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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王公墓志铭1039年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七、《宋景文集》卷五八、《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景祐二年丞相右府缺,上方图任耆俊,参付魁极。
越二年,制诏太原王公曾,其上枢密使印绶,还来相予,进拜尚书右仆射门下侍郎,所以命赐之尤渥。
公拜稽首,让弗遂。
于是择典训庸,以熙百工。
外怀迩协,以种九德,饪味燮和,辰阶比平,翼戴圣猷,溥大光明。
十一月,从钦天柴,胙沂以为公国。
他日,请间伏青蒲,上陈瘁薾,婴霜露以踣,愿前此纳政,避贤人路。
帝怃然无开可意,公执不夺,卒改左仆射,加资政殿大学士,镇东平
戊寅仲冬,感疥,门子谒急书闻,亟命将高手医跳驱趣视。
不半道,丙午,公薨。
上推甲子,得三百六十六,复所生之辰。
家丞列治,让还鸿胪典葬。
天子悼遗老之弗憖也,再昕置朝,廞左貂以襚,法赗备厚。
恩录宗姻僚陪十人,容官合「文正」二言以谨周道。
公之丧来京师,其引也,盖殡也。
邦人官师沱涕相吊。
明年,有司持丁亥诏书到公第,仍举中书令密章以告。
悯册焜煌,再漏下泉,本公之绸缪感会,宠存贲往,有以致者,其如仁欤!
司直欤!
公字孝先,由逸民霸,飞遁天汉。
显基素德,支裔屡徙,今为青州益都著姓。
曾祖讳铎,祖讳继华,皆阴储世烈。
考讳兼,甘节难进,终著作佐郎
深根浚源,丛沛来祉。
公贵推泽,并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中书令,爵皆为公。
大王父国于越,父国
妣曰张,别赠燕夫人;
曰何,为鲁夫人。
公即何夫人之子。
轩渠卓异,鲁公曰:「是大吾门」。
八岁终二丧,斩焉致毁。
仲父宗元育之过所生,一情以均。
公亦以所爱事仲父如父。
甫冠,与乡士游,汎博书记,不为章句儒,诸老先生皆折辈行以交。
咸平中,偕郡上计,委符入关。
进士,再为天下第一。
当此时,二篇赋,学者争传都纸,以鹪鹩王佐期之。
初,命将作监丞,通治济阳
代还,试政事堂,以大著作太史,服五品。
判三司户部案,转右正言知制诰,服三品,充史馆修撰
翰林学士,自司计外郎再迁至中兵,拜谏议大夫参议大政,加给事中
礼部侍郎守应天、大名两府,复贰鼎席,兼太子宾客
由左户再迁至春官卿
以内书侍郎宰相笔,陟东台,兼地官、遂跻上衮。
阅五岁,琳宫火,一昔焚,册灾异免,以天官为本州。
又易天雄军,即拜彰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
稍换天平军、检校太师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徙判河南府
入冠枢极,罢幢棨,还冢宰,他如故。
公由布衣羾君门,誉处时行,为龙光景式,凡三十七年。
别任九:判大理尚书都省登闻检,知审刑审官礼仪院、通进银台司门下封駮事,涖三班院纠察在京刑狱
领使五:持金絮遗湟水酋,为生辰使;
辇谒谯祠,为考制度使;
馆寓神岳,以中台会灵观使
高真宝符,以元辅玉清昭应宫使
再见上帝,为南郊大礼使
工部一。
集贤殿昭文馆及西清之秘,为大学士三。
监修国史一。
阶一品,勋十二转,表功十有四字,食虚邑万有二千五百室,实五千一百室。
此践扬隆赫,其大较也。
初,契丹侵边,济为寰服最近,早符晏檄,悉索赋佐军兴。
公由倅事,疏一二便宜,数奏蒙可,众器其能。
天禧夜,妖自三川相靡而东,公守睢阳,不逞欢,恐里闾昼阖。
公辟牙门,分吏晓勒,捕先倡者鞭梏之,妖熄不复南。
雒都城,周万雉,云陴言言,辰居以尊。
复陕路转岁二十万,饟得无乏。
岁旱蝗,齐、楚、周什八以上民曹逃,贷囷,乡县株送,公一切榜遣,流瘠更生以千计。
所至立学官,分租俸,助兴作。
五州镵金石以颂,魏人画像事之,课治者以公为尤。
绿图夜降,度宫以仪,典客砻石庀材,规创万楹。
公列五害,愿省损制度,奉承大中之意。
先帝弗豫,太子已决事,或议长临政,憸人惎语翕翕。
公时调护储邸,谓后姻倖曰:「太子长秋谊不独立,有如两宫相维,社稷安矣」。
后悟,由是内外恭顺无违言。
庄献总军国,仪不时立,佞党投罅,廷议放肆。
公独引东汉故事,朝则帝在左,太后在右,施帘自障,群臣奏事如前,诏如公请。
长乐上徽册,供张天安殿中,公执不可,改御文德,差损扆座,志在彊王室,安外家,使无纤芥。
纳忠者以公为荩。
大理总天下狱,异时为冗,帝欲重之,公自西台被选,平亭讯谳,许自辟丞属,遂踵为故事。
法家有违制而情不一,公请非亲被以失论。
会具狱须报,公据前例,帝曰:「自是无复有违制耶」?
公曰:「如陛下言,亦无复有失者」。
帝悦,更从轻坐,语材者器公之果。
践内外辞禁,赞为名命。
浑灏炳纯,溯古同风。
或选为昌言,或永为赓歌,则家集合五十六篇详矣。
上始乡学,公采圣君贤臣事,绘解为三十篇,因以劝成德美,语镂于椠,遍赐迩臣。
其他纂次尤多,尚不录,言文者归公之洽。
呜呼!
