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寿安杂诗十首 灵山寺 北宋 · 司马光
神林兴尽谋早归,草间露裛行径微。
忽思灵山去不远,马首欲东还向西。
垂鞭纵辔寻山足,洛水逶迤过数曲。
渐闻林下飞泉鸣,未到已觉神骨清。
入门拂去衣上土,先爱娑罗阴满庭。
庭下双渠走清澈,罗縠成纹日光彻。
寒声淅沥入肝髓,乱影彯萧动毛发。
寺僧引我观泉源,堂东周回百步宽。
碧颇梨色湛无底,想象必有虬龙蟠。
泉南高山名凤翅,宛转抱泉张远势。
岸旁脩竹踰万竿,飒飒长含风雨气。
寺门下望情豁然,桑柘纷披满一川。
嵩高女几列左右,王屋太行来掌前。
昔为孔氏悬泉庄,岩洞犹存荆棘荒。
到今其下多怪石,熊蹲豹攫争轩昂。
嗟予归来苦不早,汨没朝市行欲老。
扪萝蹑屣须数游,筋力支离难自保。
谢知制诰启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三、《苏魏公文集》卷四九
右臣蒙恩授前件职者。骤尘清禁,仰服华褒。才不副时,愧无容处。伏以王者审乎出令,莫重训辞;儒臣职于代言,是为华选。自百篇之义缺,洎七制之主兴,代有裁成之文,形于播告之指。述辞意则贵乎深厚而尔雅,语诏册则欲其昭毅而和庄。象夬扬庭,言之文者行之远;演丝成綍,体之大者述之难。必资起草之工,以赞发中之命。右文在旦,多士盈朝。除书德音,如常、杨者时不乏;言语侍从,比朔、皋者未足多。光辉簪橐之联,增俊陛廉之等。继登兹选,未易其人。如某者才非有以绝群,学不足以适道。属少孤之多难,常苦节以自持。不辞小官,盖窃逮亲之禄;入望大利,固无经国之谋。幸当路之为言,预复门之试可。进登书府,涉历岁华,职有屡迁,效无薄最。间奉召趋之一节,入尘记史之二星。载笔赤墀,已玷从官之末;著篇黄阁,遽膺宠典之优。升置掖垣,典司涣令,矧右曹之清秩,实先子之尝僚。深愧鲰生,复仍故职。坐卧敢当于旧位,翼成惧弃于后基。世掌丝纶,徒窃古人之美;习知台阁,误先寒士之求。此盖伏遇某官协赞圣辰,主平公论。士无愚哲,咸归品目之明;言有吁俞,素启上聪之听。是令疏外,辱在甄成。敢不刻志始终,匪躬朝夕。奉遵职禁,道无替于守官;图报国恩,心不忘于知己。
谢太皇太后表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五、《彭城集》卷二五
右垣司橐,内史赞书,世谓殊荣,士推慎柬,内惟虚薄,默怀战兢。臣闻仲尼养徒,别言语文学之第;郑国为命,举讨论润色之工。盖人材各有所长,而邦事急于先务。言而文则行之远,仁所厚则覆已周。何况帝统当天,海县多士,风动而黎氓从欲,雷行而涣号必孚。所使演纶,每皆吁俊。赋政而四方爰发,驭臣而八枋赞襄。未尝乏贤,岂资代匮!臣早以无庸之质,得陪中秘之联。文不能出众而效奇,志不过循常而执一。遂从吏役,浸易岁华,迷簿领期会之繁,废经术翰墨之事。敢期选抡所及,么么弗遗?召使遄归,不待三年之计;免其课试,无拘一日之长。苶然蕞躯,倏跻华贯,驽蹇何补,衰惫愈羞。此盖伏遇太皇太后陛下圣总几深,治先本要。用心若鉴,效以形者莫或遁逃;与物为春,因其生而曲加覆露。不忘承学,得预代言。谨当行其所闻,强所不迨。韦弦并用,慎何至于十思;寝寤周防,幸无违于四禁。
知府黄龙图(安中)生辰五首 其三 北宋 · 刘弇
七言律诗 押尤韵
豫章潇洒古南州,偶屈天边法从游。
孺子榻尘终日少,曲江诗板有时留(自注:唐张曲江都督洪州日,留题尤多,今集中存者尚数十篇。而公有双泉、铁柱、横泉、井灶潭、滕阁等数篇,皆杰笔,出张远甚。)。
千帆白雪艨艟浪,万顷黄云䆉稏秋。
谁(原校:一作欲)识使君经济处(原校:一作切),长年清怯为民忧。
讲义(诗四) 宋 · 廖刚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高峰文集》卷一七
「《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坏也」至「靖夷我邦」/幽王之乱至于大坏,非一日积也。自《节南山》迄于《何草不黄》,刺之者众矣。众多如雨,而不知所以为政,故《雨无正》刺之。谋诫不从,不藏覆用,故《小旻》刺之。至于西戎东夷交侵中国,师旅并起,饥馑因之,故君子知周室之将亡,而《苕之华》闵之。然犹未至于大坏也,故皆列于《小雅》。至于《召旻》刺而闵之,则斥言幽王之大坏焉。盖于是不可救药矣。何则?凡伯,周之大臣也,刺其君之大坏,则与夫君子见周室将亡之形而伤己逢之者异矣。且坏者人之所不怀也,君以得民为本,而其自为至于大坏,则无或怀之者矣。然凡伯犹以为刺,而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庶几能正其君,则爱君之至也。「旻天疾威,天笃降丧」,则其威虐极矣。惟笃降丧,故田莱多荒,而民馑且饥,仰无以事,俯无以育,壮者散之四方,老弱转乎沟壑,所谓「瘨我饥馑,民卒流亡」也。饥馑而流亡,则居圉愈荒矣。「天降罪罟,蟊贼内讧,昏椓靡共,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者,言我居圉卒荒矣,天乃更降罪罟以下罔其民,如蟊之贼而内讧其国,所以然者,以所与共治其国者皆非其人。故继之曰「昏椓靡共,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也。夫治民者必得明哲之师,慈惠之长,与夫肃乂正直之人,然后民以安而国平。今皆反此,则非特不足以靖夷我邦也。小大内外,昏而不明,椓而肆虐,靡共而慢侮,溃溃而泯乱,回遹而邪曲,是能相率以为乱而已,幽王何恃而不大坏邪?
