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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司使副陕西缘边都监知州宗古王从政米吉张世昌并转官制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八、《宋元宪集》卷二二
敕具官葛宗古等:夫西鄙之防,兴天水,属安化,亘平凉,奄泾部,皆宿兵处也。
参护屯旅,抑惟干臣
将责后庸,且寄蕃奖。
以尔等咸用才力,奋于班联。
出有将命之劳,居多试效之益。
质乃功簿,稔于予闻。
因使烦之有初,并命而惟允。
或进尔别帑,或增数内朝。
各践宠阶,往边略。
可。
举人楚州团练推官萧固大理寺丞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宋景文集》卷三一
敕具官萧固:朝廷谨保任之科,求才用之实,覈乃最状,委于铨衡
尔修辞策名,效智从政
顷以善画,介于列藩。
而准诏之臣,连章署行。
参观阀阅,式允褒嘉。
宜备属于卿曹,且劝能于吏启。
余靖等八人游元风洞题名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桂林石刻》上
广南西路体量安抚使余靖安道贾师熊文友、经略安抚萧固干臣转运使宋咸贯之兵马钤辖柳涉公济、提点刑狱李师中诚之马仲方子正、通判黄照晦甫偕游。时嘉祐五年十月晦日题。
言时政疏(一 嘉祐六年七月 北宋 · 王畴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四
古之事君者必以礼,故要君者谓之无上,以其近于慢也,慢则事君之礼废矣。
古之事君者必以诚,故言伪而辨者,孔子得以诛之,以其近于诈也,诈则事君之诚阙矣。
是知上下之分、君臣之义,由礼与诚,则罔不治,由慢与诈,则罔不乱。
兹二者,风俗之源,逆顺之萌,虑天下者不可忽其渐而不察也,察之亦不可以不诚。
比年中外臣僚,或因较量差遣,或因辨论身计,或因进以干誉,或因罪而觊免,肆为罔谈,辄形奏章。
其间求放归田里者有之,乞别自营生者有之,岁未至而愿致仕者有之,苟于禄而请归农者有之。
是皆心语两违,情实交戾,外示轻官爵之爱以欺于众,内实计分铢之利而争于上,违义忘耻,至于要君用诈而安为小人之行。
陛下圣度包荒,悉置不问,彼小人者,亦岂识恩德之隆哉!
且夫君臣之间犹父子也,既委质立朝,陈力处位,于去就之际,岂得容易而言?
今苟以私觊,遂侥倖而妄章诡辞,发之不疑,是臣下不肃,朝廷不尊,而公为慢诈之事,以要于陛下,不有沮止,恐非所以范俗流化也。
请自今有要君作伪如向所陈者,并许弹奏施行。
如此,则罔上邀利者知所畏,而士之行己有耻、事君以诚者少加劝矣。
又国家开广言路,任用台谏官,以求天下公议。
其所弹治者必废,所称援者必进,既为上所信属,故其职特为要剧。
比年士大夫乃有险诐之人,挟己憎爱,依倚形似,造浮说,奔走台谏之门,鼓扇风波之论,幸言者得以上达。
推原其情,本非公正助治之道,止于阴借权力,取快私意。
当言之人,率务举职,既所传耳目稍异,则岂敢遂无论列?
若由风闻而事得其实,朝廷从而施用之,有补圣治,兹固善矣。
不幸万有一爱憎不中之论,荧惑紊挠人主之聪明,岂不为听断之累哉!