惟公侃然正,崖然立,周密靖慎,久而无流心。
在上前开陈处可,辨博有馀言,为国家用。
至日旰出沐燕私,讫不道省中语。
天资方重,每广朝大会,盛服玉色,郎谒者视进止,如有尺寸,未尝过缺。
虽妄庸人历嗤诋,亦不能加半言毁短于公。
当国七年,万物茂宜,四夷休宁,稼茨于原,兵仆于鄙。
嘉生回薄,无有恫怨。
务大体若丙吉,清净如曹参总领众职如魏相,内文明如邓禹
于时被公之化,察察者敦,沾沾者愧。
建启露门秘禁,召惇儒硕老,侍擿劝讲。
谏署旧员,使正辞謇议日兴于朝。
进贤不植私,爱士不谋党,退不肖,不奸怨。
奉群母孝,与诸弟友,亲族可任,言之上;
不可任,厚分之财。
姻娅进用,皆以嫌自退。
上尝大署「忠亮忠厚」四字锡之,天下称为贤公。
乾兴天圣之际,时多故矣,身重任,为国休戚,虽参和傅会,权定大事,豮彼怒牙,浣其他肠,庇焉如帡幪,虑焉如蓍蔡,然至閒居独念,犹感慨以之。
是必弥纶之才,轧于群媢而未悉获骋;
粹之气,有所难屈而弗慊于心。
烦虑焚和,且至大病,斯可恸已。
先时,大星辰落郡寝上,左右惊白,公曰:「后一月乃自知之」。
如期而始悟。
宁傅箕萧昴,有凭以始,亦有以终耶!
君子谓为知命。
公始合姓于蔡,实处士光济之女。
又合姓于,故相文靖公之女。
卒,继室以其妹。
芳猷淑则,迭映中壸。
后夫人独偕公老,故启许国,享脂田焉。
昼哭未期,又不幸以褕衣而复。
母弟曰皞,字子融,为刑部郎中直集贤院
曰悯,字孝德,终国子博士
子四人,曰絪、缘、绎、演。
絪止光禄寺丞,缘夭阏,演止将作监丞,绎为光禄寺丞
绎之幼,公取皞子绎以嗣,及终,又命之。
故绎即丧序,今为大理寺丞秘阁校理
公之捐馆,以大墓无穆位,不可以葬,乃改卜于荥阳,惟新郑吉,又筮于临济乡,惟梁原
先是,蔡夫人之殁已祔于姑。
岁在单阏冬十月乙酉,子融与绎等竭诚信,举公及二夫人之丧合窆新阡,顺也。
且求状于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富弼,又自裒公行事一篇,合前后赞书,见授而为之志。
恭惟令君之德在生人,其宪度在台阁,其言在谟命,其履践在国书,其人与不可传者皆亡矣。
今所捃次,姑举搢绅所道者,著于篇而纳之圹中。
铭曰:
斤斤令君,朅来山东
利见国光,参偶时龙。
既奋厥庸,遂为宗工,订平津之封兮。
上初纂嗣,母闱参治。
揭日当天,实相以济。
谗唇不摇,王室无惎,赖陈平之智兮。
五藩于宣,既仁且贤。
邦民宜之,厥猷茂焉。
乃建将牙,乃示台躔,繄吉甫之宪兮。
郑圃联圻,泉涂启扉。
刻章美槚,终天此依。
九京千载,景仰馀徽,惟随武之归兮。
郑州新郑县旌贤崇梵院三贤堂至和三年 北宋 · 吴育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五、乾隆《新郑县志》卷二九
夫高贤令躅,实当世而名后叶,使千载之下,想见其人,瞻言存泰,如闻其声缊,如在其左右。
所感被深者,其光灵远也。
著于风谣思慕,则召伯甘棠而勿剪;
形于山川气象,则羊公岘首而俱传。
岂止庙于家、图于台、祭于乡社,茍可以明风迹而寄所慕,亦何常哉!
宋故丞相沂国文正王公,曾逮事章圣皇帝,朝登列辅。
今上即位,一执魁柄,再提相笔,又冠机廷。
明肃太后受遗辅政,天下事参断帘幄,公议两宫间。
乾兴天圣中,据正持重,不为物摇,势若山瞸。
凡所以殿邦籸动、躬密勿、定危疑、斥权邪、正基本者,非一言一事。
用是讫母仪之世,朝廷中外维固谧然,则公有力于国而阴赐在人多矣。
公薨,葬新郑临洧乡之原。
原侧且有梵宇,诏特改乡名、院榜皆曰旌贤,为公设也。
其地则郑子产东里
其西北距公茔逾千步,又唐相晋公裴中立之墓在焉。
院僧惠琏以三贤之迹适会兹地,乃建祠堂,募工并绘其像于屋壁。
眉宇森映,俨乎其生;
凛然清风,隐若晤语。
远近人士,岁时有以瞻享。
噫,人无今昔,异代相望!
道秸趣暌,则比肩万里;
德符心照,则穷古一期。
若时三贤神交于此,亦雅俗之嘉尚而方来之不泯者已。
公之仲氏、今刑部侍郎致仕子融,厚陟冈之义,于公遗美,多所追载。
见命为记,姑笔其大略云。
大宋至和三年丙申岁壬辰月丙寅日建。
翰林待诏承事郎、守太子洗马司正赐紫李九思书并题额。
御书院玉册官孙文言镌。
宋 · 徐昭然
 押侵韵
精一危微共一心宋陈文蔚克斋集》卷一六《和子融韵》诗注)
吴伯丰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二
示及诸说,亦未暇细观。
但觉子融之说全无伦理,而诸友反为其所牵,亦复扰乱。
又不且整理其大病根原,而计较苛细,展转向枝叶上辨论,所以言虽多而道理转不分明。
今只合且放下许多闲争竞,而自家理会「诚」之一字是甚道理,看得精切分明后,却合众说而剖判之,当自见得,不如此费分疏也。
正淳书烦为附便。
渠看得文字却尽子细,所寄《中庸》说多得之。
恐欲见,发之却封寄之不妨也。
沙随八论及史评有印本,望寄及。
此不须辨,后人自有眼目,不至如此晦盲也。
到此只脩得《大学》稍胜旧本,他书皆未暇整顿。
今又遭此祸患,恐不能久于世。
以此益思亟归,更略下少功夫,庶不误后人枉费心力也。
徐子融昭然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八、《考亭渊源录》卷一四、康熙《广信府志》卷三○、《宋元学案补遗》卷六九、同治《铅山县志》卷二五
所论浩气,甚善甚善。
大率子融志气刚决,故所见亦如此,痛快直截,无支离缠绕之弊。
更愿益加详审,专就平实亲切处推究体认,久当有以自信,不为高谈虚见所移夺也。
正叔说向得「曾参多一唯」之句,深有契合,此正是大病。
今只此一唯尚且理会不得,如何欲更向他头上过去也?
