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池阳月试策问(一○)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三、《山房集》卷六
问:治天下若大器然。器久不能用,则捍格而不胜。为治亦然,弛而不张则弊坏而不举。《易》十三卦之制作,随时之义大矣哉!此圣人所以变则通,通则久,神而化之,使民宜之也。尝窃怪汉四百年治体常屡易,自高帝至文帝数十年间,历时虽未久,然国制抢攘,庶事草创,殆不容一切付之因循者。文帝乃谢绝改制度、易服色、修礼乐之请,谦逊退托,惟高帝之法是循。揆以大《易》之训,谓之不知变可也。然风移俗易,吏久其官,民乐其业,蓄积增,风俗厚,断狱少,比肩成康,何哉?及武帝承统,乃曰汉家庶事草创,加以四裔侵陵,不变更制度则后世无法,亦庶几合乎随时之义矣。然表章六经,畴咨俊茂,兴太学,改正朔,作诗乐,号令文章有三代风,而海内至于虚耗者,何哉?夫文帝因陋守旧而基祚以固,武帝变法易令而天下骚然,是天下之事未易以求维新之功明矣。而汉宣帝与天下厉精求治,反足以致中兴之功,汉章帝专于遵奉建武制度,而自此以后治体反愔愔入于衰陋,何耶?且武帝失于纷更固矣,而仲舒反劝之以更化,宣帝既收更化之功矣,而魏相反劝以行祖宗故事,又何耶?恭惟主上临御九有,利泽洋溢,年馀二纪,自奋发乾刚,诛锄权强,大化更新,于今七年。昔者盗贼充斥,今桴鼓稀鸣矣。昔者楮币折阅,今物货衡平矣。昔者水旱相仍,今年谷屡登矣。通变不倦,算计见效昭昭矣。比者议臣之请犹有忧治世而危明主为不已之虑者,盖畏天则欲谨星文阴沴之变,法祖则欲杜倖门诪张之隙,爱民则欲察长吏奉行之不虔。非特此也,吏治则欲复臧否廉吏所知之科,禁荐举私书嘱托之弊,士风则忧其奢侈谄慢心术趋向之邪杂,取士则虑其假手鬻举漕监牒试之冒滥,文弊则欲崇词赋经义之体式,以至钱币则严法禁以革沿海铜镪之漏泄,通上供以致七闽楮券之流通,外治未修则饬统帅以择将,边方乏守则破资格以用人。凡此数端皆良法美意,足以开太平而强国势者。伊欲天心格,民情悦,祖烈有光,吏治士风一变为醇厚笃实之俗,取士及文尽革其欺伪浮靡之习,货币常通,将略辈出,人材作兴,不知何道而可?
夏日题盩厔友人书斋 唐 · 李频
五言律诗 押东韵
脩竹齐高树,书斋竹树中。
四时无夏气(一作日),三伏有秋风。
黑处巢幽鸟,阴来叫候虫。
窗西太白雪,万仞在遥空。
谢黄参政启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六、《后乐集》卷一六
兴四方之英俊,咸造于廷;擅一日之科名,遂为之冠。视等辈以有腼,对宠光而若惊。窃惟古今治忽之所关,独以风俗苟且之为甚,常揆救时之策,莫如更化之宜。必也端本正源,使天下回心而向道;非曰变政易令,俾斯民耸听而骇闻。苟徒取高皇帝之法而纷纭,则正与董仲舒之说为背戾。某比承清问,冒献愚言,谓当世之可行,即汉儒之遗意。然而后进狂妄,末学谬疏,虽有草茅之忠,岂无科举之累。惟圣上励精之久,而群贤辅治之勤,既有经邦之人,上开敢谏之路。某虽不敏,志有所存。盖尝闲家训之严,亦颇有师承之自。惟其委曲而详说,是为直谅而不谀。既共上于奏篇,遽叨尘于异等。自量何以,而得此哉。兹盖伏遇某官当路于时,事君以道。耸岩石具瞻之望,持菁莪乐育之权。彦圣有技者,每至而必容;耿介自持者,何言而弗受。虽居槐棘之贵,不弃菲葑之微。致兹孱庸,亦与陶冶。某敢不仰体公朝作成之隆旨,茂明学者远大之成规,勉副难居之名,不为易盈之器。惟忠与孝,期力行孔孟之言;抱义处仁,尚可见鲁卫之士。
樵夫行 南宋 · 徐侨
晨征已输行者早,纷来敛避樵夫道。
樵夫辛苦刈樵归,昏莫结束更起炊。
夜半出门星月暗,崎岖露草寒濡衣。
入市博得升合粮,归来分与妻儿尝。
依前剥剥上山去,不住朝朝莫莫忙。
樵夫樵夫休懊恼,世路艰难勤亦好。
蝗虫四起米价高,怜汝饥劳我未饱。
我苦闲愁雪满颠,烹葵煮藜过年年。
夜枕攲倾半眠醒,或起浩叹窥星天。
逢人说事只忧国,长哀无告穷已极。
天下奸(原作好,据明刻本改)弊纷如麻,虎狼搏攫殚麋麚。
愁眠忍饿不敢出,羸瘠膏髓堪推挝。
冤气干天天垂灾,连年禾稼同枯荄。
斯人每恨不速死,樵夫纵苦未及此。
安得人仁公且刚,一扫虿螫完民疮。
感动和气时覆斗,樵夫饱食我醉酒。
待与樵夫齐高歌,昔谈王道今如何。
