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正文
再题八首 其三 壬子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删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四十四
细楷元常逸气还,枝山人说胜衡山
江东羊薄吾谁与,寤寐兰台志石间明代吴中小楷石刻,惟仲温此帖及文徵仲吴夫人墓志最为难得。予今幸已得见此帖,而未见吴墓志,故以小欧阳书母夫人墓碑事拟之。)
晓岚隋仁寿元年青州舍利塔铭见赠是日蕴山唐显庆四年桂州舍利塔铭寄来同装轴题二诗 其二 庚申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鱼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十五
澈公诗句想唐初孟弼依然古隶馀。
塔下谁传书姓氏,小欧阳目例何如(唐以前舍利塔铭未见有书人姓名者,惟此仁寿元年十月孟弼书。)
天井题名碑歌丙午 清 · 翁方纲
 押词韵第六部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三十二
遣词挥翰出一人,我记汉碑无此伦。
鄱阳以碑目天井,我亦傅会非其真。
大书磨厓武都郡,修坂杰峙摩层云。
下有深溪不可涉,梯危架厂侔神斤。
阿阳李守造桥阁,前后三勒厓间文。
欧得其一赵得二,题名之字独罕闻。
洪家释后复续释,后详前略奚以云。
陈仓吕国首所系,故府掾名说则纷。
一十二行隶劲古,四年六月日纪寅。
自丞以下皆府吏,字小其半尊李君。
于中特起撰书例,书兼撰者功尤勤。
下辨之仇一门俊,审也东坂赞李旻
子长姓名惜已泐,不独会翕讹相因。
曾南丰语信不妄,小欧阳目应共论。
向来流传多耳食,郙阁亦策中郎明马理说。)
谁将郭香辨香察,漫比鲁峻史晨
洪说武斑羊窦道,二碑不著难具陈。
樊敏虽镌息懆字,旧本缺泐同霾湮。
岂如兹题拓者少,照映白鹿黄龙鳞。
俨排冠裳叙班秩,降丰贺瑞来侁侁。
当年曹属有如此,得非李君勇且仁。
绋也靖也表阀阅,能以文字为惠民
异哉子才子木,积疑得此快一申。
尚有惠安西表篆,炯炯石顶青嶙峋。
云在峰回硖角际,侧足千丈流无垠。
西部掾碑李𱵛字,更援郙阁石门
此碑果在西狭后,旧疑不是空龂龂。
小斋竟作苍石壁,藓书历井扪星辰。
九月望石君招同鲁岩晓岚树峰丁卯同年小集庚申 清 · 翁方纲
 押词韵第十一部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十五
五十有四秋,金飙排雁影。
去日谁与援,露鹤晴皋警。
依然鸳鹭行,比翼霜毛整。
威凤扬其音,归昌律调鼎。
后先三节钺,肩切金华省
尚书对台垣,北斗茫耿耿。
我忝卿班末,来陪瀹午茗。
回忆丱角初,承筐共餤饼。
吾师奎堂句,眉月挂檐冷。
愧溯外秋闱,步追歌和癸卯京兆试,与石庵文正公丁卯闱中诗语。)
鲤也诗礼荣,韦平继枢秉石庵阁老在坐。)
旧梦二斜街丁卯秋文正师邸第去石君寓斋最近。),虎坊桥巷并(谓晓岚寓斋也。)
何减小欧阳,坡诗怀泛颍。
柳瑊摹昔题,摭言述造请。
一幅成画图,绿茁孙枝颖石君孙涂适奉钦赐举人之命。)
书礼器碑后癸亥 清 · 翁方纲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十六
小欧阳著仇绋书,郙阁颂字摹本殊。
寥寥千年著于录,谁见当日亲操觚。
衡方碑忆访汶上,末行小字平原朱。
番阳误入采石例,岂识书者来门徒。
古人质实不矜炫,偶然附见文之馀。
汤盘孔鼎照万古,安阳货币伊谁摹。
岐鼓于今媲雅颂,籀史果孰稽韩苏。
煌煌孔庭戟门刻,永寿礼器森畴图。
其文及阴并两侧,其芒戴斗躔千珠。
力或兼钧勒奔马,纤逾丝发轻黍铢。
方圆准概倏百变,劲为卓立妍为纡。
兑戈垂矢不一手,瓦原玉兆知有无。
奇哉果著七人作,山阳金乡师曜奴。
亦以小字附石后,势与阴侧相盘拿。
最奇补书更雄肆,砮机石镞金仆𨬟。
但未某行某也系,使我再拜增踟蹰。
后来李潮韩蔡辈,一波一策能尔如。
焉得鸾回势耸处,直到鸟迹神来初。
自古神工不留诀,后世仿像徒虚诬。
昌黎漫尔笑姿媚,重离何自开佃渔。
尔日讲堂经待勒,诸方篆未喧鸿都。
兰台漆书敢私臆,蔡侯麻纸但树肤。
侧想金丝殿庭际,钟磬柤豆笾禁𡔦(即「壶」字。)
署名得职此碑末,何啻坛阙给扫除。
熹平项题我亲剔,紫云武阙唐拓俱。
更上彝器款识补,远矣东序西房储。
千秋仰止向往处,低佪礼器以此乎。
逴㣆之思传亿载,日日赞诵追华胥。
欧阳通让司礼卿第二表691年 唐初 · 李峤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四十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臣通言。臣受恩怖惧。
巳荐款诚。而还旨绸缪。
未垂矜亮。俯仰跼蹐。
心魂震荡。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臣学艺双缺。心迹两
顾常接言友朋。而信未盈缶。
陈力官守。而智罕挈瓶。
徒以沐道康衢。餐和休历。
四方无事。逢圣后之垂衣。
百度已贞。得庸夫之高枕。
幸承宽大。遂安忝窃。
本将荣利求达。不以廉隅自修。
厚禄尊官。雅是所溺。
陈辞抗疏。岂敢为高。
诚以理苟未安。义则不可。