「皋皋訾訾」至「我位孔贬」/人君之患,莫大于信任小人之废黜君子。皋皋然缓而不共职,訾訾然以苟訾为事者,王皆不知其为玷,则偷惰诞慢之小人何所惧而不为乱?兢兢然戒谨,业业然危惧,甚久其不宁者,王乃更贬其位,则忧国尽瘁之君子,何所施而下膏泽于斯民哉?
「如彼岁旱」至「无不溃止」/膏泽不下于民,而民方被其威虐,则其为生也,亦若旱岁之草而已。拘迫而不得散,适彫瘁而无复蕃庶,故曰「如彼岁旱」,则反是矣。「如彼栖苴」者,木止曰栖,苴,水中浮草也。栖于木则犹非所宜,又非特不溃茂而已。以喻民之被其威虐,非特拘迫而不得散,适彫悴而无复蕃庶也。且将荡析流散而无复生理,如苴之栖于木矣。夫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今民用荡析流散,无复生理,则邦其有不溃者乎?故曰:「我相此邦,无不溃止」。《春秋传》曰:「国乱曰溃」。此序所谓大坏也。夫草散则鬯茂,故「草不溃茂」为岁旱。人散则国危,故「无不溃止」为邦坏。言溃同而指意则殊,先儒改「溃茂」为「汇茂」,不必然也。
「维昔之富」至「不灾我躬」/维昔之时,仰有以事,俯有以育。而今也,「瘨我饥馑,民卒流亡」,则民穷甚矣。维昔之时,有和平之乐,无札瘥之苦。而今也,「天降罪罟,蟊贼内讧」,则民病甚矣。故曰「维昔之富不如时」,援古而罪今也;「维今之疚不如兹」,伤今而思古也。夫爵以驭其贵,禄以驭其富,人君之至权也。溃溃回遹者靖夷我邦,兢兢业业者其位孔贬,则是黜陟失当,既不足以驭其贵矣。曰「彼疏斯粺」,则又言彼宜食疏而反食粺,此宜食粺而反食疏,制禄不当其分,而不足以驭其富又如此也。岂惟不足以驭其富贵而已哉,自替实由乎此。《书》曰:「人之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邦其昌」。今所使居君子之位而食君子之食者,乃食疏之小人,王何赖而不替乎?又况举疏食之人,措之群臣之上,而不知止,则其自替可知矣。「不云自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者,先王所以下膏泽于斯民而不竭者,以其内外有所资,与王为善者众也。今也「昏椓靡共,溃溃回遹」者,与之共治,则外无所资,而适足以害吾治者众矣,故曰:「池之竭矣,不云自频」。「匪教匪诲,时维妇寺,与之共谋」,则内无所资,而适足以丧吾德者众矣,故曰:「泉之竭矣,不云自中」。王者以博施济众为职,而如池泉之竭,无以施物,则害之及人也溥矣。害之及人也溥,而又弘之而不知戒,则非特人之被其害也,将不为我躬之灾乎?所谓「乱离瘼矣,爰其适归」是已。故曰「溥斯害矣,职兄斯弘,不灾我躬」,言其必灾我躬也。
「昔先王受命」至「不尚有旧」/《江汉》曰:「文武受命,召公维翰」。则其能辟国而不为人之所蹙可知。然是诗宣王以命召虎,故特称其祖如此,以文、武时贤人众多,岂独有如召公之臣哉。显谟成列,举安天下,岂特曰「辟国百里」哉。而是诗始终独以不得召公为言者,盖幽王之所以致大坏,以其无仁贤与之图治于其始,又无仁贤与之救乱于其终。是故非徒不能日辟国百里,且又至于日蹙国百里而丧无日矣。其视日辟国百里之世,岂不甚相远哉?此所以始终独伤无如召公之臣而已也。且国无仁贤则国空虚,无礼义则上下乱。礼义由贤者出,无仁贤则无礼义矣。故当是时,富庶则不如昔,困穷则甚于今。以上治则皋皋訾訾者不知其玷,兢兢业业者孔贬其位;以下治则如岁之旱而草不溃,如泉之竭而害斯溥。若此者,得不谓之国空虚而上下乱乎?然则如之何?唯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一正君而国定。而当是时,人不足与适矣,政不足与间矣,此所以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也。孟子曰「我能为君辟土地」,「古之所谓民贼」,而是诗乃以辟国为召公之贤。《车攻》亦以能复文、武之境土为宣王之美,盖其用心则不同耳。
「《周颂·清庙》,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焉」。
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本系于一人,事止于一国,谓之《风》。其德之盛,其功之成,可以告于神明,则列于诸侯之《颂》焉,若《鲁颂》是已。风动于四方,事该于天下,谓之《雅》。其德之盛,其功之成,可以告于神明则列于天子之《颂》焉,《周颂》、《商颂》是已。《风》者,诚意化民之所成也。《颂》者,成功之所致也。有意皆可诚,有民皆可化,德皆可以修而至于盛,功皆可以积而致于成,故《风》与《颂》,天子所不得独擅,诸侯与有焉。天子之所独擅者,惟《雅》而已。故序曰:「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文、武之前,商之政犹存,故周虽已兴,而不列于《雅》,是以有《二南》焉。幽、厉之后,周之政已亡,非特废而已,故周虽未终,而亦不列于《雅》,是以有《王风》焉。此《风》、《雅》、《颂》之大致也。《清庙》者,美文王盛德之形容也。夫汤之伐桀,武王之伐纣,皆曰:「今朕必往」,是圣之任者也。