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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 · 东方朔
《史记》曰:行殿中。郎谓之曰:人皆以先生为狂。曰:如等所谓避世于朝廷间者也。古之人乃避世于深山中。时坐席中。酒酣。据地歌曰:
陆沉于俗。避世金马门
宫殿中可以避世全身。何必深山之中蒿庐之下(○《史记》滑稽列传。《书钞》一百六。○逯案。此歌门、身、下三字不韵。在汉殊为罕例。《北齐书》四十五樊逊传云。常服东方朔之言。陆沉世俗。避世金马。何必深山蒿庐之下云云。似以马、下为韵。今本殆衍门字。)
化度塔铭四首 其四 戊辰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六十二
星沙聚影月千川,荷屋芝山对榻缘。
合作苏斋楼墨响,青分孤岛相轮圆(将合摹重勒石也。予近颇以樊孝谦书證取三公郎中笔意。)
天保五年秀才对策 北齐 · 樊逊
 出处:全北齐文卷七
五年正月,制诏问升中纪号,孝谦对曰:「臣闻巡岳之礼,勒在《虞书》,省方之义,著于《易象》。
往帝前王,匪唯一姓,封金刊玉,亿有馀人。
仲尼之观梁甫,不能尽识;
夷吾之对齐桓,所存未几。
然盛德之事,必待太平,苟非其人,更贻灵谴。
秦皇无道,致风雨之灾;
汉武奢淫,有奉车之害。
文叔受命,炎精更辉,四海安流,天下辑睦,剑赐骑士,马驾鼓车,乃用张纯之文,始从伯阳之说。
至于魏、晋,虽各有君,量德而处,莫能拟议。
蒋济上言于前,徒秽纸墨;
袁准发论于后,终未施行。
世历三朝,年将十祀,启圣之期,兹为昌会。
然自水德不竞,函谷封途,天马息歌,苞茅绝贡。
太祖宝鸡之瑞,握凤皇之书,体一德以匡朝,屈三分而事主,荡此妖寇,易如沃雪。
但昌既受命,发乃行诛,虽太白出高,中国宜战,置之度外,望其迁善。
伏惟陛下以神武之姿,天然之略,马多冀北,将异山西,凉风至,白露下,北上太行,东临碣石,方欲吞巴蜀而埽崤函,苑长洲而池江汉。
复恐迎风纵火,芝艾共焚,按此六军,未申九伐。
夫周发牙璋,汉驰竹使,义在济民,非闻好战。
至如投鼠忌器之说,盖是常谈,文德怀远之言,岂识权道
三台令子,六郡良家,蓄锐须时,裹粮待诏
未若龙驾虎服,先收陇右之民,电转雷惊,因取荆南之地。
昔秦举长平,金精食昴,楚攻钜鹿,枉矢霄流,况我威灵,能无协赞。
但使彼之百姓一睹六军,似见周王,若逢司隶
然后除其苛令,与其约法,振旅而还,止戈为武,标金南海,勒石东山,纪天地之奇功,被风声于千载。
若令马儿不死,子阳尚在,便欲案明堂之图,草射牛之礼,比德论功,多惭往列,升中告禅,臣用有疑」。
又问求才审官孝谦对曰:「臣闻雕兽画龙,徒有风云之势;
金舟玉马,终无水陆之功。
三驾礼贤,将收实用,一毛不拔,复何足取。
是以尧作虞宾,遂全箕山之操;
周移商鼎,不纳孤竹之言。
处士盗名,虽云久矣;
朝臣穷位,盖亦实多。
汉拜丞相,便有钟鼓之妖;
魏用三公,乃致孙权之笑、故山林之与朝廷,得容非毁;
肥遁之与宾王,翻有优劣。
至于时非蹈海,而曰羞作秦民;
事异出关,而言耻从卫乱。
