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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州翼城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四、《漫塘集》卷二二
宝庆元年冬朝奉郎权发遣真州、兼权淮东运判上官涣酉言于朝:「真北距淮,道平如砥,南俯大江,盖江浙馈运之所必经,通、泰盐利之所必出,民物之盛,为淮南一都会,固应设险,用戒不虞。
而城下滨江,民多去城以逐利,故异时疆埸小警,即鸟兽散。
比岁增筑两城如左右翼,一时幸役之省,曾不谋长。
西城倚西南之偏,旷不可守;
东城临潮闸之上,险不足恃。
有三面之城,无以禦一朝之患,涣酉实寒心焉。
州家使者俱为一体,而事权一分则不相用,愿及涣酉承乏,共改筑西城而更增东城之长,使相属于潮河,庶于事为便。
而役大费广,惧不敢专,惟朝廷命之」。
报曰可。
乃裁冗费,覈羡财,选参佐,备器用。
材取诸商贩与人之愿售者,而不迫之民;
工取诸兵之坐食与民之隶于兵者,而不及于农。
既规画略定,乃属其事之纲于漕若州之属,使均其稍食,稽其功绪,受其要会;
属其事之目于戍将之长若贰,使因地之崇庳而致其力,视役之难易而课其功,以式法授材,用以赏罚,率其怠而劝其勤。
转运司干办公事潘振、赵善臸及州录事参军张端义司理参军赵汝梼、司法参军赵必法各任其责,克既厥心。
江右军统领真州忠勇军权统制李江镇江游奕军正将权统领真州守戍张震各率所部,克恭乃事。
即以其年十有一月己未开壕,越明年二月丁未筑城。
其冬朝奉郎王君通由县最擢通判州事王君明敏而更练,复殚夙夜之勤以相之。
明年四月,城成。
西城旧长一百六十有三丈,今撤去,直州城之南改筑凡三百有二丈,下广又六丈五尺,上广杀四丈,高二丈二尺。
东城旧长四百七十有八丈,今增五之一,合五百七十有一丈,高与西同,而上广减三尺,下广减五尺。
盖因其旧植木为干,非徒积土以为高;
甃石为址,非徒累砖以为固。
壕之长因于城,广十有五丈,深十之一。
漕河为东城所截,废为断港,复开导之,使折而南,凡三百十有四丈。
入于潮闸之上,又折而东出。
跨之为水门,冠以层楼,扁曰壮观。
凡南北之风帆浪舶,皆会于几席之下;
东西之波光野色,皆浮于樽俎之间。
版筑之工,登临之胜,于是为最。
城之上为女墙以伺敌,炮台以毙敌,凡守禦之须毕具。
其大者楼橹,为屋至二百一十有四。
壕之上为堰以止水,为桥以绝水,凡守禦之须毕具。
潮河之南,又培土城,缭以外河,凡六百一十有七丈。
合所用米以石计二万七千六百七十有奇,而未尝勺合敛之民;
钱以缗计八十六万三千六百三十有奇,而未尝毫分请之朝。
既成,父老惊嗟,以为期月之间而形势天成,江山改观。
吾侪小人,向也鸥鹭之与邻,而今也金汤以为卫;
向也蘧庐以幸一日之安,今也栋宇以为子孙之计,侯之赐宏矣。
况新放生池亭以广上恩,修社稷坛壝以崇明祀,籴舂管米万五千斛以备凶荒,创招忠武军五百人别为营垒,以严守卫。
其奉上也忠,其事神也敬,其养民也惠,其虑患也周。
侯之事皆可书,城之役又其大者,是乌可无纪!
而王君余友,法曹余同年子也,故述父老之意来请,余其何辞?
或谓背水而陈,破釜焚舟,而进军之善志也,斯役也,无乃戾是意欤?