何者。器有剂限。
物有局量。当其才则事或能济。
踰其分则力所不堪。是以枯木朽株。
栋梁之任。謏闻曲学。
不为廊庙之资。臣妨贤自久。
窃位非今。然自承乏具寮。
叨荣散职。虽云尸忝。
未甚隳废。至于典司邦礼。
出纳王言。徒饬躬而自强。
终绝膑而无力。汝作霖雨
既非庸妄所堪。臣为股肱。
必致阴阳之失。亏名损实。
匪顾身疵。蠹政伤风。
将辱朝鉴。诚为贪冒。
岂敢自安。伏愿回日月之明。
收云霄之泽。察臣由衷之请。
矜臣知止之分。则周庙之器。
无惧于盈满。曹人之衣。
或免于讥刺。无任惭惧屏营之至。
谨诣朝堂奉表以闻。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欧阳通夏官尚书690年 唐初 · 李峤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四十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臣通言。伏奉恩制。
以臣为夏官尚书。非常之恩。
忽萃庸朽。顾匪服而增腼。
奉如丝而自失。臣中谢
臣闻思皇多士。必求于俊乂
惟帝念功。不寄于庸保。
臣识量凡浅。志业空废。
乏刀笔之吏能。无俎豆之经术。
徒以积劳为忝。久宦成资。
承日月之末光。沾雨露之宏贷。
丈二之组。每惭于假窃。
尺一之制。更奖于庸微。
俛仰惭惶。屏营反侧。
夫以天台峻密。帝猷殷旷。
端揆隆于八座。枢衡总于万机。
非夫贤才。孰能综理。
况周官司马。有甲兵之职。
汉服珥貂。兼喉舌之任。
历观前载。此选尤难。
安可以樗栎散才。瓶筲小器。
比德陈剑。差踪郑履。
岂无惭于谬宠。实有惧于妨官。
今圣历惟新。王化资始。
天工其代。帝难所急。
伏愿特寝过恩。旁求实用。
塞多幸之路。开至公之道。
则巨鳞纵壑。朝有得贤之颂。
惟鹈在梁。臣无滥官之责。
无任惭惧之至。谨诣朝阙奉表陈请以闻。
陀罗尼神咒经序 武周 · 释波崙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三
惟夫圣力难逢。灵文罕究。
六神通之妙业。八自在之元功。
芥实而纳崇山。析毫端而容大海。
岂止分身百亿。现影三千而已乎。
千眼菩萨者。即观世音之变现伏魔怨之神迹也。
唐武德之岁。中天竺婆罗门僧瞿多提婆。
于细氎上图画形质。及结坛手印经本。
至京进上。太武见而不珍。
其僧悒而旋辔。至贞观年中。
复有北天竺僧赍千眼千臂陀罗尼梵本奉进上。帝文武圣帝敕令大总持寺法师智通
共梵本僧翻出咒经并结坛手印等。智通法师三复既了。
即折心恳切。伫留徵应。
于是感庆喜尊者之俯降形仪。通悲喜惊嗟。
投身顶谒。蒙在慰喻。
问欲何求。通曰。
梼昧庸心。辄此详译。
不审情诣。稍符圣旨以否。
默而印许。窃表深衷。
便录本进上。帝委问由绪。
通具以事述。咸惬帝心。
于是赍稿本出内。将显宏福。
大德元谟法师一见此文。嗟称不已。
有人云。敕未流行。
因何忽兹漏泄。其本遂寝。
不复宏扬。又有西来梵僧。
持一经箧。以示智通
通翻出绪馀。不殊旧本。
唯阙身咒一科。有常州正勤寺主慧琳法师
功德为务。定慧是崇。
深入总持。周穷艺术。
历游京邑。栖迟实际伽蓝。
思广异闻。希诚脱简。
爰有北天竺婆罗门僧名苏伽陀常。持此法结坛手印。
朝夕虔祈。罄折咨询。
每致艰阻。后同之洛下
渐示津途。即请一清信士李大一。
其人博学梵书。元儒亦究。
笔削。润色成章。
备尽梵音。身咒具足。
至神功年中。有仁者自京都至。
通师所翻后本。有上下两卷。
唯阙身咒。参入其中。
事若一家。宛而备足。
又佛授记寺有婆罗门僧达摩战陀。乌伏那国人也。
善明悉陀罗尼咒句。尝每奉制翻译。
于妙氎上画千臂菩萨像。并本经咒进上。
神皇或令宫女绣成。或使匠人画出。
流布天下。不坠灵姿。
波崙又于婆罗门真谛律师闻此像由来。云有大力鬼神毗那翼迦。
能障一切善法。不使成就。
一切恶业。必令增长。
虽有妙力通心。无制伏者。
观音菩萨现作千眼千臂之形。以伏彼神。
及有咒印。用光不朽。
将来好事者。伫无惑焉。
谢除翰林学士995年1月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一、《小畜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某启:伏奉制命,特授守本官、知制诰,召入翰林学士者。
宠光,不任感惧。
伏以汉朝故事,待诏甘泉之宫;
唐室旧仪,召对浴堂之殿。
自非枚、马、渊、云之述作,常、杨、元、白之才名,则何以塞清问于论思,润皇猷于典诰?
岂宜孤陋,遽此忝尘?
伏念某植学非深,属文无取,滥中悬科之选,寻叨通籍之班。
谏署拾遗,謇谔无裨于圣主;
承明三入,清华空类于昔贤。
顷因坐事以左迁,固亦息心于荣路。
洎得归朝之命,遂求典郡之官。
去年召自琴台,再升纶阁,骤一人之宠遇,果罹三岁之凶丧。
虽勉就于夺情,实重违于素志。
顾潘安之毛发,已有雪霜;
季路之旨甘,不如藜藿。
临文翰而方寸乱矣,对󲦤绅而面目何为。
石祁子之执丧,空惭至行;
欧阳通之起复,尚欠礼文。
止期卜兆于松楸,再请效官于符竹
岂意未谐私愿,俄辱殊恩,翻令朽退之身,亦预深严之地。
纶言乍降,俾离红药之阶;
宸翰高悬,已践玉堂之地。
哀荣交集,宠辱堪惊。
重华好问之心,先忧学寡;
武帝求贤之诏,更愧才难。
通宵未息于战兢,举步犹疑于魂梦。
此皆相公洪钧造物,青律回春。
贾谊于谪官,终成前席;
相如之视草,幸得同时。
敢不四禁是遵,三缄是诫?