虽复星干帝座,不易高尚之心;
月犯少微,终存耿介之志。
自我太岳之后,克广洪业,禹至神宗,舜格文祖。
陛下受天明命,光华日月,爰自纳麓,乃格文祖,仪天地以设官,象星辰以布职。
汉家神凤,惭用纪年;
魏氏青龙,羞将改号。
上膺列宿,咸是异人;
下法山岗川,莫非奇士。
所以画堂甲观,修德日新,庙鼎钟歌,王星岁委。
循名责实,选众举能,朝无铜臭之功,世绝《钱神》之论。
昔百里相秦,名存《雀箓》;
萧、张辅沛,姓在《河书》。
今日公卿,抑亦天授,与之为治,何欲不从。
未必稽首天师,方闻牧马之术;
膝行山上,始得治身之道。
但使帝德休明,自强不息,甲夜观书,支日通奏。
周昌桀、纣之论,欣然开纳;
刘毅桓、灵之比,终自含弘。
高悬王爵,唯能是与,管库靡遗,渔盐毕录。
无令桓谭非谶,官止于郡丞
赵壹负才,位终于计掾。
则天下宅心,幽明知感,岁精仕风伯朝周,真人去而复归,台星坼而还敛。
《诗》称多士,《易》载群龙,从此而言,可以无愧。
又问释道两教,孝谦对曰:「臣闻天道性命,圣人所不言,盖以理绝涉求,难为称诣。
伯阳道德之论,庄周逍遥之旨,遗言取意,犹有可寻。
至若玉简金书,神经秘录,三尺九转之奇,绛雪玄霜之异,淮南成道,犬吠云中,子乔得仙,剑飞天上,皆是凭虚之说,海枣之谈,求之如系风,学之如捕影。
而燕君、齐后、秦皇、汉帝,信彼方士,冀遇其真,徐福去而不归,栾大往而无获。
犹谓升遐倒影,抵掌可期,祭鬼求神,庶或不死。
江璧既返,还入骊山之暮;
龙媒已至,终下茂陵之坟。
方知刘向之信洪宝,没有余责;
王充之非黄帝,比为不相。
又末叶已来,大存佛教,写经西土,画像南宫。
昆池地黑,以为烧劫之灰。
春秋夜明,谓是降神之日。
法王自在,变化无穷,置世界于微尘,纳须弥于黍米。
盖理本虚无,示诸方便。
而妖妄之辈,苟求出家,药王燔躯,波仑洒血,假未能然,犹当克命。
宁有改形易貌,有异生人,恣意放情,还同俗物。
龙宫余论,鹿野前言,此而得容,道风前坠。
伏惟陛下受天明命,屈己济民,山鬼效灵,海神率职。
湘中石燕,沐时雨而群飞;
台上铜乌,愬和风而杓转。
以周都洛邑
治在镐京,汉宅咸阳,魂归丰、沛,汾、晋之地,王迹维始,眷言蓐幸,且劳经略
犹复降情文苑,斟酌百家,想执玉于瑶池,念求珠于赤水
窃以王母献环,由感周德,上天锡佩,实报禹功。
二班勒史,两马制书,未见三世之辞,无闻一乘之旨。
帝乐王礼,尚有时而沿革;
左道怪民,亦何疑于沙汰」。
又问刑罚宽猛,孝谦对曰:「臣闻惟王建国,刑以助礼,犹寒暑之赞阴阳,山川之通天地,爰自末叶,法令稍滋,秦篆无以穷书,楚竹不能尽载。
有司因此,开以二门,高下在心,寒热随意。
《周官》三典,弃之若吹毛;
汉津九章,违之如覆手。
遂使长平狱气,得酒而后消;
东海孝妇,因灾而方雪。
诏书挂壁,有善而莫遵;
奸吏到门,无求而不可。
皆由上失其道,民不见德。
而议者守迷,不寻其本。
钟繇王朗,追怨张仓;
祖讷、梅陶,共尤文帝
便谓化尸起偃,在复肉刑;
致治兴邦,无关周礼。
伏惟陛下昧旦坐朝,留心政术,明罚以纠诸侯,申恩以孩百姓。
黄旗紫盖,已绝东南;
白马素车,将降轵道。
若复峻典深文,臣实未悟。
何则?
