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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朝议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圆悟佛果禅师语录》卷一五
乃佛乃祖直指此大法,于人人跟脚下洞照,如千日并出。
但趣外奔逸久,不能自信有如是大威德光明。
唯务作聪明,立知见,向业惑中,以谓出乎等彝,衒耀自得,向人间世。
所习古今博究广观,谓穷极底蕴,殊不知萤火之光,岂比太阳。
所以古之奇杰之士,颖脱之性,就近而论,如裴相国杨大年之俦,投诚放下,就宗师决择,刬去浮尘知见,大彻大悟,始能超轶,与老禅硕德抗行履践到临合杀结角头,自解撒手,克證大解脱,岂小事哉!
今既明敏不减前辈,平时学业才力迈往于世路久之,虽知宗门有此段缘,谓不出我所宗尚,殊不著意。
以夙昔大缘,相值欧峰,经年会聚,一闻举扬,即起深信。
回光返照,顾人间世,如梦如幻,随大化变灭,乃虚妄尔。
唯此千劫不坏不移易,一切圣贤根本,乃造物之渊源。
印定自己,若一发明,七通八达,何往不自得哉?
是知宿世亦曾薰炙,遇缘而彰,见于行事,岂非自信耶?
然能自检点,二六时中学佛法,已是杂用心,则去却佛法,乃真净界中行李矣。
但请依此,一切不杂,即纯一洞然,无爱憎,离取舍,不分彼我,不作得失。
一切法坦然,皆我家不思议处,净妙圆明,受用之物尔。
须令此心长时现前,不堕沉昏,不生聪慧,入平等安闲寂静境界,那有恶作业缘识情干挠得此本妙光明也?
只恐临境界面前,都卢忘失,依前纷乱,则不堪也。
古人修行,亦只以自所證入,时中照了,截断尘劳,教活卓卓地,悠久三二十年纯熟,超出生死不为难。
著力在行处,不只空高谈说之而已。
古云:「说得一丈,不如行得一尺」。
盖定慧之力,回转业缘,正要惺惺地勇猛果决,千百生中当受用。
其馀古人机缘语句,不必尽要会之。
但一著分明,则著著如此,千变万化,岂移变得渠力用哉?
内心既虚,外缘亦寂。
著衣吃饭,本自天真,不劳凋琢。
若或立胜见,负我能,即祸事也。
切须照管,勿作此态。
由是可入无我真实,平等如如,不动不变,净妙清凉,稳密田地矣。
志公云:「不起纤毫修学心,无相光中常自在」。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下终。
李泰发参政 宋 · 张九成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二、《横浦先生文集》卷一八、自警篇
学之不可已也久矣。
人而不学,则不明乎善;
不明乎善,则内无以诚身,近无以齐家,小无以治国,大无以平天下。
呜呼,悲夫!
历观古之奇才伟望,功业中天地,姓名高日月,然而反覆瞻视,终有不满人意,其亦可怪也。
某尝断之以一言,曰不学而已尔。
何哉?
管仲不学,故有三归、反坫之失;
晏子不学,故有浣衣濯冠之失;
子产不学,故有铸鼎刑书之失;
霍光不学,故有堕妻邪谋之失。
是数公者,或尊大王室,或处死不乱,或精明博洽,或朴厚端重,世皆瞻仰,世皆惊叹,巍然兀然,若北斗之经天,华岳之居地也。
惜夫先王之道既散,圣人之学不明,故使夫数公者直情径行,无所归赴,自处于不幸之列,其可悲也已。
某读书至《论语》,因子夏论洒扫应对之说,乃得夫先王所谓小学之道焉。
又读书至《孟子》诚身有道之说,乃得夫先王所谓大学之道焉。
某请整襟肃容,顿首再拜,对阁下而一言之。
呜呼噫嘻!