臣愚谓前世风俗不平,毁誉乱公,而下诏诫励者,有矣。
欲深鉴时弊,特屈圣训,晓励士大夫,庶几偷薄革心,有以激清朝路也。
御史府内司朝廷宪度,外察郡县吏治。
若朝廷政事之施行者,赏罚有所未当,号令有所未允,忠邪有所未辨,纪纲有所未正,则御史得以言之。
若郡县政事之施行者,官吏有所未公,法制有所未明,冤枉有所未申,贪暴有所未除,则御史得以言之。
然则主于督察内外施行之事,随所是非当否而言,上以补救朝政,下以警饬四方之吏,共适于至公之道而已;
非谓朝廷之事,有所未及施行,而御史得以先之也。
其所以不可得先者,将以明上下之分也;
上下之分茍明,则人主之柄操执有归,而纲纪不乱;
纲纪不乱,则天下无难于为治也。
比年中外士大夫,偶见陛下任用台谏官,其所开陈,多蒙信纳。
殊不知言事之人所论列者,亦自有体,朝廷所以听纳而施用者,亦自固有次第,便谓凡百事状,不计行与未行,台谏皆得以专之,乃有白事于朝,而更以状干台司者。
如往岁陈希亮开拆司,与三司辨理勾销帐,按事止当上闻,朝廷听法所在,希亮每奏一状,必并申台。
又近日广西转运使李师中,以邕、狱事暴发宋咸萧固奸赃,止当覈实尽理,朝廷自有刑典。
如狱辞未真,恶状未具,则当乞再加按问。
师中乃别为台状,用小纸解说三十馀事。
推原其情,盖欲当任者为言而助之尔。
臣以谓事有曲直,法有轻重,朝廷以至公待天下,其有罪者必罚无赦,不俟言者助之,而适足为朝廷之害,甚无谓也。
请自今臣僚如以公事奏朝廷,不俟施行,而辄申御史台者,许弹奏以闻。
余靖等八人游龙隐岩题名嘉祐五年十月 北宋 · 赵璞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一九、《桂林石刻》上、《桂胜》卷二、《粤西丛载》卷二
广南西路体量安抚使余靖安道贾师熊文友、经略安抚萧固干臣转运使宋咸贯之兵马钤辖柳涉公济、提点刑狱李师中诚之马仲方子正、通判黄照晦甫,是日游风洞栖霞洞,遂游此。
嘉祐五年十月晦日题。
随行者赵璞奉台旨书。
邕州萧注等奏嘉祐六年 北宋 · 李师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三
治邕八年,有峒兵十馀万,不能抚而用之。
乃入溪峒贸易,掊歛以失众心,卒致将卒覆败。
经略使萧固措置乖谬,与转运使宋咸党附。
华景洞题名嘉祐三年七月 宋 · 宋咸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桂林石刻》上(桂林文管会排印本)、《粤西金石略》卷三、嘉庆《广西通志》卷二一七
大宋嘉祐三年秋七月,安抚经略刑部郎中、直昭文馆桂州萧固干臣转运使金部员外郎王罕师言,因宴北郊,语临桂梁庚,辟莱芜地得一古洞,有刻曰「华景」。
其石壁,桂州刺史御史中丞元晦岩光亭诗在焉,乃会昌五年四月十日题,盖武宗之乙丑年也。
其芜没则不能审于何时。
逮今踰百祀而复新之于干臣师言
且洞,无情物耳,而得干臣师言而兴;
生灵者,其兴又可详矣。
再踰月十有六日,干臣师言提刑屯田郎中宋咸贯之同提刑文思副使王琚彦温,钤辖供备库副使李继明嗣昌通判屯田员外郎周约中立复游。
于是贯之因本所以然而书其崖云。
东上閤门使康州团练使陶公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九、《忠肃集》卷一二、道光《永州府志》卷一○、光绪《零陵县志》卷一、光绪《湖南通志》卷三八
