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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胜陀罗尼经序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七六、《鸿庆居士文集》卷三○
余闻金刚智三藏所译《尊胜陀罗尼经》而以加句者为善本,胜妙独出而不录于大藏,历年浸久,时见于残编断简之中,学者疑之。
有僧齐壁者,遂著论以黜其伪。
比丘智标,僧中龙象,儒、释兼通,读齐壁之书而叹曰:「风俗之坏,妄言无行之徒依仿经传,欺世取名,而謏闻异说往往窃出于其閒,然亦不可以此故疑其真。
况佛菩萨语涉流沙万里,累数十译至中国而后与华言通,籍令喜事者崇饰妖言,疑误后学,乃托于梵呗不可通之语,岂理也哉」!
于是博采传记,得唐人《劝善录》三卷,而尊胜加句,实佛驮波利旧本,金刚智三藏所译也。
侍御史武辙与慧琳法师之文,纪次甚众。
或由梦感,或由神遇,八部龙天之所护持,一切诸佛之所印證,亘古今,异天壤,积众口之传,字字句句,若合符契,无一语之谬,而齐壁以赝本黜之,误矣。
按辙自序,其妻死于永泰,始访善本获之。
韩文公有《吊武侍御画佛文》,其辞云:「御史武君当年丧其配」。
疑即辙也。
文公生于大历戊申,其云当年丧其配,则辙之图西佛,盖非文公时,其后公见其画乃吊之耳。
呜呼!
辨古今事当否,正群书󸈠谬,虽吾儒亦难之,末学承误,尊信口耳,叶公见龙而惊,楚人抱玉而泣,明月之珠暗投,白雪之音寡和,识真者少,可为太息!
标公博洽有文,援古知今,览百氏诸子之书,考次前世名臣胜士之所纪载,远追慧琳之遗,近质齐壁之妄,推见至真,开示后学,以口證耳,无可疑者。
乃序而志之,俾刻示其徒,亦有警也。
建传教院碑铭雍熙三年十一月 吴越至宋初 · 钱俨
 出处:全宋文卷六○、螺溪振祖集
圣人之垂文设教,所以举纲维而示轨辙,使后世之人至乎圣贤之道也。
若夫括天地,极阴阳,穷吉凶,审消长,莫尚乎《易》,而伏牺始之,仲尼述之,是垂美利于天下也。
以日系月,彰往考来,正王道,纪人伦,莫尚乎《春秋》,而夫子经之,丘明传之,是申明诫于万世也。
敢问圣人之垂文设教,极于是乎?
殊不知垂褒贬之文,不能等冤亲,齐生灭;
究否泰之术,不能畅妙性,括真机。
其为人天之津蹊,越生死之渊奥,则大雄氏之法,莫不大乎,莫不圣乎!
若夫鹫岭之韬玉音,龙藏之传宝典,去圣逾远,垂裕后昆,所以广香海之波澜,壮大车之轮毂,又莫盛乎天台之教者。
故陈、国师智者大师法名智顗,演一花之大旨,立八柱之华宗
以明破昏,太阳之开气雾;
以静抳动,神龟之抃重溟。
藏通别圆,四教斯阐;
醍醐乳酪,五味相宣。
传般若之灯光,开方等之门阈。
长风破浪,溺群魔于不二之门;
大山出云,茂正法于说三之圃。
垂为妙典,扬我真风。
由是国王大臣,延首丹丘之讲肆;
城邑聚落,倾心金地之道场。
则智者之化人,其利博哉,不可得而言也。
传教院者,即今净光大师寂公住持之所。
法名义寂俗姓胡氏永嘉人也。
先是周显德初螺溪居民张彦安来诣师曰:「家居寺之东南,有隙地,可一里馀。
阴晦之夕,必有鬼魅吟啸之声,亦有钟磬考击之响。
又尝梦神龙游其地,故非愚民所可有也。
愿奉师以为僧事」。
师约之亲往阅视,叹其山水秀异,因谓众曰:「此伽蓝地也,常以传续真乘,思卜讲唱之所。
天台一宗禀于龙树,彼梦神龙之兆,岂非此耶」?
