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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祠南郊赦诏永定二年正月辛丑 陈朝 · 陈霸先
 出处:全陈文卷一
朕受命君临,初移星琯孟陬嘉月,备礼泰坛,景候昭华,人祇允庆,思令亿兆,咸与惟新。
且往代祆氛,于今犹梗,军机未息,徵赋咸繁,事不获已,久知下弊,言念黔黎,无忘寝食。
夫罪无轻重,已发觉未发觉,在今昧爽以前,皆赦除之。
西寇自王琳以下,并许返迷,一无所问。
近所募义军,本拟西寇,并宜解遣,留家附业挽订军资未送者并停,元年军粮逋馀者原其半,州郡县军戍,并不得辄遣,使民间务存优养,若有侵扰,严为法制(《陈书·武帝纪》下。)
陈宝应 陈朝 · 虞寄
 出处:全陈文卷十二
东山居士虞寄致书于明将军使君节下离流世故,漂寓贵乡将军待以上宾之礼,申以国士之眷,意气相感,何日忘之。
沈痼弥留,楬阴将尽,常恐卒填沟壑,涓尘莫效,是以敢布腹心,冒陈丹款,愿将军留须臾之虑,少思审之,则瞑目之日,所怀毕矣。
夫安危之兆,祸福之机,匪独天时,亦由人事,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是以明智之士,据重位而不倾,执大节而不失,岂惑于浮辞哉?
将军文武兼资,英威不世,往因多难,杖剑兴师,援旗誓众,抗威千里,岂不以四郊多垒,共谋王室,匡时报主,宁国庇民乎?
此所以五尺童子皆愿戟而随将军者也。
高祖武皇帝肇基草昧,初济艰难,于时天下沸腾,民无定主,豺狼当道,鲸鲵横击,海内业业,未知所从,将军运洞微之监,屡折从衡之辩,策名委质,自托宗盟,此将军妙算远图,发于衷诚者也。
及主上继业,钦明睿圣,选贤与能,群臣辑睦,结将军以维城之重,崇将军以裂土之封,岂非宏谟庙略,推赤心于物者也?
屡申文诏,款笃殷勤,君臣之分定矣,骨肉之恩深矣。
不意将军惑于邪说,翻然异计,所以疾首痛心,泣緤血,万全之策,窃为将军惜之。
虽疾侵耄及,言无足采,千虑一得,请陈愚管,愿将军少戢雷霆,赊其晷刻,使得尽狂瞽之说,披肝胆之诚,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
自天厌梁德,多难荐臻,寰宇分崩,英雄互起,龙战虎争,窃号假名,锐精持锋,不可胜纪,人人自以为得之。
然夷凶剪乱,拯溺扶危,四海乐推,三灵眷命,揖让而居南面者,陈氏也。
岂非历数有归,惟天所在,当璧应运,其事甚明,一也。
主上承基,明德远被,天网再张,地维重纽,夫以王琳之强,侯瑱之力,进足以摇荡中原,争衡天下,退足以屈强江外,雄长偏隅,然或命一旅之师,或资一士之说,则瓦解冰泮,投身异域,则厥角稽颡,委命阙廷,斯又天假之威,而除其患,其事甚明,二也。
将军藩戚之重,拥东南之众,尽忠奉上,戮力勤王,岂不勋高窦融,宠过吴芮,析圭判野,南面称孤,其事甚明,三也。
且圣朝弃瑕忘过,宽厚得人,改过自新,咸加叙擢,至如余孝顷、潘纯陀、李孝钦、欧阳頠等,悉委以心腹,任以牙爪,胸中豁然,曾无纤芥,况将军舋非张绣,罪异毕谌,当何虑于危亡,何失于富贵,此又其事甚明,四也。
方今周齐邻睦,境外无虞,并兵一向,匪朝伊夕,非有刘项竞逐之机,楚赵连从之势,可得雍容高拱,坐论西伯,其事甚明,五也。
且留将军狼顾一隅,亟经摧衄,声亏魄丧,胆气衰沮,高镶向文政、留瑜、黄子玉,此数人者,将军所亲信,首鼠两端,唯利是视,其馀将帅,亦可见矣。
孰能被坚执锐,长驱深入,絷马埋轮,奋不顾命,以先士卒者乎?
此又其事甚明,六也。
将军之势,孰如侯景将军之众,孰如王琳武王侯景于前,今上摧王琳于后,此乃天时,非复人力。
且兵革已后,民皆厌乱,其孰能弃坟墓,捐妻子,出万死不顾之计,从将军于白刃之间乎?
此又其事甚明,七也。
历观前古,鉴之往事,子阳季孟,倾没相寻,馀善右渠,危亡继及,天命可畏,山川难恃;
将军欲以数郡之地,当天下之兵,以诸侯之资,拒天子之命,强弱逆顺,可得侔乎?
此又其事甚明,八也。
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爱其亲,岂能及物?
将军身縻国爵,子尚王姬,犹且弃天属而弗顾,背明君而孤立,危急之下,岂能同忧共患,不背将军者乎?
至于师老力屈,惧诛利赏,必有韩智晋阳之谋,井陉之势,此又其事甚明,九也。
且北军万里远斗,锋不可当,将军自战其地,人多顾后,梁安背向为心,脩旿匹夫之力,众寡不敌,将率不侔,师以无名而出,事以无机而动,以此移兵(《南史》作称兵。),未知其利,夫汉朝吴楚,晋室颖颙,连城数十,长戟百万,拔本塞源,自家图国,其有成功者乎?
此又其事甚明,十也。
将军计者,岂若不远而复,绝亲留氏,秦郎快郎,随遣入质,释甲偃兵,一遵诏旨;
且朝廷许以铁券之要,申以白马之盟,朕不食言,誓之宗社。
寄闻明者鉴未形,智者不再计,此成败之效,将军勿疑,吉凶之机,间不容发。
方今藩维尚少,皇子幼冲,凡预宗枝,皆蒙宠树,况以将军之地,将军之才,将军之名,将军之势,而能克脩藩服,北面称臣者,宁与刘泽同年而语其功业哉?
岂不身与山河等安,名与金石相弊?