公讳弼,字商翁
少孤,慷慨有气节,仪干伟然,刻苦好学,经传无所不读,尤喜兵家书。
诸生科举,不能投世俗所好,去而安贫事母,以经术教授乡里,若无意于世者。
庆历中,莫猺诸唐寇略州县,提点刑狱杨畋被诏督捕,以礼奉币致公幕下
公喜,幡然以起,为尽谋画。
俄率所募士破贼于油平,以功补衡州司户参军
又破太平峒,调桂州阳朔主簿
皇祐中,徙柳州司理参军
岁饥多盗,系者满狱,公为良民失职至此,多以傅生议。
侬智高反,诏安抚,复辟公参军谋。
公自曲江下,会诸将议救广州,贼既解围而西,公至太平场,会蒋偕军覆于贼,馀众溃走山林。
公虑其与贼合,亟以便宜取白旗数面,大书曰「招安散」,遣人持徇,悉收千馀人,所在贷粮以食之,送帅司
大喜,以公为知权。
还朝语人曰:「吾平贼湖外,所得者一陶某而已」。
用举者移阳朔
为治有本末,号循良,劝民植木夹道,以庇暑暍,使者下其法他邑。
之灵渠水,自秦开导,下达江湘,岁久堙废不通。
公因摄兴安,抵书安抚使萧固,请加浚治,转给边食,可无劳民。
不省,后转运使李师中用其言,果大利。
熙宁安南之役,移百万,实由此渠。
嘉祐初,改大理寺丞,监潭州粮料院
六年,师中时为提点刑狱,荐公知宾州
未几,诏换崇仪副使,以本路安抚都监容州
明年,改六宅副使,知钦州
数以母长沙县张夫人太君年老,乞归养,不许。
八年,遂丁丧,乞解官终服,又不许。
治平元年英宗即位,迁内藏库副使
明年,拜崇仪使、知邕州
熙宁元年神宗即位,转六宅使,招纳训利等六州蛮獠万馀口,抚定广源会千馀众之内附者,加右骐骥使再任。
邕自经皇祐兵火,守将数易,百纲颓紊,一以茍简从事
公至,罅者苴补之,窒者疏剔之,磨以岁月,遂为治府。
左右江州峒五十馀,酋率强虐渔利,其下苦之。
公为作约束,晓以祸福,违者一绳以法,莫不帖然畏服。
岁满,以请知鼎州
初,熙宁初广源贼酋刘纪请太平寨和市,使华夷贸易。
公测纪言,盖交人之谋,将出入省地窥虚实,屡却不听。
至于安抚司,不深惟利害,辄上其事。
公亟为书数千言,驰告于枢密院曰:「邕有土人十数,类无他材干,造边事为市。
至右职乃有假守于彼,尝斥远之,未尝听其言,故疆境幸按堵者凡七年。
今闻桂管惑纪奸谋,实由此曹助成之,决非所以安边,将产患无疑」。
既而和市议行,无几何,交人以刘彝沈起战舰阵图事为辞,寇陷钦、廉、宜三州,人服公精识。
六年,朝廷遣察访使处置南江诸蛮,举公知辰州,且言公恬不上吏课者二十年,特迁皇城使,奉诏措置北江
北江溪州彭师晏桀黠难制,公用间使其党为仇相攻,师晏因以众数千来降,羁首领十有九人致阙下,取其地建五城堡。
诏加忠州刺史
王师问罪安南,以康州团练使邕州
于时邕人之不死于贼者,往往逃匿山谷,人情恟恟不敢进。
单骑先入左江峒,民闻公再至,欣然次第来归。
乃籍丁壮得二万七千,分隶诸将,凡大军所谓蹋白开道及致辎重,皆峒丁济之。
方此时,元帅大兵压贼境,以公兵精锐,忌专有功,乃使之殿。
然军中事举以咨访,其礼遇之隆,他将不敢辈也。
富良之役,贼请降以款我师,元帅召公计之,公曰:「明公来时,陛受圣算云何?
而弃垂成乎」!
元帅不之对,然竟纳降。
诸将入贺,公拂衣去,坐帐中拊髀叹曰:「三州之民,无辜屠死数万,今举士马十万众,贼已在手而纵不取,以遂贼,使国威灵不畅,三州冤不复,沮一方之心,有可痛无可贺者」!