小学之道,先王所以发圣人之机也;
大学之道,先王所以宣圣人之用也。
能言则学唯,能食则尚右手,六年则学方名,十年则学书计,十有三年则读诗舞勺矣,十有五年则舞象而学射御矣。
此所谓小学之道也,所以发圣人之机也。
过此以往,则致知以格物,格物以知至,知至以诚意,诚意以正心,正心以齐家齐家治国治国以平天下。
此所谓大学之道也,所以宣圣人之用也。
昔吾夫子传斯道于洙泗间,颜子得之,故其为学也,不迁怒,不贰过;
曾子得之,故其为学也,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
惜乎颜子短命,其学不传。
曾子传斯道于子思,故子思有中庸之论;
子思传斯道于孟子,故孟子有仁义之说。
孟子既没,圣道绝矣。
重遭坑儒火书之酷,微言大义寥寥然,如一唱三叹之音,世人不复闻矣,可胜叹哉!
两汉以来,其为学也,抑又可悲已。
其高者以章句破碎为学,以方州部家为学,以盘辟容止为学。
其下者则又以刑名为学,以盘盂方书为学,以雕虫篆刻为学。
其于治心修身之道,路断壤绝,事不相关。
呜呼,不知其所以辛苦而仅有之者,亦何所补哉!
某不肖,抑尝悲夫五礼六乐、五射六御、六书九数之法不传于今,不得冀圣人之机也。
既又叹夫大学之道,其书具在,可以极其所归,以明圣人之用。
归安在?
致知格物是也。
大矣哉!
人之知也,本自高明,本自广大,本自和乐,本自庄钦,天地日月,四时鬼神,河海山岳,昆虫草木,举在于是。
不知格物,则其理不穷,其理不穷,则天地日月、四时鬼神、河海山岳、昆虫草木一皆颠倒失序,其可以弗谨乎?
此君子所以谨其独也。
故某处心也,居衡茅如在廊庙,戴蓑笠如被藻火,驱奴隶如进退百官,对妻子如燕见宾客,不敢忽也。
不敢忽也者,所以行其所知也。
则夫世之声势利达,脂泽膏火,不敢以丝毫介其清明,将以致吾之知,使天下无一物可以动其心,庶几得夫所谓圣人之学也。
然而心则已至,力则未及,拳拳在念,未知或休。
伏惟阁下刚健蓄德,冰玉持身,其为太常,为御史,为郡刺史,风节凛然,当今人才,谁不推阁下为第一品!
独窃喜夫斯道也,将有所传矣。
阁下亦尝念今之为学者乎,絺章绘句,博物洽闻耳。
大者唱,小者和,递相誇传,牢不可破,至其所谓高明者,拱手而归于释氏。
且夫释氏之为学也,言为无所不周,实则碍于伦理,自谓穷神知化,而不足以开物成务。
某请以释氏之学求正于孟子
孟子曰:「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
释氏岂知人伦乎?
独念古人有言曰:「学之为父子焉,学之为君臣焉,学之为长幼焉」。
父子之道,长幼之节,某行于家,行于乡,奉以周旋,不敢失坠也久矣,窃叹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
故两荐于开封,再试于礼部,不为登甲科计也,不为取青紫计也,亦不为求车马、骄门生弟子计也,为君臣之义也。
比闻于亲戚故旧之间,曰府监两举者法当免举。
某痛念宾兴之礼不行,孝弟之法不举,宰相不辟才,诸侯不贡士
某将退而隐居乎,荷蓧者正得罪于圣人之门;
将进而事君乎,困于无资,又不获论列于省部之下,干求乞丐,则又某所羞也。
回皇无据,辄欲借便于先生
扫门望拜,献笑乞怜,此仆奴之态也,儒者固不当为。
至于身列钧枢,望高天表,腰金拖玉,曳紫扬鞭,丁斯时也,乃欲高举远引,忆鲈鱼,赋猿鹤,此奸人之雄也,大人固不当为。
阁下于艰难险阻之际,治煨烬之馀,抚疮痍之俗,吹枯嘘新,生死肉骨,将以尽大人君子之道,此正某之所愿见也。
倘以某念君臣之义为急,伏惟少留意焉。
呜呼!