愿加三思,虑之无忽。
寄气力绵微,馀阴无几,感恩怀德,不觉狂言,鈇钺之诛,其甘如(《文苑英华》六百八十五,又见《陈书》,《南史·处虞传》少三句。)
请以第六皇弟昌封衡阳王 陈朝 · 萧沇
 出处:全陈文卷十五
臣闻宗子维城,隆周之懋轨,封建藩屏,有汉之弘规。
是以十世斯永,实资邢卫,鼎命灵长,实赖河楚。
伏惟陛下神猷光大,圣德钦明,道高日月,德侔造化,往者王业惟始,天步方艰,参奉权谟,匡合义烈,威略外举,神武内定,故以再康禹迹,大庇生民者矣。
及圣武升遐,王师远次,皇嗣忧隔,继业靡归,宗祧危殆,缀旒非喻。
既而传车言反,公卿定策,纂我洪基,光昭景运,民心有奉,园寝克宁,后来其苏,复在兹日,物情天意,皎然可求。
王琳逆命,逋诛岁久,今者连结犬羊,乘流纵舋,舟旗野阵,绵江蔽陆,兵疲民弊,杼轴用空,中外骚然,蕃篱罔固。
乃旰食当朝,凭流授律,苍兕既驰,长蛇自剪,廓清四表,澄涤八纮,雄图遐举,仁声远畅,德化所覃,风行草偃,故以功深于微禹,道大于惟尧,岂直社稷用宁,斯乃黔黎是赖。
第六皇弟,近以妙年出质,提契寇手,偏隔阙徼,旋踵末由。
陛下天伦之忧既深,克让之怀常切。
伏以大德无私,至公有在,岂得徇匹夫之恒情,忘王业之大计?
宪章故实,式遵典礼,钦若姬汉,建树贤戚。
湘中地维形胜,控带川阜,捍城之寄,匪亲勿居,宜启服衡疑,兼崇徽饰,臣等参议,以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湘州诸军事骠骑将军湘州封衡阳郡王,邑五千户,加给皂轮三望车,后部鼓吹一部,班剑二十人,启可奉行(《陈书·衡阳献王昌传。》)
释法云书难范缜神灭论 南梁末至北齐 · 王琳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九
辱告,惠示至尊答臣下审《神灭论》。
谨罄庸管,恭览圣制,声溢金石,理洞渊泉,义贯六爻,言该三世,足使僻学知宗,迷途识反。
弟子生幸休明,身叨渥泽,复得倾耳天上,拭目神藻,凫抃之诚,良无纪极。
猥惠颁逮,铭跃惟重。
弟子王琳(《弘明集》十)
原宥王琳党与诏天嘉元年二月戊戌 陈朝 · 陈茜
 出处:全陈文卷二
夫五运递来,三灵眷命,皇王因之改创,殷周所以乐推。
朕统历承基,丕隆鼎运,期理攸属,数祚斯在,岂侥幸所至,宁卜祝可求,故知神器之重,必在符命,是以逐鹿贻讥,断定业,乱臣贼子,异世同尤。
王琳识暗挈瓶,智惭卫足,干纪乱常,自贻颠沛,而搢绅君子,多被絷维,虽泾渭合流,兰鲍同肆,求之厥理,或有胁从。
今九罭既设,八纮斯掩,天网恢恢,吞舟是漏。
至如伏波游说,永作汉蕃,延寿脱归,终为魏守,器改秦虞,材通晋楚,行藏用舍,亦岂有恒?
宜加宽仁,以彰雷作。
其衣冠士族,预在凶党,悉皆原宥;
将帅战兵,亦同肆眚,并随才铨引,庶收力用(《陈书·文帝纪》)
下诏讨留异天嘉二年十二月丙戌 陈朝 · 陈茜
 出处:全陈文卷二
昔四罪难弘,大妫之所无赦,九黎乱德,少昊之所必诛,自古皇王,不贪征伐,苟为时蠹,事非获已。
逆贼留异,数应亡灭,缮甲完聚,由来积年,进谢群龙,自跃于千里,退让首鼠,恒持于百心,中岁密契番禺,既弘天网,赐以名爵,敦以国姻,傥望怀音,犹能革面,王琳窃据中流,翻相应接,别引南川之岭路,专为东道之主人,结附凶渠,唯欣祸乱,既祆氛荡定,气沮心孤,类伤鸟之惊弦,等穷兽之谋触,虽复遣家入质,子阳之态转遒,侍子还朝,隗嚣之心方炽。
朕志相成养,不计疵慝披襟解带,敦喻殷勤,蜂目弥彰,枭声无改,遂置军江口,严戍下淮,显然反叛,非可容匿。
且缙邦膏腴,稽南殷旷,永割王赋,长壅国民,竹箭良材,绝望京辇,萑蒲小盗,共肆贪残,念彼馀氓,兼其慨息。
西戎屈膝,自款重关,秦国依风,并轮侵地,三边已乂,四表咸宁,唯此微妖,所宜清殄。
可遣使持节都督南徐州诸军事,征北将军司空南徐州刺史桂阳郡开国公安都指往擒戮,罪止身,馀无所问(《陈书·留异传》)
王琳等首诏太建五年十二月壬辰 陈朝 · 陈顼
 出处:全陈文卷三
古者反噬叛逆,尽族诛夷,所以藏其首级,诫之后世。
比者所戮,止及一身,子胤或存,枭悬自足,不容久归武库,长比月支,恻隐之怀,有仁不忍,维熊昙朗留异陈宝应周迪、邓绪等,及今者王琳首,并还亲属,以弘广宥(《陈书·宣帝纪》,案《北齐书·王琳传》,故吏朱玚致书陈尚书仆射徐陵首,感其志节,明彻亦数梦求首,并为启陈主而许之。)
下符讨周迪 陈朝 · 陆琼
 出处:全陈文卷十七
临川郡士庶,昔西京为盛,背诞,东都中兴,萌宠违戾,是以以鹰鹯竞逐,菹醢极诛,自古有之,其来尚矣。
逆贼周迪,本出舆台,有梁丧乱,暴掠山谷。
高祖躬率百越,师次九川,濯其泥沙,假以毛羽,裁解豚佩,仍剖兽符,卵翼之恩,方斯莫喻,皇运肇基,颇布诚款,国步艰阻,竟微效力,龙节绣衣,藉王爵而御下,熊旗组甲,因地险而陵上。