声气奋厉,闻者感动。
师至宵还,既无前令,中军先一夜引去,众大扰相蹈藉,贼夹对垒,阴伺我隙。
公居后安坐,下令休士,迟明整众按行,贼不敢动。
元帅于是请城刘纪所弃广源地为顺州,以藉口择守者皆惮行,乃以属公。
公初无难,未几,贼取我桄榔县,意图广源,然其民怀公恩信,贼一动静,必以告公,故每先事遏其萌,贼终无能为者。
乃躬督版筑,上冒氛疠,下涉艰莽,抚士卒疾苦,恤其死亡。
阅岁,顺州之城成,而公亦病矣,犹日饬将校以守御计。
诏加东上閤门使,因辞之。
一夕,大星陨于庭,公曰:「吾死于职,得其所矣」。
无一语及其私,遂卒,实元丰元年十一月十二日也,享年六十四。
公资性庄重,笃学能文,尤长于诗。
年三十起从军,善御士,与同甘苦,得其死力。
处仓猝若无事,守边务简静,谨斥堠,最不喜疆吏生事徼功赏,故所至蛮落畏怀,无敢侵窃者。
忠义亮直,白首一节,贤士大夫皆誉之,谓古名将无以加。
然公以习知岭粤情伪,人安之也,每满岁,辄增秩见留,曾不得内徙。
呜呼!
如公之志业,使得驰骋西北,扰服鞭笞,必有轩然可观者,而终老于一方瘴疠之域,材不得尽其用,此议者之所惜也。
有文集十八卷。
后十年十月,葬于零陵金釜山之原。
惟陶氏世家浔阳靖节先生之后,有避地湖、湘者,公之高祖矩至祁阳,乐其山水而居之,今为永州人
曾祖蠲。
祖钧,赠殿中丞
父岳,以儒学有名,仕为尚书职方员外郎,累赠刑部侍郎
初,丁晋公一见公,器赏之,妻以先兄之子,封钱塘县君
生一子通,早世。
取兄之孙同为通后,为临桂县,又卒。
六女子,其二人亡,其次适邵通、裴彦英、吴括、邓良臣。
朝廷以公勤劳南方,恩录其遗,皆以异等,四人并补三班奉职
后数年,又以同之子世延为借职,所以褎劝有功,于是不忘。
铭曰:
暨陶公,将以儒术。
方严而仁,敦大而
公在军旅,谋定其微。
出奇制胜,释括于机。
公在边圉,樽俎谈笑。
民嬉于生,士劲而饱。
蛮戴父母,恩信则然。
有政九郡,邕至七年。
始时边人,取功以凿。
公不可欺,缩手谁作。
释贼富良,亦何贺为?
落落奇语,人今诵之。
惟公之才,兼具文武。
施之四夷,霍、卫、方、虎。
云何弗契,一生炎荒?
瘴溪险徼,摧此堂堂!
天命在上,人为在下,云台烟阁,彼独何者?
公也不朽,有誉有功。
有诗千篇,厥声无穷。
东上閤门使康州刺史陶公传 北宋 · 沈辽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八、《云巢编》卷八
陶弼字商翁
五代祖矩,自九江祁阳太尉侃之裔也。
今为零陵人
父岳,始读书为儒者,博涉无不通,仕至职方员外郎
少俶傥有器识,能传其父辞。
长于歌诗,有传于世,以其古雅疑为古人也。
或曰:「此零陵布衣耳」!