然而财施不供,莫能遽成其志,但纳所舍而营蔬圃耳。
寻而法华岩公之门人齐公(愿齐公后亦署崇法禅师,亦师传法弟子。),以其事闻于本师禅师禅师大可其议。
遂辍所得众施钱三十万,以资经始。
师虽聆喜舍,颇惧重劳,乃诫齐公曰:「今之所营,盖以学徒为念,非欲芘风雨以移冢间树下之志。
汝体乃意,当勉成之」。
齐公乃凿山肇基,度木兴搆,凡建法堂三间,厨屋数舍。
累块,悉尚朴素,以称师心。
乾德甲子岁秋八月堂成,乃请师居之。
默然遂率学徒二十人,以之俱往。
点头之石,行列翠巘;
雨新之花,飞飏宝几。
师又睹其朴野,协彼安栖,至心之馀,欢喜无量。
其后登鱼门宇,日竞充盈;
放鹤园林,人患襞积。
师闻之,沮其说者数四。
而云居韶公禅师,以其传灯之地,未广函丈之规,乃疏于今汉南国王:「智者大师位登诸地,迹示四依,得总持门,获无碍辩。
所述教法,盈数百卷。
净光大师义寂传而讲之,如水分器,而所居精舍,栋宇未丰。
愿许经营,用安抠衣之众」。
王从之,乃命爱子襄、华二师洎干宗藩,各施钱粟以助之。
师以草堂之居,雅得便稳,不听命者久之。
三年丁卯岁,建创始毕,凡重构忏堂、法堂、禅室、经室,及隶寺宇制者,罔不毕备。
中间内外总一百三十馀间。
林泉相辉,金碧明媚,瓶钖所至,寒暑忘归。
其年国王复命师讲《法华经》一座,追福于王妣恭懿太夫人吴氏。
自是神龙喜于闻法,鸟兽乐于衔花。
供饱纯陀,席严布萨。
隐几捉拂,翼翼小心;
海福田衣,济济有众。
太平兴国二年元帅府都押衙王君承益、内知客余君德徽,同议本院建造弥陀佛殿,王复命施钱八十万。
又请师讲《金光明经》一座,饭僧三万人,香华幡盖供佛之具,一皆称足。
明年,彤矢常参,金轮大统,教法愈盛,庄严益专。
属像设未周,众望斯郁,乃遣僧重云远来京师,请于襄师。
襄师因以陈国夫人徐氏、汉南国王府别驾徐君贵安,共舍钱二十万,副以金带。
又募郡人李从遇众率净财三十万,同就厥工。
于是孔雀顶螺,尊临中扆;
芙蓉冠叶,翊辅崇台。
环卫以之雄棱,侍从以之柔悦。
沈沈金口,深类无言;
烂烂青眸,真符不瞬。
三宝既具,百楅可量。
而闻师妙行孔修,慈心止足,衣惟大布,卧止一床。
杖头但挂于瓶囊,庭内不施于扃钥。
谈女亹亹五十席,非谓该通;
乐道熙熙三重阁,未为高迈
今俗年六十有八,僧腊四十有九。
虽春秋已高,而诲诱无懈,实僧史之一奇士也。
噫!
天台教者,述觉王无说之义,包括宁遗;
明众生有趣之源,环循莫尽。
由是三乘迭驾,方析假以入空;
十地宏超,遂即凡而成圣。
岂必指莲华于水上,先示从权;
自当悟蝴蝶于梦中,了无别体。
宣此义者,孰不宗之?
而师之学徒通鉴大师知廉,以师崇佛宫祠,开法庠序,将求岁寒之绩,请以刊勒为期。
而俨念天台山素足名儒,继谈圣教,竽难滥吹,砚合先焚。
然思句偈成因,敢以謏辞为避。
所愿草藩肥腻,滋善本以常新;
风动毗蓝,吹慧光而不灭。
谨即斋戒,为之铭曰:
伏牺往兮仲尼不兴,尔《易经》兮爻象何明。
宣父亡兮丘明不出,尔鲁史兮篇题斯逸。
皇皇真教兮超生死,洋洋梵音兮总权实。
鹤树圆寂兮玉偈秘密,螺溪不谈兮花编谁帙。
传光析派兮有赤城植柰挥兮宜万龄。
系曰:
台山岩岩标几寻,传教孜孜开宝林。
寒猿野鹤尽念法,猊座无言扬妙音。
时雍熙三年丙戌岁十一月十日文。
大乘瑜伽金刚性海曼殊室利千臂千钵大教王经 唐 · 僧不空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六
大唐开元二十一年岁次癸酉正月一日辰时。于荐福寺道场内。
金刚三藏僧慧超授大乘瑜伽金刚五顶五智尊千臂千手千钵千佛释迦曼殊室利菩萨秘密菩提三摩地法教。遂于过后受持法已。
不离三藏奉事。于八载。
后至开元二十八年岁次庚辰四月十五日。闻奏开元圣上皇于荐福寺御道场内。
至五月五日。奉诏译经
卯时焚烧香火。起首翻译。
三藏演梵本。慧超笔授大乘瑜伽千臂千钵曼殊室利法教。
后到十二月十五日。翻译将讫。