人肖天地,俱禀阴阳,安则愿存,扰则图死。
故王者之治,务先礼乐,如有未从刑书乃用,宽猛兼设,水火俱陈,未有专任商、韩而能长久。
昔秦归士会,晋盗来奔;
舜举皋陶,不仁自远。
但令释之、定国迭作理官龚遂文翁继为群守,科间律令,一此宪章,欣闻汲黯之言,泣断昭平之罪。
则天下自治,大道公行,乳兽含牙,仓鹰垂翅,楚王钱府,不复须封,汉狱冤办囚,自然蒙理。
后服之徒,既承风而慕化
有截之内,皆蹈德而咏仁。
号以成、康,何难之有」?
又问祸福报应,孝谦对曰:「臣闻五方易辨,尚待指南;
百世可知,犹须吹律。
况复天道秘远,神迹难源,不有通灵,孰能尽司。
乘楂至于河汉,唯睹牵牛;
假寐游于上玄,止逢翟火。
造化之理,既寂寞而无传;
报应之事,固难得而妄说。
但秦穆有道,句芒锡年;
虢公凉德,蓐收降祸。
高明在上,定自有知,不可谓神冥昧难
若夫仲尼厄于陈、蔡,孟轲困于齐、梁,自是不遇其时,宁关报应之理。
子胥无首,马迁腐下,受诛取辱,何可尤人。
至如协律见亲,擢船得幸,从此而言,更不足怪。
周王漂杵,致天之罚;
白起诛降,行己之意。
是以七百之祚,仍加姬氏;
杜邮之戮,还属武安
昔汉问上计,不过日蚀;
晋策秀才,止于寒火。
前贤往士,咸用为难。
推古比今,臣见其易。
然草莱百姓,过恩私,三折寒胶,再游金马,王言昭贲,思若有神,占对失图,伏深悚惧(《北齐书·樊逊传》)
刊定秘府书籍 北齐 · 樊逊
 出处:全北齐文卷七
案汉中垒校尉刘向受诏校书,每一书竟,表上,辄言:臣书,长水校尉臣参书,大夫公、太常博士书,中外书合若干本,以相比较,然后杀青。
余所雠校,供拟极重,出自兰台,御诸甲馆。
向之故事,见存府阁,即欲刊定,必籍众本。
太常卿子才太子少傅魏收吏部尚书辛术司农少卿穆子容、前黄门郎司马子端、故国子祭酒李业兴并是多书之家,请牒借本,参校得失(《北齐书·樊逊传》)
陆操伏浑卒,为杨愔作书,告晋阳朝士
擢史孝谦 隋末唐初 · 高祖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三
自隋以来。
离乱永久。
雅道沦缺。
儒风莫扇。
朕膺期御宇。
静难齐民。
钦若典谟。
以资政术。
思宏德教。
光振遐轨。
是以广设庠序。
益召学徒。
旁求俊异。
务从奖擢。
宁州罗川县兵曹孝谦
守约丘园。
伏膺道素。
爰有二子。
年并幼童。
讲习孝经。
咸畅厥旨。
义方之训。
实堪励俗。
故从优秩。
赏以不次。
宜普颁示。
咸使知闻。
如此之徒。
并即申上。
朕加亲览。
特将褒异。
题旧画北齐校书壬午 晚清 · 李慈铭
 出处:杏花香雪斋诗戊集
图见山谷题跋,传出唐阎立本南宋割去其半,有范石湖陆放翁跋,韩南涧题诗,今藏长沙周阁学寿昌家。
挥豪挟策坐满堂,或啖酒果据胡床
奚奴立马侍庑下,高鬟红袖侍两行。
鲜卑邺下何天子,羖䍽不飞九龙死。
起本盗贼终灭亡,何取膻腥列青史。
大牺人螭所不如,独亲儒雅知重书。
先启秘府校坠籍,终开文林罗群儒。
孝谦建议捊遗阙,一十一人各勤职。
入室应招许散愁,负笈还寻马敬德
青绫御食汉台郎女史亲添五夜香。
满袖花钗传请客,隔窗宫烛照披裳。
唐宋相沿称故事,马子三台亦堪记。
入盘曾黜邪蒿名,作谶悲闻正道字。
呜呼!
