善议论,人在列者莫能及也,闻者不说。
此四公者未遇时予皆推毂焉,今一为王、一为相、一为执政、一建大阃,而予犹夫人也。
不特此尔,淳祐之季年,丞相吴公当国,一日而除一蓬四著,善类举手相贺,盖予为少蓬,牟公与徐景说李纯甫留汉辅为大小著
今自景说物故之外,一为执政、一为内相、一为侍从,而予犹夫人也。
官窃秘监之称者十有五年,职窃宝文之称者亦十有五年,予之落拓如此,岂特如客所云而已哉。
而予之所以至此,予自知之,客未必知也。
昔吾夫子于公冶长南容史鱼蘧伯玉皆比而言之,而辞气有抑扬,其意若曰长之得罪虽非自取,要不若南容之免于刑,之亢直虽曰难能,要不若伯玉之为君子。
然则七公之所以达,以履南容伯玉之行;
予之所以穷,以蹈公冶、史鱼之迹而然也。
然夫子所贵在彼不在此,则优劣岂不较然异哉!
虽然,姑置容、冶而以蘧、史论之。
夫子所谓卷怀者必其可怀之物也,故宝可得而怀,瑾可得而怀,至于矢则岂可怀之哉!
善乎龟山曰,史鱼之如矢,虽欲卷而怀之,有不可得也。
虽不如伯玉,而禀之于天者至死不变,圣人犹有取焉。
予将挟之矢以终吾身,穷达得丧何足道哉」!
于是客赩然惭曰:「子之志如此,吾以常情测之陋矣。
詹尹渔父,尚不足以知屈原,吾安能知子哉」!
乃怅然而去。
贾似道大逆不道留梦炎拟旨取问事 宋 · 高斯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四八、《耻堂存稿》卷五
贾似道既窜岭表,有司簿录其家,绍兴守臣索得四时御衣、玉玺、玉带及与臣陈奕吕文焕刘整等交通蜡书凡百馀项具以闻,给事中黄镛等奏似道大逆不道,乞命有司即讯,明正典刑,三子三孙依律定罪,诏将作监簿周郴取问具奏。
孤臣高斯得闻之,仰天恸哭而言曰,呜呼痛哉!
此何等罪名,不穷治而但取问也。
太皇太后处于深宫之中,不肯与群臣相接,故中外之情不通,而留梦炎得凭谢堂为奸,拟旨取问,而致此大误也。
《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而诛之,将者有邪谋而未发之谓。
《汉书》黥布谋反有端,发兵加诛,端者有端倪而未尝之谓。
今反具彰彰如此,岂但将与有端而已哉!
乃不行给舍即讯明正典刑之请,问之梦炎,敢于不恤物议,不顾国法如此,《春秋》见贼不讨是谓贼党,义戈所指,梦炎无辞于诛矣。
似道柄国十五年,浊乱天下,兆衅起祸,当斥而不斥;
总戎遇敌,不战溃师,欲以倾覆宗社,当诛而不诛;
今复大逆不道,欲覆赵氏之宗,绝赵氏之祀,当族而不族。
自非母后幼主之世,奸人当国,何失刑至是。
呜呼痛哉!
呜呼痛哉!
留梦炎见逐本末 宋 · 高斯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四八、《耻堂存稿》卷五
先是,五月二十八日,命将出师而无督将,予以问陈、王二相,陈揆云:「连日正与左相议此事,今耻堂得我心之同然,深用敬服,恐无出留中斋,下此则难其人」。
梦炎长沙至,予以闻于二相者问梦炎,二相尝及此乎?
梦炎曰:「屡及之。
岂惟二相,太皇太后因赐诏亦屡及之」。
已而久不出命,梦炎寻为右相
予上疏引绍兴故事,乞催右相出视师,不报。
越三日再上疏趣之,梦炎大恨,有见逐意,然未有以发也。
会新豸绍兴俞晰上疏劾谢堂等九人,论十五,事颇侵陈相,而京学生刘九皋等上书攻陈相,事辞多与晰合,陈相上疏自辨而去,梦炎遂驳新豸之疏,所论皆不行。
薄暮内批,王爚平章军国重事高斯得依旧职予祠,俞晰大理少卿
晰摇陈相而予两疏留之,事正相反,梦炎乘间以予杂会稽党中,为若以党王爚得罪,欲以欺不知者,其奸险如此,故具识之。
乞斥好名之说以开言路疏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三、《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二、《宋史》卷四一一《牟子才传》、《宋代蜀文辑存》卷八六
臣往岁尝以狂瞽之言告于陛下,同时诸臣亦皆自靖自献,罔有回隐。
凡皆嫠不恤纬,拳拳爱君,初无他肠也。
而当时言者周坦陈垓诸人从而媒孽排摈之,所不在网中者,惟臣与徐霖留梦炎三人而已。
今天启宸衷,黜奸屏邪,于是流落摈远者一旦悉加收召,然后知陛下好贤,一念本自清明,未尝以前日浮云之翳为太空之累也。
然臣在草野,得之传闻,往往谓权倖之臣专以好名一说陷害君子,殊不知人臣直道事君,以言为献,亦欲在上者采纳而见之施行,使膏泽下于民,而名岂其所好哉。
夫使好名而无祸,犹可也;
而言及乘舆,尚多优假,事关廊庙,忿怒斯形,大则窜斥,小则抑压,初亦何利,而敢于触拂之,以求所谓名者耶?
