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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科肇论序 陈朝 · 释慧达
 出处:全陈文卷十八
慧达率愚,通序长安僧肇法师所作宗本物不迁等四论,但末代弘经,允属四依,菩萨爰传兹土,抑亦其例。
至如弥天大德,童寿桑门,并创始命宗,图辩格致,播扬宣述,所事玄虚。
唯斯拟圣默之所祖,自降乎已还,历代古今,凡著名僧传及传所不载者,释僧睿等三千馀僧,清信檀越谢灵运等八百许人,至能辩正方言,节文阶级,善核名教,精搜义理,揖此群贤,语之所统,有美若人,超语兼默,标本则句句深达佛心,明末则言言备通圣教,谅是大乘懿典,方等博书。
自古自今,著文著笔,详汰名贤所作诸论,或六家七宗,爰延十二,并判其臧否,辩其差当,唯此宪章,无弊斯咎,良由襟情泛若,不知何系,譬彼渊海,数越九流,挺拔清虚,萧然物外,知公者希,归公采什,如曰不知,则公贵矣。
猥生天幸,逢此正音,忻跃弗已,响宴无疲,每至披寻,不胜手舞,誓愿生生,尽命弘述,于肇之遗文,其犹若是,况中百门观,爰洎方等深经,而不至增乎?
世谚咸云,之所作,故是诚实真谛,地论通宗,庄老所资,猛浪之说,此实巨盅之言,欺诬亡没,街巷陋音,未之足拾。
夫神道不形,心敏难绘,既文拘而义远,故众端之所诡,之卜意,岂徒然哉?
良有以也。
如复徇狎其言,愿生生不面,至获忍心,还度斯下。
留连讲肆,二十馀年,颇逢重席,末睹斯论,聊寄一序,托悟在中,同我贤余,请俟来哲。
夫大分深义,厥号本无,故建言宗旨,标乎实相,开空法道,莫逾真俗,所以次释二谛,显佛教门。
但圆正之因,无上般若,至极之果,唯有涅槃,故末启重玄,明众圣□□宅,虽以性空拟本,无本可称,语本绝言,非心行处。
然则不迁当俗,俗则不生,不真为真,真但名说,若能放旷荡然,崇兹一道,清耳虚襟,无言二谛,斯则净照之功著。
故般若无知,无名之德兴,而涅槃不称。
余谓此说周圆,罄佛渊海,浩博无涯,穷法体相,虽复言约而义丰,文华而理诣,语势连环,意实孤诞,敢是绝妙好辞,莫不竭兹洪论,所以童寿叹言,解空第一,肇公其人,斯言有由矣。
彰在翰牍,但宗本萧然,莫能致诘,不迁第四论,事开接引,问答析微,所以称论。
宇文述开皇九年 南北朝末隋初 · 杨坚
 出处:全隋文卷二
公鸿勋大业,名高望重,奉国之诚,久所知悉。
金陵之寇,既已清荡,而吴、会之地,东略为遥,萧岩萧瓛,并在其处。
公率将戎旅,抚慰彼方,振扬国威,宣布朝化。
公明略,乘胜而往,风行电扫,自当稽服。
若使干戈不用,黎庶获安,方副朕怀,公之力也(《隋书·宇文述传》)
封禅议 隋末唐初 · 颜师古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四十七
将封先祭。
义在告神。
且备款谒之仪。
方展庆成之礼。
固当为坛下阯。
预申斋洁。
赞飨已毕。
然后登封
既表重慎之深。
兼示行事有渐。
今请察于山下。
封于山上。
四出开道。
坛场通仪。
南面入升。
于事为允。
今请山上圜坛广五尺。
高九尺。
用五色土为之。
四面各设一陛。
御位在坛前。
升自南陛。
而就行事。
旧藏玉牒。
止用石函。
亦用书盛箧笥。
所以或呼为石箧。
然其形大质重。
转徙非易。
岱宗傥无此石。
皆应取自他山。
所以不为混成。
累辑而作。
大要在于周固。
藉其缜密。
而近代仪注。
更名石䃭
䃭非稽古之文。
本无义训可寻。
赢缩之间。
贵在折中。
不烦纷议。
更增疑惑。
今请方石三枚。
以为再累。
其十枚石检。
刻方石四边而立之。
缠以金绳。
用备检约。
凡言封者。
皆是积土之名。
利建分封。
亦以班社立号。
谓之封禅。
厥义可知。
今若置牒坛上。
止因累石。
不加缮筑。
即以为封。
匪唯严秘之道。
有如简率。
亦乃名实不副。
理恐乖爽。
今请于圜坛之上。
安置方石。
封印既讫。
加五色土。
筑以为封。
高一丈二尺。
而广二丈。
金玉重宝。
质性坚贞。
宗祀严禋。
皆充器币。
岂嫌华靡。
实贵精确。
况乎三神壮观。
万代鸿名。
礼极殷崇。
事资藻缛。
玉牒玉检。
式韫灵琦。
传之无穷。
永存不朽。
至于广袤之数。
足以载文辞。
缄束之方。
务在申胶固。
今宜立制。
随时损益。
丰功厚德。
既以跨蹑前踪。
盛典宏规。
无劳一遵曩式。
今请玉牒长一尺八寸。
广厚各五寸。
玉检厚二寸。
其印齿疏密。
随印大小。
距石之设。
意取牢固。
本资实用。
岂云巧饰。
今既积土厚封。
更无差动。
天长地久
宁假支持。
斜设横安。
请并弗置。
勒石纪号。
垂裕后昆。
美盛德之形容。
阐后王之休烈
义远矣。
其事尚焉。
我皇声畅九垓。
威横八极。
灵祇不爱其宝。
兆庶无得而稽。
但当赞述希夷。
以摅臣下之至。
具祭坛之例。
登封之所。
肆觐万国。
受记百神。
固宜刻颂。
显扬功业。
至如小距环坛。
石阙别树。
事非经据。
无益礼仪。