文宣甚暴何谥文,讲经就傅弥勤勤。
济南实得汉家质,惜哉不得长为君。
宋人事金谓金父,纸上前朝概呼虏(图后范、陆诸公跋,皆斥为虏政。)
秽史虚标勃海宗,当时自习鲜卑语。
藁燃猬破徒悤悤,鹰封郡君仪同
独仗一事重儒力,得与周魏偁齐踪。
绢素流传特健药,对榻俄空半已割(山谷跋有对榻七人,石湖跋言已逸去其半。)
长幅犹题南涧诗,真迹难求涪叟跋。
争言粉本阎文贞,右相丹青聊戏评。
人生择术自当慎,伏池舐笔良可轻。
张存之行状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五、《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一
余友张孝谦将葬其先府君,持事状来铭。
余幼侍诸父即习闻寿安二张氏之贤,盖府君与其季巴西明府也。
今愿有述焉,以光昭府君之令德,而俨在忧服,其请也不敢曰可。
徒叹夫世以升沉穷达论士,如府君者,即其状所云,则自夫诚身悦亲以至信乎朋友,盖人之大端君也固已纯体而笃践焉,又能推其所得笔而为书,以淑其子孙。
然则虽挟是以穷,不一施而死,讵知其中固有不与穷俱阨、不与死俱霣者乎!
孝谦持是,有以葬矣。
贡院乾道六年 南宋 · 关耆孙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二九、《全蜀艺文志》卷三六、雍正《四川通志》卷四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五○
国家用唐制,以进士取士,三岁大比,士由州县升者曰乡贡,诏有司进退之,此贡院之始也。
太宗进士榜,喜曰:「天下英雄尽在是矣」。
当时以为美谈。
余则曰,自周乡举里选之法坏而士失其寓,犹赖春秋、战国之间,齐、晋、郑、卫之君以君子多寡为盛衰,而田文赵胜之徒客多则彊,士虽失周之寓,然各随其所寓而安。
至秦则忌之,忌之则杀之,以为之窖可以尽掩天下士,而不知萧何曹参陈平张良之徒,则秦不能掩之也。
汉用秦士起,汉则先收士,于是惠、文而下有选举之法,曰贤良,曰力田,曰孝谦,曰明经,皆其目也。
汉以选举寓士,故亦不失其寓。
王莽曹操睨先后之弱而欲袭之,则又忌士。
士遇莽、操,如遇秦。
然秦不能杀萧何曹参陈平张良之徒于前,而亦不能杀寇恂邓禹周瑜诸葛亮之徒于后,士之未易笼络如此。
汉扬子云曰:「周之士也贵,秦之士也贱」。
谓周贵士可也,谓秦贱士,则秦岂得而贱之哉?
唐因隋旧,以进士取士。
其始也,得士如狄仁杰张九龄姚崇宋璟裴度,则亦能为唐彊;
而其末也,如郑朴杨知至,则为唐之亡矣。
取士一也,始末之异也?
余观太宗初兴,本有忌天下英雄之心,既不能用秦之杀,则欲以进士为饵而销之。
吾取士欲以此销士,而乃诳人曰以此取士。
士不识吾心且已,识则南山之南,北山之北矣,吾将几万钟、几千驷可要而来之哉?
识吾心者不来,则来者宜其为郑朴杨知至之徒也。
国家取士用唐制,累圣待士则太宗之心,所以得士。
上励精求治,思欲得天下士与共大功业。
今取士一涂,而贡院实为进士取士之始,则其容略乎!
夔一路十五郡,而合六郡进士试于夔。
初无贡院,以破寺寓之。
寺破尚可也,而夔一城惟一寺,一岁而天申、会庆两节,郡臣子舍是,可无以东向而祝尧也?
岂可又以之为贡院,而三年一残破之乎?
夔则寓贡院于此,历几岁乎而不问也。
岁庚寅,前侍御史王君伯庠来镇夔,下车之明日,慨然叹曰:「托释氏以见臣子之尊君,贡多士以示诸侯之报国,岂细故事?
而弊于前,不问于后,可乎?