金匮歌序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一四、《文山全集》卷九
《金匮歌》者,乡前辈王君良叔之秘医方也。初,良叔以儒者涉猎医书,不欲以一家名。一日遇病,数十辈同一證,医者曰:「此證阴也,其用某药无疑」。数人者骈死,医者犹不变。良叔曰:「是證其必他有以合,少更之」。遂服阳證药,自是皆更生焉。良叔冤前者之死也,遂发念取诸医书研精探索,如其为学然。久之无不通贯,辨證察脉,造神入妙,如庖丁解牛,伛偻承蜩。因自撰为方剂,括为歌诗,草纸蝇字,连帙累牍,以遗其后人,曰:「吾平生精神尽在此矣」。其子季浩以是为名医。其子庭举蚤刻志文学,中年始取其所藏读之,今医遂多奇中。一日出是编,予然后知庭举父子之有名于人,其源委盖有所自来矣。天下岂有无本之学哉!世道不淑,清淳之时少,乖戾之时多。人有形气之私,不能免于疾。世无和、扁,寄命于尝试之医,斯人无辜,同于岩墙桎梏之归者,何可胜数!齐高彊曰:「三折肱知为良医」,《楚辞》曰:「九折臂而成医」,言屡尝而后知也。《曲礼》曰:「医不三世,不服其药」,言尝之久而后可信也。人命非细事,言医者类致谨如此。然则良叔,齐楚人所云医也。若庭举,承三世之泽,其得不谓之善医矣乎?予因谓庭举曰:「凡物之精,造物者秘之,幸而得之者不敢轻,然其久未有不发。周公金縢之匮,兄弟之秘情也,至成王时而发。艺祖金匮之誓,母子之秘言也,至太宗时而发。君所谓《金匮歌》者,虽一家小道,然祖宗之藏本,以为家传世守之宝,其为秘一也。子之发之也,以其时考之则可矣」。庭举曰:「大哉斯言!予祖之泽,百世可以及人。予为子孙,不能彰悼先志,恐久遂沈泯,上贻先人羞。敢不承教,以广之于人」?予嘉庭举之用心,因为序其本末如此。良叔讳朝弼,季浩讳渊,庭举名槐云。
上天竺讲寺碑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二○、《西湖志》卷一三、《洪文敏公集》卷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华藏世界,毗卢觉海,万亿河沙,诸佛菩萨,均以大慈能仁阐豁悲愿为出世导师,而随念融摄,从闻思修,使末劫有生,持戴瞻仰,如在其上者,惟观音大士为然。自给孤灵山,胜身赡部,兜率、毗卢之宫,补怛、洛伽之谷,无量无垠,魔区鬼窟,未有不灵赫示化,畅宣正机,而放大光明,觉有缘众,接物利人,因病施药,直若家至户到者,惟钱塘天竺为然。故其肇始于道翊师,示梦于钱忠懿,显祠于咸平,浮像于天圣,易十方于妙臻,还旧贯于元净,尘尘刹刹,久而愈昭。于是有灵感美名之锡,当时宝光示现,浚发兆祥,绚烂隮升,上澈霄汉,湛然虚明,普照四天。知制诰吕夏卿、龙图阁学士沈文通、宝文阁待制陈轩纪载于前,可覆视也。遭靖康孽火,鞠为灰烬。蒿目浅智,意其复初为难。人天护承,否极必泰。大驾南巡,狩临是邦,绍开中兴,宁济方夏。虽英谟雄烈,士业得以凭藉;然窈冥沕穆,非菩萨焉依?凡请雨谒晴,不嫌于屡,故六七十载,昭事愈饬。传序三圣,年增岁加,锡銮和铃,荐往法驾。捐内帑金币,俾建经、钟二楼,会法安僧之堂、罗汉之阁、水陆之宇,视所应为,次第崇立。孝宗创于西北隅,启十六观,赐之玉缶觚彝,珠宫金相,宝冠缨络,价值数十万缗,亲制赞文,特书两扁,终之以法输宝藏。圣安太上亦揭贲云章。今皇帝又申永作天台教寺之旨,凡禅律贤首,慈恩异宗,毋得窥觎更易,然后学者知所蒙赖。是教也,本于智者建化,以妙为宗,以如为体,以法华三昧为极致,以安养国土为依归,以止观为修證之要。荡一切尘,以空为观;立一切法,以假而观;究一切法性,以中而观。以五时八教判释如来,一代训典,讫于无生真谛,超最上乘。教海渊深,义天高远,业空缘废,理胜惑亡,等于太虚,无恶不断。厥令水精之域,圆满清净。其门庭烨如,其堂殿穹如,其观阁迥如,其厢庑邃如,群居以智导迷,人知选佛之场矣。先后住持者,曰惟日、曰若讷、曰师觉、曰妙圭,皆擢录教门,实称僧中龙象。圭遣信求记不置,既书之,而又系偈言。其词曰:
北山镇钱塘,三竺分鼎峙。西峰居上头,气与下中异。南无观世音,的以何年至?至今无作相,在此犹在彼。虽自西徂东,而实未尝动。法门元不二,一一成菩提。应生无住心,了不滞空有。以我清净眼,普鉴阿耨尘。白日当空虚,岂复留纤翳?皇居尺有咫,天近圣泽弥。多罗莲花台,不与昔时似。高皇屈万乘,孝祖亲制文。玉觚宝瓶彝,冠珞粲珠琲。价值百千万,庄严不遗力。谁言佛土遥,小叩则小应。炎天六七月,要雨雨随注。乃至请晴霁,应念便护感。左右十六观,摄彼散乱心。天台妙教宗,永永传真谛。荡荡水精域,化乐侔天宫。太上及今皇,瞻敬更无极。咨汝白足士,思报君佛恩。善修成法身,一證一切證。譬如航巨海,龙骧驾高樯。无风送吹嘘,难拟彻彼岸。珍宝秘幽谷,虎豹严卫守。无人为我先,可到不可致。菩萨具方便,总持观十方。为巍大道场,誓愿遍应物。紫金光结聚,若非烟非云。阐宏慈悲心,为汝众生父。念今圣天子,与佛俱有缘。拈花世尊前,咸透第一义。求阐无尽藏,护国井福民。刹那弹指间,闻见悉成佛。惟日暨讷觉,于今妙圭师。稽首大士前,洗我绮语业。
按:《杭州上天竺讲寺志》卷九,武林掌故丛编本。
答李公安 北宋 · 王令
押词韵第八部
自古名士(明本作自名士者)纷如毛,多见博带裳衣褒。
如其可学不可逮(原校:一本作殆),三满夫子皆儒豪。
其文渊源尤可爱,江海驾荡相吞滔。
方吾少时未识愧,引领日望声齐高。
穷吭(原作吮,据嘉业堂本改)折吻气力绝,始尽退伏非所曹。
近来笔砚思置去,新诗苟有亦自韬。
闲时屡索不肯(明本作敢)出,若欲献贵贱厥操。
李君南来久有日,我始(原作姑,据明本改)得见试捾搯。
忽逢诗挑欲我接,快句锐利磨(原校:一本舌如)矛刀。
要令口献近章句,若急敌迫不可逃。
颜赪舌涩不可(明本作易)吐,滞若乱绪强抽搔。
惟其自陈尚讷怍,况又听者宁不聱。
退归自与败者比,誓欲弃甲弓矢櫜。
新诗见投(原作杀,据明本改)又须和,咄哉自守何不牢。
说凤尾诺 唐 · 陆龟蒙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或问予曰。凤尾诺为何等物。图耶书耶。对曰。予之所闻。自晋讫于梁陈以来。藩邸之书。凡封子弟为王。则开府辟僚属。取当时士有学行才藻者中是选。其所下书。东宫则曰令。上书则曰笺。诸王下书则曰教。上书则曰启。应和文章则曰应令应教。下其制一等故也。其事行则曰诺。犹汉天子肯臣下之奏曰可也。凤尾则所诺笺之文也。綷縩然。䙰褷然。织与绘莫的知。既肯其行。必有褒异之辞。若今之批答。案晋元帝为琅琊王时。帝美其才。令通习外事。常使批凤尾诺。南齐江夏王锋。高帝第十二子。甚怜之。年五岁。使学凤尾诺。下笔便工。帝大悦。以玉麒麟赐之。馀未见其出。凤尾笺当番薄缕轻。其制作想精妙靡丽。而非牢固者也。殆将五百年。必不能保而存之。好事者或云识。妄矣。且传云。仲尼在鲁与陈。有问缶羊楛矢者。皆知之。及修春秋。则远者略。近者详。故曰立于定哀。而指隐桓之日远矣。盖圣人作大典。不可不慎。则前所传亦妄矣。子学圣人之文者。求其诚而巳矣。又安可诈测数百年前事。自以为贤哉。君子慎所传无易。
策问第一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三、《太仓稊米集》卷四八
问:古之言治道者推三代。自三代而下,所可称者莫盛于汉。汉之兴也,创业则有高帝,守成则有文、景。奋然有以大兴汉治者,则莫若武、宣。至于元、成,虽无大功于汉,亦无大恶于天下。此六七君者,皆不害其为贤明之君也。然而高祖以征伐定四方,文帝以仁爱康庶俗,宣帝以赏罚励群下。是三主者,其所尊用未尝先于儒术。在高帝时则有若萧何,在文帝时则有若周勃,在宣帝时则有若霍光。是三人者,其为相未尝资以学术也。夫以未尝用儒之主而辅以未尝学问之臣,宜天下之治委靡而不振也。而言汉治者莫大于高帝,莫盛于孝文,莫明于孝宣者,此何理邪?武帝大兴风化,专意经术;元帝知劝孝宣以用儒,而成帝壮好经书。是三主者,可谓知以儒士为贵者也。考其当时辅相之人,在武帝时则有若公孙弘,在元帝时则有若匡衡、张禹之徒。是三人者,可谓一时之儒宗也。夫以尊尚经术之主而用当世之大儒,宜天下之治光明盛大而不可掩也。而言汉治衰于孝武,毙于元、成,此又何理也?且人主之治乱,辅相之贤否,最为国体之重,不可不讲。诸君子于此究之深矣,试论其所以然者,愿与闻之。
史断三 其三 谢朏不受解玺之诏论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七、《太仓稊米集》卷六五
宋武帝受禅,有司议使侍中刘睿进玺。帝曰:「此当选有人望者为之」。乃以付谢澹。齐高帝受诏,乃引枕高卧。后武帝请杀之,高帝曰:「杀之则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晋宋以来,江左风流独谢氏人物如林,如敬冲者自当不愧乌衣之游。观敬冲不受解玺之命如此,不知六朝诸公作九锡文者如何下笔耶?