徐子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八、同治《铅山县志》卷二五
子融志趣操守非他人所及,但苦从初心不向里,故虽稠人广坐,闭眉合眼,而实有矜能异众之心。
非不读书讲义,而未尝潜心默究,剖析精微,但据一时所见粗浅意思,便立议论,说来说去,都无意味,枉费笔舌。
如向来所论鸡抱卵事,才卿便取僧言以为至当,而不究彼之所事与吾不同之实,固为疏略。
子融力攻其失,乃不于此著眼,而支离蔓衍,但言鸡不合抱卵,而不知检点其所抱之非卵。
凡皆类此,全不子细,只向外走,自己分上了无所得,故中间数为贤者言之。
所谓向外,非谓子融不能闭眉合眼也。
子融自恃有此,便谓已能向里而人不知,故心不服,而有北门之辨。
至于词气俱厉,殊骇观听。
然味其言,如所谓无鬼神、无释氏者,皆无义理。
夫「鬼神」二字著于六经,而释氏之说见行于世,学者当讲究,识其真妄。
若不识得,纵使绝口不谈,岂能使之无邪?
子融议论粗率不精,大率类此。
若是果能向里思量,分别详细,岂至此耶?
今详来书,所谓观书究义,反身顺理,攻其恶毋攻人之恶者,依旧是错认话头。
若只似日前做功夫,即所究之义、所顺之理、所攻之恶皆恐未真实也。
且讲论是非,正为自家欲明此理,不是攻人之恶。
若理会得,是于自家分上尽有得力处。
若看错了,即终日闭口,不别是非,刬地不是矣。
此盖日前穷理未精,便自主张得重;
又为不胜己者妄相尊奖,致得自处太高,将义理都低看浅看了。
今若觉悟,须且虚心退后,审细辨认,令自己胸中了然不惑,庶几有进步处耳。
徐子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一
有性无性之说殊不可晓。
当时方叔于此本自不曾理会,率然躐等,拣难底问。
若照管得到,则于此自合不答,且只教他子细熟读圣贤明白平易切实之言,就己分上依次第做功夫,方有益于彼,而我亦不为失言。
却不合随其所问率然答之,致渠一向如此狂妄。
此熹之罪也。
驷不及舌,虽悔莫追。
然既有此话头,又不容不结末,今试更为诸君言之。
若犹未以为然,则亦可以忘言矣。
伊川先生言,性即理也,此一句自古无人敢如此道。
心则知觉之在人而具此理者也。
横渠先生又言,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其名义亦甚密,皆不易之至论也。
盖天之生物,其理固无差别,但人物所禀形气不同,故其心有明暗之殊,而性有全不全之异耳。
若所谓仁,则是性中四德之首,非在性外别为一物而与性并行也。
然惟人心至灵,故能全此四德而发为四端。
物则气偏驳而心昏蔽,固有所不能全矣。
然其父子之相亲,君臣之相统,间亦有仅存而不昧者。
然欲其克己复礼以为仁,善善恶恶以为义,则有所不能矣。
然不可谓无是性也。
若生物之无知觉者,则又其形气偏中之偏者,故理之在是物者,亦随其形气而自为一物之理。
虽若不复可论仁义礼智之彷佛,然亦不可谓无是性也。
此理甚明,无难晓者。
自是方叔暗昧胶固,不足深责,不谓子融亦不晓也。
至引释氏识神之说,则又无干涉。
盖释氏以虚空寂灭为宗,故以识神为生死根本。
若吾儒之论,则识神乃是心之妙用,如何无得?
但以此言性,则无交涉耳。
又谓枯槁之物只有气质之性而无本然之性,此语尤可笑。
若果如此,则是物只有一性,而人却有两性矣。
此语非常丑差,盖由不知气质之性只是此性堕在气质之中,故随气质而自为一性,正周子所谓各一其性者。
向使元无本然之性,则此气质之性又从何处得来耶?
况亦非独周、程、张子之言为然,如孔子言成之者性,又言各正性命,何尝分别某物是有性底,某物是无性底?
孟子言山之性、水之性,山水何尝有知觉耶?
若于此看得通透,即知天下无无性之物,除是无物,方无此性。
若有此物,即如来喻木烧为灰,人阴为土,亦有此灰土之气。
既有灰土之气,即有灰土之性,安得谓枯槁无性也?
又如「狭其性而遗之」以下种种怪说,尤为可笑。
今亦不暇细辨,但请虚心静虑,详味此说,当自见得。
如看未透,即且放下,就平易明白切实处玩索涵养,使心地虚明,久之须自见得。
不须如此信口信意驰骋空言,无益于己而徒取易言之罪也。
如不谓然,则请子融方叔自立此论,以为宗旨,熹亦安能必二公之见从耶。
至于《易》之说,又别是一事。
今于自己分上见成易晓底物尚且理会不得,何暇及此?
当俟异日心虚气平,万理融彻,看得世间文字言语无不通达,始可细细商量耳。
此等若理会不得,亦未妨事,且阙所疑而徐思之,不当便如此咆哮无礼也(《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八。又见《宋元学案》卷四九,康熙广信府志》卷三○,同治铅山县志》卷二五。)
能:右引作「敢」。
徐子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八、康熙《广信府志》卷三○、同治《铅山县志》卷二五
今年一病,几至不可支吾,午节后方能强起。
比前一二年,几似争十年气血矣。
老境如此,无足怪者。
亦有朋友十数人在此相聚,绝少得颖悟恳切者。
前日病中猛省,亦不可全责学者,深自恐惧。
今幸稍苏,更当益加策励,庶几不负所以来之意。
但恨相去差远,不得子融为之表率,使相观而善耳。
前书所论方叔之说大概已是,但其末云性有昏明,则又将性作知觉看矣。
试更思之,如何?
陈才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
秋试不远,计不免小忙。
然以义理观之,此亦当有处也。
来书所喻大率少宽裕之气,有劲急之心,如此不已,恐转入棒喝禅宗矣。
切宜省觉,不可一向如此也。
子融看得文字痛快直截,可喜。
想时相见。
正叔在此,无日不讲说,终是不断也。
陈才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
方叔子融曾相见否?