况艰难备历,齿发始衰。
用直道以事君,虽无改变;
肆刚肠而疾恶,渐亦销磨。
庶寡悔尤,少酬知己。
下情无任感戴兢荣、始终知归之至。
指要钞序 北宋 · 释遵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天竺别集》卷上、四明尊者教行录、十不二门指要钞
大教隆夷,存乎其人。
诸祖既往,玄化几息。
时不可以久替,必有间世者出焉。
四明传教导师礼公,实教门之伟人也。
童子受经,便能思义,天机特发,不曰生知之上性者乎?
及进具,禀学于宝云通师
初预法席,厥父梦其跪于师前,师执瓶水注于口中,其引若泉,其受若谷。
于是乎天台大教,圆顿之旨,一受即了,不俟再闻。
师谓之曰:「子于吾言无所不达,非助我也」。
逮师始灭,公复梦贯师之首,擐于左臂而行。
嘻!
得非初表受习,若阿难泻水分瓶之莫二也?
后表传持,操师种智之首而行化也?
淳化初,郡之乾符寺请开讲席,诸子悦随,若众流会海。
繇是堂舍侧陋,门徒渐繁。
未几,遂迁于保恩院焉。
《法华》、《止观》、《金光明》诸部,连环讲贯,岁无虚日。
尝勖其徒曰:「吾之或出或处,或默或语,未始不以教观权实之旨为服味焉,为杖几焉,汝无怠也」。
大哉,若夫被寂忍之衣,举大慈之室,循循善诱,不可得而称矣!
《释签》十不二门者,今昔讲流以为一难文也。
或多注释,各陈异端。
孰不自谓握灵蛇之珠,挥弥天之笔。
岂思夫一家教观,殊不知其启发之所。
公览之再叹:岂但释文未允,奈何委乱大纲,山隤角崩,良用悲痛。
将欲正举,舍我而谁!
遂而正折斯文,旁援显据,绰有馀刃,兼整大途。
教门权实,今时同昧者,于兹判矣,别理随缘其类也。
观道所托,连代共迷者,于兹见矣,指要所以其立也。
至若《法华》、《止观》,网格之文,隐括错综,略无不在。
后之学者,足以视近见远,染指知味。
《易》不云乎,「通天下之志,定天下之业,断天下之疑」,实此一二万言得矣。
式忝同学也,观者无谓吾之亦有党乎?
取长其理,无取长其情,文理明白,谁能隐乎云也!
宝云通法师移塔记 宋 · 释道昌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八四、宝云振祖集
余住育王时,宝云威法师相访,因语通法师宝云启教之宗主也,有塔葬此山。
余询勤旧,皆云在寺西隅,遂往寻之,见荒榛蓬棘中塔已堕毁矣。
是时乌石有山,佥云风水甚佳,贵人富家数来求之。
余以常住地,非余私有,若自与之,必招因果也。
其间人情有大不悦者,而余独守之如初。
是时先师妙湛老人西塔,因以禀之。
先师云:「通法师天台宗主也,又此地人皆欲得之,若迁通公骨殖葬于此地,则非独免求地者源源而来,抑亦通公之骨葬得其所」。
余遂从先师之言,择日同威师并妙湛老人集众迁葬之。
至取其骨,香水洗沐于日光中,世所谓坚固子者,或青或黄或红或白,滋生于骨上,见者无不欢喜,作礼赞叹:「如是殊胜,世所未有」。
后育王住持人迁寂,其徒知此地之胜,而欲邀其福,就彼葬之,未久而皆为人所移,唯通师之塔巍然而独存。
是知用心之善不善者,报应之效晓然可见也。
绍兴廿八年戊寅岁八月廿八日延庆权上人访余于冷泉,出通师重建石塔记,欲求余书迁葬之因,故特以此示之云。
住灵隐山月堂比丘道昌谨题。
处州龙泉县金沙塔院记999年 北宋 · 杨亿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武夷新集》卷六、光绪《龙泉县志》卷一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丽水市
金仙氏之教,有自来矣。
天毒之国,实纪于《山经》;
竺乾之师,尝闻于柱史
西京名将,得休屠天祭之人;
东汉诸王,为蒲塞桑门之馔。
道之行也,源远乎哉!
三吴奥区,控带闽粤,鱼盐所出,生齿实繁。
仲雍之剪发文身,参以殊俗;
刘濞之即山煮海,放于末游。
加以勾践之好兵,民性犷悍;
益之东瓯之事鬼,土风妖讹。
自像法西来,渐被诸夏,此方士庶,佞佛尤谨。
毁形变服,竞为苾刍之饰;
倾财破产,争修浮屠之舍。
含福畏祸,革音迁善。
水火或蹈,徽纆罔惧,而怵报应之说,坚信向之心。
奸轨用衰,民德归厚
《易》所云「神道设教」者,其是之谓乎!
缙云西鄙之邑曰龙泉,实瓯冶子淬剑之地。
土田膏腴,居人杂错,山谷环合,习俗豪举。
版图所载,提封万井;
舟楫仅通,悬流千仞。
县之南有精舍曰金沙,林岭襟束,烟霞亏蔽,地形四塞,靡通鸟道。
石门中豁,迥非人境,香火不绝,钟呗相闻。
聿为道场,多历年所,徒众弥盛,堂构益隆。
求之东隅,盖有隙地,邑人李文进施财百万,造塔七层。
货泉之费已殚,土木之功未毕。
桑门延通,与其徒鸿显,暨大姓李仁禄,共倡其事,薄歛于人。
经斯营斯,载朴载斲,基扃环回而固护,堂陛崛起以穹崇。
斲材也必取山木之良,砻之以密石;
购匠也必择云梯之巧,赏之以兼金。
极剞劂之工,加丹雘之饰。
筑室斯广,盖百堵之有馀;
为台甚高,非三休而能诣。
鸟鼠攸去,燕雀是依。
名翚轩而欲飞,巨鳌兀以方抃。
由余谓之使鬼,士茁疑其胜人。
殆岁星之周天,始祇园之讫役。
凡堂以陈宾主之次,室以备晏息之所,高门洞启,回廊翼舒,庖厨载严,井榭攸设,举其成数,凡四十间。
涌塔屹于中庭,反宇耸于天半。
泛朝日以增丽,蒙夕霭而如失。
作镇兹壤,垂厥方来。
且以岳阳王感应舍利,李长者《华严合论》,匮而藏之,目之曰华严宝塔。
举其一而称焉,亦取夫百宝庄严之义也。
夫诚不果者物不应,志不笃者事不集。
故霜陨燕地,风击齐台,诚之谓也;
精卫填海愚公移山,志之谓也。
通师者,奋空拳,创曾构。
秉心固,必异石席之卷转;
致功微,渐同水索之钻锯。
于是名豪居士,捐千金而不疑;
织妇贩夫,拔一毫而无惜。
聚财致用,积日累劳。
物力告穷,形势总萃。
非夫挺鸡鸣不已之操,用蚍蜉时术之功,磨󶸅靡渝,颠沛于是,固将九年治水,厥功弗成,一篑为山,中道而止。
迹其所自,夫岂偶然!