余曰不然,国朝置发运司,岁运东南之米六百万石以给京师,又诸籴米本称是,此其地也。
上方扫清区宇,还都旧京,疏汴水注之淮,以来东南之运,则凿斯池也,筑斯城也,岂直为目前计哉,有志斯世者当知之。
侯字元之历阳人,今真除淮南转运判官
紫霄观嘉定五年 南宋 · 张自明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八八四、《古今游名山记》卷一一下、《名山胜概记》卷二五、同治《南丰县志》卷三七
南丰县西南八十里有紫霄观,相传仙者壶公于此得道。
壶公者,后汉费长房师事之者也。
宋嘉定五年冬十月戊寅旴江张自明始与季弟自本来游。
紫霄所谓三岩者,盖下岩中岩皆乾户,而上岩兑户也。
下岩在山半,屋三分一在岩中。
屋头石壁峻立,有窦横袤寻丈许,中有仙床、丹匣及蜕骨,或者壶公之遗耶?
未可知也。
观傍老松一株,大三抱,夭矫腾上,如苍龙挐云,恐汉时物矣。
从旁得路,迤逦上数百武为中岩
横袤不十寻,然益怪奇清邃,疑壶公得道处也。
又从旁得路数百武为上岩,则山之巅矣。
山益高,势益峻,不可得栖止。
及山之巅,肆远望焉,则军峰插天,如玉笋出其右;
旴江泻汉,如玉绳维其左。
金嶂鹰石,朋从友列,如屏㡩遮其前。
而其后则山驱羊而随之,水束带而归之,无数也。
大抵兹山如麒麟狮象豸身,昂头横踞霄汉,不可迫视。
四围群山近环之,如禽伏兽拱,不可枚数。
山皆苍石青厓,如削如铸,不可形状。
小溪贯注其中,如蛇缠练绕,首不知来,尾不知去。
溯游二三里许,两岸皆峭壁,岩窦峙列,上头青露天一线,下皆微潭。
百丈岩上,仙棺棋局,历历可辨数。
然四壁峻绝,梯磴硬梁无所于施,人迹不可登到,大江以南一胜处也。
观始名妙仙,不知自何时,中稍陵夷。
国初里有义门瞿氏子弟,于岩下作茅斋读书。
大中祥符七年夏五月道士王士良始得郡符来居之。
治平元年夏五月,更锡今名。
余来徘徊三日,不能去,为之三叹曰:兹山钟灵炳异,蓄伟耀奇,实为大江以南一胜处,而不在乎通都,不立乎通衢,故自有宇宙,便有此山,鲜有知之者。
知之者,壶公一人而已。
然而壶公者,长往不来之人,其事芒芴怪诞,人未必因以为重。
后壶公千有馀年,而余乃知之。
余复无毫毛声光气力,兹不足增重,于山无益损,而山亦何心乎!
此固天之生物,高不全偏,劣优美恶,各有差等,人惟不知之,知而区以别焉,天之意也。
士受中而好修,诚不靳人知,亦惟恐人知。
苟知之,必重之,士无与焉,何莫不类夫山也哉!
道士吴源清闻余言而叹曰:「盍书之,以验后之来游者」?
遂书之。
源清字善渊,精持戒律,读书好吟诗。
观久弗葺,吴尽葺之。
是岁长至后二日甲子,迪功郎、前江陵府司户参军旴江张自明记。
楼大防重屏图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
右重屏图,其一图薾然衰疾人也,识者以诗知其为自传无疑。
其一图衣冠容貌皆甚伟,必王公大人,而莫知之者。
王君明清浊以所尝见庐山祠堂,其夜并图书像,谓其二人为李中主韩熙载,更二人亦不知为谁也。
嗟乎!
名字之著不著如此哉!
孔子所论伯夷、叔齐、齐景公,万世不可易矣!