烦而非要。
请从减省。
神灵玺宝而弗用。
由来无所施行。
其六玺虽以封书。
莫不披于偫下。
受命之玺。
登封则用。
昭事上元
表兹介福。
休徵纬兆。
岂因常贯。
又封检之玺。
分寸不同。
即事而言。
请并更造。
既顺肃虔之理。
永垂创制之名。
禅坛制度。
请从新礼。
行事仪式。
亦并依之。
自外委细不载于文者。
职在所司。
随事量定。
议曰。
谨率愚管。
具录如前。
庸疑之言。
不足观采。
但封禅大礼。
旧典不存。
秦汉以来。
颇有遗迹。
阙而不备。
难可甄详。
昔在元封。
倪宽专赞其决。
逮乎光武
梁松独尸其事。
搢绅杂议。
不知所裁。
至如流俗传闻。
记注臆说。
未尝从事
徒有空言。
乖殊不一。
曷足云也。
且夫沿革不同。
著之前诰。
自君作古。
闻诸往册。
方今台铉佐时。
远超风后。
秩宗典职。
追迈伯夷
究六经之妙旨。
毕天下之能事。
纳于圣德。
禀自宸衷。
果断而行。
文质斯允(文苑英华载别本同异 诏旨集公卿及儒生学士登封事谨依访闻具件如右但封禅大礼旧典不存秦汉以来颇有遗迹阙而不备难可甄详昔在元封时主博采偫论建武有司亦禀成规至如记注近书委巷浮说不足凭据无所取材且夫沿革不同著于往册自君作古实惟令范圣朝丕业方贻万载臣下庸蔽不敢专决请垂鉴察克断宸哀谨录奏闻伏听裁择谨议)
立碑议 隋末唐初 · 房玄龄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十七
勒石纪号。
垂裔后昆。
美盛德之形容。
阐后王之休烈
义远矣。
陛下声畅九垓。
威横八极。
灵祇不爱其宝。
兆庶无得而称。
但当赞述希夷。
以摅臣下之志。
登封及禅。
并肆觐之坛。
并请刻颂立碑。
显扬功业。
赤雀止御帐表 初唐 · 僧玄奘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六
沙门言。元闻白鸠彰瑞。
表殷帝之兴。赤雀呈符。
周王之盛。是知穹昊降祥。
以明人事。其来久矣。
今申后酉前。于显庆殿帐帷内。
见有一雀。背羽俱丹。
腹足咸赤。从南飞来。
入帐止于御座。徘徊踊跃。
貌甚从容。见是异禽。
乃谓之曰。皇后在孕。
未遂分诞。元深忧惧。
愿乞平安。若如所祈。
为陈喜相。雀乃回旋蹀足。
示平安之仪。了然解人意。
深心欢喜。举手唤之。
又徐徐相向。乃至逼之不惧。
抚之不惊。左右之人。
咸悉共见。元因为受三归。
报其雅意。未及执捉。
且从其徘徊。遂复飞去。
伏惟皇帝皇后德通神明。恩加兆庶。
礼和乐洽。仁深义远
故使羽族呈祥。神禽效质。
显子孙之盛。彰八百之隆。
既为曩代之休符。亦是当今之灵贶。
轻生有幸。肇属嘉祥。
喜祚之深。不敢缄默。
略疏梗概。谨以奏闻。
若其羽翼之威仪。阳精之淳伟。
历代之稽古。出见之方表。
所不知也。谨言。
长安西明寺塔碑715年 唐 · 苏颋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五十七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尝诵先王之训。探众圣之旨。
盖本三极而宗五常也。汛以观。
则吹万。循而照。
则归一。知夫弃理悟寂。
与能制事者。觉为之路。
以诣精微。定得其门。
而宏汲引。邱铎不言乎始。
扁轮不议乎末。其真如之蕴邪。
智有无涯。閒之以息。
物无有秘。应之以形矣。
物也者。不可使形止。
有也者。不可因无息。
然后三极冥符。适时之义远
五常昭合。济俗之功大。
其象法之韪也。赫矣帝唐。
发于天光。鸿勋铺亿载。
盛业冠三代。钦明浚哲。
以至高宗天皇。绍元命而导要道也。
时孝敬皇帝储副承祧。晦明示疾。
一物三善。禀人君之量。
喜而又惧。闻王子之言。
以大威力。作宏誓愿。
凭有为之基。获无妄之吉。
粤明庆元年仲秋癸酉。诏于京兆延康里置西明寺以报之。
先是三藏法师元奘。惟应真乎。
乃成果者。首命视延袤。
财广轮。往以绳度。
还而墨顺。次命少监吴兴沈谦之。
水衡之藏。彻阿宗之府。
制而缩版。参以悬矩。
钩北阜之舄。伐南山之枚。
初历落以星峙。忽穹崇以云曼。
攒栱岌嶪。骞甍宛转。
揆阴阳之中。居子午之直。
丛倚观阁。层立殿堂。
虬凤夭矫而相承。鬼神睢盱而欲起。
罔不珠缀䆗窱。旋题照烛。
琉璃洞澈。菡萏纷敷。
白日为之隐蔽。丹霓为之舒卷者。
凡十有二所。每动微风。
滴细霤。窅然其若来和
鎗然其有去音。悉丰丽博敞。
峥嵘曭朗。奕奕焉。
眈眈焉。中国之庄严未有。
大荒之神异所绝。于是召以正。
工以考。安瑞表。
湛真容。绣色电烻。
金光火合。移忉利之宫。
镇菩提之座。状微笑而莞尔。
意屡言于善哉者。不可胜计。
遂赐田园百顷。净人百房。
车五十两。绢布二千疋。
徵海内大德高僧。有毗罗静念满颢广说鹏耆辩了鹙子知会凡五十人。
广京师行业童子。有空净闻道善思喜法须迦分施撰择不染者凡一百五十人。
导天衢。指天寺。
上御安福观以遣之。有则有容。
昂昂禺禺。骈象马。
错人龙。幡幢之阴。