书汉永平碑阴(绍熙五年四月) 南宋 · 晏袤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四、石门碑醳
汉中郡太守鄐君修桥格碑,壹百五十有九字。汉明帝永平六年刻于褒余谷中,其纪号先《巴官铁盆铭》一岁。绍熙甲寅三月甲□,南郑令晏袤以堰事至褒谷,获此刻于石门西南险侧断崖中。先是癸丑夏秋积雨,苔藓剥落,至是□画始见,字法奇劲,古意有馀。与光武中元二年《蜀郡太守何君阁道碑》体势相若。建武、永平去西汉未远,故字画简古严正,观之使人起敬不暇。昔高皇帝兴王汉中,出散入秦,道由子午,涂路涩艰,因秦取蜀之石牛道,开通石门。史虽不书,灵帝建宁五年衡官掾仇审颂太守李翕《郙阁碑》云:「嘉念高帝之开石门,元功不朽」。则石门虽基于秦,而开于高帝明矣。至威帝建和二年,汉中太守王升镌碑石门中,纪永平四年司隶校尉杨君孟文以诏书凿通石门,则又从而广之。通道几五十年,至安帝永初元年,西夷虐残,桥梁断绝,复循子午,凡十五年。至顺帝延光四年,诏益州刺史罢子午道,复通褒余。则此路自秦汉以来,通塞屡矣。今碑刻于永平六年,载汉中郡以诏书受广汉、蜀郡、巴郡徒二千六百九十人,开通褒余道。太守钜鹿鄐君部掾治级,王弘、史荀茂、张宇、韩岑等典功作,太守丞广汉杨显始作桥阁六百廿三、大桥五,为道二百五十八里。九年四月成就,刻石纪工器钱粟成数于崖壁中,去石门不百步。惜乎崖庼碑断,字有□阙。今所凿栈道石窍具存,乃知杨孟文治石门于四年辛酉岁,鄐君、杨君治桥。壹千一百三十三年之后,物之显晦,盖有定数如此。鄐君、杨君为民兴此阁道,三年而后成,曾不讳劳,而史逸其名。非苔藓封护至今,必为风雨所剥,此□遐亦摩灭矣。敬书碑阴,俾来者有以取信焉。夏四月旬六日,临淄晏袤书。
禘说 北宋 · 程颐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六、《河南程氏文集》遗文、《晦庵题跋》卷二
禘其祖之所自出,始受姓者也;其祖配之,以始祖配也。文、武必以稷配,后世必以文王配。所出之祖无庙,于太祖之庙禘之而已。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以所出之祖配天也。周之后稷生于姜嫄,姜嫄以上更推不去也。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配天者须以后稷。严父莫大于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帝即天也。聚天之神而言之,则谓之上帝。此武王祀文王,推父以配上帝,须以父也。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不曰武王者,以周之礼乐出于周公制作,故以其作礼乐者言之。犹言「鲁之郊禘非礼,周公其衰」,是周公之法坏也。若是成王祭上帝,则须配以武王。配天之祖则不易,虽百世惟以后稷,配上帝则必以父。若宣王祭上帝,则亦以厉王。虽圣如尧、舜,不可以为父;虽恶如幽、厉,不害其为所生也。故《祭法》言「有虞氏宗尧」,非也。如此则须舜是尧之子。茍非其子,虽授舜以天下之重,不可谓之父也。如此,则是尧养舜以为养男也,禅让之事蔑然矣。以始祖配天,须在冬至,一阳始生,万物之始,祭用圜丘,器用陶匏稿秸,服用大裘。而祭宗祀九月,万物之成,父者我之所自生,帝者生物之祖,故推以为配,而祭于明堂也。本朝以太祖配于圜丘,以祢配于明堂,自介甫此议方正。先此祭五帝,又祭昊天上帝,并配者六位。自介甫议,惟祭昊天上帝,以祢配之。太祖而上,有僖、顺、翼、宣。先尝以僖祧之矣,介甫议以为不当祧,顺以下祧可也。何者?本朝推僖祖为始,已上不可得而推也。或难以僖祖无功业,亦当祧。以是言之,则英雄以得天下自己力为之,并不得与祖德。或谓:灵芝无根,醴泉无源,物岂有无本而生者?今日天下基本,盖出于此人,安得为无功业?故朝廷复立僖祖庙为得礼。介甫所见,终是高于世俗之儒。