日者王琳始贰,萧勃未夷,西结三湘南通五岭,衡广戡定,既安反侧,江郢纷梗,复生携背,拥据一郡,苟且百心,志貌常违,言迹不副,特以新吴未静,地远兵强,互相兼并,成其形势,收获器械,俘虏士民,并曰私财,曾无献捷,时遣一介,终持两端。
朝廷光大含弘,引纳崇遇,遂乃位等三槐,任均四岳,富贵隆赫,超绝功臣
加以出师逾岭,远相响援,接甲断江,翻然猜拒。
司空悯公敦以宗盟,情同骨肉,城池连接,势犹唇齿,彭亡之祸,坐观难作,阶此舋故,结其党与。
于时北寇侵轶,西贼凭陵,扉屦糇粮,悉以资寇,爵号军容,一遵伪党。
及王师凯振,大定区中,天网恢弘,弃之度外,玺书纶诰,抚慰绸缪,冠盖搢绅,敦授重叠。
至于熊昙朗剿臧,丰城克定,盖由仪同法氍之元功,安西周敷之效力,司勋有典,懋赏斯旧,恶直丑正,自为仇雠,悖礼奸谋,因此滋甚,徵出湓城,历年不就,求遣侍子,累载未朝,外诱逋亡,招集不逞,中调京辇规冀非常,擅敛征赋,罕归九府,拥遏二贾,害及四民,潜结贼异,共为表里,同恶相求,密加应援,谓我六军薄伐,三越未宁,屠破述城,虏缚妻息,分袭湓镇,称兵蠡邦,拘逼酋豪,攻围城邑,幸国有备,应时衄殄,假节、通直散骑常侍、仁武将军寻阳太守怀仁县华皎明威将军庐陵太守益阳县子陆子隆,并破贼徒,克全郡境。
持节散骑常侍、安西将军定州刺史、领豫章太守、西丰县周敷,躬捍沟垒,身当矢石,率兹义勇,以寡摧众,斩馘万计,俘虏千群,迪方收馀烬,还固墉堞。
使持节安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高州刺史、新建县法𣰰,雄绩早宣,忠诚夙著,未奉王命,前率义旅,既援等,又全子隆,裹粮擐甲,仍蹑飞走批熊之旅,驱驰越电振武之众,叱咤移山,以此追奔,理无遗类,虽复朽株将拔,非待寻斧,落叶就殒,无劳烈风;
但去草绝根,在于未蔓,扑火止燎,贵乎速灭,分命将帅,实资英果,今遣镇南仪同司马、湘东公相刘广德,兼平西司马孙晓,北新蔡太守鲁广达持节安南将军吴州刺史、彭泽县鲁悉达,甲士万人,步出兴口。
又遣前吴兴太守胡栎、树功将军、前宣城太守钱法成、天门义阳郡太守樊毅云麾将军合州刺史、南固县侯僧度严武将军建州刺史、辰县子张智达、持节都督州诸军事安南将军江州刺史安吴县吴明彻,楼舰马步,直指临川
安成内史刘士京,巴山太守僧贵南康内史刘峰、庐陵太守陆子隆安成内史阙慎,并受仪同法氍节度,同会故郡。
又命寻阳太守华皎,光烈将军巴州刺史潘纯陁、平西将军郢州刺史欣乐县章昭达,并率貔豹,径造贼城。
使持节散骑常侍镇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湘州刺史、湘东郡公度,分遣偏裨,相继上道,戈船蔽水,彀骑弥山。
又诏镇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欧阳頠,率其子弟交州刺史盛、新除太子右率邃、衡州刺史侯晓等,以劲越之兵,逾岭北迈,千里同期,百道俱集。
如脱稽诛,更淹旬晦,司空大都督安都,已平贼异,凯归非久,饮至礼毕,乘胜长驱,剿扑凶丑,如燎毛发。
已有明诏,罪惟迪身,黎民何辜,一皆原宥。
其有因机立功,赏如别格,执迷不改,刑兹罔赦(《陈书·周迪传》,天嘉三年春,使江州刺史吴明彻都督众军,与高州刺史黄法氍豫章太守周敷,于是尚书下符。)
上后主书 陈朝 · 章华
 出处:全陈文卷十六
高祖南平百越,北诛逆虏。
祖东定吴会,西破王琳
宗克复淮南,辟地千里。
祖之功,亦至勤矣。
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艰难,不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宠,惑于酒色,祠七庙而不出,拜妃嫔而临轩,老臣宿将,弃之草莽,谄佞谗邪,升之朝廷。
今疆场日蹙,隋军压境,陛下如,不改弦易张,臣见麋鹿复游于姑苏台(《陈书傅縡传》,祯明初,华上书极谏,后主大怒,即日命斩之。)
经典序 陈朝 · 何之元
 出处:全陈文卷五
记事之史,其流不一,编年之作,无若春秋,则鲁史之书,非帝皇之籍也。
案三皇之简为三坟,五帝之策为五典,此典义所由生也。
至乃尚书述唐帝为尧典,虞帝为舜典,斯又经文明据,是以典之为义久矣哉。
若夫马史班汉,述帝称纪,自兹厥后,因相祖习。
陈寿所撰,名之曰志,总其三国,分路扬镳。
唯何法盛《晋书》,变帝纪为帝典。
既云师古,在理为优,故今之所作,称为梁典。
梁有天下,自中大同以前,区寓宁晏,太清以后,寇盗交侵,首尾而言,未为尽美。
故开此一书,分为六意,以高祖创基,因乎齐末,寻宗讨本,起自永元,今以前如干卷为追述。
高祖生自布衣,长于弊俗,知风教之臧否,识民黎之情伪,爰逮君临,弘斯政术,四纪之内,实云殷阜,今以如干卷为太平。