以是称学士大夫。
数以仕进不利,滋不羁,宕荡江吴间,好事者多从其游。
所至,人皆称商翁而不名也。
妻丁氏,故晋公谓之侄。
晋公自南海还,老于光山
依门下弥年,多所闻知,持论颇纵横,习世故,不复陋于鄙矣。
晋公之绪馀,亦其资易悟也。
皇祐中,常宁夷唐和反,使者杨畋奉诏专诛。
入谒,与语。
大喜,以为能,给兵攻挑由平,大破之,表其功,授衡州司士
取太平峒,始调阳朔主簿,为柳州司理参军
于是,广源蛮侬智高叛,杨畋安抚使,召掌机宜。
未至,方下英江,而贼释番禺之围,出临贺
舍舟,从其鸷卒数十人间关步出太平场以赴
大将蒋偕败,一军数千人皆没,死三日矣。
散卒已当斩,往往奔贼求降。
出山间,数与亡卒遇。
一夕矫命,以帛为帜,使从者行招其兵随自将,益削木为榜,许与不死。
比至临贺,得卒尚千五百人,又矫命,给藉驿饷之。
方图其功,而召还,乃罢。
归,选阳朔,治甚有威惠,其教民者不以句钉为能。
邑在山徼,少林木,辄课人植所易茂者夹道,行不旬岁,行者悉庇其林荫,于今怀之。
尝摄兴安,以灵渠为久敝,乃条其利病,以书属太守萧固,请治之曰:「日者广源蛮为害,久不制,且烦天诛,其出必资是为涂。
方无事时,公私力完易就,它时即公之功也」。
不听。
交趾反,上出武库兵以赐将士,奉使者安南,兵费数百万计,卒用之。
秩满,迁大理寺丞、监潭州粮料院
李中师奉使峤西,荐其才,遂知宾州,因使浚灵渠,上已知能矣,因欲属南方事,即擢拜崇仪副使、知容州
明年,迁六宅副使、知钦州
州旧治宁越,徙新城未久,上下悉草舍。
始教人坯陶为瓦屋
未期,堂堂多大厦,至今视他州为雄。
治平二年,迁崇仪使、知邕州
新平,井隧荡然,人不复以生为乐,而萧注以贪暴不治罢。
至,力能惠养之。
而其峒豪恃为橐囊,益虐敛,其下不堪命。
使人喻以威福,不易贷,乃少戢,稍循法令。
然复苦交趾为侵暴,诸酋更来献其土物,请内附。
为降意谢遣之。
诸酋仰曰:「陶公,我父母也!
誓不负我公」。
明年夏,大雨水,而邕城庳下,长老言:「昔尝困水害,杀数千人」。
乘城,眺其三边皆水也。
既集矣,趣吏下令出其耄倪上北山以避害,益发屯骑、雄略二军以戍之。
已而水大至。
身操版筑傅城下,召属吏督诸兵分受役,上下已完备,益为土囊数千置通道中。
数日,雨尤暴,井泉溢积,壤皆涌水,于是获土囊之利。
内外乏食矣,为发廪以振于内,方舟以饟于外。
当是时,水不湛者三版耳。
及水降,即无一人死者。
自横寻以东数州皆没矣。
秩满,加右骐骥,使复留邕。
在邕凡五年,纳附降者数千百人,藉其租比国人。
久乘瘴,厌之,请便藩,得鼎州
察访使章惇辰溪蛮,荐材,诏徙辰州,迁皇城使
明年遂成疾,足弱不良行,求罢。
有诏抚纳北溪蛮,加忠州刺史
交趾之乱,复知邕州
王师大出,而贼已去,残其三城无噍类,幸逃山间,犹朝夕股慄。
受诏与左右数十骑直入左江,峒民知至,始入保。
宣抚使郭逵御大军蹑贼,临富良江,度贼且降,以为能得其人,且专功,使为后殿
贼使人以檄求降为计者,得檄即以中夜旋,不先令也。
大将旗鼓已行,而前军尚弗知,骑步相蹂藉乱行。
贼方栅江左,使人来觇,知为殿也,乃不追。
方严军不动,迟明而后引。