圣人有明训曰:「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谨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某食甘藜藿,居在圭荜,事弗敢慢,而言不敢轻也。
区区所学如此,所以求正于先生,以为终身之计。
是以七日戒,三日斋,质之祖宗,谋之卜筮,熏沐椒兰,克成贽礼,三拜于阶下而献之焉。
其进也,愿闻一言。
剡溪春色赋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一五、民国《嵊县志》卷二四
地属瓯越,邑为剡溪,气聚山川之秀,景开图画之齐。
之小邦,楼台接境;
仙源之胜地,桃李成蹊
窃原清环戴水之流,翠列姥岑之岫。
登楼而望也,南接台、温之左;
按图而察也,北据越、杭之右。
蔼极目之云霄,簇连甍之绵绣。
一十八里春风,城郭触处争新;
二十七乡暮雨,溪山望中发秀。
台榭入万家风月,帘栊捲百里江山。
雕鞍骤兮落花乱,香陌晴兮芳草閒。
画桨逵溪,摇荡绿波之上;
流莺剡坞,缗蛮红树之间。
岂不以柳暗东门,肥西岭?
美地秀玉山之嶂,洞天丽金庭之景,酒旗摇翠幕之风,池水浸红楼之影。
涤尘僧舍,瀑飞二鹿之泉;
泛雪茗瓯,香汲五龙之井。
非独一时之秀,实为千古之奇
琴迹不存,尚垂芳于安道
墨池犹在,更留誉于羲之
自是雨中横东渡之舟,月下引南楼之笛。
青山东望,曾经安石之游;
绿水南流,尚有阮仙之迹。
雨过烟墟,丛丛绿芜
渭水依稀之景,辋川彷佛之图。
或气融于广莫,或岚霁于虚无。
翠滴嵊峰,多步花朝之履;
碧分越水,曾回雪夜之桴。
信乎此地,诚有可观者焉。
宁宗皇帝诗卷耳篇御书赞 南宋 · 岳珂
 押词韵第十一部
伟王人之典学,本天纵之多能。
续六艺之绝业,环诸儒而讲明。
璧跗蔚其流芳,琼字焕其腾英。
居蠖濩而储精,炳龟龙而效灵。
嘉定之辛巳,历九闰而时乘。
旦孜孜而忘倦,志兢兢而靡矜。
诗三百有五篇,沃帝心而日聆。
俨露门之未竟,已云章之满籯。
繄是诗之四章,首二南而仪刑。
凡家齐而国治,本大学之为经。
自求贤而审官,见济济之以宁。
越染翰之虽同,兹注意之实形。
昔德寿之在御,尝史汉之留情。
传复古之奇迹,亦流辉于古荆。
词臣曰万里,亟再拜而震惊。
谓缝掖之所难,而帝王之躬行。
今宝章之诞贲,知祖武之克绳。
殆家法之相似,联自检于宫庭。
周行之下走,方虺隤而于征。
竦昭回之景光,愧抱椠之馀生。
览盈咫之昭华,想绎纯于九成。
得猗那而藏焉,尚庙瑟之馀声(以上同上书卷三《历代帝王帖》)
浯溪题名淳祐十一年三月 宋 · 凌登龙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四、嘉庆《湖南通志》卷二一六
星沙登龙庐山经、新安程士宁、舂陵周邵虎,邑事馀閒,联步纵观。
维时春和景明,江山如画,一樽相对,人境俱清,真览古之奇趣也。
淳祐辛亥清明日
方蒙仲秘书1263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五○、《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三九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希世之英,振古之奇,昔有颜贾,今无等夷。
骥奔电走,鹏怒而飞,刷燕超越,息于天池。
他人矻矻,白首书痴,子一过目,研奥决微。
及其下笔,初不属思,顷刻万言,如蚕吐丝。
经纬丽密,胸有锦机,人物渺然,文不在兹。
今相仗钺,首罗致之,磨盾草檄横槊赋诗
江汉告成,相以功归,拔士满朝,难得者时。
众方汇征,子迫瓜期,愿为朝家,摩拊茕嫠。
俄而报政,不俟及期,以中秘召,何来之迟。
西风吹讣,余心之悲。
邯郸之荣,不过一炊;
南柯之梦,仅拥一麾。
事不可料,斯人止斯。
高才妙质,月旦所推。
每见子文,愧予之衰。
子今已矣,起余者谁!
堂堂相君,怜才念旧,折简言余,用子不究,幽明之中,愧此良友。
又曰揣物,在世难久。
乌乎此言,可以不朽。
子卜新筑,轮奂甫就,与余敝庐,隔一檐霤。
曷不对檠,积疑细剖;
曷不撰杖,精义重加!