世不常夷,时无恒治,非自我后,仍属横流,今以如干卷为叙乱。
高祖晏驾之年,太宗幽辱之岁,讴歌狱讼,向西陕不向东都,不庭之民,流逸之士,征伐礼乐,归世不归大宗,拨乱反正,厥庸斯在,治定功成,其勋有属,今以如干卷为世祖。
至于四海困穷,五德升替,则敬皇绍立,仍以禅陈,今以如干卷为敬帝
骠骑王琳,崇立后嗣,虽不达天命,然是其忠节,今以如干卷为后嗣主。
至在太宗,虽加美谥,而大宝之号,世所不遵,盖以拘于贼景故也。
承圣纪历,自接太清,神笔诏书,非宜辄改,详之后论,盖有理焉。
夫事有始终,人有业行,本末之间,颇宜诠叙。
臧荣绪称史无裁断,犹起居注耳。
由此而言,实资详悉。
又编年而举其岁次者,盖取分明而易寻也。
若夫猃狁孔炽,鲠我中原,始自一君,终为二主,事有相涉,言成混漫,今以未分之前为北魏,既分之后,高氏所辅东魏,宇文所挟为西魏,所以相分别也。
重以盖彰殊体,繁省异文,其间损益,颇有凡例(《陈书·何之元传》)
梁典总论 陈朝 · 何之元
 出处:全陈文卷五
历究前书,详观往行,昭晰千载,氛氲万古,考其宽猛,知布政之善恶,验其黜陟,识其主之是非,以曩求今,工拙可见。
齐季昏虐,政由群小,朝宰被无辜之诛,藩戚惧淫刑之害,高祖痛兄弟之戮,因天下之心,举荆雍之师,兴易武之伐,指挥则智勇风从,号令则遐迩响应,取鄢若拉枯,定金陵如沃雪,黄越既斩,白旗乃悬,师不疲劳,民无怨讟,乐推口在,代德是膺,逆取顺治,享年四纪,万几事广,六职务殷,负扆君临,勤于听览,兢兢罔倦,乾乾不已,加以艺业之美,莫以比伦,洞晓儒玄,该罗内外,举洙泗之馀教,针其膏肓,采之遗文,正其鱼鲁,于是广开庠序,敦劝后生,亲自观试,策其优劣,由近及远,咸从风化,执经者连袂,负笈者排肩,济济多士,于斯为盛。
至若御民之术,未为得也,敢以狂瞽,请究其说。
夫根深者叶茂,源广者流长,故圣王欲其茂长,前为深广,是以择沃壤以置王畿,国都圜于六乡,封域号于千里,其外则布之以五等,列之以万国,分疆画野,立树党闾,境陇以怀其仁,桑梓以安其俗,诸侯守境土,以事于上,天子执赏罚,以临于下,有功则褒,无道则废,二伯弼于内朝,九牧佐于外政,间之以贤戚,参之以懿亲,弘仁义于区中,被礼乐于遐表,忠信之礼达,谦让之风行,尔乃觊觎之心绝,兵戈叠息(疑当作兵戈之舋息),刑辟靡用,狱讼罔兴,然后龟龙游于池沼,鸾凤栖于苑囿。
及其末世,虽主昏于上,民乱于下,犹晋郑有依,桓文是相,绝而更续,颠而必扶,数百年内,方至于灭。
周道既没,斯风渐丧,洎于后代,其弊尤甚,罔恤民之不存,而忧士之不禄,莅民之长,守次更为,前人未安,后人便及,迎新送故,疲于道途,为君者甚多,为民者甚少,由是君臣之义薄,狡恶之萌兴,下上递憎,甚于仇敌,百城恣其暴夺,亿兆困其徵求,损弃旧卿,奔亡他县,地荒邑散,私少官多,于是仓库既空,赋敛更重,天示谴祸,地出妖祥,饥疫互生,水旱交至,民不堪命,轰然土崩,数十年间,还为黎庶。
高祖博览今古,备观兴亡,犹复蹑其遗风弊法,浇薄逾甚,淆紊日滋。
梁氏之有国,少汉之一郡,大半之人,并为部曲,不耕而食,不蚕而衣,或事王侯,或依将帅,携带妻累,随逐东西,与藩镇共侵渔,助守宰为蝥贼,收缚无罪,逼迫善人,民盖(疑作尽)流离,邑皆荒毁,由是劫抄蜂起,盗窃群行,陵犯公私,经年累月,抵父者比室,陷辟者接门,眚灾亟降,囹圄随满,夕散朝聚,有若市尘。
加以朝雾内丛,而官方外旷,有其位而无其职,非其事而侵其官,四海至殷,机事辐凑,人君虽敏,有所不周,人君虽明,有所不照,岂可专于亲览,忘彼责成?
就此而言,大失有二,习守胶之弊,弃更张之善,屈子投江,宁论其痛,贾生哭,岂喻斯悲。
五胡竞逐,晋室权寓江滨,遂淹时代,桓伐燕秦而不振,刘克函洛而还亡。
至于宋齐,疆场侵蹙。
高祖蹑斯颓运,有志吞并,斯实王者之宏材,有国之通准。
然六纳魏主,一入洛阳,竟无所成,得不补失,民既劳止,讫可小康,昔勾践之欲灭吴,前为其政,兵强国富,然后用之,一举而虏夫差,再举而霸中国;
高祖进不择将,退不教民,虽慕古人,安能有济?
孙子曰,「善战者前胜而后求战,善胜者前战而后求胜」。
明者出师,必前料敌,岂可暗兹人事,幸彼天时者哉?
且国有累卵之忧,俗有土崩之势,开幸人之志,兆乱臣之心,遂使侯景被吾甲而寇王城,驱我入而围天阙,势如破竹,易若转圜,万里靡沸,四方瓦解,社稷沦胥,龟玉毁废,事非一夕,其所由来渐矣。
太宗孝慈仁爱,实守文之君,惜乎为贼所杀,至乎文章妖艳,隳坠风典,诵于妇人之口,不及君子之听,斯乃文士之深病,政教之厚疵。
然雕虫之技,非关治忽,壮士不为,人君焉用。
世祖听明特达,才艺兼美,诗笔之丽,罕与为匹,伎能之事,无所不该,极星象之功,穷蓍龟之妙,明笔法于马室,不愧郑玄,辨云物于鲁台,无惭梓慎,至于帷筹将略,朝野所推,遂乃拨乱反正,夷凶殄逆,纽地维之已绝,扶天柱之将倾,黔首蒙拯溺之恩,苍生仁寿之惠,微管之力,民其戎乎?