予乃知夫西方之言,有益于化,大雄之教,不虚其传。
矧于海隅,崇尚尤笃。
通师之善诱,以邑人之悦随,譬诸灵台,既克成于不日,将比棠树,永见爱于斯民,岂只轩丘之独神,孔堂之不坏而已!
汝南周启明者,郡之造秀,占数是邦,致书于予,恳请为记。
聊叙始末,以附诸地志焉。
宝云院利益长生库记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七
祖师自鸡林来,自访螺溪,尽得天台之道。
复欲杭海,太守钱公固留之。
使者顾公,亦舍其室,为师传道授业之所,故法智、慈云二大士从是出焉。
宝云之居,邦人目为通师翁道场是也。
其间废兴相袭,不得而详。
住持莹公坐席未温,首歛巾盂,以估于众,得钱一百万,内外道俗又得钱百万,太师魏国史公捐国太夫人簪珥以施之,合为利益长生库,以备岁时土木钟鼓无穷之须。
后五年,建大讲堂,半取其赢,以助工役,实其志也。
莹公性淳直,而御众以宽。
宝云初归,有侈心者,辄起重轻之议,至有僧吏恃权以桡之。
权虎而寇,傍人为震栗,而莹自若也。
师魏公实知之。
至是则人皆悦服。
余闻先佛捐躯以求道,无一芥子许地空无佛身。
至空劫积尘之初,所谓草树岩崖成道利生之所率先成就,此岂智术所能致哉?
宝云卢焰之馀才一甲子,则气象复还旧观,此莹之心与昔人愿毂俱驰而不忘也。
后世因循苟且之事,莹耻而不为,如石之坚,如地之载。
其所植立如此,故余不得不书。
莹嗣东堂元慧师
莹公名宗莹云。
绍熙三年七月旦日,橘洲老衲宝昙(《橘洲文集》卷五。又见《宝云振祖集》。)
宝昙:原无,据右引补。
吉州新修天庆观三清殿元祐七年七月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九、《龙云集》卷二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二六
道家谓天有大罗,其上则玄都玉京山也。
山延袤九万里,七宝成就,有城傅其,面各二百有四十门。
罗以宝林,绿叶朱实,城中芝英、五色莲径度十丈,妩然丛生,无有彫禅有宫焉,是冯穹台,爰上中下之。
上宫号玉清,元始天王所治。
中宫号上清,太上道君所治。
下宫号太清,太上老君所治。
三宫始虽若不属,已而神遘,才一宫如也。
然玉京天露多至于八十一万,而山岳洞室适相直者又八十一万,皆列真君之,大率终始,如世人所谓九九八十一者。
异时列真朝玉京,日或三至,或再至,或三日一至,经行亿万,直转瞬收吸顷耳,而卒不敢堕。
彼其宗仰可到乃如是,况扰扰之下土乎?
然则殿其屋而不吾苟,亦瞻徯祈向者之所自致也。
吉州天庆观,唐故紫极宫,国朝别号均庆
祥符初,书有自天陨者,真宗皇帝感焉,因例锡今额。
九年,会天大风,旁舍火妄行,而观之三清殿熇熇随尽,惟是香火不缀,七十馀年于兹矣。
一日,道正希白诿其徒曰:「吾人生长休明,衣恬食嬉,非众真焉依,尚孰使我有此冠且褐者乎?
观殿若像不幸殚于往岁一昔不救之㶼焰,中间尺椽寸瓦不置,干霄切云播为莽墟,殆非吾师所谓元始居协晨灵宫之意也,吾知任斯责矣」。
于是募可与共事者,得右姓吴信钱百万以倡其馀,未几,应者走费恐后。
其为屋五楹,高五十尺,亘以层栌曲枅,垩以丹黝,饰以仙灵云气、葩华藻井,列钱青琐之浮动,而栏楯阶堮患其数圮且弗支,则一切攻文石为之。
既则建像十三其中,若适至然。
荫映辉赫,观者摇眦。
经始于元丰三年之季春,竣事于五年之仲夏,而力不病乏。
用钱合七百万有奇,而乐输者初不俟劝也。
其本末成就盖如此。
先是隆庆禅院沙门利俨者,以龙华会缔里之嗜佛人,为异时福田利益,因取其羡财别建转轮大藏,度用钱二千万。
劝者方走疏四掠,而希白亦以构殿闻诸豪间,人皆难之。
其后缘事适告具,而希白所治宇已矗如幻化矣。
于是议者谓用只力纚纚于两缘合发之时,营七百万钱,敏若拾芥,图宿废于七十年之相望,而照地金碧,才寄诸一喝。
其为力工拙难易,宜如何哉!
希白自谓知任斯责,可无负矣。
予友欧阳君通曩与希白游,且有旧,为抵书走洪州,求予文以识,而未暇也,而希白比三请,滋却益勤。
因为之掇其可附著者,使镵诸石,且以志吾里人终以善起也。
希白能诗,于琴尤工,其为人号有信义者。
元祐七年七月朔日,颍昌府临颍县洪州州学教授刘弇记。
愚堂记元祐六年七月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九、《龙云集》卷二二
愚堂者,庐陵欧阳通文叟于其舍居之西南隅作之,以燕亿其暇日。
而堂之俭侈华俚,隆庳宽促,顾有所谓得中者。
风扉月牖,竹檐荪径,左环右控,别一人境,而顾有所谓得其淑灵者。
舒啸孤窥,破颜怡愉,削牍抽毫,翻书弦诗,以至馔宾觞朋,决拾投壶,一出于是,而顾有所谓无求而足者乎。
是堂成七年矣,凡八求其执刘弇之记而弗获,最后笑谓文叟曰:「记之作否,在君无毫发增损,所疑者特名耳。
且智甚而横谓愚,愚又无实可既,而智则交泯,岂病不得时者邪?
