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卷阿赋 明 · 金义贞
出处:潜庵先生逸稿卷之一
姬德远矣,文武深仁。旧邦惟新,王道遐均。骏发开其远祥,定尔固其洪业。畅南箕之风化,丰离毕之云泽。玄化沕穆,文物郁郁。赞礼辟雍,讲德明堂。致四夷之来王,臻百祥之阜昌。功既成而世既贞,盍暇豫而一游。咏卷阿之遗篇,钦岂弟之渥优。既泮奂而尔游,终闲暇而尔休。载怀芳林,乃眷曲阿。乐奏舜韶,咏动商歌。群黎百姓,便醉尔酒。上陈景福之诗,下献南山之寿。信欢宴之在藻,咸和乐于食苹。微风起兮自南,白日揭兮中明。睇大陵之物色,拱冕旒之天光。乃有召公,相逢明良。一堂赓歌,唐虞吁咈。元首经略,股肱肆力。陈下情而通讽谕,策善心而不全安。慕此时之君臣,良可咏乎其间。于是,媚吉士之蔼蔼,聆鸣凤之嗈嗈。分邑流勿剪之泽,来仕允克施之忠。庶雍熙之盛际,极王道之至隆。遂作颂曰:于皇姬周,时圣道淳。举实为秋,摛藻为春。君子岂弟,纯嘏尔常。来游来歌,卷阿之方。有冯有翼,如圭如璋。至和滂沛,万方沐浴。德音不忘,云雨六合。
次渭原人韵 明 · 沈彦光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渔村集卷之四西征稿
夜深边析梦频惊,何事金微作远行。
榆塞等閒来且去,雪山谁使重还轻。
殷柽细细东风早,宿莽萧萧朔野平。
未死累臣劳问讯,人穷方觉善心生。
奏言雅乐定 西魏 · 牛弘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四
臣闻蒉桴土鼓,由来斯尚,雷出地奋,著自《易经》。邃古帝王,经邦驭物,揖让而临天下者,礼乐之谓也。秦焚经典,乐书亡缺,爰至汉兴,始知鸠择,祖述增广,缉成朝宪。魏、晋相承,更加论讨,沿革之宜,备于故实。永嘉之后,九服崩离,燕、石、苻、姚,递据华土。此其戎乎,何必伊川之上,吾其左衽,无复微管之功。前言往式,于斯而尽。金陵建社,朝士南奔,帝则皇规,粲然更备,与内原隔绝,三百年于兹矣。伏惟明圣膺期,会昌在运。今南征所获梁、陈乐人,及晋、宋旗章,宛然俱至。曩代所不服者,今悉服之,前朝所未得者,今悉得之。化洽功成,于是乎在。臣等伏奉明诏,详定雅乐,博访知音,旁求儒彦,研校是非,定其去就,取为一代正乐,具在本司(《隋书·音乐志下》,十四年,乐定。牛弘、姚察、许善心、虞世基、刘臻等奏。)。
更共姚察、许善心、刘臻、虞世基等详议 西魏 · 牛弘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四
后周之时,以四声降神,虽采《周礼》,而年代深远,其法久绝,不可依用。谨案《司乐》:「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簇为徵,姑洗为羽,舞《云门》以祭天。函钟为宫,太簇为角,姑洗为徵,南吕为羽,舞《咸池》以祭地。黄钟为宫,大吕为角,太簇为徵,圜钟为羽,舞《韶》以祀宗庙」。马融曰:「圜钟,应钟也」。贾逵、郑玄曰:「圜钟,夹钟也」。郑玄又云:「此乐无商声,祭尚柔刚,故不用也」。干宝云:「不言商,商为臣。王者自谓,故置其实而去其名,若曰,有天地人物,无德以主之,谦以自牧也」。先儒解释,既莫知适从,然此四声,非直无商,又律管乖次,以其为乐,无克谐之理。今古事异,不可得而行也。案《东观书·马防传》,太子丞鲍邺等上作乐事,下防。防奏言:「建初二年七月邺上言,天子食饮,必顺于四时五味,而有食举之乐。所以顺天地,养神明,求福应也。今官雅乐独有黄钟,而食举乐但有太簇,皆不应月律,恐伤气类。可作十二月均,各应其月气。公卿朝会,得闻月律,乃能感天,和气宜应。诏下太常评焉。太常上言,作乐器直钱百四十六万,奏寝。