方叔看得道理尽自稳实,却是子融去岁在此讲论,多不合处。
中间盖尝苦口言之,后来一向不得书,不知能相信否。
似渠坚苦力量,朋友间岂易得?
觉微有向外欲速意思,便做出许多病痛。
学者于此,岂可不痛加省察!
或因通书,幸为致意。
陈才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
知看《仪礼》有绪,甚善。
此书虽难读,然却多是重复,伦类若通,则其先后彼此展转参照,足以互相发明,久之自通贯也。
此间所编,直卿及用之兄弟分去誊写,尚未送来。
以苦气痞殊甚,不能俯伏几案。
岁晚诸人或来,即开正不免作数月功夫,自听对读,或可了也。
傅兄相聚,看得甚文字?
想其家务,不能专一,不免小作课程而令其日有常度,则积累久之,自见功效矣。
明年只在水北,即亦相去不远,犹不废切磋之益也。
子融日益孤高,深可叹羡,一书却烦达之。
陈才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
精舍朋友往来不常,早晚颇有讲问之乐。
但病躯应接比之日前颇费力耳。
礼书得直卿刘用之在此,渐可整顿。
然亦多费功夫,甚恨相去之远,不得贤者之助也。
所示《仪礼》所疑,此等处难卒说。
但看时随手劄记,向后因读他处邂逅或有发明,自不费力。
今徒守此一处,反成担阁,虚度光阴,不济事也。
其他更读何书?
子融相聚有何讲论?
因笔及之,所愿闻也。
陈才卿1182年6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金华市
所喻诚意之说,只旧来所见为是。
昨来《章句》却是思索过当,反失本旨,今已改之矣。
正叔子融相聚累日,多得讲论,甚恨才卿独不在此也。
诸书二兄处皆有本,归日必同观,有疑幸详谕及。
康节文字二兄亦已见之,亦不能尽究其说。
只《启蒙》所载为有发于《易》,他则别成一家之学。
季通近编出梗概,欲刊行,旦夕必见之。
然亦不必深究也。
陈才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
衰晚,甚幸复安外祠之禄,深以自庆。
但使贤者为乱梦,不无愧耳。
大学章句》、《或问》比复略修,大旨不殊,但稍加精约耳。
《中庸》亦更欲删订,大抵旧书太冗也。
遇事固不当有所厌,然谓欲放令此心疏豁,无所执滞,此却恐硬差排不得,著意开放,却成病痛。
但且守常程,久之纯熟,自然疏豁乃佳耳。
子融说得「乐意生香」处甚痛快,但恐又转入旧腔里也。
蔡季通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九八、《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二、《考亭渊源录》卷七、《蔡氏九儒书》卷二、《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一三
平江人欲遣行,磬式幸裁定示及。
黄钟一均六律,各随大小画样,以所定古尺为准,各馀半寸以上,以备磨错乃佳。
仍告早示下也。
前日所说磨崖刻《河》、《洛》、《先天》诸图,适见甘君说阁皂山中新营精舍处有石如削,似可镌刻,亦告以一本付之。
《先天》须刻卦印印之乃佳,但篆隶碑子字画皆不满人意,未有可写之人为挠耳。
伯谟篆如何?
三图须作篆,乃有古意,便当遣人送伯谟处也。
但磬式股鼓俱大,似是误笔。
今别考《礼》注,画黄钟一枚去,幸细考之。
若合如此,即别为作六枚,并此付来也。
其厚亦有等差耶?
或但长短不同而博厚如一也?
并告依此界一侧面,使有定论。
老兄平时于此极精密,不知何故今此殊草草也。
龟兆之说,未晓所谓。
不知当近界弦处耶?
当远之也?
又不知界弦是龟中直纹耶?
是四外边界也?
幸更批喻。
磬式已定,但恐石璞不必太大,四边只各留半寸许可也。
博厚之制,前书误谓诸律一等,后来细读,始知其缪耳。
《参同》写得一本稍分明,俟皆了纳去,更烦一看,便可刊刻矣。
蓝家墙界未得消息,筑者停手以待,幸早寄信去,得遣一亲信人来乃佳。
不然,即且依界筑矣。
切望留念。
省劄至今不到,昨夕忽梦得馀干,想今日必到也。
钧孙在铺下,切烦三哥诲督之,不可待以朋友之礼也。
切祝切祝!
南游去住,当已有决计矣。
公济山头日用功夫之问,见季通未有端的应答。
彼说虽偏,然吾辈之所以自治者如此之卤莽,几何其不为不如稊稗之五谷耶?
两日欲奉扣,因循不暇,亦苦疲惫,无好意思,遂不能及。
今请试加省察,果以何地为进德之基也。
归来又得伯恭书云,学者须是专心致志,绝利一源,凝聚停蓄,方始收拾得上。
此言甚当,不敢不以告也。
某衰晚强颜,力不胜事。
今又有经界之役,此实一郡利病,所系不浅,义不当辞,已上奏恳请。
今更欲得晦伯一来相助,不知渠肯来否。
已有书与之,更告为勉其行,并为游说老丈,得不挽留之,千万之幸也。
向所恳者,曾为留意否?