周四十里。伎乐之响。
震三千界。使其将法印。
发妙梯。上至乎穆清。
下遗乎纷浊。散而无我。
桃李成蹊。聚则有朋。
知稻麻之为众。若普闻名称。
时立威仪。则上首举为左臂者。
上座道宣寺主神察都维𨙻智衍子立传学元则栖禅静定持律道成怀素等人。法师舍卫是求。
须弥不动。以等空知。
如海法。如陶器必尽。
而写瓶共缚。令大律师崇业
约身利物。维忍辱之
全信役仁。守毗尼之律。
明犹染垒。壑比持綖。
摧伏魔障。弼成学徒。
上座大德神岳法师。开方便品。
證圆明实。贯穿百氏。
分别四谛。芸扃诸彦。
不敢近论笔墨。蓬偫仙。
自应遥寄书帙。相与禁六贼。
制六衰。红粟腐积。
黄金巨万。天厨之宝舆。
泛海岸之雕舻。日静楗槌。
夜鸣钟柝。罔不受薰修戒。
破烦恼结。禅以思默。
听以和发。商调柔之意。
书秘密之偈。业公愀而叹曰。
此身有待。诸行无常。
钦不居之岁月。无不灭之泡影。
乐化成而记壁者。请因寺而言之。
是则有尚书令越国公杨素。泊我濮王泰宅之旧区。
丰不当必蔀。俭不师且夺。
终异谋始之则。满非守成之具。
从梁邸第。宁复宾游。
封薛池台。果成童牧。
孰若变为严净。归入檀𨙻。
匪化尘之可思。匪劫烬之能毁。
转以清渠洒道。绿树分行。
水流旧空。花落雨新。
殿邦而住世者。不亦大哉。
宜宣咏歌。以备刊勒矣。
开元神武皇帝御十方之四载。格上下。
秩神祇。万人敬。
百蛮服。伊护法者必圣王乎。
演法者其开士乎。敢作颂曰。
吴作京兮秦之理。珠柱宝刹兮从中起。
䡾相望兮非相似。轮乎奂兮不可拟。
惟圣皇之经始兮。惟调御之依止。
封迦叶之上人兮。延德光之太子
香为土兮金为界。树低枝兮莲出水。
水分接足以骈阗兮。尽洗心以欢喜。
永巍巍兮什梵宫。扬大法兮尊大雄。
宰相及百官定昆明池旬宴序 盛唐 · 孙逖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十二
古者天子居青阳。服苍王。
于是乎和令布德。行庆施惠。
义远矣。粤若稽古。
皇帝御天下之十有九载。溥畅神化。
宏宣大明。氐羌来享。
四方无事。元凯升朝。
百揆时序。年屡丰而多庆。
物由庚而自乐。乃赐偫臣十日宴。
所以毕春气。乐太平也。
越三日已已。会于定昆明池
于是秉钧宗公。执事庶尹。
元衮赤舄。黼衣绣裳。
奉璋峨峨。佩玉锵锵
仰丹阙而拜命。俯清川而乐饮。
大庖孔硕。尹京为致饩之司。
旨酒思柔。柱史为佐樽之政。
既锡之以高会。又悦之以备乐。
修妓罗舞。名倡间歌。
姑洗于钟鼓。动阳春于羽籥。
陟则设帟。降则具舟。
文鹢以溯洄。与飞鸥而狎玩。
鲂鱮甫甫。凫鹥翼翼。
薰风敷散于草木。喜气宛延于郊甸。
亦既醉止。于胥乐兮。
夫恩之所覃者深。则感之所及者远。
引之于大。足以助天地之同和。
伸之于微。足以致鱼鳖之咸若。
大君垂裕。岂虚也哉。
诗以展事。抑惟旧典。
上相裴公。中书令萧公。
保乂皇极。缉熙文教。
以为正国风美王化者。莫近于诗。
微言浸远。大义将缺。
乃命革刬浮靡。导扬雅颂。
斲雕为朴。取实弃华。
亲题首章。以倡在位。
皇矣上帝。式歌文王之德。
穆如清风。方闻吉甫之颂。
请问其目。列之于左。
太上皇尊号赦文 盛唐 · 肃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四十五
古者父有天下。传归于子。
子有天下。尊归于父。
有国所以继统。立身莫若扬亲。
义远矣。我太上至道圣皇天帝惟皇降衷。
敷祐于上。允文允武。
乃圣乃神。道合乎乾坤。
德明于日月。粤若增崇九庙。
巡谒五陵。天子之孝也。
严禋二郊。升中东岳
圣人之表也。制礼作乐。
阐学明刑。帝皇之业也。
戡定多难。怀柔百蛮。
霸王之功也。于是乎为而不宰。
成而勿居。神超象外之先。
心契合莫之境。释负于小子。
俾承于丕搆。讨伐叛逆。
绥怀四方。岂朕所能。
皆圣皇之训也。顷者亲授宝符
载锡美称。顾朕不德。
弗克负荷。君父之命。
若登于天。祖宗之绪。
恐坠于地。一昨与群公百寮。
庶尹众士。图惟帝载。
钦若圣谟。自古以来。
百王垂范。文明浚哲。
孝友宽仁。岂有如我开元之盛也。
乃稽大典。上徽号曰太上至道圣皇天帝。
累日诚请。不蒙许纳。
至于数四。今兹俯从。
允膺天休。克副人望。
朕上迫严旨。曲被殊私。
迎春之初。承奉嘉命。
圣皇所赐曰光天文武大圣孝感皇帝。名以制义。
亦为实宾。卑不踰尊。
是昭物则。恭惟圣造。
何敢当仁。顷以鸿业载昌。
有亏公议。复以大圣二字。
深僣皇猷。让非饰词。
言必形泣。承顺颜色。
而宸眷不回。祗膺宠光。
乃夕惕增厉。今惟新景命。
礼洽于尊亲。诞受徽章。
敬在于顺上。发生万物。
行庆其时。孚佑兆人。
缓刑斯在。宜宏霈泽。
以布阳和。可大赦天下。
至德三年乾元元年。起二月五日巳前。
大辟罪无轻重。常赦所不免者。
咸赦除之。其两京文武官。
三司先推勘者。本罪中递减一等处分。
其合放者。三司具条件奏闻。
自开元巳将相大臣。非反逆及犯名教枉法赃罪者流死。
许其家人以礼收葬。其陷在贼境为其杀戮未经追赠者。