藉使果有好名之心,彼既惟名之好,则凡世之所谓不可好者,未必甘心好之。
是好名之说适足以彰君子之实,枋国者亦何苦以此名雠之耶。
自昔权臣当国,残害善良,率有指名。
秦桧之在绍兴,则立为道学之名;
韩侘胄之在庆元,则立为伪学之名。
见士大夫稍脩洁,稍有操守,辄以此名阱之,以好脩为害,以好学为过,相与讥诮以疑其进,窥议以摇其居。
于是贤士惴慄,中材解体,相与潜深伏奥,以避此名。
而异时乱朝廷,坏国家,乃顽钝无耻之辈,其得失槩可知已。
欧阳脩曰:「欲空人之国者,必进朋党之说」。
夫为好名之论者,何以异此?
臣愿陛下鉴烛此心,推原其弊,使好名之说不得复陈于陛下之前,则善类获安,宗社幸甚。
李养吾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四、《叠山集》卷五、同治《馀干县志》卷一七
某惟祖宗于舍选擢伦魁,视进士上三,恩数尤渥,赐袍笏大成殿下,即日授国子录,升崇化堂,与两司成、众学官序爵而坐,不待亲民而入朝,固以执政宰相望之矣。
后虽渝初意,失旧法,西涧七年给札亦未为迟。
执事坐炉亭时,声名赫赫震京师,诸老先生恨识面之晚。
出场屋,以程文示同志,皆心降辞服,推让为第一,登名日果巍然冠群英。
七年三优,如执左契,科目由人重,谁不以西涧芳躅期之?
恬退六年,仅得一学官,在外为漕司掾,人皆曰不才宰相必不能容天下第一流人物,当以养吾进退去就觇之。
陆宣公有言:「兴王之良佐,皆是季世之弃才」。
养吾不屈节受穹官于陈宜中留梦炎刘黻柄国之时,吾知天地祖宗之意已有所属。
宇宙大变,一世无全人,饶、信持文之士勇为乱臣贼子者尤众。
少康逃匿有仍氏者四十年,宣王逃匿召公家者十有四年,夏周诸侯公卿大夫背叛者不见于史策,是何三代忠臣之多也?
养吾洁身全节于深山密林间,屹然如黄河之有砥柱。
先儒谓世有非常之变,天必豫出非常之人以拟之,吾于是有望矣。
艺祖皇帝最重读书人,天地折缺之馀,正望其整顿,人极倾颠之际,正望其扶持,在天之灵想亦不能忘情也。
子房不能存韩而归汉,孔明不能兴汉而保蜀,君子怜之。
今日之事视二子尤难。
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取讪笑于腐儒俗吏、鄙夫庸人固宜。
程婴、杵臼、乐毅申包胥果何人哉!
天地间大事决非天地间常人所能办,使常人皆能办大事,天亦不必产英雄矣。
夷狄不可为诸夏之王,古今未有绝正统之时。
使君臣上下同一豺狼蛇豕之心而可立国,秦始皇隋文帝必不再世而亡矣。
使五帝三王自立之中国而终为戎狄所灭,使君、幽、厉之恶而一废不复兴,少康宣王东周蜀汉之事皆不可信矣。
人力终有穷,天道终有定,壮老一节,终始持一心,吾独于养吾有望。
某尝有言:「人可回天地之心,天地不能夺人之心。
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
论逆顺,不论成败;
万世,不论一生。
志之所在,气亦随之;
气之所在,天地鬼神亦随之」。
养吾益自珍重。
儒者常谈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极,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正在我辈人承当,不可使天下后世谓程文之士皆大言无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