今明诏复下,臣防以为可须上天之明时,因岁首之嘉月,发太簇之律,奏雅颂之音,以迎和气」。其条贯甚具,遂独施行。起于十月,为迎气之乐矣。又《顺帝纪》云:「阳嘉二年冬十月庚午,以春秋为辟雍,隶太学,随月律。十月作应钟,三月作姑洗。元和以来,音戾不调,修复黄钟,作乐器,如旧典」。据此而言,汉乐宫悬有黄钟均,食举太簇均,止有二均,不旋相为宫,亦以明矣。计从元和至阳嘉二年,才五十岁,用而复止。验黄帝听凤以制律吕,《尚书》曰:「予欲闻六律五声」,《周礼》有「分乐而祭」。此圣人制作,以合天地阴阳之和,自然之理,乃云音戾不调,斯言诬之甚也。今梁、陈雅曲,并用宫声。案《礼》:「五声十二律,还相为宫」。卢植云:「十二月三管流转用事,当用事者为宫。宫,君也」。郑玄曰:「五声宫、商、角、徵、羽。其阳管为律,阴管为吕。布十二辰,更相为宫,始自黄钟,终于南吕,凡六十也。皇侃疏:「还相为宫者,十一月以黄钟为宫,十二月以大吕为宫,正月以太簇为宫。馀月放此。凡十二管,各备五声,合六十声,五声成一调,故十二调」。此即释郑义之明文,无用商、角、徵、羽为别调之法矣。《乐稽耀嘉》曰:「东方春,其声角,乐当宫于夹钟。馀方各以其中律为宫」。若有商、角之理,不得云宫于夹钟也。又云:「五音非宫不调,五味非甘不和」。又《动声仪》:「宫唱而商和,是谓善本,太平之乐也」。《周礼》:「奏黄钟,歌大吕,以祀天神」。郑玄以黄钟之钟、大吕之声为均。均,调也。故崔灵恩云:「六乐十二调,亦不独论商、角、徵、羽也」。又云:「凡六乐者,皆文之以五声,播之以八音」。故知每曲皆须五声八音错综而能成也。《御寇子》云:「师文鼓琴,命宫而总四声,则庆云浮,景风翔」。唯《韩诗》云:「闻其宫声,使人温厚而宽大。闻其商声,使人方廉而好义」。及古有清角、清徵之流。此则当声为曲。今以五引为五声,迎气所用者是也。馀曲悉用宫声,不劳商、角、徵羽,何以得知?荀勖论三调为均首者,得正声之名,明知雅乐悉在宫调。已外徵、羽、角,自为谣俗之音耳。且西凉、龟兹杂伎等,曲数既多,故得隶于众调,调各别曲,至如雅乐少,须以宫为本,历十二均而作,不可分配馀调,更成杂乱也(《隋书·音乐志下》,牛弘及秘书丞姚察、通直散骑常侍许善心、仪同三司刘臻、通直郎虞世基等,更共详议。)。
修定五礼诏(仁寿二年闰十月己丑) 南北朝末隋初 · 杨坚
出处:全隋文卷二
礼之为用,时义大矣。黄琮苍璧,降天地之神,粢盛牲食,展宗庙之敬,正父子君臣之序,明婚姻丧纪之节。故道德仁义,非礼不成,安上治人,莫善于礼。自区宇乱离,绵历年代,王道衰而变风作,微言绝而大义乖,与代推移,其弊日甚。至于四时郊祀之节文,五服麻葛之隆杀,是非异说,舛驳殊涂,致使圣教凋讹,轻重无准。朕祗承天命,抚临生人,当洗涤之时,属干戈之代。克定祸乱,先运武功,删正彝典,日不暇给。今四海乂安,五戎勿用,理宜弘风训俗,导德齐礼,缀往圣之旧章,兴先王之茂则。尚书左仆射、越国公杨素,尚书右仆射、邳国公苏威,吏部尚书、奇章公牛弘,内史侍郎薛道衡,秘书丞许善心,内史舍人虞世基,著作郎王劭,或任居端揆,博达古今,或器推令望,学综经史。委以裁缉,实允佥议。可并修定五礼(《隋书·文帝纪下》,案:《初学记》十三以此诏为李德林作,恐误,德林死于开皇十九年。见《唐书·李百药传》。)。
神雀颂 南北朝末隋初 · 许善心
四言诗 出处:全隋文卷十五