今偶遣人送刘婿归,有一二十人。
昨承老兄有意见访,莫若就此同晦伯同途尤便。
过此,则州郡遣人又费力矣。
《春秋》之说,当俟面请。
或未成行,千万便录大概见示为幸。
喻希真事,已语刘戎矣。
偶欲出县,匆匆奉报。
别有一二事,令野专人奉扣,幸垂喻。
《中庸》阙板,并望早示及。
闻前日谈天甚快,恨不参听其旁耳。
三日来发热昏冒,不识何證。
药物杂进,殊未见效,良以为挠。
所喻朝闻夕死之意,不胜叹服。
然老人之学要当有要约处,恐非《仪礼》之所及也。
费隐之说,非不欲剖析言之,但终觉费力,强说不行,不免且仍旧耳。
二书修改处想已了,幸早寄及。
项平父刘公度同日遭章,必是理会道学公事。
项罢新任,刘补外也。
闻到黄蘖,想遍游一带名山,多得胜概。
然遂欲尽发天地之藏,则痈痔果蓏之不能无憾于见伤。
因便寓此,敬问还期。
诸书已领,劄子又略修改,说得稍平。
人亦多说恐有此嫌,鄙意独谓此乃实情,无可疑者,事定乃知其不误也。
某杜门如昨,无足言。
请祠人未归,若得如此占,幸甚,但恐消详未尽耳。
三圣必不我欺也。
闻林又请对,乞与论者廷辨,且攻横渠甚急。
上皆不领,惭沮而退,未知竟如何。
某所遣请祠人竟未归,不审何说。
利往之亨,窃恐未可必也。
又为部中送磨勘告来,今日又不免遣人辞之。
此又是别一头项,费分疏,然亦无甚利害也。
别纸所示,词虽迂缓而意实诋忤,却恐未便。
所与元善书,则今早所遣人方行,须后便方得附去。
某书中只如初议,万一不及救止,则此亦无甚利害,与某事体自不同,不必过疑也。
《仪象法要》昨因子庄过此再看,向来不相接处,今已得之。
元来文字只要熟看,本义已略具备。
觉取象之说不明,不甚快人意耳。
今文之误,先儒旧说可證验处甚多,所欲改更,皆非今日之臆说也。
俟月末携去看,恐人多看不得耳。
因其人还附此,不知便得达否?
方才仲文字正寻不见,疑智夫借去,乃在书府,幸甚,因便示及也。
渠深为寿皇所知,自今观之,不为不遇,犹复龃龉如此,是可叹也。
味道归来,说历书就篇,伏惟驩庆。
恨未得窥藩篱也。
律图想甚可观,然其声须细考之,令有定论乃佳。
切在虚心平气,不可有毫发偏滞之私也。
病之复作,次第亦是出谒太早所致。
前日固尝奉告,且勿出入,不惟可养疾,亦且避得招呼之烦。
今须且切守此戒也。
此外只得宽以处之,平日学问,正要此等处得力也。
前书所扣一哥之行,来喻如此,是决不可行矣。
直卿只可往来相伴,决不能终岁守诸幼童。
谦之闻欲赴补,又未必可挽,而行期已迫。
思之只有铅山徐子融老成有守,常作《小学》,已往招之,又未知其能远适与否耳。
辞免文字甚逊,然不至全然无骨,甚忧念也。
元善书旦夕遣人即付去。
律历乃千古事,数日细思伊川上富公书,此事亦使人不能忘。
但今日月已迫,元善之计亦未必行。
近日得其书云,议礼正冗,未暇言政,恐虽言亦不效。
盖覆按使还,又附前议。
若果如元善前书之云,令人痛心。
但不容效力,无可奈何耳。
直卿前日有人来,书中都不说及《通书》注,答书亦忘督之。
若有便往,可问之。
《太极》、《西铭》前日忘记附去,今付此人,幸视至。
郭颐正编射法及冯侯者可并刊行,恐力不足,即因见梦传为言。
在渠为之不难,亦是适用文字,殊胜时文也。
徐贡父兄弟又遣人来奉邀,计须归来,方得赴其约。
然自此亦当重然诺,庶得安居,为著书养性之计。
只管如此冲寒冒热,东西游走,似非老大所宜,尤非所以学安乐祖师之所行也。
适见小报,元善已得浙西提举,计是见阙,就彼便赴上矣。
历事当且悠悠,然及此成书,以俟来者,亦非细事也。
但疑其不可就者非特赵君,一祛此惑,亦快事耳。
它日过此,略带草本来,及新制律管及书俱来为佳。
俗乐文字亦欲就借。
「鸿羽可用为仪」,不知如何解。
先儒所谓进退可法者,不知本文有此意否耶?
若如鄙意所释,则不如曳尾泥中也。
眩运之疾,若得静以养之,自当安定。
今乃汩汩应接如此,何由可已?
如某目疾,亦是如此。
今乃终日写书,不得一举首,势必双瞽而后已耳。
《集注》事前日已失究治,今当为料理,可便作一状来,送邑中行遣也。
来春欲一到精舍,或能俱行,即同往观尤佳。
然须有所托以为词,乃为便也。
《启蒙》中欲改数处,今签出奉呈,幸更审之,可改即改为佳,免令旧本流布太广也。
但恐不好看,亦无奈何耳。
费隐尽有说,但日间稍得闲坐,又贪温卷工夫,不暇安排文义耳。
《庙记》已领,极荷指诲。
初欲详记其本末,守御计谋,后觉字数太多,稍稍□□□□□此,然已觉繁冗矣。
却是台人□得说□□□□节,费却言语也。
其《守城录》台□□□□□□流传,今但如此提起,有眼目者自应□□□报状,岳麓图已附去矣。
前日所扣竟当如何?
幸早见教,以解烦惑,幸甚幸甚!
诸事却未闻焚灭之命,《中庸》必已了矣,早得数本为惠,幸甚幸甚!
得履之书如此,亟以奉呈,恐欲预有所处也。
然不必匆匆,但当有以待之耳。
叶正则遭论,镌两秩罢去(并毁其书板。),章中已见及,名次甚高,与履之所云相表里。
势只旬月间,须有处分。
又闻前日寒泉会哭,已有告言路者。
周元兴闻之城下吴生,赴省归者云然,当非妄传,亦可略语韬仲也。
昨日亦尝上状,不知何故未达。
今早又以《中庸集略》附刘医,乃昨日遣书时所遗也,今想皆已到矣。
雨势如此,岂登山之时乎?
需药遣去,然恐不若安乐师翁所云病前自防也。
专门之诮,正卞公所谓执鄙吝者,非壸而谁?
然今日闻公试之日,诸生帘前一语尤可绝倒,它日当自闻之也。
近报十五日车驾已与中宫同诣重华,终日乃归,军民相庆,恐欲知也。
长沙之行,几日可归?
益公相见,亦何言耶?
阁记不敢辞,但恐病中意思昏愦,未必能及许教未替前了得耳。
向见薛象先盛称其人,今读其书,乃知讲于陆氏之学者。
近年此说流行,后生好资质者皆为所担阁坏了,甚可叹也。
某病躯粗健,但自春夏来一向阙雨,五月以前祈祷犹有应,农功已粗可观。
而六月半后,遂不复雨。
闻得数里间一两刻沾洒,殊不周足。
今早禾损及八九,晚田亦未可知。
初欲此月丐祠,而事势如此,如何敢求去?