况今取士惟进士一涂,吾待进士试不薄,俾士亦不自薄进士,而后得士,则贡院为郡第一事也」。
下令创新之。
然退而顾公帑,视民力,则敝不可仰;
欲迟之,则已下令,郡进士鹄立待也。
于是公私之须,皆一归于节,专力治之,凡五阅月而成。
为屋一百一十间,一毫不取于民。
民但见其成,而不知其为力也,则相与歌之,以为君曾为上耳目官,知国体者。
君不薄进士,是欲士不自薄进士,得士而贡上也。
君之为政,可谓知其本矣。
济南人,君之考君讳次翁,尝参大政,事光尧寿圣太上皇帝
君自立,不以公卿子弟官,而世进士科
今守一藩,能不忘本如此,视古以曲江题名为非,以家有《文选》为过者,何啻九牛毛耶?
贡院落成,郡士属余书,辄记其月日云。
侍御史左朝请大夫秘阁致仕王公行状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八二、《攻愧集》卷九○
曾祖寂,故任永静军东光县,累赠少傅
妣赵氏,赠成国夫人
丘氏,赠济国夫人
祖禔,累赠少师
妣张氏,赠卫国夫人
次翁,故任资政殿学士左大中大夫致仕,累赠太师
妣赵氏,赠秦国夫人
本贯济南府章丘县巨德乡巨人里。
王公伯庠,年六十有八状。
公字伯礼,其先大名府人
五世祖继文赠特进者,以明经出身,尝为河中府虞乡县
四世祖异赠太保者,以甲科为尚书郎直史馆、嘉岐王府翊善十馀年,请老而归。
避大河之患,葬特进济南,因家焉。
少师古学精深,兼通医卜,工真行草篆,尤邃于《春秋》。
既免少傅丧,不乐进取,携二子屏居青崖山之两河。
太师教授其间,以供甘旨。
名闻东州,学者云集,时号两河先生
绍兴初执政凡四年,力丐閒退,已遂致其事,居于四明西湖之阳,今遂为鄞人。
公登绍兴三年进士科,授左迪功郎吉州左司理参军
教官为第一,改充明州州学教授
十一年任满,循左从事郎
便亲自列,主管潭州南岳庙
太师方在政府,诏以诸将成却敌功,皆二三大臣奇谋指纵之力,可与一子职名。
左宣教郎、直秘阁
显仁皇太后回銮,太师礼仪使,辟公书写机宜文字,寻主管台州崇道观
十四年,授两浙东路安抚司参议官
太师薨,服除,二十二年通判平江军府,夺职罢归。
三十年,主管台州崇道观
三十一年,赐五品服,通判镇江军府
三十二年,以覃恩转左朝请郎
隆兴元年,改两浙西路安抚司参议官
二年省罢,知兴国军
乾道元年七月,召赴行在,除户部左曹郎官,仍有旨复旧职。
明日,兼皇子庆王府赞读,寻改直讲
二年,南省进士,为参详官,就院擢殿中侍御史
五月,迁侍御史八月罢。
四年,主管台州崇道观
十二月,知阆州
五年八月,复直秘阁,改知夔州,兼本路安抚。
七年,移知温州
九年赴上,才三月,终于州治。
累官至朝请大夫
公忠孝谦勤,得之天资,自幼刻意问学。
家素清贫,太师教子甚力,朝夕讲习,至以楮衣禦寒,手种苜蓿以充饥。
及冠,犹未知肉味。
父子易衣以出,而抗志不凡,慨然有立名当世之意。
手抄古书,往往成诵。
太师道州钦宗登位,奉表者例当推恩,公请以叔父次皋行。
既乃连中世科,人益奇之。
分教四明,人士仰慕,适与名士相先后,或以见在、过去、未来三佛名之。
初被延阁之命,时宰欲擢丞列寺,太师既不欲私其子,公亦力辞焉。
江当冠盖之冲,毗赞郡政,声称甚美。
会以谗间遭论,自此不复造朝,安贫乐道,十有馀年,若将终其身。
一旦趋召,际遇圣明,首论养人才,裕民力,理财训兵,以为不可胜之备。
又论考察荐举,鬻爵积粟等事,奏对明白,音吐洪畅。
上意开纳,陛楯亦属耳倾听,为之咨叹。
即日除户部郎
讲读王府,究绎经旨,词义俱胜,帝子敛衽受之。
执法殿中,进迁南床,自以起远外,被异知,益展尽底蕴。
谓强国在法制,固国在人心。
然国势可振而易强,人心难得而易失。
乘航之谕,不可不知。
骇舆之言,不可不鉴。
又奏方今之弊,莫大于风俗苟且,而苟且之弊生于士大夫议论之不公。
惟不以虚言先实用,不以高论盖真才,苟且之风或可少革。
是时宿将类以罪废,公奏:「奔北固为可罪,而战多有不可掩者,不应以一眚而废之。
宜及此无事之日,以次召还,使备环卫
抚之以恩,折之以威,庶可收效于后」。
上深以为然,稍稍录用。
沙田芦场议起租税,民以为病,无敢言者。
公乃极论之,其略曰:「沙涨之地,未尝耕耨,施工布种,乃是务本之民。
既未能如汉置立田科以劝农,而可扰之乎?