琴亡赏音,棋失敌手。
畴者语闻,记予身后。
安知岁晚,此事大谬
今日何日,吊孤哭柩。
空疏皆贵,庸鄙皆寿,而子独然,孰尸其咎!
所可喜者,子有隽胄。
笔势翩翩,上下驰骤。
语错绮绣,论中
犹之于泉,穿石者溜。
余尝评之,后来之秀。
岐山凤去,巢长新咮;
谢墀兰枯,其芽复茂。
子之绪业,得所付授。
余既髦及,笔如秃帚,子爱余文,必举余酒。
李提刑特荐启 南宋 · 郑霖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六八、《翰苑新书》续集卷三○
无六出奇,何补三年之风宪
下一转语,增光九度之露章。
寒谷之暖难回,而春风之吹愈力。
但深感激,何计行藏。
窃谓选于众举,皋陶古之奇遇;
知其贤阨,下惠叔世之私心。
君子亦有党乎,贤者不能免也。
谁求龟助,遐想鹤鸣。
子不自言,吾几失之,蹉过觌面;
公等安在,相见晚矣,莫有为容。
抱膝长吟,寤言不寐。
如泽民之事,坡老追于既去;
茂叔之遇,清献审于重来。
安得躧履以接不疑,建台而先郭隗
此其越拘挛之见,所以立久大之勋。
幸亲逢之,喜可知矣。
如某者,志在行古,才不逮今。
固非矫矫以出尘,亦岂营营而求福。
中庸难守,深恐执一无权;
爵禄可辞,稍期明道正义。
两任终始,七年因循。
为所必为,止于当止。
泮水献馘,聊欲分忧;
宪属宣劳,未能逃旷。
操斧以候匠石之麾指,执鞭以随王良之后先。
所愿班师,亦因解戍。
苦无他技,知己者多;
敢饕天功,为力之有!
未尝经营于分表,咸欲推挽于王前。
不谓十月之留,又独二天之庇。
亲提化笔,援出泥涂。
文约而义精,辞严而意切。
自量绵薄,曷称吹嘘。
兹者伏遇某官以儒谈兵,明刑弼教。
登车肃物,障百川而东之;
横槊赋诗,真一世之雄也。
运判花之手,乃扬破竹之威。
规模素定于胸中,方略昭示于掌上。
西贼尽平,不忧君父,可谓孤忠;
南方已定,从事中原,用苏众望。
方且折节下士,虚心使能,遂致匏虚,亦蒙菲采。
喜为李君御,宁无恋轩之情;
幸受叔皮知,勉报国之义。
信如日皦,当见岁寒。
及第谢郑慥堂 南宋 · 姚勉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九、《雪坡舍人集》卷二三、《永乐大典》卷一四一三一
平生立志,愿出正人君子之门;
一旦进身,果在弟子门人之列。
忝毡书而非喜,在炉冶以为荣。
岂惟誇吾榜中之得人,盖将称于天下曰知己。
虽至宝不为众好,非妙耳宁赏绝音。
韩子之文,好则皆以为笑怪;
东坡之学,或者亦谓之纵横。
然而有陆宣公则置韩于虎榜之间,有欧永叔则进苏于龙门之上。
韩、苏之难得,盖陆、欧之罕逢。
古之奇闻,今者复见。
小材如某,拙样背时,之书不观,惟程、朱之言是好。
求之有道,得之有命,不羡宠荣;
迩之事父,远之事君,但知忠孝。
屡蹇场屋,分甘山林。
偶然秋赋之充,聊尔春官之试。
静观世事,深切私忧。
默而不言,是负所学;
讦而肆论,必忤于时。
但思突梯卷脔以得官,不若拙直狂疏而失利。
矧今时之牟、郑,即古者之陆、欧。
可恃以言,未为不遇。
私意自期而语口,老天果使之如心。
虽云机会之来,盖亦气类之感。
眇然窥管,曷当卓识之褒;
钝甚割铅,曷当劲气之许。
至谓已腾踔馀子之表,又岂止荣华一字之褒
只手云霄,怪鳞风雨,逢春育,几困冬烘。
平生不袭陈言,而疑其剽文;
所学一本先儒,而谓之碍理。