据本官追赠。公主郡王嗣王郡主县主及皇五等巳上亲被逆贼杀害者。
各与子孙一人官。使其瘗藏。
亡失骸骨者。各招魂葬。
身死者。三品巳上各与追赠。
仍各与一子官。五品巳上一子出身。
六品巳下量事追赠。其元从圣皇天帝至成都府文武官。
五品巳上宜与一子官。六品巳下超资进改。
圣皇至成都府后到官。及宁州灵州首末扈从。
三品巳上与一子官。五品巳上放一子出身。
情愿回授周亲及亲近亦听。六品巳下量与改转。
凤翔府以归顺前者。普恩外加一阶。
车驾出城后。任官潜藏。
不仕逆贼。即与处分。
唐元功臣。普恩外赐爵一级。
身亡殁者。子孙一人加一阶。
其诸道节度下将士。三品巳上与一子官。
五品巳上放一子出身。六品巳下量与改转。
勋业高者。各委本使闻奏。
诸道留后将士。普恩外赐恩三转。
自开元巳来宰辅之家。不为逆贼所污者。
与子孙一人官。贼陷两京。
文武常参官及诸州刺史。绝脰仰药。
不事叛人。为众所知者。
量加优赠。有脱身贼庭。
妻子被屠戮者。委所司勘会闻奏。
其天下孝义门。各与一子官。
采访使具名奏闻。量文武处分。
其左降官。非反逆缘坐及犯恶逆名教枉法盗赃。
如有亲年八十巳上。及疾患在床枕者。
不堪扶持。更无兄弟。
许其停官终养。其流人亦准此。
自今巳后。应有以医术入仕者。
明法例处分。天下百姓。
今年租庸并放。其百司府县诸色杂供。
各宜减半。其杂徭役非要切者。
一切并停。其天下州县。
有遭逆贼攻击。坚守不下。
竟以获全。其官人百姓中。
有实效灼然为众所知者。宜令本道使案验奏闻。
据状迹酬其官赏。身亡殁者。
重加褒赠。有父母存者。
仍与一官及邑号。无父母者与妻子。
有一家丁壮尽被屠害者。其父母妻子。
令州县以官物赈恤。并量造舍宇。
使得安存。其州因城陷被贼杀戮残毁者。
委本道使勘责取实。各量免其二三年租赋。
自逆贼以来。有匹夫匹妇节义可称者。
并旌表其闾墓。其流亡户复业者。
委本道使与刺史勾当赈给。并与种子犁牛。
仍免三年租赋。内外文武官。
三品以上各赐爵一级。四品巳下及四方通表使各加一阶。
五品巳下各赐勋两转。其刺史上佐录事参军县令
中书门下速于诸色人中精加访择补拟。判司丞巳下。
宜令所繇先于两京潜藏不仕逆贼及固托疾病官中择。资考深才堪者铨注续发遣。
皇五等巳上亲及九庙子孙。有才学政理。
宗正寺拣择闻荐。其有任伪官及掌兵马军将
能即来各还本官。仍别优赏。
其左降官诸色流移配隶安置罚镇效力之类。亡官失爵。
解退放归田里。及安禄山反党缘坐。
不在免限。李林甫王鉷杨国忠等一房。
去年十二月十五日制后所犯。并准前制处分。
炉峰院钟记(并铭) 唐 · 僧师用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九
圣人立法制器。
以利济于时。
义远矣。
释氏教有以钟号法鼓。
铿以致信。
信以警时。
时以集事。
其用勤矣。
故凡缁侣住处。
必悬以簨簴。
立以台阁
盖取斯也。
南陵邑境。
有静胜之地。
曰炉峰道场者。
老山之艮方。
是处本京地杜处士之业也。
处士讳有正
乐天养素。
而隐于丘园。
以此地气爽而泉甘。
木秀而草蕃。
虽在人境。
胜势特异。
将建净宇。
以栖真徒。
彰其言而未果其事。
无几何。
属寿迫大运。
永贞元年而终。
呜呼。
修短之分。
其可叹也。
洎元和年中。
贤夫人徐氏。
命其子著蔼蕃芃等。
追成先考之志。
乃创院宇。
请尼惟采尼义静等居之。
装严住持。
士女皈向。
增修堂室。
供给寿用。
福建善。
未之有极也。
杜氏季子芃。
既习善履敬。
久而弥殷。
以白法斯宏鸿钟。
乃发愿而营之。
询谋同缘。
有遂厥志。
太和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集正信。
命良工。
施洪炉。
鼓橐籥。
革金而成焉。
其形其声。
咸所妙好。
观听者谓杜君之威冥祐也。
且夫中人之务学于道者
或勤而不息。
或惰而不励。
惟钟能节之。
使知时合宜。
得进退之度。
警告昏曙。
发幽畅远。
聆其响者。
肃然起慈敬之念。
况拯危拔苦之感。
彰乎前传哉。
芃既情敬于中。
事契于理。
功成愿毕。
刊石以记之。
告于沙门师用
请赞其盛事。
师用既察其所以。
乃扬斯人之善而铭云。
释门信鼓。
是曰洪钟。
能齐进退。
实警昏蒙。
叩则应人。
铿锽舂容。
沙门敛念。
旧感冥通。
檀那杜君。
宿习正因。
迹在儒仕。
情超世尘。
爰求良工。
乃鍊精铁。
成兹宝器。
状貌殊绝。
兹声隐隐。
振水摇云。
思息炎炽。
鱼停剑轮。
景福无际。
殊切不朽。
勒铭于斯。
昭示其后。
默书序 北宋 · 张景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一、柳开《河东先生集》卷一
先生将没,而遗此书也。
盖得之于心,记之于言,言虽有句,句未成章,或前或后,皆离其辞,莫贯其义。
景乃缉而联之,名曰《默书》。
其言渊深而宏大,非上智不能窥其极。
呜呼,先生以数年之虑,默而著之,后必有默而观之、默而行之者,默之义远矣哉!