臣闻观象则天,乾元合其德,观法审地,域大表其尊。雨施云行,四时所以生杀,川流岳立,万物于是裁成。出震乘离之君,纪凤司鸠之后,玉锤玉斗而降,金版金滕以传。并陶冶性灵,含煦动植,眇玄珠于赤水,寂明镜于灵台。莫不景福氤氲,嘉贶[B245]集,驰声南、董,越响《云》、《韶》。粤我皇帝之君临,阐大方,抗太极,负凤邸,据龙图。不言行焉,摄提建指,不肃清焉,喉铃启闭。括地复夏,截海剪商,就望体其尊,登降昌其会。绵区浃宇,遐至迩安,腾实飞声,直畅傍施。无体之礼,威仪布政之宫,无声之乐,缀兆总章之观。上庠养老,躬问百年,下土字民,心为百姓。月栖日浴,热坂寒门,吹鳞没羽之荒,赤蛇青马之裔,解辫请隶,削衽承风。岂止呼韩北场,远颂狼居之岫,熄慎南境,近表不耐之城。故使天不爱道,地宁吝宝,川岳展异,幽显效灵。狎素游赪,团膏漱醴,半景青赤,孳历亏盈。足足怀仁,般般扰义,祥祐之来若此,升隆之化如彼。而登封盛典,云亭伫白检之仪,致治成功,柴燎靡玄圭之告。虽奉常定礼,武骑草文,天子抑而未行,推而不有。允恭克让,其在斯乎?七十二君,信蔑如也!故神禽显贲,玄应时昭,白爵呈铁象之奇,赤雀衔丹书之贵。班固《神爵》之颂,履武戴文,曹植《嘉雀》之篇,栖庭集牖。未若于飞武帐,来贺文[],刷采青蒲,将翱赤罽。玉几朝御,取玩轩楯之间,金门旦开,兼留翚翟之鉴。终古旷世,未或前闻,福召冥徵,得之兹日。岁次上章,律谐大吕,玄枵会节,玄英统时。至尊未明求衣,晨兴于含章之殿。爰有瑞雀,翱翔而下。载行载止,当扆宁而徐前,来集来仪,乘轩墀而顾步。夫瑞者符也,圣主之休徵;雀者爵也,圣人之大宝。谨案《考异邮》云:「轩辕有黄爵赤头,立日傍。」占云:「土精之应。」又《礼稽命徵》云:「祭祀合其宜,则黄爵集。」昔汉集泰畤之殿,魏下文昌之宫,一见雍丘之祠,三入平东之府,并旁观回瞩,事陋人微,奚足称矣。抑又闻之,不刳胎剖卵则鸾凤驯鸣,不漉浸焚原则螭龙盘蜿。是知陛下止杀,故飞走宅心,皇慈好生,而潜浮育德。臣面奉纶綍,垂示休祥,预承嘉宴,不胜藻跃。李虔僻处西土,陆机少长东隅,微臣惭于往贤,逢时盛乎曩代。辄竭庸琐,敢献颂云:
太素式肇,大德资生,功玄不器,道要无名。
质文鼎革,沿习因成,祥图瑞史,赫赫明明。
天禄大定,于铄我君,武义乃武,文教惟文。
横塞宇宙,旁疑射、汾,轩物重造,姚风再薰。
燠发王策,昭彰帝道,御地七神,飞天五老。
山祗吐秘,河灵孕宝,黑羽升坛,青麟伏皂。
丹乌流火,白雉从风,栖阿德劭,鸣岐祚隆。
未如神雀,近贺王宫,五灵何有,百福攸同。
孔图献赤,荀文表白,节节奇音,行行瑞迹。
化玉黼扆,衔环陛戟,上天之命,明神所格。
绥应在旃,伊臣颂焉,永缉丹素,方流管弦。
颂歌不足,蹈舞无宣,臣拜稽首,亿万斯年(《隋书·许善心传》,《文苑英华》七百七十八)。
奏驳皇后属车乘数 南北朝末隋初 · 许善心
出处:全隋文卷十五
谨案《周礼》,后备六服,并设五辂,采章之数,并与王同,属车之制,不应独异。又宋孝建时,议定舆辇,天子属车,十有二乘。至大明元年九月,有司奏皇后副车,未有定式,诏下礼官,议正其数。博士王燮之议:「郑玄云:后象王立六宫,亦正寝一而燕寝五。推其所立,每与王同,谓十二乘通关为允」。宋帝从之,遂为后式。今请依乘舆,不须差降(《隋书·礼仪志》五,皇后属车三十六乘。初宇文恺、阎毗奏定,请减乘舆之半。礼部侍郎许善心奏驳云云,制曰可。)。
七庙议 南北朝末隋初 · 许善心
出处:全隋文卷十五
谨案《礼记》:「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郑玄注曰:「此周制也。七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与亲庙四也。殷则六庙,契及汤,与二昭二穆也。夏则五庙,无太祖,禹与二昭二穆而已」。玄又据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立四庙。案郑玄义,天子唯立四亲庙,并始祖而为五。周以文、武为受命之祖,特立二祧,是为七庙。王肃注《礼记》:「尊者尊统上,卑者尊统下。故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其有殊功异德,非太祖而不毁,不在七庙之数」。案王肃以为天子七庙,是通百代之言,又据《王制》之文「天子七庙,诸侯一庙,大夫三庙」,降二为差。