粲然一笑,知者几何。
不入他人之笼中,亦奚所憾;
获出先生之门下,盖极其荣。
向来欲敬为南丰之香,今日乃果得李君之御。
文章小技,岂尽所长;
节义大闲,愿与之立。
必作硬脊梁之人物,庶为好脚迹之门生。
有此遭逢,何敢背负。
兹者恭遇某官两间正气,四海名流。
伟望压时,黄河泰山之高大;
孤忠许国,青天白日之清明
京泮则勇击奸俦,对承明则极言时事。
处己如此,求人亦然,故使小材,遂蒙大造。
某敢不如韩于陆,为欧之苏,归洁其身,弗畔于道。
领英雄三百辈,何知科第之荣;
作人物第一流,度不师门之辱。
矢心已定,腐舌莫宣。
南华真经后序景定元年 南宋 · 林经德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句解南华真经》卷首、《皕宋楼藏书志》卷六六、《南华真经口义》(正统道藏本)
南华》一书,今古之奇笔也。
然尊之者或流于清虚,讥之者或疑其怪诞,虽文字之妙不容泯没,而笺传不明,为书之累久矣。
余少侍乐轩陈先生,闻其馀绪之论,颇知好之,而未能尽通其章句。
其后与竹溪共游两学,时取而共读之,喜其剖析之明,而离合不常,所闻无几,然而好之益盛矣。
既成进士南归,闲居之日久,遂得究力于诸经,其于此书也愈读愈好而愈疑之。
盖此书之所以难通者,字义多异于吾书,言论或违于先圣。
旨趣之不可诘,如凭虚象罔而赤手搏蛟螭;
会归之不可定,如穷三江而昧支流,溯九河而迷故道。
每一开卷,未尝不跃然以喜,亦未尝不惕然以惑。
戊午,访竹溪于溪上,因语而及之。
溪忽谓我曰:「余尝欲为南华老仙洗去郭、向之陋,而逐食转移,未有闭户著书之日。
忧患废退以来,遂以此纾忧而娱老,今书幸成」。
余喜而就求之,归而亟读之,则见其条分而缕析,支断而节解,章无虚句,句无虚字,纵横捭阖,鼓舞变化,若无津涯,而字字句句各有著落。
恍然如酲得醒,如絷得释,然后知其自立于一家而不可拘以字义,虽纵横于幽眇而不遗于世事,非不知圣贤之可尊而耻于尚同,非不知诡谲之为过而主于抗俗。
今人古人,信诵虽异,要皆徒窥其藩而未达其奥也。
朅来试邑,虽簿书填委,日力窘束,而清旦之初,吏围未合,必张灯讽诵之,或竟一篇,或终一卷,手舞足蹈,如见其人。
于是作而言曰:《南华》之书,斯世所不可无,竹溪之解,亦《南华》所不可无者也。
竹溪之学得于乐轩乐轩得之网山,网山得之老艾,历三世之传而无旁出者。
竹溪既尽其师之传,又蒐猎释老诸书于六经子史之外,故能究此老之隐微,尽此老之机解。
使南华而可作,必以竹溪为知我者也。
读此书者,今可以无憾矣!
吾邑虽陋,以其好之笃,又欲广其传,缩节裘饪,幸而集事,因识其所以好所以得所以喜者如此。
竹溪林氏名希逸字肃翁,尝为文字官矣,今以宝谟直主玉局观鬳斋其书室也。
其诸文颇似庄子,此书以「口义」名者,谓其不为文杂俚俗而直述之也。
景定改元中和节宣教郎知邵武军建宁县林经德序。
羽甫家兄斋中曲木几歌 明 · 李之世
 押庚韵
离奇古木不中绳,以之为器器不平。
吁嗟岂是樵爨物,高人一见眼自明。
登君之堂作君几,我取离奇不取平。
古之奇人多礧砢,其貌嵚巇而可惊。
始知世俗称平者,乃是钝滞之别名。
山不奇兮不肯高,水不奇兮不肯清。
平莫平于案与椅,终日对之有何情。
请君相士如相几,但见离奇切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