若文王不然,天命既受矣,天威既将矣,内文明以蓄德,外柔顺以蒙难,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纣,是圣之清者也。故祀文王之诗曰《清庙》,祀武王之诗曰《执兢》。一则以其德,一则以其烈,彼无加损焉,因其实而已。盖圣人所以若是不同者,凡以观命之废兴,以顺乎天而应乎人而已。故孟子曰:「取之而燕民不悦,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然则庙谓之清庙,不亦宜乎!且周之德莫盛于文王,周之业莫备于周公营洛之后。有盛德斯有大业。文王非无业也,而言大备则未焉。故经于他,未始名之以「清」,至是周业大备,而后名之以「清」,适其时也。朝诸侯者成王,而曰「周公既成洛邑,诸侯率以祀文王」者,文、武之业,非圣人有所不能继。成王中才之君,其能制礼作乐,成太平之功者,周公实为之。故诗人不没其实,而既成洛邑,则以周公为主焉。然而《颂》者,合天下之公以形容元首之事,非可以系之周公也,故其诗则皆成王能率诸侯之事而已。不曰享而谓之祀者,方以在天之神祀文王故也。
「于穆清庙」至「无射于人斯」/《传》曰:「孝子之至,莫大于宁亲,宁亲莫大于宁神,宁神莫大于得四表之欢心」。成洛邑而朝诸侯,则既有以得天下之欢心矣。于是率以祀文王,所谓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其斯以为天子之孝矣夫。然君臣上下,何作而非敬,何动而非和,仪者斯效,唱者斯应,上有所好,下必有甚,盖非可以声音笑貌为也,欢心之至则然耳,此「于穆清庙,肃雍显相」之谓也。穆则敬和之见于行也,故其肃雍以相祀事,亦谓之显相焉。「济济多士,秉文之德」者,文王之德教被人深矣,故虽没而多士犹秉之而不忘。秉者,操之而不敢舍也。操之而不敢舍者,多士之事也,与夫直心而默契于文王者异矣。「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者,内尽其心,以对越其在天之神,外尽其力,以奔走其在庙之事也。盖清言精神之所升也,非有对越而上达者焉,则不足以格其神庙;言貌象之所著也,非有奔走而内面者焉,则不足以供其事。此所以有贵于修己而能饬,在事而有济济多士也。且顺帝之则,文王所以事天也;肃肃在庙,文王所以祀神也。然则多士也,亦孰能外乎文王之所为乎?是所以为秉文之德也。多士之微,莫非秉文之德,则敬和于清庙,肃雍而显相者,从可知矣。虽然,多士所以秉文之德,亦岂舍我而徇彼哉?求诸性而得焉耳。求诸性而得,谓之秉文之德者,文王先得乎我心之所同,然而在我者有待之而兴故也。孟子曰:「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文王之德因于性而本诸天,故秉文德则足以对越文王在天之神也。夫于清庙也,成王率以敬和而肆祀,诸侯应以肃雍而显相。其为多士也,对越在天,以体文王之德,骏奔走在庙,以体文王之行,则其神之德可谓显矣。其敬和也,其肃雍也,其奔走也,人之力可谓承矣。故曰「不显不承」,所以甚言其显且承也。其显且承如此,则天下忘我难矣,故曰:「无射于人斯」。是诗言文王之德而已,然德之盛至于化人而成之也犹如此,则其盛无以加矣,兹所以为《颂》之冠欤?
「《维天之命》,太平告文王也」。
夫人有士君子之行以致既醉之盛者,实在成王时。然原其始之所自,盖文王有明德,受命作周以基之,此太平所以告文王也。以太平告而名之曰《维天之命》者,周致太平以敬和而已。前后之相继,上下之相承,以敬和而不已,是乃天之所为,非人之所能为也。何则?舜禹之子,孟子以为其贤不肖皆天,则文、武、成以敬和相继,岂非天欤?故曰《维天之命》。
「维天之命」至「曾孙笃之」/「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是周之太平,天实为之。然以告文王,何哉?盖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则文王之所为实与天合。惟其所为实与天合,是以于穆不已。虽曰天命,而以归美文王也。夫敬则不慢以违命,和则不乖以起事。《传》曰:「夫敬与和,何事不行」。为治之道无他,政事一出于敬、和而已;太平之功无他,臣民一归于敬、和而已。此所以告太平之功,而原其本曰「于穆不已」而已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者,夫一色成体谓之纯,文王之德纯乎其不杂矣,是故出为刚健,入为粹精。昭升于上,则《大明》有以显其德之明;敷闻在下,则《灵台》有以显其德之灵。以至仪刑于当年,则有遍为之群黎,莫不好之武夫;流衍于后世,则武王继其志而其德惟圣,成王衣其言而其德惟令。显孰甚于此乎?凡以其体尽一性,而性亦不已故也。「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者,道德者,法度之所自出。文王之德纯至矣,其流有衍,而馀波及于成王。成王则收之以制法,又大疾顺其所为,而不敢慢违,则是曾孙之能力行而有所至也。兹其所以为敬和不已,而太平之所以致欤?呜呼!《颂》之言若是之简,而意则无所不该,与夫后世徒侈其词而实则不至者异矣。