是则天子立四亲庙,又立高祖之父,高祖之祖,并太祖而为七。周有文、武、姜嫄,合为十庙。汉诸帝之庙各立,无迭毁之义,至元帝时,贡禹、匡衡之徒,始建其礼,以高帝为太祖,而立四亲庙,是为五庙。唯刘歆以为天子七庙,诸侯五庙,降杀以两之义。七者,其正法,可常数也,宗不在数内,有功德则宗之,不可预毁为数也。是以班固称,考论诸儒之议,刘歆博而笃矣。光武即位,建高庙于洛阳,乃立南顿君以上四庙,就祖宗而为七。至魏初,高堂隆为郑学,议立亲庙四,太祖武帝,犹在四亲之内,乃虚置太祖及二祧,以待后代。至景初间,乃依王肃,更立五世、六世祖,就四亲而为六庙。晋武受禅,博议宗祀,自文帝以上六世祖征西府君,而宣帝亦序于昭穆,未升太祖,故祭止六也。江左中兴,贺循知礼,至于寝庙之仪,皆依魏、晋旧事。宋武帝初受晋命为王,依诸侯立亲庙四。即位之后,增祠五世祖相国掾府君、六世祖右北平府君,止于六庙。逮身殁,主升从昭穆,犹太祖之位也。降及齐、梁,守而弗革,加崇迭毁,礼无违旧。臣等又案姬周自太祖已下,皆别立庙,至于禘祫,俱合食于太祖。是以炎汉之初,诸庙各立,岁时尝享,亦随处而祭,所用庙乐,皆象功德而歌舞焉。至光武乃总立一堂,而群主异室,斯则新承寇乱,欲从约省。自此以来,因循不变。伏惟高祖文皇帝,睿哲玄览,神武应期,受命开基,垂统圣嗣,当文明之运,定祖宗之礼。且损益不同,沿袭异趣,时王所制,可以垂法。自历代以来,杂用王、郑二义,若寻其指归,校以优劣,康成止论周代,非谓经通,子雍总贯皇王,事兼长远。今请依据古典,崇建七庙。受命之祖,宜别立庙祧,百代之后,为不毁之法。至于銮驾亲奉,申孝享于高庙,有司行事,竭诚敬于群主,俾夫规模可则,严祀易遵,表有功而彰明德,大复古而贵能变。臣又案周人立庙,亦无处置之文。据冢人处职而言之,先王居中,以昭穆为左右。阮忱撰《礼图》,亦从此议。汉京诸庙既远,又不序禘祫。今若依周制,理有未安,杂用汉仪,事难全采。谨详立别图,附之议末(《隋书·礼仪志二》,大业元年,炀帝欲遵周法,营立七庙,诏有司详定其礼。礼部侍郎、摄太常少卿许善心,与博士褚亮等议,诏可。又略见《通典》四十七。)。
宇文述役兵议 南北朝末隋初 · 许善心
出处:全隋文卷十五
述于仗卫之所抽兵私役,虽不满日,阙于宿卫,与常役所部,情状乃殊。又兵多下番,散还本府,分道追至,不谋同辞。今殆一月,方始翻覆,奸状分明,此何可舍(《隋书·许善心传》)。
对诏问太子朝谒著远游冠 南北朝末隋初 · 许善心
出处:全隋文卷十五
牛弘奏云:「皇太子冬正大朝,请服衮冕」。帝问给事郎许善心曰:「太子朝谒,著远游冠,有何典故」?对曰:「晋令皇太子给五时朝服、远游冠。至宋泰始六年,更议仪注,仪曹郎丘仲起议:『案《周礼》,公自衮冕已下,至卿大夫之玄冕,皆其朝聘之服也。伏寻古之公侯,尚得服衮,以入朝见,况皇太子储副之尊,谓宜式遵盛典,服衮朝贺』。兼左丞陆澄议:『服冕以朝,实著经典,自秦除六冕之制,后汉始备古章。魏、晋以来,非祀宗庙,不欲令臣下服于衮冕,位为公者,必加侍官,故太子入朝,因亦不著。但承天作副,礼绝群后,宜遵前王之令典,革近代之陋制,皇太子朝,请服冕』。自宋以下,始定此仪。至梁简文之为太子,嫌于上逼,还冠远游,下及于陈,皆依此法。后周之时,亦言服衮入朝。至于开皇,复遵魏、晋故事。臣为衮冕之服,章五虽差,一日而观,颇欲相类。臣子之道,义无上逼。故晋武帝太始三年,诏太宰安平王孚著侍内之服,四年又赐赵、燕、乐安王等散骑常侍之服。自斯以后,台鼎贵臣,并加貂珰武弁,故皇太子遂著远游冠,谦不逼尊,于理为允(《隋书·礼仪志七》。)」。
梁史序传论述 南北朝末隋初 · 许善心
出处:全隋文卷十五