至天宝一年二月十九日金刚三藏将此梵本及五天竺阿阇黎书。
并总分付与梵僧目叉难陀娑伽。令送此梵本并书。
将与五印度南天竺师子国本师宝觉阿阇黎今不回。
后于唐大历九年十月。于大兴善寺大师大广智三藏和尚边更重咨启。
决择大教瑜伽心地秘密法门后。则将千钵曼殊本至唐。
建中元年四月十五日。到五台山乾元菩提寺
遂将旧翻译唐言汉音本在寺。至五月五日
沙门慧超起首再录。写出一切如来大教王经瑜伽秘密金刚三摩地三密圣教法门述秘义。
诸佛出世。应物随形。
志求者智镜元通。念之者无幽不入。
根缘感赴。必藉此
菩提山。除去邪执。
契传二密。得究瑜伽秘要法门。
穷理微妙。身口意业。
用智修持。戒定慧学。
显现通达。證如来地。
以信为首。乘般若舟。
彼岸。今述曼殊之德。
灵迹殑伽。圣觉无方。
神力潜运。以多尘劫悲愿。
不住菩提。一主无二尊。
见为菩萨。自兹金色世界。
来其忍土之中。于清凉之山。
导引偫品。而即现灯现云。
及万菩萨。信生奇特。
现光现相。人身皆发正智。
为因利益三世。苍生有趣。
愿到菩提。次略举
都题序目。大乘瑜伽金刚性海总摄一切法。
金刚五顶五智尊现大圣曼殊室利菩萨。显千臂千手千钵。
化千释迦灌顶曼荼罗一切诸佛。
修證如来金刚菩提具足一切法。入毗卢遮那五金刚界。
圣智圆通。入如来佛心三密三十支金刚智镜圣道性海故。
非韩下 其十四 非韩第二十七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
韩子潮州,其女拿从之商南层峰驿,遂死。
其后移葬,韩子铭其圹,恨其路死,遂至骂佛,因曰:「愈之少为秋官,言佛夷鬼,其法乱治。
梁武事之,卒有侯景之败。
可一扫刮绝去,不宜烂漫」。
夫华夏有佛,古今贤愚虽匹夫匹妇莫不皆知佛鬼,知其法不教人为凶恶以乱政治,而韩子独以为鬼乱治。
韩女自毙,何关乎佛?
韩子情泥私其女,至乃戾古今天下之人,亵酷乎不测之圣人,诬毁其法尤甚。
《列子》谓:「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化,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此谓三王、五帝、三皇之言圣者也。
宋文帝谓其群臣何尚之等曰:「佛制五戒十善,若使天下皆遵此化,朕则垂致太平」。
韩子丛蔽而固不省此言也。
又其作诗送澄观而名之,词意忽慢,如规诲俗子小生。
然澄观者似是乎清凉国师观公,谓诗词有云:「皆言澄观僧徒,公才吏用当今无」。
又云:「借问经营本何人,道之澄观名籍籍」。
或云别自一澄观者。
夫僧儒于其教,名以道德,道德尊,故有天子而不名高僧
唐之太宗以公称玄奘是也。
传曰:「盛德之士不名」。
太宗岂用此法耶?
然《春秋》书名,善之之意也。
既赠之诗,特名呼而规刺之,岂其宜乎?
清凉国师,已不当然;
果在观公,益不可也。
观法师者,自唐之代宗延礼问道,至乎文宗,乃为其七朝者之师。
其道德尊妙,学识该通内外,寿百有馀岁。
当其盛化之时,料韩氏方后生小官,岂敢以此诗赠之?
是必韩子观公道望尊大,当佛教之徒冠首,假之为诗,示其轻慢,卑抑佛法之意气,而惑学者趋尚之志耳,真赠者也。
韩子虽漫然不顾道理可否,横斥于佛,殊不知并其君与其本朝祖宗而辱之也。
礼不敢齿君辂马,蹴其刍有罚,见君之几杖则起,过君之车乘即下,尊敬其君故也。
韩子乃特慢忽其君之师,天子尝所礼貌之者,其于礼义何若也?
德宗皇帝诞圣节,赐辇,延之内殿谈法,广敷新经。
时默湛海印,朗然大觉,诫于群臣曰:「朕之师,言雅而简,词典而富,扇真风于第一义天,能以圣法清凉朕心」。
仍以「清凉」赐为国师之号
然法师道德位貌若此尊严,可侮而失礼君师之德义乎!
不唯无礼其君师与朝廷,抑又发乎后生小子轻薄之心。
吾知而今而后,天下不遵礼义、忽慢道德之士,其轻薄之风自韩子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