歌三首 其三 十六国 · 王嘉
押屋韵
欲知其姓草肃肃。
谷中最累低头熟。
鳞身甲体永兴福(○《齐书》符瑞志。南史齐高帝纪。《乐府诗集》八十七。○逯案。《诗纪》所载三首。其一据金陵志为帝讳昌明运当极。特申一期延其息。诸马渡江百年中。当值卯金折其锋四句。其二三据《乐府诗集》为欲知其姓草肃肃三句及金刀利刃齐刈之一句。检金陵志所载乃谶语而非歌。金刀利刃齐刈之亦只而不全。今改从《齐书》符瑞志。列之如上焉。)。
与赵知县书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七九、《洺水集》卷一七
即日日驭将南,履长之庆,唯君子宜之。明府之治青阳也,明断于其廷,宽惠于其野,行之三年,而子男之邦则焉。旬日之间,连拜两函之重,其光油然,其气温然,其论议卓然。甚矣,执事之渊源深长也!一言而使众向之,所谓敏而好学,勇力而不屈,仁义在身而色不伐,有道而下人,执事皆兼而有焉。向来不旷山,不直地,亦既移此身返门墙矣,乃不能衣穰而提贽难气以问。事君子之道,自今思之,其有愧于齐高庭多矣。然伏读二书,博之约之,开之明之,所谓效其行,修其礼。窃意高廷之所以闻于夫子者,不是过也。然省诸中,考诸外,求所以自附于寡过之地者,实未有焉。尚唯终教之,毋徒曰友之云也。衔凤涂芝之宠,早晚东来,当续续为贺。
扬州赋 北宋 · 王观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七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扬州古都会也,枕江臂淮,与益部号为天下繁盛,故有唐以来节镇,首称扬、益焉。今夫废兴之迹与土风人物、贡赋井邑之纤悉,详见于传记,可得而考,因摭类次第而赋之。辞曰:
天鬻先生,溺意艺文,绵日穷年。柅踸踔之短步,郁遐情而不宣。怅江淮之去来,间走陆而航川。徒踆踆而奚补,寄赧色于颓颜。睇故国之荒芜,尚气象之巑岏,思抽毫而吊叹,伤日月之徂迁。环中丈人推手而前,曰:「子非无文,何为啬辞华于一言」?先生答曰:「去来于兹,十历春秋,或行役之不遑,或疹疾之相婴,有所不暇」。丈人曰:「子今请邑此邦,古今之废兴,人物之贤愚,封域之遐迩,土风之纤微,贡赋之所出,心详目熟,益已周矣。请子赋之,吾将观焉」。先生因驱拨冗猥,涤虑操觚,放肆厥辞:呜呼吁歔!策駏驉以出游兮,欸近郊而惊春。芳华冉冉以摧谢兮,俄汎然而点尘。税倦鞅于危冈兮,俯楼栏而栖神。哀衰残之戟目兮,发古意之酸辛。搜传记之浩穰兮,契口耳之传闻。稽质乎地志兮,参验乎乾文。牵牛婺女,流为扬州。南蹑乎钜海之浒,北压乎长淮之流。包有吴、越,首建楚周。保章辨之以星土之数,职方分之以畜产之由。兹惟陶唐,置牧十二,扬居其中,世济以治。夏因商袭,九州以异,惟周封建,各正其地。季末解纽,侯国争利,犬羊用人,孰作藩卫?嬴秦咄嗟,奄有神器,煨烬坟籍,变乱古制。罢侯为守,郡县始置,味形势之孤弱,薄恩亲于子弟。下更晋、汉,南北分裂,隋继以兴,陈室复灭,天下始一,冠屦有别,易州而郡,法制未绝。增置太守,统以司隶。有唐开府,刺史分莅。此牧守郡国,先后变更而相异也。环中丈人复曰:「兹述其概,请道其详」。先生曰然,执笔而前:惟扬之先,在周属吴,鲁哀之年,城兹邗沟,远通江淮,见于《春秋》。后越灭吴,角为寇雠。强楚东侵,广地自谋,抵于泗上,雄视诸侯。楚复奄灭,是为广陵。顾始皇之蜂豺,揽天下而吞并。略长世之远谋,出须臾之经营。郡始属于九江,本立异于虚名。伟项籍之奸雄,置秦鹿兮相兵。