「《维清》,奏象舞也」至「维周之祯」/《清庙》所言,文王之德也,《维清》所言,文王之事也,故《记》曰:「升歌清庙,示德也;下管象舞,示事也」。有是德斯有是事,故庙谓之清庙,而典亦言其维清焉。清也者,神人之所贵也。而况去乱而易之以治,去乱而易之以治,则清其可后乎?且典者大常之道也。清以洁之,则其理明;缉以续之,则其事序;熙以广之,则其用博。苟为不然,欲被四海而无疆,垂万世而无穷,亦难矣。维清缉熙,兹所以为文王之典也,其与成汤肇脩人纪类欤?然谓之典,则所以施邦国而待其治耳。若夫道无污也,安用清?无间也,安用缉?无狭也,安用熙?是以知是诗言文王之事而已也。今夫精意以享曰禋,圣人方其以道格于皇天,则不期精粗焉。则所谓「肇禋」,亦文王事天之事耳。道之所在,莫能难之,则亦孰能福之哉!福之且不可,乌有所谓先见之兆乎?则「维周之祯」亦文王得天之事耳。《易》曰:「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中庸》曰:「国家将兴,必有祯祥」。惟其大统未集,故其事维周之祯;其事维周之祯,故其乐谓之象舞,则于是时,王事兆见而已。《周官》以典待邦国之治,以法则待官府都鄙之治,则典略而法则备也。《书》于《尧典》言「庶事咸熙」,于《皋陶谟》言「庶绩其凝」,则熙作而凝成也。惟其大统未集,故是诗言「典」而不及法则,言「熙」而不及凝,则于是时,业虽大而未备故也。夫能作典,则所以治人者尽矣。治人者尽,然后可以事天,故继之以「肇禋」。子孙所以治人者备矣,而其兆见于文王之作典;子孙之所以事天者亦备矣,而其兆见于文王之肇禋。故曰「迄用有成,维周之祯」也。然文王之业虽大而未备,亦必因时而造,非有所亏也,兹其所以可告于神明欤?
「《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
孟子曰:「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成王即政,诸侯来助祭,而其诗有取于烈文者,夫岂苟哉!盖诸侯于其祖考有为人后之道,则不可以忘孝;其于天子有为人臣之道,则不可以忘忠。天下之所以治,仁义忠孝之积也。使为人后者皆知尽其所谓继世之孝,则其移之于为臣也,亦莫不尽其所谓事君之忠,然则天下之政奚足为哉。此成王所以于即政之始,美诸侯之祖考而戒之,欲其能绍,则所以望之深矣。
「烈文辟公」至「维王其崇之」/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先王所以崇德报功也。诸侯之祖考,孰有无烈无文而有其国乎?先烈后文者,诸侯言时计功,则烈其所先也。「锡兹祉福,惠我无疆」者,惟其有烈有文,故能锡我惠我,「锡」与《洪范》所谓「锡汝保极」同。诸侯非能以祉福事其君,周之先王有道,故其臣因得而锡之也。惠,顺也。福者,百顺之名也。逮及成王,亦如先王之有道,故其所锡周之祉福流衍而无穷也。「子孙保之」者,戒助祭之诸侯保其祖考锡我惠我之功德而勿替也。「无封靡于尔邦,维王其崇之」者,戒之以无专利以自恣,无伤财以害民。盖诸侯得擅其一国,苟封以专利,靡以伤财,则丧其祖考之功德必矣,故首戒之以此。能如所戒,则王之所崇也。
「念兹戎功」至「于乎前王不忘」/上以蕃屏王室而敌王所忾,下以保其社稷而灭除强梗者,诸侯之戎功也。子孙继其世序,能念祖考之戎功而弗忘,则是于继序能皇之矣。皇者,美而未大也。于戎功能念之而已,未见之于有为,故其于继序亦言其能皇之而已。《泮水》言「能修泮宫」,《閟宫》言「能复周公之宇」,皆诸侯之所谓「能」也。义所谓「能皇」亦如此。「无兢维人,四方其训之」者,戒之以用人,有国者得人则强故也。「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者,戒之以务德,为诸侯者修德则显故也。能得人岂惟足以强其国哉,四方且训之,则求所谓不庭之方无有矣。能脩德岂惟足以显其身哉,百辟且刑之,则求所谓不享之辟无有矣。诸侯有如此者,先王乌能释之而不念乎?故曰「于乎前王不忘」,言先王念之而不释也。因诸侯之助祭而上言祖考,当后世之即政而远举前王者,先圣后圣所循者一道,前事后事所由者一理,知所以引古而验今,则知所以行古之道矣,所谓言近而指远也。
「《天作》,祀先王先公也」。
天不人不因,天之所以兴周者匪人欤?人不天不成,周之所以为周者匪天欤?故其祀先王先公之诗,谓之《天作》,盖作者人也,而作之者实系乎天。若以谓人事诚修无俟乎天,则德如仲尼者,岂不足以有国,而穷为匹夫者乎?此所以推原所自,不特言其本乎祖,而亦言其本乎天也。《天保》曰「于公先王」,此曰「祀先王先公」者,先先王而后先公,亲亲之仁也;先先公而后先王,尊尊之义也。仁义并行而不过,其斯以为人道之至欤。