凡六百二十三言。
如京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沧州军州事兵马钤辖御史大夫上柱国河东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柳公行状 北宋 · 张景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一、柳开《河东先生集》卷一六
公讳开,字仲涂
曾祖佺,祖舜卿,皆不仕。
承翰,为监察御史,以公赠秘书少监
世居魏。
公生于晋开运末,幼而卓异,举族奇之。
周显德末少监南乐,公年十三,夜与家人众立于庭庑间,有盗入其室,皆惊畏不能动。
公呼走取剑,盗踰垣而出,公从而挥之,断其足之二指。
闻者叹其胆气之异焉。
初,唐末构乱,朱、李扼河相持,魏为干戈之地,文儒荡然,学者名为儒,不知为儒之谓。
公凡诵经籍,不从讲学,不由疏义,悉晓其大旨。
注解之流,多为其指摘,是从百家之说。
汉、魏迄隋、唐间,文史悉能阅之。
天水赵生,老儒也,持韩愈文数十篇授公曰:「质而不丽,意若难晓,子详之何如」?
公一览,不能舍,叹曰:「唐有斯文哉!
其馀不足观也」。
因为文章,直以韩为宗尚。
时韩之道独行于公,遂名肩愈字绍先,又有意于子厚矣。
韩之道大行于今,自公始也。
公方以述撰为志,博采世之逸事,居魏郭之东,著《野史》;
自号东郊野夫,作《东郊野夫传》。
年踰二十,慕文中子王通续经,且不得见,故经籍之篇有亡其辞者,辄补之,自号补亡先生,作《补亡先生传》,遂改今名今字,其意谓「开古圣贤之道于时也,必欲开之为涂矣」。
今《野史》、《补亡》虽且不存,而《野夫》、《先生》二传俱在,足以观其志焉。
公为布衣,神貌奇伟,尚气自信,不顾小谨。
凡所结交,皆求豪杰有出于人者,视龌龊俗儒辈不与言。
大谏范公杲方好古学,少有大名,特爱公文,常口诵于朝野间,为公之誉,世因称为「柳、范」。
当时有名之士,咸望公求交焉。
故閤老王公祜方守魏,公以书谒之。
时王公与陶谷扈载齐名,未尝以文许人。
及得公书,谓公曰:「不意子之文出于今世,真古之文章也」。
自是学者益大信于公。
公一日与所友者坐酒肆酣饮,其侧有一士人,亦与人酌,气貌稍异,语言时若可听。
公问之士人,姓名,即至自京师,以贫不能葬父母暨家之数丧,闻府主王公祜名士也,将求之以襄其事。
公召以与同席,审之得实,意甚可悯,谓之曰:「生之费将用几也」?
曰:「得二十万钱为可」。
公潜计,复谓曰:「且就舍,吾为生谋之」。
公虽大族,然以重义好施,颇耗其家。
以是人故,竭其资蓄,得白金百馀两,钱数万遣之。
议者以郭元振之义,不能远逼。
以是四方之士游魏者,毕归之,故声名喧赫于远迩。
及游场屋,携文诣故兵部尚书杨公昭俭,杨公曰:「子之文章,世无如者已二百年馀矣」。
崖相卢公方在翰林,一见公,谓公「奇士无敌」。
开宝六年太祖讲武殿复试礼部贡士,公年二十有七,一举登进士第
太祖方注意刑政,去州郡马步使立号,新立司寇参军
八年,公释褐,首其任于宋州
九年,以治狱称职,就迁录事参军
太宗即位四年,亲平晋,擢公为赞善大夫
公从驾,督楚、泗八州刍粟,皆先期集事,太宗嘉之。
会常、润二州群盗起,命公知常州
公至,使谕盗曰:「吾来,汝速归,归则生,又厚赏汝;
不归,将尽死矣」。
遂设奇,多捕获,咸戮之。
贼惧,稍稍有归者,公抚慰之,给府库衣物,私出缗钱益之,自解衣加其酋首,皆致于左右。
或说公曰:「寇不可近,且虞或变之祸也」。
公曰:「彼失所则为盗,得其所则吾民矣。
始惧死,而我亲爱之,出其望也。
我亦赤心感之,未归者尽思归我矣」。
果如其言,不半岁,阖境肃宁
殿中丞
明年,移知润州,拜监察御史
润人熟公治常之迹也,畏公如神明。
太平兴国九年,诏归,出贝州,加殿中侍御史
明年,坐与兵马都监执公事争斗,贬上蔡时雍熙二年也。
公在常州多所杀戮,蔡人畏公之名也。
公即蔡,悉召父老与言,政有害民者,以利除之;
民有辞讼,非故斗至伤者,必尽其理而赦之。
民皆曰:「公非不能震畏,实爱我之深也」。
督租赋不以利劝,谕其约而已,民怀公仁,莫敢逋负。
明年春,大举兵取幽蓟,公率民馈粮从军
初,王师将之涿州,数与契丹战。
有酋帅领万馀骑,与我军帅米信相持不解,忽遣使来欲降。
公知之,谓人曰:「《兵法》云:『无约而请和者,谋也』。
彼必有谋。
急攻之,必胜」。
米信迟,越二日,约未定,酋帅骤引骑来战。
后闻之,盖矢乏,徵矢于幽州也。
其见机如此。
公自涿州还阙下,乃上书乞从边军效死,太宗怜之,复得殿中侍御史,使河北
多言边事,太宗颇纳之。
又上书曰:「臣以幽州未归,匈奴未灭,望陛下于河北用兵之地,赐臣步骑数千,令臣统帅行伍。
况臣年今四十,胆气方高,比之武夫,粗识机便。
如此,则得尽臣子忠孝之道」。
明年,诏文臣中有武略知兵者,公奉诏,改崇仪使,知宁边军
公至,治以仁爱,士卒专训练,明赏罚。
冬十二月,沿边州郡相驰告以契丹将犯边,急设备。
居数日,连受八十馀牒,公独不告。
宣徽使郭公守文主军阵,公驰书陈五事,料蕃贼必不犯边。
契丹果不动,其料敌如此。
宁边者,定州博野县也,以其控要,始建军,以公莅之。
万德者,镇州真定人也,为契丹贵人,沿界蕃族七百馀帐,皆万德往来辖之。
博野之豪杰,或为万德姻族故人者,往往出入界上,以见万德
公潜知之,乃阴结豪杰,渐与亲密,夜引豪杰入卧内,与之饮,谓曰:「汝能为我说万德,则幽州可立取,汝必为贵人也」。
豪杰许诺。
公使谓万德曰:「中原失幽、蓟,六十馀年,今朝廷大兴师众,必将取之。
尔生中国,则朝廷为父母之邦,奈何弃礼义而事胡虏?