王英布而开国,俄刘邦之勃兴,草前人之故号,易淮南之新称。或江都兮创更,或广陵兮相仍。首皇子之启封,复沛侯之继承。彼得失之奚计,间叛逆之为明。吊汉公之逡巡,亦异号于江平。踵三国之纷纭,作重镇于魏邦,强干弱枝,倚贤进良。逮文帝之黄初,幸故城兮临江,奋山川之戎旅,蓊烟霭之麾幢。志南渡兮已必,卒冰舟兮莫航。目波涛兮稽天,夺神明兮叹伤。实皇天之限隔,岂人力之能障?浪赋诗于鞍马,因纵美于汤汤。曰魏与吴,名号相因,统县有八,属徐而纷。繄晋末之驱驰,控三齐之要津。逮宋有邦,州镇是隆,择刺史以惟人,俾抚柔于土风。讲盛事于严秋之朝,观钜涛于海陵之东,俯江湄之壮阔,瞰京口之穹崇。历陈、梁、齐之累朝,卒更革离合之不同。一陈留而分郡,一东广而启封,复吴州而异称,示屏卫于其中。隋总管以名府,顾旧名而是从。眷炀帝之篡图,诏修饰于离宫。会殿脚兮挥楫,扬锦帆兮翳空。决东幸而建都,引千艘兮戏龙。戮忠臣而杜口,括寡妇以从戎。献无尾之羔兮绝继,作遭春之语兮凶终。鹊集黼帐,血腥剑锋。彻床箦以窆藏,痛精诚之奚依。指雷塘之漫漫,仰枫林之巍巍。本驰情于一快,反植祸于当时。敕陈棱兮留镇,拥大军兮北归。眷天意之昌唐,卒虬髭之见几,叱咤喑呜,作兴帝基。承江淮之归命,更南兖以临之,外增置于行台,内维持于本枝。武德而还,县县辑熙,或邗或扬,升号都督。贞观之间,十道分牧。景云、开元,增废遄速。采访处置,道路击毂。绵延永泰之末,创新节度之目,敕亲王而领使,庆皇宗之敦睦。副以长史,权任戒独,跨豪华于天下,骈十里兮云屋。此州之因革,名号之大较也。扰扰后先,兴亡可录。吴王濞之不臣,非子建之就戮,淮南安之自杀而始恶彗星,厉王长之忧死而民歌「舂粟」。非贪地以害公,卒三分而承续。纪陟之譬护寒也,知险要之必争;诸葛之诛乐琳也,表诬辞而自赎。文钦之叛也,因曲赦以示恩;曹丕之走也,骇疑城之在目。沈庆之设强弩于高台兮,谨乎备禦;吴孙权置烽火于孤山兮,验夫神速。蒋济讽三州之论,袁术哀冯氏之辱。季子通之暂据,杜伏威之驱逐。彼公祏之何知,运螳臂而相触。力未加而已喘,息未伸而已促。委雉堞于荆榛,痛黔黎之鱼肉。徐敬业之传檄兮,武后临朝而嘅叹;田神功之提兵兮,刘展就擒而颠覆。阴奏伯和之罪兮,少游之凶狡;外匮南方之力兮,李锜之贪黩。唐控失御,昭皇蒙尘。属朱梁之侮国,复巢兵之不臣,沸淮海之狂波,涨寰宇之妖氛。迨吴僭王,杨氏始振,行密亟亡,渭溥称尊。兵弱地狭,器卑识昏。亦犹指尾闾而潴去水,即虎穴而寄蒸豚,未有不亡者也。夫然,迭守迭攻,代亡代存。方东都之启国,倏大齐之自君,始焉惧神谋之或泄,默然画炉灰而诳人。咄嗟高骈,跳吠狺狺,叱海岳以倒立,嘘风云兮昼昏,忽埋金之行压,终故毡兮裹身。吕用之之狂妖,毕师铎之并吞。孙儒厉言于庸贼,秦彦仗剑于辕门。时雨降矣,虽灌溉兮何益;太阳升矣,顾小星兮徒云。显德兴周,淮南克复,扑燎原之凶燄,起摧风之腐木。赫赫然我太祖之兴也,不取一毫,不折一镞。何重进之跳梁,逆神锋而自衄,按九天之成法,断巨鳌之左足。捧祥日以出海,乘鸣鸡而御箓。民适父母,天荐福禄。冠带百蛮兮,蠢然集慕膻之众蚁;束帛万国兮,浩然收朝宗之百谷。土归民耕,野无鬼哭,括有幅员,悉吾臣仆。销藩镇之僭谋,亶皇明而外烛,敕示守臣,语吾约束。扫战争之故地,变歌谣之善俗。此州之圣愚,兴亡之明戒也。长冈嶾嶙,西驰东走。凛剑外之危势,吞淮天之远岫,带楚水之萦盘,瞰吴林之怪秀。巨鱼乘波,偃然出壑;长蛇吸烟,翘然引首。高焉上摘于星辰,广焉环迷于宇宙。四帐无所兮,失迷藏之楼;万点犹明兮,馀放萤之囿。乏击毬之壮女,悲丧马之龙厩。帝子去久兮,空《文选》之楼;雨藓朝生兮,侵蜀泉之甃。风飘飘兮,引竹西之歌吹;雨纤纤兮,发贡芽之香茂。塔西灵兮轧空,池九曲兮分溜。杜子美思东流而乘兴,朱长文目西山而怀旧。风亭月观,琴室吹台,屹万岁之雕华,对钟山之崔嵬。