「天作高山」至「子孙保之」/山之为物,崇高之势庇物而弗倾,亭育之功于物而弗竭,有国者之象也。后稷封于邰,周之始封也。虽以功德有国,其兴之者实自乎天,故曰:「天作高山」。作者,业肇之称,作于前斯有以述于后。自后稷有邰以来,更历夏、商,衰微不振者盖数十世,所谓高山尝荒秽而弗治矣。至太王之兴,乃有胥宇筑室之勤,左右疆理之功,诗人于是有瓜瓞柞棫之况,故曰「太王荒之」,言太王实治其荒而肇基王迹也。然其居于邠也,狄人数侵而不宁其居;其迁于岐也,从者虽众而未免于扰。至文王之作兴,以功则康,以业则求宁。道被南国,如江汉之方广;德冒西土,若日月之照临。诗人于是有山阜冈陵之况。故曰「彼作矣,文王康之」,言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实有以安天下而成厥勋也。虽然,太王所以荒之,文王所以康之,夫何容心于其间哉,继天之所为而已。「夷」之为言易也,易者天德也。太王、文王所以荒之、康之,亦曰天德而已矣。与天合其德,则天岂容择之哉,故曰:「彼徂矣,岐有夷之行」。所谓先天而天弗违也。夫岐,太王之所徙,而文王之所治也。惟太王、文王有夷易之行,其所徙也,天徂而从之。则为武王、成王者奚为哉?继其志,述其事,以保其祀而已。故继之曰「子孙保之」,言自今以往,但当谨守而弗失,此所以为祀先王先公之诗也。
「《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至「肆其靖之」/郊祀天地,王者之事也。成王承文、武之后以致太平,故郊祀以报天地,必以昊天有成命者,以天为主故也。夏曰昊天,冬曰上天。祭天于圆丘,以冬之日至,而曰昊天者,取其降而与万物相见之意,则于是以禋祀祀之,理无不飨故也。然祀天于南郊之圆丘,祀地于北郊之方丘,阴阳之位固不可易。而此诗言「郊祀天地」而不分者,盖天地生成万物,相为始终,故兆之虽异位,而祀之不害其同诗也。后世缘是合祭天地,失之矣。「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者,后者继体之称,为其继天而言也。天之兴周,有曰大命、宝命、元命、明命、休命、永命,皆胙周之显命也。然或开之于其始,或佑之于其终。若「成命」则正言所以成周之命也,故曰「二后受之」,而前之先公,后之子孙弗与也。《文王》言「文王受命作周」,《大明》言「复命武王」是已。盖成者有始卒之辞,文王以文德造始于前,武王以武功续终于后,此其所以配天地而为祭主也。盖造始,天道也;续终,地道也。仰天而造始者不倦,俯地而续终者不怠,则夫配天地以成王事者,亦敢康乎哉。自朝至于日中晷,不遑暇食,以庶邦惟正之供,此文王之不敢康也。克相上帝,以卒伐功,胜商遏刘,以定天下,此武王之不敢康也。故曰:「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盖非王业之成不足以应天命之成,非二后之有以基命不足以受天之成命故也。然成王亦大矣,而止言「不敢康」;基命亦微矣,而止言「夙夜宥密」,何耶?《书》曰:「弗虑胡获,弗为胡成」。又曰:「无轻民事,惟难。无安厥位,惟危」。盖天下之事成矣俄坏,坏也俄成,在人为与不为而已。故欲成王事,在于不敢康也。荀卿曰:「善日者王,善时者霸」。《易》曰:「立人之道,曰仁与义」。盖诚心行仁而夙夜不懈,则仁眇天下而莫不归于仁;诚心行义而夙夜不懈,则义眇天下而莫不理于义。故欲基天命,在于夙夜宥密也。惟有以基之,则所谓「成命」能受之矣。且宥者宽而能有容,仁德也。密者察而能有治,义德也。仁义并行而会于有极,王事其有不立乎?《书》言文王之事,继之以「亦越武王,不敢替厥义德,率惟谋,从容德,以并受此丕丕基」,与此同意。虽然,命固基于此矣,而王者之事业,或久或近,或广或狭,亦在缉熙之如何耳。有以缉之,则泽流万世;不思所以缉之,则所谓功者亦或隳矣。有以熙之,则光被四表;不思所以熙之,则所谓明者亦或熄矣。此二后所以单厥心于缉熙也。单之为言尽也。人之于事,尽其心而无二虑,则将何所不至哉。惟二后为能单厥心于缉熙,所以迄至于今,能靖天下也,故曰:「肆其靖之」。
「《我将》,祀文王于明堂也」至「于时保之」/礼自外作,必缘人情,祖尊而远人者也,故以配天,而祀之于圆丘。祢近人而亲者也,故以配帝,而祀之于明堂。盖明堂王者之堂也。方其朝觐,则以会诸侯,周公朝诸侯于明堂,天子负斧扆而立是也。方其祭祀,则以享上帝,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也。由汉以来,诸儒执斯二事以惑世,或以为祭祀之堂而不可以朝诸侯,或以为朝觐之堂而不可以享上帝,其甚者以谓明堂、辟雍地实同而名则异耳。纷纷异同,莫适其正,殊不知明堂之制不若圆丘之自然,明堂之位虽不若国郊之远人,而王者方其以人道交应物之帝,则虽即人所居而享之可也,况祖考之亲者乎?「我将我享,维羊维牛」,言致诚以备其物也。「仪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言尽心以合其道也。若《书》言「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则所以祀于明堂者,物其有不备,故于此先羊后牛,则以见至诚有加而无已也。若《维清》言「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而见于《周官》者,以六典待邦国之治,以轻典刑新国,以中典刑平国,以重典刑乱国,岂非所谓仪式刑之典,以靖四方欤?夫惟外尽其物,内尽其心,是以天右而享之也。然尽其物,言其执祀之诚而已,天右之宜未至也。尽其心,言其所以享帝之道也,天右于是亦至焉。故曰「伊嘏文王,既右飨之」,言天之于文王,右飨之旧矣。今也仪式刑之,则是与文王合德者也,天右飨岂不至耶!右飨之既至矣,故自今已往,但当夙夜畏天之威以保兹右飨之休命而已,故曰:「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时保之」。天难□命□□,故其威可畏也。