只得尽力救荒耳。
杨签又以忧去,新官未到,今只有星子老令相与同忧,更无分毫好况也。
诸司已有不相容者,旦夕或以劾去不可知,但自不敢求耳。
二书并碑却告因便示及。
索诗当时做得数语,后来多事,今已忘之矣。
白鹿春卿必能言曲折,田已拨得些小,然亦非久计。
要之此等兴废有时,若无人主张读书,即有田亦无益耳。
诸刻今附去一角,云谷、大隐两处如何?
得马道士书,云已开堂基,招得一道人在彼。
计须量与口食,告就云谷支也。
细看《启蒙》,已不必改,只如前日所说改定一句足矣。
《通书》《乐上》章「万物咸若」下添「解三纲名件,想已有矣」。
又欲于「齐肃之意」下添「故希简而寂寥耳」。
《刑》章「十二」当作「十一」,「以象再闰」欲添「五岁之象,挂一一也,揲左二也,扐左三也,揲右四也,扐右五也」。
只作注字亦得。
《易》图甚精,但发例中恐不能尽述,当略提破而藉图以传耳。
陈法大略亦可见,当如近日所说,但未能洞晓其曲折耳。
乐图烦更问子本,此只有十二样,而调名之多,何耶?
琴说亦告寻便示及,千万!
因山之日已迫,而未有定议,有诏集议,寻复中辍。
昨日不免入状议之,未知如何也。
大学》后来道中又改齐家治国章两处,不知曾为刊否?
前日所论,非欲求容,正为当灵者不灵,恐造物者亦将无以为造物耳。
然此事如此,似已多时。
战国只孟子是理会得底,馀人如醉如梦也。
北方之传果尔,赵已罢去,盖新用李兼济谏官,一章便行,未知谁代其任,此可深虑。
某辞免未允,而赵已见诸令复如此,更当费力耳。
相知者且如此,况新来者情意不通,未必以为事也。
某昨日冒雨登龙湖,幸无它,但路滑狼狈耳。
书堂高敞,远胜云谷、武夷亦多容得人,他时尽可相聚也。
求放之说,其妙无穷,须实用功,乃见之耳。
养正来辱书,乃闻阁中之疾未已,未能此来,殊以怅惘。
某此无它,但为《通鉴》课程所迫,无复优游潜玩之功,甚思讲论耳。
已看到后汉章帝处,只三四日当毕,向后功夫却不多矣,不免且那功夫了却《易》说,未能审思,不知能中理否。
南轩已过上饶,得书,书中一纸上呈,幸为订之。
并昨所说尝论著者携以见示,幸甚幸甚!
遗文上纳。
二录已领,昨伯崇借《遗书》三册寄还,乃不知分付何人,至今根究未得,极以为挠。
盖此本最精,比老兄本后来又正了数字也。
伯谏书中说托料理《孟子集解》,今纳去旧本两册,更《拾遗《、》外书《、》记善录、》龟山上蔡录、游氏《妙旨《、》庭闻稿录《》、五臣解》(取范、吕二说。)各自抄出,每段空一行,未要写经文,且以细书起止写之,俟毕集,却剪下粘聚也。
每章只作一段,章内诸说只依次序列之,不必重出经文矣。
两匠在此,略刊得数行矣。
字画颇可观,未可印,未得寄去也。
但此间独力,深恐校雠不精,为后日之累耳。
向来见它人刊书重于改补,今乃知其非所乐。
大抵非身处之,则利害不及而心乃公耳。
前书所喻公济论难反复之语,不谓其所见乃如此。
初欲归涂过之,今日已迫矣,恐未能。
但恐终亦难话也。
金声玉振之说皆未尽,数日客冗,拨忙次得数语如此,今以上呈,可否俟报。
某来晚定归,亦带过呈伯谏也。
孟子解》看得两篇,改易数处颇有功。
但涂抹难看,无人写得一草本,大家商量为佳。
仓司程书已了,有本在此,俟来日观之也。
济之同且在天然,果如何耶。
律说幸写寄,但以声定律及均弦用声之说,非面莫扣为可恨,不知几时可相会?
寒泉精舍才到即贺客满坐,说话不成,不如只来山间,却无此扰。
公济亦每以此为言也。
历法恐亦只可略说大概规模,盖欲其详,即须仰观俯察乃可验。
今无其器,殆亦难尽究也。
大学》等已令进之料理矣,或入大源,告为致问。
公济既平心和气以观义理之所在,则不患无邻矣。
绝交之书,似于禅学亦未得力也。
观过之说竟未安,尝思之矣。
《礼记》纳去,归来未暇子细再看。
恐可抄出,逐段空行剪开,以类相从。
盖所取之类不一故也。
四十九篇昨来分成七类(《曲礼》、《冠义》、《王制》、《礼运》、《大学》、《经解》、《丧大记》。),试用推排喻及,以参得失如何?
大学》亦修成一书,适详略之中。
细看旧本,乃大有不满意处,又当修改也。
欲买《淳熙编类》一本,烦为问,不知直几何?
便批报,当遣人赍钱去取。
临老旋学做官,甚可笑也。
或有可取处,得便令此人取带归,却纳钱去还之,尤便耳。
「鸿羽为仪」,恐只是可为旌旄之属,无进退以礼之意也。
如何?
若然,则诚不如曳尾泥也矣。
《中庸》首章更欲改数处,第二版恐须换却,第二版却只刊补亦可。
然想亦只是此处如此,后来未必皆然也。
且催令补了此数版,并《诗传》示及也。
来日取得来教,却别上状。
《中庸》所改皆是切要处,前日却慢看了,所以切己功夫多不得力,甚恨其觉之晚也。
大学》亦尽有整顿处,乱道误人,可惧可惧!
《启蒙》前日所改尚欠数字,颇觉之否?