鲸鲵既诛,天下且定,早应移銮西楚,旋驾东都,禋祀宗示方,清跸宫阙,西周岳阳之败绩,信口宇文之和通,以万乘之尊,居二境之上,夷虏乘衅,再覆皇基,率土分崩,莫知攸暨,谋之不善,乃至于斯。
敬皇世祖之裔,允膺下武,而贞阳以旁枝外入,滥尸非次,武兴勤王之师,至正当口璧之后,驱斥潜王,诛锄乱臣,国亡重康,彝偷复叙。
既而天不福善,早世登遐,土德代兴,火行告谢,骠骑王琳,怀申胥之志,蕴荀息之忠,爰纳嗣君,更绍颓运,于是啸命方岳,大兴师旅,龙虎,水溃山崩,君臣播越,寄命齐土,若乃苌弘兴周而速咎,王永复秦而延殃,天欲亡之,非人能救。
夫创天下者,至明者也,丧天下者,至暗者也,是以兴其功,废其业,莫不得之者前主,失之者后君,逮兹梁室,有异于此,何则,高祖拨乱除残,反身招于祸乱,世祖复雠雪耻,翻手命于寇雠,敬皇继祀而鼎移,后嗣绍基而祚徙,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
自天所祐,归于有德。
之元官自有梁,备观成败,昔因出轴,流寓齐都,穷愁著书,窃慕虞子,但梁室极促,简牍多阙,所得遗逸,略不尽举,未获旋反,更穷搜访,采其闻见,撮其众家,一代之事,可得观矣(《文苑英华》七百五十四。)
徐陵王琳首书 北齐 · 朱玚
 出处:全北齐文卷八
窃以朝市迁贸,时传骨鲠之风;
历运推移,间表忠贞之迹。
故典午将灭,徐广为晋家遗老;
当途已谢,马孚称魏室忠臣。
用能播美于前书,垂名于后世。
梁故建宁,洛滨余胄,咱州旧族,立功代邸,效绩中朝,当离乱之辰,总方伯之任。
尔乃轻躬殉主,以身许国,实追踪于往彦,信踵武于前修。
而天厌梁德,尚思匡继,徒蕴包胥之念,终遘苌弘之眚,洎王业光启,鼎祚有归,于是远迹山东,寄命河北
虽轻旅臣之叹,犹怀客卿之礼,感兹知己,忘此捐躯,至使身没九原,头行万里
诚复马革裹尸,遂其平生之志;
原野暴骸,全彼人臣之节。
然身首异处,有足悲者,封树靡卜,良可怆焉。
□早簉末僚,预参下席,降薛君之吐握,魏公之知遇,是用沾巾拭袂,痛可识之颜,回肠疾首,切犹生之面。
伏惟圣恩博厚,明诏爰发,赦王经之哭,许田横之葬,虽刍贱,窃亦有心。
寿阳,颇存遗爱;
曾游江右,非无余德。
比肩东阁之吏,继踵西园之宾,愿归元彼境,还修窀穸。
庶孤坟既筑,或飞衔土之燕;
丰碑式树,时留堕泪之民。
近故旧王绾等已有论牒,仰蒙制议,不遂所陈。
昔廉公告逝,即肥川而建茔或;
孙叔云亡,仍芍陂植楸槚。
由此言之,抑有其例。
不使寿春城下,惟传报之人;
沧洲岛上,独有悲田之客。
昧死陈祈,伏待刑宪(《北齐书·王琳传》,《北史·王琳传》,《文苑英华》六百九十三)
陈武帝 初唐 · 朱敬则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一
孔子曰。
夏道不亡。
商德不作。
商道不亡。
周德不作。
梁自侯景入寇。
萧察外奔。
西邻责言。
南风不竞
篡杀三帝。
覆没两都。
可谓亡矣。
但人痛既深。
天道亦悔。
是以大命集于有陈也。
武帝身长七尺。
垂手过膝。
姚襄刘备之俦也。
惟宽以容物。
明以知人。
旷荡不羁。
雄勇盖世。
声振岭表。
功济日南。
属王室不纲。
大难未已。
江湖偫盗。
日寻戈戎。
是以投袂而呼。
夕不待旦。
梁大宝三年二月
会王僧辨于白茅湾。
齐小白之合诸侯。
以谋王室。
臧子源之要天地。
惟讨贼臣。
故戮力尽心。
有死无二。
义声一发。
其从如云。
端居不言。
神光满室。
建牙将指。
飞龙在天。
其所志也。
叛而伐之。
伏而舍之。
伐叛刑也。
柔伏德也。
德刑既举。
人知其心。
旦为仇雠。
暮为宾友。
文公指白水
萧王推赤心。
不足加也。
若乃侯瑱贼将也。
降无季布之疑。
安都败帅也。
归受孟明之任。
重孝穆之义。
待之如宾。
释欧阳之囚。
惟贤是用。
故得偫材毕用。
众勇合威。
荡遍地之横流。
廓溥天之巨禄。
侯景于竹町。
王伟于草间。
爰其息归。
瞻乌遂止。
仍以新不间旧。
疏不间亲。
高让近臣。
方求别统。
昔魏推袁绍
汉谢项王
道贵能伸。
理不嫌屈。
江陵不守。
丧君有君。
疆场无虞。
偫臣辑睦。
足以摅三瞳(疑)之遗愤。
歇万国之夙悲。
上宰变图。
假立非次。
出子圉。
秦纳贞阳
陵谷迁移。
对之长叹。
君臣易位。
但觉悲哉。
况乃居氾不归。
焉用方伯
在郑未纳。
谁曰勤王。
于是潜谋腹心。
阴召武旅。
杜陵于别室。
文帝于临时。
舟乘旦潮。
旗寝夜月。
扫重氛于绛阙。
反宸极于紫微。
役不浃辰。
区宇大定。
加以北挫萧轨。
西拒王琳
圣德日新。
元勋渐茂。
然后继宋齐之丕业。
承舜禹之大名
升坛而告上元
分圭以揖偫后。
大哉美哉。
人无间焉。
但云雷尚屯。
边尘未弭。
翌日告渐。
缀衣在庭。
楚之王孙。
叹布衣之未返。
燕之太子
践机桥而不归。
悲夫。
岳麓寺 盛唐 · 李邕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六十三
夫天之道也。东仁而首。
西义而成。故清泰所居。
指于成事者已。地之德也。
川浮而动。岳镇而安。
故耆阇以居。取于安定者已。
兹寺大抵。厥旨元同。
是以回向度门。缠于郭右。
仰止净域。列乎岩巅。
宝堂岌嶪于太虚。道树森捎于曾堵。
无风而林壑肃穆。不月而相事澄明。
化城而真。梵天犹俗。
名称殆绝。地位尝高者。
不其盛欤。麓山寺者。
晋太始四年之所立也。有若法崇禅师者。
振锡江左。除结涧阴。
尝与炎汉太宗长沙清庙。
栋宇接近。云雾晦冥。
赤豹文狸。栋萝薜带。
山祇见于法服。宝后依于佛光。
至请旧居。特为新寺。
禅师洎翼日。宏聚谋。
介众表之。明诏行矣。
水臬有制。邱墟尽平。
太康二载。有若法导禅师者。
莫知何许人也。默受智印。
深入證源。不坏外缘。
而见心本。无作真性。
而注福河。大起前功。
重启灵应。神僧银色。
化身丈馀。指定全摸。
摽建方面。法物增备。
檀供益崇。广以淩云之台。