谨案太素将萌,洪荒初判,乾仪资始,辰象所以正时,坤载厚生,品物于焉播气。参三才而育德,肖二统而降灵。有人民焉,树之君长,有贵贱矣,为其宗极。保上天之眷命,膺下土之乐推,莫不执大方,振长策,感召风云,驱驰英俊。干戈揖让,取之也殊功,鼎玉龟符,成之也一致。革命创制,竹素之道稍彰,纪事记言,笔墨之官渐著。炎农以往,存其名而漏其迹,黄轩以来,晦其文而显其用。登丘纳麓,具训诰及典谟,贯昴入房,传夏正与殷祀。洎辩方正位,论时训功,南北左右,兼四名之别,《梼杌》《乘》车,擅一家之称。国恶虽讳,君举必书,故贼子乱臣,天下大惧,元龟明镜,昭然可察。及三郊递袭,五胜相沿,俱称百谷之王,并以四海自任,重光累德,何世无哉!逮有梁之君临天下,江左建国,莫斯为盛。受命在于一君,继统传乎四主,克昌四十八载,馀祚五十六年。武皇帝出自诸生,爰升宝历,拯百王之弊,救万姓之危,反浇季之末流,登上皇之独道。朝多君子,野无遗贤,礼乐必备,宪章咸举。弘深慈于不杀,济大忍于无刑,荡荡巍巍,可为称首。属阴戎入颍,羯胡侵洛,沸腾碜黩,三季所未闻,扫地滔天,一元之巨厄。廊庙有序,剪成狐兔之场,圭帛有仪,碎夫犬羊之手。福善积而身祸,仁义在而国亡。岂天道欤?岂人事欤?尝别论之,在《序论》之卷。先君昔在前代,早怀述作,凡撰《齐书》为五十卷;《梁书》纪传,随事勒成,及阙而未就者,《目录》注为一百八卷。梁室交丧,坟籍销尽。冢璧皆残,不准无所盗,帷囊同毁,陈农何以求!秦儒既坑,先王之道将坠,汉臣徒请,口授之文亦绝。所撰之书,一时亡散。有陈初建,诏为史官,补阙拾遗,心识口诵。依旧目录,更加修撰,且成百卷,已有六帙五十八卷,上秘阁讫。善心早婴荼蓼,弗荷新构,太建之末,频抗表闻,至德之初,蒙授史任。方愿油素采访,门庭记录,俯励弱才,仰成先志;而单宗少强近,虚室类原、颜,退屏无所交游,栖迟不求进益。假班嗣之书,徒闻其语,给王隐之笔,未见其人。加以庸琐凉能,孤陋末学,忝职郎署,兼撰《陈史》,致此书延时,未即成续。祯明二年,以台郎入聘,值本邑沦覆,他乡播迁,行人失时,将命不复。望都亭而长恸,迁别馆而悬壶,家史旧书,在后焚荡。今止有六十八卷在,又并缺落失次。自入京以来,随见补葺,略成七十卷。《四帝纪》八卷,《后妃》一卷,《三太子录》一卷,为一帙十卷。《宗室王侯列传》一帙十卷。《具臣列传》二帙二十卷。《外戚传》一卷,《孝德传》一卷,《诚臣传》一卷,《文苑传》二卷,《儒林传》二卷,《逸民传》一卷,《数术传》一卷,《藩臣传》一卷,合一帙十卷。《止足传》一卷,《烈女传》一卷,《权幸传》一卷,《羯贼传》二卷,《逆臣传》二卷,《叛臣传》二卷,《叙传论述》一卷,合一帙十卷。凡称史臣者,皆先君所言,不称名案者,并善心补阙。别为《叙论》一篇,托于《叙传》之末(《隋书·许善心传》,《北史》八十三)。
贞观公私画史序 唐 · 裴孝源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五十九
虙牺氏受龙图之后。史为掌图之官。有体物之作。盖以照远显幽。侔列偫象。自元黄萌始。方图辨正。有形可明之事。前贤成建之迹。遂追而写之。至虞夏殷周。及秦汉之代。皆有史掌。虽遭罹播散。而终有所归。及吴魏晋宋。世多奇人。皆心目相授。斯道始兴。其于忠臣孝子。贤愚美恶。莫不图之屋壁。以训将来。或想功烈于千年。聆英威于百代。乃心存懿迹。默匠仪形。其馀风化幽微。感而遂至。飞淤腾窜。验之目前。皆可图画。且夫艺有精深。学有疏密。前贤品录。益多其流。大唐汉王元昌。天植其材。心专物表。含运覃思。六法俱全。随物成形。万类无失。每燕时暇日。多与其流商确精奥。以余耿尚。存赐讨论。遂命魏晋以来前贤遗迹所存。及品格高下。列为先后。起于高贵乡公。终于大唐贞观十三年。秘府及佛寺并私家所蓄。共二百九十八卷。屋壁四十七所。目为贞观公私画录。又集新录官库尽总二百九十八卷。三百三十卷是隋室官十三卷是左仆射萧瑀进。二十卷杨素家得。三卷许善心进。十卷高平县行书佐张氏所献。四卷褚安福进。近十八卷先在秘府。亦无所得人名。并有天和年月。其间有二十三卷恐非晋宋人真迹。多当时工人所作。后人彊题名氏。时贞观十三年八月望日序。