待玉钩之初月,销丹楹于大雷。走十宫之狐狸,鞠三陵之草莱。魏水军兮,穿巨池而分浦;隋酺戏兮,揭羽葆而横街。仙臼尚存兮,混草莽之墟;胥骸未朽兮,感金玉之精。植桧荒谢公之宅,掬泪传秋浦之情。筮山火以疑寺名之妖祥,惊梦寐以登峻台之峥嵘。望舆浦兮,表瑞始乎范邈;峙危城兮,施筑本乎张婴。孙郎作涂塘而淹北道,齐高分巨水而遏艾陵。此州之城邑、山川、楼观之所在也。所以庾阐纵丽言于禦寇,鲍昭摅雅思于《芜城》。因献赋以赐钱兮,酬王正之才;闻宫声而疑变兮,见令言之明。客谢井兮,起卢仝之意;表荐士兮,示萧遥之能。张祐著浪游之迹,杜牧悲薄幸之名。箴告执筹兮,扬子云之慵慨;诗吊故宫兮,李义山之纵横。访木兰兮,伟王相国之贵;渡金汤兮,陋章孝标之轻。子瑱据城而生叛逆之志,嵇康鼓琴而识祸乱之萌。骑鹤诮昔人之妄,露筋哀正女之诚。大中纪年兮,获官河之圣米;韦生避地兮,悲水调之遗声。此州之古今贤哲之所褒称而悲叹也。扬扬水波,人实躁劲。或土多筱簜之本,或地宜杨柳之性,厥田惟下,天草惟盛。利焉金锡之为美,民焉男女之为正。驰甓社之湖兮,夜骇乎明珠之光怪;泛扬子之心兮,朝出乎宝鉴之精莹。袍美蕃客,布出鲛人。半臂美锦,土縠花纹。乌节早香,蛇粟连根。蒟蒻竹笋,芦芽水芹,海榴石楠,松藻葵莼。菰粉白芷,松柘葛姜,芡角翻刺,蒲剑飞铓。鹑鸭鹳雉,狐貉兔獐,野不利谷,畜不宜羊。鳜鰋鲀鳅,鲥鳣鲤鲿,龟鳖鼋蜃,蟹蛤鳊鲂,螺蚌蛏蛎,犷壳坚刚。五都百郡,千豪万商,趋床头之冗会,定万货之低昂。天长甘泉,莲塘石梁,积冬雪之绥绥,乘春霖之浪浪。泥冰土陷,轮摧马伤,张氏记明于役行,李巡注释于轻扬。采得宝之歌兮,韦坚进官于常侍;兴北埭之役兮,谢安获美于甘棠。奇乎哉!琼花吐英,芍药矜芳,媚灵宇以敷秀,覆修亭而舞香。其洁也御绿云之玉妃,其美也奔素月之仙妆,其色也照时春之藻景,其馨也破真室之罂香。友姚黄于西洛,奴玉蕊于唐昌。至于杂乐奇戏,歌童舞倡,结豆蔻之春梢,漾珠帘之密光。九桥连居,善和名坊。杨柳发孙生之句,牡丹为李氏之光。姓系之出,其源章章:刘马郑盛,韩林车张,戴高槐游,茅冷萧王。此风俗、物产、氏族之所出也。两京而降,五代以还,人物之详,善恶可观。微至于栖岩遁谷之士,下至于羁臣寡妇之贤。董子谏易王之骄志,何武宽戴圣之微愆。吏民刻石,颂马棱而怀德;祠祀祈福,祝张纲而致虔。赵苞成三年之政,徐璆谢上公之官。刘馥先一时之备,出苫蓑而覆垒;陈登当东方之事,合部众以安边。事大见委兮,责温恢之效;以函致问兮,尊刘晔之言。政治尤异,三府荐臧旻之绩;镇抚安静,郭谋言满宠之德。张玄不逮子纲而雅有高行,张辽至自海陵而今犹血食。笮融利财奉佛,而忘督运之急;孙景委郡东归,而得见几之力。陈瑀惧袁术之集兵,周瑜识蒋干之说客。陆伯言之先几而知杨竺之终败,糜子仲之倾财而资先主之军食。器中鬻茗,而老姥不闻于增减;帷下燕客,而桓温耻崇于雕饰。刘颂博识而见称时人,盛彦异才而不应召辟。华谭好学而取贵乎乡里,惠休复姓而晚阶乎仕籍。开南门而必王兮,恭陵胡为乎反祸?实根本之所寄兮,刘氏于焉而深惜。荀伯玉梦稚儿之语,吕僧珍遇相师之识。白虹贯城,而义庆以之恳还;十年养士,而李崇以之破敌。老能驰射者,傅永之好勇;畏如神明者,萧景之举职。方隋之时,赵才、裴矩之从幸,其止辇抗辞,毅然而不佞,志一朝兮已决,言百车兮孰听?指血染鞅兮,徒为乎宫女之留;舆服羽仪兮,徒为乎何稠之定。李袭誉非特筑句城以兴利也,复聚书而训子;王志愔岂惟破凶滑以示信也,先保民而为政。吉甫徙寿州也,求行乎招怀之策;德誉惜丁黄也,力沮乎智兴之令。参佐不用,明李鄘之失;郡人纪德,见姚崇之正。倪若水因班公而有登仙之慕,陆鸿渐对季卿而别中𤃩之性。南柯骇淳于之梦,沙堤发李嵘之咏。臧珍对世宗,言卑湿之状;田頵谏杨氏,喻狂猛之心。贾崇失律,惧元宗而受责;冯谧削发,遇周师而见擒。