按:《止斋先生文集》卷四二。又见《止斋题跋》卷二,《古今图书集成》艺术典卷七九○、草木典卷四九。
论彰义1115年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宪宗元和九年秋讨,至十有二年冬十一月然后元济就独之诛。
尝私怪宪宗以英锐之资而制一孺子,据上人之势而讨一叛臣,圜天下之兵而搏蚍蜉蚁子之聚,将李愬、光颜之朋而与赵玉、仁清为敌,当吴、蜀、江东、泽潞、易定、魏博厎平之后,破竹迎刃之势,而致讨于蕞尔之三州,碫石投卵,未足为易。
宜其咄嗟谈笑之间,摧灭破荡,顾乃涉四年而后定,尝窃迟之。
论者曰自希烈盗蔡而少诚踵之,弥四十年,民不知天子之恩泽,习暴掠,嗜搏斗,宛然有夷貊风。
赵翼其北,承宗为之援,齐隐其东,师道为之谋,内恃陂浸以为阻,是以拿兵累年,官军仅克其一县,厎定若此艰难也。
尝窃迹其事,政以当时庙堂有二失五败而已。
讨蔡之役未竟,而堂堂之师又出于镇、冀之郊。
于时李绛谓蔡镇不可并取,韦贯之请释镇州专力淮西张弘靖谓戎事并兴,鲜克有济,请俟淮西平乃治承宗,而谋适不用。
方且命刘总武强之役,诿郗士美柏乡之战,是以势分力屈,兵不坚决,其失一矣。
李逢吉险谲,王涯暗沓,非惟才识不足属大事,且忌裴度有功,阴图阻止,排抵中伤,訾訾百绪,而帝不之察。
顾使与并肩当国,由是二子得与钱徽萧俛辈共为首鼠,而屡有休师之请。
逮至十二年,逢吉始罢,十三年始出,不既晚耶?
其失二矣。
杜牧论兵,谓元和诛蔡,天下乾耗,四岁不能取,由五败不去也。
牧之言,诚中时病。
当是时,调兵诸道,名为客军。
每战,客军居前,主人在后,志羸力弱,多致败衄,此董重质所深恨也。
以不蒐练为一败,信矣。
韩愈请四道置兵,道率三万,乘时逐利,一日俱纵,则蔡首尾不救,可以责功。
吴武陵欲分三大将环贼而屯,以实期授濒蔡诸将,而以三期绐贼,皆指日破贼计也。
而不议出此,是以师老兵屈,饷亿不继,天子至出禁钱以赡军,程异讽诸路输货,李鄘先诸道籍府库,皇甫镈且因是得宰相
以不责实料食为二败,信矣。
韩弘都统,以官齐王锷为耻,陈书自列,遽授司徒,班上;
他时诸将告捷,辄累日不怡,逗挠若此,而受赏每与诸将埒,虽裴度犹畏之,至避「更张琴瑟」之语。
以赏重为三败,信矣。
袁滋斥堠,与贼通好,六月无功,而止贬为刺史
高霞寓轻悍寡谋,统制不善,败于铁城,而旋召为将军
严绶有磁丘之衄,令狐通马塘之败,而未闻斥责以励将卒。
以轻罚为四败,信矣。
崔峻为监军李义成为制将,谋画不同,进退掣肘,一曰为偃月,一曰为鱼丽,三军万夫,目翔惝恍之间,贼骑之来,每至折北。
以不专任责成为五败,信矣。
乡使二失五败无可议之迹,则缓不过岁月无蔡州矣,何至旷日持久而后胜,相府有横尸之祸,陵戟有燔毁之辱乎!
议者徒见德宗合十六道兵以讨少诚,溵河、广利、五楼之役相次而败,尺地一级无得焉,未几怵韦皋之说,听贾耽之计,而复其官封,终其身不能臣也;
宪宗裴度而得李愬,由而得王士良,而得吴秀琳,由秀琳而得李祐,遂定袭蔡之谋而赤叛者之族,遂以德宗为稔寇,宪宗为成功,殊不知宪宗特贤于德宗耳。
《兵法》:「有役不再籍。」宪宗何预也?《丹阳集》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