《通书》注颇佳,当携往观也。
东行有日,幸早见过,为两夕之留也。
北风未闻,想只是虚声,或其境内自扰扰耳。
所议可善处之,毋至过甚为佳。
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此前贤大公顺应之要法也。
数日相聚,颇觉兼善有怠缓驳杂之病,而季通责善伤于急迫,又杂以嘲玩,似非以文会友之道。
临行匆匆忘说,愿各矫所偏,以副所望,幸甚幸甚!
子仁留此数日,稍款。
已劝令不如且读书,理会义理,无为苦用力于文字间也。
《太极说》修定,削去后语,只作一统论,意似亦无不尽也。
《西铭说》在后,烦为细看,携过见喻。
伯谏书所说功夫甚善,但所以见推者过当,使人惭怍,不知所措耳。
时学波荡至此,虽细故,亦可惊叹,奈何奈何!
《克己赞》所疑不知云何,因便见示。
自觉浸有宽平气象,甚善甚善。
涵泳不已,意味当益深长耳。
二友讲论不废,然未值大节目也。
尽心说录呈,并呈兼善参详(有未当处,),却以见喻,且勿令斋中诸生传写也。
前日所寄诸说,有便并望反复。
公济伯谏得书否?
某归涂过伯谏,见收公济书,大段手忙脚乱也。
大学》诚意之说以再观之,果如所论。
想它书似此处多,须一一整顿也。
《通鉴》节只名《纲目》,取举一纲众目张之义,条例亦已定矣。
三国竟须以蜀汉为正统,方得心安耳。
适已奉状,寻《大学章句》详本不见,不知在书府否?
如在告带来,《参同契》并携来看也。
有《归藏》否?
有即借来校。
此间所藏者,似恐只是伪书也。
前日匆匆,忘记面扣。
《大予乐》是后汉乐名,本史志必有之。
王朴之云,亦是以一为正,以一为变。
但当时未知变律之说,故以其半为清耳。
要之终不是也。
来书且留箧中,以俟面质。
日边人尚未还,未知行止之决。
所示卦象,恐当以《复》卦为主,则「扬庭孚号」更不着矣。
「有攸往夙吉」,而今不可以夙,则有复而已,恐终当用此占也。
祠堂记及韬仲书付去人,更一书与刘公度,托渠写,彼中相去不远也。
克己课程,只是《语录》中说常有簿子记言动之得失者是也。
惺惺语亦是其持敬法耳。
季通无事更能一来否?
游诚之得书,方自武昌长沙矣。
分韵诗当时做不成,今已忘记。
若能再来,当为补亡也。
法器都未见,都昌一二士人好资质,然亦无意于此。
盖是萧果卿亲戚念得苏文熟了,坏了见识也。
可惜可惜!
都昌黄氏向来见喻减价粜米,人甚赖之。
今出谷万斛赈粜,已牒请与县官同措置救恤矣。
旋运只是劳心之所致,小试参同之万一,当如牛刀割鸡也。
至之两日在此,察其意必不校此,当更委曲晓之耳。
李将若得此人之力,真是笑啼俱不敢矣,可付一笑也。
历议必有所付,但今思之,不得其说,久当自出也。
宿逋令野具禀,甚愧迟缓,幸更少宽也。
建阳事竟如何?
缓急之间,切宜善处为佳耳。
某前月晦日已交郡事,以常情论之,亦不至甚费料理。
但衰晚自不当出,又闲散之久,不能堪此烦碎。
又不能似众人漶漫不省事,初到甚觉劳弊,此两日方少纾,更看旬日又如何也。
大抵是不可久住,夏末须力请而归耳。
昨日至学中,为诸生说《大学》,自此二七日即一到。
见谋作濂溪祠堂庐山陶渊明刘凝之遗迹,亦渐次表章之。
比罢归日,须皆可毕事也。
但恐迂缪伉拙,时论不见容,即又未知如何耳。
山水之胜,目所未睹,野归必能略言之。
意欲老兄一来,又不能办人去取,已属平父,恐可借仆马一来,甚简便也。
一出又半月,临出城,值石宰与顺之、择之更一二朋友来,遂留北岩两日,同途至建阳而别。
匆匆急欲归奉祀事,故不及遣人相报。
然数日相聚,亦苦人多,不得子细讲论,未觉有深益也。
寒泉拜扫,须在后月五六后,事毕即上庐山,遣人相报,幸为一来。
前尝有书与小僧说令奉白,及此春雨,种植少竹木,亦道欲游之意,胡为乃不达此意耶?
更有一小诗谩录呈。
山头如有功役,可及吾人在彼,指拨了之为佳。
小僧稍知向前否?
更望提耳痛教告之也。
作文之病,时偶论及此耳。
欲稍加润缛亦不难,但亦使急性不得,恐愈草率耳。
横渠集》告付下婺州,用川本刊成,欲寄此,令补所无也。
僧儿云,伯恭说所选之文取其备众体,或疏通,或典重,或宽,或紧,或反复曲折耳。
陈法虽精,而旗鼓如此,得无有误三军耳目耶?
甚可笑也。
《或问》写本已检得,今纳上。
告令写讫便附下,恐又有差互,要此作底也。
到三山见肤仲烦致意,所嘱文字昨在五夫已为具草,归来一向扰扰,又缘卜葬未定,心绪纷乱,不暇整顿,幸且体悉。
向后若得功夫,即为改定寄去。
不然,不须等候,送终是大事,此是浮文,自古未闻有无铭而不葬者,切不须等候也。
见赵南纪亦烦致意。
所喻谨悉,恨未得登山,以观潋滟深碧之地,它非所及也。
《太极》文字储宰云已录寄,并某书及《中庸或问》下册小简皆往,何为今尚未到?
一哥所寄《集略》,便令对读,旦夕纳去,不及别作答也。
封牌所喻得之,但不见三书之意,不知改之为「三」如何?
留疏伪学,以上下文考之,正谓永嘉耳。
《中庸章句》比略修定,不知可旋开否?
如欲之,烦二哥带写白人来。
《诗传》中欲改数行,乃马庄父来说,当时看得不子细,只见一字不同,便为此说。
今详看,乃知误也。
幸付匠者正之,便中印一纸来。
《中庸》必已了矣。
后山米事若为乡里之计,实为利便。
但为身谋,则吾人今日是何等时节运气,而可为此耶?