芦苇之生,本非种植,各以其力樵刈,必非游手之徒。
既未能如古捐山泽之利以予民,而可困之乎?
豪强坐据,虽曰非法,然怨不及上。
今朝廷遣官增税,怨始有归矣」。
上感悟,即令罢去,以便贫民。
废省两浙舶司,简阅宿卫之士,皆自公发之。
由是眷意愈厚。
尝奏事良久,上肃容谓公曰:「卿所言一一可用,议论全似唐王圭」。
公平日耻言人过,未尝臧否人物,恩仇一视,坦无城府。
既居敢言之地,遇事辄发,抨弹所及,动涉仇怨,无少分顾忌意。
或为公危之,公正色曰:「言责所在,顾忠于君者如何尔。
一有爱身之念,纪纲何赖焉」?
笔力素高,作奏不能自休。
谏稿谨密,子弟不得预。
论事尚多,非施行于外者,莫传也。
谏长率公论政府,乞置诏狱,已乃下其事临安
一日太守请间,公语之曰:「始得之风闻,不容自嘿。
今既事在有司,岂复预」?
狱具失实,即上章自劾,以故俱获谴,而公止从罢免。
上亦知其非出于公,念之不忘。
或言去国之后,事有涉公所尝论者,上必取元奏亲加省览而施行之,且尝曰:「此真台谏也」。
奉祠未几,以阆风起公,遂易夔帅。
夔部旷远,夷夏杂糅,公首图诸郡地理,合而为一,分别险要,兽蹊鸟道,纤悉毕见,区处指授,尽出于此,人莫得而欺也。
抚夷人以宽,养百姓以惠,驭官吏以严,夔以大治。
郡有巨刹,既为嵩呼祝寿之地,而祖宗讳辰、荐修及三岁合五州人士群试,皆在焉。
公以为厖且陋,命葺废寺,分行香之所。
又建贡闱二区,以其一与漕司
土木之工皆有条理,不日而成,士民诵而歌舞之。
巴俗多略子女以为货,公特严其禁。
绵竹狱掾者,捆载而来,为瞿唐关所诘,盖以此牟利者有年矣。
公立讯之,皆遂宁潼川间人,为给赀,各还其家。
或请发其事,公曰:「不可究也」。
惟责而遣之。
城素无井,笕水于山,杜少陵所谓「白帝城西万竹蟠,接筒引水喉不乾」者。
郡失于葺,或课民以钱。
詹事王公十朋尝纵民取水,目曰义泉
公修王公故事,又增治焉。
市人欢呼,相谓曰:「二公岂伯仲耶」?