尔能南归,则分茅列土,为公为侯,世世不绝,功在史册,非尔何人也」!
万德大喜,使豪杰请约。
公再使,谓万德曰:「必也顺动,尔始终受虏文命,可先示我。
我崇仪之命,亦为尔质」。
豪杰去,未返,会有诏罢公归阙。
其夜豪杰返,公曰:「尔遽止,吾去矣」。
因叹曰:「吾将使万德为内应,而密奏于上。
我先以轻骑直走,掩其不备,命诸将分道提精兵疾入,则幽州可下也。
不集吾事者,非天矣夫」!
抵阙下,去知全州端拱元年也。
全民方苦蛮寇。
先是,全西溪洞有氏者,聚族五百馀口,率常杀掠民,虏民妇女。
以至户无积糗,野无耕牛,皆为氏攘夺,虽只鸡斗粟,悉致民乏。
今朝廷遣使臣,置峡口、香烟、羊状等七寨禦之,不能制其为患。
公至,乃出府库帛制衣,造银带暨巾帽数百副,选衙吏之勇力可使者,得三人,俾入溪洞,谕氏曰:「天子择我来此,尔辈倚山恃崄而害我民。
尔出,当与尔赏,与尔屋,为尔居,与尔田,为尔业。
不然,将益兵深入,尽灭尔类矣」。
氏惧,留衙吏二人为质,其一与氏酋长五人俱出,公赐以衣帽、银带、缗钱,亲犒劳抚慰,谓吏民曰:「氏自此不为尔患,可犒之」。
吏民争以鼓乐饮氏。
居数日,公命氏乘马还洞,口约日并族而出。
至日,酋长先率数十人来归。
不月,携老幼尽数百口俱至,公赏犒如一,遂营室而使聚居焉,作《时鉴》一篇,刻石以诫之。
酋首诣京师太宗命五酋首皆为全之上佐官
至今被命服,有俸给,而完其族也。
太宗以公为能,赐钱三十万。
淳化元年,移知桂州
明年,诏归。
明年,为黥徒诉,入台狱,贬滁州团练副使
初,公治全也,有僧暨吏教全人诬告公,公劾之,挞其背,黥而送京师
至是,二人谓罪不至此,故公当之。
明年,诏还,复得崇仪使,赐钱三十万,命公知环州
州与吐蕃接。
先是,吐蕃常与环人贸易,环人悉诈其斗秤,其物直之增减,与汉价不类,蕃汉民多以此斗。
官司党汉而虐蕃,故蕃情常怨于我。
公至,平其斗秤,一其物直,擒民之欺蕃者刑之。
蕃情翕然爱公,每见公出,欢呼号喜。
明年春,移邠州
民方困辇馈,初运稍绝,再运又起,而发其半,富民大贾悉荡其业。
转运使又遣使至,起第三运,皆赴环州
百姓惶骇,聚数千人,争入州署号诉,曰:「力已不逮,愿就死于公矣」。
使者起立,厉声谕之曰:「尔无虑,必为尔罢之」。
因命吏遗书于运使曰:「开近离环州,知其粮草如不增,大兵可有四年之蓄。
今蚕农方作,再运半发,老幼疲蔽,畜乘殆竭,奈何又苦之?
如不罢,开即驰诣阙言于上前」。
三日,吏回,罢之。
邠民大呼,叩头感公,多泣下者,阖境图公像而拜之。
,诏归,邠民拥城门不得出,因夜潜去。
时曹民多讼,屡搆大狱。
至道元年,以公知曹州,不数月,辞斗咸息。
公上书言祖父暨叔母而下,皆未定葬,愿得近官,谋葬也。
许之。
秋八月,赐钱二十万,移邢州
明年,葬尊幼二十三丧,求假归魏。
公遍抚其柩,尽哀而声不绝者数日,皆自志其墓。
魏人以公孝爱之厚,可化于世也。
明年太宗升遐,加如京使
明年,今上改元咸平,公秩满入觐,寻出知代州
既受命,又上书言边事,及谏减省职官、训练士卒。
书奏,上颇悦之。
公至代,代城多坏不葺,公曰:「昔太宗躬被戎衣,而有此地。
咫尺寇敌至,何以禦之」?
代之将帅,耻不能先公之谋,皆沮其议曰:「边寇不动,劳民不可」。
公曰:「俟其动,何及也」?
力奏而葺之。
诸将怨公。
公谓侄滉曰:「吾观胡星有光,云气多从北来,犯我境上,寇将至也。
吾闻师克在和,今诸将怨我,若有动,彼必搆危于我也」。
因奏曰:「代为重地,臣不材,不可居,愿得一小郡治之」。
明年夏,移忻州
契丹果动。
九月,公上书乞圣驾起河北
十一月,郊祀毕。
十二月,车驾幸魏,虏骑悉引去。
明年春正月,车驾还京师,上以契丹入寇,皆由雄、霸、沧州路,诏公知沧州,兼兵马钤辖
二月,公受命,疽发于其首,自忻乘肩舁至并州
三月有六日,卒于并,年五十有四。
公之仕也,积阶至金紫,检校司空,兼秩至御史大夫,勋至上柱国,爵至河东县食邑九百户
公病亟,命笔曰:「吾十年著一书,意今未毕,可传于世,吾将死矣」。
门人张景名其书曰《默书》,其言渊深而宏大,非上智不能窥其极。
公以默而著之,后必有默而观之、默而行之者,默之义远矣哉!
公以大儒名于天下,学者率以公为蓍龟,得公一顾,声名四出。
公好宾客,乐道人善,不以己之能而扬人之不能也。
尝谓张景曰:「吾于《书》,止爱《尧典》、《禹贡》、《洪范》。
斯四篇,非孔子不能著之,馀则立言者可跂及矣。
《诗》之《大雅》、《颂》,《易》之爻、象,其深焉,馀不为深也」。
公于经籍,皆极圣人之心膂,况经之下哉。
历代之兴亡治乱,星辰、气候、山川、地理,如示诸掌。
颇究《阴符》、《素书》,孙武之术,故其道不滞于物。
其为大贤人也,天下用文治,公是以立制度,施教化,而建三代之治;
天下用武治,公足以削暴乱,攘夷狄,而成九伐之勋。
惜乎不竟其用也,哀哉!