疏以布金之地。有若法悯禅师者。
江夏人也。空慧双铨。
寂用同辔。慈目相视。
净心相续。综覈万法。
安住一归。注大道经。
上乘理。永托兹岭。
克终厥生。逮宋元徽中
尚书令湘州刺史王公讳僧虔右军之孙也。
信尚敬田。作为塔庙。
追存实相。加名宝山
𥎪乎弓冶笔精。陶甄意匠。
留书藏石。缄妙俟时。
候法宇之倾低。斯珍价以兴葺。
远虑将久。遗事未彰。
梁天监三年刺史夏侯公讳祥
了义重元。别搆正殿。
绍泰二年刺史王公讳琳
律师法贤。或在家出家。
或闻见眼见。建涅槃像。
甘露门长沙内史萧沆。
振起法鼓。宏演梵言。
继揵槌于景钟。纳贝叶于层阁。
陈司空吴明彻侍中镇南晋安乐阳
并佛性森然。国桢秀者。
壮回廊以云搆。蔚联居以天覆。
开元九年。天台大禅师守护法身。
澄清悲海。严幢标耸。
智火融明。袭如来堂。
坐法华定。四行乐而不取。
三贤登而更迁。有若昙捷法师者。
伐林及树。染法与衣。
不坠一滴之油。有沾大根之雨。
总管大将军齐郡公权公讳武。福德庄严。
慧方便。疏写四部。
镇重百城。有若智谦法师者。
愿广于天。心细于气。
诵习山顶。创立花台
有若摩诃衍禅师者。五力圆常。
四无清净。以因因而入果果。
以灭灭而会如如。有若首楞法师者。
文史早通。道释后得。
远涉吴会。幽寻天台
法界图于剡中。真诀论于湘上。
具究竟戒。敷解说筵。
无量之门。一音警无边之众。
方等有以复悔。双林有以追远。
并建场所。互为住持。
惟□□禅师者。迹其至。
凭其高。起乎云门。
绝彼尘网。深以为性有习。
道有因。止于心。
返于照。习也者坐乎树。
居乎山。因也者固。
习而无因则不住。因而无习则不證。
是以区和正觉。阿若冥搜。
想息而精进甲坚。爱除而烦恼壳散。
百川到海。同味相咸。
千叶在莲。比色于净。
起定不离于平等。发慧但及于慈悲。
故能闻者顺其风。观者操其道。
牧伯萃止。皇华荐臻。
启焚香之上缘。托神佛之嘉愿。
上座惠杲寺主惠亶都维那兴哲等。皆静虑演成。
妙轮转次。因差别而非法。
随品类而得根。去二见而入流。
率一心而办事。咸以形胜之会。
如彼修行之迹。如此而丰碑未勒。
盛业不书。安可默而已哉。
将何以发挥颂声。披扬宿志者也。
司马西河窦公名彦澄。硕德高闱。
绍贤远识。器守岳厚。
抚操冰清。属以师长阕官。
摄行随手。以家而形于孝友。
以巳而广于诗书。以重而雅俗自兴。
以明而至道丕若。且犹归心净土。
模范佛乘。摧憍慢之外幢。
兴开示之真语。建谋偫吏。
乃命下寮。顾蛟山之易疲。
叹龙宫之难纪。其词曰。
天地有象。圣贤建极。
宴坐中岩。成道西域
后代袭武。前良作则。
安乐是依。灵鹫是式。
一想冥契。二归愿塞(其一)
金方置庙。衡麓开场。
龙象拥锡。人天护香。
思神赐土。灵化度堂。
重镇牧伯。上游侯王。
光昭法侣。大启禅房(其二)
幽谷左豁。崇山右峙。
瞰郭万家。带江千里。
玉水布飞。石林云起。
雷激庭际。月窥窗里。
花台随足。天乐盈耳(其三)
人与地灵。心将法灭。
既往在此。比明齐哲。
佛日环照。牛车结辙。
连率顺风。驷骊钦烈。
访道追胜。形驰目绝(其四)
碑板莫建。轨物未宏。
和合是请。佐贰是膺。
政敷大郡。信发广乘。
愿言有述。以访无能。
惟石可久。与山不崩(其五)
宿荐福寺东池有怀故园因寄元校书 中唐 · 李端
五言排律 押阳韵
引用典故:元伯巨卿千里从 公干伏枕 接舆狂 误曲 叔夜懒 忧集孝璋
暮雨风吹尽,东池一夜凉。
伏流回弱,明月入垂杨。
石竹閒开碧,蔷薇暗吐黄。
倚琴看鹤舞,摇扇引桐香。
方辞箨,新莲未满房。
林幽花晚发,地远草先长。
抚枕愁华鬓,凭栏想故乡。
露馀清汉直,云卷白榆行。
惊鹊仍依树,游鱼不过
系舟偏忆戴炊黍
末路还思借,前恩讵敢忘。
从来叔夜,非是接舆
众病婴公干,群忧集孝璋
惭将多误曲,今日献周郎
荆南节度使江陵尹裴公重修玉泉关庙记 中唐 · 董侹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八十四
玉泉寺船山。东去当阳三十里。
叠障回拥。飞泉迤逦。
信途人之净界。域中之绝景也。
西北三百步。有蜀将军都督
荆州关公遗庙存焉。将军姓关名羽
河东解梁人。公族功绩。
详于国史。先是陈光大中智顗禅师者。
至自天台。宴坐乔木之下。
夜分忽与神遇。云愿舍此地为僧坊。
请师出山。以观其用。
指期之夕。前壑震动。
风号雷虩。前劈巨岭。
下堙澄潭。良材丛木。
周匝其上。轮奂之用。
则无乏焉。惟将军三国之时。
负万人之敌。孟德且避其锋。
孔明谓之绝伦。其于殉义感恩。
死生一致。斩良擒禁。
此其效也。呜呼。
生为英贤。殁为神灵所寄。
此山之下。邦之兴废。
岁之丰荒。于是乎系。
陆法和假神以虞任约。梁宣帝资神以拒王琳
聆其故实。安可诬也。
至今缁黄入寺。若严官在傍。
无敢亵渎。荆南节度工部尚书江陵裴均曰。
政成事举。典从礼顺。
以为神道之教。依人而行。
禳彼妖昏。祐我蒸庶。
而祠庙堕毁。廞悬断绝。
守宰牧人之意也耶。乃令邑令张愤。
经始其事。爰从旧址。
式展新规。栾栌博敞。
容卫端肃。唯曩时禅坐之树。
今则延袤数十围。夫神明扶持。
不凋不衰。胡可度思。
初营建之日。白龟出其新桥
若有所感。寺僧咸见。
亦为异也。尚书以小子曾忝下介。
多闻故实。见命纪事。
文岂足徵。其增创制度。
则列于碑石。贞元十八年记。
祭周晋叔文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九
豫章黄庭坚洛下王琳,谨以清酌时羞之奠,致祭于亡友晋叔周兄之灵。
呜呼晋叔,遂至于斯。
天夺善人,贤愚一词。
自古皆有死,君子以息,君年四十,则夺之亟。
终日怡怡,恭顺孝慈,一朝失之,谁能不悲。
君材齐敏,练达世故,风雨如晦,不渝其度。
雍容和平,不骄色声;
事不后时,物无伏情。
庭坚在僚,倾盖如旧;
辱君游,义兼昏友。
平时相从,尊壶弈棋,劝善举过,笑言嘻嘻。
一日不见,使人咏思,寄声安不,借问宿昔。
子不来过,我必往即。
万事渠尽,华堂山阿,无复见时,呜呼奈何!