不然,大军且败。
先是,上刘纪所弃广源峒以为功,朝廷以为顺州县机郎焉。
及其旋,以为它将不足守,乃荐
诏迁西上閤门使、知顺州
其地出邕城,深入二千馀里。
山恶,多毒草瘴气。
老矣,在辰溪已数请致军事,及是怏怏不得志,数谓宾吏曰:「吾受国恩厚,不敢辞也」。
顺之戍兵才数千,戍久率苦疠。
闽粤之士死者十常七八,北军生还者十一二。
亦疾甚,然蚤莫劳军,视其良苦,意气激扬。
虽甚刚戾者莫不感泣,病卒亦悉奋起,愿为之用。
交趾欲复其故地也,先袭机郎,夺之。
将进攻广源,独难,不敢进,以在邕时恩信及其土豪也。
交趾所欲为,必先知。
谍至,土豪皆执以献,喻以逆顺,辄不杀纵去,由是心服。
死,终不敢犯。
朝廷以求归,迁东上閤门使
不拜,复表其疾,以为边徼忧,以其年卒。
少时游吴,行山间,有二鲤鱼戏溪上水。
伫观之,旁有老父顾曰:「此龙也,行且斗。
君亟去勿停」。
去百步所,大雷震而雨,其旁岸皆圮,大木拔。
又出大云仓,遇暴风飏怒,一日二十七艘皆溺,独一舟济。
时人以是奇怪之。
为人乐施好士,平时所得俸禄悉以与人。
杨畋死,折钱五千给家。
踰二十年,死分,已而家至贫不恤也。
父时有田业甚丰,及游宦,悉为其昆弟荡费之,而未尝言。
之死,其妻在乡里僦居尔。
论曰:生边鄙,为儒者子,以辞章称于世足矣。
顾岂知功名事业,蹈古人风烈哉?
治广源时,病寝剧,数请老矣,犹区区以恩德辑柔群丑,保其孤城。
死之日,不以一言及私,其忠毅于是有足悲者,故叙之。
论七臣疏 北宋 · 张商英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二九
臣闻公输知材之美恶,然后能用其材之宜而作宫室;
岐伯知药之阴阳,然后能用其药之性而治疾病。
人君之任其臣下,亦犹此而已矣。
有大臣,有忠臣,有能臣,有干臣,有容臣,有幸臣,有巧臣,此七臣者,人主不可不知也。
欲知七臣之所为,先观其趣向之所归,则思过半矣。
行义修于家,道德重于身,明于天人之微,达于去就之致,亲雠并用而不疑,巨细并行而不乱,若此者大臣也。
刚方正直,卓然自信,谏君之过期于无过,去民之害期于无害,不趋易而避难,不辞怨而居惠,若此者忠臣也。
智足以应卒,术足以御烦,俯取誉乎民,而民实爱其赐;
仰取爱乎君,而君实赖其功,若此者能臣也。
治财则朘剥而速富,使民则督迫而速从,集事则峭刻而速成,若此者干臣也。
偷合茍生,无所臧否,不恤国之安危,不顾时之利病,主之所予从而予之,主之所夺从而夺之,禄持宠,为妻子昆弟计,若此者容臣也。
不义而富,不忠而贵,佞邪而君不知,喑默而众不测,若此者幸臣也。
揣摩捭阖,善用机数,迎风顺旨,钩中主欲,献其小信以行其大诈,委其小忠以济其大奸,若此者巧臣也。
大臣进则帝德兴矣,忠臣进则王业成矣,能臣进则霸政强矣,干臣进则国本削矣,容臣进则主听昏矣,幸臣进则君子退矣,巧臣进则社稷亡矣。
此七臣者,成败治乱之机,而人主之所当察也。
按:《自警编》第一七八页,历代小史本
实录院建中靖国元年八月 宋 · 邢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一八