逍遥咏 其五 北宋 · 赵炅
五言律诗 押先韵
一法从何有(原注:一法者,大道也。欲究其元始,明其旨归,故云从何有也。),三皇五帝前(原注:胚浑既坼,妙道随著。所以三皇得之。大朴不散;五帝用之,淳风不荡。若论其前,则象帝之先也。)。
周知多异境(原注:智周乎万物者,其惟圣人乎,故能识于未识,详于未详。况异境奇状,岂不能穷览哉。),猛利要精专(原注:求道之士,若救头燃。心猛志专,事无不果也。)。
我命须依道(原注:顺天之化,依道之本。是以乐天知命故不忧。语云志于道,据于德也。),阴功及物缘(原注:情忘取舍,恩被亲疏。博施弥勤,阴功渐著。庆延百世,可验格言。)。
善心通感应(原注:心同弦直,志类霜明。见善即迁,逢恶即改。积累功业,感应玄通也。),动静理深玄(原注:其动也直,其静也专。既专一刚正,深玄之理自然符契矣。)。
缘识 其六 北宋 · 赵炅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四部
随机发问绝亲疏,法界明文本不殊。
厌苦群生含万像,归依大觉达三无。
莲开湛寂真如境,屋里空劳总是虚。
缘起性中平等用,直须乐(原作:宋作迁)道善心居。
缘识 其九十八 北宋 · 赵炅
七言绝句 押支韵
救物功深好自持,知之修鍊善心为。
神仙岂谓人间惜,自是迷流识见卑。
缘识 其四十三 北宋 · 赵炅
七言绝句 押先韵
逍遥圣境洞中天,五色云藏大道仙。
七宝装成银世界,玉人皆是善心田。
诫酒肉慈慧法门 北宋 · 释遵式
南无佛法僧,大慈三宝海。
我今欲依教,普劝诸众生。
莫杀莫食肉,同蕴仁慈行。
无病保长龄,未来成佛道。
诸佛大菩萨,常为救众生。
舍头目身命,不计河沙数。
代鸽弃王身,全蚁委龙命。
流水济枯鱼,萨埵充饥虎。
历劫遍行慈,慈善力成就。
佛无一切心,唯有慈心在。
若有行慈者,不杀不食肉。
仰愿佛威神,世世常加护。
杀生佛所说,即杀自父母。
亦杀自妻女,兄弟及姊妹。
一切男女摄,皆曾为父母。
生生所受胎,从之禀遗体。
受一畜生形,骨血如山海。
一一类中身,生生不可计。
轮回六道间,展转为亲属。
故食诸众生,名食父母肉。
又观一切身,悉是我本体。
自肉及他肉,其实是一肉。
如舍前后住,亦名为我舍。
当知食肉人,即食自身肉。
佛观如来藏,佛界众生界。
一界无二界,一切肉一肉。
伎儿暂变易,元是一人身。
若欲杀众生,当起诸佛想。
猎师屠儿辈,及捕鱼鸟人。
众生遥见者,皆生必死怖。
谓此恶心人,贪利及肉味。
手持利刀箭,念欲杀我身。
飞翔及潜窜,惊怖而远避。
常与诸众生,起大冤对想。
一切惜身命,人畜等无殊。
若欲食众生,先试割身肉。
死是极大苦,谁能不畏之。
但当自观身,云何食他肉。
为利刹众生,以财网诸肉。
二俱得杀业,死堕叫唤狱。
汝听杀生者,死堕地狱处。
铁城高八万,四千由旬量。
长广亦复然,满中猛火炎。
表里皆洞赤,猘(原作铜,据日刻本改)狗守四门。
狱卒声雷震,两眼如电光。
驱汝杀生人,入中而受苦。
力士执铁矛,矛身长一丈。
利刃阔八寸,望胸撞罪人。
胸入背上出,苦痛不堪闻。
千万亿岁中,受斯极大苦。
汝听食肉人,死堕阿鼻狱。
铁屋亦高广,八万由旬量。
四门猛火炎,南北皆交彻。
铁墙铁罗网,铁枷铁杻械。
一一火烧之,皆令其洞赤。
食肉受斯苦,亿百千万岁。
汝听煮肉人,堕镬汤地狱。
一万有二千,深广由旬量。
昼夜猛火然,涌涌汤常沸。
于中受大苦,一万七千岁。
汝听炙肉人,堕热铁床狱。
其狱有八千,纵广由旬量。
床下猛火烧,罪人卧其上。
心肝肉焦烂,一万二千岁。
汝听切肉人,死堕斫剉狱。
五百大力士,利刀斩罪人。
万段至微尘,业风吹更活。
如是终复始,一万二千岁。
汝听养群鸡,为贪肥肉者。
一鸡于一日,计食五百虫。