环中丈人曰:「子之博闻,吾已详知。子之凭高睨下,或得于古,或得于今,人之所不得见而知者,试为陈之」。先生怡然,布席揖座,觞三行而已醺,徐为丈人言之:引目迢迢,邈不知其所极也;抚心迥迥,恨不知其所至也。倏隆倏平,缺绝颓危,势相睽而不属者,此前日之废城遗堞也。斜分直出,东西左右,而名不质其孰谓者,此前日之市朝街陌之故处也。残刻断础,烧昏草没,而牛羊牧放之所凭陵而上下者,此前王之离宫别殿也。累然而峙,谺然而空,穴狐鼠、宅虺蜴,弃于人迹所不及者,此前贤昔帝之坏陵废冢也。前日之绮罗鼓吹之坊,今日之芸童樵叟之歌场蔬圃也。前日官寺,法度之所出,而今日之浴牛饮马之断沟荒堑也。齐绿高阴,局分而井列者,此茭麻桑柘高下之畦陇也。似出而没,若来而去,非图绘笔墨之所可形容而尽者,此荒烟野雾朝暮之气候也。茂林阴阴,挂晴日也;白鹭翩翩,戏平池也;远水沄沄,漾舟船也;群山亭亭,带长江也。疏花缀草,夭夭灼灼,䜣春情也;修篁舞烟,曳曳徐徐,萦客愁也。怒蛙沸雨,怪禽嘲暮。行商去贾,千蹄万樯,南浮而北走者,不能谁何其一二也。是以思纷然而荡越,敛而不能相合;言屑然而躁冗,就而不能少功。夫然,景物之夥,不为丈人道也,敢肆其所可道者,丈人姑听之!因屏息整衣,受揖而立,端以俟命。皇乎哉!我太祖之有天下也,进贤黜愚,定羌服胡。分茅裂土,而启十友之封;衔璧舆榇,而赦诸王之诛。万里一统,混同车书。粤兹维扬,古曰名都,屏捍京师,世倚贤儒。唐季彫微,群雄角趋,寄人命于戈铤,委城雉于榛芜。诛杀蹂躏,掊削驱呼,政察察而不纲,下嗷嗷而无馀。一祖经营,四圣扶持,逮皇上之兴也,天覆地容,风养雨濡。振历世之衰残,造太平于须臾,四海九州,称唐颂虞。士乐胶庠,商通有无,工事于器,民安厥居,老舞少歌,其气于于。实惟神州,东南奥区,并邑治以简役,废军垒以宽租。江浙瓯闽,交广湘湖,摩毂衔尾,骈走津途。盖鉴前季之兴亡,建永世之规模。储粟谷之千仓,宿骁雄之万夫,择将臣以严训御之法制,尊牧守以绝鹰虎之侵渔。淬兰锜之戎械,增坚金之外郛;崇中国之藩垣,销奸人之觊觎。言未及既,环中丈人委杖出席,拊髀爵跃,失气出舌,乃曰:「赋者古诗之流,古人所以通讽谏也。今先生之言,磊落峥嵘,岂特详一州之事,举而措之,足以弥缝帝衮,龟鉴当时」。天鬻先生跼蹐战汗,恍不知其所知。百拜以谢,定色悉记,将以俟采诗者也(《扬州赋》,嘉靖乙巳仪真张矩刊本。又见《历代赋汇补遗》卷六,嘉庆《重修扬州府志》卷六三,光绪《甘泉县志》卷二〇。)。
梁州平下诏(十年) 南朝宋 · 刘义隆
出处:全宋文卷三
萧承之禀命先驱,蒙险深入,全军屡克,奋其忠果,可龙骧将军,随府转宁朔司马,太守如故(《南齐书·高帝纪》上。)。
与长沙王义欣手书(八年) 南朝宋 · 刘义隆
出处:全宋文卷四
萧承之理民直,亦不在武干后。今拟为兖州刺史,檀征南详之(《南齐·高帝纪》上,承之为济南太守拒虏,文帝以其有全城之功,与义欣手书。承之与道济无素,事遂寝。)。
寄朗陵二禅友 唐末至五代 · 齐己
七言律诗 押庚韵
潇湘曾宿话诗评,荆楚连秋阻野情。
金锡罢游双鬓白,铁盂终守一斋清。
篇章老欲齐高手,风月闲思到极精。
南望山门石何处,沧浪云梦浸天横。
恤枯骸毁榇诏(建元元年六月) 南齐 · 萧道成
出处:全齐文卷一
宋末频年戎寇,兼灾疾凋损。或枯骸不收,毁榇莫掩,宜速宣下,埋藏营恤。若标题犹存,姓字可识,可即运载,致还本乡(《南齐书·高帝纪》下)。
宣抚交州诏(建元元年七月) 南齐 · 萧道成
出处:全齐文卷一
交趾比景,独隔书朔,斯乃前运方季,负海不朝,因迷遂往,归款莫由。曲赦交州部内李叔献一人即抚南土,文武详才选用,并遣大使宣扬朝恩(《南齐书·高帝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