李惟改字说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八、《苏魏公文集》卷七二
李君名惟几,字景纯
问于予曰:「吾幼而名,壮而始字。
夫字所以识其名而称表之,古人又从而有规诫之说。
今惟几之字景纯,既无识惟几之意,又非所以称表规诫之道,吾将易之久矣。
愿吾子择其宜称者,为惟几之字焉。
非特以其所表,然亦将蕲所谓自诫者于吾子耳」。
予始重违其请,又推朋友相字之说,在礼则然。
而况李君才具优敏,心志通达,策名从宦,有文而能政,斯足称道者
又予顷年与之举进士,以里中子论交甚笃,则正名为字之说,今不得而辞也。
夫所谓几者,在事隐微而与知之之词也。
故《易》曰:「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
《书》载大禹之《谟》曰「几惟康」云尔者,盖戒舜,念虑几微,然后保其安康之谓也。
又舜作歌自戒,亦曰「惟时惟几」者,舜以庶工既谐,事之当戒者,在知时几微而已。
仲尼颜子之善曰「其殆庶几」,谓其举动言行能虑之于微,则其著也蔑有过事之谓也。
是则几之义远矣。
乎古之圣贤之治天下也,事君也,修身也,未有不念于是焉,而臻其极致也。
且圣人之几,蕴乎诚明;
贤人之几,发乎思虑。
蕴乎诚明,则不思而适乎中,不勉而同其道,所谓知几其神者也。
发乎思虑者,由勉焉而后得戒焉,而后弗失。
其颜氏之庶几乎。
在《易》则曰:「不远复」。
在《礼》则曰:「择善而固执之」。
夫行之而弗思,何曰能复?
复之而弗慎,何云固执?
颜子拳拳于斯,未尝少过,故谓之「殆庶几」者,岂其思之详而慎之至也欤?
噫!
事之未彰,横乎思虑。
是虽圣人、贤人且犹念之、戒之,勤勤若是,况众人而不慎哉,李君既求字于予,因以求其诫焉,是不忘乎立身之道也。
予又以朋友之义,不得而让,故推原其说,兼举《易》与《书》之事以告之,而命其字曰仲思
庶乎李君早夜念焉,远慝而就正,由是而之道云。
复圜土议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六
先王以君子长者之道待天下,而欲人之相与适其当也,初无意于用刑;
不幸天下之人时有不出乎善人之涂,而后刑将不免。
则先王于是又有不忍之心加焉,犹曰姑教之而勿杀也,斯大司寇「以圜土聚教罢民」之意欤。
说者曰:「圜土规,规主仁」。
盖以仁用刑者圜土是已。
传曰:「唯强而有力者能行礼」。
然则不能行礼者罢民是已,必于罢民言不能行礼,则以嘉石之所平者知之故也。
彼民之生天地,实囿其形,则疑若有拘而无肆矣。
其或不能强力,是自弃也;
不能由礼,是自放也。
放弃之民,唯收乃可,则彼将更自取囿而以拘即拘者也,是何时而辄肆耶?
虽欲无怵乎圜土,不可得矣。
不力于事,散徙弗常,则大司寇于是乎言聚之矣。
一身之至约,而莫知孰置,则大司寇于是乎言寘之矣。
溃如湍水,逸如放豚,则司圜于是乎言收之矣。
往而不反,流而不止,则司救于是乎言归之矣。
是圜土之本末也。
虽然,大司寇所施,盖亦有序焉。
坐诸嘉石,役诸司空,聚之圜土,如是而已。
礼之为物,譬火在木,因钻显照,弃也弗取,是谁之过欤?
石,无知物也,且以嘉获名,可以人而不如石乎?
桎梏之所取,是在我也,使能知此,则先王尚焉取而坐之乎?
坐之而犹以为不足,于是又继之以司空之役矣。
夫生已劳矣,又况以故取劳哉?
不为贤已辱矣,徒以不能礼而重取辱,孰若以礼自克?
使能知此,则先王尚焉取而役之乎?
役之而犹以为不足,于是又继之以圜土之聚教矣。
先王之于民,恶夫置之而不恕,然又恶夫恕之而不置也?
不教而诛,仁则吾不知也;
教之不从而不诛,义则吾不知也。
圜土之法,施职不如耻之明刑。
改而反于国中,犹三年不齿,与夫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是殆所谓仁矣,而卒不害其为义欤。
仁远乎哉,义在其中矣;
义远乎哉,礼名其中矣。
虽然,请因卒其绪说焉。
尝以谓礼刑相为表里者也,礼之所去,是刑之所取,彼其拘之,乃终将爱之也。
其教之也,幡然改而知礼,则良知良能不铄于形盘体肆之伪,而放僻邪侈之习斯远矣。
其教之也,幡然改而行礼,则力不敢身自爱,情不敢家自戾,向也愚者之所病,不肖者之所拘,今也可得而撙节矣。
夫如是,则勇斗好犯之气弭,而和乐岂弟之风移,一旦择吉地而投足,一旦念有涯而尊生,彼挂身刑祸之肆而为世大戮者谁乎?
此先王之时,所以有赖于圜土为不少,而卒之以刑措不用欤。
故曰:「礼禁将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
岂虚言哉!
末世剋核太至,仁不下逮,其所以教民者略,方复一切罗取瑕衅,仅如析毫洗垢,而丽人之辟,往往傍及于迁就不辜,至号其狱为虎穴,则惨亦甚矣。
语曰,「画地为牢,义不入」,亦所居之势然也。
然则圜土之法,其可复于今乎?
曰:道德弗明,教化弗行,悍民之幸,愿民之不幸。
虽烦为刑禁,犹不足以督不胜之奸宄,况圜土乎!
脱以谓必复圜土然后慊,则今之犯流而加役,与夫命城曰牢者,去圜土盖亦无几矣,焉取而复之乎?
唯上之人,讲修所以悯怜元元之道,谨防范,明分守,相与趋嘉会之适,而一切接以粲然之至文,则礼俗成,刑斯省矣,何必一二而追先王之迹哉!