主人当半罪,同鸡堕地狱。
其狱盛热粪,八万由旬量。
人鸡俱入中,满五千万岁。
汝听捕猎人,安锵及设𣚦。
罥索安陷阱,利刃放鹰犬。
四边竞围合,逼逐杀众生。
死堕铁轴狱,方丈一万钉。
驱上轮一匝,遍体万钉刺。
举身悉交彻,苦痛不可忍。
百千万岁中,受斯对报苦。
杀生食肉者,从诸地狱出。
受饿罗刹身,师子豺虎狼。
猫狸鸱枭鹫,唯捕新血肉。
众生各藏护,不令其得便。
饥火常烧心,念念思他肉。
由是恶熏习,大慈种永断。
设得生人中,残疾命短促。
愚痴谤因果,死还堕地狱。
佛说此语时,无量诸罗刹。
悲号誓断肉,及护断肉人。
汝今闻此经,云何不改过。
徒劳生为人,不及食人鬼。
慎莫烧山野,慎莫破堤塘。
莫伐有巢树,莫烧含蠹薪。
若见杀众生,方便常救护。
南无十方佛,大智德世尊。
我欲劝众生,舍酒求明慧。
如佛之所说,饮酒多过患。
八万尘劳门,三十五种失。
悉以酒为本,汝等应谛观。
酒酣心眩乱,六识尽昏迷。
君臣乖仪节,父子绝尊卑。
母女乱其风,礼检不能制。
如舍婆提国,有鸯掘摩罗。
酒醉淫泆母,因慈杀其父。
母复通外情,将刀复害之。
亦如莎伽陀,神通大罗汉。
因游支提国,渐到跋陀村。
彼有大毒龙,字庵婆罗提。
其龙甚暴恶,侵害彼村人。
罗汉神通力,降伏毒龙已。
村人思报恩,多设苏乳糜。
有女设糜已,忧其发冷病。
遂取水色酒,奉上大罗汉。
罗汉谓是水,饮已酒力发。
迷酒到寺门,衣钵弃馀处。
醒时用神力,能伏大毒龙。
醉后如死人,不能伏虾蟆。
世尊命罗汉,及诸比丘众。
至彼罗汉所,因兹制酒戒。
正法念经说,阎罗责置人。
将驱入地狱,先说如是偈。
酒能乱人心,令人如羊等。
不知作不作,如是应舍酒。
若酒醉之人,如死人无异。
若欲常不死,彼人应舍酒。
酒是诸过处,常能不饶益。
一切恶道阶,黑闇所在处。
饮酒到地狱,亦到饿鬼处。
行于畜生业,是酒过所诳。
酒为毒中毒,地狱中地狱。
病中之大病,是佛之所说。
若人饮酒者,无因缘欢喜。
无因缘而瞋,无因缘作恶。
于佛所生痴,坏世出世事。
烧解脱如火,所谓酒一法。
若人能舍酒,正行于法戒。
彼到第一处,无死无生处。
莫饮无明酒,能为众苦因。
声闻住明脱,犹是醉归人。
若是病苦时,应当观病本。
从痴有爱生,习业招病果。
耆婆尽道术,尚不能救疗。
岂有世药酒,而能瘥我病。
酒为放逸根,不饮闭恶道。
宁舍百千身,不毁犯酒戒。
宁使身乾枯,终不饮此酒。
假使毁犯戒,寿命满百年。
不如护禁戒,即时身磨灭。
决定能使瘥,我犹故不饮。
况今不定知,为瘥为不瘥。
作是决定心,心生大欢喜。
即获见真谛,所患即消除。
汝听酿酒家,死堕咸糟狱。
亦堕沸灰中,一万八千岁。
汝听沽清酒,死堕酒池狱。
满中如洋铜,入其中受苦。
汝听饮酒人,死堕灌口狱。
手自酌铜汁,昼夜灌其口。
汝听人将酒,逼劝持戒人。
死入冰池狱,八千万岁苦。
皮肉皆破裂,日夜百死生。
然后五百生,生辄无两臂。
汝听或强力,或时因戏笑。
持酒与僧尼,强伏令其饮。
死堕截膝狱,六百万岁中。
五百大力士,常截其两膝。
乃至过酒器,五百世无手。
常作蚁虱形,曲蛆及蝇蚋。
痴执无知虫,一一五百世。
汝听吉陀婆,沽酒梳堕井。
罗汉饮其水,八万圣皆醉。
由是恼圣人,死堕锯床狱。
八万大劫中,常受锯解苦。
后出得为人,其身长三尺。
颜貌青黑色,耳鼻孔闭塞。
无眼唇褰缩,手足无十指。
何况破戒心,持酒逼他饮。
多见世愚人,逼他食酒肉。
自不能清净,都无羞耻心。
复将不净食,凌逼破他戒。
宁可断人命,莫破他善心。
杀命一死生,未必至三趣。
破戒失人天,及失解脱法。
汝听断酒肉,所得福德利。
有人持七宝,国城妻子施。
不如断酒肉,千万分之一。
乃至满大千,七宝持布施。
不如断酒肉,千万分之一。
假使为求福,锻金以为人。
其数百千万,持用广布施。
不如断酒肉,千万分之一。
假使有佛子,造幡华宝盖。