问君何之,君不能语,祖筵一觞,其泪如雨。
尚飨!
按:《山谷全书·正集》卷二九。又见傅校本《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九七,《永乐大典》卷一四○五四。
宋故左中散大夫致仕上柱国清平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任公墓志铭崇宁三年九月 北宋 · 谢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七
公讳桷,字公渐姓任氏
其先蜀人高祖万全,后唐末随孟氏入蜀,以功为上将军
孟昶入朝,家于京师,遂为开封人
曾祖远,终于左藏库副使
祖守正,考化基,俱不仕。
公登进士科,登朝秩,比卿列,赠其考为尚书工部侍郎,妣金氏为仙源县太君
公为邓州司理参军南阳李因杀人送于州,吏受赇锻鍊为李宗永,法抵死,公阅实,疑其冤,释之。
治狱多所平反,满秩,为均州武当
以荐屡擢迁,进都官员外郎
官满东归,爱叶之风土,求葬其先,遂折资知叶县
叶经唐末五代后,田多污莱不治,公招募流民,辟地一千馀顷,十馀万,添户五千有奇,考课为京西路诸邑之最。
职方员外郎通判郓州,改郢州
岁荒,劝人户出赈济流民,无流移,公之力也。
后知房州,进朝请大夫
房素出材植,委官监促采代输送甚严,民不敢诉,公具利害言于朝,诏罢之。
最后知辽州
先是,河东早霜损稼,州县先以岁稔白监司,民有非泛灾伤,抑而不闻,公乞贷常平钱谷救之,辽民以安。
公为政以爱人为本,故在官,人受赐,去则人思之。
辽州归,再管句崇福,遂引典礼求退,以本官致仕,复进左中散大夫
终于邓州私第,享年七十有九。
公六七岁日诵万字,能为小诗,开封尹奏神童子。
及长,通诸子百家,时欧阳文忠公大变古文,遂中第。
既仕官,能用其学,故立朝所献,多补益当世。
尝上封事,援引唐虞成周广聪明、求成败,以致太平;
言士弊誇词赋,当革以经术;
又言民庶之家度用奢侈,耗蠹耕织,宜崇节俭以示天下;
又言养兵之害,乞诏有司讲求典籍,使行伍成而战阵精,军旅而财用省,革去五代之弊。
著有《困言》十篇、《字学集》、《姓韵》,皆藏于家。
公卜筑郊外,曰:「我以琴棋诗酒为四友」。
既挂冠,读书不辍。
客至,尝以野服见,虽权贵来,不修报谢。
尝语人曰:「七十不与宾客之事,礼也,布衣时往来者,穷达不改」。
临终语子孙曰:「吾生平清苦力学,《诗》《书》乃素业耳,勿坠,吾瞑目无憾也」。
公先娶保昌县君范氏,再娶崇德县李氏。
子十人:孝悌,蜀州录事参军
孝友,房州竹山县
孝廉京兆府蓝田县
孝庆,封州录事参军
孝高均州郧乡县
孝保、孝扬,俱进士
孝勤,社斋郎
孝先孝璋,俱进士
女八人,俱适显族。
孙男十七人,女五人,曾孙三人。
公之诸子以崇宁三年九月壬申葬公于汝州叶县襄公村凤台乡祖茔之西南。
公先葬其元配保昌君于此,今又举继室崇德君附焉。
诸子来求铭于悰,悰侍公几杖久,而公之于悰训勉常欲有成,故铭公之墓不可得而辞也(铭阙)
按:同治叶县志》卷九,同治十年刻本。
吴明彻淮南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五、江东十鉴
臣闻国于江东者,强则守河,其次则守淮,又其次则守江。
长江之境,自西陵至于江都,凡五千七百里。
荆楚者,长江之上流也;
巴蜀者,荆楚之上流也。
限江而守者,当以上流为重。
盖自萧梁之乱,巴蜀先陷于西魏
世祖之立江陵又分于萧察,则江左上流,已非陈有矣。
而又自江而北,尽入高齐,自岭以南,举归萧勃,建立弱小,而割据分起,固驱除无从也。
陈宣帝以英武之资,承二祖之烈,断然辟朝廷之异论,而奋武以攻齐。
吴明彻之师一出,而缘江列戍,望风归附。
寿阳之战,一举而生擒王琳,致使皮景和数十万之众畏威奔遁,而淮南之地再为陈有。
江东之弱,以虎视高齐,实自寿阳之役始。
当此之时,齐政荒乱,政由群小。
寿阳既陷,而齐之君臣酣乐自如,且谓假使尽失黄河以南,犹可作一龟兹国,则长驱席胜,以取乱侮亡者,其机会似不可失也。
吴明彻寿阳策命之后,遽振旅凯还建康,已而总师再出,才取彭城而止,则是举千钧之弩,特为鼷鼠发机耳。
迨夫周既并齐地,而明彻始进兵以争徐、兖,不亦晚乎?
呜呼!
陈之取齐,不取之于不肖子荒淫之时,而欲强取于强有力者既得之后,甚矣其不知量也!
宇文泰自高欢启难之初,躬以兵卫,诱孝文以入关,既而阴怀异图,以造周之业,盘据于四关之内盖已数世,而巴蜀江陵又相继以附于,则后周之势愈强,而荆楚之西门殆不可以骤攻。
为陈之计者,莫若东从海、密以举山东,既得山东,则其力自可以敌
长江之上流,既与周人共之,而周、陈之势两强相衡,未知其孰胜也。
奈何寿阳之役,克复淮南,其在陈人可以进图山东之势,并力而攻之,取齐易矣,而陈人莫之行。
建五年,吴明彻已破齐军,进至吕梁,而又四年,则彷徨于吕梁之间,未尝顷步进也。
逮至周人汾晋之捷,山东河北之地尽入于周,而东西二秦,遂合为一,则周有馀力,雌雄判矣。
而陈人方且起淮南之师,崛强以争徐兖。
吕梁之战,仅得一胜,而王轨大军已入淮口,至使明彻之军进退无助,反遇周人厚集之阵,摧于不支。
以此而观,则汾晋举齐之后,陈人之出而与周角,是乃趣人之战而犒之兵耳。
曷若移敌国之兵,而先发以取齐?