恕为御史中丞,为章惇所挤,与同知枢密院事林希皆以本官罢职,恕遂出知汝州
数月,移知南京
时哲宗亦徐知希与恕俱罢,有罪名,而恕无明白罪名,恐恕复用,即检寻出恕元祐初因罢中书舍人、责知陶州日,曾于帘箔有疏自辩。
然□中固未尝听,责命遂下。
其后再责永州监当,首尾九年,皆在谪籍,并因国事,即不缘私,而悉置不论。
元符元年冬,乃取下三年前章疏,抉摘疑似,上欺哲宗圣听,降恕三官,责知南安军
章疏中止于自序扬历本末,未尝干及朝政,乃具述神宗皇帝追惟遇臣畴昔之言,察臣本末,记其姓名,乃复召还馆阁
又云至于神宗皇帝末年,能察知臣以为忠信,遂除尚书省官。
则于责词中并削去不言,特著其熙宁初忤旨罢馆职之言,以巧相诋诬。
恕时以帘箔未相知,恐以为前此尝违道干进,故云及臣除尚书职方员外时,司马光亦除资政殿学士,其月日可考也。
即见诋云「自谓与司马光同被收擢」。
又恕时有故与韩维相连,所以云韩维素有名德,及与司马光吕公著为一等,即见诋云「指权臣为名德」。
此皆见于训词之言,足为显据。
去年六月间,尚当国,责恕均州分司,反以司马光吕公著追贬海外之日,由恕所挤。
公著之贬海外,责词具在,罪名可见,与司马光所坐口语,并无分毫干涉。
之贬,已是厚诬,至同贬公著海外,当时之人尤知其无名。
然则公著与恕累不相干,事理灼然。
至贬海外,则缘元丰八年春范祖禹曾说今上皇帝已嗣位,然娄后事犹可虑。
祖禹先到京师,恕因与祖禹閒言哲宗方十岁,比至还政,须更十年,中间事亦有可虑。
祖禹即道光之言。
司马光尚未起,不能深知宣仁之用心,故有此言,然其于哲宗之意则忠也。
祖禹深相知,所以与恕说者,正以为善意,非恶也。
恕曾说与蔡确章惇,亦以言为忧国爱君之意尔。
当是时,朝廷方向用光,欲以为相。
又帘箔在上,言于帘中,乃有形迹,恕特密与等说,则岂以意为不善,有陷光之意哉?
及至绍圣间章惇疑恕,恐其不为己用,每以公著为言,欲见把持,至云恕是吕公著上客,又云恕昔时常托司马光在手掌里。
绍圣间侍从臣僚,无不闻知。
则惇方贬公著之日,岂容恕知其谋也?
叶祖洽王圭事,林希本出门下,又是亲戚,既与为党,以希之故,阴欲庇,而祖洽事乃引公著为比,谓公著已贬节度副使,则岂可置而不行?
王圭之贬,因祖洽屡有章疏。
公著则已贬节度副使,其后并无人言,又别无事因,特因祖洽之言所激,遂同日与皆贬。
岂尝见问,恕亦何尝闻知?
但既贬公著后,恕徐闻于哲宗前以言娄后事犹可虑,乃以为幸其如此。
兼观光责词,谓其「实藏祸心」,则其旨可知也。
吕公著责词,则与责节副词大节皆相表里,其后别无罪名。
然不知当日因何与并责也。
但既贬,知其别无事因,即于贬光之日,旋画旨下编类所,应事干臣僚并仰本所直行取会,仍备坐,若有隐匿增减漏泄,并科除名之罪。
后五十二日,编类所方行牒来,止于取会司马光语言而已,与吕公著了无相干也。
恕即回牒,具坐元丰八年夏范祖禹与恕说,曾与司马光同在洛河官船中,说先皇帝已嗣位,然娄后事犹可虑。
恕寻曾说与左仆射章惇左仆射蔡确,委是诣实。
回牒今在编类所案卷中,可以检照。
恕止云光言犹可虑,则是忧虑恐有此事,如何以「可虑」之言,乃反指为「祸心」也?