将抑前而扬后耶?
抑亦扫荡辙迹,刓剔圭角,寄诸砥而平、潦而收者耶?
岂巧人速而拙己迟耶?
将谢实廋名,于此直寄耶?
抑亦逃焉而不得,以厚与人,而己取薄耶?
然愚又甚病、甚不美、甚可去、甚不足,以灵物而至窒、至拘、至汩而陋、至寡附、至难求合也,君安用是为邪?
昔有人媒患梯孽,朝一言出口,而夕七国挺祸,有扬子云者命之曰愚,虽晁错犹不得而辞也。
又有人不释于造物者,顾乃迁怒乎区区之山,方与螳螂精卫争长而力平之,有列禦寇者命之曰愚,虽愚公不得而逃也。
柳子厚蜕馀责,脱九死,见梦湘南之神,而奄有数椽之不毛,晚复痛自洗湔,故谓其溪为愚溪
齐人买牛生犊,少年欺之,以牛不得有驹,而辄取其犊焉,故谓其谷为愚谷。
此四愚也者,人有髣髴其一,亦何啻相与为五愚邪?
然愚又不必自名,而人将名之,则吾意文叟万无有是也,我知之矣。
文叟少以誉高,世材秀物,譬舟万石,束篙倚楫,将须疾济,二十年于兹;
而中间一尝摩垒于礼部,谓肆矣而卒又不售。
一日赋归欤,先时命之所背而驰者,一以为廛隐,一以为陆沉。
然则斯堂之作,其殆惩已失、须将至者欤?
其殆愚外而智中,取颜子如愚而卒不愚者欤」?
文叟颔曰:「几矣」。
于是乎书。
元祐六年孟秋十四日记。
杭州武林天竺寺大法师慈云式公行业曲记嘉祐八年九月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一、《镡津文集》卷一五
法师讳遵式字知白本姓叶氏临海郡宁海人也。
初,其母王媪乞灵于古观音氏求男。
一夕,梦其舍洒然有美女子,以明珠授,使咽之。
生法师,方七月,已能从母称乎观音。
稍长,不乐与其兄为贾,遂潜往东掖,师义全出家。
先一夕,义全梦有童子处其寺佛像之左者。
翌日,法师至,其梦适验。
十八落发,二十纳戒于禅林寺
明年,习律于律师守初
当时台之郡校方盛,诸生法师俊爽,屡以诗要之业儒。
法师即赋而答之,其诗略曰:「真空是选场,大觉为官位」。
已而入国清普贤像前,烬其指,誓习乎天台教法。
徐鼓笈趋宝云义通大师讲席。
道中梦一老僧,自谓吾文殊和尚也。
及见,乃其所梦之僧也,即服膺北面受学。
未几,凡天台宗之所传者,其微言奥旨而法师皆得智解,崭然出其流辈。
会其祖师智者入灭之日,遂自燃顶终日,誓力行其四禅三昧,因说偈以效其诚(凡其诗偈并见于文集,此皆略不书。)
通师既逝,而法师即还天台
以苦学,尝感疾呕血,自谓必死,毅然入灵墟佛室,用消伏咒法而诅曰:「若四教兴行在我,则其病有疗;
不尔,愿毕命于此方」。
三七之夕,忽闻空中呼曰:「遵式,不及将死」。
法师益不懈。
至五七之日,遽见死尸盈室。
法师不惑,践之以行道,其尸即隐。
七七之日,忏讫,复闻空中声谓曰:「十方诸佛增汝福寿」。
其夕殊寐,恍惚见一钜人,持金刚杵拟其口,惊且觉,而其病遂愈。
俊辩益发,声貌形神美于平日。
法师大感,益欲从事于此,遂著书曰《观音礼文》。
方题笔,遽有奇僧遗之书名,自意趣与己著本略同。
淳化初法师年方二十有八,众命续居其师之宝云讲席,讲四大经积年(《法华》、《维摩》、《涅槃》、《金光明经》。)
一旦有施氏胎驴驰来伏其座下,若有听意。
其后以时而至者凡四十日,产而乃已。
驴果有人之意,不亦异乎?
至道丙申之岁,法师结乎黑白之众信者,按经习夫净土之业,著书曰《誓生西方记》,复拟普贤益为念佛三昧。
师处宝云更十有二载,未尝持谒与俗人往还。
自幸得观音幽赞,命匠氏以栴檀为大悲之像,刻己像而戴之,益撰十四大愿之文。
其后工有误折像所执之杨枝者,法师敬且恐,即自以接之,不资胶胶而吻合如故。
咸平三载四明郡大旱,郡人资以其雨。
师用请观音三昧,冥约若三日不雨,当自焚也。
期果雨,其郡苏。
太守以为异,乃即碑其事。
咸平五年法师复归于台,欲东入屏居,而徒属愈繁。
乃即其西阳益宏精舍,据经造无量寿佛大,相率修念佛三昧,著净土行法之说。
其邑先有淫祠者,皆为考古法正之,滥飨者彻去。
其所谓白鹤庙者,民尤神之,竞以牲作祀。
法师则谕其人,使变血食为之斋。
及其与众舟往白鹤,而风涛暴作,众意谓神所为。
法师即向其庙说佛戒杀之缘,而其浪即平。
寻命其神受佛之戒,此后以牲祀者遂绝。
即著《野庙志》,乃与神约,而民至于今依之也。
祥符四年,会章郇公适以郎官领郡,丁僧夏制,乃命僧延法师入其郡之景德精舍讲大止观。
其夏坐毕,有三沙门被衲无因而至,请与盂兰盆讲席。
方揖坐而忽不见。
法师尝以胜事他适,道出黄岩,有一豕奔来绕师所乘,已而伏前,意若有所求。
众嗟咨不测其然,徐推之,乃豕避屠而来也。
遂偿其直,教屠者释之,命豢于妙喜寺,名之曰遇善。
夫豕之果飨德邪,人其何哉?