其他营缮非一,先贤遗迹如子美高斋之属,皆以馀力一新之。
施、黔、珍三州与南平军地接生夷,而思州则田氏世袭,抚御尤难。
有何思明任鬼师,杨震穆会等皆豪族,动辄疑阻,牒诉累兴。
公化之,深得其道,宣布威德,譬晓祸福,揭示要束,至或亲致尺书。
思明投牒,乞藏榜于家,传示子孙。
杨震得书感泣,饮血盟誓,边境帖息。
公遇事敏明,临机善断,戢吏至严,莫敢仰视。
听讼之际,反覆究问,诚意具孚,无不退听者。
既而有伉俪之戚,亟请祠禄,遂移永嘉
赴阙奏事,上意欲留,惜公已衰矣。
到郡笃志从事不少懈,而疾已不起,寔二月二十五日也。
娶同郡成氏,封宜人,柔淑孝谨克配夫。
子男三人:曰星郎,未名而卒;
曰有大,通直郎福建路提举市舶司干办公事,后公九年卒;
曰正大,文林郎、新处州军事推官
女三人:长适朝请郎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周舜元
次适承事郎汪大有。
一幼亡。
孙男十一人:坦、域、埴、堈、垍、埏、垓、圻,馀未名,坦、埴,将仕郎
女八人:其一适进士孙瑜,馀在室。
曾孙女一人。
淳熙元年正月九日,葬公于奉化县忠义乡瑞云山太师墓侧。
公事亲至孝,少时所得成夫人奁具,悉以奉太师
居丧哀毁尽礼,有人所难及者。
记问绝人,博览载籍。
宣、政间,举子惟务金陵之学,公独贯穿经史,旁出入百氏,至老未尝释卷。
宾客相对,诸子侍立,奥篇隐帙,随意举似,以探其学问之进否,后生多亲附之。
舍人朱公翌尝问侍郎周公绾曰:「比见表中用一驴载都市事,偶忘所出」。
公素简默,仅举一二。
公适参坐,又以目公,公历诵《臧质传》中数十语,二公叹赏不已。
又归以励其子焉。
作文雄奇,操纸笔立就,若不经意,而语多警拔。
诸公铭志类出公手,有《历山集》、《云安集》、《奏议》、《告蒙》、《资治编年》、《宏词集要》、《夔路图经》等藏于家,其他不及属稿,散落甚众。
人虽以公不作文字官为恨,然崇论宏议,日月献纳,亦有以少伸素志矣。
立朝典州,威望凛然。
而待人接物,卑牧已甚。
閒居客至,应酬终日,倒屣延纳,惟恐其后。
朝章野服,颠倒层叠,人人与之倾写,略无倦色。
士夫无不爱敬,下至闾里,闻风悦服。
疏财好义,不计家之有无。
义所当为,无所吝惜。
四明旧为义郡,显谟汪公思温为之主盟。
汪公殁,公实继之。
缓急叩门,视所请曲为之经理,故乡人尤归心焉。
廉节传家,他无嗜好。
俸给之外,一毫不以费公帑。
在夔首禁科买狨麝之类,仍以公移镂版,遍满山谷。
有以书求市者,则以墨本寄之。
永嘉军卒百工咸具,公一切罢遣。
服用所需,必面与之直,至或倍偿。
人谓其过,而行之不疑。
故治温未久,病告几半。
而丧行之日,百姓巷哭以过车,非德之感人者深乎?
僚属问疾卧内,见公几案萧然,镇纸以甓,皆叹息而退。
初治入蜀之装于建康,有以白金来售者,曰:「以此西上,有倍蓰之获」。
公曰:「不几于商乎」?
止以缗钱行。
比归日,轻舟而下,以馀钱自随,人愈咨其清。
方家食时,未尝忘国事,凡所闻见,必询究讲明,务求可行之实,盖其志尚如此。
及膺进用,期不负所学,以报主知。
去不以罪,人犹望其再入也。
终不得究见德业,朝野共惜之。
病且革,二子以药进,手格之去,静默焚香,宴坐自如。
上章休致,处画家事若平时。
及属纩,不怛不乱。
翌日入歛,肢体和柔如生,皆积善之报也。
钥汪出,因外家以拜下风。
自蚤岁辱知奖,间置坐隅,匪怒伊教,殆非一日。
公将溯江,钥以假吏之燕会别于金山
客授永嘉,公适来守,尤得窥治行之详。
公之二子不鄙,以行实见属。
自惟荒浅,不足以称,下笔复辍者屡矣。
壬寅之夏提干公一疾不起,殊使人有愧于泉下。
推官又以为言,乃取所闻见叙次之,以俟世君子立言者采择云。