兼当年二月初责节度副使时,责词中已有「潜怀脾睨之邪计,欲快倾摇之二心」此两句,已指「犹可虑」之言,以为「邪计」、「二心」,但其言不甚别白尔。
至贬海外之日,则云:「乃与凶党,实藏祸心。
至引宣训衰乱不道之谋,借喻宝慈圣烈非意之事。
兴言及此,积虑谓何」。
止是更注解「邪计」、「二心」之词而已。
即知再贬公著,有激而然也。
其下「积虑」二字,乃狡狯,欲该载言「虑」字在其间尔。
所谓「犹可虑」者,直是忧恐之言,固无幸愿之意,与所谓「虑」者,文义语脉,理自不同。
虽彊欲牵合,不免益见其撰造也。
言为明有恶意,则当日责辞,何不实载「可虑」之言以为有幸灾之意?
如此即是著本语,知果尔,则不足以诳惑,天下人必有词。
故匿光本语,饰以己意。
然则诬陷者,特出于,事理甚明。
恕牒又云寻说与蔡确,则显见非绍圣后语也。
其言出于范祖禹祖禹至相厚,非谈光之恶;
恕传祖禹之言,固非陷光之意。
今圣明方辨公著之冤,而惇实,不自执咎,乃反嫁祸于恕,与前责南安辞云「自谓与司马光同被收擢」、「指权臣为名德」者,前后盖不类也。
将责光之日,若与符同,则必先令供析,然后行遣。
岂有先贬海外,后行取会之理?
与己不同,若先来取会,即恐或有隐匿,或为解释,即却难以撰造。
所以先用己意,织成罪。
既贬光后,更画圣意,以除名之罪见胁,方来取会。
所答牒辞如前,则不肯傅会章惇,符同责词,灼然可见。
兼责海外后半年,方除御史中丞,时林希相为表里,谓公著党人,欲以此相胁持。
恐此言必达哲宗之听,遂曾因事奏陈云:「尝以臣为素与司马光吕公著厚,欲以此制臣」。
先时,尝云:「贤常托司马光在手掌里」。
臣答云:「光素有贤名,方元丰以前,天下之人孰不称其贤者,不能逆知光后日为相,改更太过也。
至于神宗皇帝末年,亦尝特进资政殿学士,然则神宗岂不贤哉」?
他日又面折臣云:「贤是吕公著上客」。
臣答以:「臣为吕公著上客,不可欺相公
但当元祐间吕公著进退祸福自不同。
方吕在元祐间进时,却退;
方吕为帘省所知得福之日,掇帘箔之怒,乃得祸。
这个却不同」。
则云:「若不凭他,即却须厮随著过岭去也」。
既具为哲宗道此二事,且云恐今日以此持臣,欲其顺己,臣自顾昔者实曾称道公著,然臣本公言,非有私也。
臣欲为所持,则御史台可废矣。
哲宗面谕云:「卿既与他进退不同,不妨莫信」。
所谓「莫信」者,令莫信也。
使果先傅会,證明光罪,贬海外,则宁复以此更见胁持,但乞照验责南宫告辞,犹云「自谓与司马光同被收擢」、「指权臣为名德」,则知方御史中丞日,等素厚,见诋可知矣。
程颐涪州,亦是林希章惇以为素师事,故遂于哲宗前陷成罪。
未从贬,乃于执政大臣聚会处见诋云:「师既如此,为弟子者当如何」?
寻闻其说,亦曾对哲宗皇帝开陈云:「程颐之贬,臣不知以何罪?
臣于昔者实以师友之间处之,但自元丰三年曾到京师,与之相见后,至今二十年,不曾相会。
元祐间,与又不同进退」。
然则虽罪,焉能中臣?
故挟情用刑,则天下安得心服?
理当奏知。
哲宗云:「会得希之见诋先朝大臣,皆闻其言」。
哲宗面辨其事,可知谋,犹欲以程颐见中,则其于司马光吕公著,又可知也。
今来实录,当具载公著之贬,则罪本末,宜得其实。
乞赐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