台有赤山寺,高爽而濒海。
法师尝谓人曰:「此宜建塔」。
其众乡人乐闻,皆曰:「是山之巅,每有异光照耀海上。
其光之间,益见七层浮图之影」。
然其所照之至处四十里,皆捕鱼者簄梁周之。
法师知其发光,欲有所警,益励众必塔之。
及其事址发土,果得石函之效。
塔成,亦以七级应其先兆,而斯民不复渔也。
法师方百日修忏于东掖山也,会其时大旱,水不给用,乃出舍相之,俄以其锡杖卓之,石泉从而发激,今东掖所谓石眼泉是也。
初,杭之人欲命法师西渡讲法,虽使者往还历七岁,而未尝相从。
昭庆齐一者率众更请,乃来,至是已十有二岁矣。
先此,法师尝梦在母之胎十二年,校其出台而入杭,乃其梦之效也。
至杭,始止乎昭庆寺讲说大扬义,学者向慕,沛然如水趋泽。
杭之风俗习以酒肴会葬,法师特以胜缘谕之,其俗皆化率,变荤为斋,因著文曰《诫酒肉慈慧法门》,以正其事,其人至今尚之。
明年,苏人以其州符迓法师就开元精蓝,昼夜专讲,法会盛集,黑白之听者谓日万夕千。
其人不饮酒啖肉者殆倾郭邑,酒官屠肆颇不得其售也。
遂谓其徒曰:「吾祖智者遗晋王之书,六恨,其一适以法集动众妨官为之患。
余今德薄,安可久当此会」?
去之,乃翻然复杭,方祥符乙卯之岁也。
刺史薛公颜即以灵山精庐命居。
法师昔乐其胜概,已有栖遁之意,及是,适其素愿也。
其地乃高僧真观所营之天竺寺也,历唐而道标承之。
然隋唐来逾四百载,而观公遗迹湮没,殆不可睹。
法师按旧志探于莽苍之间,果得其兆,即赋诗作碑纪之,此始谋复乎天竺也。
初,其寺之西有隋世所植之,枯蘖仅存,至此而复荣,盖其寺再造之證也,因名之曰重荣
益以其香林洞口之石上、其山之本腹内竹、石面者,与天竺四瑞,作四诗纪其胜异。
居无几,而来学益盛。
乃即其寺之东建日观庵,撰《天竺高僧传》,补智者三昧行法之说,以学者。
祥符之九年,天台慧思至都,以其名奏之,遂赐紫服。
寻复请讲于寿昌寺
罢讲,过旧东掖,谓其徒曰:「灵山乃吾卜终焉之所也,治行,吾当返彼」。
寻援笔题壁为长谣,以别东掖,还天竺
禁,则励其徒共行金光明忏法,岁以七昼夜为程。
宫保马公既老,益更奉佛,尤慕法师之言,遂为著《净土决疑论》,马公镂板传之。
王文穆公罢相抚,闻其高风,因李明州夷庚要见于府舍。
既见,王公奇之,不数日,率其僚属访法师于山中,即命之讲。
乃说《法华》三法妙义,其才辩清发,衣冠属目。
王公曰:「此未始闻也」。
即引天台教之本末,欲其揄扬。
王公唯然。
寻奏复其寺,得赐天竺之名,王公书其榜,尊君命也。
王公始以西湖奏为放生之池者,亦法师以智者护生之意讽而动耳。
其王公出尹应天,方微疾,梦与相见,而其疾即瘳。
乃遗之书,盛道其事,以谓相遇平生有胜缘。
江宁,更迓于府舍问法,留且三月
王公始欲为僧伽像,疑而未果,法师乃为其推观音应化、遍知无方者示之。
先此,法师尝梦与王公在佛塔中,有老僧者擘金铃而分之二人,益说此以验适论。
王公曰:「实金陵之谓也」。
既造像卒,持与法师,因撰《泗州大圣礼文》以尊其事。
王公益与其秦国夫人施钱六百馀万为其寺之大殿者。
法师以复寺,乃自皇家与王公也,特有所感,遂重集天台四时礼佛之文,勉其徒行之,欲以报德。
乾元节,王公以其上闻,遂锡号慈云
自是相与为方外之游益亲,形于诗书者多矣。
若其所著《圆顿十法界观心图》、《注南岳思师心要偈》之类,皆为王公之所为也。
天圣中,公终以天台教部奏预大藏,天台宗北传,盖法师文穆公有力焉。
始,章献太后法师熏修精志,乾兴中,特遣使赍金帛,而两命于山中为国修忏。
遂著《护国道场之仪》上之,请与其本教入藏。
天圣改元内臣杨怀吉东使,又赐之乳香。
临别,杨以法师善书,求其笔迹,即书诗一阕与之,杨遂奏之。
明年,又赐银一百两饭山中千僧。
然其时之卿大夫,闻其风而乐其胜缘者,若钱文僖、杨文公、章郇公,他公卿益多,恐斥名,不悉书。
法师闲雅,词笔篇章有诗人之风,其文有曰《金园集》者,《天竺别集》者,曰《灵苑集》。
然修洁精苦,数自烬其指,而存者一二耳。
逮其持笔,书翰精美,得钟、王之体。
灵山秋霁,尝天雨桂子,法师乃作《桂子》、《种桂》之诗。
尚书胡公见而盛赏之,乃与钱文僖公赓之。
胡公领郡钱唐,益施金而为其寺之三正门者。
法师领寺既久,尝欲罢去,史君李公咨即会郡人苦留之。
又二载,当天圣九祀之孟春,方讲《净名经》,未几,顾谓其徒曰:「我昔在东掖亦讲是经,尝梦荆溪尊者室中授其经卷。
及出视日,已殁矣。
今者吾殆终于此讲也」。
一日,果与众决曰:「我住台、杭二寺垂四十年,长十方意,时务私传。
今付讲席,宜从吾之志」。
即命其高第弟子祖韶曰:「汝当绍吾道。
我持此炉拂,勿为最后断佛种人,汝宜勉之」。
作《谢三缘》诗(谓谢绝徒属、宾友、笔砚也。),命学者刻石示之。
秋八月二十有八日,孑然入其寺之东岭草堂,自晦也。
明年十月之八日示微疾,不复医药,命取尝和晋人刘遗民《晦迹》诗,改其结句云:「翔空迹自绝,不在青青山」。
使磨崖刻之。
翌日之晚,复曰:「吾报缘必尽,敢忘遗训乎尔曹耶」?