是以孝文、太宗之治,而断狱数百,几致刑措,则况休明之盛际乎(《龙云集》卷二六。又见《古文集成》卷七四。)
下「规」原作「𩒙」,据四库本改。
徐仁父先大夫诗卷指其改补锅八句曰愿有请因疏下方 南宋 · 叶适
 押词韵第十一部
江南隐君子,琢语冰段清。
彼美补锅篇,义远有劝惩。
烹饪一饷止,操持千载成。
未须誇染指,岁晏期曲肱。
人主师式帝王(人主以帝王为师式。)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六二、《铁庵集》卷二六
人仰真主,治循旧章。
师爰取于盛帝,式聿兼于令王。
居利势之尊,聪明不恃;
仰法同条之世,言动无忘。
盖闻圣明捐己见之私,道法至古人而极。
苟轻为举动,不鉴往辙,是自越绳墨,宁无失德?
曰王与帝,在累朝有此典刑;
自古迄今,凡人主宜皆师式。
观其富贵操柄,睿聪冠伦。
谓一身仪表,下属群望,故万世轨范,上稽昔人。
森然鉴戒之示我,以此周旋而律身。
总持一世之权纲,未尝自用;
明白前人之模楷,敢不知遵?
盖曰惟精惟一,授我者尧;
有典有则,贻吾者禹。
少不知鉴,动皆戾古。
当口传面命,敬守谟训;
而声度身律,动循规矩。
信有可行、有可遵,岂无常师、无常主?
崇高无敌,休期适应于半千;
表则在前,每事必稽于三五。
大抵在昔有成训,晓若可鉴;
律己以圣人,动无越思。
盖规警君心,惟古之足畏,苟荡跌古法,听君之自为,是必佩服执中之语,祗严建德之丕词。
典谟训诰,警我多矣,而法度准绳,终身守之。
范足示人,孔氏述可行之语;
踪当稽古,崔生形遵述之辞。
且以善仪刑者孰有过乎王,能授受者无以加于帝。
然《诗》言「不式」,所式奚道?
《传》曰「唯师」,所师何世?
以当时犹有宪于前圣,矧后代敢遽忘于古制?
凡宪章所在,动稽文武之君;
虽讲论之馀,必及唐虞之际。
然尝论汉非陋八世,略以不法;
秦岂薄五帝,背而不师。
盖典章详密,私意难接;
而规矩森严,惮心易随。
籍弗去则害己,政欲行而戾时。
此其尽废于古典,始得肆行其己私。
使田制尚存,何至纷更于阡陌;
如肉刑犹在,岂能复创于鞭笞?
噫!
师焉尊敬之凛然,式则准绳之必以。
曰政杂者知循守之不尽,誇远辈者以等夷而相视。
呜呼!
废古者不足责,而慕古者有高自尊大之心,去师式之义远矣!
四月上进故事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九七、《铁庵集》卷四
晋泰始八年,晋主与羊祜谋伐吴。
以为宜藉上流之势,密表留王浚监梁益军,大作舟舰。
于是作大舰长百二十步,受二千馀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可驰马往来。
时作船木柹蔽江而下,建平太守吾彦取以白吴主曰:「晋必有攻吴之计,宜增建平兵以塞其冲」。
吴主不从。
隋开皇七年,陈受萧岩等降,隋主益忿,命大作战船。
人请密之,隋主曰:「何密之有」?
使投其柹于江,曰:「若彼惧而能改,吾复何求」?
杨素在永安,造五牙大舰,起楼五层,高百馀尺,置六拍竿,高五十尺,容战士八百人;
其次黄龙平乘舴舰,大小有差。
陈主不为深备(并《通鉴》)
国有险而存,有备而固。
恃险而无备,犹无险也。
曹丕叹息于广陵,佛狸徬徨于瓜步,盖立国于东南,所以慑敌人之心者,其险必以江也。
然而国以江为险,江以舟楫为备。
晋之伐吴,必造舟于上流,隋之伐陈,必造舟于永安,彼将用东南之所长,以攻东南之所恃也。
然当木柹蔽江之时而吴人急为之谋,投柹于江之时而陈人早为之备,晋、隋虽强,长江岂能飞渡哉?
奈何吴以暴鸷之资,行虐政,逆谏口;
陈以荒淫之行,溺嬖宠,戮言臣。
是皆与乱同事者也,岂暇为国家虑哉?
乃者鞑为不道,游魂近鄙,而我朝廷之间,君臣上下危言苦语,更相警惧,惟恐其有一毫获戾于天也。
天岂使封虺巨蛇以长荐食我赤子哉?
必也怠荒之戒申训于其内,忧辱之言申儆于其外,则国其庶几乎!
虏方夺吾舟,募吾匠,童吾山,造船编筏于樊、襄间,斧斤之声不绝,不待西风之起,常怀北顾之忧。
毋使贼智与夏水俱生,则江面虽震,而吾固有所恃矣。
三国瑜、肃以三万逆击老瞒四十万之师,我中兴王权以七万迎击逆亮百万之众。
赤壁之胜盖蒙冲战舰之力,采石之捷亦海鳅船之功。
操之舟可烧而走,亮之舟可陷而溺,宜也。
然则常德武事,内外交修,用吾之技,代彼之计,此今日所当寝薪食胆而汲汲为之图也。
立春日 元 · 范梈
七言律诗 押庚韵
今辰春节喜新晴,况是山堂此日成。
畦菜拨余传叶美,径桃留在着花明。
云开葛井蛟龙动,雪尽萧岩鹳鹤鸣。
失喜浪传京邑信,未闻邻舍识高情。
绘云楼即景乾隆己亥 清 · 弘历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六十四
风来西北不孤雄,碧宇萧岩上下空。
今日觅云无一片,便教好手若为工。
新正含经堂乾隆辛卯 清 · 弘历
 押纸韵 出处:御制诗三集卷九十四
璿玑运四时,环转无终始。
书堂曰含经,枕经亦葄史。
易曰观乎文,文之义远矣。
讵惟御兰芬,要欲穷道旨。
触景会于何,善长(上声)乾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