「《时迈》,巡守告祭柴望也」至「允王惟后」/天子适诸侯曰巡守,巡守者,巡所守也。诸侯各朝于方岳之下,为之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此古帝王所以不废时巡。然谓之「迈」者,言其行之远而不遽也。「时迈」则春而东,夏而南,秋而西,冬而北,不疏以弛事,不数以扰民,上以顺天之道,下以从人之欲而已。告祭者,告至之祭也。若《书》所谓至于岱宗,至于南岳,至于西岳,至于北岳,则必祭以告之也。燔柴以告祭昊天,望秋以告祭山川,故谓之「柴望」也。「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者,周行不殆,天道也。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以至役说战劳,运行而未尝少息,夫能体斯道以有为于天下,得不为天所子乎?以其足以继天故也。子之斯右之矣,右之斯序之矣,故曰:「实右序有周」。右者,助其所为,若《召诰》言「天迪从子保」是已,所谓子之斯右之也。序者,使之传序,若《文王》言「文王孙子,本支百世」是已,所谓右之斯序之也。「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者,王者所为与天合德,足以得天如此,则其威政之所加,斯无妄举,孰敢不震动叠息效顺而图新者乎!故曰:「薄言震之,莫不震叠」。盖巡守之际,有所谓削地绌爵,君流君讨之事,是以言也。怀百神者,有以感其衷而使之无怨。柔百神者,有以屈其力而使之受职。□河之善滥溢于地,岳之独峻极于天,其神为难怀柔,而言及之,则山川莫不宁可知矣。夫王者上为天之子,下为民之君,□□□□□□于人也,有□震叠之于祖□□□怀柔之,则是□□□□□□传序之意,故曰「允王维后」也。
「明昭有周」至「允王保之」/《书》曰:「今天其命哲」。又曰:「惟天生聪明时乂」。夫有道之世,其君之聪明睿智,足以有临,岂徒人事之至哉,天实诱其衷也。故曰:「明昭有周,式序在位」。明者昭之积,昭者明之散。昭积则有以见大,大散则有以察微。天迪有周之君,既有以见大,又有以察微,则近而为公卿大夫,远而为邦伯师长,众而为百司庶府,莫不秉德而不回,传序而不绝,所谓「式序」也。式序在位,则愚智处宜,贵贱履位,仁贤不肖袭情矣。天则右序,神则怀柔,君则明昭,臣则式序,夫然则安所用于兵革哉?□求哲人,以与之共图于亿万斯年而已。故继之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独言「肆于时夏」者,巡守中国之事也。若所以待夷狄之道,则干戈有不可戢,弓矢有不可櫜,熊罴虎贲之士有时乎用,非徒求懿德而已,此言之法也。然皆巡守之诗,或言时迈,或言般者。迈,远行也,孟子所谓游也。般,乐也,孟子所谓豫也。一游一豫,此周之先王所以为诸侯度也。《时迈》,告至之诗也,故言「柴望」,以皇天后土为主。《般》,过而□之诗也,故言「祀四岳河海」,以名山大川为主,亦互相备也。然《舜典》言:「五载一巡守,群后四朝」。《周官》则言「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者。至周之时,官备而法详,官备则足以周知天下之故,法详则无所俟于改为。若舜□□□□此□五□□□□□□□□也。
「《执竞》,祀武王也」至「斤斤其明」/文王徽柔懿恭以服事商,则是虽有君人之大德,而常怀翼翼之小心,非所谓执竞也。武王则不然,以此之治,易彼之乱,以此之无衅,讨彼之有罪,故所过名山大川曰:「惟有道曾孙周王发,将有大正于商」。此武王执竞□□也。虽行之日以兵忌东面而迎太岁,至汜而汎,至怀而坏,至共颈而山坠。出三日而五灾,至必伐之,志不为之少异。若此之类,可以见其能执竞而弗失矣。惟其执竞而弗失,故威武之所加,则亦若孟子所谓「仁者无敌」,《商颂》所谓「莫我敢遏」,夫谁与之竞哉!故曰:「执竞武王,无竞维烈」。文王以柔德遵养明晦,故称其德之不显,言其德之盛也。武王以刚德卒此伐功,故称其烈之无竞,言其烈之盛也。德之盛故祀之以《清庙》,烈之盛故祀之以《执竞》,无所苟而已矣。「不显成康,上帝是皇」者,武王之烈所以执竞者,以其于天下有所成,有所康而已。大统于是乎集,大功于是乎定,是其成之显也。民脱于涂炭之中,师行于衽席之上,是其康之显矣。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其视听自民之聪明,其予夺视民之去就,以其有成、康之显烈,此上帝所以皇之也。「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者,武王、成、康之烈为既盛矣,为□□□何为哉?由其成、康之道而已。由彼成、康之道,则能奄四方而有之,斤斤其明而辨治之矣。奄有者,覆入而无外之谓也。「□□成康,奄有四方」,则若《书》言「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是已。斤斧之析物,斤钓之权物,皆辨治□□□彼成、康斤斤其/「(以下漫漶莫辨。)钟鼓喤喤」至「福禄来反」/「钟鼓喤喤」,取其声之美,不嫌于不大也。而《那》言「奏鼓简简」,则取其声之大。「磬莞将将」,取其声之大,不嫌于不细也。而《那》言「嘒嘒管声」,则取其声之细。是何□□?《那》之颂,其始美商之革夏,曰「奏鼓简简」者,以汤之业大而未备,故其乐亦大而未备,与《灵台》言「贲鼓维镛」同意,举其声之大以见其未备也。其终美汤孙之能承其祖,曰「嘒嘒管声」者,以其能成祖之事业,广祖之声教,故其乐之备如此,与《有瞽》言「箫管备举,喤喤厥声」同意,举其声之细以见其既备也。《执竞》则异于是,□「钟鼓喤喤,磬管将将」,继「自彼成康,奄有四方」之后,则成王之备□也,不嫌于不大,故于钟鼓(下缺)。