益说法以勖其属。
及后日之晚,使请弥陀以正其终。
其徒尚欲有所祷,且以音像应命。
法师即炷香瞻而祝之曰:「我观世音前际不来,后际不去。
十方诸佛,同住实际
愿住此实际,受我一炷香(云云。)」。
或问其所归者,犹以寂光净土对之。
至其夕之三鼓,奄然坐终。
先此,法师自制其曰「遐榻」而铭之。
学者务奉其师之前志,必卧其灵体于遐榻。
七日,其形貌完洁如平昔。
其寿六十有九,腊五十。
当其化之夕,山中见大星陨乎鹫峰,赫然有红光发于其寺之前。
度弟子若虚辈垂百人,授讲禀法者如文昌诸上人者仅二十人,登门而学者其人不啻千数。
明年仲春之四日,奉遐榻归葬于其寺之东月桂峰下,与高僧真观之塔邻也。
蒙识韶公几三十年,晚,山中与其游益亲。
韶公耆年淳重,亦名德之法师也。
尝以大法师实录命余笔削,始以敝文不敢当。
及蒙奏书为法,以微效还,而韶公已物故。
方感慨,今辩师益以录见托,愿成就其师之意。
辩师端审善继,又明智之贤弟子也。
会余避言,适去山中,嘱之愈勤。
顾重违其先师之命,姑按韶公实录而论次之,命曰「曲记」,盖曲细而记其事也。
慈云聪哲,志识坚明,故其以佛法自植立,卓然始终不衰,虽古高名僧不过也。
世以方之真观,不其然乎!
天台之风教益盛于吴越者,盖亦资夫慈云之德也。
吾恨不及见其人。
是岁,嘉祐癸卯之八年,季秋己亥朔,适在京口龙游之东圃记之也。
宋故明州延庆寺法智大师行业碑元丰三年十月 北宋 · 赵抃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九、《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七
法智大师名知礼字约言金姓,世为明人。
梵相奇伟,性恬而器闳。
初,其父母祷佛求息,夜梦神僧携一童遗之曰:「此佛子罗睺罗也」。
既生,以名焉。
毁齿出家,十五落发受具戒,二十从本郡宝云义通法师,传天台教观。
三日首座僧谓曰:「法界自有次第,若当奉持」。
师曰:「何谓法界」?
僧曰:「大总法相圆融无碍者是也」。
师曰:「既圆融无碍矣,何得有次第耶」?
是僧无语。
几一月,自讲《心经》,人皆属听,而惊传之,谓教法有赖矣。
居三年,常代通师讲,入文销义,益阐其所学。
后住承天,遂徙延庆,德望寖隆,道法大炽,所至为学徒渊薮。
日本国师尝遣徒持二十问询求法要,师答之,咸臻其妙。
天台之教,莫盛此时。
真宗皇帝知名,遣中贵人至其居,命修忏法,厚有赐予。
偶岁大旱,师与遵式、异闻二法师同修金光明忏,用以祷雨,三日雨未降。
于是彻席伏地,自誓于天,曰:「兹会佛事,傥未降雨,当各然一手以供佛」。
佛事未竟,雨已大浃。
尝与钱唐奉先清源、梵天庆昭、孤山智圆数人,为书设问,往复辨析,虽数而不屈。
又遣门人神照大师本如与之讲论其说,卒能取胜。
尝制《指要》、《妙宗》二钞,《大悲忏仪别行疏记》暨《光明》二记之类,后悉流传。
尝偕十僧修妙忏三年,且约以忏罢,共焚其躯,庶以激怠惰,而起精进。
翰林学士杨公亿驸马都尉李遵勖尝荐师服号者,其心尤所爱重,知有自焚意,致书劝止,弗从。
又致书天竺慈云式师,俾自杭至明,面沮其义,亦不听。
郡守直史馆李公夷庚密戒邻社常察之,毋容遁以焚。
师愿既莫遂,复集十僧,修大悲忏三年。
又以光明忏中七日,为顺寂期,方五日,结跏趺坐而逝,实天圣六年正月五也,享年六十有九,为僧五十有四期。
其亡经月,发龛以视,颜肤如生,爪发俱长。
既就荼毗,舌根不坏,舍利至不可胜数。
凡三主法会,唯事讲忏,四十馀年,胁未始至席。
当时之人,从而化者以千计,授其教而唱道于时者三十馀席,则全、觉琮、本如、崇矩、尚贤仁岳慧才梵臻之徒,皆为时之闻人。
今江浙之间,讲席盛者,靡不传师之教,其于开人之功,亦已博矣。
元丰三年冬十月,余谢事经岁,自衢抵温,有法明院忠讲师,其行解俱高者,顿尝游衢,乃余未第时与之接者也。
一日,敛裓而前曰:「继忠法智师,徒为法孙,惜其示寂六十有三年,其所造峻特而所学为来者,师固释门之木铎哉。
自昔达官文士,其言可信于后世者,乃无述焉,其徒窃羞之」。
既而状其行,请余作碑,以为无穷之传。
余乃叹曰:「人生之初,虚一而静,本无凡圣之别。
逮交战于事物之境,而莫之能返,此诸佛不得已,而来震旦,烦其名相以化之,岂茍而已哉!
设之以法而可行,示之以戒而不可犯。
目之有花,他人莫得见;
如耳之有磬,他人莫得闻。
欲其自降乃心,而求复初地。
其后导师继继而兴,骋智慧辩才,谈真实妙义,使人不离当念,超顿一乘,不离文字,示解脱诸相。
要其究竟,则无一法之可说,无一字以与人。
法智师既达乎此,则何假于言而后传哉」!