若必欲为之,亦须先踏逐得能负荷得底人,一以付之而吾无预焉,乃为庶几。
不然,则徒使呫呫者得动其喙。
区区相爱之深,不敢以此奉赞也。
示喻筮法如此,甚平正简便,不知何故本法却不如此?
恐别有意指也。
试更推之,如何(恐在老者阳多阴少,则终为阳者少;在少者阴多阳少,则定为阳者亦少。乃阳贵阴贱,吉少凶多之意,不知如何?)
《小学》误字再纳去数纸,封面只作《武夷精舍小学之书》可也。
旋晕之疾,正当静养。
所需《仪礼》,殊非急务。
且其本只两卷馀是先人点,其后乃某续点。
比更欲详考,则已惮其字小而不敢读矣。
恐亦不能无误,不足传后也。
细民艰食焦熬,奈何?
气象不佳,令人不知措身之所,不谓事势急迫至此也。
王朴不知变律之法,而自中吕再生黄钟,则固不得不为黄钟之半以为清声矣。
但今变半等律亦生于极,其本则十三弦者皆黄钟耳。
薛宣等事,取其一切果断为贤于今之谬政耳,岂以其为可法哉?
某见治再祠之疏,未能得了,更三五日方得遣人。
此请度必可遂,忧世之心、报主之愿虽不敢忘,然绵力薄材,了得甚事?
不如且跧伏,过此残生也。
印书之举,不谓末流之弊一至于此。
但当速去,无可疑者。
必不可转,则直捐之耳。
平生无所不舍,而眷眷于此耶?
要之范六丈真圣人也。
章丈敦劝之意甚厚,得伯恭书亦云尔。
但冒恩重叠,前后相妨,如担子轻重,他人不觉,惟担不起者自知之耳。
若辞不得,势须别作出场,不可又似前年喑默而冒受也。
徐子融见寄 南宋 · 陈文蔚
七言律诗 押灰韵
清时何故有遗材,酒胆如虹亦壮哉。
多谢论交比金石,自惭进德未涓埃。
政须尊酒风前共,莫作扁舟月下回。
风雪当门须有夜,要观四物一时来(自注:子融夜相访,必以杖笠灯剑自随。灯名访贤,剑名斩奸。风雪当门,见康节诗。)
子融 南宋 · 陈文蔚
七言绝句 押侵韵
为把新诗子细寻,时移不觉日西沉。
固知妙旨存精一,须察人心与道心(自注:子融诗有精一危微共一心之句,故答之如此,曾举似先生先生易两字云:正为人心与道心。)
徐天锡归自玉山昌甫以三诗送之后二篇有及予与徐子融傅岩叟之意且托其转寄答其意以谢之 其一 南宋 · 陈文蔚
我闻章泉清,有客日洗耳
而况坦腹眠,满意得佳士。
相期忘岁月,饱饭读书史
祇恐翁独吟,黄鹄举千里。
静言同门友,吾郡差若多。
相望数舍隔,便如千里赊。
惟有湖上翁(自注:子融。),时时许相过。
比缘迹萍梗,亦已废琢磨。
徐子融师尧说书 南宋 · 陈文蔚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二、《克斋集》卷二
文蔚于侪辈中早闻子融徐兄笃志力行,有意于古人为己之学,不与世俗浮沉于富贵贫贱、得丧祸福之中,恨未一见,以洗其凡俗之陋。
比者率然趋造几席,愧不以礼,方欲修刺以谢过,遽沐左顾,且示《师尧说》一篇,于足下谦光何损,其如重不敏之咎何?
孟子论乡愿之乱德,以谓「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众皆悦之,自以为是,而不可与入之道」,则知世俗儒者,外以为学,则不可以入道矣。
今足下启学者以师尧,虽有作者,不易其言也。
然窃有说焉。
道之在天下,盖出一本。
所谓旁出者,果是根耶,虽森然日长,于本乎何害?
非其所出耶,则此荣而彼瘁,彼荣而此瘁,势不俱长也。
孔子曰:「恶莠,恐其乱苗也」。
盖似是而非,使人眩于名实而不之察,圣人则深惧其阴中之害甚于显行,故尝加戒谨恐惧。
孟子公孙丑好辩一章,其意可见。
大抵归于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亦犹韩愈氏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
彼不息,此乌乎流;
彼不止,此乌乎行。
然则奈何亦曰剪其形,灭其影,翳之者去,则明期至矣。
必以为本同而末异,是教之使附会,岂儒者之言哉?
排之而或胜、或不胜,则系乎力量之大小。
必曰去本之有远近,则此道所在不为存,不为桀亡。
之道,是而已。
可以古今论者时也,不可以古今论者理也,不识高明以为如何。
文蔚适在忧制,不暇他及,姑因来教以毕其说如此,傥有未然,愿因是而反覆之。
幸甚!
又答徐子融 南宋 · 陈文蔚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二、《克斋集》卷二
文蔚蒙以《王畿千里图》见教,开示晓然,如指诸掌,始信朋友切磋,不为无补,甚喜!
甚幸!
但「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之说,思玩久之,窃有未喻,此为兄先入之言为主,顾于此体认有所未精耳。
盖此章正见君子小人公私之心,往往学者多因「怀刑」二字坏却一章全意,以谓刑不可怀耳。
殊不知此君子小人,非指在上在下而言,正如「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之类。
刑又非鞭笞之属,乃典刑之刑,谓法制耳。
君子之心不敢自肆,动欲循守礼法,故心每念之而不忘;
小人则喜纵恶拘,顾利忘善,与君子所怀正相反也。
尊兄错认其意,凡言君子者,必欲以为在上之君子。
又以谓「怀刑」者,好用刑以威天下,其意与本文甚相远,殊觉穿凿也。
可将《论语》反覆熟读,庶得其旨。
《集注》所引和靖语尤可玩味。
大学》「悖」字,恐不可依韵读,须用陆德明释音为證耳。
文蔚子融此说,后余正叔见之,云:「怀刑者,即世俗所谓惧法朝朝乐是也,非动欲循守礼法之谓」。
文蔚亦自觉其言之失,未暇为子融言之。
暇日因阅故稿,偶见之,遂附其说于后,用不忘朋友讲习之益,所恨正叔已亡,为之黯然者久之。
绍熙庚戌三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