满三千大千,持用供养佛。
不如断酒肉,千万分之一。
犯之罪即重,持之福亦深。
善恶长形对,苦乐镇相寻。
及健速回首,早计各悛心。
莫待无常到,如瓶满自沈。
勉哉须努力,同侍七宝林(按:此诗序谓成偈一百首,实共四百句,内容交错不易分别,故仍据底本接排。)。
杂诗 其五 北宋 · 刘攽
押词韵第四部
齐有梁丘据,晋有乐王鲋。
据能爱晏婴,鲋欲残叔誉。
二臣嬖两朝,事君为悦豫。
景有尚贤志,据逆以为助。
平失宥善心,鲋乃速其去。
毋以据为贤,易地则同趣。
丈夫处世间,必有遇不遇。
岂无觉者乎,正色君亦悟。
区区嬖幸徒,何忍就朋附。
自海南归过清远峡宝林寺敬赞禅月所画十八大阿罗汉 其五 第五诺矩罗尊者 北宋 · 苏轼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八八 创作地点:广东省清远市清远峡;宝林寺
善心为男,其室法喜。
背痒孰爬?有木童子。
高下适当,轻重得宜。
使真童子,能如兹乎?
过隋论 北宋 · 谢薖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五、《谢幼槃文集》卷八
隋高祖藉椒房之亲,假黄钺之制,秉国政以辅少主,知周祚之将亡,有革命拯民之意,舜禹禅让之心。当是之时,中外侧目,权贵忌之。于是诏五王剑履上殿,以慰安其心,亲造赵王之第,阴欲观其行事而阳示不疑。手持太阿之柄,虽阴谋窃发,曾莫摧其锋矣。高祖既有天下,明政刑、修守战之具,欲以混一区宇,西斩吐谷浑,北破突厥,靺鞨重译而纳贡,高丽稽颡而入朝。命爪牙之将,驱熊虎之师,旌旃楼船,千里相望,大军南渡,日阴未徙而亡陈。天下已定,销兵偃武,有临朝愿治之心。躬览万机,日昃不暇,衣服器用,崇尚朴素,遣使者以问疾苦,引乘舆以避老幼。罢鱼龙之戏,痛《雅》、《颂》之声不作,则当时之士有牛弘、许善心、姚察、虞世基之属承其诏。欲举先王之坠典,修明五礼,则苏威、薛道衡、王邵之徒当其任。如使高祖得行其志,则堂堂平隋,不可与周、陈同年而语矣。惜乎高祖有为天下之志,而无为天下之量。操持大器,恐天下之并起而轧己,譬如闾巷窭民,一旦有十金之藏,意其有担囊而趋者,惴惴恐惕,夜不能寐,彼独不知富家父亦自有体耶?当此时,藏纬候图谶造兵器者有禁,客舍无公验者坐及守令,朝廷之上,言未卒口而鈇锧随之。废太子勇,立炀帝,其危亡之兆已萌而高祖不悟也,此其过在于无为天下之量。所以无为天下之量者,何也?忠厚不崇,刻薄而善疑也。古之帝王刻薄而善疑,莫如秦始皇,其疑之愈深,堤防之愈密,而患辄随之而生。始皇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为金人十二,盖疑天下之人有持兵而反者。然不知陈涉之起,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奋臂一呼而金城不守也。秦法,群臣侍殿上,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陈殿下,非有诏召不得上,盖疑左右之人有包藏祸心者。然不知荆轲之匕首乃发于燕督亢之地图,而无目之高渐离犹能举筑以扑也。事有旷千百年而合若符契者,秦隋是已。秦世皇刻薄而善疑,传之二世而亡;隋高祖刻薄而善疑,传之炀帝而亡。借使此两君崇忠厚之德,修宽裕之政,以怀来天下,后虽有淫荒之子孙,宗庙尚可以延。汉高帝不过泗上亭长,唐高祖亦北面而称臣耳,其能取天下而有之耶?故曰。亡秦隋者非汉与唐也,秦隋自亡也。《诗》云:「殷监不远,在夏后之世」。是以圣人为天下,稽之往哲,考之前事,察治乱之由,循宽猛之宜,仁风德泽,摇荡浸灌,人心归之如父母,措天下于磐石之安,谁得而侮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