虽然,重违勤恳,姑阅其所纪,皆众所共闻者,因为摭梗概而实录之,仍赞之以文曰:
大雄觉世垂微言,磅礴日月周乾坤。
智者才辩穷化元,时为演说开迷昏。
八万总结河沙尘,俱入天台止观门。
法智远出扬清芬,游戏三昧真轶群。
志坚气直貌且温,少而敏悟老益勤。
遗旨从衡深讨论,消文释义虽缤纷。
辞淳理妙简不烦,或忏或讲忘晡昕。
迩遐学徒日骏奔,成等正觉消波旬。
俾诸佛祖道弥尊,流已清浚其源。
叶已茂培其根,行高名重上国间。
天子遣使来中阍,贤豪勋戚固所忻。
命服锡号回天恩,知身变灭浮云。
誓勇弃舍甘趋焚,素愿莫适仍修熏。
众生嗜好随贪瞋,三涂转徙膏轮。
有能顿悟报施因,罪福苦乐岐以分。
说本无说谁其人,师心了了所夙敦。
言能破妄宁非真,身虽云亡今常存。
江浙蕃蕃其子孙,诏亿万世观斯文。
明州宝云四祖师赞 其二 宝云通公法师 宋 · 史浩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一七
止观宗旨,鼎盛于隋。
末法不竞,将遂堙微。
通师崛起,三韩之湄。
风帆万里,舍筏从师。
得道已竟,言归有期。
四明檀越,顾氏承徽
捐宅为寺,尽礼邀祈。
名曰宝云,金刹巍巍。
师既戾止,学徒影随。
户外屦满,声走天涯。
台山坠绪,接统兴衰。
有二神足,真师子儿。
慈云法智,迭和埙篪。
人皆谓师,蟠英孕奇。
植根坚固,独干䨥枝。
华开五叶,异辙同归。
抵今禅教,遂得并驰。
续佛寿命,师其以之。
通法师石塔记后 宋 · 王伯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九四
右《通法师石塔记》,绍兴岁在庚辰十月二十一日,嗣法住持智谦之所重立也。
通公来自三韩,誉振中国,住宝云凡二纪馀,实第一代。
法智、慈云,乃其高弟。
天台之教中堕而兴,繄师之力。
而一时事迹行业等,石刻今不复存。
谦公力搜访之,始得《塔记》,乃再刊刻。
又辟真堂,塑师坐像,及吴越国王所赞顶相并上石碣。
阿育王山乌石塔所,屋之以石,以表示后世。
于是通师之道益以昭著。
时谦之来才半岁馀尔。
宝云始建,传二百载,比年颓圮特甚,睹之慨然,支倾饬蠹,浸复其旧,亦可谓不负祖师付嘱荷担之意矣。
宋天宝间漕使顾承徽舍其第,以处于师。
其后推官陈云者又舍西屿之田四百三十亩,岁久不复知。
亦塑二公像而表出之,人益重其知本。
得法于延庆第五代明智师,其渊源亦有所自云。
左朝散郎主管台州崇道观王伯庠谨书。
按:《宝云振祖集》,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第四一六卷。
笔记 南宋 · 唐仲友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六四、《悦斋文钞》卷九
《静女》之诗曰:「贻我彤管,彤管有炜」。
孔子作《春秋》,笔则笔,削则削。
《礼》曰:「史载笔」。
《博物志》乃谓:「蒙恬造笔」。
非始造也,其制作至恬而始精尔。
至汉以降,乃有宝跗、玉匣、翠羽、黄金、隋珠、和璧、文犀、象齿、麟角之饰珍矣,于适用则未也。
善乎右军之论曰:「昔人或以琉璃、象牙为笔管,丽饰则有之,然笔须轻便,重则踬矣」。
又曰:「有人以绿沈漆管及镂管见遗,录之多年,斯亦可爱玩,讵必金宝雕琢而后为宝也」?
此深知笔之利病者也。
汉制,天子笔皆以秋兔之毫,盖造笔当以兔毫为正。
譬如砚必用石,鉴必用铜。
傅子乃言:「丰狐之柱,秋兔之翰」。
欧阳通用狸毛为笔,覆以兔毫。
其尤精者则有鼠须、猩毛,皆人搜奇而用之,甚至于髡人须而征其直者,真好异之过也。
晋王隐《笔铭》云:「岂其作笔,必兔之毫。
调利难秃,亦有鹿毛」。
此思其上者不可得,故思其次者,较诸岭南用鸡羽之属差胜耳。
惟羊毫劲健,宜于大字,用以覆兔毫作方寸以上书,清劲可爱,下此则少圆熟矣。
毛颖之族,中山为望,汉时诸郡献兔毫出鸿都,惟赵国毫中用。
时人皆言兔毫无优劣,管手有巧拙,此论固当矣,然自江以南,兔毫皆不可用。
大抵兔生于平原者沙平草软,则毛长而劲;
生山林者,出入荆棘间,则剉锐而短,故不入用,无他故也。
唐给集贤诸学士岁千五百皮,亦止以四郡所贡者,良由此尔。
古人以笔为锄耒,欲善其事,必利其器,则笔固不可不择。
然古人善书者,又以不择纸笔为工,虞世南以是辨欧、褚优劣。
至如张伯英墨池智永师笔冢,所用之多若此,必不暇精择也。
然鉴笔亦甚难事,柳公权求笔于诸葛氏,卒还其先与者而取常笔,况他人乎?
噫!
笔之用至广大矣,用之以斡旋洪钧,陶冶万类,是为化笔;
用之以铺张闳休,鼓舞群动,是为椽笔;
用之以镕范众言,恢宏至道,是为文笔;
诛奸谀,发潜德,时则有史笔;
肃朝列,纠官邪,时则有白笔;
谳疑罪,断详刑,时则有丹笔。
援笔以写龟图,则彝伦叙焉;
抽毫以命才子,则文赋作焉;
分金银斑竹之饰以纪述名士,则功德文章著焉。
记久明远,开物成务,著古昔之㖧㖧,传千里之忞忞,舍我其谁
若古大贤以笔端肤寸霈为霖雨,其次者亦粉泽王化,丹青王猷,使当时号大手笔
又其次作文之士,下笔不能自休,稠人广坐,援而书牍,曾不停缀,专意述作者至于门墙藩溷,悉置纸笔,文字一传,使作者心服,欲焚弃笔砚。
嗜书者秃千兔之翰,以字画名其家,古人用笔,端不苟然也。
故以符应之,著形于梦寐,则有点额兆孙氏之祥,如椽应大册之异。
五色为藻思之符,出为灵响,尚能与博陵生商古今而论得失也。
惜乎世讹道丧,文武异途,始有投笔而求封侯,恃长枪大剑,而以毛锥子为安用者,是可叹已。
况乎为上者既不中书,流而为刀笔吏,恶俗且恃以为嚚讼之资,至号珥笔之民,则吾所不取也已。
大丞相管城子赐僚属,明窗净几,拂歙石,研松煤,寄兴乎楮先生之门,于是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