全齐既举,则周人且逡巡以退避,而何敢出争于徐兖之间?
惟其智谋不广,进取不力,虽履可乘之会,乃抚其机而不发。
此其所以坐困于周,而归守江东也。
亦尝观周人取齐之迹乎?
方齐政之荒乱,周人觇知之,遂谋北伐,自越王盛以至丘崇,凡六总管俱出,自齐王宪以至宇文盛,凡九道分攻。
初举全师直指河阴,犹以为抚其背而未扼其喉也,则遽回军以指临青。
周高祖则又亲屯汾曲以督之。
既而军大溃,诸将谋抚师,而高祖勃然作色,进而入并,又进而入邺,又进而降齐主于青州
盖自以下,其进图中原者,亦尝有如是之举乎?
故尝谓江左之建国,吴、晋、宋、齐、梁、陈,是不一轨,而师之迭出,终不能恢复中原者,其失有五:庙谟不先定,王师不大举,乘舆不亲征,诸将不分攻,胜兵不勇进。
观其拜表辄行者,朝论初不之许;
请问筹策者,谋主一无所言,又安有先议抚背扼喉,如周之高祖者乎?
讨孽胡之暴者,铠仗才给三千;
佛狸之强者,精卒不踰五万,又安有六总管之师,同时并出,如周之者乎?
晋元帝琅邪一入江东,而终身不肯渡江;
宋武帝关中一归建康,而其后不复再举。
虽英才如吴之大皇,而攻城略地,不出襄阳合肥
立志如宋文帝,而亦未尝亲驾戎辂,一指于河南也。
又安有如周之高祖,亲屯汾曲,以督诸军者乎?
近攻之兵,出襄阳即不出寿春,出寿春即不出广陵
远攻之兵,入灞上则不入金墉,入金墉则不入广固。
谯城洛阳之师,进无旁助;
灞上、枋头之军,退无后距;
又安有步骑兼用,九道分攻,如周之胜者乎?
赤壁之役,至荆州而遽止;
河南之役,守南岸而不进。
虽大捷如淝水之战,而不力进以举燕、秦;
深入如关中之胜,而不少留以图魏、,又安有如周之席胜,入并入邺,而又追逐于广固,以降齐主者乎?
呜呼!
使江左六朝有一时君大举以图中原,如周人之所以攻齐,则夷狄必不至蔓延于天下,以至于隋,而后能荡平之也。
知此,则知六朝之所以不能遂复中原者,夫岂江东之罪也哉!
论措置之策劄子绍兴三十一年十二月 南宋 · 冯方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七七、《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二五、《中兴两朝编年纲目》卷一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四
臣闻道路之言,以为虏人将有败盟之意。
臣窃谓议论定然后可以言措置,措置定然后可以言成败。
何谓议论定然后可以言措置?
今之议者,不知以和为可保欤?
欲和者在我,制和者在彼。
彼初无礼义也,利则旋来,否则且已。
自败榷场以后,日急一日,广有调发,别无邀求,不可窥测。
若曰添岁币,则彼之互市之所入,岁以钜万计,略不顾惜。
议者犹欲以赵元昊待之,谓绝岁币可以使之坐困,添岁币可以使之弭伏,亦已疏矣。
若曰遣泛使,则将命往来,不过谨守常议而已。
互相堤防,例不敢分外出一语,虽百辈何益?
况吾之国势未振,使人无不少假借,虽有富弼者,决不能与虏交口辨事也。
若曰吾奉事之惟谨,彼将有所不忍,则史册所载小国之事强国,其谨亦多矣。
齐王事楚,楚襄王事秦,非不谨也,秦岂以谨故不加兵哉!
臣愚反复熟论,以为虏人之必来,如盛夏之必热,但未必在三伏之日也。
昔魏遣于谨伐梁,是时元帝方与群臣讲《老子》,或曰:「兵且至,丁卯罢讲」。
或曰:「魏不来,庚午复讲」。
江陵受围,乃缚手无策,急召王僧辩建康王琳湖州,未至而城墟矣。
朱买臣在围中,按剑进曰:「惟斩宗懔、黄罗汉,可以谢天下」。
帝曰:「曩实吾意,宗、黄何罪」?
臣尝读书而悲之。
今日之事,议论贵乎一定,措置欲其万全,宵衣旰食,与腹心大臣日夜谋所以立国之道,使不至仰人求活,则彼此安静,来则有以待之,勿以今日之报急而焦劳,明日之报缓而閒暇。
孟子曰:「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未闻以千里畏人者也」。
又曰:「君子创业垂统,为可继也,若夫成功,则天也。
君如彼何哉,强为善而已矣」!
何谓措置定然后可以言成败?
不知两淮已有备否,议者皆曰:「结民社矣」。
夫民社者,保聚可也,应援可也,护辎重可也,独不可迎敌耳。
建炎三年冬,虏人再犯淮甸,是时兵民无虑十五万,虏兵才万人,来去自若,如入无人之境。
责之迎敌,必如陕西之弓箭手而后可也。
臣欲乞以见耕之田蠲其赋役,率为亩二百而出一兵,不可则三百,又不可则四百,足以招之而止,未耕之田又加优焉。
大抵使为兵者常逸,为民者常劳,磨以岁月,可使有勇。
州县所蠲一钱,朝廷与之一钱,不过捐十万缗,得万兵矣。
县官养万兵,岁不下百万也。
虽然,官军不振,则民兵不能自立,不知两淮已有兵否?
建炎二年二月二日,虏人渡淮,明日扬子桥
若复乘虚,一日一夜长驱临江,则江南人心动摇矣。
朝廷近以武臣典郡,然所遣皆无兵马,虽何益!
臣愚乞以营田为名,择见管军统制官之循良者,全军出守,因而耕作,而入其租;
增置通判,以莅民事;
然后命宿将中为民属望可以附众、可以威敌者,使统两淮营田
如此则形势强,藩篱固,欲守则守,欲战则战,败则可以削,走则可以诛矣。
臣无任昧死纳忠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