禁民烧香受戒夜聚晓散诏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三、《宋会要辑稿》刑法二之七四(第七册第六五三二页)
沧州清池县饶安镇市户张远、无棣县新丰村张用、清州乾宁县齐玘等各为烧香受戒,夜聚晓散,男女杂处,互相作过。见今根勘,仰承勘官子细研穷,不得漏失有罪,亦不得横及无辜。兼访闻沧、清、恩州界日近累有夜聚晓散。公事从来条约甚明,深虑愚人易惑,因而滋长,害及良民,仰本路提点刑狱司检会条贯,申明行下,令逐州县镇粉壁晓示,重立告赏。其为首人于常法之外,当议重行断罪。
崇恩园陵采石记 北宋 · 赵霆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六一、《偃师金石遗文补录》卷一一、《金石萃编》卷一四六
崇恩太后寝疾崩于宫,政和三年二月丙申,朝散郎、权发遣京畿计度转运副使公事赵霆,入内内侍省、武功大夫、计置贾□山采石兼提举郑州窑务张怀宝,奉诏旨提举园陵采石。太史预定丁未为吉,祭山兴役于缑氏镇碾子泉之东西谷。段石□工,视大观二年地宫数例。会日力之役九旬以时□,朝廷促工期□有□非严,匠氏逾旬稍备。霖雨○霰,迭因间作,官吏惴慄,惟稽迟之□□,而巨石艰致之材,越七日而数以登,又十有五日而夫役告毕。盖官属奋职,夙夜暴露,协力尽瘁,用济厥事也。官属为谁?管勾文字兼理办公事、朝散郎曾谊,都□寨中亮郎任纬,通直郎韩瑜□□武经郎□杰,武翼郎□之才,□武郎蔺中立,修武郎李从古,秉义郎赵士□、宋良□,成忠郎周延庆、许绅,承节郎张延庆、张世昌、周几,从事郎宋章、李迂,将仕郎李处仁、张远、王充、李周儒,进武校尉张悫,进义校尉王思永,假承务郎陈充,管勾铁卢东井匠人□郎傅□,兼管勾公使、进议副尉张守中。季春癸酉赵霆记并书。
崇恩园陵采石碑 北宋 · 赵□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金石萃编》卷一四六
崇恩□□寝疾,崩于宫。政和三年三月丙申,朝散郎、权发遣京畿计度转运副使公事赵霆,入内内侍省、武功大夫计置贾□山,采石兼提举郑州窑务张怀宝,奉诏旨提举园陵,采石太史□□□□□吉祭山。兴役于缑氏镇碾子泉之东西谷,段石□工,视大观二年地官数,□会日力之役,九旬以时,朝廷促工期以□□□□□氏,逾旬稍□霖雨○霰,迭日间作,官吏惴慄,惟稽迟之□□。而巨石艰致之材,越七日而数以登,又十有五日而夫役告毕。盖官属奋职,夙夜暴露,协力尽瘁,用济厥事也。官属为谁?管勾文□兼理断公事、朝散郎□谊,都□寨中亮郎任纬,通直郎韩瑜,□□武经郎孙杰,武翼郎贾之才,□武郎蔺中立,修武郎李从古,秉义郎赵士□、宋良□,成忠郎周延庆、许绅,承节郎张延庆、张世昌、周仪、从事郎宋翚、李选,将仕郎李处仁、张远、王充、李周福,进武校尉张悫,进义校尉王思永,假承务郎陈充,管勾铁炉东井匠人□郎傅□,管勾公使、进义副尉张守忠。季春癸酉赵□记并书。
蓬岭败曹成获捷抚谕将士诏(绍兴二年闰四月)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六八、《鄂国金佗绩编》卷三
敕岳飞下一行将士等:比缘逋寇,未即天诛,既蹂躏于湘南,又窥觎于岭表。顾作民父母,岂朕志之敢宁;而为国爪牙,繄汝曹之可仗。爰整貔貅之旅,往夷蜂蚁之群。一心争先,再战皆克。缅维忠力,深用叹咨。属此暑时,方当穷讨。重念征行之远,能无暴露之勤?勉服颜行,亟平氛祲;更趋后效,毋替前功。并需饮至之期,优议策勋之典。宜令岳飞一一记录将士劳绩,候贼平日,参酌功效高下开具闻奏,当议优与推恩。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隆兴府奉新县怀种堂后记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五四、《诚斋集》卷七六、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奉新人士王模、袁去非,将仕郎曾商英移书合辞来请于余曰:「先生宰新吴日,大帅枢密武夷刘公尝请于朝,为民除侨田之害,邑人德之,作怀种堂以祠之,先生记之矣。今又有可记者。盖自绍兴经界既行,民田既正,惟是田之在官,其名曰营者,皆地之幽遐,畴之污莱,民之荒弃者也。于是官无日不讨其民,强而授之曰:『惟种惟粮,于我乎取。惟犊惟来,于我乎贷。惟繇惟更,于尔乎复。厥田亩赋米斗有半。厥土亩赋泉六十』。民咸利其薄征,始竞耕焉。其后议臣建白,鬻之。于是民之田此田者,以泉雠官,以田业己,不省其害也。吏言于官曰:『新田之赋,不当夷于民田之赋』。于是两税二役,茧丝预买,为粟为帛,举重其估,易而为泉。民之输者,其费视旧十百,始不堪命。民诉之邑,邑谒之州。州诹之吏,吏曰:『不可』。今明府张君琯未及下车,究知民之甚病者在此,力谒之州,其不可益坚。于是君孤愤不胜,欲解印绶挂县门去。模三人举幡倡邑民遮留,曰:『宁存民病,勿失贤宰。今请不可,何知后终不可耶?后有贤帅,与贤宰意合,则必可矣』。未几龙学尚书广汉张公来帅豫章,君欣然曰:『吾几妄去。今谒不行,则去不妄矣』。即重谒之于公,公欣然行之。吏犹争曰不可,公一不听。于是田无故新,均曰民田;赋无抑配,均曰正赋。然后新田之民为户一千有九十,蹙者舒,凋者苏,疢者除,举以手加额而相贺曰:『微吾宰张君,不能争吾民难争之赋;微吾帅张公,不能从吾宰难从之请』。是可不大书特书,以侈张公莫厚之惠,以慰吾民无穷之思?愿先生记焉。模三人者当与邑之民绘公之像,与刘公同堂社而稷之。前刘后张,文武忠孝则人相若,师长慈惠则政相若,刬磢疾苦则事相若。两公玉立,二碑对峙,式永厥垂,其不渊曜?先生虽欲辞,将何辞」?余谢曰:「其何敢辞」!或曰:「两公除民之害则同,然而孰难」?余曰:「刘公易也,张公则难耳」。且事有欲为而不得为,有得为而不欲为。不得为者在上,我欲为之,我能言之耳,行与否在我乎?故曰难,刘公是已。今张公行之自我,不行亦自我,上无柅,旁无牵,顾我不欲耳,我欲之何难焉?曰:惟其得为,亦得不为,是以难为。何也?以新田用旧赋,捐州家十百之利,其细匮官,其大匮勋,何谓不难?或曰张公亦非难也,留此以遗张公者则难也。并书其说以答三士。庆元戊午人日,具位杨万里记。
参宰禀目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二、《浪语集》卷二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绝不奏记隔年矣,斗山之仰,徒切下情。伏蒙希世特达之知,必不以苛礼督过之也。即日春晚暄妍,恭惟论道调元,寅亮贰公,夷夏邕睦,百神显相,钧候动止万福。某仰恃帡幪,敢有诚恳。某属者伏蒙甄陶引拔,猥有审察之命,一时同召,类被不次超擢,独某顾惭群彦,娄伸终任之请,仰荷眷怜,敦促数四。三公之贵,降意下士之末列,兹事行之远古,为德之盛,寂寥久矣。斐然狂简,何幸亲闻正始之音!内顾凡庸,何可当也。矧士之求达,人情所同,如某厌于宰县之难,宁不愿为时用,而复逡循逊避,岂有他哉?自惟所以处己未诚,苦乏感物之动。曩者盖尝赐对,蔑有补于聪明;虽蒙采录豪末之言,又为有司折言沮格。惧涉崖异,受爵不辞,每一思之,泚焉背汗。上念圣主有作,名宰辅方相与收揽天下豪英之士以备使令,俊乂如林,固不乏用。某腹背之毳,无与重轻,进备一官,竟亦何补。惟有修其进退廉隅之节,或可微动九重。有如少感听闻,谓亦可为贤大臣致君一助。某虽退而穷处,所获已多,况未为当世弃材,不为无补于政。此古之君子爱人以德,所为动心者也。不与其退,直得前辈进贤不进不已之意。某褊迫之见,尚愿取其一端,况某久次食乡,贫于之官,道中被召,因客异县,困不能归,其视古人妇儿无禈不袜之穷,不过是矣。常熟当上以有前命,未可以行,远念在武昌时,以罢羸数千户,外应营筑、馈输之繁,内事战船、军戍、批支百役,虽幸不以罪斥,愧负已深。代还十年,又苦多病。今此京辅剧县,其可以虚愚妄处之邪?自知百不如人,百念久已灰冷,徒以世仕,未能退耕而食,室家蛰蛰,所不免者,尚仰禄耳。已具状申朝廷,丐陶铸一祠,或且许令之任,得蒙借重九鼎,一赐敷奏,获如鄙志,其为终始成就大矣!干渎钧听,某不任栗栗末阶(云云)。
与刘枢密书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二、《浪语集》卷二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伏蒙钧谕,奏劄副本谨缮写封纳。首劄上劘君德,在庙堂无可施行,既不付外,敢乞毋示于人。某被召而来,蒙朝廷汲引之意良厚,所愧学术浅陋,不能有所感悟,负于鉴裁,惭仄多矣。如某世味澹泊,素无改官之望,冒荣京秩,寔出造化,然而涓埃亡补,谊不当受。犹赖第三劄子降出,辞之恐非人情,宁受伤廉之讥,不敢不拜,敢望钧慈鉴念,力为主张行之,勿使尧、舜之民,尚供无业之赋,为施甚大。某叨窃不为无名(云云)。
集英殿修撰知绍兴府赵不流知广州赵彦操职事修举并除焕章阁待制制 其二 赵彦操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九、《攻愧集》卷三八
敕:帅阃雄尊,著南海于蕃之迹;玺书勉励,升西清次对之华。惟我宗英,被兹涣渥。具官某才猷敏劭,学识该通。蚤膺圣父之知,超寘列卿之长。俾兼天邑,有赵张之威名;进摄地官,熟研桑之心计。一辞位著,久阅星霜。姑苏宣三载之劳,章贡总数州之重。顷踰庾岭,往镇番禺。抚蛮徼以不惊,惠贾胡而无扰。载嘉善最,俾正从臣。望云以求蓬莱,毋谓鹓行之远;把麾而去江海,乃通豹尾之班。兹曰殊恩,益图来效。
医巫闾山 明 · 金世弼
七言律诗 押鱼韵 出处:十清先生集卷之三
凤舞龙盘张远势,西南横亘是巫闾。
界分冀下尧封近,云尽辽天禹迹馀。
几度英雄来窃险,异时胡虏更乘虚。
皇家威德今何似,山外黎烝各莫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